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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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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虎,借刀杀人。

    她得意笑道,“那崔素馨被册封容王侧妃,以凤红羽的泼辣性子,能容得下她?想必那心中一直恨着,一直等着机会收捨崔素馨吧?”

    “娘的意思是……”陆冰清眨眨眼,放低声音,缓缓地坐到了罗知音的对面。

    “想个办法,让崔素馨杀了凤红羽,或是让凤红羽杀了崔素馨!传出去,只会说,正侧二妃不和。要是崔素馨死,崔家跟沐皇后是亲戚,太子和皇后会坐视不管?凤红羽焉能活命?若是凤红羽死,那就皆大欢喜了。”

    罗知音早年住在凤府时,是被她的母亲柳氏宠大的,当年冠着凤家嫡小姐的名号,在京城里,无人敢欺负。

    骄蛮跋扈。

    在二十多年前,罗知音在京城里是很有名的,无人敢娶。否则,她也不会嫁到金陵去。

    而且,她那相公陆志昌,还是她用非常手段从别人的手里抢来的。

    陆冰清想了想,喜道,“娘,好主意。”

    罗知音和女儿陆冰清在屋子里小声的商议着,两人住的屋顶上,有个人趴在上面悄悄地偷听。

    普通人听不到,但对于武功高手来说,只是小事一桩,听得分明。

    等着屋子的灯光灭了,两人睡下了,那人才悄然地跃下屋顶,往太子赵元恒住的东院飞奔而去。

    赵元恒还未入睡。

    此时,他正站在屋中的窗前,盯着窗外一株木棉花树出神,月夜,红花妖娆绽放。听完风义的汇报,他的眉梢微微一扬。

    “陆冰清想借崔素馨之手杀了凤红羽?”

    震惊中带了抹讽笑。

    “正是,殿下,那个陆冰清空有其表而已,论智慧,论谋略,同凤大小姐比差远了,根本配不上您!您还留着她干什么呢?她又无家世,她的母亲和外祖母又都是被休掉之人。而且,她的封号得来的还不光彩,殿下留着这人,早晚得被人耻笑!”

    赵元恒摆摆手,转过身来,说道,“不,先留着她吧,她还有用处!有时候蠢女人办的事情,更让人惊喜!”顿了顿,他又道,“既然她们想杀凤红羽,那么,明天我们就不走了,助她们演好这出戏!明天一早,你去跟慕容墨和赵元吉说一声,就说本太子的头疼病又犯了,行不了远路!”

    “是!”风义看了他一眼,点头应道。

    仓吉正在灯下看书,他捏着胡子尖想了想说道,“那京城里呢?殿下,咱们这么紧急赶路,不就是防着三皇子趁殿下不在京城时捷足先登吗?要是再耽搁一天的话,不是白赶忙了?”

    “京城中,让人盯紧一点!必要时给三皇子施加下压力!”赵元恒撩起袍子坐下,“乱不了!”

    仓吉叹了声,“殿下,您这般做,不值呀,那凤红羽又不领情!”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赵元恒的目光沉下来,声音清冷,“第二次警告了!”

    仓吉神色一凛,忙站起身来,行礼说道,“殿下,属下并不是有意干涉殿下的私事,但是夫人那里……,夫人喜不喜欢凤红羽,殿下还一无所知呀!您何苦一直参合凤红羽的事?”

    赵元恒闭了下眼,没说话,起身走到外面去了。

    外面,月华如水。

    因为白天下过雨,夜风阵阵吹来,让人感到一股浸骨的凉意。

    他在廊檐下默站了一会儿,缓步离开了院子。

    。

    凤红羽高兴出门,扫兴而归。

    她刚推开北院的院门,便见月色下,慕容墨正大步朝门口走来。

    “小羽?”慕容墨看见她,朝她急走了两步,一把拉着她上下打量着,“你去了哪里?”

    “我不过是随便走走,看把你吓的。”凤红羽好笑,“我是什么人呀,你还担心成这样?”

    慕容墨搂着她的腰身,一扫脸上的担心,微笑道,“是,别人不敢将你怎么样,可我担心你将别人怎么样了。”

    “你担心我会害人?”凤红羽笑。

    “我担心你跟着别人跑了。”

    凤红羽“扑哧”着笑了一声,她踮起脚来,双手缠着他的脖子,仰头轻轻地吻着他的唇,柔声说道,“慕容墨,我想跑也跑不了呀,有根线拽着我呢。”

    “什么线?”慕容墨问,双手紧紧地搂着她。月色如水,夜空中浮着花香,此时,他什么也不想,只想跟她这么一直在一起。

    “便是我对你的爱。”她道,“我爱你,我怎么会走呢?我跑到哪里都会记着你。”

    “有多爱?”他问。

    凤红羽想了想,“爱到骨子里的爱吧,没有你,我会茶饭不思,没有你陪,我会睡不着觉。”

    慕容墨一愣,低下头,加深了那个吻。他的手托起她的头,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身,吻得想将她揉进心里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慕容墨才抱着凤红羽朝屋中走去。北院的屋子有六大间,却只有一间卧房亮着灯,但很快,屋里的灯光熄灭了。

    北院陷入了沉寂。

    整个驿馆都陷入了沉寂,所有的屋子里,都没有灯光。因为,大家一连几天紧急赶路,都累着了。

    但有一人,是个例外。

    他没有入睡,而是一直站在北院院门前方的一株树后。从那个方向往北院里看去,可以一直看到刚才凤红羽和慕容墨相拥的地方。

    虽然隔得远,又是在夜色里,但一对青年男女相拥在一起在干些什么,遐想一下,也是可以想像得出来的。

    赵元恒咬着牙,挥拳朝树上狠狠地击去一掌,然后,转身大步离开了这里。

    与此同时,北院大卧房里,慕容墨正捏着凤红羽的脸说道,“赵元恒被气跑了。没人打搅我们了,现在,你将刚才说的那句话再说一遍吧。”

    凤红羽已钻进了被子里,三更天过了,她的瞌睡又来了,她打了个哈欠,“哪句呀,不记得了。”

    “不说吗?”慕容墨将手伸进被子里,去捏她腰上的肉。

    小女人的腰上为什么总是没肉?还有一些日子才大婚,养一些日子,估计能养得壮一些吧。否则,这蛮腰经不起折腾。

    凤红羽慌忙躲开,“我真不记得。”他说要她配合着气赵元恒,在她手心里一直写着字,他怎么写,她怎么说,她哪里记得?

    因为,当时她一直担心赵元恒怒得闯进来。

    “爱。”他掀起被子躺了进去,“要说么说,要么做。”

    凤红羽:“……”

    。

    336,茶有毒?

    “做……做什么?”凤红羽眨眨眼,将被子提到脖子处,一脸紧张地看着他。

    “男人跟女人睡在一张床上,同盖一床被子,又脱了衣衫,你说还能干什么?”慕容墨将身子往她身边靠,眉眼含笑。

    凤红羽身子僵住了。

    有时候她大着胆子想跟他圆房,他却打退堂鼓了。

    他一时心血来潮了,可她还没有准备好。

    他们俩,要是同时准备好,就好了。

    凤红羽的目光往床的四周转了转,貌似……气氛不太好。这屋子里,半丝儿的喜庆之色也看不到。

    帐子及床上的被子被单枕头,慕容墨没有用驿馆里的,而是命罗二将他从容王府里带出来的拿来用了。

    是他平时常用的银灰色锦缎。

    灰扑扑的颜色,素得没有一朵花,跟喜庆可是半丝儿边也沾不上。

    慕容墨见她神色紧张,身子僵硬,忍不住笑了,将她手中抓着的被子往下扯了扯,笑道,“虽然今晚比前几天冷了些,但还不至于冷成这样吧?你将自己裹得这样紧做什么?”

    凤红羽:“……”

    她这不是怕他趁机而入吗?

    慕容墨自己退了衣衫,将她往怀里一捞,“今天不是吉日,不宜洞房,所以,早些睡觉。”

    凤红羽眯着眼看他,“日子不吉?”

    “当然!”

    “那就好。”她松了口气,拿手拍拍他的胳膊,往他怀里钻了钻,“那就睡吧,不许动手动脚。”

    凤红羽一向相信他会说话算话,所以,心情放松下来后,很快就睡着了。

    看着她在怀里睡着的样子,安静得如一只猫,慕容墨忍不住笑了,一句玩笑话,也会将她吓着。

    他和她的洞房夜,当然得慎重了,怎能在这简陋的驿馆里,草率行事?

    。

    次日一早,凤红羽醒来时,发现床的另一半是凉的,慕容墨穿戴齐整的坐在桌子边看文书。

    窗外,天色还不太亮,这个时候,估计辰时还没有到。

    “你起得真早。”凤红羽睡得好,心情也大好,她推被坐起来,捡了床旁雕花楠木架上的衣衫,一一穿戴起来,“我去给你准备早餐。”

    两人在一起时,一向都是一起吃饭。她在睡,慕容墨即便是天不亮就起床,也不会一个人先吃饭。

    慕容墨看了她一眼,笑道,“好。”

    他放下手里的书,朝她走过来,帮着她整理衣衫,又帮她梳好了头。

    这时,慕容墨心中忽然跳出一个词来,岁月静好。

    凤红羽洗漱好后,走到镜子前查看装束有没有问题。

    慕容墨抚着她的脸,说道,“嗯,气色越发好了。下回再不许使音杀,太伤身了。”

    那天,她用琴音战胜五千人马,事后,她的整张脸惨白如纸,气息微弱,跟大病一个月的人一样。

    慕容墨想起来一直心有余悸。

    “这不就好了吗?”凤红羽轻松一笑,坐马车的时候,慕容墨一直在给她调息,又吃了不少药,她的身子已经恢复了大半体力了。

    “下不为例!”慕容墨皱眉。

    “知道了,相公!”新妆后的凤红羽,更加娇艳如花。

    慕容墨将她拉入怀里,便舍不得放手了。

    他轻轻的咬着她的唇,咬着耳朵。

    凤红羽笑,“你这是打算将我当早点吃了?”

    “是,正有这个打算。”他低哑说道。

    小女人越长越可口,很想吃。

    凤红羽心头跳了跳,脸上好一阵发烫,她将他一把推开,清咳一声,“我去端早点。”然后,一阵风地跑开了。

    慕容墨看着她仓皇跑掉的身影,忍不住摇头一笑。

    凤红羽来到外间,伸手拍拍脸颊吐了口气,这才平复好了心情。只是,她还没有走到院子的门口,就见赵元恒的一个随从快步走来了。

    是那个个子高瘦长着一只鹰钩鼻子的年轻护卫,听赵元恒喊他风义。

    她眯着眼,盯着他的步子,这人的脚步落地无声,身手定然不凡。

    很快,风义走到了她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羽小姐,早上好。”

    “嗯,早。”凤红羽朝他点了点头,“太子殿下有什么事要请教王爷吗?”

    按着慕容氏和赵氏两家的辈分来排,慕容墨长了赵元恒一辈,所以,她用的是太子来请教慕容墨的用词。

    风义看着她,眨眨眼,不敢顶撞,说道,“太子在北燕时受了很重的伤,半夜里时,头疼病又犯了,现在还没有好呢,恐怕坐不了马车,在下和仓吉商议着,想让太子在这里休息一天再走。仓吉已经到城中寻大夫去了,太子吩咐在下来告诉王爷一声。”

    “哦,原来是这样。”凤红羽点了点头,“那你去吧,王爷在正屋里。”

    “是,羽小姐。”风义又朝她行了一礼,朝正屋走去。

    不多久,他便出来了,见凤红羽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他走出来,又恭敬地上前行了一礼,“羽小姐可是有话问?”

    “你很聪明。”凤红羽扬唇一笑,她站在这里,的确是在等风义。

    “关于殿下的事,您尽管问,殿下说,他不会对羽小姐隐瞒什么。”

    凤红羽抬头看了他一眼,微笑道,“不,我不问太子的事。我想问,冷剑的事!那个冷剑呢?他不是一直被太子殿下器重着吗?怎么没有看见了?”

    冷剑是赵元恒的心腹,武功又好,为何忽然不见了?

    风义眸色闪了闪,说道,“太子和冷剑本来一直在一起,太子被北燕人围困的时候,冷剑为了救太子殿下,负伤而亡了。”

    “死了?”凤红羽讶然。冷剑的武功在她之上,她进出北燕轻松自如,冷剑却死了?

    “是呀,多好的一个人呀,从小就跟着太子殿下呢,殿下伤心了很久。”风义叹道,见凤红羽略有所思,风义又问,“羽小姐为何忽然问起了冷剑?可是有要紧事?”

    凤红羽淡淡道,“也没有什么要紧事,他之前打伤过我的一个丫头,我一直想问他,为什么打伤她,可惜,没机会了。”

    “原来是这样。”风义默了默,说道,“他一定是仗着自己跟着太子殿下多年,持宠而骄了!不过羽小姐放心,在下和仓吉绝对不敢跟羽小姐的侍女为仇。”

    “那便好。”凤红羽朝好摆摆手,让他离开了。

    冷剑死了?

    凤红羽眯着眼,回想着那个黑脸俊俏青年的样子。

    他虽然是赵元恒的护卫,但是非分明,为人仗义,曾救过荷影两次。

    死了,倒真是可惜了。

    风义又去通知赵元吉,说赵元恒病重之事。

    赵元吉无可无不可,紧赶了几天的马车,早将他累倒,能休息一天,正好可以睡睡懒觉。

    将话都送到,风义回了东院。

    赵元恒当然没有生病,正半躺在榻上看书。

    风义走进来回话,“殿下,二皇子和容王都没有反对您在这儿休息一天。”

    “那便好,按之前商议好的来行动。”赵元恒合上书,理了下衣衫坐起身来。

    “不过……”风义眨了下眼,“羽小姐忽然问起属下,关于冷剑的事。”

    赵元恒的眸色马上一沉,双目紧紧地盯着风义,“你怎么回答的?”

    “属下说,冷剑和殿下都被北燕军围困时,冷剑为救殿下而亡了。羽小姐相信了。”风义回道。

    仓吉从门外走进来,正好听到他们的对话,惊讶道,“羽小姐为何忽然问起了冷剑?那冷剑打伤过她的一个侍女,羽小姐怒得要杀了他,后来,不知为何不了了之了。”

    赵元恒的手指在榻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们遇上羽小姐,宁可装糊涂,千万不要被她盯上!否则,本宫也保不了你们!她罚起人来,不会心慈手软。”

    风义和仓吉神色一凛,“是!”

    。

    崔素馨囫囵着睡了一觉,起床后,便命丫头收拾起行李来。她以为大家上午就会出发,哪知得到消息说,太子病倒了,要休整一天再走。

    “这个鬼地方是人住的地方呢?还要再呆一天?”她气恼的抱怨起来。

    昨天发现屋子破旧后,她便去找慕容墨,慕容墨的北院,屋子又多又宽敞,腾出一间给她绰绰有余,谁知慕容墨的护卫不让她进院门。

    见不着慕容墨,她自然也得不到房间。

    她是侧妃,她是容王的侧妃!居然有人敢小瞧她,都等着!等她回京后,看她怎么收拾着这些小瞧她的人!

    丫头见她生气了,不敢顶撞她,小心地端了水服侍她洗漱。崔素曦拿着袖子扇这屋里的霉味,满脸都是嫌弃。

    “馨妹妹在屋子里吗?”有人走来在门口喊道。

    崔素馨梳洗毕,正在镜前整理衣衫,听到声音,便往门口那儿看去,一身百合色衣衫,打扮得清丽可人的陆冰清,旖旎走来。

    崔素馨往自己身上看去,她今天穿百合色绣着兰花的裙子,陆冰清穿百合色绣着牡丹的裙子,这是故意地跟她较劲?

    “有什么事?”崔素馨不大友善地看了眼陆冰清,微抬着下巴,傲然地走了过去。

    崔素馨心中冷笑,陆冰清还以为自己是凤府的表小姐吗?母亲被休,祖母被休,还好意来找她说话?

    陆冰清见她一脸的鄙夷也不发火,小不忍则乱大谋,她懂。

    她跟上崔素馨脚步,拉着崔素馨的手,微笑道,“妹妹,我娘在外头茶楼点了早茶,我们一起去吃早点吧?”

    “不必了,我吃过了。”崔素馨冷冷地将手从陆冰清的手里抽出来,招手叫过丫头,“走吧,王爷请了我过去呢。”

    王爷请她?

    陆冰清扯了下唇角,“我刚才见容王殿下和羽妹妹一起吃早点呢,妹妹这会儿去,怕是只看到残羹冷汤了吧?”

    这个陆冰清是来故意气她的吗?

    崔素馨赫然转身过来,冷冷看着陆冰清,“陆冰清,你什么意思?你敢取笑我?你又算什么东西?”

    陆冰清拍拍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笑了笑,“唉,我是一片好心,你却怀疑我,我和你,都是被凤红羽欺负的人,我们是一起的呀,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的真心?”

    “一起的?”崔素馨眯着眼看她。

    “好吧,我也不拐弯抹角了。”陆冰清的眼睛往崔素馨的丫头身上瞥了一眼。

    崔素馨马上明白她的意思,挥手让丫头先退下了。她走到桌边坐下,问道,“这里就我们二人,说吧,你究竟找我什么事?”

    陆冰清也走了过去,隔着桌子,对她小声说道,“凤红羽傲慢跋扈气度小,这还没有同容王大婚呢,就这样的苛待崔妹妹,不让崔妹妹近容王的身。要是你们一起进了容王府,她还不得命王府的规矩往死里整你?”

    崔素馨早就想到了这里,那天在凌霄山庄里,她不就被凤红羽罚跪了么?

    足足跪了两个多时辰,她的膝盖都破皮了。

    她以为她不远千里的来看慕容墨,趁着凤红羽不在近前,以她的品貌一定能打动慕容墨,先一步得慕容墨的心,哪知慕容墨一直无视她的存在。等到凤红羽来后,慕容墨更是将她赶得远远的。

    她嫁入容王府后,凤红羽还不得持宠而娇整死她?

    崔素馨是自小被家人捧着养大的千金小姐,想到受过的委屈,心中就更来气了。

    不过,她也不傻,她有何心事,干嘛要跟陆冰清说?“陆姐姐有何建议?”即便是收拾凤红羽,她也不会将自己的想法说与他人听。

    陆冰清微微一笑,对她耳语了几句,“如何?”

    崔素馨看了她一眼,唇角得意的翘起,“好,将来,我若在容王府站稳了脚,自然会感激你。不管怎么说,我的两个表妹,罗玉玟和罗玉珞,也是你的表妹,我们也是沾点亲的对不?”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陆冰清笑。

    亲戚,怎么可能?一群打秋风的人罢了。崔素馨心中冷嗤。

    。

    慕容墨吃罢早点,带着商六和王生出门办事去了。

    凤红羽昨晚在驿馆里闲逛遇上了赵元恒,今天担心又遇上他,干脆不出门,捧了本话本子,歪在榻上闲闲翻着。

    这时,赵元吉来了。

    “要不要出去逛逛?我知道一间茶楼里的姑娘唱的曲子特别的好听。”赵元吉一进门,就兴冲冲地喊着她。

    凤红羽知道这位二皇子殿下准是看中了哪家唱曲的姑娘,一个人去无聊,拉着她做陪呢。

    反正也无事,凤红羽就答应了。

    她换了身男子装,带着罗二,跟着赵元吉出了门。

    茶楼并不远,就在驿馆的斜对面,因为才早上,人不多。一楼的一处台子上,有人在唱着江南小调,声音甜美。

    赵元吉带着凤红羽上了二楼。

    两人才走到楼梯口,就见陆冰清从一间雅间里走出来,笑吟吟看着二人,“二……二公子,羽妹妹,你们也来了?正好,我娘在这里定了包间,一起坐坐吧?”

    出门在外,大家都藏了身份,赵元吉不能喊二殿下,喊了二公子。

    赵元吉摇摇扇子,笑道,“这间屋子不错,正好对着一楼的戏台,羽表妹,你认为呢?”

    凤红羽往陆冰清脸上看去一眼,点了点头,“也好。”

    就在陆冰清开门的那一瞬间,她看到崔素馨也坐在里面,崔素馨几时跟陆冰清的关系这么好了?一起出来喝茶?

    凤红羽好奇,便没有拒绝。

    大家进了屋子。

    崔素馨和罗知音见到凤红羽和赵元吉来了,一起起身相迎。

    崔素馨甜甜的喊着凤红羽“羽姐姐”,罗知音也对凤红羽一直说,她从未将凤红羽当仇人看,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了,做后辈的记着未免让人觉得气量小。

    这里有个赵元吉在场,罗知音无比诚肯的道歉,她不信,凤红羽好意思拒绝。

    “是啊,都是上一辈的事!”凤红羽笑,内心却在嘲讽,可上一辈的仇没有曝光的时候,这个罗知音有将她当侄女儿看待吗?

    桌上摆着苍云县的名小吃,还有茶。

    罗知音热情的招呼大家吃东西。

    崔素馨捧着一杯茶笑吟吟对凤红羽道,“羽姐姐,前几天我言语冒犯了,今天相聚,想借此机会向羽姐姐道歉。”

    凤红羽正专心看楼下的戏台,闻言忙偏过来头,只见崔素馨的手里,捏着一只白瓷茶杯,杯里盛满浅碧色的茶水。

    茶香……杂着药香。

    她眉眼含笑,“崔小姐不必如此,我本没有怪你。”说着,她伸手接了过来。

    陆冰清和罗知音两人的眼睛同时一亮。

    哪知凤红羽将茶杯递给了一旁晃着头听得正起劲的赵元吉,“二殿下,小羽前几天生了病,正在吃药不宜多吃茶,能否代饮一杯?”

    赵元吉一直巴结着凤红羽,笑道,“当然了,羽表妹有所求,我当然愿意相帮了。”说着,他接过去飞快地饮尽了茶。

    罗知音和陆冰清二人的脸色,霎时大变。

    337,崔素馨未嫁先被休

    陆冰清倒底年轻些,手指就有些发颤了,罗知音一把抓着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乱了阵脚。

    两人在桌子底下的小动作,逃不开凤红羽的眼睛,她将那二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唇角微微扬起。

    但凡她闻过的药味,便永不会忘记,这茶水里放有少量的媚香。

    这是想让她在此失态?

    这母女二人一直恨着她,忽然对她客气起来了,她已觉得有鬼。果然……

    真是用心恶毒!

    而赵元吉是一个大男人,喝了放有媚香的茶水,大不了送他到青楼去好了,反正他是个花花大少,对漂亮女人来者不拒。

    但让凤红羽吃惊的是,赵元吉没有失态,而是忽然载倒在地,身子开始抽搐起来,脸色也渐渐的发青了,两眼发直,口不能言。

    “二公子,二殿下?”凤红羽吓了一大跳,飞快地去探他的脉搏,这是……中毒了?凤红羽吸了口凉气。

    她忙取了随身带的药瓶,可这时,赵元吉已经不动了。

    崔素馨也吓得捂嘴尖叫起来。

    “闭嘴!敢乱叫,我将你嘴巴封起来!”凤红羽朝她怒喝一声,同时,她飞快地封住了赵元吉的穴位,以防毒药扩散,又伸手去探他的脉搏。

    细弱如丝。

    还好,赵元吉还有一口气,死不了,她又喂了一粒“千花髓”给他续命。

    “罗二!刘木!”凤红羽朝门口方向喊了一声。

    罗二推门进来,他看到倒在地上人不事醒的赵元吉,脸色大变,“这是……”

    刘木是赵元吉的随从,见自家主子倒在地上,吓得脸色大变,“主子,你怎么啦?”当下就指着众人大怒,“你们敢杀二皇子,你们都得死!”

    崔素馨吓得慌忙摆手,脸色死白,“不是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不是我,不是我……”

    凤红羽看了她一眼,扬唇冷笑,“崔小姐,刘护卫又没有说是你,你叫嚷什么?”

    崔素馨一怔。

    凤红羽可没有时间理会她,对刘木道,“刘护卫莫慌,二皇子服了我的解毒丸暂时没有性命的危险,不过,是谁下的毒,这事儿得查清楚!”皇子中毒可不是小事,凤红羽不敢大意,又对罗二吩咐道,“你马上请王爷和太子殿下,还有昀公子都过来,然后,再去将苍云县的的县令请来,如实相告!就说二皇子被人谋杀了!”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对县衙隐瞒身份,就没有必要了。宫中的蒋贵妃要是知道二皇子被人害了,还怠慢着,只怕会兴风作浪。

    所以,这件事,必须得经过县衙之手报上去。

    再说了,苍云县城离着京城只有一百五十里路,坐马车慢悠悠行路,也不过是两三天的时间,快马加鞭一天就可到达。

    罗二不敢大意,应了声“是”,飞快转身找人去了。

    崔素馨被凤红羽骂得不敢吱声,坐在一旁,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凤红羽担心赵元吉死了,又弯腰下来检查他的身体,将自己的掌心按着他的手心,悄悄地输了点真气给他。

    醉人草!

    这种毒,剂量大了会要人的命!剂量小的治好了身体也废了。

    凤红羽抿了抿唇,气息跟着沉下来。

    同时,她心思飞快地转着,茶中明明多的是媚香,剂量也不是很大的那种,赵元吉怎么会中毒?还是他之前吃了什么?

    罗知音和陆冰清对视了一眼,没说话。

    罗知音站起身来,拿了块帕子,走到屋中一侧的盆架旁。

    架子上放了一个铜盆,里面装了清水,她将帕子放入水里沾湿了,走来擦拭赵元吉的脸颊,叹息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二皇子只是喝了崔大小姐的一杯茶水,怎么就晕倒了?”

    崔素馨正因赵元吉忽然倒地,吓得脸色苍白不知所措,听罗知音这么说,她气得马上叫嚷起来,“你什么意思?我没有害二皇子,我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这屋子里的桌上就放有一壶茶了,而且,是你们先来的!要说凶犯,你们才是!”

    刚才,陆冰清找她的时候,只跟她说,凤红羽也会来这座茶楼,让她做好准备,算计一下凤红羽,还特意交待了,二皇子最近和凤红羽的关系很好。

    于是,她就准备了媚香,悄悄地放在一只茶杯里,混上茶水,想让凤红羽喝下,然后,让凤红羽当众丢丑。

    这样一来,再大度的容王也不会要一个不守妇道的未婚妻。

    可谁知,这杯茶被赵元吉喝了,倒地不醒了,又根本不是中了媚香的样子。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冰清瞥了崔素馨一眼,冷笑一声,“可后来,我和我娘出去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天晓得你有没有在杯子里,在茶水里下毒?”

    “我跟二皇子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毒他?而且……”崔素馨咬了咬牙,“是你们请我来这里的,要说下毒,应该是你们母女俩!”

    “够了!”凤红羽冷喝一声,她的目光凌厉地朝三人扫了一眼,“谁下的毒,一会儿苍云县令来了,自然会查得出来!吵什么?”

    凤红羽说话的音量并不高,仍将几个人吓住了。

    茶楼离着驿馆并不远,没多长时间,楼梯口就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雅间的门半开着,有人推门进来。

    “二皇子怎样了?”当先走进来的是慕容墨,看到赵元吉倒在地上,马上快步走了过来。

    “王爷,您快来看看二殿下,怎么就晕倒了呢?”赵元吉的护卫刘木急得直掉泪。

    慕容墨上前给赵元吉把了脉,眉尖微蹙。

    “我给他吃了一粒‘千花髓’。”凤红羽说道。

    慕容墨点了点头,拉着凤红羽的手站起身来,朝一路跟来的赵元恒和苍云县县令说道,“二皇子暂时没有性命危险,不过,还得继续救治,否则,毒入心肺后,就是神医药就救不活了。”

    “对对对,下官已经带来了大夫。”苍云县令招手叫过一个身背药箱的大夫,“快去看看二皇子,医好了有赏,医不好,拿你全家的命来换。”

    那大夫吓得不轻,慌忙走了过来看赵元吉。

    凤昀和郁敏柔一齐走到凤红羽的身边,两人小声的问了情况。

    凤红羽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两人得知凤红羽没有事,一起松了口气。

    “二皇子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忽然晕倒了?他吃了什么?”赵元恒冷冷问道,他的目光往屋中扫视一遍,最后,落在凤红羽的脸上,又很快挪开了。

    “回殿下,是崔大小姐投的毒,她要害死凤大小姐,却不料,凤大小姐将茶水让与二殿下喝了,二殿下喝完马上倒地人事不醒。”罗知音见赵元恒发问,马上来个先告状。

    “不是,不是我,我没有投毒。”崔素馨慌忙摆手辩解。

    “那茶水是你倒的,不是你是谁?”罗知音冷笑一声,又对慕容墨等人说道,“王爷,太子殿下,孟公子,县令大人,这屋中就只有几人,大人们何不来个搜查?”

    凤红羽半眯着眼看向罗知音,点了点头,“好呀,搜查!”

    这出戏,她要知道是谁在唱主角。

    皇子中毒,当然得搜查嫌犯了,因为搜查的都是女子,苍云县令让人请了茶楼的一个婆子来。

    屋中一角拉起一块布,罗知音,陆冰清,崔素馨,和凤红羽,四个人跟着那个婆子走到布后。

    婆子最先搜查凤红羽,很快,就从凤红羽的身上搜出一个小药瓶来,凤红羽微微一笑,“这是解毒丸,不是毒药。”说着,她倒了一粒给自己吃了,一点事也没有。

    婆子便放过了凤红羽,又来搜罗知音和陆冰清。两人的身上什么也没有。

    最后,搜的是崔素馨,崔素馨神色平静地站着,任由那婆子搜查。

    她放在茶杯里的媚香,是用指甲勾了一点悄悄地弹入茶水中的,怎么会多带留有证据?

    因此,她一点儿也不紧张。

    但没一会儿,婆子从她的后衣领处,搜到了一个小纸包,她打开纸包,发现里面是白色无味的药粉。

    崔素馨脸色大变,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是谁放在她的身上的?她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婆子知道搜查的重要性,将那药包团在手心里,慌忙朝苍云县令跑去,“大人,从一位小姐的身上找到的。”

    “这是什么?”县令接过药粉捏在手里,半眯着眼,又喊过那个大夫,“你来查验一下。”

    大夫已经给赵元吉仔细的施了针,正在开方子,听到县令叫他,又忙走了过来。他眯着眼闻了闻,“这不是醉人草果实的药粉吗?二皇子殿下中的就是醉人草毒!”

    崔素馨尖叫着跑过来,“不是……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一定是被人陷害了!”该死的,那包药粉从哪里来的?

    她又向慕容墨求救。可慕容墨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是不是陷害,先到衙门里再说吧!”赵元恒淡淡说道,“县令大人,这可关系到本宫弟弟的性命,大人一定得审仔细了!”

    苍云县令连连点头,“是是是,太子殿下。”

    崔素馨家世再显赫,总大不过皇子去,苍云县令将吓得大哭的崔素馨带下去了。

    罗知音和陆冰清对视一眼,两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赵元吉到了天黑时才醒来,不过,虚弱得只能动动手指,目光呆滞着躺在床上,不说话,也不闹。

    他的护卫刘木吓得一直战战兢兢,就怕他死了,一直求着凤红羽相救。

    凤红羽又喂服了两粒“千花髓”给赵元吉续命。她也不希望赵元吉死,赵元吉再没有用,也是承德帝最得宠的儿子,多多少少可以牵制着赵元恒。

    县衙里也传来消息,崔素馨看到刑具后,一五一十的全招了,说是想害凤红羽,哪知凤红羽将茶杯给了赵元吉,赵元吉喝了就倒地不醒了。

    有罗知音母女两个证人,有搜到的证物,崔素馨被判了罪——死刑。

    谋杀皇子,必死!

    县令请示了赵元恒和慕容墨后,写了文书递到刑部去批复去了,同时,也将赵元吉中毒的前因后果写成了折子递往京城的承德帝。

    慕容墨则写起了休书,理由是,崔素馨这个侧妃还未过门,便起了嫉妒之心,意欲毒杀正妃,心思歹毒,不配进容王府。

    凤红羽坐在椅内看书,见他写好了休书,正在吹墨汁,不禁笑道,“崔家估计得气得吐血吧,女儿未嫁先被休了!”

    “与本王何干?”慕容墨淡淡说道,随手扔给罗二,“让王生速速送往京城,先呈递给皇上,请皇上批示!”

    他其实从未承认承德帝封的侧妃,但崔素馨的手里有圣旨,不休,对不起凤红羽。

    罗二嘴角一抽,将二皇子都毒倒了,皇上不批才怪,“是!”

    。

    京城崔府,崔夫人一直等着女儿被慕容墨宠幸的好消息,等了一个月,什么也没有等到,这一天,却等来女儿被休的消息,她一口气没上来,晕倒了。

    338,回家了

    赵元吉中毒的消息送到了京城后,到二更天的时候,来了两个太医与一个太监。不过,这个时候赵元吉已经醒了过来,已经没有性命危险了。

    只是,仍然不能动,不能说话。

    因为二皇子病倒了,行程便又耽搁了下来。

    凤昀和郁敏柔没有继续留在驿馆,而是先一步回京去了。慕容墨给他派了任务,便是将赵元吉的情况,进宫对蒋贵妃和皇上当面说明。

    而实际上,是让他早些回京,护着凤府。

    他并不是军中的编内人员,只是承德帝临时选出来去送粮食的,赵元恒约束不了他。

    。

    这一日,陆冰清闲着无事,便带着丫头在驿馆里闲逛。

    驿馆并不大,还不及凤府老爷子的瑞园大。陆冰清逛着逛着,就走到了北院门口,院门大开着,凤红羽正站在院中的木棉花树下仰头看花。

    红花,红衣美人,相映成趣。

    但,人比花娇。

    陆冰清厌恶的撇了下唇,转身就走。

    “陆小姐好兴致,居然还有心情散步?”凤红羽转身过来,看向她的背影笑吟吟说道,“那包醉人草果实的药粉,是你放在崔素馨身上的吧?”

    陆冰清惊得脚步一顿,她努力平复着心情,赫然转过身来盯着凤红羽冷笑道,“你胡说什么?我和我娘想和你和好如初,在崔素馨要陷害你时,我们可是一直在帮着你说话,你居然怀疑我?”

    在找崔素馨时,她使了一计,说是太子让她安排的。

    因此,就算是事发了,量那崔素馨也不敢将她和太子供出来。

    否则,就不止死一个崔素馨了,而是一个崔府!

    事实上,事情的发展也跟她想像的一样。听说,那苍云县的县令在崔素馨死不承认那包药粉的事时,已经拿出了刑具,崔素馨怕死,便招了,说是自己买的药粉,因为凤红羽待她不好,才想着毒死凤红羽,哪知害错了人。

    正侧二妃不和,起了杀心,说出去,都不会怀疑。

    崔素馨是个聪明人,不想牵扯出崔府,一个人顶了罪。

    这让她很满意。

    “怀疑?”凤红羽转身朝她缓缓走来,“我不是怀疑,我是肯定!”

    “……”

    “你利用我跟崔素馨的矛盾,来挑拨她来害我,不巧,事不如你愿,崔素馨没有害着我,而是害到了二皇子!”

    “……”

    “而且,她胆子小,原本投的毒,只是一般的媚香,剂量也不大,你却嫌事情闹得不大,暗中又给二皇子下了毒!对不对?”

    凤红羽说的一件件事,仿佛亲眼看了一般,惊得陆冰清的脸色更加的惨白了。

    但她是绝对不敢承认的。

    “你胡说!”陆冰清冷笑道,“说不定那毒药粉是你放在崔素馨的身上的,你想陷害她,才故意的这么说,你怎么这么的歹毒?连一个侧妃也容不下?京中人们都在传言,你不会生养,皇上体恤容王府,才赐了个侧妃,你却将侧妃陷害了赶走,你这么做,分明是想让容王府绝后!其心险恶!”

    “本王可从来没有承认有什么侧妃!而且,谁说小羽不能生养?敢乱嚼舌根,休怪本王不客气!”慕容墨的声音忽然在陆冰清的身后响起,吓得她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王爷!”

    “知道错了就给本王一直跪着!跪到二皇子能够站起身为止!”慕容墨毫不客气地冷冷说道,甩袖从她身边经过,缓步走进了院里。

    凤红羽微笑着朝他走过去,“你回来了?二皇子怎样了?”

    “能吃东西了,但还不能动。”

    陆冰清咬了咬牙,不能动?那她不得一直跪着?

    慕容墨看也不看她,而是拉着凤红羽的手往屋里走,“外头碍眼的人太多,进去说话。”

    “好。”凤红羽笑着点了点。

    红衣女子和墨衫男子,相携离去,那双背影竟是那么的和谐。

    陆冰清嫉妒的两眼冒火。

    她究竟什么地方不如凤红羽了?为什么太子喜欢她,容王也喜欢她?连个草包二皇子也对羽表妹羽表妹的喊个不停?

    不,这不公平!

    。

    凤红羽被慕容墨牵着手,拖进了屋里。

    “呃……,我去给你倒茶水。”凤红羽挣开他的手,要去泡茶。

    被慕容墨又拽了回来,“先别走。”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点着她的脸,眉头微皱,“从北地见到你起,就见你一直心神不宁,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凤红羽抬头,见他目光温柔似水,满含包容,她笑了笑,“没有,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我从出生起,就被你盯上了,敢瞒着你?”

    “那么,京城里的事呢?”慕容墨问,手指一直闲闲地刮着她的脸颊,“那个假神医说你不会生育的事,嗯?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的手指在她脸上划得痒痒难耐,凤红羽捉着他的手指,笑道,“你都说了,是个假神医,他说的话,我还理会干什么?”

    “凤红羽!”慕容墨伸手按着她的肩头,认真地看着她,“你口里说不在乎,其实一直在乎的,对不对?”

    凤红羽低着头,没说话。

    他又道,“陆冰清刚才那么说你,你的脸色马上变了,说明你是在意的,对不对?”

    “……”

    “小羽。”他道,“容王府里子嗣少,但慕容氏其他旁支的人却很多,你瞎操心什么呢?即便是你没有生,我也不会在意。”

    凤红羽抬起头来,正迎上他的目光。

    慕容墨低下头,轻轻地吻着她的唇,道,“我这一生,有你就够了。”

    有她就够了!

    “慕容墨——”凤红羽踮起脚,主动吻着他。

    她的双手缠着他的脖子,谢谢你,包容我的一切。

    陆冰清辱骂凤红羽被罚跪时,赵元恒在屋里看京城里发来的密信。

    “蠢货,太医们都是草做的脑袋吗?”他怒得将信猛地拍在桌子上。因为力道很大,那张纸在桌上蹦了起来,飘到了地上。

    仓吉小心地捡起信看起来,“……上,病重,三日未醒……”

    他吸了口凉气,“皇上病重了?三皇子搞的鬼吗?”

    “还不知道,夫人一直盯着,他应该还不敢。但是,若是皇上忽然驾崩了……,那就大大的不妙了!”赵元恒站起身来,拧眉在屋里踱了几步,“通知下去,即刻出发回京!”

    “那二皇子那里呢?二皇子还病重着呢?怕是经不起长途行车。”仓吉马上说道。

    “跟皇上的身体相比,他的身体算得了什么?”赵元恒冷笑,“要是他还敢继续地留在这里,便是大大的不孝!”

    仓吉点了点头,“殿下说的是,在下这就去吩咐下去。”

    京中皇上的病情加重了,大家都不敢在此停留,匆匆忙忙收拾起了行装。

    赵元吉的护卫刘木得到太子那儿的通知,愁得跟什么似的,但太子发话,赵元吉还不能说话,他发愁焦急也没有,只好吩咐其他几人,一起收拾起来。

    好在太医们说,行走慢一些,也不会有大碍。

    最高兴的是陆冰清,她以为要一直罚跪下去,却不料,只跪了一刻的时间,母亲就来找她来了,说是太子发话,要大家即刻收拾行装回京。

    驿馆的北院,罗二正收拾行装,慕容墨整理书信,凤红羽整理她的话本子,“皇上病得太及时了。”她笑了笑,“我真担心二皇子病了后,我们会一直住在这儿。”

    “所以我让二哥提前回京了。”慕容墨看完了一封信后,投进煮茶的炉子里烧掉了。

    凤红羽眯了下眼,“王爷,原来,是你的安排?”

    慕容墨斜斜瞥了她一眼,“你希望一直住下去?”

    “不想!”凤红羽眯着眼,“不过,要是皇上忽然驾崩了,不是便宜了三皇子?”

    慕容墨又扔了一份书信到炉子里,说道,“他不会那么快驾崩,至少,他不能死在赵元恒的前面!”

    凤红羽看了他一眼,心下了然。

    赵元恒从北燕回来后,心机变深了。三皇子,二皇子,根本制约不了他,只有承德帝能镇住他!

    南方那边虽然有郑凌风把守着,但据说,叛军和朝庭军可是一直僵持不下。单于烈混进了中原,还不知他要搞什么动作。

    慕容墨此时师出无名,还不宜动手。

    所以,朝中的局势只能静!不能乱!

    要是乱了,慕容墨既要在京城同几个皇子们争斗,又要防着北燕趁虚而入。

    首尾兼顾,将人马又化整为零了,战斗力削弱了,可是大忌!

    车马队在月底时回了京城。

    北城门口,只有寥寥的几个官员和太监们相迎,并没有想像的欢迎凯旋皇子的热闹场面。

    凤红羽挑起帘子,一直看着外面。

    “这可不正常啊,慕容墨,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她眯着眼说道。

    “估计是沐皇后的意思,皇上病重,皇宫中的事务,都是她说了算!”慕容墨轻笑,“二皇子现在坐不起来,言语又含糊,怎么受迎接?让太子出面,又不现实,他可是个做过俘虏的人!所以,还不如低调一点。”

    凤红羽轻嗤,“真是便宜赵元恒了。”

    。

    崔素馨谋杀皇子未遂,被装在囚车里也带到京城来了,早有赵元吉的护卫同苍云县押送的衙役一起,将她送进了刑部大牢。

    慕容墨作为送亲的大使,要进宫汇报情况,同二位皇子进宫去了。

    凤红羽坐了马车独自回凤府。

    陆冰清和罗知音的马车跟在众车马队的后面,但,没人理会她们。

    “娘,我们现在怎么办?”陆冰清伸手挑起帘子,咬着唇看着京城的街景。

    要是外祖母没有被休多好,这样一来,她就可以进凤府住下了,可如今,这只能想想而已。

    “先租下房子再说。”罗知音想了想,说道。

    “娘,要租个大点的房子!”陆冰清强调,将来她得从新家里出阁,要是太寒酸了,她还怎么在太子府立足?

    “那是当然,我们怎能被人瞧不起?”罗知音咬了咬牙,想当年,她可是京城有名的凤家小姐,如今却落得四处飘零,要是再住得差些,她的脸还往哪儿搁?

    。

    罗二赶着马车,将凤红羽送到了凤府。

    府里早得到了消息,不少人站在府门口相迎。

    “可算是回来了!两位老太爷可是天天念叨着你呢!就怕你们在外头再耽搁下去,误了婚期。”林氏笑着走到马车前,给凤红羽挑起了帘子。

    凤老太爷也站在门口,吹着胡子道,“她不是跟墨小子一起吗?到了那一天,在外面拜了堂也一样!误什么误?”

    林氏眨眨眼,“老太爷,这样也行?”

    老爷子道,“有什么不行?只要拜堂的是他们就行了!”

    说完,又抱怨起总将任务派给慕容墨,说成个亲也这么多事。

    林氏:“……”凤红羽左右两边各挽了一个老爷子,同大家说说笑笑进了府里。

    送了两位老爷子进了瑞园后,她马上找来了益鹰,“你现在去买红绸,将红叶山双英寨后山的小屋,装扮成一个喜房。”

    益鹰眨眨眼,“小姐,双英寨谁要成婚?”

    339,狡兔三窟备喜房

    谁成亲?当然是她了。

    京城里,四月份要大婚的只有她和慕容墨。而且,这一整年要大婚的,也只有他们俩。

    谁敢在这个时候大婚,抢了慕容墨的风头?除非不怕慕容墨找上门去。

    有人畏惧权势不敢,有人是敬仰慕容墨的人品不敢,于是,一个个的自动将家中儿女要大婚的时间,往前提或是往后挪。

    以便让他在这一年里,独享这喜庆的气氛。

    喜庆吗?对于想看热闹的京城人来说,也许是。毕竟,容王府里已经冷清了十六年了。自从老容王夫妇死,那府邸里就没有办过任何宴席。

    容王又有钱,娶的又是宣宜长公主和凤啸大都督的孙女,两大世家结合,早已被人从年前谈到年后了。只等着四月八日这一天,好看个热闹。

    有好事者,已经在赌坊里赌慕容墨会出几抬的彩礼,凤老爷子这个极宠孙女的老爷子,会送多少陪嫁。两府的喜宴会开几桌。

    甚至赌到了凤红羽的凤冠上,有几粒东珠。

    一个月前还不觉得京城人这么好事,刚才她坐了马车往凤府里走,沿路的茶馆酒肆里,都有人在闲谈她与慕容墨大婚的事。

    凤红羽总感到,那热闹是属于别人家的,她是个局外人。

    因为,从年初开始,她便感到她的周围潜伏着杀机。

    比如,司空睿收到的那封恐吓信,她手上的这封警告图。

    这是一幅画在羊皮上的图,上面画着一只狼,龇牙咧嘴,凶狠十分。

    昨天她从苍云县城驿馆里离开时,先于慕容墨坐进了马车。车内的软垫子上,便躺着这一幅画。

    趁着慕容墨没有进马车,她飞快地抓在手里,藏在了身上。

    北燕人的旗帜上,画的便是狼,北燕贵族男子的心口与后背上,均刺着狼头的刺青。

    不用说,是单于烈放在马车里的,他在一路跟着她?

    要是单于烈来了京城,那么,她和慕容墨的婚礼,就会有麻烦。

    她何不将喜房安在他处?躲过单于烈?

    刚才爷爷也说,只要大婚的两个人是她和慕容墨,只要是在四月八日的吉时大婚了,在什么地方,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这件事得秘密进行着!

    凤红羽看了益鹰一眼,道,“没有谁,这件事你务必要保密,而且,跟黄远吩咐下去,不得将事情外传,谁敢乱说乱嚷,我绝不会轻饶!”

    益鹰见她说得十分的慎重,不敢大意,点了点头,“是,大小姐!”便转身忙去了。

    林氏差了人将凤红羽的行李往府里搬。

    凤红羽出门时,是只身一人离开的,只带了少量的几件换洗衣物。卷一卷,只是一个小包而已。可后来遇上了慕容墨,那行李就多了。

    从益州城一路往南走,每当车马队停下来休整时,他都会到附近的集镇上收集一些吃食,或是稀有的小物品。或是买给府里两位老人的东西,抑或是给府里其他人买的。

    不过,还是以凤红羽的居多,足足有七个大箱子。

    荷影看到这么多的东西,早已欢乐得跟个小孩子,“小姐,王爷真细心呀,这些小玩意儿,京城里一样都没有卖呢!”

    “有卖的话,他还会买回来?”翠姨笑呵呵道,然后,拉着凤红羽便往鸾园走,“小姐上回出门匆忙,还没有看到小姐的喜服吧,可漂亮了,老奴收在小姐的卧房里。那喜服呀,到了晚上还会闪闪发光,也不知上面镶着的是什么珠子。老奴见了不少新娘子的喜服,像这么美的。还是头一回见着。还有那凤冠,上面共有三十六粒大金珠。一粒便值万两银子,三十六粒,啧啧——,能买下一座府邸了。不过,为什么镶三十六粒?”

    “六六三十六,是要顺顺利利的大婚?”荷影眨了下眼,说道。

    “还有一层意思。”凤红羽看了下两人,微微一笑。

    另外的意思,荷影和翠姨就想不出来了。

    “四九也是三十六,世世久安。”凤红羽笑道。

    翠姨眼睛一亮,笑了起来,“王爷想得真是周全,这个寓意好!小姐跟王爷,就该生生世世相爱,世世天长地久,还要事事顺顺利利。”

    是呀,他这么想,她也这么想。他们一直在努力,努力的不让他人来拆散他们。

    。

    主仆三人没走多远,就见阮雨宸和益青带着思晨也往前院而来,已经快十三个月的思晨,正牵着益青的一根手指头,歪歪扭扭的学走路。

    长得白胖,又穿着一身青绿色衣衫的凤思晨,活像一只滚动的冬瓜。他看到凤红羽,乐得挥着小手咧嘴笑起来,露出几颗小白牙,和,几滴口水。

    “姑……,姑……”笑得更欢,也跑得更快了。

    不过,将益青累得够呛,被他拖着跑。

    他抓着益青的手,益青则紧紧地抓着他腰间的腰带。估计,这只绿包子还不会独立走路。

    阮雨宸歉意地朝凤红羽一笑,“听说你要回来了,我和益青本来在府门那儿等着你,哪知思晨闲不住,没站一小会儿,他就想跑。现在,除了睡觉和吃饭的时候他还算老实,其他的时间,他就没闲着,睁开眼就要往外跑,下雨也拦不住。”

    凤红羽笑道,“思晨还小嘛,你要带孩子,我哪会计较?应该是我去看你才对。”

    凤思晨听出有人喊他的名字,又转到了凤红羽的跟前。

    因为还听不懂大人们说的是什么,只仰着头,咿咿呀呀的说着只有他才懂的语言。

    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这时,凤红羽忽然想起凤思晨周岁宴那天,来凤府找到阮雨宸的云枫,过了这么多天了,阮雨宸的想法有没有改变?

    她拉着阮雨宸的手,走到一旁低声问她,“大嫂,云枫向你求婚的事……,你答应了吗?”

    阮雨宸正温和微笑的脸,马上神色大变,“小羽,我不会嫁给他的。”

    凤红羽讶然,“为什么?他喜欢了你这么久,他未婚,你又是寡居,为什么不嫁?他现今又是金陵城知府了,能给你一个安定的家了,为什么不嫁?”

    “别说了,小羽。”阮雨宸道,“我喜欢的是你大哥,这辈子,会一直守下去。”

    “可大哥都死了!”

    “你大哥他……”阮雨宸差点要脱口而出,又想到那最末页的画上的警告,她将话又嗯了回去,叹了叹,道,“小羽,你要大婚了,还是先想着你自己的事吧。我是个过来人,余生怎么过,我心中有数,你别瞎操心了。”

    阮雨宸勉强地笑了笑,伸手揉揉她的脸。

    凤红羽一直看着阮雨宸的眼睛,心中渐渐地生出疑惑来。

    不知是不是分开太长时间没有看到阮雨宸的缘故,还是,大哥死得太久,她的心已平静下来了,凤红羽总觉得,阮雨宸的眼睛里,少了以往的那份隐在眼底的哀愁,多了份喜色。

    什么事令她心情大好了?

    不过,阮雨宸心思一向藏得深,凤红羽没有再问下去。再追问,恐怕结果也是一样。

    。

    凤红羽回了鸾园。

    朱儿和青儿,还有看门的刘婶都高兴地迎了上去。

    “小姐,喜服很漂亮,你快去看看,这恐怕是有史以来最华美的喜服了。”三人围着她吱吱喳喳,一脸的兴奋。

    “你们见过了?”凤红羽笑着看向大家。

    刘婶笑道,“奴婢们可不敢进屋看,容王府里的嬷嬷送来的时候,奴婢们只站在窗子的跟前看了几眼。哎呀,那喜服华美得都赶得上皇后大婚的喜服了。”

    朱儿眯着眼,看向刘婶撇了下唇,“大婶子,你见过皇后娘娘的喜服了?”

    刘婶下巴一抬,傲然道,“没见过,但当年皇后娘娘大婚,我家的一个做宫女的亲戚见过,凤冠上只有十二粒东珠,小姐的凤冠上,却有三十六颗金珠,金色珍珠比白色东珠本身就贵,而且珠子还少了二十四颗,那衣衫,不是更得胜出几分?”

    “好像说得有理啊。”青儿点了点头,表示赞许。

    在侍女们一脸的期待中,凤红羽进了屋里。

    里屋卧房里的一角,摆着一只紫檀木雕花的大衣架。比凤红羽的身量要高出一尺,做得这么高,是防着喜服宽大冗长的裙摆拖到地上沾上尘土。

    那身艳若朝霞的喜服,果然如侍女所说的一样,衣衫上有无数的亮闪闪的宝石。

    裙摆前后的两只凤凰,便是用无数的宝石镶成的。

    上面的花纹,更是精美无比,精美得都不忍心抚摸了,就怕,这只是她的幻觉。

    她记得这种宝石来自于西域,小小一粒便是值价不菲,但这裙子上的宝石,却多如繁星,光一件裙子,就已价值连城了吧。

    翠姨在她身后道,“容王府的文嬷嬷说,小姐事多,不可能有时间像一般的闺门小姐那般亲自做衣。再说了,靠一人的力量来做这身衣衫,时间最少得花费半年,可小姐从婚期定,到大婚的日子,只有不到四个月的时间,那是万万来不及的。容王府便请了京中最好的四个绣娘来做喜服,小姐只需安安静静的呆在凤府里,等着被迎娶就好了。”

    安安静静地等?平平安安的嫁人?

    能如她的愿吗?凤红羽轻轻地抚着凤冠,仿若,那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她正出神,院中有人喊着她的名字,“可把你盼回来了,我还以为你逃婚了!”

    司空睿笑着大步走了进来,玉白锦衫的青年公子,依旧是翩然英俊,一进屋,就将她上下左右的打量着。

    看得凤红羽莫名其妙。

    她笑了笑,“怎么啦?我也没有离开多少日子呀,你这番看着我,像是不认识我了一样。”

    司空睿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宠溺地笑起来,“死丫头……,要嫁人了啊——”

    他承认,看着容王府的嫁衣送来时,他的心头莫名失落了很久。

    就像,自己非常非常喜欢的宝贝,护了很久很久的一件心爱品,到最后被人抢了。

    他还不能阻止。

    凤红羽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难不成,你养我一辈子?”

    司空睿点头,“嗯,正有此意,我西秦有的是钱,遍地黄金宝石,养你十辈子都可以。”

    翠姨端了茶水进来,笑道,“司空太子又在说笑了,这女人大了得嫁男人,生孩子得过日子,哪能跟着你这个义兄胡闹一辈子?慢说王爷要跟你急,老太爷抱曾外孙迟了,可是要拿拐杖打你的。”

    凤红羽走到桌边坐下,端着茶杯喝水,瞥了眼司空睿笑道,“听到没?我只能陪你一时,一辈子,怕是不行!我得陪慕容墨,他们家人少。”

    “无趣。”司空睿颓败地坐在凤红羽对面,无聊地拿着茶杯,扣着盖子玩。

    凤红羽盯着那嫁衣看了一会儿,略一思量,忽然站起身来拉着司空睿往屋外走,“跟我来!”

    司空睿正没好气,挑眉道,“一株好牡丹花被猪拱了,我心中正难受呢,你带我去哪儿?”

    凤红羽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敢当着慕容墨说他是只猪?”

    司空睿一噎:“……”他哼了一声,“胳膊肘子朝外拐的死丫头!”

    凤红羽知道他为什么心情不好。同样的,假若有个女人说要嫁给他,问她要司空睿,她也会舍不得,也会失眠着,担心着那个人会不会对司空睿不好。

    就像郁敏柔对她说,想嫁给凤昀时,她也马上质问了郁敏柔,还观察了许多天才同意。

    可即便是担着心,又不得不将他或是凤昀让出去。毕竟,同他们过一辈子的,不是他们的亲人,而是他们的爱人。

    凤红羽的脚步很快,拖着司空睿爬上了凤府最高的山。

    下午阳光明亮,站在小山顶,能将整个凤府的景色尽收眼底。京中,凤府是仅次于容王府的府邸。

    府中的亭台楼阁,与花木错落有致散在府里的各处,浮绿湖将凤府一分为二。

    东院住的是凤家长房,西院是老太爷和养子凤镇川,北院是府里的正厅,南院住的是仆人们。虽不似别府里人丁兴旺,但因有了凤思晨的出生和三房的一双儿女,府里多了几个孩子的笑声,也还算和美。

    可有人总是见不得他们和美。

    “司空睿,看,这是家!奶奶留下的家!”凤红羽伸手环指了四方,说道,“这是我会花去毕生的精力,要为之守护的家。”

    司空睿眯着眼看向前方,没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凤红羽走到他的身旁,说道,“太子回京了,变得比以往更加的心思歹毒,只怕,他会对凤府动手了。而且……,单于烈也来京城了。”

    司空睿赫然回头看向她,“你说什么,单于烈来临安城了?”他很是不相信,一脸的惊讶,“他就不怕有人闯进他的北燕,直捣他的老巢?”

    凤红羽摇摇头,“北燕当权者,还不止他一个,还有个与他实力相当的南院王。听说,最近又多了个北院王,很是年轻,帮着北燕夺了极北的大片土地。其能力不亚于单于烈。上头又有一个掌着朝政的萧皇后!而且,北燕帝只是瘫痪了,还没有死!北燕不缺人!”

    司空睿哼了一声,“难怪他有持无恐了,敢跑到中原来!”

    “不过,我一直不知道他藏在何处,他时不时的在我身边出现来威胁我一下。”凤红羽揉了揉额心,将离京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与他听了。

    司空睿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放心,有我在,有你昀哥哥在,他不敢对你怎么样!”

    “我有个想法,你能帮我吗?”凤红羽推开他,抬头看着他的脸,“我想了想,目前只有你能帮我了!”

    司空睿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发,笑道,“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说话可要算话!”凤红羽狡黠一笑,然后从袖中取了一份图纸递给他看。

    司空睿狐疑的看着她,伸手接过图纸,“死丫头,看你笑得欠揍,别不是将我骗去卖了吧?”

    “不会,你且认真看完!”凤红羽背剪着手,笑吟吟看着他。

    哪知司空睿看了一半,惊得跳起脚来,“你……你胆子不小!”他又匆匆看了几眼,揉碎了图纸将纸末扔了,急急说道,“慕容墨知道吗?”

    凤红羽摇头,“我还没有跟他说,必竟,那一天你才是主角,你得将戏给我演真了,要是让旁人看出了有假,你妹妹我,可就真嫁不出去了!”她十分认真的看着他,“答应我吧!”

    司空睿抚着她的脸,叹了叹,“我答应你!”然后,他又涩然笑道,“谁叫你是我的妹妹呢?”

    “哥!”凤红羽伸手抱着他的脖子,于他看不到的地方,忍不住流下泪来,“谢谢你!”

    凤红羽又去见了凤昀。

    凤昀对郁敏柔,已不似当初那般冷情了,大约经过了大半年的相处,两人都懂得了相互去爱。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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