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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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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晓么?”

    凌织云听出她话中有话,眸色一沉。“你到底想说什么?”

    凤红羽朝她走近两步,道,“你了解你那位继母的真正身份吗?”

    “京中一个官家小姐,她父母被贼子所杀,无依无靠来北地寻亲戚,谁想到亲戚早死好多年了,为了生存,嫁与了我父亲。”凌织云扬眉,“怎么,她还有其他的故事不成?”

    “当然,她骗了你们!她是昭毅将军钟淮安之女,她因与她的护卫钟平私通,丑事外传在京城待不下去了,来北地躲祸,后来,她的父兄涉嫌谋反被皇上抄家砍了头!凌大小姐可知这些事?”

    凌织云眯着眼,“那个女人与钟平私通?呵——”凌织云冷笑,“难怪一直给钟平求情,而且,我早看出两人的眼神不对劲!”

    326,后招

    其实,凌织云也一直在怀疑钟铃儿和钟平的关系不一般,钟平对钟铃儿的关心,超过了堂兄妹的关心。

    起初,她想不出所以然来,听凤红羽这么说,她才明白。

    但父亲对这位小娇妻十分的宠爱,甚至不惜罚小弟来讨好那个女人。

    凤红羽又道,“我父亲死后,钟淮安为了扶持自己的部下,打压并加害过我的几个哥哥。后来,还想害我三叔和我。不过,老天不帮他们一家,他们被皇上罚了。没想到,我们冤家路窄的,在这凌霄山庄又碰面了。钟铃儿又想害我,于是刺伤你的弟弟,陷害我!”

    “……”

    “你们起初说是我刺伤你的弟弟,虽然你们目睹了我站在你弟弟的面前,但事实上,你是清楚的,我没有刺杀他对不对?因为我没有动机,说什么我纨绔不喜欢小孩才杀了你弟弟,但事实上那是钟铃儿在诽谤我!我再蠢,也不会来这里杀人,我这不是自己寻死吗?”

    凌织云听着凤红羽的分析,心中越发地恼恨起来。

    凤红羽分明是在讽笑她头脑简单,一时冲动,分不清真正的仇人。

    她没什么表情地说道,“说完了吗?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凌织云转身就走。

    “等等!”凤红羽又喊住她,“我还没有说完,你走什么?凌大小姐平时管理庄子,就是这么不耐烦,不上心的?”

    话里带着讥讽,凌织云恼怒地又转身过来,冷冷盯着凤红羽,“凤红羽,你在嘲笑我?你不过是得了慕容墨的庇护才这么骄傲罢了,失了他,你什么都不是!你还不如我!”

    凤红羽也不跟她争这个问题。

    凤家大小姐在益州城的人们心中,的确是个胆小无用的草包的形象。

    凌织云瞧不起她,她料想得到。

    而且,凌织云从十岁起喜欢身为墨龙的慕容墨,喜欢了十年。

    她这么针对她,一定是得知了慕容墨便是墨龙吧。

    女人吃起醋来,是不讲道理的,她没必要跟凌织云争下去。

    “还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你的弟弟,其实是死于北燕烈王单于烈之手!是他亲手杀了你的弟弟!凌少云的伤口并不深,并没有性命危险,但头盖骨却破了,对不对?”

    凌织云神色大变,声音颤抖道,“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是单于烈亲口跟我说的。”凤红羽道。

    她没有说,是想救凌少云,反而因单于烈想陷害她,而杀了那个孩子。

    “单于烈?他为什么杀我弟弟?他又为什么告样你?”凌织云冷笑,“凤红羽,你想让我跟单于烈争斗,而两败俱伤,你们凤家军坐收渔翁之利对不对?”她拂袖冷笑,“我没那么傻!”

    “事实便是这样!我没有骗你!”凤红羽道,“他为了炫耀,跑到旧屋的门前对我说了,他杀了你的弟弟。是想让我背负这个黑锅,让我们两家斗起来,益州城一乱,他好趁机攻城!”

    “我不会相信你的话!”凌织云一双凤眼透着戾色,“虽然所有的证据都说是钟平杀了我弟弟,但是,事情却是因你而起,你要是不来我凌霄山庄,我弟弟怎么会死?”

    凤红羽怔住。

    的确,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是她间接地害死了那个孩子。她有责任。当然,这笔帐,她会一起算到单于烈的头上!

    凌织云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这里。

    凤红羽缓缓的坐到一旁的石凳子上,心情渐渐沉下来。

    单于烈——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缓缓地走到他的面前。墨色的袍角上,用金线绣着祥云图。

    她抬起头来,见慕容墨正微笑着看着她。

    她的心里头,仿佛有一线阳光照了进去,拂去了阴霾。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在想什么?”慕容墨向她伸过手去,用期待地眼神看着她。

    凤红羽弯唇一笑,将手放在他的手心。借着他的手的力道,站起身来。他的手很干燥,很温暖,手指比她的要长许多,正好将她的小手包住。

    “刚才跟凌织云说了些钟凤两家的事情,不过,她听不见去。”凤红羽叹了叹,未及慕容墨开口,凤红羽沉着脸说道,“都是你惹的事!我怎么走到哪儿,哪儿都有个情敌想害我?”

    又想到她为什么会来益州城找他,就不想理他了。

    “情敌?”慕容墨皱起眉,“她是吗?”

    “她是!”凤红羽甩开他的手,不理会慕容墨,自己一个人往前走。

    慕容墨加快了步子紧跟在她的后面,“胳膊上有伤,小心走快了疼。”

    “走路的是脚,又不是胳膊,哪里就疼了?”

    “乖,走慢些。”

    “不要!不要跟你走在一块!你什么时候赶走你的那些烂桃花,我再跟你一起走。”

    两个人小声的吵着架,渐渐地走远了。

    凌织云从一丛树枝后闪身出来。她咬了咬唇,转身往另一道上走去。

    当没有看到慕容墨的时候,她一直对自己说,凤红羽和他的婚姻不过是赐婚,算不得什么,只要有好的女人出现,慕容墨一定会甩了凤红羽!

    但她错了,慕容墨看到凤红羽的时候,眼里只有凤红羽。

    。

    凌家二少爷死了。

    虽然钟平已自杀,但钟铃儿还是担惊不已。她拉着凌庄主撒娇啼哭。

    凌庄主自然是心疼她的,不停地安慰着。

    而这时,院子里响起了丫头们的惊呼声。

    有人在行礼,“大小姐!”

    “钟铃儿在吗?”凌织云森冷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钟铃儿惊得身子一颤,凌织云知道了?

    她该怎么办?钟铃儿死劲地抱着凌庄主,嘤嘤地哭起来,“庄主,妾身还想着为你生一个孩子呢,可大小姐一直容不下妾身,妾身还不如死了算了,呜呜呜呜——”

    她哭的时候,一直拿一双手臂缠着凌庄主。

    身子更往男人的身上贴。

    凌庄主的年纪还不到五十岁,怎经得住身体娇软的钟铃儿的挑拨?又想起两人平时的恩爱,凌主主更是吝惜她。

    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温柔说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会帮你的,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帮你帮谁?织云刚丢了弟弟,这是心情不好呢,我去劝劝他。”

    钟铃儿还在哭,凌织云已走到了外间的屋子,大声地喊道,“钟铃儿,你给我滚出来!”

    钟铃儿吓得身子一颤,往凌庄主的怀里又钻了钻,眼泪流得更凶了。

    凌庄主看到小娇妻惊吓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从小妻子进门开始,女儿就看她各种不顺眼。

    他知道女儿的心情,以为他是忘记了织云和一云的娘亲,但他总不能一直记着一个死人,余生就不要过了吧?

    凌庄主想着,是不是平时太纵容这个女儿了,让她无法无天的敢大喊继母的名字了?

    他冷着脸走到了屋子外头。

    只见凌织云的手里提着一柄剑,一脸凶煞煞地冲过来,守在门边的两个丫头婆子吓得面无颜色不敢上前劝。

    “你这是干什么?连为父也一起杀吗?”凌庄主朝凌织云怒喝一声。

    凌织云盯着里屋的门,说道,“爹,钟铃儿呢?女儿今天非杀她不可。”

    “你杀她不如将爹一起杀了,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你记着你母亲,为父不怪你,但是,为父不能因你母亲过世就不活了吧?”

    凌织云在气头上,说话就不瞻前顾后了,“爹娶继妻女儿不反对,但是,这个女人伙同钟平杀了弟弟,爹,这样的女人你还护着做什么?她跟钟平根本不是堂兄妹,而是一对野鸳鸯!她一早就给你戴了绿帽子!”

    啪——

    一记清亮的耳光打在了凌织云的脸上。

    “胡说八道,仅仅因为她是外乡人,你就一直容不下她?”凌庄主沉着脸,教训起了女儿,“你再敢胡说,休怪为父将你送到山上的庙里去!”

    凌织云惊愕的看着凌庄主,父亲居然为那个女人打她?

    父亲这是糊涂了吗?

    “还不快滚?”凌庄主又是一声爆喝。

    凌织云捂着脸,忍着泪水没有让它流出来,快步跑出了屋子。

    守门的丫头婆子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屋子里,钟铃儿一直站在门边,偷看着外面。

    见那凌织云被凌庄主打了一巴掌骂跑了,也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凌庄主轻咳一声,转身往里屋走来。

    钟铃儿又飞快地扑到床上,装着十分害怕与委屈的样子,呜呜咽咽地哭着。

    她身段苗条,扑在床上哭得身子一起一浮,让壮年的凌庄主心头又生起一阵燥热。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将织云骂走了,她不敢来了。”

    “她都说要杀妾身呢。”钟铃儿又大哭起来,“杀了妾身,谁来服侍庄主呀!”

    凌庄主冷冷哼了一声,“她敢动你试试,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钟铃儿也看出来了,在女儿和她之间,凌庄主是站在她这边的,男人都逃不过美人关。

    钟铃儿的唇角悄悄地浮了抹得意。

    服侍了凌庄主一顿后,凌庄主满意地穿衣起床,“我去劝劝织云,你好生歇着。”

    钟铃儿在床上点头道了谢,“是,庄主。”

    “跟我说什么谢?”凌庄主捏捏她的脸,笑着走了出去。

    等着脚步声远去,钟铃儿也飞快地穿衣起床。

    门外,她从京城带出来的一个丫头轻声的喊道,“小姐,奴婢能进来吗?”

    “进来!”钟铃儿已穿好了里衣,正坐在梳妆镜前整理头发。

    丫头往门那儿看了一眼,对钟铃儿小声地耳语了几句。

    钟铃儿惊得手中的梳子都掉了,“是凤红羽?”

    凤红羽撺掇着钟铃儿来杀她?该死的——

    “对,奴婢在那附近寻找小姐掉的一只发簪,无意间偷听到的。”丫头惊慌说道,“小姐,咱们快逃吧,万一老爷信了,咱们两个都没命了。”

    钟铃儿心中七上八下的,惊慌得手指乱颤,“庄主说一会儿就回来,万一我偷偷走掉,就是不打自招呀!不行,再想办法!”

    。

    凌宵山庄的芙蓉园,住着赵元恒。

    庄子里的凌二少爷死了,他没有去看,只派了身边最宠信的随从前去安慰。

    一个战败的皇子深居简出,人们也能理解。

    凌宵山庄的人并没有抱怨什么。

    个子高瘦,长着一对鹰钩鼻子的风义急急匆匆而来,“殿下,凤红羽对凌织云说出了钟铃儿的身份。”

    赵元恒正站在廊檐下,拿花蜜喂一只红毛鹦鹉。

    “凤红羽?”他的眸色旋即一沉。

    “是的,殿下,咱们的计划失败了。”

    赵元恒将手中装花蜜的小琉璃碗放在廊檐下的栏杆上,走到一旁木架上的铜盆里净手,淡然一笑,“不是还有一个钟铃儿么?去,将她秘密送走!她才是后招!”

    “是!殿下!”风义转身飞快地离开。

    没过多久,有守门的小仆来报,“殿下,容王来了!”

    327,女祸

    赵元恒微怔,眼底里闪过一抹肃杀。

    但很快,他的神色又恢复了平静。那双眼,又如以往般沉静如深潭。

    “来者便是客,请他进来吧。”赵元恒拂袖往屋里走去。

    仆人朝他的背影看了一眼,转身飞快去迎慕容墨。

    “王爷请,太子殿下在屋里休息呢。”仆人开了门恭敬地回道。

    慕容墨缓步走进院子里,问那仆人,“殿下的身子骨好些了吗?听说,他从北燕回来时,一直病着,在这儿养着身子。本王今天路过益州城,特意来看看他。”

    “回王爷话,殿下的身子也康复了大半,正在屋里小憩。”仆人回道。

    “他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也太久了,是乐不思蜀,还是羞于见人?”慕容墨淡淡看了他仆人一眼,轻笑一声。

    话语里透着讥讽,仆人惧怕他的权威,自然是不敢回答。

    屋里,赵元恒闲闲躺在一张摇椅里,正在翻看一本书,院子里的声音,他自然是听得到的,赵元恒的眸光中闪过一抹戾色,但很快又消失了,垂下眼帘来,继续看书。

    倒是他身旁的谋士,一脸络腮胡子的仓吉,当下就怒了,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就往门口冲去。

    “站住!”赵元恒低喝一声。

    仓吉回头看了他一眼,怏怏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不过,狠狠地在地上跺了脚。

    赵元恒的院子,也就只有四五丈见方,慕容墨很快就走到了屋子的门口。

    仆人挑起挡风的布帘子将他往屋里请,同时,对坐在正屋的赵元恒道,“殿下,王爷到了。”

    “王爷到了还不上茶去?”赵元恒放下书,冲那仆人吩咐道,又微笑着看向慕容墨,“容王怎么来凌霄山庄了?王爷的行程速度倒是快。”

    仓吉起身,淡淡向慕容墨行了个礼。

    慕容墨未回答赵元恒的话,而是坐到赵元恒对面的高背椅上,捏着棋桌上的一枚棋子,看向仓吉,微笑道,“太子殿下,你的这位随从,之前没有见过,长得不像南方人。是在北方新收的?”

    “他是北凉人,我救了他一命,他便舍身相随了。”赵元恒微笑道。

    慕容墨扔掉棋子,似笑非笑看着赵元恒,“可本王看他,像北燕人!”

    仓吉的神色一变,抿了抿唇,冷笑道,“容王殿下,凌宵山庄的凌庄主,长得跟在下的身材外貌差不多,你怎么不说他是北燕人?容王难道是从外貌上看人的么?”

    “本王随口一句玩笑话,你急什么?”慕容墨目光凉凉看着仓吉,“你这样子倒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仓吉一愣。

    赵元恒这时说道,“仓吉,你这脾气总是不改,遇上下雨天忘记带雨伞也会急得跳脚,王爷的玩笑而已,你急什么?还像个太子的幕僚吗?”

    仓吉敛了情绪,向太子和慕容墨行了一礼,“在下自小性子急,失礼了。”然后,退出了屋子。

    有仆人送来了茶水。

    慕容墨没有动茶杯,而是摆弄起了棋桌上的棋子,抬眸看向赵元恒微笑道,“听说太子殿下的棋艺不错,本王一直想同太子殿下切磋一下。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们对弈一番,如何?”

    下棋?

    赵元恒笑道,“这几天头疼病犯了,头晕脑胀的,哪里是王爷的对手?王爷还是另找他人下棋吧!”

    慕容墨站起身来,随意地弹了弹袖子上的皱褶,说道,“世人都说,以棋观心,太子殿下不敢同本王下棋,是怕本王看出了你的心思?”

    赵元恒低垂的眼帘中闪过一抹冷然,他低着头,端着茶杯喝水,“王爷要这么说,本太子也无法回驳,人难道还不能生个病吗?”

    慕容墨抬脚往屋门处走,浅笑道,“那么,太子好生养病。本王不打搅了。”走到窗子边时,他发现那儿有张琴,琴上盖着一块绢布。

    他掀起绢布,随手捏了一根琴弦,“咚——”。

    “本王记得殿下十分的爱琴,琴艺乃赵国一绝,怎么这张琴的琴弦音这么沉闷?殿下有多久没有护琴了?哦,这儿还有一点灰尘。”他转身过来看向赵元恒,微笑道,“殿下还是操心身边之事吧,他人之事,比如凌霄山庄的事情,还是不要管的好,以免祸及自己。”

    说完,他转过身去,脚步轻缓地走出了屋子。

    仆人将他送到门外,关了门,脚步飞快地跑来赵元恒的面前听吩咐。

    那个躲到隔壁屋子的仓吉,也走了回来。

    仓吉道,“殿下,容王为何忽然来看你?他跟你不是不熟吗?他问起凌霄山庄的事,是不是全都知道了?他怀疑起殿下了吗?”

    “凤红羽知晓所有事情,他当然会知晓了!只是——”赵元恒怒得将茶杯狠狠地砸到了地上,“那个冷剑找到了没有?要是落到慕容墨的手里,本太子的计划,全部会落空!”

    “还没有。”仓吉低头回道,一脸的沮丧。

    “再多派些人去找,挖地三尺也要找到!”赵元恒大怒。

    “是!”

    。

    钟铃儿得知凌织云要杀她,吓得六神无主时,有个个子高瘦长着鹰钩鼻子的黑衣人,忽然从窗子里跳进来。

    她以为是要来杀她的,吓得正要尖叫,那人飞快出手捂住她的嘴巴。

    “凌二夫人,我是来救你的。你别怕!”

    钟铃儿认出他是太子赵元恒身边的人,名叫风义的护卫,遂点了点头,推开他的手,眯着眼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钟铃儿的心儿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钟平死了,她只身一个人,前路茫茫不知如何是好。

    “时间紧,来不急说了,先救你出去再说。”风义说道。

    风义拿出一套仆人的衣衫,让她装成小厮的样子,然后带着她躲开院门口守门的婆子,从院墙上翻墙跳下。

    以太子要出门买东西为由,风义带着钟铃儿一路往庄子的门口走来。

    凌霄山庄里,凌二少爷死了,凌家一家子都去后院了,赵元吉怕慕容墨骂他,一直躲在自己的院子里。

    凤红羽的胳膊受了伤,慕容墨自然是不会让她出门的。

    慕容墨从赵元恒的屋子里出来后,回去看凤红羽去了。

    因此,风义一路行来,都没遇上什么人,就这样,平安的出了庄子。

    离开庄子后,早有马匹在暗处准备着,钟铃儿出身武将之家,骑马自然是不在话下。

    她接过马缰绳翻身上马,这才回头看向风义,问道,“太子殿下为何要救我?”

    在京城的时候,太子赵元恒并不喜欢钟家人。因为,哥哥钟述在皇子们的比试中,办坏了事情,让赵元恒输了。

    风义看出钟铃儿眼中的疑问,笑了笑,“此一时,彼一时,太子是个顾大局谋大事的人,怎么会一直记着过往的小事?再说了,钟小姐跟父兄早无瓜葛了,是两路人。”

    钟铃儿微微眯着眼。

    这个太子的护卫居然喊她钟小姐,而不是喊凌二夫人。这是让她彻底脱离凌霄山庄的意思,又说她的父兄和她无瓜葛,是将她当成一个独立的人看待。父兄同太子的恩怨,是父兄的,她是她。

    不过,太子不会无缘无故的救她。

    钟铃儿不傻。

    “太子要我做什么?”钟铃儿直截了当的问道。

    “益州城里有不少山寨庄子,因为地处北方,山高皇帝远,不少庄子都屯有私军。这几个庄子山寨之间,常年为抢生意争地盘而你争我斗的,凌霄山庄抢了不少别家庄子的地盘,得罪了不少人。”风义浅笑说道。

    钟铃儿眯着眼,心思飞快地转着,“谁跟他们有仇?”

    凌织云要杀她,她要是找到凌霄山庄的仇家,让仇家杀了凌织云,从此,她就高枕无优了。

    风义道,“有林家庄,高家庄,流云寨,桃花庄。这四家都跟凌霄山庄有仇,其中的流云寨寨主,一直没有老婆,想找个年轻的,钟小姐何不毛遂自荐?”

    钟铃儿看了他一眼,心下明白他的意思,这是借她之手,让益州城乱起来。

    不过,她只想生存,这城中乱了,关她什么事?

    越乱越好,乱了,凌织云就无暇杀她了。

    等她东山再起,再来收拾凤红羽不迟!

    “多谢提醒!”钟铃儿拉了拉马缰绳,打马往红叶寨飞奔而去。

    。

    凌霄山庄的芙蓉园。

    赵元恒听完风义的汇报,眉梢微扬,“钟铃儿走了?”

    “属下送她到了流云寨的附近。以她不择手段想生存下去的性格,和自身的美色,一定不会让太子失望。”

    “那么,我们就坐等好消息了。”赵元恒随手捏起一根琴弦,“咚”——

    沉闷的声音响起。

    想起慕容墨的那番话,赵元恒冷眸眯起,脸色也变得森然,“将所有琴,全都烧了,就说本太子的手在北燕受了伤,抚不了琴,心情烦躁。”

    风义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是!”

    。

    凤红羽自己割自己的那一刀,看着吓人,其实并不深。

    但慕容墨却说什么也不让她四处走路。

    “下月大婚,你是想做个木偶新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慕容墨掀起她的袖子,查看伤口,不满地说道。

    凤红羽由着他检查伤口,没有反对。

    见他十分认真的样子,想起离京时,宫里的那几位对她使的暗招,凤红羽心头往下沉了沉。

    慕容墨重新给她包扎好,抬头时,见她神色怏怏地,不禁问道,“怎么啦?”

    凤红羽正要开口,门口闪进来一个人,声音软软说道,“王爷,小女在益州城等了王爷半个月,可算是等回了王爷。”见凤红羽也在,讶然说道,“羽姐姐也在呀,素馨见过羽姐姐。”

    “姐姐?”凤红羽扬眉,“我记得你姑姑被你姑父休了,你和我没有关系了吧,哦,还有,你姑姑的婆婆柳氏也被我爷爷休了,所以,你那姑父也和我没有关系了,你喊我姐姐,我可受不起。”

    进来的女子正是崔素馨,追着慕容墨,一直从京城来到益州城。

    听说慕容墨来了凌霄山庄,她也马上来了。

    崔素馨被凤红羽说得脸色一窘,慕容墨垂着眼帘,仿似没有看见她一样。

    崔素馨咬了咬唇,忍着心中的怒火,说道,“羽姐姐,我被皇上赐给容王为侧妃,理当喊你一声姐姐呀。”

    “侧妃?”凤红羽看了眼慕容墨,又看向崔素馨,笑了笑,“既然喊我一声姐姐,那么,是不是要尊守容王府的规矩行大礼?”

    崔素馨一愣,“啊?”

    凤红羽轻笑,“先去沐浴更衣,再焚香净手,三叩九拜!崔大小姐,还不快去?”

    328,围困

    崔素馨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慕容墨,她从京中一路寻来,毫无怨言的跟着他,他去了北燕,她去不了,就一直在益州城等着他。

    凤红羽一来就惹了事,而她这么乖巧。

    她不信,他不会动心。

    慕容墨依旧是毫不理会,慢悠悠地给凤红羽整理着未用完的药粉。

    凤红羽见崔素馨一直杵在那里,便朝窗子外头的罗二喊道,“罗二,还不快请崔小姐下去,一点规矩也不懂!”

    罗二早就厌恶了崔素馨,奈何她手里头有圣旨,他和慕容墨一时不好将她怎么样,听到凤红羽的吩咐,马上跑了进来,一脸恶煞煞的站在崔素馨的身旁。

    “崔小姐,请吧!”

    崔素馨气得咬牙,只得转身离去。

    罗二出门的时候,干脆将门也关了,崔素馨更是气得够呛。

    屋子里,慕容墨这才抬头,捏着凤红羽的下巴微微一笑,“你这王妃的架子,倒是端得足!本王看着,十分的满意。”

    凤红羽挥开他的手,怒得站起身来,“前一个凌织云还没有处理,这又来个崔素馨,慕容墨,你本事倒不小!”

    慕容墨将她拉回怀里,搂着她的腰身,扬眉说道,“刚才,凌一云一直问我,有没有见着火凤凰。他们姐弟俩,估计已经认出我是墨龙了。”

    凤红羽头皮一紧,眯着眼沉声问他,“你有没有说实话?你千万别将我的真正身份告诉凌一云。”

    她这辈子,遇上的最不讲理的,最赖皮的,最缠人却又打不怕的,便是凌一云了。

    少年公子脑子一根子筋的要娶她,被慕容墨狠狠地收拾了两回,也不罢休。

    苍师傅住的幽冥谷,离着凌霄山庄只有五里路。

    凌夫人做得一手好菜,喜欢美食自己又不会做饭的苍师傅便时常来串门蹭饭吃,因为当时她还小,苍师傅出门当然会带着她。

    凌夫人也不知怎么想的,对苍师傅说,两家结个娃娃亲也好。她和凌一云的年纪差不多大。

    她不记得苍师傅有没有同意,反正凌家将她当未来儿媳了。

    凌织云有的小玩意,或是吃的或是穿的,她都会收到一份。

    直到她十一岁时遇上了墨龙身份的慕容墨。

    慕容墨比凌一云更霸道,扬言她再去凌霄山庄的话,就打断她的腿。

    她才没敢再去。

    不过,二愣子的凌一云,还是会时不时的送上一封情书到幽冥谷。而且,情书一写就是几十页,都赶上一本书的厚度了,便宜了翠姨拿去生火做饭。

    好在十一岁的她,面容还没有长开,她当时又不注重打扮,跟现在的她相貌完全两样,否则麻烦不断。

    慕容墨盯着她的脸,失笑道,“本王会这么傻,告诉别的男人,未来的王妃的另一个身份?”

    凤红羽眨了下眼,“说的也是,谢谢你替我保密!”

    慕容墨低下头,直直盯着凤红羽,“所以,我都没有生你的气,你还生什么气?我们俩,彼此心中只有对方就好,理会其他的人做什么?”

    凤红羽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对呀,彼此之间只有对方就好,两个人的心中,满满的都是对方,谁又能插得进来?

    慕容墨低下头吻上她唇,轻轻柔柔的。

    凤红羽忽然想起皇宫中那个假神医给她诊脉的事,假神医说她有宫寒症,不会生育。

    神医是假的,那么医术自然也是假的了。

    可是,万一她真的有宫寒症呢?毕竟,这种病症无痛无痒,只会让葵水时多时少而已,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

    “怎么啦?在想什么?”慕容墨发现她垂着眼帘,一副心事沉沉的样子,轻声问道。

    “没什么,我在想……二哥他们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我问了赵元吉,他一个统帅,居然什么也不知道。也不知怎么在管自己的部下。”凤红羽微笑回道。

    并非她私心,故意将万一不能生孩子的事瞒着他,让他无后。

    而是,太子回归,单于烈出现,形式变得更加的复杂,她不想他分心。

    万一真的没有生,那就纳侧妃吧,只要那个崔素馨不给她惹事的话。

    慕容墨伸手抚着她皱起的眉间,说道,“二哥和郁小姐已从宣城出发往益州城赶来,估计,明天下午就会到,我已命罗二收拾着行装。后天一早,我们一起回京。”

    凤红羽心头一喜,“二哥和郁敏柔他们要回来了?都平安吗?”

    慕容墨的手指滑到她的脸上,抚着她的脸,笑道,“二哥的能力你还怀疑?还有那个郁家小姐,看着是个闺门娇小姐的样子,倒和你的性情差不多,可惜了,生到了文臣之家,不然的话,战场上又多了位女将军。”

    “她小舅舅尚武,她跟着学了一些。”凤红羽笑道。得知二哥和郁敏柔都平平安安的,凤红羽心头的那点愁云,顷刻又散了。

    两人坐在一起说起了闲话,慕容墨在跟她说大婚的事宜。

    凤红羽静静地听着,原来,所有的事项,他已安排好,只等他们二人回京就好。

    后天起程回京的话,时间还是十分充裕的。

    只是,凤红羽如此想,事情地发展却并不如她的意。

    次日中午时分,凤红羽和慕容墨刚吃罢午饭,罗二便急急匆匆跑来回话。

    “主子,羽小姐,凌霄山庄出事了。”

    凤红羽正在屋中的小书架上找书看,闻言马上偏头来看他,“出什么事了?”

    罗二的神色凝重,绝对不是小事。

    罗二回道,“有不少人马围着凌霄山庄,说是凌霄山庄之前抢了对方的地盘,如今人家来讨要来了。”

    “都是些什么人?”慕容墨也走了过来,益州城出乱子,也是他不想看到的。

    这里离北燕太近,城中一乱,北燕人很可能趁机而入。

    罗二又道,“听见凌大小姐和她的弟弟说,有四个寨子的人马,具体是哪几个寨子的人,属下还没有查清楚,因为觉得事情紧急,才先来汇报。”

    凤红羽将手中的一本书,重新塞回了书架上,轻笑一声,“凌庄主是个粗枝大叶的人,凌一云在庄子里做不了主。凌织云的脾气又火爆,平时早已得罪了不少人。不用说,一定是跟凌霄山庄有仇的寨子跟庄子约好了一起来攻打。四个寨子的人马,人数定是不少了。”

    慕容墨略一思量,朝罗二说道,“益州城绝对不能乱,通知纪三,让他暗中调配一千墨龙卫和三千墨羽卫过来,速度要快!”

    未等罗二答话,凤红羽又道,“先隐藏起来,不要暴露了!凌霄山庄里有个太子和二皇子,切不可让他们知道墨龙卫和墨羽卫的底细!”

    慕容墨点了点头,对罗二道,“去吧,按羽小姐说的做,小心行事!”

    “是!”罗二转身飞快地出了屋子。

    凤红羽凝眸沉思。

    慕容墨俯下身来,看着她的脸,温声道,“在想什么?”

    “慕容墨,这起事件来得太突然了,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益州城的二十多个寨子,多少年来都是相安无事,怎么会忽然间斗起来了?”

    “你认为是你的原因?你这个九山十二寨的总把子没有管好下边的人?”慕容墨牵起她的手,微笑道,“别多想了,你也说事发突然,我怀疑,有人在背后搞鬼。”

    “是谁?”凤红羽眯着眼,“单于烈吗?”

    “还不确定。”慕容墨道,“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你胳膊上有伤,在这里休息就好,就不要出门了。”

    凤红羽摇摇头,“不行!你不能丢下我!”凤红羽拉着他的胳膊,“都说了要同甘共苦,我在屋子里偷懒,你却独自去面对,我怎么放心?再说了,你的身份不能暴露。我去才是最合适的!”

    “小羽……”

    “你拦着我也没有!慕容墨,得顾大局!”

    慕容墨沉沉看着她,“我担心有人伤害你。”

    “躲在屋子里就没有人伤害吗?”凤红羽叹了叹,“在你没有来之前,我好好的在这里,单于烈忽然出现杀了凌二少,我被钟铃儿钟平借机陷害。这个祸哪里是躲就躲得过的?我们得主动出手了!”

    他抚着她的脸。

    “无论生死,都要一起!”凤红羽抬头看着他。

    “好。听你的。”慕容墨无奈一笑。

    两人相携往屋外走来,才走到院子里,便见崔素馨带着一个丫头,一脸惊慌地跑来了,脸上红肿着,仿佛还哭过。

    她看到慕容墨,马上拿帕子捂着脸就哭了,“王爷,凌大小姐不讲理,打了小女两耳光,你得为小女做主啊。呜呜——”

    凤红羽扬眉,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拦着慕容墨处理这些小事?

    凌家要是顶不住了,她还有得活命么?

    慕容墨淡淡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抬步就要走过去,这时,从院门口又大步走进一个人来。

    一身墨色衣裙,头上和身上没有任何女子的装饰品,容颜俏丽,却带着一脸的肃杀。腰间挂着的马刺和腰刀,随着她走路时身体的晃动,而发现清脆的撞击声。

    正是凌织云。

    “我打了又怎样?你到皇上那儿去告我也不怕!我没有杀你算是好的!”凌织云一脸怒气腾腾。

    “出了何事?”见慕容墨不开口,凤红羽便问道。她倒不是可怜崔素馨,而是喜欢凌织云。

    崔素馨的手里头有圣旨,她和慕容墨也不能一时拿崔素馨怎么样,凌织云动手打人,将来崔素馨回京报复后,凌家只怕会吃亏。

    这凌织云的火爆脾气已经惹上大事了,还不知收敛?

    凌织云指着崔素馨冷笑,“凤红羽,我怀疑这个女人的脑子是用草做的,我们庄子今天遇上了一点麻烦事,本不想惊动几位客人。可她居然跑到外面对那些人说,庄子里住着太子和二皇子还有容王殿下!这不是引来祸事吗?万一有人想对王爷行凶呢?”

    “我是想让他们惧怕王爷的权威知难而退,我哪里有错?”崔素馨哭道。

    凌织云冷笑,“在你们京城,人们怕权贵听到王爷的名号会害怕,可这是北地,山高皇帝远,土匪遍地都是,这里的规矩是,谁的拳头大,谁才是王!你将王爷搬出来,谁会怕?”

    凌织云怒得抽刀又想杀了她,被凤红羽拦住了,“杀人要有充分的理由,否则,你会引火上身!”

    凌织云将刀放回刀鞘,冷笑道,“凤红羽,你真让我瞧不起,居然容得下一个侧妃?”

    凤红羽知道凌织云为什么会生气,恐怕不仅仅是因崔素馨乱说话引起的。凌织云进了院子,眼波一直往慕容墨的脸上转,这是……吃醋了吧?

    凌织云不敢惹她这个正妃,就拿侧妃出气?

    凤红羽微微一笑,盯着崔素馨说道,“崔大小姐,你没有经过我和王爷的同意,擅自将王爷的行踪暴露出去,犯了王府的规矩,那么,就在这儿罚跪好了。”她看了眼崔素馨身边的那个丫头,“你,监视你们家小姐,要是我回来的时候,发现她的膝盖没有红肿,我便杀了你!”

    丫头吓了一大跳,扑通一声,自己先跪下了。

    崔素馨告状不成反被罚,气得脸色发白,偏偏慕容墨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

    凌织云鄙夷地看了眼崔素馨,这才对凤红羽和慕容墨说道。“抱歉,庄子里出了点事,惊扰了你们,我会处理好的,你们不必前去。”

    她说完转身就走。

    凤红羽却叫住了她,“凌大小姐!庄子上的护卫全部加起来,只有三百来人吧?外面围起来的人,有四个庄子的人马,我估摸着,来了不下两千人,你怎么护我们?”

    凌织云转过身来,眯着眼看向凤红羽,脸上表情虽然平静,但内心却是震惊的。

    这个凤红羽,已经知道被人围困了却一派轻松,是不知天高厚的不怕死,还是暗藏着真本事?还是在慕容墨的面前故作镇静博好感?

    她记得,前年凤家别院里进了贼子偷东西,凤红羽躲在里面吓得哭了一宿呢!

    “还是去看看吧,唇亡齿寒,我们如今依附着你们,庄子里有事,我们也有灾难。”凤红羽微笑道。

    凌织云看了眼慕容墨,见他一直不说话,只拿眼宠溺的看着凤红羽,她忽然觉得很刺眼,有心想让凤红羽丢丢丑,便道,“好吧,不过你们放心,我们也会护着你们的!”

    慕容墨点了点头,牵着凤红羽的手,往前院庄子的门口而去。

    凌织云抿了抿唇,紧跟其后。

    三人一离开,崔素馨马上咬牙说道,“凤红羽,今天的羞辱,我会记着!”

    “小姐,你还是忍忍吧,咱们在这儿势单力薄呢!”

    “你闭嘴,都是你,凌织云来了,你也不早点提醒我?”

    丫头不敢回嘴,低着头,那凌织云的动作快得跟鬼一样,她哪里看得见?

    。

    凤红羽和慕容墨,以及凌织云来到庄子的门口,果然,远处黑压压的一片人马,将庄子围了个结结实实。

    而且,并不止两千人,最少也有五千人!

    凌霄山庄少得可怜的护卫们,分散着护在庄子的门口。

    “王爷,我弟弟已出了庄子,暗中去找庄子上的私军去了,他们一来,这些乌合之众,根本不在话下!”凌织云看向慕容墨,说道。

    凤红羽却笑了笑,“凌大小姐,他们可不是乌合之众,他们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兵士!”

    凌织云眯着眼,“你怎么知道?你不要危言耸听!”

    凤红羽轻笑,并不说话。而是凝神看向远方。

    远处,有一位凌霄山庄的护卫,正骑马与对方的一个汉子在厮杀。

    两方打了一刻的时间,凌霄山庄的人败了下来,身中数刀倒地而亡。

    凌织云的眸色顿时一沉。

    对方的汉子大笑,“还有谁来?”

    329,红衣艳绝

    粗犷的北方汉子,提着六尺断魂刀立于马上,肆意的狂笑。

    他的马从战败人的身上踏过去,本就倒地绝气的人更加被踏得血肉模糊。

    战场规矩,只要是阵亡者,即便是败者,也得尊重,因为,凡是提刀上场的人,都可以算是英雄!不得肆意践踏败者的尸体。比如,宣宜之子凤继业,一直就被北燕人完整的护着尸体。

    凤红羽杀掉的那位北燕将领,也命人装入棺内,送还给了北燕。

    战争,是顶级当权者的游戏,他们这些底层的将者,本身又没有深仇大恨。

    凤红羽看着那个汉子,眉尖皱起,悄声对身旁的慕容墨说道,“这个人是流云寨的庄主,名叫钱胜,他这般狂傲,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这个人哪边也不靠,独来独往,胆大心细颇有生意头脑,敢在战乱时同外邦人做生意。她曾想收服过来,但钱胜为人太狡猾是个嘴碎喜欢四处搬弄是非的人,很不好管理。再加上当时她要回京了,便没有收服这人。

    但流云寨很有钱,是块肥肉,她一直向往。

    想不到,今天他来攻打凌霄山庄了,也不知是他撺掇着其他人,还是跟着其他人来趁火打劫。

    “你想收了他?”慕容墨见她眸光微闪,略有所思,便微笑说道,“让商六去吧,这人只有一身蛮力,武功并不高强!”

    凤红羽往慕容墨身侧看去,除了离去找人马的罗二,慕容墨的身边还跟着神偷手王生,和易容变声高手商六。

    她微笑着摇摇头,“不是说好了吗?你的人不要出手,我去吧!”

    “你的胳膊有伤……”

    “小伤而已,你不是看过了吗?再说又是伤在左胳膊,我是右胳膊有力气。”凤红羽不以为然。

    他们两人在这里商议,一侧的凌织云却冷冷一笑,“不必了,要客人出场相救,让世人知晓了,还以为我凌霄山庄已无人!”

    凌织云一脸的不屑。

    “说得没错,王爷和凤大小姐请站在一旁观战就好!我凌霄山庄再无用,护着几位的安全,还是有本事的!”凌庄主也朗朗说道。

    他骑马提刀守在庄子的门口,指着场地中的钱胜怒骂,“姓钱的,两月前合伙跑的那笔生意,明明是你的人将沙匪引来了,丢了两百件鹿皮,你却将责任怪到老子的头上,还讲不讲理?你还是个男人吗?”

    钱胜身后一个小个子的蒙面人细声细语悄悄说道,“钱庄主,姓凌的在胡说八道,我亲眼看见他的地窖里藏着不少鹿皮,看成色都是今年的货。一定是他藏起来了,却谎称是劫匪抢走了,分明是想私吞!”

    小个子男子正是钟铃儿装扮的。

    能亲眼看着凤红羽和欺负她的凌霄山庄的人死于乱刀之下,她怎么能不前来观看?

    而且,她还要将那些欺负她的人,瞧不起她的人,提着刀再补砍几下!

    让他们知道,欺负她的下场!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钱胜偏过头来,低声问着钟铃儿。

    “错不了,小女子怎么会骗钱庄主呢?小女子也没有那个胆子啊!”钟铃儿眨了下眼,一脸的委屈。

    钱庄主往她娇美的身段上看了看,唇角扬起,“哼,放心,姓凌的敢杀你哥哥,我会替你报仇的!”

    钟铃儿被赵元恒的护卫风义,护送到流云寨附近,钟铃儿用她的甜嘴与手段,很快就寻到了流云寨的寨子门口。

    也是巧了,正遇上寨主钱胜从外边收债归来。

    因为刚喝了点小酒,妻子又死了多年,没个固定女人的钱胜,见到娇美若花的钟铃儿,马上就心花怒放。

    当晚就将她收到寨子里了,又听钟铃儿说,她的哥哥被凌霄山庄的凌庄主所杀,更是豪情万丈的要替她报仇。

    钱胜跟凌庄主闹翻了,同时,也嫉妒凌庄主有个娇美年轻的老婆。

    如今,这朵娇花跑到他的到寨子里来了,等于是狠狠打了姓凌的一记耳光。

    而且,钟铃儿投奔他时,还带来了凌霄山庄的地图与生意帐册。他发现凌霄山庄居然这么有钱,心中更是嫉妒了。

    于是,他召集了几个与凌霄山庄有仇的庄子,借口讨债来抢凌霄山庄。

    钱胜的耀武扬威,激怒了凌霄山庄其他的人。

    “庄主,大小姐,让在下去会会这个钱蛮子!”凌庄主身旁有一人应声,提着一杆银枪打马往场中冲去。

    钱胜正在得意,打算回阵休息,看到前方又有马蹄声跑来,他冷冷一笑,“又来一个送死的!”

    他将刀挽了个漂亮的花样,打马朝那人冲去。

    很快,两人就打得难分难解了。

    凌霄山庄里不乏有小山高阁。

    庄子中一座小山的山顶上,赵元恒和他的两个助手,风义及仓吉立于山顶,静静地看着前方对持的两方。

    “殿下,钟铃儿果然不负您的期望,挑起了两方的争斗。属下暗中查了查,凌霄山庄里只有三百来名护卫,钱胜那一方有五六千人,而且,暗处还藏有四千人。这一万人足以将凌霄山庄踏为平地。”风义笑道。

    仓吉的一只脚踩在一块石头上,嘴里咬着一根草茎,听到风义的话,用力地吐掉了嘴里的草茎,大笑道,“最好将慕容墨也踩成肉酱!”

    他到现在,只要一闭眼,眼前就出现慕容墨的那森森然的桃花眼。

    明明长得跟妇人似的眼,为什么看着那么渗人?

    三月的天,惊得他浑身一凉。

    赵元恒轻笑一声,“钱胜他们,也就只是些花架子而已。不一定能胜。”

    “啊,那咱们还费这么大的力气,搞出一出戏来干什么?明杀又不能,挑拨又成功不了,他娘的,要怎么杀慕容墨才好?”仓吉恼恨地踢飞了脚边一块碗大的石块。

    “拿箭来!”赵元恒向仓吉伸手。

    仓吉愣了一瞬,然后欣喜地点头,“殿下被称神射手,一定能让慕容墨中箭而亡!”

    赵元恒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庄子前边那抹朱红的身影,然后,又将目光挪到了身旁那个墨衫男子的身上。

    他半眯着眼打量着慕容墨,似乎在想着,射哪里才能一箭毙命。

    仓吉的动作很快,取来了一只大弓和羽箭。

    赵元恒接在手里,只见他半蹲步,伸手拉弓,弦成满月状后,只听“嗖”的一声,箭离弦而去。

    箭一射出,赵元恒便丢了弓箭,弓箭顺着山坡滚下,很快就没入下面的深草里。

    这时,赵元吉小跑而来。

    “大哥,原来你在这儿?让我好找。”

    赵元恒眯了下眼,说道,“站在高处,便于观察两方的布阵!”

    布阵?

    赵元吉眸色微闪,赵元吉果然狡猾,一个人偷偷来看布阵。

    赵元恒看了他一眼,抬步往山下走去,“我要回去吃药了,二弟不回吗?”

    赵元吉讪讪一笑,“大哥身子没有恢复,理应多加休息,我在这儿看看庄子外头的形势。”

    赵元恒唇角微勾,缓步往山下走去。

    等着他的身影看不见了,赵元吉忙招手叫过自己的护卫,“快快,搭把手,让我看得更清楚一点。”

    两个护卫将他扶到了一株崖边的树上坐下,赵元吉手搭凉棚,看得十分地认真。

    心道,好个赵元恒,原来在偷偷地学。

    再说庄子前,人声嘈杂,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有一只羽箭,正朝慕容墨而来。

    凤红羽听到了声音,惊呼一声,“慕容墨——”

    她伸手正要去抓那只箭,慕容墨推开她,抢先一步接到了手里。

    “怎么回事?”凌织云回头来看,只见慕容墨的手里抓着一只羽箭,凤红羽正怒目看向庄子里的一处山上,“是二皇子?他射的?”

    前面有敌人来犯,后头有人射暗箭!

    凌织云的脸色顿时一沉,招手叫过身边人,“去,进庄子问问二皇子!箭是不是他射的!”

    皇子又怎地?进了庄子,都得听她的!

    “不必问了!”凤红羽捏着慕容墨接过的那只羽箭,轻笑一声,“有谁那么傻,放了暗箭,还站在原地等着?”

    “不是他,又是谁?”凌织云冷冷问道。

    凤红羽看了她一眼,不说话,而是转身看向慕容墨,两人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凤红羽对凌织云道。这个时候自己这方乱了,便宜的是敌人,她知道是谁,但没有说。

    凌织云冷笑,“凤大小姐就这么胆小?怕得罪人?”

    凤红羽唇角弯起,不与她争执。

    此时,那个抢先上阵挑战钱胜的凌霄山庄的护卫也败了下来,肩头受伤逃了回来。

    凌庄主要亲自上阵,凌织云拦住了他,“爹,不是还有女儿吗?你且站在一边督阵!”她提着一柄柳叶刀翻身上马,然后,回头看向凤红羽,似笑非笑说道,“凤大小姐,我北地女儿个个豪杰,没想到,凤大小姐被一只羽箭惊吓住了。”

    说完,她轻嗤一声,打马跑上场地中。

    今天,慕容墨在场,只要她将钱胜打败,将这四个寨子当家的杀了,将局势控制住了,她不信,慕容墨一个图大事的人,会看不上她?

    一个谋大事的男人,不可能要一个长相漂亮毫无能力的女人!

    慕容墨,该娶她这等巾帼女子!而不是凤红羽那等空有一副娇滴滴外表,内里是个草包的花瓶女人。

    钱胜见凌织云亲自上阵,更是大喜,这可是个美人,虽然美人浑身是刺,但更是够味。

    同凌织云厮杀时,钱胜嘴里的浑话就没有停过。

    凌织云没有婚嫁,又从未与男子亲近过,钱胜的几句露骨挑逗话,马上就将她激得又惊又怒又羞。

    结果,本在上风的她,失神之下被钱胜的大刀削飞了手里的柳叶刀。

    而且,连她的头发也散了上衣也被挑破了,露出了里头粉色的里衣,当着几千个男人的面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是对一个女子最大的侮辱。

    凌织云当下就怒了!

    可她手里没有了武器,只得空手去博杀,“钱胜,你找死!”

    她从马上跃起,直扑钱胜。

    钱胜大笑,“凌大小姐宽衣扑来,是想自荐枕席?好呀,今晚我们就洞房花烛!爷让你尝尝销魂的滋味!”

    “呀——,不要脸!”凌织云更是怒了。

    大怒之下,手脚更乱。

    凌织云被钱胜的刀扇倒在地,钱胜哈哈哈大笑,“来人,将凌大小姐扶起来,送入我流云寨百花洞!”

    凌织云败了,凌庄主大吃一惊,翻身上马就要上场抢人,“钱胜,放了我女儿!”

    凤红羽这时拦着他,扬唇一笑,“钱庄主,让本小姐会会这个钱胜,哦不,钱败!”

    凌织云都败了,武功比凌织云差的凌庄主上场无疑是更加丢脸。

    凌织云虽管着凌霄山庄的事务,但庄子的灵魂人物,还是凌庄主。一庄之主要是败了的话,就会军心大乱,不战而败!

    但凡两军交战,为什么总是元帅不出战,只让下方的将士出战上场杀敌,便是这个道理。

    凌庄主只愣了会儿神,就见一抹艳红色的身影,抢过一个护卫的马,往场地中冲去。

    红衣艳绝。

    ------题外话------

    小羽:都是我的,都是我的,所有的寨子都是我的~( ̄︶ ̄)↗抢寨子去咯~

    330,输给凤红羽

    凌织云被几个汉子围住,正在绝望时,一个红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将她的身子一捞,然后扬手一扔。

    她借力翻了个筋斗轻飘飘地落到了一匹马上。

    凌织云定睛一看,原来是凤红羽救了她,凤红羽将马儿让给她,而自己只身一人站在钱胜的马前。

    并且,她的手上没有拿武器。

    在一群魁梧的大汉子面前,一身红衣的凤红羽显得那么的娇小。但她毫不惧怕,眉眼里闪着自信。

    风姿绰绰。

    凌织云想起,她曾将凤红羽当成杀害弟弟的凶手关了起来,谁知凶手是另有他人。

    刚才,她还在慕容墨的面前羞辱过凤红羽是个草包。

    慕容墨和凤红羽是未婚夫妻,一定也熟悉凤红羽的底细,可她居然还敢嘲笑凤红羽,慕容墨会不会反过来笑话她?

    被她嘲笑为草包的凤红羽,反而救了她。而且,没有费什么力气的救,动作之快,分明在她之上,想必是人家平时不屑于露出真本事而已。

    凌织云羞愧得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她咬了咬牙,两腿一夹马肚子,打马往回跑去。

    凌庄主看到女儿平安回来,一时高兴不已,忙着对慕容墨道谢,“王爷,想不到凤大小姐的身手这么好,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于千军之中救了小女,老夫在此多谢了!”

    “哪里哪里,我们借住在贵庄,一直被贵庄热情款待着,庄子里有麻烦,我们理当出手相救。小羽说,唇亡齿寒,便是这个道理。”慕容墨淡然一笑。

    款待是有,热情还谈不上。慕容墨的笑容没有温度。

    被慕容墨当面点破,凌庄主的老脸一时挂不住了。

    “爹。”凌织云灰头灰脸地骑马回来了,朝凌庄主点了点头,翻身下马后,便立于一旁不说话。

    刚才,她站在凌庄主右边,紧挨着慕容墨。而败了之后,站到凌庄主的左边去了,看也不敢看慕容墨,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尖。

    凌庄主安慰她,“胜败乃是兵家常事,气馁什么?这回败,下回赢!”

    可这不是败的问题,老爹不懂,凌织云咬着唇,不说话。

    这时,她的身旁有人高喊一声,“好!”

    而且,还有人鼓起掌来。

    凌织云抬头,原来,是凤红羽将钱胜手里那柄一直拿来耀武扬威的大刀抢过来了。

    钱胜正气得哇哇大叫。

    凌织云心中好一阵疑惑,凤红羽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居然能将钱胜的大刀抢到手里?

    要知道,钱胜个子高壮,手里的大刀有四十来斤,都赶得上凤红羽个子一半的重量了。而且还有六尺长,比凤红羽的个子还要高。

    可看凤红羽把玩着,像玩一根小棒那般轻松,她的力气究竟有多大?

    钱胜的大刀,被一个娇小个子的女子当着数千人的面抢走了,对方还满不在乎地捏在手里玩耍着,气得脸色发白。

    “你是哪来的?报上名来!”钱胜叫嚷道。

    “我呀……”凤红羽笑吟吟看着他,“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便是建立这益州城的宣宜长公主的嫡亲孙女,凤红羽。”

    钱胜愣了愣,没一会儿又哈哈大笑起来,“你骗谁呢?凤家大小姐明明是个草包,听说,她长得跟男人一样丑陋!说吧,你是谁家的女人,爷疼你,否则,你即便是抢了爷的大刀,能斗得过这几千兵士吗?”

    钱胜傲慢地拿手一指自己身后的大军。钟铃儿自然是认得凤红羽的,她没有想到凤红羽会武,但凤红羽的身后有凤家军,远在二十里外的凤家军要是知晓凤红羽受困,还不得杀过来护着他们的大小姐?

    杀凤红羽要杀就快杀,这个钱胜还拖着干什么?真是个蠢货!

    她急得想提醒钱胜,奈何钱胜却是见了美色挪不开眼珠子了。

    而且,钱胜此时离着她又远,她要是高声的叫嚷,凤红羽听到她的声音,她更会没命。

    钟铃儿在这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凤红羽听着钱胜的挑衅,却是满不在乎。

    她的目光淡淡地从钱胜身后的几千人马上扫过,笑微微看着钱胜,“要是我一个人赢了你身后的五千人马,你当如何?”

    “大爷我叫你一声姑奶奶!”钱胜最是喜欢性格另类的女人,马上叫嚷道。

    这个红衣美人,身材苗条,一双眼眸勾人心魄,让人看了挪不开眼,而且,胆大,他喜欢!

    “这个赌注太小,没意思!”凤红羽抬手,无聊地弹着指甲,“要赌就赌大的!”

    她的眼波生媚,红唇妖娆,钱胜喜得几乎要抓耳挠腮,“说吧,你想怎么赌?爷再大的赌都应了!”

    凤红羽捏着他的断魂刀在地上闲闲地踱着步子,微笑道,“我一人挑战你的五千人马,如果我赢了,你的人马,和你的寨子都是我的,你呢,不准拿走一文钱,净身出寨子!如何?”

    女子巧笑嫣然,神情轻松,仿佛在说,一会儿要去花园里采花这般的小事。

    钱胜惊得睁大了双眼,这个女人是个疯子,还是真的有本事?

    不管怎么说,漂亮女人做什么他都喜欢。

    “那,要是你输了呢?”钱胜眯着眼,盯着凤红羽的脸,然后,目光一路往下,一直到她的玉颈,到微微坟起的胸,再到只手可握的腰身,又滴溜溜在她的腿部间转了转,最后落到她的脸上。

    一脸的贪婪,与猥琐。

    “悉听尊便!”凤红羽妖娆一笑。

    “好,爷喜欢你这种性格的!”钱胜心头大喜,“你要是输了,就做我的压寨夫人!”

    这个女人,比钟铃儿还要漂亮,而且,还是个黄花大姑娘,让他心中痒痒的。

    凤红羽点头,“好,就这么说好了,我赢了,你身后的人马和寨子都是我的,你净身离开寨子!我输了,我做你的压寨夫人。”

    “对,是这个意思!”钱胜喜道。

    “那么,你大声对身后的人说一遍吧,我们一刻时间后,开始决斗!”凤红羽将那柄从他手中抢来的断魂刀扔给他。

    钱胜伸手接过断魂刀,心头喜滋滋的,果真大声地对他的部下宣布起来。

    他的嗓门很大,嚷得凌霄山庄的人都听见了。

    凌织云一直盯着场地中的凤红羽在看,见凤红羽嘀嘀咕咕着在跟钱胜说着什么,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心中一直疑惑着。

    凤红羽不借机杀了钱胜,在那儿聊什么天?

    这回听到凤红羽和钱胜的赌约,更是惊骇不已,凤红羽疯了?

    她马上偏头来看慕容墨,却见慕容墨的唇角浮着温和的笑容,目光包容的看着正往他这边方向走来的凤红羽。

    凌织云不解了,凤红羽究竟有什么能耐,能一人打败五千人马?

    凤红羽走到慕容墨的跟前,扬唇一笑,“我应战了。”

    慕容墨伸手捏起她的左手腕,温声道,“你左胳膊上的伤,吃得消吗?”

    他收了脸上的笑容,眉尖带着隐忧。

    “不妨事,我心中有数。”凤红羽微微一笑,“你只需要给我选一张好的琴便好了。”

    慕容墨点了点头,朝王生说道,“速去取琴!”

    “是!”王生转身离去。

    慕容墨又捏着她的手,叹了叹,“别逞能,万一不行,马上收手,你这么做,会耗费你的内力。”

    风红羽抬头看着慕容墨,点头表示明白,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她帮他安定一个城,为他的成功之路添加一份小力,又算得了什么呢?

    即便是丢了她的命!

    。

    另一边,钱胜打马走回了队伍,因为不必出战了。他神情轻松地翻身下马,招手叫过随从搬了椅子来坐。

    钟铃儿跳下马来,马上朝他小跑过来,伸手讨好地捏着他的胳膊腿,“寨主,你怎么跟凤红羽打赌呀,她就是个狡猾的女人,当心着了她的套,对付她,一刀杀了了事,她居然帮着凌霄山庄跟寨主做对,就不该活着!”

    钱胜正想着将凤红羽抢来做压寨夫人的美梦,听着钟铃儿的话,就有点不耐烦,“你懂什么?她一人胜五千人?那是不可能的!我钱某一定会赢!”

    又见钟铃儿的一双眼如死鱼眼一样,毫无生气,不及凤红羽的灵动,更加不喜欢她了,“行了,行了,站一边去,等着迎接新夫人!”

    新夫人?

    钟铃儿气得要吐血,她被钱胜弄进寨子里,折腾了一宿,还没有封夫人,赢凤红羽的事还没有个影呢,就准备迎夫人了?

    钟铃儿气得银牙都快要咬碎了。

    奈何她此时也只是依靠着钱胜,不敢得罪,纵使心中有气,也不敢发作。只得忍着怒火,立于一旁。

    。

    凌霄山庄里,赵元吉站在山顶上,极目远眺庄子前的一幕,他看不明白为什么凤红羽一出场,两边就不打了。

    对方的人,还闲闲搬了把椅子坐着,这是要干什么?

    “刘木,你看得明白吗?前方两方人想干什么?”赵元吉问着身边的护卫。

    护卫哪里看得懂,摇摇头,“小人不知。”

    “蠢!”赵元吉骂了一句。

    护卫:“……”二殿下看不懂,也是蠢吧,但他不敢说。

    。

    赵元恒并没有回他的屋子,而是走上凌霄山庄里一座高楼,立于楼顶看着庄子前的两方人马。

    “殿下,他们这是要干什么?怎么不打了?凤红羽抢了对方的刀,居然还还回去了!”

    赵元恒轻笑,“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凤红羽要使她的绝门招式了。”

    “绝门招式?”仓吉眯了下眼,“殿下,是什么?”

    “音杀——”赵元恒凉凉吐出了两个字。

    仓吉吓了一大跳,低呼一声,“殿下,难怪慕容墨被围困了神色不变了,他有凤红羽这个一人能敌万千的绝世高手!”仓吉眨眨眼,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殿下,凤红羽这个人,一定不能留着!她会坏咱们大事的!”

    “嗯?”赵元恒目光森冷盯着仓吉,“她的生死,是你能决定的吗?”

    “殿下。”仓吉吓了一大跳,扑通着跪倒在地,“属下也是为殿下着想,殿下谋划多年,不能毁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哼——”赵元恒不理他,拂袖而去。

    。

    凌霄山庄的门前,比试已开始。

    钱胜又骑马扛刀走到场地中间,笑着看向对面的凤红羽。

    只见凤红羽席地而坐,她的面前焚着香,摆着一张琴。

    琴是好琴,可这个时候,拿到战场上来,未免有些搞笑。

    “我说,红衣美人,你准备好了吗?”钱胜提着大马,大笑道。

    “本小姐准备好了,钱寨主,你准备好了吗?”凤红羽微笑。

    “当然!”钱胜笑得得意,这个美人,一定是他的!

    “那么——”凤红羽马上收了脸上的笑容,目光一沉,冷喝一声,“接招——”

    只见她的手指轻轻地捏起一根琴弦,与此同时,一阵诡异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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