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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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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个娇娇艳艳的模样,厌恶得全给否决了。

    那些都是林氏准备的。

    林氏的意思是,与其让慕容墨收了其他的女人为妾,肥水流入了外人田。不如收陪嫁的丫头。因此,陪嫁的丫头挑得个个寨过云纤纤。陪嫁丫头们的卖身契在凤府,将来被慕容墨宠上了,也不敢背叛凤红羽,还可以做凤红羽的心腹帮手。林氏的想法让凤红羽哭笑不得。

    慕容墨当时直皱眉,当着林氏的面说,“此生绝对不会纳侧妃纳妾,也不会要通房丫头,所以,这些丫头通通不需要。容王府里早已准备了不少侍女服侍小羽,三婶不需多费心。”

    一番话将林氏惊得目瞪口呆,同时,心中也是感激万分。

    男方当着女方长辈的面这么表了决心,她还有什么不放心将凤红羽嫁出去呢?

    在很多年前,慕容墨决定要娶凤红羽时,便开始培养一些女暗卫。如今,服侍凤红羽的侍女,全是慕容墨从墨龙卫里选出来的。一共十二人,全安在问梅居里随时听差。

    文嬷嬷带着人走进卧房时,正看到凤红羽站在屋子里,看着一屋的喜庆色发怔。

    红叶山后山的竹林小筑布置得温馨喜庆,已让凤红羽分外的欢喜。但那是小家碧玉型的,容王府则是贵气奢华型。

    只有天子和容王府才能享用的金丝海棠木雕花大床,足足有七尺宽。床上的喜被,绣着富丽的牡丹凤凰图。朱红色的帐子,全是用上好的苏锦做成,上面绣着精美的祥云图。

    屋中的其他家具,如榻,如椅,如桌,如柜,全是崭新的,且一律用昂贵的金丝楠木做成,上面均雕刻着精美的图案。

    这屋里摆放的哪里是家具,分明是金子。

    “恭迎王妃回府。”文嬷嬷带着十二个侍女,一齐朝她行礼。

    凤红羽被“劫”,那是做给外人看的,赵氏皇家一直不看好容王府和凤府两家联姻,凤红羽才出此下策。

    容王府的人,都是慕容墨一手调教出来的,慕容墨自然是没有隐瞒他们消息。

    “都起来吧。”凤红羽朝她们微笑抬手。

    “谢王妃。”

    十二名侍女,各端着一只托盘,里面分明放着熏香,皂泥,里衣,中衣,帕子,晨衣,等沐浴用品。

    文嬷嬷上前笑道,“回王妃,王爷在书房安排事情,让奴婢们服侍王妃先沐浴,一会儿王爷再来陪王妃用夜宵。”

    凤红羽点了点头,“好。有劳嬷嬷。”

    “您是王妃,服侍您是应该的。”文嬷嬷笑道,她朝十二名侍女招招手,大家簇拥着凤红羽走进了净房。

    身份的不同,生活的方式自然也得改变,凤红羽没有反对她们服侍。

    一番沐浴后,侍女们服侍着凤红羽走出了净房,已沐浴过换了身家常衣的慕容墨,散着发正坐在问梅居里的外间看书信。

    慕容墨不喜欢有侍女在他的屋子里呆着,文嬷嬷自觉地带着人悄然退下了。

    他放下手中的信函,笑着朝凤红羽招手,“过来。”

    刚沐浴过的凤红羽,穿一身朱红色的晨衣,脸色白净得像白玉兰花瓣,娇柔可人,让人忍不住就想捏一下。

    凤红羽走到他的身边,他顺手一拉,她便倒在他的怀里了。“王爷,天快亮了,得歇息着了。”凤红羽皱眉,慕容墨已不老实了,手已伸进她的衣内在揉揉捏捏了。

    两人没有圆房前,无论他捏她哪里,她都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可自从圆房后,慕容墨的手一碰到她的肌肤,她就会心跳加速,脸色潮红。

    但凤红羽现在真没有心情陪他,虽然慕容墨说,有他派人暗中护着凤昀,她还是心中不安。

    慕容墨的手从她的衣内伸出来,轻轻地抚着她皱起的眉尖,微笑道,“明天我会进宫,去看我们那位生病的皇上。”

    “带我进宫?”凤红羽眸光马上一亮。

    “当然。”慕容墨微笑,“戚七有位小徒弟,和你的个子差不多,你可以化装成他的样子,顶职一天。至于太子,我会亲自盯着他,其他的人,你自己注意着。”

    以凤红羽的性子,要是不答应她,只要他一离开,她还是会潜入宫中去。不如事先跟她商议好,两人一起进宫,真有什么事,大家好有个照应。

    “太好了。慕容墨!”凤红羽伸手搂着他的脖子。

    “你如何谢我?”慕容墨看着她微笑,伸手掐着她纤细的腰肢,手指轻轻的揉捏着。

    凤红羽想了想,在他的怀里坐直了身子,搂着他的脖子,重重地奉上一吻,“多谢相公。”

    慕容墨反咬着她的唇,唇角噙着笑意,“听说,三婶送你一本《春|宫图》?你放在嫁妆的哪个箱子里了?”

    凤红羽一愣,慕容墨怎么知道这件事?又是凤睿那个大嘴巴嚷出来的?

    “三婶怎么会给我这个?没有,你听谁胡说的?”凤红羽心中无语,她将头偏过,牵了他的手拉着他往床榻走,“睡了,明早早起进宫去。”

    她秀气的打了个哈欠。

    慕容墨扶着她睡进被子里后,走到床后。那里堆着几个大箱子,都是凤红羽的嫁妆。

    凤红羽在大婚那天被西秦太子“劫持”走了,迎亲队照旧回了容王府,彩礼和嫁妆自然也全抬进王府了。唯一不同的是,容王和王妃没有在王府拜堂而已。

    当天,人们看到的是,一身喜服的慕容墨孤零零的站在容王府的大堂里,一脸肃杀的看着进出王府的人,不久后,又“病倒了”。

    和慕容墨商议好,凤红羽心下稍安,这会儿她真累着了,闭了眼,想着明天进宫的事。慕容墨挪到床里侧来,捏了捏她的耳朵,不让她睡。

    “王爷——”她抱怨一声翻了个身,只见慕容墨的手里拎着一本册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春|宫图》?

    凤红羽瞬间呆住,瞌睡全无,她睁大双眼看着他。

    “明天的事,明天处理,今晚的事今晚处理。即便你担心着明天的事,也得等到天亮不是吗?那么现在这个时间是不是该做点别的?”他意有所指看着她。

    “做什么?”凤红羽眨眨眼。

    “三婶的一番苦心,不能辜负。”他将册子放在枕边,就来掀凤红羽的晨衣,“现在学习第一式。”

    凤红羽:“……”

    她记得,她明明将册子扔了,为什么又带到容王府了?这是谁使的坏?

    。

    次日,凤红羽睡到辰时二刻才醒,隔着层层的帐子,都能看到外面亮堂堂一片。

    她赫然推被坐起来。

    “醒了?”大约听到床上的动静,慕容墨挑帐子朝床上看来。

    他已穿戴齐整,手里捧着凤红羽的中衣和里衣还有亵衣。

    床上的凤红羽,自然是没有着衣的,正拿被子挡着身子怒目看他,“为什么不叫我?说好了我满足你,今早你叫我起床的。”

    昨晚他练习到了第三式。

    “还早,宫中还没有来人!”慕容墨伸手将锦被从她的身上拉开,抖开一件亵衣给她,“太后会派戚七来容王府宣懿旨,命我即刻进宫。不过,戚七不会这么早到。所以我才没有喊你。”

    凤红羽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慕容墨这是动用了他安在宫中的眼线万嬷嬷,鼓动着太后邀请他进宫。他既然安排好了,想来是不会错的。

    她穿戴好,梳洗后,又吃了早点,才听到木管家来到梅居外传话,说是宫中来人了。

    “看,这不是来了吗?”慕容墨微笑,对凤红羽道,“你且坐着等着。”

    “好。”她点了点头。

    凤红羽不宜出面去前厅,坐在问梅居里等着慕容墨。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后,慕容墨又回到了问梅居,手里捧着一叠太监的衣衫。

    慕容墨给她重新更衣,说道,“戚七的徒弟叫银宝,是个不爱说话的小太监,十五岁。泉州人,进宫五年了。他本人现在被留在容王府,你顶着他的名号跟我进宫。”

    凤红羽点了点头。

    穿戴齐整,慕容墨又给她脸上抹了草药水,一番易容后,跟她原来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她又服了一粒变声丸遮住了原来的声音。

    此时的凤红羽,俨然是个小太监。

    等慕容墨换了朝服,凤红羽就跟着他往前厅走来。戚七正候在那儿。

    容王府里,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戚七便也不必再装太监总管了。

    朝二人认真的行了一礼,“戚七见过主子,王妃。”

    慕容墨朝他抬抬手,“起来吧,早些进宫看看皇上的情况。”

    “是!”戚七平身,又朝凤红羽行了一礼。

    凤红羽向戚七询问了一些银宝的情况,她一一记在心里,一行人这才出了容王府。

    慕容墨坐马车,戚七是宫中议事大殿紫宸殿的总管,是有品阶的,出门都是坐轿。只苦了凤红羽,只能步行跟着。

    四月初的太阳,日渐火辣,慕容墨忽然说道,“本王记得戚公公的小徒弟是泉州人吧?”

    凤红羽不解的看着他。

    戚七眨眨眼,恭身回道,“回容王殿下,正是泉州人。”

    “可巧了,本王想过些日子去泉州,正要问问银宝小公公一些泉州的见闻。不如,让他进马车来服侍着?”

    戚七知道这是王爷心疼王妃了,马上朝装成小太监的凤红羽说道,“王爷问你话,你可得仔细的回答着,小心的侍候着!”

    凤红羽哈着腰行礼,“奴才明白。”她跟着慕容墨坐进了马车里。

    若是在容王府里,他们自然是不必这么装模作样的,但那两个抬轿子的人,可是宫中的普通的太监,防的是他们瞧出端倪来,乱嚼舌根嚷了出去。

    一轿一马车,快速往皇宫方向而行。

    到了宫门口,凤红羽看到长公主赵菁的马车,先一步往皇宫里快速驶进去。

    长公主有特权,不必下车马坐换乘轿子。

    凤红羽想到此行的目的,眸色微闪,对马车里的慕容墨说道,“我想跟着长公主。”

    “长公主?”慕容墨看着,凝眸沉思,“她性子古怪,你得当心着她。”

    “放心好了,她有求于我,不会将我怎么样。”凤红羽微微一笑。

    。

    承德帝的庆宁宫前,阿春扶着长公主赵菁走下马车,“公主当心脚下的台阶。”

    赵菁提起裙子摆,缓缓走进父亲承德帝的寝殿。里面那个权利至高的男人,是她的亲人,也是她的仇人。

    她得依附他生存,所以喊他一声父皇,他却利用着她谋他的江山,甚至不惜害她的命。

    父女?

    那只是个听着看着美好的词,于她和他之间,并不存在这种关系。赵菁暗自嘲讽一笑。

    当他生着病时,她又不得不做做样子来看看他。

    台阶比较多,门槛比较多,赵菁的裙子宽大且累赘,走到最里头一道门槛时,她被自己的裙子绊了一下。

    阿春惊呼一声,“公主小心。”

    但赵菁正在心神不宁时,这一跤摔得可不轻,整个人朝前跌去。

    阿春飞奔上前,拉着越菁的左胳膊,这时,一个小太监及时的扶起了赵菁的右胳膊。一左一右扶住了她,她才没有跌到。

    “公主,可把老奴吓坏了,你没事吧?”阿春一脸惊惶的拍着赵菁裙子摆上的尘土。

    “我没事。”她扭头来看另一人,发现是个小太监,面色微黄,一双眼倒生得极为的漂亮,赵菁扬眉,“你叫什么?看着倒挺机灵的,到我府上当差如何?”

    凤红羽俯身一礼,“奴才是戚公公的徒弟,见过长公主殿下。”

    “紫宸殿戚公公的人?”长公主微愣,“原来是父皇的人。”她淡然转身,“那就算了。”

    皇上的人弄到自己的身边,那不是给自己惹麻烦?

    整个公主府都是皇上的人,她可不想再往里塞皇上的人。

    “公主。”凤红羽喊住了她,“公主可记得那个面容模糊的少年将军图?”

    赵菁赫然转身看她,低声问,“你是谁?”

    “奴才叫银宝。”凤红羽低下头,将手伸向长公主,只见她的手心里,摊开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一个小小的“羽”字。

    “你……”赵菁眨眨眼,愣愣看着凤红羽。

    “正如您所想的那样,长公主殿下。”凤红羽微微一笑,同时,飞快的收回手去,悄悄地揉碎了纸条。

    赵菁伸手抚着自己的胸口,努力的深呼吸了一口气,朝凤红羽点了点头,平静说道,“跟本宫来,本宫有话问你!”

    凤红羽点头,“是,公主殿下。”

    赵菁退出了庆宁宫,带着凤红羽来到宫苑前的一处空地上。这里四处开阔,可防着被人偷听。

    “你是凤红羽?”赵菁开门见山的问凤红羽。

    凤红羽哈着腰,装着太监的样子,点了点头,“正是。”

    赵菁吸了口凉气,“你不是被那西秦太子劫持走了吗?怎么还在京城里?容王可知道你在京城里?你又为什么装成一个太监进宫来?”

    赵菁看着凤红羽一脸的惊异,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凤红羽微微一笑,“这一切说来就话长了,总之,我和容王是秘密成婚的,而这么做,是为了防着太子!”

    “为什么?”赵菁问,她知道弟弟一直喜欢凤红羽,而凤红羽却喜欢慕容墨,弟弟因此也做过一些让凤红羽不喜之事,却没有想到,凤红羽居然表演了一出抢亲戏,只为骗太子!

    “因为他不是你弟弟赵元恒,他是假的。”

    “你说什么?”赵菁大惊,“假的?”

    凤红羽点了点头,“没错,是北燕人扮的!真正的太子还在北燕扣着。”凤红羽道,宫中的其他人,她都不信任。而朝臣们知晓了不一定扳倒得了假太子。

    只有赵菁,她是百分百的相信。

    因此,她才打算告诉赵菁。

    赵菁对凤红羽说的话从不怀疑,“如果他是假的,那么,你义兄孟昀,就是被人冤枉的?”

    351,陈年旧事

    “我义兄怎么会毒杀皇上呢?那么明显的方法毒杀,他这是不带脑子办事吗?”凤红羽冷笑,“他是被人陷害的!”

    “你是从何处听来的消息?”赵菁追问道,这个消息太震撼了。虽然她相信凤红羽,但却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赵国,难道要变天了吗?

    凤红羽便将冷剑的事,说给赵菁听了。

    这位长公主虽然姓赵,却与承德帝并不是一条心,同沐皇后同沐国舅的关系也很一般。

    赵菁想了想,又问道,“他们这么做,是不是想针对你们家?毕竟,北燕人最是忌惮你们凤家人。”

    凤红羽点了点头,“对,他们已经不止一次地加害过我们凤家人了。这次的目的,显然是想将我引出来,如果引不出来,加害孟昀也是一个目的。孟昀深得凤老爷子的喜爱,孟昀若死,老爷子一定受不了打击。老爷子有事,那么,凤府就会一蹶不振了。凤府倒,北方会乱,那可是北燕人求之不得的!”

    赵菁朝远方的宫殿极目望去,摇摇头说道,“凤红羽,所有的证据都在说明孟昀是凶手,只怕,他这次真的麻烦了,除非将假太子的身份公开出来。”

    “公开是迟早的事,但不能贸然行动。”凤红羽道,“皇上一直昏迷不醒,目前的朝政可是他说了算。三皇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而且……”

    凤红羽顿了顿,“万一他狗急跳墙对皇上下了杀手,皇上崩,他会以储君身份继位。那么,我们的处境更凶险。他会对我们这些人下杀手。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还不宜同他撕破脸。他的手里还握着大权。”

    赵菁转身过来,凝神看着凤红羽,“那么,现在我们该怎么做?我要不要同母后和国舅说这件事情?”

    凤红羽却笑了笑,“公主殿下,你觉得,假如宫中发现变故,皇后娘娘能将整个后宫把持住吗?国舅能不能左右整个朝政?如果宫中乱了,以他们二人的能力,能不能威慑得住其他蠢蠢欲动的后宫妃子和臣子们?”

    赵菁看了她一眼,低下头来抿唇不语,唇角边渐渐地浮起了淡淡的讽笑。

    如果她的母后和舅舅能强势一些,她的日子会过成这样吗?

    当她发现她的第一个驸马居然是皇上特意安排在她身边,而监视她时,她怒得杀了。当她发现她的公主府里的仆人和护卫,全是皇上的人时,她和阿春说一二句贴心话,过不了多久就会被皇上一字不差的知晓时,她被惊吓住了。

    当她知道皇上勒令她吃奇怪的药,只为巩固他的江山不管女儿死活时,她被彻底地惊恐到了。

    她将父皇的所做所为告诉给母后和舅舅听时,可他们却说,若她敢同皇上为仇,就同她彻底决裂。

    那时,她彻底寒了心。

    她知道,母后不敢得罪皇上,因为她的弟弟是太子,若她得罪了皇上,可能会波及弟弟的太子之位。

    舅舅再三请求她,求她忍让着皇上,她便知道,舅舅也怕着皇上。

    而他们之所以这么胆小,是因为,他们的手里头,没有能让皇上忌惮的势力。

    母后连蒋贵妃也左右不了,哪里能左右得了一个后宫?她只是空有一个皇后的头衔罢了。

    舅舅更无用,昔日柳丞相在时,舅舅还得看柳丞相脸色行事。柳丞相死,又来了个周丞相,他同样忌惮着对方。

    “他们还没有这个能力。”赵菁涩然一笑,“难道我们就这么任由那个假太子把持着朝政?左右着我们的生死?”

    “当然不能,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假的便是假的,总有些地方会装得不像,我们得抓紧时间找出证据来。”凤红羽微笑,她朝赵菁行了个太监礼,“公主不妨向戚总管讨要了我这个小太监,就说是新收进公主府的,公主可以时时进宫探望皇上,我可以借机查看宫中的情况,找到假太子的内应。”

    “假太子有内应?”赵菁睁大了双眼,心中不仅是吃惊北燕人的胆大,而且,嘲笑着父皇的无能。他整天抓凤府容王府的错处,提防着她会嫁个有权势的人,而动了他的江山,却不料,北燕人乘机将手伸进了宫里,他却浑然不觉。

    真正令人可笑。

    凤红羽点了点头,“我是这么猜测的,否则,一个从未来过京城的人,怎么会这么熟悉宫中的情况?居然瞒住了所有人?”

    “对,你说的没错。”赵菁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就按着你说的办,你在我身边,正好给我出出主意。”

    两人商议好,凤红羽便跟着赵菁往庆宁宫中而来。

    在庆宁宫的门口,她们遇到了戚七。

    赵菁按着凤红羽交待的话,向戚七讨要了凤红羽这个“小太监”。

    戚七正等着赵菁的这句话,当下便说道,“公主殿下瞧得起他,是他的福气。”又朝一身太监服的凤红羽道,“银宝,还不快向长公主谢恩?”

    皇上中了毒,来往于庆宁宫的人很多,他们又站在宫苑的门口。

    凤红羽便当着来往人的面,向长公主行了大礼,“多谢长公主厚爱。”她要的便是被大家看见。这样一来,以后她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跟着赵菁了。

    “行了,跟本宫进来吧。”

    凤红羽点头,“是,长公主殿下。”

    。

    承德帝寝宫庆宁宫的偏殿。

    已成为太子府第一护卫头领的格木,身着普通护卫服,正给“赵元恒”回话。

    “殿下,刚刚得到消息,大理寺卿古诚将风义和仓吉处死了。”

    正坐在桌边想着什么的“赵元恒”赫然抬头,“古诚的动作这么快?”砰——,他怒得伸手在桌上猛的一拍,“是不是慕容墨的手笔?”

    风义和仓吉是他从北燕带来的两元大将,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还是足智多谋的领军将军,慕容墨居然敢杀了?

    格木垂目回道,“慕容墨派人进大理寺查太子私军的案子,风义和仓吉不想您被牵扯进去,就应下了所有罪证,说是他们自己的私军,您不知情。于是,古诚马上结了案,汇报给慕容墨后,慕容墨当下就批了,刚刚……刚刚处斩了二人。”

    “慕容墨——”“赵元恒”袖中手指紧握成拳,眼底渐渐攒起滔天的怒意。

    格木见他忽然变了脸色,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殿下,还有一事……”

    风义和仓吉两个下属的死,已让主人这么愤怒,凤红羽的离开会不会更让主人震怒?

    “说!”“赵元恒”站起身来,拂袖走到窗边站定,神色莫名看着窗外某处。

    格木在心中斟酌了下语言,说道,“今天辰时时分,西秦太子司空睿已带着凤红羽经过了京城以西一百八十里处的金山县,往西去了。”

    “他们往西秦去了?”“赵元恒”赫然转身盯着格木,“可看得清楚?”

    格木点头,“殿下,错不了!当场追击的人,有一半是见过凤红羽的,同司空睿坐在轿撵里的红衣女子,正是凤红羽,她还使出了双翎剑。”

    “赵元恒”眯了下眼,忽然拂袖将桌上的茶杯扫倒在地,“司空睿,他胆子不小!敢从本宫的眼皮子底下抢人!”

    事情诸多不顺,让“赵元恒”极为愤怒。

    “殿下,贵妃娘娘有请,要您亲口跟她汇报皇上的病情。”章公公走到偏殿的门口,前来回话。

    正在大怒的“赵元恒”,马上消了火气,他压着心中的怒火,缓缓说道,“本宫知道了,让她先候着。”

    章公公看了他一眼,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

    皇上中毒,宫中的几位嫔妃全都来了庆宁宫,沐皇后作为中宫主母,正带着太医们查看承德帝的病情。

    管着后宫事项的蒋贵妃,则在偏殿一间屋子里,给宫中的宫女太监们吩咐事宜。

    “赵元恒”进去的时候,蒋贵妃正在给几个女官和大太监们训话。

    中年美妇虽然语气缓缓,但言语中却透着无形的冷意,宫人们都不敢忤逆。

    她看了“赵元恒”一眼,朝屋中的众人挥挥手,“都下去吧,本宫还有事情要同太子商议。”

    “是,娘娘。”众人退下。

    只有蒋贵妃身边一个女官没有离开,她走到门侧,把守着门。

    章公公对蒋贵妃行了一礼,站在门外守门去了。

    一里一外都有人守着,蒋贵妃这才收了脸上的冷然之色,露出温和的笑意来。

    她朝“赵元恒”伸过手去,温声道,“坐吧,要不是我派人去请你,你是不是就不来看我了?”

    “我们现在,还是少见面为好,特别是在宫里头。”“赵元恒”没有落坐,而是走到蒋贵妃的身边站定了。

    蒋贵妃微笑看他,“你是我亲儿子,我只是想见见你。”说完,又叹了叹,“我们何时才能光明正大的称母子?”

    “娘为何抓孟昀?”“赵元恒”没有理会她的伤感,神色冷冷带着十二分的疏离直直盯着蒋贵妃,“你想陷害他便陷害好了,为何以我的名义?”

    蒋贵妃脸上的笑意僵住了,没一会儿便是一脸的怒容。

    她站起身来,遥遥指着“赵元恒”,眸光冷沉低声怒道,“我是你亲娘,你居然以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因为震惊,手指都在颤抖着,娇美的脸孔也扭曲起来。

    “赵元恒”闭了下眼,没有同她争执,但神色却冷如冰霜,双手垂于袖中,将头偏过不再看她。

    蒋贵妃显然被他这种冷然的样子彻底激怒了。

    她大步从主座上走下来,一直走到“赵元恒”的面前,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肩头,盯着他低声吼起来。

    “你不要忘记了你的真实身份!你不要忘记了我们母子多年受的委屈!烈!我背井离乡来到赵国,在后宫中步步挣扎才走到贵妃之位。为的是什么?还有你独自一人在北燕吃过的苦,都是谁人所赐?是凤府!是这赵氏皇族!”

    “我没有忘记,从记事起,我就记着我们身上的血海深仇!”他垂目说道,“母亲,杀了父亲的是凤继业,你为何为难凤府的其他人?”

    “他们也该死!”蒋贵妃冷笑,“我不想看到凤府的任何一个人活着!”她抬头紧紧盯着他,扬唇冷笑,“你是不是还忘不了那个凤红羽?我以你的名义抓了孟昀,你担心凤红羽恨你?”

    他眸色微闪,没有说话。

    “你和她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除非我死!”蒋贵妃的手指紧紧的抓着他的肩头,他比她高出许多,蒋贵妃只能仰头看着这个高大身材的儿子,“要不是孟轻衣那个虚伪的女人,我何置于嫁到凄苦的北燕?就在我妥协了,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时,她的男人又毁了我刚刚得到的幸福!我成了寡妇,你成了孤儿!”

    “孟轻衣已经死了多年了!娘!已成了一堆白骨了!你还记着当年的事做什么?都过去了……”

    “过不去!”她歇斯底里的低吼,“她轻轻松松地一句话改了我的命运,毁了我的青春,哪能这么算了?我吃的苦受的屈辱能当不存在么?她死了,不是有儿女吗?我要让她的儿女们,也偿偿妻离子散的苦果!”

    他微微一叹,“如今的凤府,已经妻离子散了,娘,这天下,也很快是我们母子的了,你只要快快乐乐的过完下辈子就好了,其他的事,儿子来处理吧。”

    蒋贵妃看了他一眼,松开他缓缓地坐到了刚才的位置上。

    “西秦太子将凤红羽拐跑了,容王府和凤府联姻不成了。皇上中了毒,昏迷不醒,二皇子成了个废物。四皇子不足挂齿,三皇子……空有其表而已。现在,我们的大好机会来了。烈儿,你何时行动?”

    “奴才见过长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外头,章公公忽然大声说道。

    “听说,太子殿下被贵妃娘娘请来了?”赵菁淡淡问道。

    “娘娘关心皇上呢,请来太子询问皇上的病情。”章公公回道。

    “嗯,传话吧。”赵菁道。

    “是,公主殿下。”章公公应了一声,又听得几个人的脚步声往门边渐渐走来。

    蒋贵妃看了儿子一眼,两人马上平复了一下心情,各自走开。蒋贵妃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赵元恒”站在屋中一侧,脸上恢复了以往的淡然神色。

    很快,那几个脚步声进了门内。

    站在屋中门口随侍的女官朝赵菁行礼,“公主殿下。”

    赵菁朝她抬了抬手,带着凤红羽朝屋中走来。

    她的目光很自然地落到了那个一身无尘白衣,温文尔雅的太子弟弟的身上。

    假太子?

    赵菁心中震撼,脸上却是波澜不惊,“弟弟在这儿?”

    “赵元恒”点头,微笑道,“嗯,贵妃娘娘问我一些关于皇上病情的问题。姐姐几时进宫了?皇上没有大碍,太医说,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赵元恒微笑着朝赵菁走来,伸手便来扶她的胳膊。

    一想到这个男子不是自己的弟弟,而是个陌生的男子,赵菁下意识的躲开了,自己矮身坐到了一张椅子上。

    “父皇没事就好。”她淡淡说道。

    凤红羽谨慎的立于赵菁的身后,垂目细听“赵元恒”的声音,不得不说,这个人模仿得很像。

    蒋贵妃放下茶杯,看向赵菁讪讪一笑,“公主这般关心着皇上,皇上醒来,一定很是欣慰。”

    赵菁对蒋贵妃一向不喜,冷冷说道,“娘娘,皇上中毒,虽然查到是有人加害,但娘娘是不是也应该负责?”

    蒋贵妃的神色马上一变,冷笑道,“长公主说的是什么意思?本宫负什么责?”

    赵菁轻笑,“这宫中的大小事宜,目前不都是娘娘在管着吗?那毒肉汤能轻而易举的端上了皇上的餐桌,难道不是娘娘对皇上身边的服侍之人没有加以严管,以至于他们才粗心大意的,害得皇上中了毒?”

    蒋贵妃气得脸色发白。

    赵菁并不看她,只问“赵元恒”,“贵妃娘娘失职,该如何罚?”

    352,熟悉的气息

    赵菁并不清楚,凤红羽所说的那个北燕人的内应是谁。

    但是她明白,万一宫中生变,自己的母后是没有那个本事控制住宫中的混乱局势的。

    蒋贵妃这个人,一定会乘机生事。蒋贵妃这一生,从未放弃过任何一个将母后踩在脚下的机会。

    那么,她且在宫变之前,将这个一直同母后作对,外表娇弱,内里狠毒的蒋贵妃,狠狠地收拾一顿再说!以防她乘乱生事。

    反正太子不是自己的弟弟,且让这个假太子棘手去。

    所以,当她得知蒋贵妃请了假太子来问话,她马上来了,来看看是何方神圣来假冒她的弟弟。

    凤红羽站在她的身后,听到她这么询问假太子,不禁对这长公主刮目相看。以假太子之手整顿后宫,借刀杀人,实是上策。

    假太子若下不去手的,便是他自己的人。只这一招,就可看出来谁是内应了。

    “赵元恒”朝赵菁点了点头,“姐姐说的有理。”说完,他朝立于门口的章公公点头道,“请庆宁宫主管影公公过来。”

    章公公朝他看了一眼,答应着退下了。

    蒋贵妃的唇角动了动,看着赵菁扬唇冷笑,“长公主,若说谁要负责的话,那么,皇后娘娘也有责任!她是中宫主母!”

    “可管事的是贵妃娘娘,人员的调动,人员的奖罚,都是娘娘说了算!”赵菁毫不示弱,美目冷冷盯着蒋贵妃,“皇后娘娘连宫中几个管事太监的名字都叫不全,娘娘说让她一起担责,是不是在推卸责任?”

    “你……”蒋贵妃气得浑身颤抖起来。可她拿这个长公主却又无可奈何。

    老皇帝不知犯了什么傻,赐了这个公主特权。赵菁在宫中可以进出自如,除了沐皇后,所有的嫔妃,都得向赵菁低头,朝中臣子更是个个都不敢得罪她。

    “赵元恒”忙向蒋贵妃使了个眼色,她咬了咬牙,忍住了。

    这时,承德帝身边的小影子也到了。

    小影子的眼珠子在屋中几人的身上滴溜溜转了转,分别给几人行了礼,最后走到“赵元恒”的面前,“太子殿下可是有事情吩咐?”

    “赵元恒”一指蒋贵妃,“皇上中毒,贵妃娘娘犯了失查罪,速将她带到慎刑司去,请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定夺。”

    小影子愣了愣,还是点头应道,“是!”他朝跟随来的两个小太监招了下手,两人一左一右的夹着蒋贵妃的胳膊,将她拖出了这间屋子。

    蒋贵妃除了甩了个森冷的眼神给赵菁外,倒也老实,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说,跟着小影子离开了。

    她的那个随侍女官,朝“赵元恒”看了一眼,也快步跟着蒋贵妃离开了这里。

    凤红羽垂目沉思,这假太子办事倒也爽快。不过,蒋贵妃一向傲慢,这次怎么这么老实?让人匪夷所思。

    赵菁看了眼“赵元恒”,微微叹了口气,“如今父皇病倒了,弟弟,辛苦你了。”

    “这是弟弟分内之事。”赵元恒微笑,“有弟弟在,姐姐不必担心宫中之事。姐姐还是尽早回公主府歇息去吧。”

    这么快就要赶赵菁走?

    凤红羽抬眸看了眼“赵元恒”,她正要提醒一下赵菁,赵菁却站起身来。

    “不,我不回去,我得看着父皇醒来。”赵菁淡淡瞥了一眼“赵元恒”,故意说道,“弟弟是不是怕我借父皇昏迷之际,抢了你的职权?你才这么急急地赶我走?”

    “赵元恒”眸光沉了沉,却依旧笑得云淡风轻,“姐姐,要是父皇同意,弟弟宁可将这太子之位让与姐姐,弟弟只想做个逍遥人。”

    凤红羽赫然抬头看他,长得跟赵元恒真假难辨的脸,笑容温和,让人很能产生厌恶感。

    让太子之位给赵菁?他这么千方百计的混进中原来,怎么会舍得让?

    他可真会伪装。

    赵菁唇角微勾,笑了起来,“你又在说笑了。我此生最大的爱好,便是美容,让我的青春永驻。其他事,我不感兴趣,这太子之位,还是弟弟你自己坐着吧。”

    她朝“赵元恒”摆了摆手,扶着凤红羽的手走出了屋子,“我们去看父皇吧。”

    “赵元恒”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眼,跟在她的后面走出了屋子。

    章公公忙跟上他的脚步,拿眼神询问是否要去看蒋贵妃。

    “赵元恒”闭了下眼,点了点头。

    章公公马上转道往慎刑司飞快跑去。

    。

    庆宁宫外的台阶前,有不少臣子候在那儿,时不时向进出宫门的太监和宫女们打听着皇上的病情。

    不知是承德帝病情并没有好转,还是里头不让将消息外传,太监宫女们全都摇头不说匆匆离去。

    这越发让人心生不安,大家纷纷小声地议论起来。又见赵菁和太子前来,众人纷纷上前行礼。

    “赵元恒”的眼底,露了抹不悦。

    凤红羽冷眼瞧着,这些人表面是担心着承德帝的病情,实则是想第一时间站好队。是站三皇子,还是站太子,时不时的商议着。

    “大家都散了吧,皇上的病情稳住了。”“赵元恒”开始驱赶众人。

    几个臣子互相看了一眼,一齐应了声“是”,三三两两的散去。

    凤红羽跟着赵菁进了庆宁宫的内殿。

    内殿里的屏风里头,是龙榻。屏风外,也候着不少臣子。刚才那些候在殿外的都是品阶低的臣子,殿内的则是几位内阁大臣们,是承德帝的近臣。

    有沐国舅,刘太尉,和崔太傅,及刚上任的周丞相,还有几位尚书大人及几位御使大人。

    凤红羽的目光朝众人扫了一遍,眸色微闪。这其中,不见郁翰林在。凤昀出事,估计他正忙着为凤昀奔走求情。也不知郁敏柔是不是担心得心急如焚,可她这会儿没时间去安慰她。

    “舅舅,皇上怎样了?”赵菁走过去问着沐国舅。

    沐国舅朝随后赶来的“赵元恒”行了一礼,这才对赵菁回话道,“容王和几位太医正在里头,老臣和崔太傅正候在这儿等消息。”

    赵菁点了点头,带着凤红羽走向了屏风后。

    “赵元恒”对几位臣子们吩咐了几句,也跟着走了过去。

    慕容墨正坐在床榻一侧的椅上,给承德帝在把脉施针,姜太后坐在另一侧。

    又是一番请安问好,姜太后一把年纪了还要担心儿子的病情,心情不好脸上布着倦容,她朝赵菁姐弟二抬了抬手,“罢了罢了,且站到一旁。”

    “谢皇祖母。”“赵元恒”直起身,走到姜太后的一侧,温声道,“皇祖母,您年岁大了回去歇息吧,这里有孙儿看着呢!”

    “由你看着?”姜太后的目光淡淡瞥了他一眼,脸色冷沉说道,“你自个儿的一堆事情还没有处理好呢!这里就不劳你操心了!”

    “赵元恒”眸色微闪,“皇祖母,孙儿……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呀?皇祖母为何这么说?”

    “你不知情?”姜太后冷笑,从袖中取了份文书扔到他的面前,“有人都告到容王的面前来了!你怎么不知道?”她抿了抿唇,长叹一声道,“因为皇上忽然中了毒,事情还不知晓,容王便将这件事,压下了,否则,以皇上的脾气,你这会儿一准又得挨罚!皇上病倒,你的太子府要是再出事,这宫中就得乱了!所以,哀家才亲自来镇着宫里。皇上的事你不要管了,你现在赶紧出宫去处理你的东宫去!”

    “皇祖母,东宫出了何事?”赵菁走上前,向姜太后行了一礼,和声问道。

    “问问你弟弟!”姜太后没好气的横了眼“赵元恒”。

    赵元恒将文书匆匆看完,扑通着跪在姜太后的面前,“皇祖母,孙儿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皇祖母勿烦心。”

    “行了,快去快去!”姜太后不耐烦的朝“赵元恒”挥手。

    “是!皇祖母。”“赵元恒”起身,转身匆匆离去了。

    赵菁的目光瞥了眼“赵元恒”的背影,这才走向床榻,“容王殿下,皇上怎样了?”

    “皇上无碍,不久就会醒来。”慕容墨微笑道。

    他朝赵菁微微颔首,目光从凤红羽的脸上扫过,很快又挪开了。

    凤红羽探头往龙榻上看去,承德帝的脸色还算红晕,没有那种中毒即将要死的迹象。

    只要承德帝不死,假太子就闹不起来。

    赵菁见承德帝无恙,便退出了庆宁宫。

    凤红羽朝慕容墨微微点头,也跟着赵菁离开了。

    两人一直走到,离着庆宁宫较远的地方无人打搅时才停了脚步,赵菁这才问着凤红羽,“我想进太子府,你赞成吗?”

    “公主想一探假太子的虚实?”凤红羽眯着眼看她,“那假太子要是心狠手辣的话,我是可以逃掉的,但公主你不会武功,可能会有危险。”

    哪知赵菁听后并不惧怕,反而是涩然一笑。

    “我赵菁活着,本来就是个多余的人。我弄丢了爱人,又无父母疼爱,活着,本身就乏味得很。所以,生与死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她在混沌度日,凤红羽明白。

    赵菁的目光望向虚空一处,“我记得他说,他家几代人都在北地镇守,防着北燕人的入侵。那么,他也是憎恨北燕人的吧。所以,不管他知不知道有个我的存在,我都要一直站在他的那一边,不让北燕人的奸计得逞,这个假太子,我一定要查出来是谁扮的!”

    凤红羽看着面前这张明艳的脸,心中微叹。

    身为皇家长公主,过得却不如她这个臣子之女潇洒,赵菁二十来岁的眼睛里,浮着老年人般看透世事的沧桑。

    凤红羽张了张口,想问她,她记忆深处的那个人是不是叫凤昱。

    但又想到阮雨宸,她还是忍住了。

    大哥不知生死,她何必让两个心死的女人再生痛苦?

    “好,我们一起去!”凤红羽伸手扶着她的手,朝她行了个太监礼,“走吧,公主殿下。”

    。

    “赵元恒”以为承德帝中毒昏倒,这赵国京城的局势,他就可以控制住了,但事实上,真正的行动起来,并不如他想的那么简单。

    太子的幕僚府詹事府出事了,让他没有时间顾及其他。

    詹事府的主事李赫贪墨库银,有人告到了御使衙门里。李赫是太子的心腹部下,李赫有事,他这个主子当然会脱不开干系。

    而御使衙门的第一主事——左督御使,正是慕容墨。

    慕容墨又将告状的文书递给了姜太后看。

    他才会被姜太后赶出皇宫,勒令他处理詹事府的事。

    该死的,这是谁告到慕容墨那儿的?

    “赵元恒”匆匆来到了詹事府。

    这时,悄悄去看蒋贵妃的章公公回来回话,“殿下,皇后娘娘罚了贵妃娘娘。”

    “怎么罚的?”他转身盯着章公公,冷冷问道。

    “皇后命慎刑司的执事太监拿大板子杖责了贵妃娘娘二十板子,又命贵妃娘娘到太后的佛堂里罚跪去了,说是……说是要罚到皇上醒来,才让她出来!若皇上不醒,要将她关到死,若皇上崩,则会要她陪葬!”

    “沐皇后——”“赵元恒”咬牙切齿,眼底的神色渐渐变得森寒,看了让人不寒而栗。

    这么一来,他就得力保承德帝不死,否则,他的生母就此活不了了!

    好一招毒计!

    该死的沐皇后!

    章公公瞅见他脸色大变,顿时吓了一大跳,忙伸手拉着他小声说道,“太子殿下千万不可冲动,奴才悄悄地去看望了贵妃娘娘,她说,她受的这番罪,正好可以堵悠悠之口,否则,难免不会让人起疑心呀!”

    “暗中差人送上好的外伤药去。”“赵元恒”平复了下心情,吩咐着章公公。目前,只能这样了,惹!

    小不忍,则乱大谋!

    “是,奴才明白。”章公公应声退下。

    。

    姜太后的佛堂里,身上被打了二十大板的蒋贵妃,被人扔到了地上。

    从腰到小腿弯,血肉模糊,疼得蒋贵妃几乎晕倒。

    沐皇后坐在一侧的椅上,淡淡看着她,扬唇冷笑,“贵妃妹妹,今晚,你就在此歇息着。皇上那儿不劳你操心了,自有本宫差人亲自去看着。”

    蒋贵妃扭过身来,咬牙盯着沐皇后,冷冷一笑,“沐嫣,你不要得意得太早,总有一天,我会要你偿偿我吃过的苦!”

    沐皇后却嫣然一笑,“蒋玥!你要翻身,得有儿子,可你的儿子呢?哈哈哈——”沐皇后的神色越发的得意起来,“二皇子正昏迷不醒呢,难不成,你现在再生一个?可我不会再给你机会生!”

    “是吗?我现在没有儿子,不等于将来没有!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蒋贵妃咬牙冷笑,“只要我不死,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本宫且等着!”沐皇后讽然一笑,站起身来朝身旁的女官吩咐道,“看着蒋贵妃,别让她这么早就死了!”

    “是,皇后娘娘!”

    ……

    凤红羽跟着赵菁进了太子府。

    此时,“赵元恒”去了詹事府处理事情,并不在太子府里。

    因为是长公主来访,太子府的人自然不敢拦着。

    凤红羽又说长公主想看看太子最近写的字,宁奉仪便做主将二人请进了书房。

    一进书房,凤红羽便仔细地打量起来。

    书房还是那个书房,同之前她见到的没什么两样。

    桌上摆着一幅未装裱的字。凤红羽拾起来仔细观看,墨迹是新的,同之前她见过的赵元恒的字非常相像。

    不过,仔细观看还是有细微区别。

    她将字递给赵菁看,赵菁看得也是皱起了眉头。

    宁奉仪见她们一直盯着字看,说道,“太子的手受过伤,写得不如之前好了。”

    这是个好借口,凤红羽心中冷笑。

    这时,她的鼻间忽然闻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不属于赵元恒的,而是……非常像另一个人的气息。

    单于烈?

    353,原来如此

    那股子熟悉的气息来自于一件披风,银灰色的蜀地锦锻,边角用金线绣着精美的竹枝图,是“赵元恒”常穿的一件。

    她记得,在苍云县的驿馆里,赵元恒便穿过这件披风。

    可为什么,赵元恒的这件衣衫上,有着浓浓的单于烈的气息?

    假太子是北燕人,已经毋庸置疑了。难道是单于烈和他关系非浅?

    还是……

    假太子便是单于烈!

    想到这里,凤红羽的心中,彻底地不平静起来。她垂目沉思着,难怪那个假太子看她的神色很不正常!

    披风随意地搭在榻沿上,显然,是临出门时,随意扔在那儿的,天气渐热,穿披风的时间较少。

    赵菁见她一直半眯着眼盯着披风在瞧,而且神色大变,便小声问她,“这披风有问题吗?”

    她们俩此次来,便是来找假太子的证据的,所以,哪怕是有一点儿的异样,也要留意起来。

    凤红羽看了她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赵菁眸色微闪。她装作漫不经心地走到榻边坐下休息,随手捏了捏那件披风,朝侍立在一旁的宁奉仪说道,“太子要几时回来?”

    宁奉仪不敢得罪这位长公主,微笑道,“妾身不知,太子并没有对妾身交待。”

    赵菁点了点头,喝了口茶水站起身来,随手将那榻上的披风拾起,微笑道,“那好,我下回再来吧。”她往书房外走了两步,扬了扬手中的披风又对宁奉仪说道,“我最近很闲,想给太子做件披风。这件,我先拿回去做个比对的样子。他回府后,你跟他说一声。”

    姐姐要给亲弟弟亲手缝制一件披风,拿走一件旧衣这可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宁奉仪没有反对。

    凤红羽和赵菁在府里闲逛了片刻后,一起离开了太子府。

    坐上马车后,赵菁马上问凤红羽,“这件披风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凤红羽的手紧紧地抓着披风,抬眸看着赵菁微笑,“长公主可曾听说过,北燕烈王单于烈这个人?”

    “单于烈?”赵菁眨了眨眼,“北燕那个被人称为战神的烈王,单于烈?”

    “正是他!”

    “你为何忽然提起他来?”赵菁半眯眼问凤红羽。

    “这件披风被他穿过。”凤红羽勾唇一笑,“我怀疑,假太子便是单于烈!”

    “单于烈是假太子?”赵菁吸了口凉气,“他来京城里,究竟想干什么?听说那人对赵国极为仇恨。”

    “还能干什么?”凤红羽低头看着披风上的竹枝花纹,扬唇冷笑,“北燕人一直窥视着中原的肥沃土地,赵国北地三城被宣宜公主夺回来之后,城池固若金汤。他们攻不进城中,就开始想其他的阴险法子。比如,派北燕人收买中原人,乱了政权,来个里应外合!”

    赵菁眸色一沉,“他们收买了谁?”

    “当初的礼部尚书陈文昌和昭毅将军钟淮安,还有镇江城的江家,都被收买过,至于其他的人,目前我还不知道有没有。”凤红羽道。

    赵菁抿唇不语。昭毅将军钟淮安想谋反,被弟弟赵元恒发现举报了,全家抄斩。镇江的江家私通北燕,早已被众人亲眼所见,合族都除了。那个礼部尚书有没有通敌,没人知晓。不过,陈家牟取织造局的大量银子,已是罪大恶极。

    北燕人收买的都是几个举足轻重的人,可见对方的阴险。

    “现在,我们该怎么做?”赵菁问凤红羽。她发现在处理大事之时,自己的应变能力还不如这个比她小上十岁的年轻女子。

    凤红羽微微一笑,“派人潜入太子府,盯着假太子,查查他究竟是不是单于烈!”

    如果假太子是另有他人,她好应付,如是他是单于烈……

    凤红羽的气息一沉,那可是个强劲的对手!

    “那么,派谁进太子府才好?”赵菁问,“这个主意不错,但万一被发现了,就会引火上身,性命不保。”

    “从外面派人进去,的确会引起假太子的怀疑,不过……”凤红羽眸光一转,微笑道,“我们可以从太子府里找人。”

    “谁?”

    “宁奉仪!”

    “宁奉仪?”赵菁垂下眼帘,回忆刚才迎接她的那个太子的侍妾,一个相貌普通的女子,“她行吗?”

    “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可以!”凤红羽微笑道。

    。

    “赵元恒”进了詹事府后,一直忙到了傍晚。

    詹事府主事李赫,不仅是太子的幕僚,也在户部里担着职位。户部又是最有油水的衙门。户部衙门里查帐,说是短缺了几万两银子,帐目又是李赫管着,因此,李赫被抓了。

    李赫又掌管着詹事府的重要资料,这一抓,简直是让詹事府整个儿都暴露在世人的面前。只要李赫经不住大理寺棍子的惩罚,他就会将詹事府的所有事都抖出来。

    “赵元恒”越想越怒,只得对自己的幕僚团逐一审问排查,以防再有人拖他的后腿。

    但詹事府的人多,事多,一时半会儿,哪里审查得完?

    “赵元恒”气极败坏的砸了一通茶杯,心中将慕容墨恨得几乎要千刀万剐。

    慕容墨明里不同他争斗,居然暗中使绊子!该死的!

    詹事府出事,他哪里还有时间进宫对付三皇子和慕容墨?更无暇过问承德帝中毒一事了。

    章公公见他一脸的阴沉,料想他正在火头上,于是,将说话的声音放低了几分,“殿下,长公主进了太子府。”

    赵元恒眸色一沉,“赵菁?”回想着赵菁在庆宁宫偏殿时的话语,他马上站起起身来,“回太子府!”

    虽然那个便宜姐姐不爱管政事,但她脾气古怪,手里又有特权,要是被她发现点什么,乱嚷了出来,可谓大事不妙。

    “赵元恒”急急匆匆地回了太子府。

    宁奉仪带着仆人站在府门前迎接,“殿下。”她盈盈拜下。

    “赵元恒”并不看她,脚步匆匆往里走,口里问道,“长公主呢?”

    宁奉仪跟在他的身后几乎是一路小跑,柔声回道,“回殿下,长公主听说殿下不在府里,进殿下的书房略坐了一会儿,喝了一杯茶就走了。她前脚走,您后脚就回了。”

    “赵元恒”赫然转身,目光如剑盯着宁奉仪,沉声问道,“你说什么?她进了书房?谁准许你放她进书房的?”

    宁奉仪一愣,脖子上已多了一只手。

    “赵元恒”修长的手指,如铁钳一般,掐得她喘不过气来。

    随侍的仆人吓得全都退开了,个个大气不敢出。

    自从妩良媛死后,太子府后宅的事务全都是这位宁奉仪在打理,她俨然便是女主人,这女主人都被罚了,谁人敢吱声?

    “赵元恒”恨不得一手拧断了这纤细白皙的脖子。

    宁奉仪迎上“赵元恒”的目光,心头莫名的颤抖了一下。

    为什么?为什么太子的目光如此的吓人?虽然太子在被俘之前对府里的侍妾也全是冷冰冰的,每晚行房也只是应付差事,行完房就赶走她们,从未有人相陪过整晚,也从未有过温柔的话语,但还不会这般冷得吓人,几乎要杀了她的样子。

    他的手劲很大,她几乎没法呼吸了,恐惧使得她不由得发起抖来。

    “之……之前……长公主来府里,不……不都是在书房等的殿下吗?所以妾身……”

    宁奉仪疑惑的目光让“赵元恒”的情绪冷静了下来,他的语气也放缓了,手指一松,宁奉仪倒在了地上,捂着脖子不停地咳嗽着。

    整个人吓得如失了魂魄一般。

    “我最近心情不好,你别多心。”“赵元恒”伸手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声音分外温柔说道,“长公主只喝了杯茶?还说了什么?”

    宁奉仪战战兢兢的就着他的手劲站起身来,连一旁的丫头递来的帕子也忘了接,颤声道,“说想给殿下做一件披风,拿走了殿下昨天穿的那件绣着金线竹枝图的银色披做比对的样子。”

    “赵元恒”的目光唰的又盯上了宁奉仪。

    宁奉仪吓得将头又慌忙低下。

    “赵元恒”袖中的手指握了握,“长公主来的时候,带了什么人来?”

    宁奉仪小心回道,“只带着一个小太监。”

    “太监?”“赵元恒”半眯着眼,“长的什么样?”

    “十六七岁的样子,脸色黄黄的,小鼻子小眼,没什么特别的人,胆子很小,跟在长公主的身后,一直不说话。”

    “赵元恒”想起在庆宁宫偏殿一间屋子里见到赵菁时,也曾见到那个小太监,的确是不起眼的一个人,难道是他多心了?他朝宁奉仪挥手道,“知道了,下去吧。”

    宁奉仪大松了一口气,“是!”

    一群仆人也全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跟在宁奉仪的身后离开了。

    赵元恒沉着脸,甩袖往书房方向大步走去。

    走了一段路后,章公公往周围看了看,发现无人跟着,便小声对赵元恒说道,“殿下,长公主根本不会刺绣,更不会裁剪,即便是给她一件旧衣比对着,她也做不出来。如果长公主让其他人制衣,殿下身材的尺寸,京城中从宫中到宫外所有的绣娘,都是知道的!拿一件旧衣去,根本无用。”

    “赵元恒”忽然停了脚步,紧紧地盯着章公公,“长公主?”他略一思量,“派人盯着长公主!别让她给本宫惹乱子!”

    “是!”章公公点头应道。

    。

    宁奉仪被太子当众责骂,又羞愧又愤怒地回了自己的园子。

    她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兢兢业业地打理着太子府,太子为何还这般对她?不让她侍寝也罢了,为何还当众羞辱?

    宁奉仪坐在自己屋里生着闷气,这时,有侍女来传话,长公主派了人来送东西给她。

    “长公主?”宁奉仪心中狐疑,长公主为何忽然关心起了他人?“请吧!”

    长公主是太子的亲姐,讨好了长公主,将来的日子也不会太差吧?宁奉仪如此想着。

    很快,长公主府的人进了宁奉仪的园子。

    “是你?”宁奉仪认出,来的小太监正是今天下午陪同长公主来的那人。

    “正是小人!”一身太监服的凤红羽朝宁奉仪行了个太监礼,然后,奉上手中的锦盒,微笑道,“奉仪娘娘,这是长公主送给娘娘的。长公主说,她十分关心太子殿下的身体,才送了这个给娘娘。”

    “是什么?”宁奉仪接过锦盒,抬头问着凤红羽,太子变得奇怪了,长公主怎么也一反常态?长公主可从未正眼瞧过她们这些做侍妾的,这回居然送了东西?

    “娘娘打开来看,便知晓了。”凤红羽微笑。

    宁奉仪好奇,看了凤红羽一眼打开了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两个小白瓷瓶,“长公主为何送我这个?”

    凤红羽扬唇一笑,走上前对宁奉仪耳语了几句,“明白吗?”

    宁奉仪吸了口凉气,睁大双眼看着凤红羽,“这……这种药在宫中可是禁药!若被人发现,我可是会被处罚的。”

    长公主居然送了媚香给她,让她悄悄地放在太子的茶水食物里,又在他的床上放上另一种药,两种药会让太子的情|欲腾起,而她趁机进入太子的卧房,就可以借机侍寝了。

    凤红羽眸色一沉,正色道,“太子殿下在北燕时吃了不少苦,于床第之事厌恶起来,若长此下去,太子便无后了。若是其他皇子先一步生下子嗣,你说,皇上会不会让其他皇子继承皇位?太子一倒,你们……还有活路吗?古往今来,还从未听说,有哪个废太子活过一年的!”

    宁奉仪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她咬了咬牙,点头道,“我明白了。”

    “那好,我便回复长公主去!”凤红羽站起身来,“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凤红羽走出太子府的时候,天已微黑了。

    府门前停着一辆仆人们专坐的小马车,赶车的是长公主赵菁的贴身护卫阿冬。

    阿冬朝她点了点头,凤红羽上前挑起帘子坐了进去。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车里不仅坐着赵菁,还多了一人,慕容墨。

    见凤红羽呆愣住了,赵菁歉意的笑了笑,“王爷忽然跑了进来,我又不能赶走。”

    慕容墨朝凤红羽伸过手去,蹙眉说道,“本王不接你,你就真当自己是长公主身边的小太监了,就一直不回家了?”

    家?

    凤红羽愣了愣,将手放在他的手里。慕容墨一用力,将她拽到了身边坐下。

    赵菁坐在二人的对面,看着二人笑道,“我是不是该下车去?”

    凤红羽将慕容墨的手甩掉,斜了他一眼,对赵菁道,“公主不必理会他。”

    慕容墨看着凤红羽一脸哀怨的挑眉。

    赵菁更笑了,“好了好了,小羽快说吧,说完话你们早些回去,算算日子,今天是你们大婚的第三天。你们不在喜房里腻歪着,却跑来替我办事,我真是过意不去。”她又问凤红羽,“那宁奉仪收了药吧?”

    凤红羽点了点头,“收了!假太子太狡猾了,我只好出此下策让宁奉仪指认出来。”

    慕容墨坐正了身子,半眯着眼眸问凤红羽,“指证什么?”

    凤红羽偏头看他,“我怀疑,假太子是单于烈!”

    “什么?”慕容墨眸色一沉,“为什么这么说?”

    “便是这个!”凤红羽一指马车角落里一个木匣子里的披风,“上面有单于烈的气息,而这件衣衫明明是假太子常穿的衣衫。”凤红羽抿了抿唇,“但我还不能确定假太子是不是单于烈,毕竟,一件衣衫两人都穿的情况也是有的。所以,我让宁奉仪去侍寝假太子,来寻证据。因为,三年前我朝单于烈的左肩头砍过一刀,那儿留下了一个两寸长的疤痕!宁奉仪侍寝时,一定能看得到。”

    354,暗查

    想查出假太子究竟是不是单于烈,还只能是身边最亲近的人。因为单于烈太狡猾了,而且心狠手辣,一般的人,近不了他的身。

    那么,只有他的侍妾可以。比如,宁奉仪。

    刚才她同赵菁进太子府,冷眼瞧着那宁奉仪对太子不宠她一脸的抱怨。所以,她才想了这个法子。

    赵菁眨了下眼,笑道,“小羽的法子不错。那假太子能在太子府里进出自如,且未被人发现有假,那么太子府里,想必早有内应在。只是,不知是谁。”顿了顿,她的神色暗下来,“北燕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这起谋划的?”

    细细寻思起来,让人不寒而栗,这真是,何时来的灾祸都不知晓。

    凤红羽摇摇头,“目前还不知道,不过,不管他们从何时开始谋划,总之,绝对不能让他们的奸计得逞。”

    慕容墨伸手将她的手轻轻的握住,凤红羽回头看他,慕容墨唇角扬起,“我会让他们后悔来中原一趟。”

    赵菁的目光从二人相握的手上挪开,幽幽望着马车底板,心中涩然一笑。人人都羡慕着她的身份尊贵,羡慕着她的出身好,焉知她活得还不如凤红羽。

    凤红羽虽无父无母,却有叔叔婶婶疼,有爷爷疼,有相公疼。

    可她呢?

    她曾想死,将想法告诉母后,可母后却说,除非皇上崩,她绝对不能死!她一死,弟弟的太子之位会不保,沐家会不保!

    人活着,连死都不能死,活着还有什么趣味?

    马车晃悠悠地往前走着,三人小声地议论着朝中的局势。

    不知走了多久,马车忽然停下了。

    凤红羽挑起车帘子往外看去,发现马车停在了凤府的府门前。

    “怎么停在这儿?”她放下帘子,不解地回头看向赵菁。

    “今天你三朝回门呀!”赵菁微笑道,她伸手从车中一角取了一个锦盒递与凤红羽,“新婚大喜。”

    凤红羽愣住,她没想到赵菁会送她礼物。

    倒是慕容墨毫不客气地接在了手里,微微一笑,说道,“多谢。”

    锦盒小巧,只有两寸长,一寸宽。

    慕容墨接到手里后,便随手放进袖中了。

    赵菁扬了扬眉,微笑说道,“不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吗?送金银,你们不缺,反而会显得俗气了,我只好选个特别的。”

    凤红羽见她的笑容讳莫如深,便从慕容墨的袖中取出那只锦盒来。盒子用整块紫檀木雕刻而成,盒盖上面画着精美的百合花。

    她揭开盖子,发现里面只放着一张图线,余者,并无他物。

    慕容墨也很诧异,他伸手将图线捏在手里抖开来。上面画的是一副地图。有山有水。一座最高的山峰上,写着“潜龙山”三个字。

    “潜龙山?是什么地方?”凤红羽捏着图线看了半天,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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