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51)
的榻上。“家中发生了什么事吗?你怎么被人带到太子府里来了?”
“就是刚才那位姐姐。是她告诉我,说四皇子找我,我就跟着来了,哪知没有四皇子,却见到了大姐。”
358,曲线救人
“宁奉仪?”凤红羽的眸光冷下来。
“嗯。”凤玉琴点了点头,“我和凤昊坐马车出来玩。半路上遇上了宁奉仪,她说四皇子在太子府里等着我。我们就来了,没想到却是骗我们的。”
凤玉琴懊恼地叹了口气。
“凤昊也来了?”凤红羽吃了一惊。她想逃走,太子府里却四处都有护卫守着本身就不容易,加上不会武的凤玉琴要一起带走,更是难上加难,要是小不点凤昊也在太子府里……
凤红羽的气息沉下来。
她的唇角浮了抹冷笑,手指尖在软榻上轻轻地敲着,宁奉仪敢这么做,定是受了太子的授意,她居然这么顽固不化?
她已经提醒她了。
“怎么啦,大姐,出什么事了吗?你又怎么会在太子府里?”凤玉琴眨眨眼,问凤红羽。
凤玉琴被林氏和凤镇川保护得很好,小姑娘天真烂漫,对于这人世中的险恶,经历的太少。
才会被宁奉仪的花言巧语骗来太子府。
凤红羽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有人想害我们凤府,所以,大姐就藏了起来,想悄悄地找到那人。哪知,被太子抓住了。”凤红羽涩然一笑。
“啊,太子要害我们?”凤玉琴吸了口凉气,睁大双眼看着凤红羽,“我去告诉四皇子去,皇上喜欢四皇子,四皇子去求皇上,让皇上管管太子,太子会怕的,就会放了大姐。”
凤红羽微笑着抚着她的头发,凤玉琴的想法太孩子气,太子敢抓她们,就不会怕其他人寻来,更不怕皇上了。
她的目光往窗外看去,被宁奉仪一打搅,已经看不见慕容墨一行人了。可即便是她喊来慕容墨来救她们姐妹,可凤昊呢?
宁奉仪将凤玉琴领来,便是想告诉她,她可以逃走,但她的弟妹就会受到牵连。
屋顶上坐着人,门外的院子里一定也守着人,对面的湖边也守着人……
该怎么出去?
“别怕,一切有大姐在。”凤红羽温和笑着安慰着凤玉琴,“太子不敢关我们太久。要是你晚上还不回家,你娘你爹还不得找来?太子敢私自关押臣子之女,他就会受到言官的弹劾!我们且先在这儿等着就是了。”
“哦。”凤玉琴松了口气,眨着眼点了点头,“我听大姐的。”
如今,她也只好这么做,等……
等机会逃走。
……
太子府的另一处。
慕容墨被章公公领着,在太子府的后园里四处闲逛着,表面是闲逛,其实他是在查看。
“王爷,银宝小公公真的没有来太子府,奴才以项上人头做证,要是太子府里私藏了银宝,王爷您尽管将奴才的头拿去。”章公公跟在慕容墨的身后,小心地相陪。
韩大眯着眼,四处瞧着可疑的情况。
慕容墨淡淡瞥了一眼章公公,不冷不热地笑了一声,“你的头值几个钱?”
章公公一愣。
慕容墨又冷笑一声,“那银宝偷了本王的一只上好的玉佩,有人说逃进你们太子府里来了。那玉佩是本王的曾祖父生前所佩戴的,是我慕容氏的传家之宝,你一个太子府的总管,能跟那玉佩比吗?”
章公公不敢顶撞慕容墨,连连说道,“是是是,奴才命贱,怎能跟王爷家的传家之宝相比?但是……”他苦着脸,“太子府里真的没有藏着银宝呀!”
“你说没藏就没藏吗?要是找到了人,连太子也得受罚,你算什么东西?”韩大朝章公公冷喝一声。
章公公识趣地闭了嘴。
一行人往前走着,绕过了湖堤后,进入了一座小花园。
太子带着两个护卫正从对面的门往里走来,两方人在花园中的小径上相遇了。
一人着白衣,一人着黑衣,互相冷眼相望。
“容王殿下。”太子停了脚步,朝慕容墨拱手一礼,淡淡说道,“不知王爷所谓何事,忽然到坊太子府?本太子最近很忙,没有时间相陪,望王爷恕罪。”
慕容墨背着手,唇角噙了抹冷笑,一直望进他的眼睛里,“太子殿下,银宝公公偷了本王的一件传家宝,跑进了太子府,你将他藏到哪里去了?”
太子头一仰,轻笑一声,“王爷这话可说得有些不讲理,那银宝的脚长在他的身上,他想逃往哪里,就逃往哪里。就算是有人看见他逃进了太子府,就不会再逃往别处去?一个太监而已,本太子可对他不感兴趣!”
“是吗?你对银宝不感兴趣?”慕容墨朝他走近两步,目光如剑盯着太子,“希望太子殿下记着今天说的话!”
“本太子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记着。”太子轻笑。
慕容墨扬唇,“太子。”他微笑道,“有句话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所做的每件事,当心有人会一一的有样学样地还回去!”说完,他拂袖抬脚便走,头也不回边走边道,“本王再到别处去寻银宝跟那件传家宝,要是发现有谁私藏了,本王会让对方付出沉重的代价!哪怕是死人,本王也不惧怕!”
太子的脸色顿时一变,望着他的背影目光阴沉森然。
章公公看了一眼太子,慌忙跟上慕容墨的脚步离开了。
等着慕容墨的脚步声听不见后,已经往脸上贴了胡子改了样子的格木,这时轻声问着太子,“殿下,这个慕容墨太自大了,实在可恨,居然不将太子放在眼里。”
太子冷笑,“他什么时候将人放在眼里过了?皇上在他跟前,他也不屑一看!狂妄自大的人,死得都早!”
……
慕容墨在太子府里,未找到凤红羽,也没有发现有异样,他沉着脸坐着马车离开了。
韩大见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话,小心地赶着马车。
马车行了一段路,慕容墨的声音从马车里忽然传来,“派人盯着蒋贵妃!如果不是太子,就是蒋贵妃,总归是这二人藏了她!”
韩大应了声,“是!”他放飞了一只信鸽,将消息传了出去。
同时,他心中却想着,羽小姐那么机灵的人,怎么会被人藏起来了?这不合她的性格呀?当年她只身一人跑到北燕去偷作战地图,被人发现将她关了起来。主子吓得带着人杀上门,结果是她自己跑出来了,不仅偷到了文书还将对方房子烧了。
“主子。”韩大想了想说道,“会不会有其他的原因,羽小姐不敢跑出来?”
马车里,慕容墨的眼神微缩,盯着韩大说话的方向,“你是说,有人威胁她?”
“属下也说不好,昀公子不是还在大理寺吗?会不会对方拿昀公子的命来威胁她?”韩大说道。
“他们威胁不了昀公子,但是要是抓了凤府的其他人的话……”慕容墨冷笑一声,“那就当真卑鄙无耻了!转道速去凤府!”
“是!”
马车掉了个方向,往凤府疾驰而行,才绕过一个街角,韩大便看见凤府的护卫益鹰带着两个仆人正骑马往这边飞奔而来。
“主子,前方有凤府的人。”韩大敲了敲车壁,说道。
益鹰也看到了容王府的马车,他拉了下马缰绳,往马车奔来。
“见过王爷。”益鹰翻身下马,上前行了一礼。
慕容墨正好挑起了帘子,他打量着益鹰,发现益鹰一脸的焦急,忙问,“府里出了何事?”
益鹰叹道,“府上琴小姐和昊公子不见了,他们两人的随从益虎和益朱被打晕了扔在凤府附近的一条巷子里。”
“查出是什么人干的吗?”慕容墨沉声问道。
益鹰摇头,“查不出来,问了鹰虎和益朱两人,他们都说不知道,两人是被人从后面偷袭的。”
韩大眨了下眼,吸了口气,说道,“我记得益朱跟益虎的武功可不差。怎么就被人打晕了?”
慕容墨眸光闪了闪,朝益鹰挥手说道,“去吧,多派些人仔细寻找!另外,跟三夫人说一声,让她注意蒋家的人!”
益鹰点了点头,“是!”
等着益鹰一离开,慕容墨则对韩大说道,“去皇宫!”
韩大将马车又掉了个方向,不解地问道,“主子,不找羽小姐了吗?”
慕容墨放下车帘子,望向手中的一只赤金令牌,那是他送给凤红羽的慕容氏先祖留下的皇后令。她化妆成太监银宝进宫,将那些能与慕容氏有关的物件,全都留在了容王府。
“本王相信她有这个能力自救!目前最要紧的是,救出凤府的其他人!凤昀的案子,再仔细的查一查!只要凤府的人都平安了,她才会没有顾及的行事!”
韩大点了点头,“属下明白。”
……
太子府。
凤红羽为了安慰着凤玉琴,便找些开心的话同她闲聊,快到中午的时候,外面的门上忽然传来开锁的声音,很快,门也开了。
宁奉仪又来了。
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女,一人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宁奉仪看着凤红羽姐妹俩的眼神有些不耐烦。
凤红羽看了眼窗外,太阳已升到正中,中午了。
两个侍女将食盒中的饭菜一一摆到了桌子上。
宁奉仪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二人,“吃饭了!”
凤红羽抬眸看她,“我弟弟呢?”
“不知道!”宁奉仪冷冷回了她一句。
“要是我弟弟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会要你陪葬!”凤红羽目光凌厉地盯着她。
宁奉仪咬了咬牙,“他在太子那儿,凤红羽,你要问,就去问太子!”
凤玉琴想着自己是被这宁奉仪骗来的,心头便怒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她从榻上跳起来,大步冲上前,伸手用力朝宁奉仪推去。
小丫头虽然刚刚十一岁,但却是被林氏散养着长大的,顽皮得跟个男孩子一样,力气一向不小。
宁奉仪哪里经得住这么忽然一推?身子连连往后退,撞上了身后的桌子,只听“哗啦”一声响,桌子倒了。
桌上的盘子碗筷全都打翻在地,始作俑者凤玉琴则得意地叉腰看着宁奉仪冷笑。
宁奉仪在惊吓中,又踩到了一堆残菜上,“扑通”一声,整个人摔了个四仰八叉。
她又惊又气又羞愤,今天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羞辱了?
两个侍女吓得慌忙去扶她。
“死丫头,你敢推我?你找死!”宁奉仪不顾一身的狼狈,跳起脚来朝凤玉琴冲去。
凤红羽忽然伸手一拦,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扬唇冷笑,“宁奉仪,你若敢动我妹妹一下,我就拧断你的胳膊!”
“你敢!”宁奉仪大怒,奈何她使劲抽,却抽不回手腕。
“我当然敢了!而且,太子还不会心疼你!”凤红羽笑微微地看着她,手上的劲道更是越来越大。
宁奉仪疼得脸色都变了,她咬牙盯着凤红羽,将那心头腾起的怒火给忍了回去。
凤红羽说得对,她哪怕是被太子打了,太子也不会罚凤红羽。
凤红羽见她的气焰退了些,但眼中怒火更盛,便松开了手指。
“走着瞧!”宁奉仪咬了咬牙,头一扭大步转身往外走。
“宁奉仪,你就这么走了么?”凤红羽拂拂袖子,笑微微看着宁奉仪的背影,“这里可是太子的卧房,你不怕他回来看到一地的残汤菜饭,而大发脾气?我可不会为宁奉仪隐瞒的。”
宁奉仪的怒火又腾起来,她大怒着转身过来,“凤红羽!是不是你挑唆着你妹妹推我的?”
凤红羽冷笑,“宁奉仪,你将我妹妹弟弟骗进太子府,我还没有对你兴师问罪,你居然还怪我妹妹推你?你讲不讲理?”
“对,你讲不讲理,你为什么骗我?”凤玉琴怒目瞪着宁奉仪。
宁奉仪气得脸色铁青,只得对两个侍女吩咐着,“打扫干净!”
“另外,再送一份吃的来!”凤红羽矮身坐在椅子,目光微转,笑盈盈说道,“我妹妹口味挑剔,不是喜欢的菜,她不吃的,她要是饿出病来了,我会担心,我一担心就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会说与太子听。说不定太子会罚你,而且,我爷爷要是知道妹妹被太子府苛待了,也不会放过太子府!那时,太子会保你吗?”
宁奉仪一怔。
太子对她说,要她想办法留住凤红羽,她便使了一记将凤玉琴姐弟骗来。只要她扣着一人,凤红羽就跑不了。
但她却并不敢对凤家的人怎么样。
“琴小姐想吃什么?”宁奉仪忍着怒火问。
凤玉琴眨了下眼,咧嘴笑道,“你听好了,我要吃红烧里脊,灯影牛肉,老鸭笋干汤,莲子红烧肉,牛腩萝卜汤,无水葱油童子鸡,然后,再要一份莲子粥,你给我姐姐来一份燕窝粥,要快,我都要饿死了。”
全是肉!
宁奉仪气得磨了磨牙,而且,都是费时的菜品,燕窝和莲子粥短时间更是难熬好……哪里快得了?
但她将这凤玉琴骗来了,又不敢将对方怎么样,只好认了。
屋中打扫干净,宁奉仪冷着脸带着人下去了。
凤玉琴跑到门边,扒着门缝往外看了看,见那宁奉仪走远了,回头朝凤红羽笑嘻嘻说道,“大姐,那宁奉仪果真气冲冲地走了。哈哈哈,看她那走路的样儿,怒得恨不得将地上踩一个坑呢!”
凤红羽的唇角微微一牵,“她生气了才好!”
“为什么?”凤玉琴问,刚才,大姐让她故意气宁奉仪,说是将宁奉仪气得暴跳起来才好。
“等着吧,她生气了,我们才好出去!”凤红羽神秘一笑。
……
宁奉仪被凤氏姐妹羞辱了一顿,但又不敢得罪,还是另外准备了一桌好饭菜。凤红羽一一检查,确认无毒后,才敢让凤玉琴吃。
凤红羽的疑神疑鬼,更让宁奉仪气得脸色铁青。
凤红羽却并不理会她,不停地差遣着她。
这顿午饭,凤红羽姐妹俩足足吃了一个时辰,一直吃到太阳往西了,她们才放下筷子,凤红羽慢悠悠端了茶水漱口。
宁奉仪全程忍着怒火,命侍女们清理了桌子后,摔门而去,接着,又将门飞快地锁上了。
凤玉琴眨眨眼,小声道,“大姐,宁奉仪更生气了。”
凤红羽摸摸凤玉琴的头,微笑道,“她下回来,继续激怒她。”
凤玉琴嘻嘻一笑,“是,大姐。”
小丫头倒底年纪小些,再说有凤红羽相陪,她吃饱后,便歪在榻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上的锁响起了开启的声音。门“吱呀”着一声响过后,有人缓步走了进来。
那人一袭白衣,长身而立,站在门口凝神望向凤红羽这里,看不出什么表情。
凤红羽目光微缩,冷冷看着他。
“凤红羽。”他当先开了口,拂袖微微一笑朝她缓缓走来,“你居然使了一出瞒天过海之计,连本太子都骗了过去。抢亲?跟西秦太子私奔?这是做给本太子看,还是做给皇上看?慕容墨似乎也知道了这件事,是不是?”
凤红羽没有站起身,而是伸手半搂着熟睡的凤玉琴,半眯着眼看着他。
她扯了下唇角,轻笑一声,“我是该叫你单于烈,还是该叫你一声燕烈太子?反正,你不是赵元恒,对吧?你这一出偷天换日,也不差!骗过了整个赵氏皇族乃至全天下的人!好计!”
她到此时才真正明白,为何前世里,太子说要娶她,却又将她送往北燕和亲。
说喜欢她的想娶她为正妃的是真正的赵元恒。将她送往北燕和亲的是假太子!
是这个单于烈!
单于烈的眸色闪了闪,旋即又笑了起来,“还是瞒不住你。不过……”他走到榻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单于烈的?”
怎么知道的?凤红羽冷笑一声。
“即便一个人学得再像,那也是两个人。身上的气息不同,说话的方式不同,对人的态度不同。更重要的是,眼神不同!赵元恒的眼睛,沉静如潭水,他若不是身处太子之位,定是位人人喜爱的谦谦君子。而烈王你,眼神无论装得怎样温和,却一直暗藏着一丝杀气。外人理解为,是太子被俘后而产生的戾气,可我不这么认为!而是你自身而带的杀气!”
她经历了两世,对于前世赵元恒的性情大变,一直心存疑惑,又怎能不注意被俘归来的赵元恒的变化?
在益州城见到假太子的第一刻起,她就起了疑心了,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是单于烈扮的!
当然,她不会告诉他,是她闻出了气息的不同。
九福故意害得她的鼻子失灵,是为了不让她认出假太子吧!
可惜,他们的计谋落空了。
单于烈笑,伸手去捏凤红羽的脸,却被凤红羽偏头让开了。
但他并没有生气,说道,“你若没有认出我,我也迟早要告诉你!小凤凰,你生来便是我的人,没有我,哪有你的再生?这一回,你可跑不掉了!”
他的唇角噙着志在必得的浅笑。
这笑容让凤红羽看了无比的恼火,她低喝一声,“单于烈,我弟弟在哪儿?”
“他很好。我知道你一直疼爱你的弟弟妹妹,便让人将他们都请来了。”他负手而立,浅笑道,“要是你想你的侄子了,我也可以请来。太子府宅多院大,你们整个凤府的人都来,也住得下。”
“单于烈,你卑鄙无耻!”凤红羽低吼一声,轻轻松开了凤玉琴,忽然从桌上捞了个茶壶朝他砸去。
单于烈手快,长指一夹飞快地将茶壶抓在手里。同时,另一只手将凤红羽的手反擒拿了,将她摁在桌面上。
“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何必费力反抗?这不是自讨苦吃吗?”他俯下身,在她的耳边低语,“你知道我的性格,你软软糯糯听着话,我也会安静的对你,你暴躁起来,我可是会发脾气的。一发脾气,我可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没准会在这儿就将你办了。这屋里还有你妹妹,你想当着她的面,同我赤身裸|体的欢好?”
凤红羽死咬着唇,闭了闭眼,冷笑道,“你妄想!我死也不会从你的!”
“你会从我的,在死之前!除非,你不想你的家人都活着!”单于烈轻笑一声,咬了咬她的耳朵,将茶壶轻轻地放在桌上,“里面的茶水还是温的,喝杯茶,静静心好好地想想吧!小凤凰!”
他松开了她,弹弹袖子,大步离开了。
门又“哐”的一声关了,上了锁,没一会儿,外面的脚步声也不见了。
凤红羽死死咬着唇,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才没有砸东西。
单于烈!这个疯子!
“大姐,你怎么啦?不舒服吗?你怎么趴在桌上呀?”凤玉琴伸手拉了拉她的袖子。
凤红羽吐了口气转身来看她,笑了笑,“我吃得太多了,肚子撑得难受。”
“那你在榻上躺一会儿吧。”凤玉琴走下榻来扶她。
刚刚十一岁的小丫头,穿一身粉色的绣着海棠花的烟罗裙,粉粉嫩嫩的,像一朵初开的桃花。本该在娘亲的跟前撒娇,却被她牵连了,在这里担惊受怕着,没有了自由。
凤红羽暗暗叹了一声,伸手将凤玉琴搂在怀里,“大姐已经好了,没事了呢。”
“真的吗?那我就放心了。”凤玉琴靠在她的怀里,伸手搂着她的腰,一脸的依赖。
凤红羽望着紧锁的门,暗道,对,她不能激怒单于烈,她且先忍着,等着时机。她不能连累了凤玉琴,还有凤昊。
……
慕容墨的马车到了皇宫南门处,那里,也有一辆马车停下了。
“王爷,是郁家的马车。”韩大说道。
慕容墨挑起帘子朝外看来。
郁翰林和一个眉清目秀的十六七岁的少年,从马车里走了下来。
二人看到慕容墨的马车,一起走上前。
郁翰林朝慕容墨拱手一礼,“王爷,您也进宫了?”
凤昀被关了,郁翰林为自家未来的女婿操心不少四处奔走求情,眼眶周围布着一圈淡淡的青紫色。
“王爷。”那少年也朝他行了一礼。
慕容墨认出,这是女扮男装的郁敏柔,穿成男儿装,大约是出行方便。
“郁家小姐投错了胎,要是生在武将家,或是生成个男儿,定是有一番作为。”慕容墨想起凤红羽曾这么跟他评价这位郁家小姐。
他点了点头,说道,“我想再进御膳房查一查孟昀投毒的案子。他不能一直被关着。”
郁敏柔朝身后看了看,发现那些宫卫们都离得远,遂大胆地说道,“王爷,我们发现了新的情况,也是来重新查昀哥哥的案子的。”
“什么情况?”慕容墨忙问。
郁敏柔小声说道,“被太子杖毙的那个厨子,跟蒋府的一个厨娘,是堂表亲关系。两人在事发前,见过面。”
慕容墨眸色一亮,沉声问,“那厨娘呢,你们可盯紧了?”
郁敏柔狡黠一笑,“王爷放心,那厨娘被我抓起来了,关在一个秘密的场地,谁也找不到。”
郁家小姐聪慧,慕容墨自是信得过的,他点了点头,“那么,现在一起进宫吧。”
“好。”郁敏柔微笑道。
郁翰林上前又拱手一礼,“孟昀的事,让王爷费心了。”凤家大小姐跟容王的婚事没有办成,堂都没有拜,迎亲的半道上就被西秦太子抢走了。听说,当天慕容墨就气得病倒了,从此再没有进凤府,这会儿却为孟昀的事情奔走,郁翰林当然感激了。
慕容墨随和一笑,“他是大人的女婿,本王看在大人的面子上,当然会帮上一帮。”
“多谢容王。”郁翰林大喜。不管慕容墨出于什么目的,只要孟昀没事就好。
慕容墨有特权,可以坐马车直接入宫,他的马车在前,郁家父女坐了宫中换乘的轿子跟在后面,一起往承德帝的寝殿而来。
……
蒋贵妃的景元宫。
儿子将那个偷听的太监放走了,她一直在生闷气,好在娘家的人办事速度快,已开始对沐家和凤府的生意行动起来了。快则三天,慢则十天,那两家,就会急得跳脚了。
她躺在贵妃椅上,半眯着眼正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走时,承德帝寝殿的大总管小影子亲自来宣旨来了。
“皇上有旨,宣蒋贵妃即刻进庆宁宫面圣。”承德帝身边的太监宫女们,哪宫也不靠,因此,对蒋贵妃就没什么好的表情。
蒋贵妃自从被封皇贵妃以来,还是头一次被承德帝这么郑重其事的宣旨见他,当下就扬了扬眉,拿出了皇贵妃的骄傲来。
“皇上宣本宫何事?”明知她被罚了,还正儿八经地写了圣旨来宣。一宣旨就得跪着接,可怜她的屁股还疼着呢。蒋贵妃心中怒得不得了。
小影子笑得没有温度,“咱家只是个跑腿的,娘娘去了不就知道了?”
蒋贵妃忍着怒火和前一天被沐皇后罚了板子的痛,坐了轿撵往庆宁宫而来。
庆宁宫的外殿中,正中上首坐着承德帝和沐皇后,一侧紧挨着龙椅的地方坐着姜太后。对面坐着慕容墨,站着大理寺卿古诚,郁翰林,新上任的周丞相,以及沐国舅和两个御使大夫。
蒋贵妃的心中咯噔了一下。
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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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的月儿十六圆。
看文的亲们,节日快乐!
谢谢misil的花。^_^
359,蒋贵妃受罚
因为,她看到承德帝的脸色并不是十分的和善,眼眸眯着,带着狠戾。这在以往,是绝不会这么看她的。这个男人,自打第一次见到她,那眼神就温柔似水。
他一直说,她是他的解语花,是他的福妃。他看到她就会心情愉悦,就会觉得自己年轻。
可这会儿,他看着她,却是仿佛要吃了她的眼神,太陌生了。
还有沐皇后,微微扬着唇角,满脸都是得意之色。
难道是那个偷听的太监,将她的事情宣扬了出去?蒋贵妃在心中又骂了一顿儿子的心慈手软。
她硬着头皮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身上被打的地方,走一步就扯得痛,疼得她的脸色都变了,额上更是冷汗淋淋。
沐皇后眼底里那抹嘲讽得意的笑容,更深了几分。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蒋贵妃小心地走到承德帝的面前,认认真真地行了礼,又给沐皇后和姜太后问了安。
此时,她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心中则道,且等着,等着她的儿子将这赵国的政权夺过来,这些人跪在她的面前时,不要哭得太难看。
你们对我无情,休怪我无义!
沐嫣,你此时笑得得意,可知你的儿子已经死了?
哈哈哈——
只要皇上一崩,她就马上认回儿子,沐嫣,你且哭去吧!
她垂着眼帘,掩盖着心中的得意。
姜太后睇了眼蒋贵妃,厌恶地抿了下唇角,冷着脸喝道,“蒋贵妃!”
蒋贵妃不卑不亢地直起身来,认真点头,“太后娘娘,臣妾在!”
“你倒是有脸站在这里。”姜太后手里的拐杖在地上重重地敲了一下,“跪下!”
蒋贵妃骄傲了多年,并没有被姜太后的话吓着,而是神色平静问道,“不知臣妾所犯何事?为何说臣妾没脸来,为何要跪?”
沐皇后冷冷一笑,“蒋玥,皇上宠你,你却教唆下人对皇上下毒,还诬陷凤府的昀公子毒杀皇上,还说皇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就不活了,不如跟了去。可是无脸?可是有罪?”
蒋贵妃依旧面色不惊,美目轻眨,“皇后姐姐,这是诬陷,臣妾怎么可能教唆下人对皇上下毒?皇上这么宠臣妾,臣妾于心何忍?皇上生病了,臣妾心疼还来不及,怎可能……”
“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来人,将证人带上来!”沐皇后冷笑一声,朝门口侍立的小影子大声道,“请郁家小姐!”
“是,娘娘!”小影子飞跑着奔向门外,招手叫过一个人,那人往殿内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飞奔而去了。
原来是为投毒一事。蒋贵妃心下一松,只要不是她的身份曝光了,其他的事,她根本不惧怕。
只要她还活着,她的儿子,就一定会想法救她。
再说了,那几个经手的人都死了,她根本不怕。
沐皇后将她平静的脸色看着眼里,心中更加冷笑着。这蒋贵妃,倒是冷静,今天不将她好好地治上一治,自己真是白担了皇后这一名号二十年。
几个臣子们只静静地站着,偶尔用眼神交流一下。这是皇上的家事,他们不好多插嘴。现在就算是罚了蒋贵妃,但将来皇上一反悔,又宠了她,皇上来翻旧帐呢?他们不是没事找事吗?
还是不要多话的好。
慕容墨将众人的表情瞧着眼里,淡然一笑。
臣子们是他鼓动着姜太后找来的,蒋贵妃的罪行,他得找人宣扬出去。这些人不敢明面上得罪皇上与蒋贵妃。但一张嘴,将宫中见闻在茶余饭后说上一说,还是敢的。
小影子吩咐的那人是郁敏柔,她进宫时,已对家人作了吩咐随时听候命令,蒋家的厨娘早已被悄悄地带到皇宫附近,只等宫中发话。
此时,小影子传了沐皇后的话给她,她马上快步往宫门处走去。
柒七担心有蒋贵妃的人暗中搞鬼,亲自悄悄地跟着她。
没有让庆宁宫中的人等太长的时间,也就半柱香的时间,郁敏柔带着人来了。
那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打扮的人,穿一身短打灰布衫子,个子矮胖。脸上灰乎乎的,整个人哆哆嗦嗦的被郁敏柔推进了庆宁宫正殿。
那人猛一抬头,发现殿中坐着站着不少贵人,正中那人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神色肃然盯着他。
傻子都明白,穿一身明黄色龙袍的是皇帝,他吓得腿肚子一哆嗦,软倒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臣女郁敏柔,参见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郁敏柔大大方方的走上前,行了礼,又一指吓傻的人,“这个人,便是证人。”
蒋贵妃朝那中年汉子瞥了一眼,冷冷一笑,“这个人,本宫不认识。”
郁敏柔歪着头,看着蒋贵妃微笑道,“娘娘说不认识,但不妨碍她认识娘娘。她的赏钱,还是娘娘亲自给的。”她将那人从地上拎了起来,喝道,“说,贵妃娘娘如何找到你,如何给你东西,如何安排事情的,说了假话,你家儿子可就会被天神收走!若说真话,他就会自动醒来!你还差最后一个真话了,机会就在眼前,且时间不多了,还不快讲?”
软倒在地上的人,马上跪正了身子,先朝正上方的承德帝磕了个头,高呼了几声万岁后这才哆嗦说道,“民妇是蒋府的厨娘。”
原来是个女扮男装的人。
蒋贵妃听出了她的声音,又惊又气,脸色大变,该死的,她没有死?
“你为何穿成这样?”姜太后纳闷问道。
“这是太后娘娘,快回话。”郁敏柔在一旁引见。
“是是是,回太后娘娘的话,蒋府的管家要杀民妇,民妇不得已,只好穿成这样,本想着逃到城外去,可城中又四处有蒋府的人在搜寻民妇,要不是郁家小姐救了民妇,民妇早就死了。”厨娘小心地回道。
“蒋府的人为何杀你?”沐皇后看了眼蒋贵妃,意有所指的问。
“因为……”厨娘看了眼蒋贵妃,正迎上她狠戾的目光,吓得脖子一缩,不敢言语。
沐皇后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安抚她,“快说!在这里,有皇上,有太后娘娘,还有本宫,你怕什么?”
“按着品阶来算,贵妃可比不过皇后娘娘。更大不过太后娘娘!”郁敏柔扶着厨娘的胳膊,轻声说道,“你别怕,尽管说吧。想想你的儿子……,你不说,被人抓着是死,说了,这里的人会护着你。”
厨娘在心中权衡再三,咬了咬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民妇要举报贵妃娘娘!”
当下,她将蒋贵妃的侍女奈真怎样秘密回蒋家,怎样找到她,怎样让她悄悄找来芒草果,通过自家表弟悄悄地带进御厨房一事,全都一五一十的说了。
“蒋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沐皇后大喝一声,“教唆下人买来毒药毒害皇上陷害无辜,你死不足惜!”
蒋贵妃却垂下眼帘,落下泪来,对着承德帝就拜下了,将娇柔的姿态表现到极致,“皇上,臣妾冤枉,臣妾怎敢对皇上投毒?这厨娘也说是臣妾的侍女与她会的面,定是侍女平时对臣妾不满,才这么做的。臣妾什么也不知道啊,求皇上明查!”
沐皇后冷笑,“那就让你死个明白!带景元宫尚宫奈真!”
奈真就守在庆宁宫的宫门外,很快就被带进来了。
她是蒋贵妃身为北燕皇后庄宛秋时的女护卫,生死相随,忠心不二。
见主子进了殿中,被三堂会审,又见蒋家的厨娘没有死,料想事发了。
果然,当她的目光与主子相遇时,收到了暗号,让她将所有事情顶下来。
她的命是主子救的,且家人还在北燕被小主人看护着,他们母子养她和家人一场,就是为了用在一时。
“奴婢奈真,参见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她认真地跪下了,低着头行礼,等着这些主宰下人生死的主子们的审判。
沐皇后喝道,“奈真,蒋府的厨娘全招了,说,是不是你的主子蒋玥唆使你,买来芒草果勾结御膳房的刘宝,暗中给皇上下毒?”
“不是!”奈真抬起头来,冷冷看了蒋贵妃一眼,朝沐皇后看来,“是奴婢一个人的主意!”
殿中的人都眯了下眼,沐皇后也大为意外,“奈真,你为你主子扛了罪,可知结果?可是要诛连九族的!”
哪知奈真凄然一笑。
“奴婢没有九族了,这个世上奴婢的家中只有奴婢一个人了。早在二十一年前,奴婢的家人就全死了,是这个姓蒋的妇人收留了奴婢,当时奴婢年纪小以为她是一片好心。哪知上个月,奴婢的一个远亲寻来了,告诉奴婢当年的真相。原来,奴婢的家人是被姓蒋的害死的!当时她住在乡下蒋家别院里,忽然来的那些强盗,分明是她引到庄子上的!是她害了奴婢的家人,奴婢一直等着机会除她,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她又位高权重,奴婢只是个下人。终于,在皇上病倒的那一天,奴婢出宫去了蒋家,买通蒋府的厨娘寻来了芒草果,又买通御厨放进了肉汤里,而厨子和蒋府的厨娘是亲戚,如果追查下来,蒋贱人一定是死罪!哈哈哈,我就能给家人报仇了!”
说完,她咬牙切齿目光森然盯着蒋贵妃。
二十一年前,京城郊外蒋家的别庄里,的确进了贼匪,全庄子的仆人死得只剩了蒋贵妃身边的两个女仆奈真奈莘。
而当年杀光庄子上的仆人的人,正是奈真和奈莘。
蒋贵妃佯装大怒,伸手给了奈真一耳光,“你这个小贱人,敢害我?”
“我就是要害你!你才是贱人!”奈真大笑起来,“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要不是你四处乱跑引得贼子进了庄子,我的家人会死?你这个灾星!”
蒋贵妃发现承德帝的神色动了动,不似刚才那般阴沉了,马上说道,“皇上,您听到了吗?投毒的不是臣妾,是这个贱婢,她在陷害臣妾!当年的事也不是她说的那样,她是恩将仇报!”
“来人,将这个宫女关押起来,送往慎刑司仔细审问!”听了半天看了半天的承德帝,忽然开口说话了。
小影子手一抬,冲上来两个宫卫。
哪知奈真得了命令,就根本不想活着,要是她被抓,慕容墨会插手进来审她,她要是经不住折磨全说了出来,主子的计划就会被发现。她那在北燕安稳过日子的家人,也不会有好下场。
她咬了咬牙,祈求着看了一眼蒋贵妃,猛地从地上爬起来,飞奔着撞向了最近的一根柱子。
她本身就会武,动作自然比宫卫们快上两步。
又用的是十成的力道,只听一声巨响,砰——
奈真的脑袋撞上了殿中的柱子上,脑浆崩出,红白四处飞溅,倒地不起。
惊得殿中人目瞪口呆。
小影子吸了口凉气,大步跑上前一探鼻息,脸色变了变朝承德帝回道,“皇上,她没气了。”
蒋贵妃垂下眼帘来,长出一口气。
慕容墨微不可察的勾了下唇角,露了抹冷笑。
沐皇后气得暗自咬了咬牙。
姜太后见过宣宜的死,经不住血气的惊吓,晕了过去。霎时,殿中就乱了。
收拾尸体的收拾尸体,打扫的打扫,请太医看姜太后的请太医,没人再去注意蒋贵妃了。
蒋贵妃以为她至此躲过了一劫,得意地勾了下唇角,却听慕容墨慢悠悠说道,“这宫女存着歹毒的心思一个月,贵妃娘娘居然没有发现出来,还放任她跟贵妃娘娘的娘家仆人勾结买毒,娘娘是不是有责任?还是娘娘本身就察觉了,任之由之?反正是仆人犯的事,怪不到你的头上?借个机会,达到某种目的?”
某种目的么,一是凤府的义孙被抓了,二是皇上差点被毒死。
慕容墨说着话的同时,从袖中取出一只腰牌来,“这是景元宫的腰牌,昨天晚上,本王路过凤府时,遇到了刺客。起初,本王以为是刺杀本王的,哪知凤府的护卫说,有两个刺客已经进了凤府,显然,那些人并不是刺杀本王的,而是刺杀凤府的什么人!贵妃娘娘,你能解释一下吗?为什么你宫中的腰牌在那些刺客的身上?那些刺客为何进凤府?”
慕容墨的脸上明明有着浅浅地笑容,却仍让蒋贵妃感到脊背发凉。
该死的慕容墨!
蒋贵妃的脸色刷的又变得死白。
那只腰牌是奈真的,奈真武功不差,怎么会护不住一个腰牌?她去行动,带什么腰牌?
可奈真已死,这下子可说不清了。
“这腰牌是奈真的,是她想刺杀凤府的人!”蒋贵妃开始耍赖了,“本宫不知道!”
慕容墨笑,“她一个宫女,怎么会武?娘娘留着她在身边二十年,难道一点也没有察觉?还是想干些事?”
“爱妃,容王说的可是真的?”承德帝又开了口,刚刚缓和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皇上,昨晚的事,已报与顺天府尹了!那几个死掉的刺客身上都配有宫中的衣饰,皇上可明查。”慕容墨起身朝承德帝行了一礼,说道。
承德帝本不喜欢慕容墨,但此时宫中的儿子们和他们身后的外戚们都不省心起来,他得错慕容墨的势力压压儿子们。况且,慕容墨救了他两次,于情于理,他不好当面同慕容墨冷脸。
于是,承德帝下了旨,“将贵妃送往宗人府,让宗人府执事仔细查查这几件事情!”
蒋贵妃彻底傻眼,“皇上,臣妾不知呀,皇上,都是奈真干的,臣妾什么也不知道,臣妾是冤枉的!”
沐皇后可不会错过这等打压蒋贵妃的好机会,马上朝左右喝道,“还等什么?还不快将贵妃带走?送交慎刑司?”
“是,娘娘!”
……
蒋贵妃被关进了慎刑司。
投毒的真凶找到了,凤昀被赦免了,郁敏柔松了口气,欢欢喜喜到大理寺接人去了。
单于烈得知消息后,少不了动用自己的人来相救,买通了承德帝的其他嫔妾来吹承德帝的耳旁风。
承德帝当时虽然怒着,但事后一想,贵妃跟了他多年,从不过问政事,是不是因太宠着她,才使得旁人嫉妒了,引得下人们心生歹意?
处死了几个值得怀疑的下人,还是将她放了出来。
不过,沐皇后并没有罢休,而是撺掇着御使大夫们不停的上折子,说虽然蒋贵妃没有干政,但她若是不受处罚,会给其他的嫔妃树起不好的榜样,会有样学样,那时,后宫会更加的混乱。
承德帝犹豫了一个晚上,还是准了那些谏言。旨意是,虽不是蓄意毒杀,但对下人管教不严,也当罚。撤了蒋贵妃的皇贵妃封号,将她降为才人,且将她迁出了景元宫主殿,安置在一间小小的宫苑里。
在慎刑司的破房子里被初夏的蚊子咬了一晚上的昔日蒋贵妃蒋玥,在次日的一早被放了出来。
迎接她的,只有一个从北燕来的女仆奈莘,与一顶青布小轿子。
蒋玥厌恶得直皱眉头。
奈莘只得劝道,“娘娘,如今不比以往了,您且将就些。”
她抿着唇,一言不发地钻进了轿子。
回了皇宫,到了新的宫苑,蒋玥气得差点打人。
虽然她仍住在景元宫里,但不是正殿,而是一旁的小院落,昔日与她不和的宫妃们,个个站在她的宫苑前看笑话,还有人不咸不淡地道着喜,“恭喜蒋姐姐被封才人。”
“哈哈哈——”
“嘻嘻嘻——”
蒋玥全程冷着脸,由奈莘扶着进了苑内。
这处院落,曾是一位自杀的宫妃住的地方。有人说闹过鬼,便再无人敢住,一直荒废着。她身为贵妃时,也无心打理,谁想到,这院子竟成了她今天的栖身之地。
不仅如此,曾经跟着她的那些仆人,全都被换成了新面孔,用来很不顺手。
“娘娘如今被罚了,这后宫的凤印又回到皇后的手里了。”奈莘望着破败的院落,皱眉说道。
“走着瞧!”蒋玥咬牙冷笑。
不用说,她被换到这样的院落,一定是沐皇后搞的鬼。
老话讲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都等了二十年了,区区几天,她根本不在乎!
她的儿子会帮她夺回失去的一切!
……
蒋玥正被破旧的屋子和不顺手的仆人折磨得身心疲惫时,单于烈悄悄地来到新宫苑来看她来了。
一见亲生儿子来了,蒋玥的信心又增了几分,恨不得将仇人亲手撕碎的狠戾色,在脸上表露无疑。
“烈,是那个沐贱人搞的鬼,是她害的为娘,还有慕容墨!是他们联合害的我,你快去杀了他们!”
单于烈扶着她坐下,默了默,说道,“娘可知,为什么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我怎会不知道?当然是沐嫣害的我!”
单于烈摇摇头,“不,是凤府!你不该惹着凤府的人,不管慕容墨娶不娶风红羽,他都会帮着凤府的人。”
“你怕凤府的人,还是向着凤府的人?”蒋玥怒了,“烈,你的亲娘受了罚,受了委屈,你不帮着亲娘,反而怪娘不该惹着他人?明明是他们先惹的我!”
单于烈知道,她心中的仇恨已深藏了二十年了,不是一言两语就能让她放下的,索性不再说了。
她平安着就好。
但蒋玥不依不饶起来,“那天那个偷听我们谈话的小太监,你将他关到哪里去了?”
单于烈轻描淡写地说道,“当然是杀了。”
“杀了?”蒋玥扬眉,“人头呢?”
“这等血腥之事,娘看他做什么?”单于烈敷衍说道。
“不,你没有实话!烈,你在骗我!”蒋玥冷笑,“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娘……”
“走!”
母子两个的谈话,又是不欢而散。
单于烈只得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等着单于烈一走,蒋玥马上叫出了奈莘。
“准备一下,晚上,我们去一趟太子府!”
奈莘抬头看她,“是太子请的娘娘吗?如今,您的身份还不能正大光明去太子府吧?”
蒋玥的手紧紧的抠着榻上的褥子,褥子还是那个褥子,但下面的榻,却破旧不堪。她冷笑道,“他被凤家的小妖精迷惑住了,越来越不听我的话了!怎能请我去太子府?我要悄悄地去!那个偷听的小太监,我凭直觉,一定被他藏到太子府了,我可不能留着那人!”
奈莘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准备着。”
……
在艰难的等待中,天终于黑了。
蒋玥身边的两个侍女,都是顶尖的高手,否则,她一个柔弱妇人也不可能在两国的皇宫中游刃有余的活过二十六年。
她换了身普通妇人的衣衫,由奈莘带着,从宫卫较少的南宫门悄悄出了皇宫。
皇宫附近的树林里,奈莘早已准备着一辆小马车。
马车晃晃悠悠地往太子府而去,夜色中单调的车轮子碾压地面的声音,使得蒋玥的心情更加的烦躁。
“绕到凤府去!”她压抑着心中的仇恨,朝奈莘吩咐道。
奈莘往身后看了一眼,拉了下马缰绳,掉转了马头。
没多久,马车到了凤府附近。
蒋玥让奈莘将马车停在凤府对面的一条小巷子里,她挑起帘子,静静地看着对面那个富丽巍峨的府邸。
她想像着,凤冠霞帔的孟轻衣由凤继业牵着手走进凤府的情景。
同样是西凉世家大族的小姐,凭什么孟轻衣嫁了个宠她爱她的男人,她只能嫁一个杀了她全家的老头子?
凭什么孟轻衣的儿女们个个都正大光明的活着,她的儿子却活得暗无天日,不知何时是个尽头?
凭什么她不能堂堂正正的喊着儿子的名字?
凭什么?
仇恨,嫉妒,将她一张原本美艳的脸变得扭曲起来。再加上一连两次被沐皇后处罚的羞辱,身心的煎熬让她的脸色变得颓败,仿若苍老了几岁。
好在是夜深时,她又坐在马车里,无人看见她诡异的表情。
她正要吩咐着奈莘继续赶着马车,这时,凤府的府门忽然开了。
一个老仆人手里提着一盏灯笼,领着几个人走了出来,打头的是一个容貌俊美的年轻公子。
“昀公子,夫人和老爷已经派了人出去寻昊公子和琴小姐去了,你刚从大理寺回来,还是休息着吧,这事儿你先别管了。”
那青年公子从另一个仆人的手里接过马匹,摇摇头说道,“不行,都过了一天一夜了,还不见他们的人影,我哪有心情休息?”
他翻身上马鞭子一扬,带着两个护卫策马离去。
夜色朦朦,很快将三人的身影隐没了。
那个掌灯的老仆望向三人离开的地方,叹了口气,对身边人说道,“唉,也不知最近凤府怎么了,怎么接连出事。”
两个守门的不敢吱声,静静听着他说话。
他又道,“先是大小姐被西秦太子劫持走了,再是昀公子被人诬陷关了起来,这好不容易放出来吧,琴小姐和昊公子又不见了。”
“少爷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贵管家,你别担心了。”守门的劝道。
长街寂静,凤府门前几个仆人的议论声,一字不差地传进了街对面的马车里。蒋玥听了个分明。
凤府不太平?
哈——
她得意地轻笑一声。这才刚刚开始呢,孟轻衣,你且等着吧!
……
太子府。
宁奉仪这两日可谓累得够呛。太子哪里是关了人质?分明是请了两个祖宗,不,三个祖宗。另一处还关个小不点,打不得,骂没用。
凤家的人怎么个个这么刁钻?
那凤红羽姐妹变着花样折磨她,一会儿要吃新采的碧螺春,一会儿又要龙井。还要明前茶。内务府送来的明前茶不多,她得留着自己用,便取了雨前茶给凤家姐妹。
哪知那凤红羽的鼻子简直是属狗的,还未喝,只闻了闻,就识破了,非得要她换。
她没有换,被太子得知了,她又被骂了一顿。
宁奉仪想着这两日受的气,杀了凤红羽的心都有了。
“我饶不了那个女人!该死,姓凤就了不起吗?”
她的抱怨声,被偷偷进入太子府寻人的蒋玥听了去。
隔着一丛花枝,蒋玥对奈莘吩咐道,“将那个女人提来见我!”
“是,娘娘!”
宁奉仪正独自走在花径上,边走边抱怨着凤红羽,冷不防被人捂着了嘴巴往花枝里拖去。那人说道,“别嚷嚷,我们是太子的人,只想问你几个问题。”
管她是不是太子的人,这人会武,宁奉仪怕死,就不敢吱声了,拼命的点了点头。
她被这个黑衣妇人带到了另一个黑衣斗篷妇人面前。
两个妇人都蒙着面纱,不知是什么人。
“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脖子得到自由的宁奉仪,强按下心中的慌乱问着二人。
蒋玥不想跟她多废话,朝奈莘递了下眼神。
奈莘将东宫的一块腰牌递到宁奉仪的面前,“看清楚了吗?东宫副总管的腰牌!”
宁奉仪自然认得这块腰牌。
东宫的总管是章公公,副总管只听说是太子的心腹,宁奉仪从未见过,难道是这个斗篷妇人?
否则,这二人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太子府里行走。
“你问吧,我说。”宁奉俯平复了下心情,说道。
“你刚才念念叨叨的那个姓凤的人,是谁?”
“是……”宁奉仪咬了咬唇,不敢说,太子警告她,若是将凤红羽在太子府的消息走露出了半个字,会要了她的命,“凤府凤镇川的女儿凤玉琴。”
她灵机一动说道。
“你敢骗我?”蒋玥冷喝道,“一个十一岁的黄毛丫头,父母也是不起眼的人,太子才不会对她有兴趣,说,还有姓凤的什么人?”
奈莘伸手擒住了宁奉仪的脖子,目光森然盯着她,“不说实话,我现在就拧断你的脖子,你这如花的年纪,就想这么样死掉吗?”
她不要死!
宁奉仪涨红着脸,死劲地摇摇头。
她才不要被凤红羽连累而死,“是……凤红羽,在思怡园太子的卧房。”
这二人一听姓凤的,眼中杀气腾腾,莫非是凤府的仇家?要是仇家的话,最好将她们引去杀了凤红羽。
“凤红羽?”斗篷妇人的眸光闪了闪,声音中闪着一丝兴奋,“你敢骗我的话,我饶不了你!”
“不敢说假话,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宁奉仪道。
“另外,你可知太子有没有带一个太监回来?十六七岁的年纪?”蒋玥又问。
宁奉仪摇摇头,“没曾见到过,不过……凤红羽被太子带进太子府的时候,就穿了一身太监服。”
“是凤红羽?”蒋玥低低地冷笑一声,那就更加不能让她活着了!
蒋玥看了眼奈莘,奈莘松开了宁奉仪,两人的身影很快就隐没在夜色里。
宁奉仪长长地松了口气,这二人不用人引路,对太子府这么熟悉,还真是太子府的人?
管他呢,这起祸水东引,她做得真是太好了,天助她也!
宁奉仪伸手按着狂跳的心口,转身往自己的园里走去,服侍了凤红羽一天,她的腿都要跑断了。
该死的贱人,今天有人来杀你来了,可不要吓哭!
……
蒋玥和奈莘很快就寻到了太子的住处——思怡园。
但是,让她们恼火的是,思怡园的四处都守着高手,连只鸟儿也飞不进去。
奈莘皱眉,“娘娘,进不去呢,怎么办?”
好,好个儿子,居然藏着仇人的女儿!蒋玥心中气得想将儿子拉出来狠狠骂一顿。
“我发现那宁奉仪在提到凤红羽的时候,咬着牙说话,可见,她恨着凤红羽。”蒋玥眯着眼眸,微微一笑。
奈莘眨了下眼,“娘娘,你的意思是,让那宁奉仪去替我们办差?可她一个不会武的女人,打过得凤红羽吗?据说,凤红羽可会些拳脚功夫。”
“下了药,武功再高的人,也是一堆烂泥!”蒋玥的眸光中,闪过一丝冷芒。
……
蒋玥又找到了宁奉仪。
此时,累了一天的宁奉仪正在净房里沐浴,却见两个黑影子忽然从窗子口跳了进来,吓了她一跳。
她正要惊呼,可定睛一看,原来是刚才遇上的那两个黑衣蒙面妇人。
“你们……,我没有说谎话,你们还来找我做什么?”宁奉仪坐在浴桶里,看着二人又惊又吓,她们倒底是什么人?
蒋玥走到她的跟前,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没有说谎话,我们来找你,是想要你帮个忙!做得好,我会要太子升你为良媛!”
良媛是四品,她一个奉仪只是个九品,是最低等的侍妾。宁奉仪做梦都想被太子提升,奈何太子从不理她,上回侍了一回寝,太子对她更冷淡了。要不是因为来了个凤红羽,估计太子会永远不跟她讲话。
话又说回来,要不是有个凤红羽的存在,她又怎会被太子厌恶着?
“此话当真?”宁奉仪眨眨眼,看着蒋玥。
“我是太子的亲人!他会听我的!”蒋玥道。
亲人?宁奉仪眸色微转,会是谁?也难怪这二人在太子府里进出自如了。
“你们要我做什么?”且不管是真是假,除了凤红羽就行。
“也不是什么难事!”蒋玥扬眉一笑,说完,她将袖中一包药粉放在屋中的小桌上。
“这是……”宁奉仪眨了下眼,一脸惊异的看着二人。
“你只要这么做……”蒋玥低声吩咐起来。
……
太子府思怡园的卧房。
近二更天了,凤红羽姐妹二人仍未入睡,各自捧着一本话本子在灯下看着。
单于烈昨天来过一次后,就没有再出现。凤红羽琢磨着,是不是宫中出了什么事情?缠得他脱不了身?还是,他在给慕容墨找麻烦?无暇顾及她?
凤红羽心事沉沉,话本子翻得也没有了兴趣。
这时,门上忽然响起了开锁声。
凤红羽马上警觉的盯着门那儿。
门开了,宁奉仪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她没什么表情地说道,“吃夜宵了!琴小姐喜欢的桂花汤圆,和凤大小姐喜欢的莲子粥。”
夜宵?凤红羽看了宁奉仪一眼,眯起眼来。她并未要送夜宵,宁奉仪怎么变得忽然勤快了?她不是一直抱怨她们差遣她太多吗?
凤玉琴没有得到凤红羽的同意,不敢去吃,“姐?”
“正好饿了,来,我们一起吃吧。”凤红羽微微一笑,拉着凤玉琴走到桌边坐下了,她端起粥碗闻了闻,心中冷笑起来。
下药了?想迷晕她?
她悄悄地拉过凤玉琴的手,借着大袖子的遮挡,在她的手心里写了几个字。
凤玉琴看了她一眼,轻轻地抽回手,端起碗吹了吹热气,开始吃起来。
凤红羽则拿起调羹搅着粥碗,等着散气散了些,也开始吃起来。
凤玉琴吃到第二颗汤圆的时候,身子忽然晃了晃,倒在桌上。
凤红羽一愣,“小妹?”她伸手去拉凤玉琴,可手还没有伸过去,也晕倒了。
宁奉仪大喜,忙走过去伸手去推二人,没反应。
她扬手甩了凤红羽一耳光,又一脚将凤红羽踹倒在地,凤红羽半点儿反应也没有,跟死了一样。
她哈哈一笑,“凤红羽,你今天死定了!”
360,火烧太子府,姐妹脱身。
宁奉仪又走到凤玉琴的身旁,抬脚踢了她一下。同样的,凤玉琴没有任何的反应。
“好,好得很!”她得意地勾着唇角笑着,“一会儿,自有人来收拾你们!居然将我当丫头差使,找死!”
确定凤家姐妹二人晕得彻底后,宁奉仪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像以前一样,关了门,上了锁,快步离开了。
凤红羽这时忽然睁开了双眼,看着门的方向,无声冷笑着。宁奉仪,居然敢对她下毒?
听到耳旁的声音,凤玉琴也悄悄地睁开了眼睛,“姐。”
“嘘——”凤红羽朝她摆了摆手,她扶起凤玉琴,小声说道,“你且先装晕,我出去看看。别怕,除了宁奉仪,不会有人敢来害我们。我去跟着宁奉仪,看她倒底想搞什么鬼。”
凤玉琴点了点头,“嗯,大姐,我不怕,你快去吧。”
安抚好凤玉琴,凤红羽轻轻地推开窗子,发现守卫们离得远,她身子一翻,跳了出去。
有护卫往这边看来,还不等发现,她早跑得没了影儿。
宁奉仪并没有走多远,一个人得意地哼哼着大步往前走。
凤红羽悄悄地尾随着她。
夜已深,虽然头顶有个大月亮照着,但太子府四处都是花木假山与亭阁,月光照不到的地方藏个把人,根本看不出来。
没有走多远,宁奉仪停下了。
“夫人。”她压低着声音,朝一个假山洞里喊了一声。
她在联络谁?夫人?又是谁?凤红羽眸色闪了闪,不敢走得太近,在能听得到声音的地方停了脚步,藏在暗处看着她。
没一会儿,从假山洞里,缓缓地走出两个人来,均穿着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黑布巾。
两人往宁奉仪的身后看了看,一个穿着斗篷的人沉声问道,“那凤红羽没有起疑心吧?”
这是……假太子的母亲蒋玥的声音?凤红羽眯了下眼,是她指使宁奉仪下的毒?那天她在景元宫,无意间看到蒋贵妃的后背上刺着兰花图的刺青。蒋玥跟娘的死,有关吗?
凤红羽又发现蒋玥身边那人的武功很高,便不敢贸然现身。
宁奉仪摇摇头,“没有,她中了药昏倒在地,跟头死猪一样,我踢了她一脚,她都没有反应。还有凤镇川的女儿,也是昏得死沉沉的。”
“很好,凤红羽晕倒了,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蒋玥朝身侧的奈莘点了点头。
奈莘将手里拎着的一件东西递向宁奉仪。
“这是什么?”宁奉仪接在手里,问道。这是一个牛皮袋,还挺沉的。摇一摇,里面哗哗作响,似乎装着水。
“里面是火油。”蒋玥勾唇一笑,“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凤红羽已经昏睡成一头猪,还不是由着你摆布?”
宁奉仪咬了咬唇犹豫着,“万一太子发现……”
“京城有半月没有下雨了,天干物燥,烛火生事,太子是不会怪你的。”蒋玥开始蛊惑,“想想我刚才开的条件!凤红羽活着,挡了你的爬升之路!”
想着将来的富贵与地位,宁奉仪决定,赌一赌!
“好,夫人可要说话算话!”
“当然!”蒋玥扬眉一笑,“时间不多了,我去拖着太子,你的动作快一点!”蒋玥又叮嘱了一句。
宁奉仪点了点头,大步走进夜色里。
蒋玥二人也转身离开了。
凤红羽这才从暗处闪身出来,她们想烧死她?好个阴险的蒋玥,好个阴险的宁奉仪。
她故意气那宁奉仪,是希望宁奉仪受不了这份罪,将她和弟弟妹妹放走。哪知宁奉仪居然要处了她们!
她抢在宁奉仪的前面,跳进了关着她姐妹二人的屋子。
“姐,那个宁奉仪是不是想杀我们?”凤玉琴小声地问道,凤红羽离开的这一段时间,她口里说不怕,其实心中还是吓得不行,就怕宁奉仪来杀她。
凤红羽见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将她搂在怀里,微笑道,“我们的机会来了!一会儿,这屋子里会起火,我带着你逃出去,你听我的安排。”
“啊?起火?”凤玉琴吓了一大跳,“我们能出去吗?”
“能,有大姐在,你不会有事的!”凤红羽轻轻地搂着她。
凤玉琴靠在她的怀里,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没多久,屋子外响起了脚步声,凤红羽将凤玉琴放在地上,向她使了个眼神,小姑娘心领神会,闭了眼,装晕。
两人摆成离开时的姿势倒在地上昏睡着,耳中听着门口的声音。
很快,门开了,有脚步声走了进来。
宁奉仪低低地自语着,“凤红羽,休要怪我,是有人要你死,不是我!我只是想罚罚你,可那人说不够,一定要你死,她说她是太子的亲人,想必,你应该知道是谁了!好了,到了黄泉路上,不要怪我,你去找她吧。对了,找太子也成,他是主凶,我是迫于无奈,被逼迫的!”
宁奉仪絮絮叨叨的,手里没停。
她拿着牛皮袋子,往屋中的帏幔上,榻上的床上倒着火油。
接着,她摸出火石来擦出火花来,点燃了凤红羽一侧的小榻。
“好了,烛火倒下,点燃了床榻,救火不及时,凤红羽被烧死,你,一路好走!”宁奉仪轻笑一声,拍拍手转身就走。
哪知她才走出了两步,腿上忽然一痛,整个人倒在地上。
凤红羽的一只脚踩在她的肚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宁奉仪吓得魂飞魄散,“凤……凤……,你怎么……”
“就凭你,就想将我药倒?”凤红羽冷笑,“你为什么为虎作伥来害我?我哪儿得罪你了?我好心提醒你太子有假,你却想杀我!”
宁奉仪的诡计被识破,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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