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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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胜的脸色顿时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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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羽的空手套白狼~
331,钟铃儿死
钱胜以为凤红羽是在故弄玄虚,以为那琴音弹出,跟普通的琴音差不多。
谁知,他大错特错了。
那琴音犹如天崩地裂之音,霎时,天昏地暗,有无数的猛兽朝他们扑来。
狮子,老虎,大象,还有一些他见也没有见过的怪兽,一个个龇牙裂嘴,张着血盆大口凶狠异常。
钱胜吓了一大跳,赶紧拉了拉马缰绳,掉转马头就往回跑。
谁知,马儿也受惊了,疯狂地嘶叫起来,在原地跳了两跳,将他甩倒在地。
钱胜被摔得眼冒金星,只好用腿跑。
但是,他的两条小短腿,又哪里是猛兽四条腿的对手?
钱胜没跑几步,就被猛兽包围了。
这些猛兽,时而撕咬着他的嘴脸,时而抓着他的头发,时而用尖利的牙咬着他身上的肉。
钱胜吓得大叫,“救命啊,快救我——”
但是,他带来的人,也被猛兽包围着,每个人都在与自己身边的野兽搏斗着,谁也顾不了谁,都在各自保命,谁又理他?
钟铃儿一直站在队伍的前列。
同样的,她也是被吓着了。
她跌到在地,不知是旁人踩了她,还是野兽踩着了她。她感到胳膊被踩断了,脸上更是狠狠的挨了一脚,火辣辣地疼得她大叫了一声。
凌霄山庄这一方。
凌庄主和凌织云,看到凤红羽施施然地走到庄子的门口坐下后,慢悠悠地持弄一张琴,一时间诧异不已,不知她要干什么。
那琴音杂乱无章,听不出是什么曲调,而且,听多了耳朵扎得疼,心里烦躁得很,只想捂着耳朵跑掉。
凌织云直皱眉。
又想到她刚才遇难时,正是凤红羽于千万人马中将她救出,她又不好意思取笑凤红羽了。
就这么出神的一会儿,对方的阵地上就出现了诡异的变化。
钱胜像中了邪一样,惊骇着大叫一声,从马上掉了下来,狼狈地摔了个四仰八叉。
那马儿也跟着狂跳起来,而且,还好巧不巧地一脚踩在了他的肚子上,钱胜疼得大吐了一口血。
再看钱胜身后的那队人马。
部分骑马之人,也同钱胜一样,纷纷马惊摔倒,或是被马儿踩,或是被同行的人踩,又过了一会儿,那些人又互相厮杀起来,总之,乱成一团。
凌织云一时惊骇不已。
要是她没有猜错的话,凤红羽抚的琴音,是传说中失传已久的——音杀!
用内力将琴音推出去,让人产生一种幻觉,以为有人在攻击自己而不得不与之博杀。假若身边有人的话,会将那人当成敌人,当成那个正在攻击自己的人。
城中有老人说,当年的宣宜公主只身一人独闯北燕大军,就只带着一张琴,驱退敌军数万人,大败北燕。
不过,操控这种琴音,需要有强大的内力,也会耗费体力。宣宜公主破敌之后,就大病了一场,之后又生子,结果就病逝了。
凌织云原本瞧不起凤红羽,但凤红羽刚才救了她一命,如今又帮着他们庄子里解围,心中不免担心起来。凤红羽这番抚琴,等于拼命。
“爹。”她轻轻地喊了一声凌庄主。
“你速去接应一云,咱们趁胜打击!”凌庄主见对方不打自乱,心中已是大喜。
“是,爹!”凌织云往凤红羽那儿看了一眼,飞快离去。
慕容墨的眉尖也皱起,但这个时候去打断凤红羽,会让她内力反噬,更会要了他的命。
“速去催罗二!”慕容墨对商六也吩咐道。
“是!”商六也点头转身离开了。
凤红羽的确是支持不住了,但她一直努力强撑着,不仅仅是不想输,不想做钱胜的压寨夫人被世人笑话,更重要的是,她怀疑钱胜的出兵,是有人在挑拨,而且,一定与北燕人有关!
她一定要赢!
看着面前的大军已溃不成军,凤红羽撑着一口气,用力推去最后一波琴音。然后,忽然收了手,琴音戛然而止。
琴音一收,钱胜和他带来的人也马上清醒了过来。
“寨……寨主……,救我……”钟铃儿的一只胳膊被混乱的人群踩折了,脸也肿了,正疼得眼泪花花的半躺在地上,看着钱胜求救。
钱胜也正发懵呢,哪里有时间理会她?再说了,他只爱美人,钟铃儿现在的样子,还算个美人吗?
“寨主,这是出了什么事?”他的部下也是一身是伤的向他跑来。
“钱寨主,我们将全部家当带出来跟着你,是想捞点油水的,可这会儿,连凌霄山庄的门也没有摸到,就溃不成军了,钱胜,你倒底中了对方的什么计?”其他几个庄子的庄主,也一起走到他的身旁向钱胜问责。
可是,钱胜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被几个人问得焦头烂额。
凤红羽收了琴,体力不支,眼前一花,显些跌到。
慕容墨上前一把抓着她的胳膊,温声问道,“还行吗?都说了不行就马上收手,何必这么逞能?”
他取了一大补丹,塞入到她的口里。
“看,他们输了,我现在就去收战利品去!”凤红羽吞下药丸,顿时就觉得一阵清亮入喉,人也精神了不少,她就着他的手站起身来。
“我陪你。”慕容墨无奈一叹。
“好!”
两人相携往钱胜的阵地而来。男子墨衫俊美飘逸,女子红衣似火艳若夏花。
倒在地上起不来的钟铃儿,只觉得那对人儿走在一起分外的刺眼。为什么凤红羽会赢?那凤红羽究竟使了什么招式,让钱胜的人溃不成军?
该死的,要是凤红羽输了,让她被钱胜收拾着才好!真是便宜了她!
钱胜受了伤,正被人围着吵得头大,这时,他听到一个清亮的声音说道,“钱寨主,你当着数千人马的面,说,如果我一人赢了你们,你的人马归我,你的寨子也归我,现在,我赢了来收债来了!”
钱胜一愣,见凤红羽只带着一个墨衫男子前来,便又耍赖道,“你使诈,不算!”
“怎么不算?”慕容墨冷笑,“你又没有说使什么法子,如今,你的人马,大半受伤,根本没有战斗力,你想抵赖吗?”
“这两人是个骗子,将他们抓起来!”钟铃儿忽然叫嚷起来。
一句话提醒了钱胜,钱胜也喝道,“来人,将他们抓起来!”
他要是这样输了,可就是丢大脸了。
马上就有几个人将凤红羽和慕容墨围了起来,凤红羽朝那个当先说话的人看去,那是个穿一身灰色衣着的瘦小个子的男子,有一双漂亮的眼睛,虽然脸上糊着血污,但仍看得出,那人有一张秀气的脸。
女子的脸!
这不是个男子,这是个女子,正是钟铃儿!
凤红羽的眼睛微眯,原来,是这个女人搞的鬼!难怪凌织云到处找她,原来钟铃儿跑到钱胜的寨子里去挑拨离间去了。
慕容墨也认出了钟铃儿,他袖中的手指开始运力,就要捉钟铃儿。
凤红羽伸手拦住了他,慕容墨一脸的不满,用唇语说道,“她该死!”
凤红羽一笑,钟铃儿的确该死,但,有人更想钟铃儿死!“我们何不送人一个人情?”她用唇语回道。
未及慕容墨说话,钱胜的手下,已提刀朝二人冲了过来。
慕容墨将凤红羽往身后一护,单手出力,将一人的刀抢在手里,然后,刀尖一转,直抵钱胜的脖子。
“你胆子不小!钱胜!敢对本王出手,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钱胜吓了一大跳,这个男子一身墨衫,又跟凤红羽走在一起,莫非是容王?
容王使刀的手法,怎么跟墨阁主一样?
他吓得浑身一凉。
凤红羽接过慕容墨手里的刀,以一招比慕容更快地刀法,将钱胜头顶的发髻给削下来了。
钱胜头皮一凉更是吓得魂儿都飞了,一脸惊悚的看着凤红羽。
这两人,刀法之快,几乎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他是犯了什么疯,会来抢凌霄山庄的庄子?
在钱胜吓得魂不附体的时候,凤红羽却是微微一笑,看向围着她和慕容墨的几个人,朝钱胜说道,“钱寨主,我呢也不是非要你们的寨子和人马。”
钱胜眯着眼,“你说的当真?”
几个庄子的庄主也是互相看了一眼。
“当真!”凤红羽笑,“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和其他几个庄子的当家,是受人蛊惑而来,是不是?”
钱胜抿了抿唇漠然不语。
心中的诡计被人识破,还当着几千人的面输了,他哪里还敢回话?
凤红羽笑了笑,“看,我说对了吧?只要你将那个蛊惑之人交出来,你们当众向我们和凌霄山庄的庄主磕个头,认个错,大家和好如初,这事儿就这么过了,怎样?”
钱胜愣了愣,待反应过来,忙问,“当真?”
“本王是容王,这位是凤家大小姐,我们的身后可有着家族,难道,会像市井泼皮们那般耍赖吗?”慕容墨的眸光沉下来,冷冷盯着他。
钱胜笑道,“如此正好,如此正好!”他朝身后招手,“将那个女人带过来!”
“不好了,寨主,她跑了!”有人喊道。
“不,她没有跑!”一个青衫男子将钟铃儿拎了过来,扔到了凤红羽的面前。
凤红羽看着这人,眯了下眼,柳清泽?
他混进了流云寨?
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伤,只有他,除了头发乱了点,袍子脏了点,并没有受伤,至少,外伤没有,眼睛依旧明亮有神。
凤红羽朝他微微一笑,有柳清泽在这里,她更加放心了。
柳清泽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慕容墨,朝二人点了点头。
慕容墨也只颔首一礼,这个时候,大家的身份都不宜点破。
“你敢跑?”钱胜觉得他今天大败,便是被钟铃儿害的,得知钟铃儿要跑,更是怒火中烧,抬脚就踢了她两脚。
不过,被凤红羽拦下了,她哪能让钟铃儿这么便宜的死?钟铃儿的背后一定还有其他人在指挥着。
跟着二人来的王生,马上将钟铃儿拎了过去,飞奔着送到凌霄山庄去了。
按着双方说好的事项,钱胜不得不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凌庄主的面前跪下来道歉。
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双方握手言好。
钱胜带兵退回寨子里,人还未进寨子门,意外的收到了一封信。
信是凤红羽让柳清泽带过去的。
什么也没写,只印了凤红羽的金凤令和慕容墨的墨龙令。
钱胜吓得魂飞魄散。
柳清泽淡淡说道,“火凤凰说,你今天的表现,她还算满意。”
钱胜明白这话外之意,是说,要是他敢攻凌霄山庄,火凤凰就会来灭了他的寨子。
她敢一人独挑五千人马,要是再带着其他人的话,流云寨就会无一活口。
钱胜吓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凤红羽便是火凤凰,慕容墨就是墨龙?
他这是吃饱了撑的吗?跑去惹凌霄山庄的人?
“备厚礼,上凌霄山庄认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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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胜带着厚礼来凌霄山庄拜见凤红羽和慕容墨,凤红羽没有见他,她正和凌织云忙着审钟铃儿。
“是不是你蛊惑钟平杀了我弟弟?”凌织云提着她的柳叶刀在钟铃儿的面前比划着,恨不得将这个恶毒的女人千刀万剐。
钟铃儿没看凌织云。
她笑了笑,然后,盯着凤红羽,唇角浮着讥讽,“凤红羽,算你狠,我今天又输给你了。”
“不,你是输给你自己的恶毒,没人想你死,可你自己做死,怪不得别人。”凤红羽轻笑,“当初,你陷害我,我本想杀你,看到你自食其果了,便放了你一马,谁知,你竟本性不改!凌少云才五岁,你也下得了手?”
钟铃儿不说话。
“说吧,谁指使你的?”凤红羽的眸色沉下来,“以你的本事,还没有这个能力搅乱凌霄山庄吧?你说了实话,我便放你一条活路,否则——”她看了眼凌织云手里的刀,“凌大小姐可没有我这么好的脾气。”
“我不说——”钟铃儿忽然笑了起来,“凭什么?凭什么你们两个打打杀杀的女人会被慕容墨喜欢着?我就是不服!我就是要看着那个暗藏的黑手,将你们全都杀掉!”
“那个人是谁?”凌织云大怒,提刀将钟铃儿的一只耳朵削了下来,“快说,不然的话,我会将你削成一个丑八怪!”
钟铃儿看到气得跳脚的凌织云,更是得意,鲜血从她的脸颊上流下来,她笑得森然,“我不会说,你们就急吧,哈哈哈——”
钟铃儿即便是浑身流着血,也不说是谁在指使着她。
凌织云的脾气焦躁,在她的狠戾手段折腾之下,钟铃儿彻底的晕了过去。
“将她拖去活埋了!”凌织云气得大怒。
钟铃儿死了后,凌织云来看凌庄主,“爹,看吧,那个你宠着的女人,和人勾结着害死了弟弟。”
凌庄主如今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心中很是愧疚,“我去看看你娘。”
凌织云讽笑,“她死了都半年了,只怕已成了一堆白骨了吧?”
凌庄主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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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春之后,便是雷雨的季节,到了傍晚时,起了风,天空中闪过一道亮光,一声惊天雷响过后,大雨下了下来。
凤红羽白天以内力控琴音耗费了不少体力,沐浴后,被慕容墨强行按在床上睡觉去了。
园中的客房里,慕容墨在会见钱胜和另外三个一起攻打凌霄山庄的庄主们。
“阁主,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望阁主见谅!”钱胜恭恭敬敬地给慕容墨行礼,他的身后,跟着书生打扮的柳清泽。
“阁主?”慕容墨笑,“在你的面前,是容王。记着,不要乱喊人。”
钱胜一愣,马上明白慕容墨的意思,墨龙不以真实身份出现,想必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的真面容。
“是!在下明白了!”钱胜点头,“钱胜愿意追随凤大小姐和容王!”
“我等也愿意追寻凤大小姐和容王!”其他三人也道。
说着,四人一齐递上了寨子帐册与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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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红羽正在卧房的床上沉睡,忽然,一道惊雷响过。
惊得她马上睁开了双眼,而这时,从闪电的亮光里,她看到有人静静地立于床前。
“单于烈?”
332,跟单于烈的当年恩怨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你还记得我的样子。”他说着北燕话,轻笑一声,“我心甚慰!小凤凰!”
他的头发编成了无数个小辫垂于脸颊的两侧,发辫上还镶着不少五颜六色的珠子与金环,一块鸽子蛋大小的绫形白玉,用一根金色的丝带束于额前正中间。
身上穿一身雪白无尘的布袍,腰间束着金腰带,腰带上挂着一只镶嵌着不少宝石的弯刀。
脚登一双鹿皮靴子,靴子的鞋尖上,左右各嵌着一粒大东珠,通身的装束无一不在彰显着富贵与奢华。
身姿挺拔,一身异族装束的男子,脸上蒙着黑布面纱,只余一双明亮的眼眸在外,立于凤红羽的床前,静静地看着她。
这身装束,不是单于烈,又是谁?
曾经,他想杀了她,她想杀了他。
她不记得初次遇上他时是几岁,记得她装成一个马童混入他的营地里偷文书。被他抓到了,她放了一把火烧了他的营帐跑掉了。
第二次她去偷马,又被他抓到的时候,他气极败坏地捏着一柄刀,在她面前比划着扬言要将她砍成碎肉。不过,最终他没有砍她,只罚她做他的侍女给他的屋子扫地。
扫地这种事,在她长到一扫把高的时候,她就开始给懒于做家务的苍泠月扫地。但是,她不想给他扫地。他的王府里房间多得数不清,居然只有一个随从,扫了一天地累得她够呛。
在他外出的时候,她打晕那个仆人,又逃了。
从此,他以抓她罚她为奴为乐子,她便放火捣蛋来泄恨。
屋外响着惊雷,时而有闪电的光从窗子口射进屋里来,他就站在那束光里,脸上因为蒙着面纱,看不到他的表情。
凤红羽眉尖皱起,警觉地盯着他。
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她居然毫不知情,而且,他还躲开了慕容墨的护卫?
“单于烈,你想干什么?”她冷笑道,“慕容墨就在这处园子里,你胆子倒是不小!如果我呼叫一声,他马上就会过来!”
白天时,她耗费了不少体力操控琴音,这会儿虚弱得跟个普通人一样,要是单于烈对她下杀手,她更是连还击的力气都没有。
何况,她本来就打不过他。
单于烈笑,“你不敢呼救,否则,你父亲的尸骨,你就永远看不到了,因为,只有本王,才能开启那里的机关。”
“单于烈,你卑鄙无耻!”凤红羽大怒。
“小凤凰。”单于烈拂袖轻笑,“我们之间,见了面非得要你死我活么?就不能坐下来,好好的说说话?”
“不能!”凤红羽冷笑,“我父亲死于你们北燕人之手,你们还扣着我父亲的尸骨不还,杀了我大哥,杀了我的几个义叔,还要我笑着跟你聊天?我做不到!永远不可能!”
因为愤怒,因为体力不支,凤红羽说完话后,虚弱得气喘起来,脸色更是一片苍白。
她在被子里在枕头下悄悄地摸索起来,想寻着利器抗敌,奈何她沐浴过,头发散着,只穿着中衣,连个首饰也找不到。
她的目光在床架搜寻起来,一眼瞥见床架上勾着帐子的金钩,她的眼睛一亮扑身去抢。
单于烈看出她的动机,身影一晃将她按回了床上,眼眸眯着沉声说道,“没力气的话,就老实地躺在床上!本王又不会将你怎么样,你慌什么?”
凤红羽被他推倒在床上,摔得眼冒金星,额间也沁出了冷汗。
“放开我!”凤红羽冷笑道,“堂堂北燕第一王,跑进一个女子的闺房里对女子非礼,传出去,你就不怕天下人耻笑?”
单于烈趴在她的身上,他的双手按着她的双手,让她无法动弹。
虽然他蒙着面纱,但他口中呼出的热气仍有少量的呼到她的脸上,凤红羽怒得只想提刀砍了他。
单于烈看着她,正要开口,忽然,他发现抓着她手腕的手感觉到了异样。
他索性给她把起脉来。
没一会儿,他的眉尖皱起,紧紧盯着凤红羽低声怒道,“你究竟耗费了多少的体力?你为了帮慕容墨,居然不惜拿命去拼?”
凤红羽虚弱地闭了下眼,扬唇笑道,“我的命是他给的,就算是陪了我的命,又算得了什么?”
“那么,本王救你一命,你拿什么来还?”单于烈问。
凤红羽一愣,身子忽然被他拎了起来,同时,单于烈将她环于身前而坐。
他想干什么?
凤红羽闭了下眼,身了一歪,想将他踹下床去。
单于烈忽然伸手按着她的肩头,探头过去在她耳边吹气轻笑道,“别动,否则,内力反噬会害得我们两人都得死。而且,我会撑着最后一口气,将我们身上拨得干干净净。生不同时死同时,且同床,此生足矣!我们死在一张床上,你说,慕容墨看见了会不会以为你红杏出墙勾了个男人上床,从而气得吐气而亡?好嘛,未来王妃还未与他洞房,先与他人圆房了。这绿帽子戴得够漂亮。”
“单于烈!”凤红羽没有力气打他,只得咬牙怒骂,“你不要脸!”
但单于烈没再说话。
凤红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又不敢激怒他,只在心中想着对策,更盼着慕容墨早些来看她。屋外的雷声一声接着一声,就没有停过,就算她喊叫,慕容墨也听不见。
凤红羽闭了眼,难道她今天就死于单于烈之手了?
正当她心中忐忑时,她却感到后心一热,一股真气直窜体内。
这是——
单于烈在救她?
为什么?
一柱香的时间后,单于烈收了手,松开她从床上走下来,弹弹袖子立于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凤红羽发现头不似刚才那般晕眩了。
她平复了下心情,看着他,问道,“为何救我?”
单于烈闲闲地把玩着腰刀,看着她微笑道,“你的命都是本王给的,一点真气而已,算不得什么。这辈子,我不会轻意让你死!也不会让慕容墨轻易死。”
他探身往床上看去,盯着凤红羽的脸,笑得眼角扬起。
凤红羽叹了叹,试图劝服他,道,“单于烈,你何必这样纠缠于我?你是北燕的亲王,萧太后又只生了一个女儿,即便她掌着权,这皇位将来也是要让出去的。你登基为帝后,还会少女人吗?我马上要嫁与慕容墨了,一个嫁过人的妇人,你也愿意要?”
单于烈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回答她的话,默了半晌才问道,“凤红羽,你真的喜欢慕容墨?”
他收了眼角的笑容,十分认真地问道。
“对。”凤红羽道,“此生,非他不嫁!他死,我死!他去哪儿,我去哪儿!绝不独活!”
“是吗?”单于烈笑,笑得有些落寞,“你嫁她,是因为他救了你一命,给了你再生一世的机会?”
凤红羽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她和慕容墨之间的事,为什么要告诉给一个外人知晓?
单于烈不值。
“如果,你仅仅是因为他救了你一命,你便舍身相许而嫁,那么,你应该嫁本王才对!”单于烈看了眼她垂散下来的头发,“你的那只血玉簪里,藏着本王的气血,要不是那只发簪,你能平安活到现在?”
“……”
“当年,你娘已奄奄一息,你被早产生下来,弱得跟只猫儿一样,要不是我救你,你早死了!你以为是慕容墨救你?”他笑了笑,“慕容墨那时才五岁,懂什么?”
凤红羽想起九福说的话,九福说,单于烈也记得前世的事情。他用他前世的血,炼了一只血玉发簪,不过,那不是老容王妃的东西吗?怎么就是他给的?
凤红羽冷笑,“那是凤府和容王两家的定亲信物,怎么可能是你的?你少骗我!”
“我没有骗你。”他道,“我为了让那只发簪顺利的到你的手里,买通了兴福寺的住持,而兴福寺是容王的家庙。慕容墨的母亲去寺庙里,老住持以平安符为由送与了她。老容王妃和你母亲是多年的好友,就送给了你的母亲。”
他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十六年前母亲的被刺,和老容王夫妇的死,他也知晓?还是他安排的?
他是兰花图的主人吗?
凤红羽半眯着眼,冷冷看着他,“单于烈,你是兰花图的主人?”
单于烈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从袖中取出一块发黄的帕子,上面用墨汁画着一幅兰花图,微笑道,“因为你喜欢兰花,我便喜欢了,我在北燕的王府里,种了一园子各色的兰花。那些,都是给你的!”
他目光沉沉看着她。
凤红羽却并不领情。
果然!
她心中冷笑,“凤府的二夫人,那个秀菊,还有九福,都是你的人对不对?”
“是!”他答得坦诚,“我想知道,你的动向。他们会随时向我汇报,你在干些什么。你去了临安,我又甚是想你,只好那么做了!”
活在被人监视下,仿佛被脱光了衣衫共人观摩,凤红羽心中顿时怒火腾起。
难怪她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出现北燕人!
“那么,十六年前,我娘,还有老容王夫妇,也是你杀的?”凤红羽从床上跳下来,“他们与你有何仇,你为什么杀他们?我娘只是一个深闺妇人,你却让她死得那么惨!她死的时候,身上的肋骨被人打断了,肩头被刀砍了,整个人如同在血水里泡了一样。衣衫上全是血。肚子也被人打了,受了外力,才早产了我,她跟你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就那么对她?你这个刽子手,说什么要我喜欢你,要我嫁给你,你做梦去吧,下辈子我也不可能嫁给你!”
凤红羽找不到武器,捞起床旁的一只凳子朝他砸去。
单于烈眼快,抢了她的凳子,将她整个人抱起扔向床上,用自己的身体将她牢牢的禁锢在床上,怒道,“凤红羽,我舍不得杀你,又怎么会杀你娘?你娘当时还怀着你,还不足月。我杀了她,哪有你的出生?”
凤红羽冷笑,“单于烈,你撒谎也没有用,我娘死时,手里捏着一块帕子,那帕子上,用她的血画着一幅兰花图,那图跟你刚才帕子上的图一模一样!不是你?又是谁?”
三婶跟她描述孟轻衣死时的样子,她惊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她的母亲,是撑着最后一口气,将她生下来的。
“我敢以项上人头发誓,我单于烈此生杀人无数,但绝对没有杀你的母亲!”他的目光迎上她的目光毫不躲闪,不像撒谎的样子。
凤红羽眯了下眼,娘不是他杀的?那又是谁?
“那么,老容王夫妇呢?”凤红羽又问。当年,三人死的地方虽然都在兴福寺附近,但却不在同一个地方。
十六年前,单于烈已经十岁了,当时,北燕皇帝封他为烈王,他的手里掌着一只军队,有自己的幕僚团。派人暗杀他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333,回京
“也不是我。”单于烈道,“我同慕容墨之争,争的是天下,争的是地盘!我单于烈再卑鄙,也不屑用这种手段打压他!我没有动他身边之人!”
“真的不是你?”凤红羽盯着他的双眼,试图从他的眼神里寻找到答案。这个男人太阴险,太诡异,太喜怒无常,她一直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不是!我可以发誓!”他道,“若我杀了你的母亲和他的父母,我便不得好死,必遭五雷轰顶!永生永世留在地狱里受酷刑!”
外面便响着惊雷,他目光炯炯,神情凛然,口里的誓言,振振有声,
他也是重生而来的人,理应十分惧怕地狱,他却说得十分的轻松。
难道,当年那个凶手真的不是他?“那么,你知道是谁吗?我娘在临死前拼尽全力画了一幅画,画的便是兰花图!她对兰花的喜好一般,在那么紧要的关头,不会无缘无故的画一幅兰花图!”
单于烈冷笑,眼底的目光忽然变得森然,“本王也想知道是谁,在陷害本王,在挑拨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
“挑拨?”凤红羽的心沉下来,那人又是谁?
雷声响过之后,便是瓢泼的大雨落下来,阵阵砸在屋顶上,使得屋子里的气氛更加的压抑。
单于烈便是在大雨落下时离开的。
看着那人的身影消失在窗外,她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飞快地走下床,关了窗子。然后,无力的靠在窗子上。
还有谁,在左右着凤府和容王府两代人的生死?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墨才推门进来,见屋里一片闷热,窗子关得严严实实的,忍不住挑了下眉。
他从袖中摸出一粒小小的夜明珠来照明,先往床上看去,床上无人,被子凌乱。
“小羽?”
“我在这儿。”凤红羽在窗子边站起身来。她的头发凌乱,只穿了身中衣,赤着脚站在地上,神色有些黯然。
“你怎么跑到那儿站着?鞋子也不穿?”慕容墨将夜明珠放在桌上,走上前将她打横抱起来,放在床沿坐下,又取了一旁的布巾在清水里浸了浸,拧干了走到床前来,要给她擦脚。
“我来吧。”被凤红羽夺在手里,自己擦掉了脚底的灰尘,然后,叹了口气将布巾扔回铜盆里。
慕容墨笑了笑,“怎么啦?你怎么跟我客气起来了?”他低下头仔细看她的脸,见她脸上有泪痕,不禁皱眉问道,“刚才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了?”
“慕容墨。”凤红羽忽然伸手搂着他的脖子,闭了眼,无比依赖地靠在他的怀里,“对不起。”
是她惹着了单于烈,是她年少时不知天高地厚的惹了事,却让慕容墨冒险来收拾这乱摊子。
“对不起?”慕容墨将她扶起来,看着她的脸,轻声问道,“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和单于烈的恩怨,你本不必卷进来,是我连累了你。”她叹了口气说道。
慕容墨在她身旁坐下来,扶着她的肩头,正色说道,“凤红羽,你跟我说对不起,不是见外了吗?我们马上是夫妻了,我们两人的名字,已记入族谱。单于烈即便不找你的麻烦,我和他也会成仇!”
凤红羽抬头看他。
慕容墨又道,“他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北燕的皇权,最后会落于他的手上,那么,他怎么会甘于守着那块极寒之地?南下来掠夺,是他最终的目的!而你,只是个引子而已,没有你,也有其他,他想攻打赵国,可以随意的找借口。”
他掀起被子,将她塞进被子里,“所以,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你今天耗费了不少心神,早些休息着,明早我们就出发了,二哥和郁小姐已经到凌霄山庄里来了。”
“二哥他们来了?”提到二哥,凤红羽眸光一亮,压抑的心头,也轻松了不少。
慕容墨点了点头,微笑道,“天晚了,外头又下着大雨,他们知道你今天累了,便没有你告诉你,是想让你早些睡觉。要见他们,明早也一样。”
凤红羽依言,点了点头安静地睡下来。
慕容墨俯身下来,吻了吻她的唇,这才放下帐子离开了。
门外,商六正候在那里。
见到慕容墨走出来,马上迎了上去,小声的说道,“主子!”
慕容墨朝身后的卧房看了一眼,没说话,而是径直往外面走去。
雨依旧在下。
雨丝被风卷起,扑到人的脸上,冰凉一片。
他站在廊檐下,将手伸向商六,他的手中放有一粒小小的金珠。
“这是什么?”商六眨了下眼,问道。
“单于烈的东西,你带着人马上到附近搜,看看他倒底藏在哪儿!”单于烈居然敢进凤红羽的屋子?慕容墨的眼神更加冷沉下来。
商六神色一凛,“是!”。
。
凌霄山庄的芙蓉园。
正屋里,点着明亮的烛火。因为赵元恒外出了,赵元恒的两个贴身随从风义和仓吉,正在屋里坐着下棋,用来打发时间。
快二更天的时候,赵元恒才回来,他穿一身宽大的连帽披风,遮着头发和外衣,露一张苍白的脸。
披风上,还淌着水,衣角带着少许的泥浆。
风义和仓吉马上起身迎了上去,两人一起问道,“殿下,你怎么啦?可是受伤了?这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赵元恒闭了下眼,弱弱的吐了两个字,“没有。”便走进屋里,将门关上了。
风义和仓吉对视一眼,一脸的莫名其妙。
屋子里,赵元恒靠在门上,忽然大吐了一口血。看着白玉石的地板上,那刺目的斑驳血色,他涩然一笑,在心中自问道,他这么做,值得么?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既然走出了这一步,就不能回头!
。
凤红羽不记得慕容墨是几时回来睡的。
她记得自己鸡叫时才睡去,天亮时,发现身旁多了个人。
慕容墨翻了个身,将她搂进怀里,笑道,“雨停了,我们吃罢早饭后就回京!”
凤红羽将头从他怀里伸出来,往窗子方向看去,可不是么,有阳光从窗子缝隙里射进来。
“好,回京!”凤红羽伸手搂着他的脖子,“我们一起。”
。
就在凤红羽刚吃罢早点的时候,凌霄山庄里又出事了。
“凌夫人是被人毒死的?”凤红羽眯了下眼,问商六。
“骨头都发黑了,可不是死前中了毒么?”商六咋舌道,“昨天的大雨下得太猛,将凌夫人的墓穴冲了个口子,棺木被山顶上滚下来的石头砸中了,天刚亮时,凌庄主带着人重新整理凌夫人的棺木,就发现了异样。”
凤红羽看向慕容墨,“我们去看看吧!”
她的目光带着恳求,而不是出于好奇。
慕容墨点了点头,“好,一起去。”
当年,凌夫人一直将凤红羽当未来的儿媳看待,虽然事情最后作罢,但凤红羽自小没有母亲,凌夫人对她疼爱了几年,不让她去看,未免不尽人情。
慕容墨没有反对。
凌夫人的墓地就在凌霄山庄的后山上。
凤红羽和慕容墨骑马去的时候,墓地的周围已围着不少人。
凌织云凌一云姐弟一身素服的立于墓地的一侧,有一个衙门的仵作正在验尸。凌庄主也站在棺木前静静地看着。
“查出是什么毒了没有?”凌庄主问那仵作。
仵作摇摇头,行了一礼,说道,“凌庄主,在下只知是中了毒,却不知是什么毒,因为时间太久了,夫人已成了一堆骸骨……”
“验不出来,你逞什么能,接什么活?还不快滚?”凌庄主大怒!又朝围着的众人大声道,“有谁查出夫人中的是什么毒,老夫有赏!”
无人应声。
凤红羽对慕容墨道,“我去看看吧。”
“你的身体……”慕容墨抓着她的手,“吃得消吗?”
凤红羽点了点头,笑道,“睡了一觉,好多了。”
她小的时候,凌夫人将她同凌织云一样对待,冲这份情,她就不能袖手旁观。
凤红羽同凌庄主说明了来意,凌庄主当然没有反对。
凌织云看到慕容墨前来,马上将头扭头,不敢看他,更不敢说话。
倒是凌一云,见凤红羽取针验毒的样子,十分像一个人,他眨眨眼,问凤红羽,“凤大小姐,你可认识火凤凰?”
凤红羽一愣。
她抬起头来,不经意看到慕容墨阴煞煞的目光,她在心中叹了口气,“凌少庄主,我不认识她。”
“不认识呀……。”凌一云一脸的失望,“她是我未婚妻,我有五年没有见着她了,怪想的!”
凤红羽:“……”
慕容墨:“……”
凌织云见凤红羽的脸色变得不自然起来,拉了一下自己呆头呆脑的弟弟,怒道,“凤大小姐很忙,哪有时间帮你找未婚妻,自己找去!”
凌一云:“……”
身旁没有人打搅了,凤红羽很快就查出了毒,她扔了针,扬唇一笑,对凌庄主说道,“凌夫人中的毒,来自北燕!”
“北燕?”现场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凤红羽,凌家三口更是惊异的问道,“是什么毒?”
“美人酥!”凤红羽道,前世,她便是中了这种毒,被柳清雅借机害死,“这种毒,无色无味,一发怒就会中毒!”
凌庄主在夫人死后,马上娶了小娇妻钟铃儿,后来钟铃儿伙同护卫钟平害死小儿子,他早已对前妻心生愧疚,此时得知前妻是中毒而亡,而并非是生病而亡,更是又惊又怒,“来人,将以前服侍夫人的人,全都抓起来!”
凤红羽却摇摇头,“凌庄主,事情都过了半年了,如果是仆人下的毒,早就跑掉了,哪里还会继续留在在庄子里?”
凌庄主听出她话中之意,“凤大小姐知道是谁?”
“当然,我之前就告诉给了凌大小姐,只是,凌大小姐不相信而已,一直认为我是个祸害!”凤红羽轻笑一声。
凌织云想起凤红羽提醒她,说单于烈杀了她弟弟的事,马上眸光一沉,“是单于烈?”
“对!”凤红羽道。
“你怎么知道是他?他是北燕的王,犯得着来害我们一个小小的凌家庄吗?”凌织云不相信。
“你忘记了吗?他只杀了你弟弟,就让你们庄子跟钱胜他们的四个庄子打了起来。”凤红羽笑了笑,“几个庄子发生内斗,益州城就会乱,那么,城中一乱,他的大军就挥师南下了。益州城一失守,就会长驱而入,直挺临安!”
大家听着凤红羽的分析,面面相觑。
凤红羽又道,“钟铃儿是昭毅将军的女儿,而昭毅将军,暗中早已与北燕人来往!钟铃儿进凌霄山庄,是有蓄谋的,她的背后之人,便是单于烈!”
凤红羽的分析,凌霄山庄的人个个恍然大悟,结合前后的事情一分析,的确是这么回事!
当下,凌织云就怒了,“我凌霄山庄,跟单于烈,誓不两立!”
。
益州城,在凤红羽和慕容墨的努力下,安定了下来。
凤红羽帮过凌霄山庄度过难关,又查到了凌夫人之死的原因,凌霄山庄的人对凤红羽感恩自然不在话下。
慕容墨也借机将钱胜几个庄子收进了墨龙阁,他将事务,全权交与了柳清泽。
凤红羽和凤昀郁敏柔见了面,几人都高高兴兴的说着回京的事宜。
这时,有人喊了一声,“那不是太子殿下吗?”
凤红羽顺着声音,朝那人看去,恰巧,正看到赵元恒朝她看来。
赵元恒依旧同以前一样,一身白衣如雪,身姿翩然,温文尔雅。
只是,为什么那看她的眼神,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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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章~,
回京了~
看太子大展身手了~
334,我在等你
前一晚下了一场大雨,将凌霄山庄后园花树上的花朵儿和树叶儿,打落了大半。白的,黄的,紫的,红的,绿的,姹紫嫣红落了一地。
犹如铺就了一块五颜六色的锦毯。
赵元恒就隔着这块“锦毯”静静地看着凤红羽。白衣无尘的青年公子,站在一众随从中间,尤为瞩目。
凤红羽想起前世,便是这个人骗她去和亲,让她在和亲的路上丢了性命,她袖中的指尖就开始发凉。
他自己指挥失利战败了,却将责任全推到三叔和凤家军的身上。这样一个无用又自大又自私的人,她看也不想看!
凤红羽马上将头扭过,不去看他。
赵元恒温和的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大袖子底下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殿下,马车已备好了。”他的随从,高瘦个子鹰钩鼻子的风义,走来轻声地向他汇报,“我们的时间不多,您得马上离开了。”
“走吧。”赵元恒点了点头,伸手拢着披风,缓步往前院而去。
他本来是想在这里多住几天,这样一来,就能拖住凤红羽和慕容墨。但是,京城发来密信,皇上病重了。
且一日重过一日。
他的兄弟有四人。四皇子的母妃是外邦人,只是个和亲来的郡主,考虑到长久的安定,赵国的皇位,是不可能传给一个和亲郡主生的儿子的。他和二皇子远在北地,朝中的政务,全部由三皇子赵元瑾在打理着。
人人都说三皇子老实,三皇子的母妃德妃温柔贤淑,与世无争。德妃父亲文华殿大学士傅明,更是个胆小怕事的主,都说傅明不敢怂恿着三皇子争皇位。
但他不相信!
所以,他必须得尽快回京。
郁敏柔朝赵元恒那一行人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眨了眨眼对凤红羽道,“奇怪了,太子一行人为什么走得那么的匆忙?我听凌霄山庄的人说,他在这儿住了半个多月了。明明没生什么大病,却一直住着,每天不过是看看花儿,下下棋,逗逗鸟儿,有点儿乐不思蜀的意思,今天走得这么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凤红羽站在原地,眼前一直浮着赵元恒看她的那个眼神。
那眼神明明很平静,沉静如潭水,可为什么她与他对视之后,会浑身的不自在?那目光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一样。
让人不喜。
那不像以前赵元恒的眼神。还是,赵元恒被俘虏了三个月,性情变了的缘故?
她回头来看郁敏柔,说道,“且不管他,他要是不走,咱们还走不了呢!”
“那倒也是。”郁敏柔笑着点了点头,“我还真怕他一直赖在这里不走。这样一来,大家都得陪他,你和王爷下月大婚,赶回去的时间就不够用了。”
两人说着话,往前院而来。
凌霄山庄后院最好的一间客房里,慕容墨还在同商六王生凤昀议事。
商六道,“主子,属下带着人将凌霄山庄搜了三遍了,没有发现单于烈的行踪。”
王生也回道,“属下同纪三搜的是庄子外附近的地方,一千人搜了几个山头和几处庄子,都没有他的踪迹。主子会不会看错人了?一只珠子而已,也许是其他人掉的呢?”
“不,本王绝对不会认错!就是他掉的!”慕容墨的手里捏着那只金珠,眼底戾色渐浓。小羽虽然不说,但他敢肯定,就是单于烈来过了。
凤昀垂目想了想,“王爷,也许他离开了呢?他又在暗处,得知我们在搜寻他,他岂会一直在原地?”
慕容墨捏着那只珠子,眸色渐渐冷沉,“出发吧,让凌霄山庄的人提防起来!”
“是!”商六应了声,转身出去了。
凤红羽出门时,只带着简单的行李,郁敏柔同样如此。
两个年轻女子这回一起回京,说说笑笑着,倒也不寂寞。
崔素馨带着她的丫头婆子和四个护卫跟在她们的后面。
“小姐,凤红羽究竟有什么本事,居然让凌霄山庄的人,都对她客气起来了?”丫头小声地嘀咕道,“前两天不是一直要杀她的吗?”
“她就是个狐狸精!”崔素馨咬了咬牙,愤恨地说道。
然后,她加快了脚步,带着人走到凤红羽的前头去了。
郁敏柔看着她趾高气扬地带着人从凤红羽身边经过,脸色顿时一沉,伸手指着她背影说道,“嘿,小羽,看,什么德行?居然敢走到我们的前面,她不是个侧妃吗?这么没有规矩?”
见凤红羽不说话,她冷哼一声,又说道,“小羽,你还不知道吧,我听我小舅舅说,那崔家故意送一个女儿给容王,是想监视容王。他们一家子,其实是想巴结着太子!容王和太子可是一直不和!”
“监视?”凤红羽笑,“她有那个本事吗?”
慕容墨说不喜欢崔素馨,也不喜欢侧妃,赶走崔素馨,是迟早的事,只是,她需要一个机会!
。
一行人都到了前院。
凌织云和凌庄主以及凌一云,都在前院指挥仆人帮着大家整理马车。
赵元恒的车马队已整齐的在路边摆开,一辆华丽的大马车车窗旁,站着一对母女。
年轻的女子容颜俏丽,百合色的裙袂被晨风吹得翩然,清丽如仙,她正轻声细雨地对马车里的人在说着什么。
大约里面的人认可了她说的话,女子高兴地朝赵元恒福了一福,然后,朝自己的马车走来。
她掀起车帘子,并没有马上坐进去,而是回头朝庄子门口走出来的凤红羽看去,唇角扬起抹得意的笑。
她身边的妇人催着她,“走吧,冰儿。”
“是,娘!”陆冰清抿了抿唇,钻进了马车里,随后,她的母亲罗知音也跟着钻了进去。
赵元吉的车马队也整装完毕,摆在赵元恒的车马队前面。
按着之前的规矩,他是不敢的,可他是打了胜仗的皇子,他走到前面,赵元恒没有反对。
“那不是陆冰清吗?她怎么也来了这么里?”郁敏柔盯着那个新来的年轻女子,瞇着眼对凤红羽说道。
“她是皇上亲封的太子良媛,你忘记了?”凤红羽轻笑一声。
郁敏柔撇了下唇角,“靠非常手段得来的封号而已!”
“人各有志!”凤红羽轻笑。
同凌家三人告了别,凤红羽和郁敏柔也坐进了各自的马车里。
这时,慕容墨和凤昀他们也来到了庄子的门口,凌庄主拉着他们寒暄了几句后,大家各自坐进马车,或是骑马,一行人开始往京城出发。
虽然下过大雨的道路十分的泥泞,但大家都是急于回京,因此,走得很快。
凤红羽和慕容墨的马车,走在最后面。
“累的话就睡,路还很长。”慕容墨将她搂在怀里,温声说道。
凤红羽将头靠在他的胸口,目光望向马车的前方,想着赵元恒的那个眼神,她心有余悸的说道,“慕容墨,你同赵元恒说过话没有?”
慕容墨眯起眼来,低头看着她,问道,“为什么忽然问起他来了?”
“我总觉得他的眼神很奇怪,说出来的……感觉,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她眨了下眼,“还是,他被北燕人折磨成了那样?一个战败国的皇子落到敌国人手里,绝不会善待的,没杀他算是不错的,不可能好吃好喝的款待他。身心的折磨,也很有可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情。”
“眼神不一样?”慕容墨眸光闪了闪,“我也觉得他的性情大变样了,便去找他下棋,想以棋探探他的心境。他却说,头受过伤,身体没有恢复好。又问他抚琴的事,他回答,手指受过伤,不会抚出之前的琴音了。”
“他这么说?”凤红羽转过身来,抬头看向慕容墨。
“对,回答得毫无纰漏。”慕容墨点头,见凤红羽皱着眉,笑了笑,“他对我们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威胁,最大的威胁是单于烈!”
凤红羽垂下眼帘来,半晌后,才说道,“对,是单于烈!”
她又重新躺下来,靠在他的怀里。
前一世,慕容墨取了赵氏江山,那么,赵元恒就一定死于慕容墨之手,她何必惧怕?
只有那个单于烈……
一直同慕容墨对持了几十年。
她闭了眼,听着他的心跳,心中觉得分外的踏实,渐渐地,睡着了。
慕容墨没有睡,轻轻地搂着她,另一只手的两根手指,捏着一粒小小的金珠。
单于烈……
。
赵元吉急于回京请功,赵元恒担心三皇子独自称大,凤昀和凤红羽记挂着凤老太爷,慕容墨担心着和凤红羽大婚的事。崔素馨和陆冰清又没有话语权,因此,所有的人都走得很快。
这一天下午,一行人到了离京仅一百五十里的苍云县。
因为一路都下着雨,大家索性全都进城休整,等次日雨停后再行路。
赵元吉记得苍云县县令是个妙人,想住进县衙里去,但慕容墨不想惊动官府,执意要住驿馆。
赵元吉只得同意,赵元恒无可无不可,没有反对。
众人都是便装,驿馆的管事以为是哪个世家的家眷们出行,很是热情的将众人迎了进去。
苍云县离着京城近,城中又有不少名胜景点,常有京中的世家大户们前来游玩,算得上一个比较富裕的县城。因此,驿馆里各个房间的装饰倒也阔气得很。跟富户们家里的屋子,没有什么两样。
北院的房间最宽敞,慕容墨借口说,那儿的几株竹子颇讨凤红羽的喜欢,他当先要了那处院落。
赵元吉一直不敢得罪慕容墨,当然不敢去争了,自己挑了南院住下。
赵元恒只说了一句,“羽表妹喜欢的东西,做表哥的自然得让出来。”便带着自己的随从住进了东院。
剩下的西院,住了凤昀和郁敏柔。
各自的护卫随从,当然是随着各自的主子住下了。
崔素馨主仆和罗知音陆冰清母女几人,没人理他们,被晾在了一旁。外头又下着雨,春日的雨,冷起来,都赶得上冬天的天气了。
几个人只穿着单衣,冷得发抖。
驿馆的管事见这几个女子衣着不俗,又是跟刚才那几人一起来的,不敢怠慢,笑道,“几位也不要着急,南院一侧还有一处院落,里面有四间屋子,正好供你们住下。”
可当崔素馨和陆冰清罗知音三人来到那里时,气得差点叫嚷起来。院子倒是个院子,可是,太破旧了,连朵漂亮的花儿都没有。窗子也是破的,外面下着大雨,里头四个房间里,下着小雨。
而且,屋子小得跟京城府邸里下人们住的屋子差不多大小。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崔素馨想叫嚷,她是容王侧妃,要住好的!
陆冰清也想将自己太子良媛的身份嚷出来。
可两人身旁的嬷嬷拿眼神制止了她们,二人将即将嚷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太子和容王都没有露出身份来,她们两人敢随意透露身份的话,就得挨罚。
“先住着吧!反正明早就要离开。”罗知音年长,劝了下崔素馨,又劝着女儿陆冰清。
两个女子这才忍着怒火住下了,各自吩咐着丫头整理床铺。
“小姐,夫人,虽然外面下着雨,但这床上还是干燥的。”陆冰清的丫头说道。
“就这破地儿,你还高兴,你有出息吗?”陆冰清冷笑一声。
丫头赶紧闭了嘴,不说话了。心中却在讽笑,有本事求太子呀,跟她一个丫头吼什么吼?
罗知音看着嬷嬷煮茶,想着事情。
陆冰清心情不好,等着丫头将床铺好,马上将下人们都赶出去了。
这处小院有四间屋子,正好,她和崔素馨一人一间。各自的丫头们住去剩下的两间。
。
凤红羽只要和慕容墨一同坐马车,就一定会睡觉。
以前,是慕容墨使手段让她睡。后来,是因为慕容墨在身边她心中踏实,在马车的不停摇晃下,她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她睡觉择床挑地儿,现在,只要有慕容墨在身旁,她就一定会睡得安稳。
她越来越依赖他了。
白天睡多了,到了天黑,她反而睡不着了。
慕容墨又找商六他们议事去了。
郁敏柔和凤昀都没有出他们的院子,一对未婚夫妻大晚上呆在一起自然是有亲密的话要说,凤红羽不好去打搅他们,便一个人在院子里闲逛起来。
这个时候,雨已经停了,空气中飘着木棉花淡淡的花香。
凤红羽闲来无事,便追着香气一路寻去。
常人闻不到这丝淡香,她闻得到。
因为花是红色的,她的鸾园里,就种着几株木棉。
一进春天,花开满树,艳红一片,远远看去,煞是好看。
大雨过后,天上露了轮明月。月色尚好,照得地上雪银一片,凤红羽没有提灯笼,顺着小石板路,缓缓而行。
不多久,她便寻到了香气的源头,果然,两株高大挺拔的木棉树立于北院和东院之间的小花园里。
白天下过雨,树下落了一地的木棉花。
凤红羽提裙正要走过去,忽然听到有人轻轻地喊着她。
“羽表妹。”
她赫然转身朝声音方向看去,只见一丛扶桑花枝旁,站着一个白衣如雪的青年男子。
赵元恒?
月色下,依稀可见,他朝她微微笑着。
他的声音同以往相比,少了份柔和,多了份苍桑与沙哑。大约,是他在北地吃了不少苦的原因吧。
不过,各人的福各人寻,他的败和她无关。
狂妄轻敌,不败才怪!
“原来太子殿下在此散步,小羽不打搅了,告辞。”凤红羽在看到他后,顿时没有了看花的好心情,转身便走。
“其实,我在等你,羽表妹。”赵元恒并没有因为凤红羽的清冷言语而生气,声音依旧沙哑平缓。
他朝她缓缓踱步而来。
335,不死心的赵元恒
等她?
凤红羽闭了下眼,无声冷笑一声。赵元恒又在玩前世的那一套吗?深情款款的言语之下,实则藏着阴狠地算计!
他其实一直在忌恨着,忌恨她的手里掌着宣宜公主留给她的金凤令,他时时在担心她随时会调动凤家军来反了他。
他口里说着甜言蜜语,背后却捅她一刀子!
他说他一直最喜欢她,却又同柳清雅在暗中来往着。柳清雅是柳丞相的长女,一品大员家的千金小姐,又不可能做侧妃,而他又许了她正妃之位。
可见,他对她说了假话。
而且,倘若不是他纵容着,宠爱着柳清雅,柳清雅敢害她性命吗?
“太子殿下,我们之间的交情,还没有到月下谈心这一步吧?”凤红羽没有回头,不等赵元恒回答,马上又讽笑一声,“我是个有未婚夫的女人,太子殿下是个男子,孤男寡女独处夜色里,恐引人闲语,恕不能相陪,告辞!”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提裙快步往前走。
“羽表妹,我之所以等你,是想送件东西给你。”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凤红羽没理他,继续往前走。
“是北燕思君崖的地形图!和望君塔里的机关图。”他道。
凤红羽的呼吸骤然一停,望君塔?那个存放着父亲尸骨的望君塔吗?她赫然转过身来,眯着眼看着赵元恒。
“我父亲的尸骨,一直是北燕人要挟我们凤家的筹码,他们怎么可能轻易让你得到图纸?这不是好让我们去偷我父亲的尸骨吗?而且,你一个战败过被俘虏的敌国皇子,他们也不可能让你接近望君塔!你少骗我!”
她记得单于烈跟她说,那处塔里的机关,只有单于烈一人知晓,可赵元恒却也知晓,单于烈在故意危言耸听的骗她?
还是赵元恒做了份假的骗她?
“我有没有骗你,你可以将图纸拿去慢慢的琢磨着。北燕人说,你不止一次去过望君塔附近,相信,是不是真假,你可以看得出来!”赵元恒的手里捏着一份图纸,朝她缓缓地伸过手去,“这是我在北燕时,从一个叫邪真的将领手里骗来的。”
“不需要!”凤红羽冷笑,“我相信,我爹的在天之灵,一定能助我开启那处机关。”
“没有图纸,你闯机关便是去送死!”
“我生也好,死也好,跟太子殿下无关吧?”凤红羽讽笑一声,不再理会他,转身大步走开了。
“羽表妹——”
凤红羽的脚步走得很快,没一会儿,就绕过了回廊,将赵元恒远远甩掉了。
赵元恒依旧站在原地,他看向手中的那份图纸,恼恨地握成一团,手指用力,很快就揉成了一把碎屑。
接着,他随手一扬,将纸屑洒入一侧的花圃里。
“出来!”忽然,他盯着前方一处冷喝一声。
一阵枝叶的细碎声响过后,有人从暗处缓缓地走了出来。
看清了来人,赵元恒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但眼神还是异常的森冷,“你在那儿干什么?你居然敢窥视本宫?”
陆冰清强装镇静朝赵元恒遥遥一福,“小女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小女特意来看太子殿下,不巧,太子殿下正忙着,小女想走开,又恐惊吓住了凤大小姐,所以才躲在暗处。”
赵元恒没什么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天晚了,你不必过来。”
说完,他转身拂袖便走。
陆冰清想起自己分到的那间破屋子,咬了咬唇,朝赵元恒追了两步,“太子殿下,小女住的那处地方,又小又破旧,下雨时屋里还会漏水。想求太子殿下给小女和母亲重新安排一处屋子。”她朝赵元恒的背影看了一眼,“小女愿服侍殿下。”
赵元恒脚步不停,眼光往后斜斜飞去一眼,勾唇冷笑,“本宫不需要人服侍!”
赵元恒没再理她,径直走开了。
当场被赵元恒拒绝,陆冰清的脸都气白了,她咬了咬唇,转身回了自己的住处。
罗知音正等着她的消息,见她回来了,马上问道,“女儿,你怎么回来了,太子没留下你?”
女儿虽然比不上凤红羽娇美,但女儿温婉恬静,学富五车,自有一种风韵,太子那种遍尝女人的老手,该喜欢女儿才对。
不问还好,罗知音不停地追问,将陆冰清心头的怒火又挑了起来。
“娘,咱们现在怎么办?太子虽然没有撵我们走,但那言语里,明显的有着疏离。”陆冰清绞着手里的帕子,一脸的烦躁不安。
他们家出事之后,母亲卖掉了金陵城的房子,卖掉了仆人,收拾着行装往京城投奔表舅家柳府。
可刚到京城那天,又听说柳府出事了,母女俩一合计,决定寻太子去。她的手里头有皇上颁发下来的圣旨,她是太子良媛!太子没有正妃侧妃,四品的良媛便是东宫后院的最大!
母女俩好不容易到了北地,又听说太子被俘虏了。陆冰清当时只觉得天昏地暗,前途茫茫。
退无退路,母女俩便到北地定居下来。
太子只是被浮,即便是死了,没有皇上的旨意,陆冰清也不能改嫁。可过了年,陆冰清都十九岁了,再等下去,这一生就完了。
她正焦灼不安时,太子被北燕人送回来了。
可人是回来了,对她依旧同以前一样,冷冷淡淡的,让她更是焦急。
她咬了咬牙,“我怀疑,是凤红羽在背后搞了鬼!太子才不理我。”
太子在北燕做俘虏,不可能有女人送给他,可久不碰女人的太子看到她却理也不理,太不正常了。那么,就一定是有人在暗后搞鬼,说了她的是非。
“又是凤红羽?她到底想怎么样?”罗知音气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整张脸因为愤怒而脸色铁青。
“她一定还恨着外婆外公欺骗了她爷爷的事。”陆冰清冷笑,“那个小贱人,就是个小心眼!外婆和舅舅被发配到岭南去了,生死不知,她找不到出气的,便拿我们出气来了,他一定是到太子的面前告了阴状,太子才不理我!”
“你遇到太子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快说呀!”罗知音焦急得不行,她们母女现在将全部赌注都押到了太子的身上,要是太子不理她们,她们就会完了。娘家没了,外祖家也被抄家了,相公休了她,也死了,冰儿只能嫁个穷人了。
当下,陆冰清便将刚才看到凤红羽和赵元恒相见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罗知音眉梢一扬,冷笑道,“我说呢,任何一个男子看到你这么痴情的一个女子不懈的追求着,即便是石头心也会感动,可太子却没有对你好,太不正常了。刚才大家一起走进驿馆时,太子就回头看了凤红羽好几眼,比看你的眼光要温柔许多,这就一定有问题!”
“那个狐狸精!”陆冰清回想着在凌霄山庄的一幕,赵元恒也一直在看凤红羽,她冷笑道,“她害得我们家家破人亡,还要断送我的前程,我跟她誓不两立!”
罗知音眯着眼想了想,扬唇笑道,“女儿,我有个好主意!让凤红羽狠狠地栽一个跟头。”
陆冰清马上来了精神,“娘快说,要怎么做?”
罗知音提着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眼神往一侧的屋子里瞥了瞥,“不是有个崔大小姐吗?崔大小姐跟凤红羽貌似不和呢,让她们二人斗去!”
“让她们斗?怎么斗?”陆冰清眨了下眼,顿时来了精神,“那凤红羽狡猾得跟狐狸似的,会上当?”
罗知音端着茶杯抿了口茶水,想着女儿倒底是年轻,遇上事情就只会生气不会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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