作品相关 (11)
身影变得一片模糊。
这泪水她不想去擦拭,因为这是甜蜜的泪水,和泪水一样甜蜜的肯定还有嘴角处的笑意。
真好,以后,连嘉澍要是惹她不高兴了,她一定要拿这件事情来糗他,到时候说他什么呢,就说你爬围墙的动作难看死了,像狒狒。
还沾着露珠的车厘子放在一边,半夜被打开的窗户也已经关得严严实实的,里层窗帘没有拉上,外层窗帘为浅色薄纱丝质,那层薄纱让这片蔚蓝海岸区的星空添上一层纱幔,星光层层叠叠,她盘坐于在床上,半垂眼帘,他坐在她对面,把落于她胸前的头发一一别于她耳边。头发如数拨被拨到后背去,在他的目光下,她手落在睡裙的衣扣上。
这一晚他要她的想法很强,中午出了一件事情,连嘉澍意料之中的事情。
这件事情导致于他改了航班,一整个下午都处于比较烦躁的状态,下午连嘉澍约了朋友出海,但这次似乎出海都没能解决烦躁情绪。
折回,没有回家而是打开林馥蓁房间的窗户,看着熟睡的她,心里忽然间产生某种破坏力,强行进入,那也是特属于林馥蓁连嘉澍唯一没有到达的所在。
最后关头,利益盖过破坏欲,目前还不是和林馥蓁翻脸的时间点。
而此时此刻,那种破坏欲卷土重来。该死了,一想到他当时打开窗时看到的情景就让他热的浑身冒汗,俨然,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足够耐力来哄这位小公主,让她乖乖听从于他了。
这一刻,他无比需要那种快感来分走焦躁情绪。
意识到什么,林馥蓁尖叫:索菲亚。
那声索菲亚之后——
磕、磕、磕,敲门声响起。
身体斜撑在床上,林馥蓁拼命调整自己的呼吸吐纳。
不见反应,隔着门板,索菲亚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薇安。
扯了一角被角遮挡在胸前处,再呼出一口气。
“薇安,我刚刚听到你在叫我?”索菲亚问。
把那口气压下去。
“是的。”谢天谢地,她声音除了一点沙哑之外无任何怪异,“我刚刚做了噩梦。”
“需不需要我给你泡一杯热牛奶。”
“好的,牛奶你放在一边就可以了,待会我自己去拿。”
脚步声远去,林馥蓁大大松下一口气,迫不及待掀开被单,被单刚掀开,就触到连嘉澍的眼睛,那双眼睛看着像要喷出火来。
心虚垂眼,任凭着他,带着一点点心虚抱怨着:“嘉澍,这次你玩得太过了。”可不是,在她喊出索菲亚时,他快速退出,以一种比较恼羞成怒的语气告诉她他只是在吓唬她。
“嘉澍,你刚刚真的只是想吓唬我吗?”手搭在他肩膀上,怎么想,他刚刚的行为都不像在吓唬她,而且,而且她的某处所在现在还在隐隐作痛着。
“小画眉,”停下手中动作,侵身,鼻尖擦过她鼻尖,唇落在她嘴角处,“以后,你要是敢让我去偷摘邻居家车厘子的话……”
气息太灼,导致于她——
“会……会怎么样?”结结巴巴问着。
“到时候,我就真进去了,不管你愿不愿意!”连嘉澍加重语气。
“又……”以停顿来杜绝结巴,“连嘉澍,又在吓唬我了!”
“你说呢?”
手轻轻捶打他肩膀,以示抗议。
“林馥蓁。”
“嗯。”
“车厘子我已经给你偷到了。”
车厘子就放在床头柜上,总共有八颗,半生半熟的车厘子把林馥蓁看得扬起嘴角。
“你可是说了,我给你弄到车厘子你会全听我的。”
“当然。”就差拍着胸保证了。
说实在的,在连嘉澍给她弄车厘子的过程中,有好几次她都需要捂住眼睛,就怕他从围墙下摔下来,他的唇贴上她耳畔指引着她的手一点点的往着某一处所在移动最终下,低声说小画眉,这事情得你来解决,低声应答着,但还没开始,手被拽住了。
“怎么了?”心里暗叫不妙,眼睛却写满不解。
“别装了。”
“我没装。”委委屈屈的。
“你没装吗?”
点头。
“小画眉,嗯?”目光落在她唇瓣上,一动也不动。
天光呈鱼肚白色,连嘉澍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衬衫,一边扣着衬衫纽扣一边看着床上的人,还在呼呼大睡呢。
林馥蓁有一头浓密的长发,又黑又直,那么一摊开,配上浅蓝色的床单,像深海的海藻,一缕一缕,让人产生无限遐想,别以为这是她故意摆出的姿态,诱惑于暗处窥见她的人,压根不是,林馥蓁的睡相让人不敢恭维。
即使林馥蓁睡觉时总是没任何形象可言,但浓墨般的发色配上雪白的肌肤,以及姣好的身材倒也可以称之为秀色可餐,只是,这秀色维持还没到一分钟就被本人打破了,拉起滑落至床沿处的被单,往上一拉,那具陈横的躯体被遮挡得严严实实。
万一,她再踢被子怎么办?爱踢被子睡觉又不爱拉窗帘,这里的围墙高度让人堪忧,待会他离开时得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衬衫最后一颗纽扣扣完,目光从床上移开,目触到床头柜上的车厘子连嘉澍敛起眉头,此时它们让他觉得丢脸,当时他想必是疯了才会在爬上邻居家围墙。
连嘉澍想,也许以后,他人生里不会再碰到像林馥蓁这么会折腾的姑娘了。
这个时间点天亮速度很快,眨眼功夫天色就变成被冲到沙滩上死鱼肚子的那种颜色,惨白惨白的。
这个区域住着不少从事渔捞作业的人,这些人起床时间总是很早,他得趁这些人没起床前离开,年轻小伙子从年轻女孩的窗离开用脚趾头都可以得出的答案。
很多人都知道,小法兰西和薇安不来电。
离开前,连嘉澍拿了一个车厘子,把车厘子放进口中,提着鞋,连嘉澍打开窗户。
确信那睡相不好的姑娘即使再踢被子,别人也无法通过窗帘窥探到,他这才穿上鞋。
离开林馥蓁的公寓楼,齿间已经充分感受到还没成熟的车厘子酸味。
嚼着那酸味,连嘉澍走在沿海公路上,迎面而来的是蔚蓝海岸区的咸咸海风。
车厘子的酸味已经从齿间褪去,褪去酸剩下地就是那味甜,那味甜中带有淡淡的涩,一种可以唤醒味蕾的甜涩。
那味道似乎不错。
车厘子,也称樱桃。
林馥蓁就像是那半生半熟的樱桃,天真无邪中透露着俗世城府。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峦帼很喜欢哟,大美妞们慢慢看。
看完来和文件菌约会~~【留言是必须滴。
PS:大美妞们的留言峦帼都有看~谢谢,待会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今天就不回评论了,明天再约,比心~
☆、半生半熟
林馥蓁书房最大的那扇窗面向地中海, 窗户打开着,放眼望去,深蓝蔚蓝浅蓝把海平面装饰像男孩们夏天爱穿的条纹衬衫。
书桌紧挨着窗户,桌面上放着西班牙语书,密密麻麻的西班牙字体让林馥蓁看得一阵头皮发麻。
抬起头,目光落在远处的海平面上, 她得让眼睛休息一会儿。
逐渐地, 或深或浅的海平面变得模糊起来。
骤然响起的咒骂声让那帘蔚蓝色的梦迅速远去, 林馥蓁拍了拍自己脸颊, 从早上起床她就一点精神也没有。
咒骂声来自于她那邻居玛莎,玛莎扯着嗓门诅咒偷走她车厘子的罪魁祸首,这罪魁祸首自然是热爱新鲜的红嘴鸥了。
昨晚, 有一只,也许是两只或者是三只红嘴鸥突破重重封锁偷走她八颗车厘子, 还是第一批成熟的车厘子。
脸搁在书页上, 窃窃笑开, 笑声带有把人家的奶油蛋糕占为己有的得意劲。
她一点也不稀罕那几颗车厘子, 她只是讨厌她那邻居每次打电话时都和朋友吹嘘,她家后院可以媲美反导系统。
现在,反导系统破功了吧, 看她怎么还和朋友吹嘘。
书房门被打开时林馥蓁已经正襟危坐,邻居家的咒骂还在继续。
索菲亚把一杯提神热饮放在她面前:“把这个喝了。”
语气可真像萨娜,苏菲亚的语气像萨娜,萨娜的语气像黛西阿姨, 一想到黛西阿姨林馥蓁不敢造次。
捏着鼻子,把那散发着讨厌味道的热饮一小口一小口喝了下去。
空杯子放回托盘,苏菲亚没和以前一样带着托盘离开,林馥蓁盖上书本,坐正身体做出洗耳恭听状。
显然,索菲亚有话和她说,不,应该是在黛西阿姨的暗示下和她聊天。
索菲亚背靠窗户,托盘放在膝盖上,看着她。
林馥蓁脸朝着窗户,上午十点半左右时间,采光极好,这是最佳的观察角度,想必她脸上所有细微表情就像是被放到显微镜上。
“最近老是做噩梦吗?”索菲亚的目光落在她眼眶处。
今天不需要出门,林馥蓁懒得化妆,想必遍布于眼眶处的乌青索菲亚看的一清二楚。
的确,从病好后她连续做过多次噩梦,梦到兰秀锦强行拉着她的手指着窗外站在梧桐树下的女人,说林馥蓁你以后要是爱上一个男人的话,就得让自己和她一样。
这是林馥蓁从小到大最为讨厌的梦,偏偏,那个场景像冤魂缠身,每隔一段时间就冒出来,深怕你把它忘了。
可是呢……
今天的无精打采绝对和那个噩梦没任何关联。
她那邻居玛莎因为有人串门骂得更凶,这会儿她把目标锁定在附近几名懒汉身上,再经过细微的观察后,玛莎又把那几名懒汉列入偷车厘子贼的名单中。
偷车厘子贼。
林馥蓁心里偷偷笑着,自然,她不能把自己今天的无精打采是因为昨晚那名偷车厘子贼造成的告诉索菲亚。
告诉索菲亚等于告诉黛西阿姨。
其实,黛西阿姨也不会反对她和连嘉澍好,甚至于几次暗示她嘉澍是很好的交往对象,但她就是不愿意,如果黛西阿姨反对她和连嘉澍好那也许会好点。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点叛逆心思,她自然也不例外。
在索菲亚的目光下,触了触自己眼眶,说,我要不要把眼镜戴回来。
没理会她的话,索菲亚问她,告诉我都做了什么噩梦?
做了什么噩梦啊?目光落在海平面上。
说:“梦到海水没入房间,所有逃生通道都被堵死,不计其数的人在海面上挣扎着,他们表情绝望,但奇怪的是,有人还在演奏,有演奏也有枪声,枪声响起,母亲在亲吻孩子的额头,他们的背后是滔天巨浪,月色很美。”
听着很熟悉吧?这是电影泰坦尼克号经典的灾难场面,林馥蓁发誓,她不是故意在描述这些场景时去想昨晚那些难以启齿画面的,用的是很标准的通用机关枪伏地卧倒瞄准发射式,长长的头发一半覆盖在背上,伴随着进进出出的速度,头发一一从背后跌落至床单上,丝毫没有平时的懈怠,还……还很卖力。
要知道她是好胜的姑娘,好胜的姑娘总是经不起激,“小画眉,一场病把你变成病美人了吗?嗯?”靠,她是美人没错,但“病美人”和她没半点关系,她得让小法兰西知道,她可是靠实力拿的青少年帆船洲际锦标赛冠军,又有小部分头发滑落至床单上,一门心思就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实力。
当她回答着索菲亚“都做了什么噩梦”的场景描述来到演奏时,脑海里的画面也到了让她引以为傲的所在,耳边响起低吼声,那声低吼下意识间让林馥蓁放在牛仔裤上的手做出擦拭动作,连嘉澍这个混蛋害得她一早起来就得忙床单的事情。
也不知道索菲亚信了没有。
“薇安。”
置若罔闻,目光落在海平面上。
“林馥蓁。”
眉开眼笑,目光从海平面拉离开。
“罗斯太太现在在加勒比区度假,她让我问你愿不愿意去陪她几天。”
想了想,说:“我自己会给黛西阿姨打电话的。”
细细想来,她都有一个礼拜没给黛西阿姨打电话了。
索菲亚一离开,林馥蓁就拿起了电话,借口听起来像模像样:还有十几天就开学了,一来一回能陪黛西阿姨也没多少时间。
想必,加勒比的风光让黛西阿姨变得好说话了,简单叮嘱她几句话就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前甚至于还说出这么一句:“小书呆子,好好玩,想玩什么就去玩什么。”
她的黛西阿姨现在越来越像归于佛门的信徒了,罗斯家族长孙长期以来一直绯闻不断,最近连私生子的传闻都出来了,但这些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罗斯太太的心情。
耸肩,把电话放回去。
中午,几家电子媒体集体发布了小法兰西乘坐私人飞机抵达瑞士洛桑的新闻,关于取消昨天航班的原因。
“我怀疑吃到不新鲜的海鲜,后来发现是虚惊一场。”语气表情一如既往,无害优雅。
穿深色衬衫的瘦高个男人像忽然冒出来的一样,顾不得脸上歪歪斜斜的眼镜,甩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对于您的堂兄连圣祖被美海关扣留的新闻能谈谈您的看法吗?”
瘦高个记者抛出的问题让周遭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个问题让连嘉澍当即敛起眉头,他的两名随从迅速把瘦高个记者隔离到距离连嘉澍数十步左右的所在。
另外十几名记者似乎也在等待连嘉澍的回答。
小法兰西倒是很给他们面子,做出如是回答:“在警方没公布任何调查结果之前,我不会对这件事情做出任何评价,如果你们当中还有谁对这件事情感到好奇,将会和那位提出这个问题的先生一样,出现在我的采访黑名单上。”
说完,连嘉澍带着他的两名随从扬长而去。
瘦高个记者口中的新闻发生在连嘉澍出现在洛桑的一个小时前。
连氏实业第三号人物独生子连圣祖在入境美国时被发现其身上藏毒,虽然毒品数量不多,但警方在连圣祖的手机发现有多条和墨西哥毒贩的通话记录,继而,警方还在连圣祖的笔记本电脑上看到几张他和墨西哥大毒枭的合照。
确切来说,连圣祖藏毒的新闻在巴黎时间昨天早上六点已经存在了,但因连圣祖背后有连氏实业,顾忌到企业形象警方并没有第一时间发布新闻。
经一再确认事情属实后,美警方这才对外公布连圣祖藏毒案发过程。
新闻关键点为嫌疑人连圣祖的口供,十二个小时过去,连圣祖还坚持之前的口供:他是因朋友的牵线才认识和他合照的人,当时他压根不知道那人是墨西哥大毒枭,他更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地背上藏毒的罪名。
末了,他还说出如是的话:“那个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毒枭。”
哪有人把“我是毒枭”写在脸上,说这话的人听着够单纯的吧,但那也是连圣祖会说的话。
林馥蓁的“小书呆子”别名仅仅是为了凑热闹,但连圣祖却是不折不扣的书呆子,从小痴迷数字,典型的高智商低情商代表人物。
连圣祖也是连嘉澍所有堂兄堂姐表兄表姐中唯一对连家最小的孩子表达过真诚的人吧。
但他是连家二把手的独生子,智商极高,较为遗憾地是他把智商都奉献给了数学,如果他稍微有经验一点的话,就不会背上藏毒的罪名了。
连圣祖也是连家第三代唯一没说过“我最喜欢嘉澍了”的人。
但,他是连家第三号人物,也就是连嘉澍二伯父的独生子,智商高的人一旦开窍了会变成巨大的隐患。
关上网页,合上书本,林馥蓁趴在桌上上,脸朝窗外,缓缓闭上眼睛。
眼睛一闭上,夜的画面层层叠叠,昨晚,嘉澍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不一样,那目光充斥着破坏欲,像兽。
人类漫长的进化史中,亿万万年前,那条一天到晚只会游泳的鱼被造物者赋予了特殊使命,就注定无法成为兽。
是愧疚?是自责?是不安?不得而知。
也许,连嘉澍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绪驱使他打开她房间窗户,是因为需要发泄吧?
如果是,怪他吗?生气吗?
不,不会。
他们很久很久以前就说好了。
在一百人中他是唯一的把票投给她的选民,当全世界反对他的言论时,她要和他肩并肩站去抵抗这个世界,永远。
如果有一天他需要她身体来寻求解脱的话,她会给的,虽然到时可能会有点丢脸,但终究会给的。
次日,通过新闻林馥蓁了解到:连圣祖在连家律师保释下住进他在洛杉矶的公寓,中午案件传来最新进展,警方找到为连圣祖为和那位墨西哥大毒枭牵线的朋友,连圣祖的朋友说,当时一大群人一起玩,他并不认识那名墨西哥毒枭,所以应该不存在牵线一说。
连圣祖除了藏毒外,又多给警方假口供的罪名。
三个小时后,针对连圣祖藏毒案连钊诚对外表态:他会坚守一名公民的原则,自己乃至亲人一旦触犯法律一律走法律程序。
这话被外界解读为连钊诚不会为连圣祖聘请强大的律师团。
至于连家第三号人物——
“我赞同我父亲的说法。”那位如是说。
当时处于采访现场的人在私底下窃笑,连家第三号在说这话时脸色糟糕透了。
随着连钊诚的表态,接下来事态发展不难猜出: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连圣祖会奔走于法庭和公寓两地间,媒体最喜欢报道豪门打官司的新闻了,相信,每隔一段时间连圣祖涉毒案将会频频出现在公众视野范围中,即使最后官司得到圆满解决,但“连圣祖涉毒”将成为他的一个永久标签。
大企业每年都把大把大把的银子用在塑造企业形象上,连家三号人物的独生子命运可想而知。
“连圣祖完了。”熟悉豪门生存发展的人异口同声。
但那没什么,连家第三代人才济济,那些人又是异口同声。
几天后,连圣祖的新闻逐渐平息。
寥寥几则新闻以略带嘲讽的语气报道连圣祖的堂兄堂姐们,问连家第三代的男孩女孩们有没有去看连圣祖,这些人的回答大同小异:“我最近太忙了。”;“改天有时间去会去一趟。”;“在计划当中。”
倒是连家最小的孩子嘉澍,有人拍到他陪连圣祖在莫妮卡海滩散步,要知道,小法兰西暑假的行程可是排得满满。
八月下旬,琳达给林馥蓁看了一张照片,照片上一对身影模糊的年轻男女背影出现在平价自助餐厅里。
照片来自于大学网的个人社交平台,一名马赛大学学生在自助餐厅碰到长得像连嘉澍的年轻男子,当时长相酷似连嘉澍的年轻男子正和一名东方女孩用餐。
这名马赛大学学生是连嘉澍的支持者,当时没做多想,上前找连嘉澍签名,谁知那年轻男子矢口否认他是连嘉澍。
这名马赛大学学生认为自己不存在认错人,但他明白每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也没做纠缠。
回到自己座位上,马赛大学学生偷偷拍下了酷似连嘉澍的年轻男子的照片。
几分钟后,酷似连嘉澍的年轻男子离开自助餐餐厅,离开时他让那名东方女孩的脸紧紧贴在他怀里,这样的举动很像名人们因不想让自己的女友曝光采取的措施。
这个举动也让这名马赛大学学生认定那年轻男人是连嘉澍。
自助餐厅门口,马赛大学学生遭遇两名陌生男人的堵截,那两名陌生男人强行要走了他的手机。
等手机回到他手上时,马赛大学学生发现他之前在自助餐厅拍的照片都被删除了,不仅这样他和妈妈的几张珍贵照片也一并被删除了,这让马赛大学学生心里感到极大的愤怒。
庆幸地是,和他一起到自助餐厅用餐的朋友无意间也拍到长相酷似连嘉澍的年轻男子和其女伴离开时的背影,只是当时因光线外加距离远导致于拍到的照片十分模糊。
事后,这名马赛大学学生把自己朋友拍到的照片;以及围绕着这张照片发生的事情上传到自己个人社交网页上,目的是让大家一起确认照片里的年轻男子是不是连嘉澍。
他想让连嘉澍针对为删除他和母亲的照片的事情道歉。
但事情并没有像这名大学生所想要的那样发展。
看过照片的人有百分之八十认为那不是连嘉澍,因为撇开那家自助餐餐馆自助餐费只有三十欧元不提,光凭那这家餐厅的黑历史小法兰西就铁定不会出现在这家餐厅里。
这家餐厅之前有两次因卫生环境问题被吊销营业牌照,连嘉澍也许会光顾餐费三十欧元的自助餐厅,但他绝对不会去有这么“光荣”历史的餐厅用餐。
连嘉澍的支持者涌到这名马赛大学学生的个人社交网页下留言,指责他这是为博取眼球想出的馊主意,他们说自从小法兰西和LULU分手之后就没再交过女朋友。
“Yann太忙了,这个暑期他的行程安排得满满的,他没时间约会。”“我认为应该道歉的人是你,你应该为你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博取关注度的行为向Yann道歉。”这些人指责他。
二十四小时后,这名马赛大学学生注销了个人社交账号,整个事件才得以平息下来。
但这名马赛大学学生上传的照片在不少个人社交平台上传播。
介绍完整个事件后,琳达问林馥蓁照片里的年轻男子是不是连嘉澍。
见林馥蓁没有回答,琳达自言自语开:“我也觉得那不可能是Yann,可这人穿的衣服Yann也有一件,我记得那件衣服还是你送给他的。”
“林,如果是,Yann穿着你送的衣服和别的姑娘约会,你会生气吗?要是我的话,我肯定会气坏的,山姆你还记得吗?我去年春天交的男友,这家伙开着我送给他的车和别的女孩约会被我逮到了,我让人把他揍了一顿,当着他的面把我送他的车砸了,我宁愿把车送进废铁公司也不想给他。”
说了一大堆,后知后觉才想起:我忘了,你和Yann不是情侣关系。
“林,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有谁想吃车厘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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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半熟
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琳达后知后觉才想起:我忘了,你和Yann不是情侣关系。
“林,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懒得去理会琳达,林馥蓁目光落在那张图片上。
不需要去仔细确认她就知道图片上的年轻男人就是连嘉澍,她熟悉他,从一言一行到一举一动;到每个定额的姿态。
不是故意去记住的, 某天发现时, 属于连嘉澍的一切已经变成一种自动存储模式。
更别说, 图片上连嘉澍还穿着她送给他的外套, 外套后背红蓝白黑四种颜色组成的图腾还是她亲手涂上去的。
那年,他们一起参加西班牙番茄节,大卡车上番茄少了三分之二, 人挤人的大街上,他和她头发是红色的;脸是红色的;衣服是红色的;连笑起来露出的牙齿也是红色的。躲过重重包围一路奔跑, 直到身后没人任何人, 他把她压在墙上她惦记脚尖。
番茄味的吻延续了很长。
不知名的小巷深处有那么一家店, 这座城市的人们都去参加奔牛节了, 就那家店的主人在店门口打瞌睡,他们手拉手站在那里等着店主醒来。
他们打算在店主醒来时朝他亮出红色的牙齿。
但那位店主并没有被他们的红色牙齿吓到,睁开眼睛问他们“你们需要点什么吗?”
那是一家似乎什么都有但又什么都没有的店, 彩虹糖有;巧克力有;记事本有;明信片有;草帽有;包包有;衣服有。
在连嘉澍接电话期间,林馥蓁挑了一件薄外套,在店主的建议下她打算在外套背面涂鸦。
店主和她传授经验:艳丽的色彩赏心悦目但时间很难留住它们,浅色不起眼的色彩更能经受时间的洗礼。
也许是当天气氛太好, 也许是因为番茄味的吻,林馥蓁心念一动,她选了四种原料:红蓝黑白。
红蓝黑三种色彩把白色覆盖在下面,把每一笔用白色涂成的印迹捂得严严实实的。
咋看,涂在那件外套上红蓝白黑组成四种颜色组成的图案就像一团炸酱面。
嘉澍,有一天你会发现它吗?发现小画眉写给你的特使语言吗?
又或许,你将永远发现不了它。
最后留下的,是经过时间洗礼的。
近在耳边的那声“林”把林馥蓁的思绪从西班牙那家什么都有什么又都没有的店拉回。
琳达在询问她,照片上的年轻男人是不是连嘉澍。
“你为什么会觉得那不是他?”她反问。
琳达给出和那百分之八十的人差不多的答案:连嘉澍也许会出现在在三十欧元一餐的自助餐餐厅里,但绝对不会出现在卫生环境有过多次黑历史的自助餐厅里。
作为少女时代就和小法兰西混在一起的琳达,她的发言权自然比那百分之八十的人来得更具说服力。
Yann可是最讨厌人工添加剂,三十欧就能让人吃到饱的自助餐厅绝对少不了大量的防腐剂。
所以,那绝对不可能是连嘉澍。
如果没看照片的话,光凭口述林馥蓁也觉得那不会是连嘉澍,小法兰西的亲民形象都是装出来的,他呼吁关注街口艺人都是为了其自身利益着想。
但,那的确是连嘉澍。而躲在连嘉澍怀里的是方绿乔。
躲在连嘉澍怀里的方绿乔让林馥蓁再次想起十二岁那年不愉快的回忆。
在她家门口的那颗梧桐树下,身材修长的男人怀里贴着身材娇小的女人,说好听点是小鸟依人,说难听点就像大袋鼠兜着小袋鼠。
连嘉澍是出于目的和方绿乔一起去了平价自助餐餐厅还是本着别样的心情和方绿乔一起去了平价自助餐厅不得而知,林馥蓁不想去知道也不想去理会。
但!
连嘉澍穿着她送他的衣服和方绿乔一起约会是一件不争的事实,那是那带有特使符号的衣服。
琳达唠叨起她最近和连嘉澍都没参加聚会导致于她也兴致缺缺;唠叨她最近活得就像良家妇女;唠叨Yann最近行踪成谜;唠叨了一大堆后她才想起问题还没得到解决。
“林,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瞄了琳达手机屏幕的图片一眼,懒懒回答:“我也觉得那不是嘉澍。”
“那怎么解释衣服的事情?”
“那样的衣服在DIY商场随处可以买到。”她说。
是的,那样的衣服在DIY商场随处可以买到,红蓝白黑四色组成的图案也应该不在少数。
但是,连嘉澍身上穿的那件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
那是小画眉送给小法兰西的一道谜题。
和连嘉澍最要好的林馥蓁都说不是了,那就是不是了,照片上的人是不是连嘉澍的问题是得到解决了,但琳达还有问题。
“你知道最近Yann都在忙什么吗?”
要告诉她最近他们都在忙他们的游戏吗?自然不会。
耸肩,说我怎么知道,我已经有一个礼拜多没看到他了。
确实,从那个晚上之后,林馥蓁没再见到连嘉澍。
她也和小法兰西的支持者们一样,都是通过网络报纸确认今天他去了哪里;昨天他又去了哪里;期间她给他打过一次电话他没接,不久之后他也给她打了一通电话,她自然也不会去接。
这两通没有打通的电话是他们这一礼拜唯一的联系。
那个晚上,在她沉沉入睡前他和她说,开学最后一天,那天刚好也是他和她,和方绿乔的三人游戏满三个月的时间。
到那天,她可以以游戏发起者的姿态检阅游戏成果。
打发走琳达,林馥蓁回到书房。
她最近学习效率不是很好,黛西阿姨给她的西班牙语书就只看了一点点,年末,林馥蓁将以兰朵拉外孙女身份出席西班牙皇室博物馆,她会赠送西班牙皇室两幅外婆的画作,西班牙电视台会对这次活动进行全程跟拍,到时采访是免不了的。
如果接受采访时能以西班牙语回答铁定会提高西班牙人对她的好感度,黛西阿姨说了,只要她把那本西班牙语书读完,全程用西班牙交流都没问题。
黛西阿姨还说:“阿蓁,黛西阿姨不仅想让法国人买你的香水,黛西阿姨还想让西班牙人买你的香水。”
这个林馥蓁知道,继西班牙后也许是葡萄牙,葡萄牙之后也许是伦敦。
最后呢,能拥有一款以“薇安”命名的香水是一种品味,变成了整个欧洲人的共识。
黛西阿姨不去当经纪人可惜了,如果黛西阿姨去当经纪人,她手下的明星不是世界级的,也将是殿堂级的。
曾经有一天,她本着玩笑的语气问那在车祸中失去一条腿的女人“罗斯夫人,您这是为什么呢,换句话说,您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你就把它当成是缺了一条腿的女人的特殊爱好吧。”轻描淡写回应。
切——
罗斯夫人话锋一转:“林馥蓁,但凡涉及政治的,即使能力再强也需要一定光环,你的外婆和你就是你妈妈从政路上的光环,黛西阿姨从小在朵拉之家长大,和你妈妈是好朋友,现在黛西阿姨所能做到的,就是代替你外婆帮助你妈妈,这也是我对你外婆最好的报答。”
听起来合情合理。
黛西阿姨是最低调的名作家,她从出版社得到的稿费全部捐给朵拉之家,不仅这样,她的私房钱也都给了朵拉之家。
从那天起,林馥蓁再也没问过黛西阿姨类似的问题。黛西阿姨让她做什么她都会尽努力去做。
黛西阿姨是以外婆的身份去帮助妈妈,那么,就让她以妈妈缺席的另一半身份去帮助妈妈。
眼前,学习西班牙语也是为了妈妈。
叹了一口气,林馥蓁打开西班牙语书籍。
书还没有翻两页,思想就开始不集中了,任林馥蓁怎么警告,那思想就像搜索引擎,那张连嘉澍和方绿乔的图片自动摊开在眼前,还有人用红圈标出着重点,方绿乔被动地贴在连嘉澍怀里,就露出一只耳朵,那只耳朵小小的。
任谁看了都知道,这是一种保护,不想让那张脸曝光。
林馥蓁找出手机,她得解决这个问题才能专心学习西班牙语。
电话接通,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为什么让她的脸趴在你怀里?”林馥蓁开门见山。
“……”
装听不懂是吧?
“好,我换说法,你就这么怕方绿乔的脸曝光在大众视野中吗?”语速极快。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他反问,语气倒是一派悠闲。
“连嘉澍!不要和我玩文字游戏!”
“你想听假话的话,事实上,假话……”拉长声线,笑,“假话我现在还想不出来,就先说真话吧。”
林馥蓁握紧电话。
“我们已经拿方绿乔的感情来当玩笑,我不想再拿方绿乔的生活来当玩笑。”
再真不过的真话,怎么理解小法兰西的真话呢?人类的恻隐之心?
人类恻隐之心连嘉澍是有的,不过连嘉澍的恻隐之心的发作等同于一个人在路上走被天上掉落下来的陨石击中的几率。
要把方绿乔想成被陨石击中的幸运儿吗?还是……
目光落在蔚蓝海面上,问嘉澍你该不会和玩着玩着就和方绿乔玩出假戏真做的戏码来吧。
假戏真做,那也是广泛受到编剧们青睐的桥段,艺术来源于生活,不是吗?
该不会是被她说中了吧,都不回答呢,回答这个问题很难吗?
林馥蓁加重口音:“嗯?”
“如果你想把方绿乔的生活也拿来当玩笑也不是不可以,我只需要让人打一通电话就可以办到的事情,很快,很多人就会知道,方绿乔是小法兰西交到的第二名胸部扁平的女友,在这些人中就有她的朋友、导师、房东、邻居,林馥蓁,你要我那样做吗?”洋洋洒洒一大堆,语气像时事评论家上电视台做节目。
“林馥蓁,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要那么做吗?”
想了想,再想了想,林馥蓁清了清嗓音,说就剩下八天了,连嘉澍我不想再出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
电话那端传来了连嘉澍的浅笑声,浅笑声刚落下,海浪声和孩子们的尖叫声响起。
在哪她问他。
“海边。”
浪潮呈现出旋转式,一拨一拨扑向沙滩,现在正是冲浪的好季节,连嘉澍喜欢冲浪,往年这个时间断,他们都抽空一趟去里约,今年自然是去不了,等明年吧。
明年……
窗外,大片蔚蓝色开始变得模糊,心里模糊想着,不知道明年前往里约时他和她的身份会不会发生改变。
这个念头一泛上,就被林馥蓁刻意压下,但是呢,逐渐发烫的双颊却不是她想驱赶就能驱赶的,那是人类最原始的生理反应。
管它呢,反正这里又没别的人在,发烫就发烫吧。
“还有事情吗?”近在耳畔的声线让林馥蓁手本能地遮挡住双颊,片刻,又把手迅速放下。
清请嗓音,说没了。
“那我挂了。”一如既往,电话彼端说这句的语气酷似热恋中的男女,在彻夜电话粥后恋恋不舍。
点头。在电话即将挂断最后一秒,林馥蓁急急叫了声连嘉澍。
也不去管对方有没有挂断电话,把嘴凑到了手机传声筒处。
一字一句:“嘉澍,以后你要是敢穿我送给你的衣服去和别的女孩约会的话,我告你性骚扰。”
说完,急急挂断电话。
即使把手机拿到距离耳朵有一定距离,林馥蓁的声音还是透过传声筒一字一句传出,内容无比清晰。
林馥蓁送的衣服?连嘉澍收到不少女孩子送的衣服,林馥蓁也送给他一件衣服。
他穿着她送给他的衣服和别的女孩子约会?!
嗯,的确,他是穿了她送给他的衣服和别的女孩约会了,这个别的女孩就是方绿乔。
不过,当时连嘉澍没意识到当天穿的那件衣服是林馥蓁送给他的,你要去平价餐厅,还是名声不好的餐厅,总不能穿名牌衬衫去吧,你得穿一件一看就是在夜市随处可以买到的衣服。最后,他的管家给他找来一件背后有涂鸦的薄外套。
现在,他想起了了,那见薄外套是他们一起参加西班牙番茄节时林馥蓁送给他的,当时,她神神秘秘地指着外套背后的涂鸦,说嘉澍我在你的外套设了咒语。
红蓝白黑四色的图腾是咒语?不不,它看着更像炸酱面。
回家之后,他就把那件被施加咒语的衣服给忘了。
刚刚,林馥蓁说了,嘉澍,你以后你要是敢穿我送给你的衣服去和别的女孩约会的话,我告你性骚扰。
还是以一本正经的语气说的。
这好办,只要把那件被施加咒语的衣服送走不就得了,今晚回家就让管家把它送到福利机构去,最终它会去了哪里,属于谁就不就得了。
小画眉,到时候,我就不会因为一时间疏忽穿着它去赴约了。
小画眉,你知道的,有很多事情在等着我,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记住你的嘱托。
只是,此时此刻,连连嘉澍自己也永远想不到。
会有那么一天,他会为了找到那件被施加咒语的衣服,上天下地海角天涯,翻遍整个世界,只盼望着它能回到他手里。
他真相信了,她给他下了咒语。
他想知道,小画眉到底给小法兰西画下什么咒语。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张挺伤感的~~番茄味的吻,错过的年少时期。
PS:表担心,关于那件被下了咒语的衣服,小法兰西绝壁可以拍出一部《外套通缉令》
☆、顺流逆流
连嘉澍把手机放回原位, 阵阵海风送来孩子银铃般的笑声,透过深色镜片。
世界呈现出深浅色调,一群孩子在玩追逐浪花的游戏,看着一朵朵浪花被踩在脚底下孩子们发出满足的笑声,方绿乔就混在那堆孩子当中,笑声一点也不比孩子小。
方绿乔……
不, 不能叫方绿乔, 得以林默继女的称谓来称呼那正在和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的女孩, 这样小画眉才不会生气。
针对自己父亲的继女, 林馥蓁把她一向不为人所知的小家子气发挥到极致,小家子气且固执。
和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的女孩是连嘉澍所不能理解的一类人,如此刻, 他想不通那几朵小小的浪花就可以惹来她忘形的笑声。
方绿乔这类人获取快乐的方式总是五花八门,这世界哪有那么多快乐提供人们是索取, 也许这类人只是想展现出他们乐观向上的精神层面而已。
毕竟, 乐观主义精神被奉为美德。
在连嘉澍心里, 乐观向上是一种贬义词, 傻的成分居多。
值得一提地是,这些乐观向上的人绝大部分要么是银行账户的数目少可怜;要么兜里没几个钱请朋友吃顿饭都得精打细算。
要么是月光族,甚至于借钱过日子。
这些人没法像有钱人那样在社交网上晒各种各样的奢侈品, 也就只能晒他们的心态,在阳台上种几株葱就就可以摆谱:感恩生活。
乐观向上?别闹了!
躺回太阳椅,带回耳麦,但地动山摇的摇滚音乐把那一拨拨笑声捂得严严实实的, 连嘉澍这才舒了一口气。
太吵了。
如何理解他现在和方绿乔出现在这片海滩上呢?
就当是在他对方绿乔做的那些事情的馈赠吧。
这种心态类似于一名没什么职业道德的商场导购员和一名潜在顾客的关系,在你的刻意引导下,这名叫做方绿乔的顾客推开一家问题超市的门;又在你的刻意引导下,她的购物车放着诸多虚假商品。
这名顾客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好浮弄。
到最后,心里过意不去,顺手拿了一个苹果:呐,给你。
陪方绿乔来到这片海滩好比是在过意不去时随手递出的那颗苹果。
若干为在公共场合上,连嘉澍常常会遇到怀里抱着募捐箱逢人就说“谢谢先生/女士慷慨解囊,祝您幸福。”的女孩男孩、女人男人。
这些人统统被划分为富有社会责任心,但这些人也是他朋友们私底下常常拿来嘲笑的对象。
虽然,连嘉澍没像朋友一样把对这些人的嘲笑付诸口头上,但,他得承认,那是一些让你有时候会感到烦躁的人。
特别是刚下飞机,从洗手间出来时,你一再向他们表达你身上没零钱时,他们嘴里没说什么,但眼睛一刻也不停打量你的腕表和鞋子,意思再明显不过,你是有钱人。
与其说这是一群富有社会责任心的人;倒不如说这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人。
打开皮夹解释,我没在皮夹放现金的习惯。
没现金更何况是零用钱。
记不清是在哪个机场,他说了一句玩笑话,要不要找一个刷卡机,让人哭笑不得地是,那位社会人士居然把他带到一台取款机面前。
很不巧,方绿乔也是这类人,所谓富有社会责任心的这类人,方绿乔是一家公益中心的志愿者。
今天早上,他问她想到哪里玩,她小心翼翼问他能不能陪她去看一些人,一些比较特殊的人。
方绿乔口中特使的人是指一群自闭孩子。
于是呢,他给那些孩子拉了一个上午的小提琴,孩子们似乎在他的琴声中觉悟到什么,在其中一个孩子的提倡下,他们来到这片海滩。
这是当地政府赠送给连家的私人海滩,话说得好听,连氏企业可是花了三千万欧在城市公共建设上才有这片所谓政府赠送的私人海滩。
为了让递出去的那颗苹果能显得真诚些,连嘉澍让家里的厨师佣人现场给孩子们做了一大堆好吃的。
海景海风,食物带来的满足感似乎治好了孩子们的自闭症,那群在海边玩耍的孩子看起来和正常孩子没什么两样。
甚至于,他们比正常孩子还要吵。
一切都是为了那颗递出去的苹果,还有一个钟头,公益中心的车就会接走孩子们。
换话说,还有一个钟头,那颗苹果就完成它的任务。
一个小时后,他和方绿乔说出的那声再见意味着由林馥蓁发起的游戏来到尾声,就差没拉上那道代表游戏结束的幕帘了。
代表游戏结束幕帘的绳索掌握在林馥蓁手上。
从此以后,他和方绿乔亦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方绿乔还有两年半才会结束学习,他目前应该会在这里待上一阵子。
这片蔚蓝海岸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也许,他和她还会在遇到,遇到时连嘉澍相信,他不会再得到方绿乔的温柔眼神。
如果那时,方绿乔手里拿着饮料的话,说不定会把饮料往他脸上泼:你这个骗子。
连连嘉澍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会去想象和方绿乔以后相遇的情景。
海风?孩子的笑声?还是无所事事的闲暇时光?
震耳欲聋的金属乐卷土重来,那个念头稍纵即逝。
那道视线隔着太阳镜镜片如盛夏摆在面前的热饮,光是看着就让人感觉到额头要掉落下汗水。
方绿乔就站在太阳伞外看着他。
脱下墨镜,目触到方绿乔被太阳光嗮得通红的脸,脸颊红红的、眼神怯怯的。
撇开种种,方绿乔应该算是那种在某个时刻能勾起男人们保护欲类型女孩的代表,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安德鲁就是一个例子。
但,安德鲁是安德鲁,连嘉澍是连嘉澍。
两个月之前,方绿乔看他时倒也大方坦荡。
但近半个月他对她表现出的若即若离让初坠爱河的女孩开始患得患失了起来。
患得患失、毫无经验使得她如履薄冰,就深怕着自己的不得体还有的莽撞会惹来对方的不高兴。
所以,说法小心翼翼的,看一眼都小心翼翼的。
甚至于,这个月数次他们一起出去,连嘉澍都可以在方绿乔脸上看到淡淡的脂粉。
有一次出门,遇到大雨,劣质的眼线遭遇雨水化开,而本人却是丝毫不知,上车,车内镜清清楚楚映着方绿乔的脸,混开的眼线如被碰了墨鱼汁。
傻眼,尖叫,打开车门,一溜烟没了人影。
凡走过必留痕迹。
眼前的女孩在他生命里应该会留下短暂的痕迹,但那也只是诸多中的一抹。
生命、时间都在延续,会不断有新的痕迹覆盖住旧的痕迹。
太阳底下,方绿乔手里还拉着个孩子。
把太阳镜搁在一边。
方绿乔往前垮了小半步,小声问着:“嘉……”
连嘉澍皱眉。
意识到什么,小声改成了:“Yann”。
“嘉澍是林馥蓁的母语。”林馥蓁说过。
记不清是十二岁,还是十三岁,浓冬时节,夜晚极冷,连嘉澍和新认识的女孩离开滑雪场就看到堵在滑雪场更衣室门口的林馥蓁。
新认识的女孩来自于枫叶国,口音软糯,当她以软糯的口音和他说“嘉澍,我明天就离开这里了,在我离开前你能陪我去滑雪吗?”时他就把和林馥蓁的约定忘了。
当天他和林馥蓁具体约好去哪里,具体的时间点现如今连嘉澍也已然忘记了。
能记住的是,当枫叶国来的女孩问他“嘉澍,她是谁。”时,林馥蓁当即从地上抓了一把雪,雪狠狠往他脸上砸去。
看着她那张被霜冻红的脸,想把自己的围巾给她,她没接转身就跑,想了想,追上。
在被雪花覆盖的树下,她跑不动了,他耐着心性说了不少道歉的话,得到的是一团又一团的雪往他脸上砸。
“够了,林馥蓁。”他大声叱喝着。
那声叱喝都把压在树枝上的雪花震落了下来,林馥蓁手里还握着雪团。
连嘉澍也抓起了一把雪,往林馥蓁走去,也得让林馥蓁尝尝雪砸脸上的滋味。
那年浓冬那场雪下了很多天,世界纯白,呵气成霜,林馥蓁的眼角处挂着一颗小点儿,小点儿为液状体,呈现出半透明状,像即将凝结的珍珠,也像……
也像眼泪。
那是从树梢上掉落的雪花吗?
在坠落过程中遭遇了暖流,那暖流瞬间让雪花的身体化开,最后好巧不巧跌在林馥蓁的眼角,变成了像凝结在少女眼角处的泪珠。
一定是那样的。
被握在手掌心里的雪花从指缝纷纷跌落,嘴里说着“林馥蓁,雪花粘到你眼睛了。”手就想去拭掉挂在林馥蓁眼角处的小点儿。
那么小小的一点让他觉点烦心。
手还没触及就被隔开。
被隔开的手还在半空中,挂在林馥蓁眼角处的小点儿自行脱落,跌落于雪地上,渺无所踪。
她还是一动也不动地站着,看他的目光很安静。
那目光也让他烦心。
为了尽快驱赶那种心烦感,他和她说,林馥蓁这次错在于我,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给你做。
话音刚落,她就恢复到往日他所熟悉的飞扬拔酷。
听听,她都开出了哪些条件:
“连嘉澍,你可以和各种各样的女孩约会,但你不许让她们叫你的名字,嘉澍这个名字我很喜欢,你也知道的,我喜欢的东西不和人分享,哪怕被分走亿万万份之一都不可以。”
“现在,你给我听好,我不许你的女朋友们叫我喜欢的名字!嘉澍,我们是莫逆之交。连嘉澍,我从上午等你等到晚上,我并不认为自己现在提出的要求无理,连嘉澍,你要记住,嘉澍这个名字是属于林馥蓁的。”声音不无得意。
林馥蓁的话让连嘉澍哭笑不得,那个呵气成霜的夜晚,他忘了当时自己有没有答应林馥蓁。
他只记得次日林馥蓁发了一场高烧,他去看她,她在说梦话。
触了触她手指,手迅速被抓住。
“嘉澍。”
“嗯。”
“嘉澍,不管你身边来来回回有多多少人,在你离开这个世界之前的那一秒,我都会留在你身边,秋……秋老师说这个世界有着这样一种关系,一个人和他最初的语言,他们永远都会属于彼此,嘉澍这个名字就等于林馥蓁的母语,这样一来,我们就永远不会分开了。”
在说这些话的人眼睛还闭着,林馥蓁在说梦话呢。
嘉澍这个名字等于林馥蓁的母语?这话听着有点傻气。
这件事情很快就过去,一年复一年,然后有一天,连嘉澍发现他在不知不觉间履行起了当天林馥蓁提出的要求。
别让别的女孩叫“嘉澍”这个名字。
明明当天,他没把林馥蓁说的话放在心里。
怪只怪,那从树上跌落在林馥蓁眼角处的雪花。
以及,那让他烦心的瞬间。
还有,那句似是而非的梦话。
“嘉澍是林馥蓁的母语。”
连嘉澍揉了揉眉骨,从旧日回忆中解脱出来。
松开眉头,看着站在眼前的方绿乔,显然,她有事情让那他做。
方绿乔扯了扯那男孩的手,低声问他你能给他签名吗?
孩子站在跟前,询问,你真的是小法兰西吗?
这会儿,自闭症和普通孩子看着没什么差别,只是,从他出现,孩子们就一厢情愿地把他当成是某个音乐学校来的新志愿者吗?
看了方绿乔一眼。
明明已经来到太阳伞的阴影处了,脸上红潮丝毫没有褪去反而越发加深。
“是……是我……是我告诉他的。”方绿乔触了触那孩子的头,“吉姆。”
孩子眼神固执:“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您真是小法兰西先生吗?”
都是为了递出去的苹果。
“是的,我是。”连嘉澍尽量让自己声音显得柔和。
孩子脱下上衣,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法国球员亨利退役时推出的纪念版球衣。
他没看错。
孩子把球衣递交到他面前:“我叫吉姆,这是我偶像送给我的球衣,我很喜欢它,我想把它送给一位大哥哥作为生日礼物,那位大哥哥几年前在一场车祸中失去了双腿,大哥哥很喜欢音乐,小法兰西先生是大哥哥最欣赏的人,在他没失去双腿前,他一直盼望着有一天能像小法兰西一样站在舞台上,只是……”
说不下去了吧?
自闭症孩子能一下子表达这么多已经不错了。
一切!为了那颗递出去的苹果。
连嘉澍从孩子手里接过球衣:“他叫什么名字?”
“什……什么?”
“大哥哥的名字,你想在你送出的这件球衣上如果有大哥哥欣赏的人签名的话就完美了,如果,再加上几句鼓励的话就更加完美了。”
回过神来,孩子大力点头:“帕,大哥哥的名字叫帕,让.皮埃尔.帕。”
让.皮埃尔.帕?这名字听着绕口。
名字有了,但没笔,虽然连嘉澍没带笔在身上的习惯,但他还是装模作样摸了摸口袋,没笔就没法签名。
没等他做出遗憾的表情,一支通身褐色的笔递到连嘉澍面前。
方绿乔出门时总是会背一个很大的包,包里装这各种各样的奇怪东西:风油精是预防搭乘地铁时老人身体不适备用;糖果是用来哄路边哭泣的孩子;硬币包是防止碰到有急事打电话回家没币的游客。
那样的包自然少不了笔。
象征性给予赞许笑容。
方绿乔的脸似乎比刚刚又红了几许。
心里一动,轻声说了声“谢谢”接过笔时指尖轻轻从方绿乔手掌心擦过。
瞬间,那张脸红成番茄。
那应该是连嘉澍认识中最容易脸红的女孩。
这个午后,地中海的风把摊开的书一页页来来回回翻开,书页声清脆悦耳,时断时续,屋檐下风铃叮叮当当响着。
在书页声中,在风铃声中那声“小画眉”轻轻柔柔滑进她耳畔。
“嘉澍,不要管我。”呢喃,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黛西阿姨不在家的周末,不仅黛西阿姨不在家,萨娜也不在家,她怎么可能不逮住这样的一个大好机会偷懒。
“小画眉。”
“嘉澍,都说了不要管我。”
“小画眉。”
握成拳头状的手扑了一个空,林馥蓁睁开眼睛。
哪里有嘉澍。
这不是黛西阿姨的度假屋,但分明,那声嘉澍似乎还残留在舌尖处,心突突的跳动了起来。
呼出一口气,揉揉眼睛。
风又吹乱了西班牙语的书页,书签搁在一百三十一页处,这本书可是有两百五十页呢。
最近,频频噩梦导致林馥蓁白天频频打瞌睡。
拍了拍脸颊,目光落在台历被圈了红圈的日期上:八月二十九日。
那天琳达指着被圈了红圈的日期。
“这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那是我们暑假最后一天。”
被圈出红圈的日期不仅是暑假的最后一天,还是她和连嘉澍和方绿乔三人游戏结束的一天。
那可是一个大好日子。
这个大好日子正在一天天临近,天天把她搅得心绪不宁。
她是如此渴望着这天的到来。
八月二十九日,清晨六点。
林馥蓁收到来自于连嘉澍司机交到她手上的一张请柬,这张请柬指名道姓需要林馥蓁亲自接收。
作者有话要说: 少女的眼泪。【今天,峦帼要和小画眉比心~】
PS:再次唠叨下,咳咳,虐方是真虐,但这个故事叫做《这时对 那时错》,谁没有年轻气盛 的时候。
☆、顺流逆流
八月三十日, 清晨六点。
在索菲亚的一再催促下,林馥蓁把那只毛绒棕熊抱在怀里,脸搁在棕熊身上拖着脚步跟在索菲亚背后。
门打开,门外站着连嘉澍的司机,一名会空手道的日本男人。
日本男人延续着一贯的武士风格,表情严谨, 把一张看起来像请柬的信封递到她面前。
信封是粉色的?
该不会又是粉红□□吧?粉红□□自然不会是“男友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连嘉澍送给林馥蓁的粉红□□如假包换。
某年生日她就收到来自于连嘉澍的自制粉红□□, 一打开, “砰”的一声,她头发脸上全部都是粉红色面粉。
当时也是由经连嘉澍的司机送到她手上,当时也是一本正经指名道姓要她签收。
林馥蓁用眼神示意索菲亚去接, 索菲亚还给她一张扑克脸。
好吧,给索菲亚发工资的一直是黛西阿姨, 索菲亚只听黛西阿姨的。
从司机手上接过请柬。
呼出一口气, 小心翼翼打开。
没有那声“砰”, 也没有炸开的粉红色面粉, 林馥蓁长舒一口气。
请柬上面压着一张小卡片,小卡片上注有:这是小法兰西为小画眉亲自制作的请柬,这世界仅此一张, 请务必好好收藏。
嗯哼,请柬信封轻飘飘飞向垃圾桶。
让她来看看,这世界仅有的一张请柬都写了什么。
:打扮得漂亮点?
以前不是说她再打扮也不及他女友中最丑的姿色吗?
耸肩,继续。
没下文了。
请柬上就用中英法三种文字写着“打扮得漂亮一点”, 下面是请柬日期时间地点格式。
日期就在今天,至于地点林馥蓁还算满意。
看了一眼时间点,林馥蓁收起请柬。
回到房间,林馥蓁把闹钟时间调到中午十二点,现在,她得好好睡一觉,充足的睡眠可以让人获得良好的精神状态。
十二点,林馥蓁准时起床。
午餐过后,打开浴室门,她在浴缸整整泡了一个钟头。
洗完澡,再洗头。
下午四点,林馥蓁坐在阳台上,一边等风吹干头发,一边和琳达电话聊天,琳达告诉她安德鲁昨晚回来了。
学校开学自然得回来。
“安德鲁今天一早就去找Yann,”,“我中午去找安德鲁吃饭他一直臭着脸,”琳达语气嫌弃。
在他们这些人中,安德鲁和琳达是一对奇妙的组合,安德鲁总是拿琳达是私生女的身份来开刷,而琳达总是爱在公共场合谈起安德鲁家族不光彩的发家使。
关于这两人,连嘉澍做出如是点评“那是班级倒数第一名和第二名之间的竞争。”
五点,坐在化妆镜前,林馥蓁和索菲亚说“能不能给我化一个一看就很符合中美商务部部长掌上明珠的妆。”
正确一点来说,是兰秀锦女儿的妆容。
看着索菲亚皱眉,林馥蓁拉低声声线,求你了,索菲亚,我知道你可以的。
约四十分钟过去,细细瞅着镜子里的那张脸,眉开眼笑。
黛西阿姨在挑人上一向都很有一套。
镜子里的那张脸符合一名中美商务部部长的掌上明珠身份。
那些人总是说,脱去眼镜的薇安有着一张很有书卷气的脸,索菲亚只是加深她那张脸的书卷气。
恰到好处的眼妆又驱赶了书卷气所带来的刻板,使得她看起来眼神清亮,神采奕奕。
谁都知道,中美商务部部长独生女在巴黎长大,腮红唇色、偏分略带蓬松的直长发很好地突出这种特质。
镜子里的那张脸带有几分巴黎女郎特有的文艺和俏丽。
“索菲亚,我让罗斯夫人给你加薪,她要是不愿意的话,我自己掏腰包。”林馥蓁眉开眼笑说着。
解决了妆容之后,接下来就是衣着了。
没等她提出来,索菲亚就开口了:“说吧,还需要什么样的形象。”
形象啊?
看着镜中里的那张脸,缓缓说着:“我希望,让一名一直以来穿着二十欧帆布鞋的女孩忽然间渴望起了橱窗里那双昂贵的水晶鞋。”
苏菲亚也在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
那张脸的主人很恶毒吧?
这世界上又有几个女孩不渴望那双水晶鞋,只是那双水晶鞋放的地方太过于遥远了,遥远等同于忘却。
只要曾经惦记过那双水晶鞋,就会随时随地被唤起对它的曾经迷恋。
扬起的嘴角加深,嘲讽的笑意瞬间变得天真坦荡。
“好吧,换一种说法,你也可以理解为,让心里向往T台的女孩开始想去拥有未来某天我也能是一名超级模特的梦,而我就是那个起点。”
六点,映在全身镜里的人形象让林馥蓁差点都要高呼万岁了。
索菲亚真是十项全能选手。
颈部优美、腿不是很长但胜在均匀,这是历年来为她做衣服的造型师一致认定她身上的两项优点。
一字肩灯笼袖纯黑衬衫,珍珠白铅笔裤把她的这两项优点发挥得淋漓尽致。
最最最……
咧嘴,目光落在那双粉色钻石耳环上。
它来自于被誉为钻石之王的“粉红之星”,这颗去年在纽约拍卖会拍出五千万美元天价钻石被切割成整套首饰。
沙特皇室从整套首饰中挑出一对耳环,这对耳环被推到罗斯家长孙的办公室前,“它很适合薇安。”那时,送礼物的人这么说。
粉红钻石耳环,象征年轻迷幻,再也没有什么比它更适合一名双十女孩了。
在这个世界上,林馥蓁是唯一拥有它的二十岁女孩,
方绿乔也二十岁。
索菲亚说:“我想,这应该是你要达到的效果,衬衫六十欧元,裤子三十五欧元,耳环五百万美元,五百万美元的耳环配加起来还不到一百欧元的着装,这简直是暴遣天物,但在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幸运儿。”
是嘛?
索菲亚还真有点讨厌,一眼就看出她的坏心眼。
七点十分,林馥蓁坐上车,车子往莱德学院的方向。
请柬注明的地点让林馥蓁还算满意,符合中国俗语“在那里跌倒就在那里爬起来。”
小法兰西选了当时安德鲁以失败告终的场地,莱德学院大礼堂。
今晚,莱德学院最高规格的礼堂将举行一场小型派对,一场由小法兰西发起的派对,派对的主题是什么呢。
主题多的是:开学前最后的玩乐;接到格兰美奖抛出的橄榄枝有机会角逐最佳新人奖;作为一名法拉利发烧友把法拉利最有收藏价值的十款车都筹齐了;经鉴定,小法兰西那张漂亮脸蛋又变帅了等等等。
但这场派对真正主题只有小画眉和小法兰西明白。
这大致是一场分手派对,粗暴一点也可以称之为:甩人派对。
至于在派对将会发生什么林馥蓁也不知道。
那还真的是请柬标明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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