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42)
庄子的人自然是认得赵元吉的马车,很快就放了行。
凌霄山庄跟中原的庄子不同,全庄尚武,做的是跑镖的生意。
一进庄子里,四处可感受到有高手潜伏在庄子里。
北地的大半庄子,都被她收服在手里,但有四处庄子,她动不了,其中就有凌霄山庄。另外的三家,则听命于凌霄山庄。
慕容墨曾想帮她,想动用墨龙阁的人,将庄子抢在手里,让所有的寨子全听命于凤红羽。
但,被她拒绝了。
她虽是抢寨子的,却都是以理服人。她不想死人,不想流血。
因为凌霄山庄的大小姐凌织云,虽然跟她是死对头,但也一起杀过北燕人,如果跟凌霄山庄撕破了脸,成了仇家。
便宜的是北燕人!
北地的几个寨子互相成仇,正是他们想看到的。
凤红羽想着往事,不知不觉间,发现马车已停下。
有人在外头说道,“二皇子,我家主人被家事缠身,无暇相迎,两位小主人又不在庄子上,主人让小的在这儿迎接您。酒饭已在您的屋子里备好了。”
“知道了!”赵元吉懒洋洋的回了一声。
一个护卫扶着赵元吉走下马车,赵元吉又回头来扶凤红羽。
凌霄山庄的仆人,见赵元吉带回来一个年轻女子,很是意外。
意外的不是带女子回来,而是赵元吉对女子的恭敬态度让人吃惊。
而且,这个年轻女子虽然是风尘仆仆的样子,一脸的疲倦,但生得十分的娇美。比他们庄子上的大小姐还要美上几分。
大小姐因为被火凤凰的美给比下去了,心情一直不好,这又来了个陌生的美丽女子,大小姐会不会更生气?
仆人胡思乱想了一会儿,问赵元吉,“二皇子,这位姑娘……”
他不知道女子是什么身份,不敢冒昧的安排。
赵元吉吩咐道,“安排一间上好的客房,这位是京中的凤大小姐,来此寻亲来的,也是本皇子的表妹,你们不可怠慢了!”
凤大小姐?
仆人眨眨眼,不是说,凤家大小姐胆小如鼠吗?怎么又不像?
这位姑娘,目光锐利,看着比自家大小姐还要英姿飒爽啊!
。
庄子后宅的主屋里,凌庄主正在哄他的新婚小妻子。
小妻子不是别人,正是从京中躲祸而来的钟铃儿。
钟铃儿陷害凤红羽失算了,反失身于自己的护卫钟平。
钟夫人的意思是,让钟铃儿嫁给钟平,在益州城隐姓埋名的过日子算了。
但钟铃儿从京城来的商贩口中得知,慕容墨和凤红羽被赐婚了。
她要嫁一个仆人,凤红羽成了容王妃。
这天差地别的结果,让她不甘心。
一次巧合,让她遇上了凌霄山庄的庄主。她使计除掉了凌庄主的妻子,做了他的填房。
虽然凌庄主的女儿都有她这么大了,但凌霄山庄是益州城最有钱的庄子。而且,手头上还有势力,她一定可以东山再起,为家人报仇!
凌庄主除了年纪大些,让她倍感委屈外,对他还算宠爱。
凌庄主的老来子,五岁的凌二少爷今天冲撞了她,凌庄主却没有护小儿子,反而帮着钟铃儿。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已经让二小子罚跪去了。”
“可我这儿还是疼啊!”钟铃儿揉着自己的肚子,开始撒娇。
凌庄主一笑,“要相公帮你揉吗?”
“啊?”钟铃儿还没有反应过来,已被凌庄主打横抱起,抱进里屋去了。
关了门,老夫娇妻,又是夜色渐浓,揉着揉着就滚到床上去了。
其实,钟铃儿心中委屈得不得了,这个男人比她大三十岁,为了报仇,为了生存,她不得不违心的承欢着。
她的护卫钟平,走来向她汇报前院的情况,却发现那里间的门关着,里面有男女靡靡之音传来。
女人的求饶声,男人肆意的笑声。
钟平如今的身份,是她的堂哥,实际上,他是喜欢这个大小姐的,因为,他和钟铃儿有过一次欢好。
他一直将她当成自己的女人。
此时听着里面的声音,幻想着那个画面,钟平的怒火就冲上了脑门。
但他知道,他现在不能冲动,凌霄山庄里,四处都是高手,即便是他杀了凌庄主,凌庄主的大儿子和女儿,也不会放过他!
钟平怒得举拳狠狠地揍向地上。
痛苦的无声哭泣着。
有人脚步缓缓地走到他的面前站定了,玉白锦衫,俊美如仙,“心中有委屈?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想杀了那人是不是?”
这是个年轻男子,声音温和得如三月春风。
“太子殿下?”钟平抬头看向来人。
“有个好办法,可以帮你除了心中的仇人,又能全身而退。”赵元恒微微一笑。
他明明在说杀人的事,脸上的表情却如三月景色,温和怡人。
“什么办法?”
“凤红羽不是来了庄子里吗?你可以借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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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一出来就想害人,板砖的欢迎!
321,困住凤红羽
赵元恒说完,微微一笑,转身往主屋外走去。
他的脚步轻缓,仿似刚才说的那番建议别人去杀人的话,是在说“明天下雨了,记得带蓑衣”的小事。
表情也十分的平静。
钟平往身后的主屋看了一眼,跟上了他的脚步。
这里是凌庄主的主屋,说事情不方便。
赵元恒住的屋子,离着主屋不远,只隔着一座小花园。
虽然他打了败仗,被北燕人掳去做了几个月的俘虏,但人家身份在那儿摆着,那通身散发的王者的气势,让人只想臣服,不敢忤逆。
凌庄主是益州城的土皇帝,也深知,犯不着去得罪这一个货真价实的“未来皇帝”。
只要京城的皇上不下旨除了赵元恒的太子位,赵元恒就不能得罪。
因此,当两位皇子回京路过这里时,他主动请他们住进了庄子里,尽最大的热情款待着。
很快,两人来到赵元恒的屋子前。
附近,站着赵元恒的四个护卫,钟平能感觉到,那四人身上隐隐散发的戾气,均是顶级高手。
难怪赵元恒能肆无忌惮的住在这庄子里了。
钟平朝赵元恒走近一步,谨慎地问道,“小人愚钝,太子的意思是?”
赵元恒立于一株白杨树下,枝丫上挑着一只桔色的灯笼,灯光照得他的脸,半明半暗,沉静如潭水的眼眸里,隐着几分肃杀。
“凌庄主虽然宠着小凌夫人,但其实,最爱的还是他的幼子凌二少爷!凌大小姐也非常疼爱这个幼弟。而且,凌大小姐跟凤红羽还是情敌。”赵元恒缓缓说道。
钟平眨了下眼,他不明白赵元恒跟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而且,这里面的关系,跟他想除凌庄主,有什么联系?
“殿下跟在下说番话的意思……”
赵元恒转身过来,浅浅含笑,“你就不会在凌二少的身上做做文章,让凤红羽和凌霄山庄的人斗起来?你来个坐收渔翁之利?”
“凤红羽只有一个人,她斗得过凌霄山庄的人吗?”钟平不相信的问道。
“你可太小看凤红羽了。”赵元恒笑道,“这益州城,才是她真正的故乡,要是北城门外的凤家军得知凌霄山庄的人欺负了她。凌霄山庄,会被凤家军夷为平地!这样,你不就是借刀报了仇吗?”
见钟平仍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赵元恒又微微一笑,“难道,本太子还会骗你?”
钟平忙收回心神,“不,在下不是怀疑太子,在下是在想对策。”
“让两方变成你死我活的仇人,唯一的法子是死人!”赵元恒轻描淡写的一笑,然后,再不理会钟平,拂袖缓步走进了这间小院的正屋。
那四个护卫,也跟着走了过去,有两个进了屋子,有两个守在门口。
钟平朝赵元恒的屋子看了一眼,咬了咬牙,转身大步离开了。
赵元恒的屋子里,燃着蜡烛,有两人坐在灯下说着什么。
见他走进屋子,两人马上站立起来,十分恭敬的道,“主人!”
赵元恒的眸色一沉,“又忘记了,是太子殿下!”
两人神色一凛,“是!”
“两个月了,还没有适应吗?”赵元恒朝两人冷冷扫去一眼。
其中一个面黑,有着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说道,“殿下,我们已经在这里住了半个月了。慕容墨也已起程回赵国,再住下去的话,慕容墨就会先一步回京,我们就会被动了。那个冷剑,找不到就算了,一个太子护卫而已!”
“慌什么,仓吉,凤红羽来益州了,若将凤红羽拖在益州城,慕容墨就暂时不会走在我的前头。”赵元恒撩起袍子,坐到主座上,伸手捏起茶杯把玩起来,眼底神色毫无温度,“冷剑一定要找到!我不能因为一个小卒,而坏了我谋划多年的大事!”
凤红羽来益州城了?两人对视一眼,齐声应道,“是!”
赵元恒又看向另一人,这是个个子高瘦长着鹰钩鼻子的青年人,“风义,再去找,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冷剑!”
“是,殿下!”
。
凤红羽跟着赵元吉到了他的屋子里。
这是凌霄山庄最好的一处客房。
三进门的小园,里里外外还有一二十个仆人随侍。
假山楼阁,华丽得似皇家的宫苑。
凯旋的皇子,自然是要巴结的,凌庄主大约是这么想的。
赵元吉笑道,“羽表妹,虽然凌庄主生得粗悍,但他却是个心细之人,我在这里住了半个多月,他安排得倒是很周到。吃的,玩的,住的,样样让本皇子上心,所以,你呀,就安心的住几天吧。”
屋子的正屋里,摆着一桌丰盛的酒菜,起初,只有一副碗筷,在凤红羽进来后,有丫头马上又加了一副。
显然,原本是做给赵元吉一个人吃的,没想到忽然多了她一人。
十六道精美的菜品,外加好酒,赵元吉哪里是出来打仗的?他像是来度假的。
反正也无处可去,凤红羽安心的坐下来吃。
这么多的菜,赵元吉一个人也吃不完。
吃罢饭,凤红羽想了想,还是问道,“太子……呢?也住在这里吗?”
前一世,赵元恒俘虏之后归来,就开始对身边的皇子们大肆打压,他的三个弟弟,先后死于非命。
“当然啦,本皇子作为他的弟弟,总不能将他丢了。”赵元吉笑得随意。
凤红羽明白他的想法。
一个战败的皇子可以衬出一个凯旋皇子的战功。
与赵元吉又闲话了几句,凤红羽回到了她自己的住处。
为了显得热情,赵元吉亲自相送。
凤红羽到了陌生的地方,不敢太大意,囫囵着睡了一觉。
一夜,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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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凤红羽早早地就起了床,她从仆人的口中得知,凌织云和凌一云两姐弟都不在庄子里,她又不想遇上赵元恒,打算趁着一大早就离开。
哪知,她刚梳洗完毕,赵元吉就来了。
“羽表妹?”赵元吉摇着大扇子,笑得讨好,“我得知了一个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他站在窗外,笑得神神秘秘。
凤红羽没好气的道,“不想知道,我爷爷记挂着孟昀,吩咐我务必找到他,我哪有时间陪你玩?我得找孟昀去!”
“不就是找人吗?他是我手下的人,我吩咐人帮你找便是了,你别急。”赵元吉说着,果真对身后的随从吩咐道,“速去找孟昀,找到了马上告知本皇子。”
“是,二殿下!”仆人飞奔而去。
赵元吉又笑嘻嘻地看向凤红羽,拿扇子敲着窗户棂,“开门,让我进去,我说给你听。”
凤红羽被他缠得烦,只好开了门,“说吧,说得不好听,我下回就再不听你说故事了。”
赵元吉命跟随来的仆人将两人的早点摆在凤红羽正屋的桌上,然后,又将所有的仆人全都赶走了,这才小声地说道,“你知不知道凌庄主新娶的小妻子是谁?”
赵元吉眨眨眼,笑得意味深长。
“谁呀?”凤红羽坐在桌边吃早餐,随口一问。凌织云的母亲,是个很贤惠的闺门妇人,没想到半年前忽然死了,让她很意外。
“原昭毅将军的女儿钟铃儿。”赵元吉坐在她的对面,笑道。
凤红羽抬起头来,眯着眼看赵元吉,“是她?”
她记得,钟家被满门抄斩前,钟铃儿想害她没害成,反而是自己吃了个大亏,后来便不见了。
她想着,一个未嫁的女儿家,当众失身失名声,唯一的法子便是将自己藏起来。
没想到,是嫁到凌霄山庄来了。
那凌庄主都快五十岁了,钟铃儿一个十来岁的女儿家,竟然也愿意?
“意外吧?”赵元吉笑得得意,“还有意外的呢,钟铃儿的护卫,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她的堂哥,这二人呀,却又常常在一起暗通曲幽。想不到这钟铃儿,花着老庄主的钱,养着小白脸。”
凤红羽已吃好一碗粥,正拿茶水漱口,瞥了他一眼,说道,“想不到二皇子,居然爱打听这等野事。”
赵元吉脸一红,耿着脖子怒道,“羽表妹,我记得那钟家当初想陷害你的那位昀哥哥和你三叔,所以才留意她的动静,我哪里是爱好这个?你这是冤枉我。”
且不管赵元吉为什么告诉她这些事,凤红羽也想一探究竟。
钟家在北地,也有些势力,万一钟铃儿借凌庄主暗中给凤家军生事,可是大大的不妙。
这样一想,凤红羽便觉得暂时不走了。
“我吃好了,二皇子既然帮我打听人,我且等着便是了。”
“那敢情好。”赵元吉在这里也早已住烦了,好不容易遇上一个京城的熟人,他自然是想方设法的留下凤红羽,“凌霄山庄,虽是地处北地,庄子里的景色,一点也不逊于京城的世家大族的后花园,一会儿,我带你去逛逛?”
凤红羽不走了,他心情大好。
有人陪着玩,日子也会过得快些。
等赵元恒的伤养好,他就可以起程回京了。
凤红羽笑道,“好,我也想看看呢,当初在益州城,因为哥哥们管得严,我都没有好好的玩。”
两人吃好早点,赵元吉叫过一个庄子的仆人,由仆人带着二人,在庄子的后园,闲逛起来。
。
赵元恒这一天,也起得早,此时,他正站在一只鹦鹉架下,给鸟儿喂食。
他的护卫风义进来汇报,“殿下,二皇子将凤红羽劝留下来了,两人逛园子去了。”
络腮胡子的仓吉从另一侧的耳房里走出来,笑道,“殿下神算,他们果然都按着殿下的计划在走!”
赵元恒眸光一沉,“趁着慕容墨还没有来到益州城,必须让凌霄山庄跟凤家军斗起来!绝不能失误!如果那个钟平胆小了,你们暗中给帮一下!”
“是!”
。
赵元吉和凤红羽,由庄子的仆人带着,走进一座花园。
这个季节,已进入了三月,北地跟南方一样,四处都是鸟语花香,繁花似锦。
园子很大,赵元吉走着走着,忽然就变了脸色。
一旁的仆人忙问道,“二殿下,你怎样了?”
他捂着肚子弯下腰来,一脸惨白,“我这肚子……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他叫了一声糟糕,“茅房在哪儿?”
仆人也跟着吓了一大跳,“二殿下,请跟小人来!”
赵元吉由仆人扶着,往一条小径上跑去,跑了两步,他又回头来提醒凤红羽,“羽表妹,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先等等我。这园子很大,你乱跑会迷路的!”
凤红羽皱了皱眉,朝他摆手道,“你管好你自己就是了。”
赵元吉便走了。
园子很大,又没人引路,凤红羽便拿帕子扫扫石头上的灰尘,坐下来歇脚赏花。
没坐多久,忽然,她听到附近传来一声“啊”的惨叫声,声音凄惨,夹带着痛楚。
是个孩子的声音。
322,恩怨
而且,听着声音,那孩子像是被人捂着了嘴巴在被挨打着。
她记得凌织云有个小弟弟,今年有五岁了,是凌织云的心头宝。
莫非是凌织云的弟弟?
她一直同凌织云有些误会,却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何不借此机会帮着凌织云,让误会解开?
再说了,她们还有着共同的敌人,北燕人!
这么一想,凤红羽便顺着声音的方向,脚尖一点,飞快地跃了过去。
声音是从花园一角的一间花房里传来的。
凤红羽的脚刚落地,只听一阵衣袂翩飞,有人施展轻功跑走了。她正要上前去追,又是“扑通”一声闷响,什么东西掉在了她的面前。
凤红羽定睛一看,这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衣着华丽,模样同凌织云的弟弟凌一云很是相像,难道是凌织云的小弟弟?
凤红羽的眉尖不由得皱起来。
因为,孩子的肚子上插着一只匕首,鲜血已将衣衫染红,人已晕了过去。
怎么回事?
凤红羽伸手飞快地点住了孩子的穴位止血,然后,又喂了一粒千花髓给他,暂时的给他保命。
等她再抬头时,那个会轻功的人,早已跑得不知去向。
“二子,醒醒?谁伤的你?”凤红羽索性扔下那人,去看这孩子。她轻声地叫着孩子的小名。
孩子没有醒来。
她的身后却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有人突然说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二少爷?”
一个黑衣女子一阵风的冲到凤红羽的面前,抱着地上的孩子就哭了起来,“二子?我是姐姐,这是怎么啦?”
“小弟?”凌一云也跑了过去,两人搂着凌少云查看伤口。
凤红羽转过身来,只见来了不下十人。
一身貂皮衣裤,鹿皮靴子身材魁梧的凌庄主,正阴煞煞的盯着她,他的身旁,站着一个年轻的妇人,玫瑰红的裙装,婀娜多姿,唇角浮着冷笑。
正是钟铃儿!
“来人,将这个杀人犯,给本庄主捆起来!”凌庄主朝身边人忽然冷喝一声。
“出什么事了?”上完茅房的赵元吉与一个庄子上的仆人,急急匆匆的跑过来,看到凤红羽被庄子上的仆人们围着,又见那地上倒在血泊中的凌二少爷,他吓得眼皮一跳,“这……这是怎么说的?”
“这个女人杀了二少爷,庄主正要罚她,二皇子就不要插手了。”钟铃儿瞥了眼凤红羽,冷冷说道。
赵元吉眉尖一皱,“凌二夫人,这位是凤大小姐,是本皇子的表妹,她怎么可能会杀人,你弄错了吧?”
钟铃儿冷笑,“怎么可能会弄错?我们大家伙来的时候,就看见她一人在这里,二少爷的肚子上插着一只小刀,不是她,是谁?二少爷是庄主的心头宝,难道庄子里的人还会杀他不成?只有这个女人是新来的,一定是厌恶二少爷淘气,才下了杀手。凤大小姐在京城的时候,就仗着自己是宣宜公主的孙女,嚣张跋扈,将自己的几个妹妹往死里欺负。”
凌霄山庄离着京城远,凤家老爷子休掉凤老夫人柳氏的事,只传遍了京城周围,边地这里的人,还并不知晓。
但边地的人,却熟悉凤老爷子的脾气,那是个十分护儿孙的主。凤红羽要是被宠得跋扈异常,也并不是十分奇怪的事。
钟铃儿这么一说,大家伙都相信了。
凤红羽静静地站着,想着这里面的前因后果,没说一句话。
因为,说了也没有用,她没法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凌织云站起身来,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凤红羽,朝那两个仆人挥手,冷喝一声,“将她带下去关起来,要是二少爷有事,你们就将这个女人给本小姐活埋了!”
“是!大小姐!”几个仆人推着凤红羽往花园外走去。
赵元吉吓得不轻,因为人是他带来的,结果却让凤红羽惹了麻烦,心中又急又愧疚。
“你们关起来可不能虐待她!她是容王的未婚妻,容王马上就要来益州了,当心他发火!”
但凌霄山庄可是这一带的土霸王,怎会理会一个京城的皇子?再说了,证据都在他们的手里,更是不理会赵元吉了。
赵元吉的求情便显得苍白无力,凤红羽被关进了一间废弃的屋子里。
门上还落了锁。
屋子里,散着一股子霉味。
凤红羽站在门口,想着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
她被赵元吉撺掇着来逛花园,接着是赵元吉闹肚子跑掉了,将她一人扔在花园里,再是被刺的凌二少爷忽然掉到了她的面前,然后,来了一群人,说是她杀了凌家二少爷。
这些,怎么看都是一个连环圈套!
谁要害她?
赵元吉?他有那个胆子吗?
她正想着事情,前方响起了脚步声,赵元吉从一丛花枝后跑了出来,他没有带仆人,是一个人来的。
赵元吉前后看了看,发现没有人发现他,三两步跑到了小屋的窗子口,隔着窗户棂,小声朝里喊道,“羽表妹,我来看你来了,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凤红羽走到窗边来,眯着眼看了赵元吉一会儿,冷冷说道,“是不是你害的我?”
赵元吉在原地跳了两下脚,苦着脸说道,“冤枉啊,我怎么会害你呢?我犯不着啊,我……我可不敢得罪慕容墨!”
凤红羽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转,他的确怕慕容墨,“那个凌家二少爷呢?情况怎样?”
要是那孩子死了,她可真的说不清了。
“凌大小姐请了益州城最好的大夫正在看伤呢,说没有性命危险,不过,因为孩子小,失血过多,还没有醒过来。”
凤红羽心中庆幸凌二少爷没有死,否则,凌霄山庄的人,一定不会放过她。
一定会要她陪葬凌二少!
而她又不想死,那么,凌霄山庄就会对凤府恨上!
凤府的人远在京城,只有一个别院安在益州城里,里面只有几个仆人看守,但有大量的凤家军在益州城,那么,找不到凤家人报仇的凌霄山庄,就会跟凤家军从此为仇。
凌霄山庄的手里头,很有些势力,若跟凤家军斗起来的话,两方谁也讨不到便宜。
凤家军擅长的是大批的人大场地作战,凌霄山庄是江湖势力,擅长暗杀。
凤家军的将领们要是被他们暗杀殆尽的话……
凤红羽的心头猛的往下一沉。
凌家二少爷的伤,一定是个阴谋!有人想让凌凤两家成仇!
会是谁在下暗手?
“怎么啦?羽表妹?”赵元吉好心帮了倒忙,又没有办法救红羽,只有站在一旁干着急。
他搬出皇子的身份,凌庄主都没有买他的帐,可见,是真的发怒了。
“你的手里头有高手暗卫吗?”凤红羽问道。
“我有四个暗卫。羽表妹是不是想让人护着你?放心,我安排了两个人护在周围,你不会有事的!”赵元吉道。
凤红羽却摇摇头,“不,你马上安排人暗中守在凌二少的附近,千万别让他死了!”
赵元吉一愣,这才恍然大悟,伸手一拍脑门,“对对对,我这脑子就不如羽表妹转得快。要是凌二少死了,你就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我这就安排人去暗中护着凌二少去!”
赵元吉担心凤红羽出事了,慕容墨会要了他的命,遂十分认真地听着凤红羽的安排,转身飞快地离去了。
赵元吉走后,凤红羽想着接下来的对策。
这时,又有脚步声悄悄地往这里走来。凤红羽身子往门侧一闪。
门上响起一阵开锁的哗哗声,没一会儿,门开了。
那人提着刀就闯了进来。
凤红羽忽然一个抬脚,狠狠地朝那人踢去。
来人倒也不弱,转身提刀便砍凤红羽。
而这时,凤红羽也认出了来人。
“你是……,钟家的那个仆人?你为什么要杀我?”
钟平冷笑,“你要是死了,你便是畏罪自杀!”
“我畏罪自杀,于你有什么好处?你想替钟家报仇?”凤红羽飞快地躲闪着钟平手中的大刀,冷声问道,“你不过是个仆人,犯得着替主子卖命么?”
“哼,人各有志,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今天,我必杀你!”钟平的刀越砍越勇。
“你杀得了我吗?”凤红心冷笑,身影一晃躲开了钟平的大刀,手指同时跟着一转,一把银针朝钟平射去。
钟平大惊,连连后退了几步。
但还是有一根银针刺到了钟平的脖子处。
银针上抹了“三步倒”,钟平的步子踉跄了两下,软倒在地。
凤红羽拍拍袖子走到他的跟前,缓缓地蹲下身来,冷冷问道,“说吧,凌二少爷是不是你杀的?”
钟平怒目瞪着凤红羽。
凤红羽一笑,“你不说,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钟铃儿不会武,那么就是你了!我说的对吗?”凤红羽站起身来,在地上踱了两步,“而且,我还能猜得出来,你们两个也不是这起事件的谋划者,是不是还有人在指使你们?快说,否则,我饶不了你!”
她得清楚,有多少人跟她为敌,如果只是这二人同她为仇,就好办得多,如果是有人参与进来了,问题就大了。
钟平想起赵元恒对他的警告,“若敢将本太子供出去,钟铃儿就会被送往军中当军女支。”
于是,钟平就闭了嘴,什么也不说。无论凤红羽怎么问,怎么逼迫,他就是不开口。
凤红羽眸色微沉,时间不允许她耗在这里。
钟平不说,她也会查出来!
凤红羽离开了屋子,避开庄子的暗卫藏在暗处,她从路过的仆人的口中,得知了凌家二少的住处。
一间院子的东厢房里,凌庄主和他的大女儿大儿子都在议论着小儿子凌二少爷被刺之事。
“就是凤红羽干的!要是二弟再醒不过来,我就将那个女人活埋了!”凌织云冷笑。
凌一云却皱了皱眉,“可我看着她不像啊,姐,咱们是不是再在庄子里仔细搜搜?”
凌织云冷眸一横,“搜什么搜,就是她干的!”
当她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神秘之信,告诉她墨龙就是慕容墨时,她就恨不得杀了凤红羽!
堂堂墨龙阁的阁主墨龙,怎么会娶凤家一个草包小姐?
她输给火凤凰就罢了,还要输给一个草包小姐?
传出去,她凌家大小姐的脸还往哪儿搁?
她十岁认识墨龙,两人相识十年,却半道杀出一个火凤凰抢了墨龙。
后来墨龙去了京城,她当时还高兴着,墨龙终于甩了火凤凰了,她有机会了。哪知墨龙又被皇上赐婚了,即将要娶凤大小姐。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她还想着哪天上京城去抢亲,结果老天帮她,将凤红羽送到她的跟前来了。
那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323,相逢!
凌一云还要争辩,凌织云冷笑道,“你是不是觉得她的眼睛像火凤凰,才为她说情的?”
少年公子凌一云脸一红,“不……不是!”
凌织云心中有怒火,冲着弟弟继续发火,“那火凤凰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你还执着的记着她干什么?你还有没有出息?你还是凌霄山庄的少庄主吗?”
“那么姐姐又记着墨阁主干什么?墨阁主都要娶妻子了!”凌一云冷嗤,“男子喜欢美女天经地意,你一个未嫁女老是记着一个男子像什么话?”
“你……”凌织云气得脸色一白。
凌一云脖子一梗,“哼!”
“吵什么吵?还有个做哥哥姐姐的样子吗?”凌庄主正坐在一旁看大夫写的方子,这边一双大儿女竟为不相干的人吵了起来,凌庄主当下就怒了。
姐弟俩马上闭了嘴。
一个大丫头脚步匆匆地跑了过来,站在屋子的门口说道,“庄主,二夫人的头疼病又犯了,晕过去了。”
“什么?你们是怎么看护夫人的?”凌庄主焦急地站起身来,沉着脸往外走。
丫头低着头,小心回道,“奴婢们一直小心地服侍着二夫人,但是二夫人一直担心着二少爷的伤势,非要来看看,结果,走得急了头疼了,就……”
“废物,废物!”凌庄主骂了两句丫头,大步走出了屋子。
“爹,二弟还伤着呢!”凌织云站起身来去追凌庄主。
凌庄主停了脚步,回头来看小儿子的屋子。
前方是娇妻病了,这里是小儿子病了。
凌庄主一时头疼不已,两方都是他心爱之人。
“二子有你们姐弟俩看着,我放心。你们二娘那里,只有她一人,万一她有个什么事,让为父怎么办?”凌庄主叹了口气,“我去去就来!你们看好二子!”
凌庄主说完,大步离开了。
凌织云怒得脸色铁青,“爹就是被那个狐狸精给勾住了!”
“算了,看弟弟要紧。”凌一云劝着姐姐。
刚才还在吵架的姐弟俩,同时想起受了伤的小弟弟,又和好如初了。
两人对父亲无可奈何,父亲还不到五十岁,娶继妻再所难免。
他们两人还好,都是大人了,后母不敢将他们怎么样。
他们也不会将钟铃儿放在眼里。
只是苦了小弟弟。只有五岁的弟弟,又淘气,总是故意地顶撞钟铃儿,结果,总是吃亏。
凌织云姐弟俩一起走进了里屋。
可没一会儿,又有护卫来报,“大小姐,牛家庄来人了,说是前天替他们押的一趟镖,货物出了问题,让你给亲自回个话。”
凌织云恼火地走到里屋外,事情怎么全都挤到一块了?父亲三年前将庄子的事情全都移交给她打理,她不去又不行。
凌织云只好对大弟弟吩咐道,“你看好二子,我去去就来!”
凌一云也很爱这个小弟弟,小小年纪就死了娘,他不疼,谁疼?
“放心吧,姐姐,我会看二子的。”
凌织云点了点头,跟着护卫离去了。
凌一云进了里屋。
凤红羽此时,正坐在屋子外的一株大树上,看着下面的一切。
凌一云的武功没有他姐姐高,性格也不似他姐姐那般机警。凤红羽想了想,从树上折下一根树枝,瞄准下面的屋子,朝那窗户上用力地射去。
凌一云听到声音,飞快地从屋里跑出来。
凤红羽又向前方弹出一根树枝。
凌一云眯了眯眼,往院子门那儿走去。
凤红羽借着机会,飞快地跳下树来,身影一闪,跃进了屋里。
里屋的床上,五岁的凌家二少爷,脸色苍白的昏睡在床上。
肚子上的那只小刀已被取走了,换了身浅蓝色的夹袄,窝在床上睡着了。
凤红羽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伸手给他把脉,还好,没有性命危险,不过,身体却很虚弱。
她正要渡点真气给他续命,又有人闯了进来。
凤红羽以为是凌一云,凌一云和她是从小玩大到的玩伴,便没有起身,只转身来看。
哪知进来的是一个黑衣蒙面人。那人见到凤红羽也愣了愣。
站在床前,也不说话,也不行动,只用一双沉静如潭水的眼眸看着她。
“你是谁?”凤红羽低声问道。
来人不说话,仿佛入定了般,静静地看着她。
蒙着面闯入凌二少的屋子,显然不是什么好人。
凤红羽马上警觉起来,手指悄悄地摸出几根银针朝那人弹去。
黑衣人眸色一闪,脚下的步子闪开,躲过了凤红羽的银针。却也不出手,只同她周—旋。
“你是谁?凌二少是不是你杀的?”凤红羽沉声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了一个孩子?”
无论凤红羽怎么问,来人就是不说话。
这个人的动作太快了,几乎与慕容墨不相上下。
这是什么人?
这个的人眼睛很年轻,武功又很高,江湖上有这号人吗?
空手搏击打不过,凤红羽随手从屋中的墙壁上,抢了把剑到手里,奋力朝那人刺去。
男人的眼睛里终于有了怒意,身形一晃,将凤红羽连人带剑抵在墙上。
他的眼角微扬,似乎带着笑意,用北燕话说道,“好久不见,火凤凰!本王甚想你!”
凤红羽身子一震,睁大双眼看着他。
“你是单于烈?”她用北燕话问道。单于烈居然知道凤红羽就是火凤凰?
单于烈也不隐瞒了,低低一笑,“对,正是本王!”
凤红羽的气息一沉,那么,她所做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了?
她抢过他的马,杀过他的大将,烧过他的粮草。
当然,他杀她的凤家军将领,也不在少数!
她跟他,可以说,是不共戴天的死敌!
如此一想,她心中又明白了,为什么她的周围总是出现北燕人,原来是单于烈在报仇!
也明白了单于烈为什么挑拨钟铃儿跟钟平刺杀凌二少。
为的便是让凤家跟凌霄庄斗起来!
凤红羽扬唇冷笑,“凌庄主的祖父,曾祖父都被你们北燕人所杀,你居然敢孤身一人闯进庄子里,你的胆子倒是大!”
“本王的胆子再大,也不及小凤凰你!”单于烈轻笑,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认真的端详她的脸,“你说,要是本王告诉凌织云姐弟俩,说凤红羽就是是火凤凰,这二人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一个要杀你,一个要护你,会不会打起来?当然,凌织云的武功要比她弟弟高一些,那么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单于烈,你有没有觉得你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居然挑起凌家内斗?”凤红羽讽笑,“两国交战,死伤各自负责,这是战场的规矩,你自己的大将无能,死于我之手,怪我?”
“对,他们自己太没用,死不足惜!”单于烈微笑,“可是本王的未婚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你杀了她做什么?”
凤红羽怔住了。
她这辈子杀的人不多,不是十恶不赦的人,便是两军交战时的厮杀的兵士,那个时候,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只有单于烈的未婚妻,一个她见都没有见过的小姑娘,死在一场大火里。而那场火,是她放的。
她点燃了单于烈的粮草库时,听到里面有女子的哭声,她想去救,奈何火大,又被单于烈的人发现了,不得已只好逃开。
后来听人说,单于烈的未婚妻去粮仓时,粮仓忽然起火,被火困住,烧死了。
“我不是故意的!”凤红羽道,“我查看了粮仓时,发现里面没有人才点着了火,你的未婚妻被烧死,是个意外!”
“所以,你得赔本王一个王妃!”他的一只胳膊将凤红羽禁锢在墙上,另一只手抚着她的唇,“你,正合适!”
“不可能,我是容王的未婚妻!”凤红羽冷笑道,“除非我死!”
“你不会轻易去死的!”单于烈笑,“除非,你想让你的父亲永远客死他乡?除非,你不想你凤家人都活着?你说一次死,本王杀一个凤家人!”
凤红羽的气息一沉,咬牙怒道,“单于烈,你敢拿我家人来要挟我?”
单于烈没回答,微微一笑,然后,忽然放开凤红羽,转身朝床上跃去。
凤红羽大惊,冷喝道,“你想干什么?”
但单于烈的动作比她快,抢先一步将手伸向了凌二少的头顶。
床上的孩子身子忽然剧烈的抖动了一下,便不动了,脸上呈现出一片青紫色。
凤红羽的脸色一白,怒骂了一句,“单于烈,你不是人!”
她扬剑朝单于烈刺去。
单于烈扬手用力朝她劈去,劲道将凤红羽的剑震飞,凤红羽脚下不稳,跌到在地。
单于烈顺势扑到她的身上,扬眉俯身看着她,“这是第一个人,你什么时候答应嫁给本王,本王什么时候就停止杀人!你知道本王的脾气!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两人的姿势很暧昧,被一个厌恶的男人这么压着,让凤红羽极为恼火,更感到恶心。
而且,还有一种无力感!
因为,论武功论势力,她都不是单于烈的对手。
凤红羽涩然一笑道,“我有什么好,值得北燕第一王如此厚爱,执着的追求?”
“没有为什么,这是一场游戏,本王不喜欢输而已!”他笑得肆意。
凤红羽想起九福临死前说的话,单于烈跟慕容墨打了一场赌,两人拿全身的血来赌争天下的输赢!
她不禁浑身一凉。
屋外,有脚步声朝这边渐渐而来。
单于烈忽然将她从地上拎起来,“小凤凰,记着本王说的话!”
话落,他的身影往窗户外跃去,消失不见了。
凤红羽将地上的那把柄剑飞快地插回原处,也从窗户离开了屋子。
她没有在此停留,而是回到了关押了她的旧屋里。
钟平被她的毒针毒倒,仍是倒地不起,软倒在地。
单于烈刚才的那记掌力,用了五成以上的力道,本就受了重伤昏迷的凌少云,铁定是活不成了。
若她逃走,更是说不清楚了,还不如老实的呆在这里。
至少,有个钟平在这里给她做证!
果然,一刻的时间后,凌织云怒气冲冲的跑来了。
她红肿着眼睛像是哭过,身后还跟着他的大弟弟凌一云,以及一众家丁护院。
一伙人来到旧屋前,凌织云手一挥,对身边的人大声说道,“将屋里的这个女人拖出来,给本小姐活埋了!”
“凌大小姐为何要活埋本王的未婚妻?”未等家丁出手,有人清冷开口。
凌织云回头,只见另一条小道上,又有几人走来。走在正前方的一人穿一身墨衫,俊美无双的脸上,表情森然,正冷冷的盯着凌织云。
“容……容王?”凌织云愣住了。
324,亲昵
凌织云是第一次见到墨龙的真面容。
容王的样子,她倒是见过一次,当时,她还不知道容王就是墨龙。
男子穿一身绣着暗龙纹的墨色锦衫,衬得身姿挺拔修长,站在一行人中间,尤为出众。
不仅是相貌,还有那份气韵。
王者之势!
他的肌肤比一般男子要白,五观俊秀却又不女气。因为他有一双让人不敢直视的双眼。那双眼,眼角微挑,明亮有神,明明含着笑意,但与之对视时,却又感到无形的冷意。
以前,墨龙出现时,总是戴着半截银质面具,露着光洁的下巴,和一双倾城的桃花眼。
他为人冷默,不喜言笑。偶尔开口说的话,也是北地口音。
而这次,他以容王身份出现,说的是一口京腔,带几分疏离的目光,从她脸上凉凉地扫过去,落到旧屋的门口。
然后,又看向凌织云,目光毫无温度的问道,“凤大小姐犯了何错?凌大小姐要这般对她?”
凌织云咬了咬唇,她认识他十年,跟在他的身后跑了十年,他就是这般对她?
语气疏离的如同面对一个陌生人。
凤红羽有什么好?慕容墨为什么要娶她?
前年,有强盗进了凤府别院,凤红羽躲在别院里吓得不敢出门,这么胆小的一个草包,慕容墨是眼瞎了么,怎么就看上她了?
凌织云心中不服气,却因是皇上的赐婚,让她无可奈何。
她堂堂凌霄山庄的大小姐,又不能去做侧妃。
“凤红羽杀了我的弟弟,血债要血还!”凌织云咬牙切齿,冷冷地回道。
“容王殿下,即便凤红羽是你的未婚妻,但赵国律法规定,杀人偿命,天经地意!”跟随慕容墨来的凌庄主,也是分外的恼怒。
刚才,他才离开了一小会儿,他可怜的小儿子就一命呜呼了。
凤红羽不死,难掩他心头之恨!
“凌庄主,我认为这其中有些误会,羽表妹怎么会去杀一个孩子?这说不过去呀?”赵元吉救不了凤红羽,正愁得抓耳挠腮时,慕容墨来了,当下,他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说了。
为了不让慕容墨恨上他,他一直站在凤红羽的这一边。
凌织云冷冷说道,“谁知道一个纨绔大小姐的内心是怎么想的?兴许,她一时厌恶我弟弟,才杀了他呢?我庄子里的不少人都看见她行凶了。”
“对,我也可以做证!”跟随凌庄主而来的钟铃儿也说道,她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将凤红羽打压下去的绝好机会。
慕容墨清冷的笑了一声,“先将人放出来,再将所有的证人全都找来,既然要让凤大小姐伏法,当然是让她心服口服!”
还得让慕容墨心服口服!
钟铃儿和凌织云的心中,都是这么想的。
凌织云朝两个家丁一挥手,说道,“开锁,将凤红羽带出来!”
“是,大小姐!”
两个家丁小跑着冲到旧屋的门口,一人手里拿着钥匙正要开锁,口里“咦”了一声,转身朝凌织云喊道,“大小姐,锁被人撬了!”
凌织云眸光一沉,“凤红羽跑了?”
“不清楚。”家丁道,“小人再进去看看。”
一听门锁被撬,前来围观的不少人,都往旧屋走来。
各人心中都想着,锁被撬,那么,里面的人不跑才怪,凤红羽跑了,正说明她做贼心虚。
只有慕容墨,依旧神色平静,缓步往旧屋里走。
赵元吉担心凤红羽真惹事了,也跟着慕容墨往屋里走来。
其他看热闹的人,也先后挤进了屋子里。
但,情况跟他们每个人想的都不一样。
凤红羽晕倒在一个角落里,衣衫上有几道口子,布满了斑斑的血渍,胳膊上的口子尤其深,皮肉外翻。
离他两丈来远的地上,倒着一个人,头上被打破了,正汩汩冒着血,手里还捏着一柄大刀。
刀上有血。
“羽表妹,你……你怎么啦?”赵元吉惊呼一声。
慕容墨的眸光顿时一沉,身影一晃已到了凤红羽的身旁。
他轻轻拍拍凤红羽的脸,柔声喊道,“小羽?”
喊了几声后,凤红羽这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慕容墨?你回来了?”她欣喜地扑向他的怀里。
凌家二少爷被凤家大小姐所杀,这么大的事情,一定会传出去,那么,慕容墨一定会加紧行程来到这里。
看到他平安的归来,她无法掩饰心中的喜悦。
单于烈要他死,要困住他,他却平安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很好,这一世,她没有死,他也没有死!
没人能左右他们的生死!
除了老天!
慕容墨掀起她的袖子,查看伤口,没一会儿,眉头就皱了起来。
“罗二,药呢?”
罗二紧跑了两步,将身上带的伤药取了出来。
慕容墨将药粉小心地倒在凤红羽胳膊上的伤口处,又拿了自己的帕子仔细的包扎起来。
凌织云的目光,一直停在慕容墨的脸上。
这个男人,对所有的人都是一副冰冷的表情,却看到凤红羽后,眼里马上露出了柔情。
还隐着几分焦急。
他真的喜欢凤红羽?
又听慕容墨沉声问着凤红羽,“怎么回事?谁伤的你?”
凤红羽的目光往前看去,盯着昏倒的钟平,“便是那个人!”
慕容墨双眼似剑盯着凌庄主,“那个人是谁?”
凌庄主进了这屋子,也有些懵,他眨了下眼,说道,“这不可能吧?王爷,凤大小姐,他是老夫的大舅哥,怎么会伤凤大小姐?兴许是误会?”
“凤红羽,你杀了二少爷,还要杀我哥哥吗?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钟铃儿大怒道,“一定是你要逃跑,才被我哥哥伤的!”
她跟着众人走进屋子后,发现钟平倒在血泊中,心头狂跳了一下,趁着凌庄主对她还宠爱,趁着庄子里的人都当凤红羽是凶手,她马上借机落井下石。
凤红羽冷笑,“凌二夫人,我被关进来的时候,这门上的锁还是完好的,我是怎么跑到门外将钟公子拉进来,打伤他的?明明是他开了锁,进屋来二话不说提刀便砍我,我是自卫打伤了他!”
钟铃儿无法回驳凤红羽的话,一时语塞。
凌织云一直不喜欢这个年岁跟她相当的继母,语气冷冷对身边人吩咐道,“将钟公子关起来,本小姐要亲自审问。”
“是,大小姐!”
钟铃儿孤身一人来到益州城,虽然不喜欢钟平,但也不想他死,遂向凌庄主撒娇着求情。
但凌庄主虽然生得彪悍,行事霸道,却怕女儿。
因为女儿的谋事能力,与武功都在他之上,庄子里的人只服女儿。
凌庄主只安慰她道,“只是关一关,等他醒来,问清楚了就没事。”就这样打发了钟铃儿。
其实,凌庄主心中更在恼恨着,钟平这个蠢货砍伤了凤红羽,这不是说他凌霄山庄是在故意冤枉陷害凤红羽吗?明明有理的一方,变成了无理一方!
因为慕容墨来了,凤红羽又被钟平砍伤,自然是不会再被关着。
凌庄主早就从女儿的口中得知,容王便是北地人人惧怕的墨龙阁阁主墨龙,更是不敢得罪,当下,命仆人们用最快的速度收拾了一间上房,供他休息着。
凤红羽只是胳膊受了伤,并不妨碍走路。
但慕容墨执意要抱着她。
也不管这周围有多少人看着,慕容墨就这么抱着凤红羽扬长而去。
凌织云心中酸涩又烦躁,当年她跟墨龙来往时,无论她做得多么的优秀,墨龙一直客气地喊她一声凌大小姐。
她请他喊她名字,哪怕连名带姓喊着凌织云也可,但慕容墨并不理会她。
反而,对火凤凰亲昵的喊着“小凤凰”。
她记得那两人相处时一直都是相敬如宾,并没有做什么逾越的举动,但眼下,慕容墨对凤红羽显然比对火凤凰更上心,这是当爱人一样的爱着。
凤红羽,究竟有哪里好?
更气的是钟铃儿,从小时候见过容王开始,她就立志要嫁容王,谁知她着了凤红羽的暗算,失身给了钟平!如今只能嫁一个老头子!
凤红羽,她一定要那个女人死!
。
凌霄山庄最好的客房,原本是给赵元吉准备的。
慕容墨一来。赵元吉主动让出了,命仆人将他的物品搬到凤红羽的小屋。
凤红羽嘛,自然是要跟慕容墨住到一起的,他这么想的。
慕容墨也的确这么做了,他抱着凤红羽走进客房。
卧房里,已重新更换了干净的新被褥与新床单。
窗边的软榻上,也铺着干净的褥子。
慕容墨将凤红羽放在小榻上,又命罗二去准备洗浴水。
赵元吉想进来看凤红羽的伤势,瞧见慕容墨和凤红羽亲昵的在说话,又识趣的溜走了。
“你怎么会来凌霄山庄?”慕容墨扶着她坐好,目光沉沉问道,“那个钟平武功平平,不可能会伤你?还是另有他人?”
他记得凌织云一见火凤凰就要决斗,不斗个你死我活,凌织云就不罢休。
两个益州城的大小姐,无论哪一方死,都会出现动乱。
而且,北燕人也在追杀火凤凰,为了保护她,他才一直不露出真正的身份,也故意吓她,要她跟他成亲。
果然,一向喜欢逍遥日子的她,就跑到京城躲起来了。
“是不是凌织云在暗算你?凌织云知道你的身份吗?”他一脸担忧地问了好几个问题。
两人分开一个多月,彼此的眼里,都藏着对对方的思念与关怀。
凤红羽笑着摇摇头,不想他担心,遂将昨天跟今天的事一五一十的对他说了。
“我为了不想让人冤枉,只好自残,这样,明眼人一看,我不是真凶,而真凶么,定然是那个想除掉我的人!”
她的眉尖蹙起,面露忧色。
慕容墨笑着伸手抚着她的脸,“钟家两人,也值得你烦心?”
凤红羽抬眸,“不是那二人,而是……我遇到单于烈了!”
慕容墨的眸光旋即一沉,“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凌家二少爷是他杀的,他当着我的面杀的。”凤红羽叹了口气,“我打不过他,救不了那孩子。”
单于烈……
慕容墨袖中的拳头紧了紧,见凤红羽低着头不说话,上前轻轻地搂着她,温声道,“放心,我不会让他再害你。”
凤红羽却道,“单于烈是幕后之人,但主凶是钟家的那对主仆!”
慕容墨冷嗤,“他们是嫌命太长吗?”
。
凌霄山庄二少爷忽然而死,凤红羽拒不承认是自己杀的,慕容墨建议,请仵作。
凌家是益州城的大族,凤红羽是容王的未婚妻,两方都是不好得罪之人,仵作验得极为的认真。
大半个时辰后,两名仵作发现了情况。
一个在凌二少的指甲缝里,发现了一根丝线,
另一个,在凌二少的肠胃里发现了未消化的红豆。
凌织云眯着眼,“二弟早上和我一起吃的早点,吃的是瘦肉白粥,怎么会有红豆?”
慕容墨轻笑,“那就更容易查出问题了,二少爷准是吃了那个人的红豆糕,被骗去了花园。查一下谁一早吃了红豆糕,不就知道了?”
一个仆人马上回道,“小人知道是谁,只有他一人早上要了红豆糕!”
325,旧事
“快说是谁?”凌庄主怒喝了一声。他是万万想不到,庄子里有人胆大得竟敢害死他的儿子。
凌织云也觉得有人在挑战她的权威,也跟着逼问。
凌一云更是怒得想杀人。
这个仆人是厨子,当即回道,“是钟公子,他一直喜欢吃甜食,昨天特意吩咐小人做了红豆糕。”
钟平被凤红羽打破了头,这会儿还昏迷不醒,关在一间屋子里,等着审问。
钟铃儿却跟来了,她正站在凌庄主的身旁看情况。
听到仆人这么说,钟铃儿吓得脸色顿时白了,指着仆人冷冷说道,“你分明是在胡说,表哥他从不喜欢吃甜食。”
仆人却说道,“事实就是如此,二夫人不信去问问庄子上的其他人,整个庄子的人,除了钟公子谁都没有吃红豆糕。只有钟公子要了一份去了。豆子是年前庄子上新收上来的,小人昨天泡了一宿,今天天不亮就开始做糕点,做了一个时辰才做好。小人也只做了一盘,一共六块。”
钟铃儿冷笑,“你在诬陷他,他根本就没有吃红豆糕!”
“小人可以拿脑袋做证!钟公子就是拿了!”仆人耿着脖子回驳。
“二夫人这么激动,是不是担心着什么?”凌织云冷冷的看着她。
钟铃儿当然担心了,钟平出事,她也有麻烦。
今天一早,她和钟平在一起吃的早点,两人都吃的是米粥,吃完了就去办事了,钟平怎么可能还有时间去吃什么红豆糕?
可这个仆人咬着他不放,凭她一个人的嘴,又辩驳不了。
赵元吉见真凶浮出水面,凤红羽就没有罪了,凤红羽没有罪,他就不会被慕容墨骂了,忙说道,“本皇子可不可以这么解释,钟公子从厨房里取走一份红豆糕,然后,拿了来诱骗凌二少爷,同时,杀了他,嫁祸给凤大小姐?”
“他和凤大小姐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嫁祸?二皇子殿下,凡事得讲证据!本夫人也可以这么说,你喜欢凤大小姐,才会一味的帮着她说话!”钟铃儿说着,将目光往慕容墨的脸上瞟了瞟。
这个二皇子太多事了,慕容墨怎么就不管一管?
赵元吉不傻,当下就怒了,“本皇子当凤大小姐是表妹,凌二夫人这是想挑拨吗?”
慕容墨神色依旧平静,淡淡说道,“凌二夫人不是要证据吗?仵作,那根丝线呢?取来看看。”
仵作戴着白布手套,手里捏着一根靛蓝色的丝线,递到众人的面前来看。
“谁穿靛蓝色的绸衫?”慕容墨沉声问道。
“钟平!”凌一云怒道,“庄子里的人,穿的都是棉布衫,或是麻布,只有钟平,喜欢靛兰色的绸布!”
这的确是一根蚕丝线,像是从面料里抽出来的。
凌一云说的是事实,凌霄山庄地处北方,丝绸等物,都是南方流行的衣料,北地人极少穿。
再加上凌霄山庄的家丁护院还要出门护镖,包括凌织云凌一云姐弟俩也不例外,做的是刀尖与马背上的买卖。
穿着太花哨累赘,不方便打斗,不及棉布短衫行动麻利。
“凌庄主,凶手便是钟平!凌庄主还要问吗?”慕容墨声音清冷,“钟平杀了二少爷,嫁祸给凤大小姐。凤大小姐当然是不会承认的。钟平便来个一不做,二不休的去杀人灭口。”
“不对,钟平没有理由杀二少爷,他一直很爱那个孩子!”钟铃儿急忙辩解道。
“他爱,那么二夫人你呢?爱那孩子吗?”慕容墨毫不客气的盯着钟铃儿的脸,似笑非笑。
钟铃儿立刻不敢吱声了。
因为,昨天傍晚时,凌家二小子顶撞了她,她还让凌庄主罚了。
凌庄主还在犹豫着,凌织云姐弟俩已是怒不可遏。
“来人,将钟平给我带过来!我要将他千刀万剐!”凌织云大怒着朝身边人挥手。
“是,大小姐!”两个仆人飞奔而去。
钟铃儿吓得脸色惨白,躲在人后,眼珠子飞快地转着,想着应对的办法。
万一钟平将她供出来,她该怎么办?
她不喜欢凌家那个小子,一直希望他死,但没有想到钟平真的杀了他。
没多久,两个仆人回来了,一齐拖着一个人事不醒的人。钟铃儿吓得几乎要晕倒。手里的帕子死劲的绞啊绞。
但很快,她的神色又镇定下来,唇角浮着轻松的笑意。
因为,拖来的是个死人。
“大小姐,钟平自杀了!”两个仆人将带来的人,扔到了地上。
钟平的脖子上,有一条长长的血口子,鲜血还在往外冒。
仵作验伤,果然是自杀的。
钟铃儿心中更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凌织云怒得上前踢了两脚钟平的尸体,“死了也要陪葬!将他的胳膊腿砍断,给小少爷陪葬!”
。
仵作给凌二少爷验尸的时候,凤红羽并没有前去。
一来是场面太血腥,二来是凤红羽的胳膊上还有伤,慕容墨不同意她前去。
慕容墨同凌庄主说事情,没有回客房。
好心办了坏事的赵元吉一直担心慕容墨罚他,结果出来后,马上飞奔来到客房告诉凤红羽查验的结果。
“红豆?”凤红羽眯了下眼,“那孩子吃过红豆?”
赵元吉撩起袍子坐在凤红羽的对面,扬眉说道,“反正肚子里有,还有仆人说钟平一早要了红豆糕,显然是钟平拿红豆糕诱惑凌家二少到花园里,然后杀了他,嫁祸给你!你们凤家,不是跟钟家有仇吗?他们是想借机害你!”
凤红羽早已猜到是这么回事,她只想知道结果,“钟铃儿呢?她被罚了吗?”
“钟平是自杀的,什么也问不出来,钟铃儿又怎么会挨罚?”赵元吉冷笑一声,“真是便宜她了,我看那女人就不是省油的灯,没准她会报复你!”
凤红羽伸手抚着自己左胳膊上的伤,眸光微沉。
她自己砍了自己一刀,怎么能只罚了一个钟平?钟铃儿还逍遥着,就会生事!
“我去会会凌大小姐!”凤红羽掀开被子坐起身来。
赵元吉吓了一大跳,“羽表妹,你这样乱跑动,容王知道了,还以为是我撺掇你乱跑的。”
“不会的!”凤红羽微微一笑。
走下小榻,她整理着裙子上的皱褶的同时,也打量了一会儿赵元吉。
他不明白承德帝为何看好赵元吉。论文,赵元吉比不上赵元恒。
论武,他更不是慕容墨的对手。
何况,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单于烈,一心想侵占赵国。
此时,赵元吉仅仅担心慕容墨怪罪他,就已慌了神,有何能力角逐天下?
慕容墨早在十年前,就开始暗中谋划。单于烈更早,十五年前就对赵国虎视眈眈。赵元恒虽然在这个时候没有表现出什么过人的能力,但在前世,其他的皇子可都死于他之手,那么,赵元恒也一定在暗中培养着自己的势力。
只有这个赵元吉,仅凭蒋贵妃在皇上面前得宠,仅得一个空壳的皇位,也是坐不长久的。
赵元吉见她时不时地盯着他的脸看,不禁问道,“羽表妹,你老是看我做什么?”
这赵元吉,前世今生都没有害过她,本着善意,她便问道,“你觉得,若皇上传位于你,你打得过北燕的单于烈吗?”
他若打得过单于烈,那么,就打得过慕容墨。
赵元吉一怔,眨了下眼,问道,“羽表妹为什么忽然这么问?倘若本皇子坐了江山,虽然比不上皇上的文韬武略,但北燕,还是不在话下的。”
他摇着扇子,说得洋洋得意。
凤红羽暗暗摇摇头,口里却道,“我也相信元吉表哥的能力,在单于烈之上。”
赵元吉被凤红羽一夸,更是欢喜。
。
打发走了赵元吉,凤红羽趁着慕容墨不在,打算去会会凌织云,因为,还有个更会生事的钟铃儿还活着!她要借凌织云之手,除了钟铃儿。
走到园子门口的时候,她遇上了罗二。
“羽小姐!”罗二欢喜的上前打着招呼。然后,将今天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说了。
凤红羽眸色闪了闪,讶然道,“钟平是你杀的?”
“是主子吩咐的!”罗二愤愤然,“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想害羽小姐,我们何不照着样子还回去?”
原来是这样。
凤红羽心下恍然,难怪慕容墨一定要坚持仵作验尸,以他的能力买通凌霄山庄的一个仆人并不是什么难事。再杀了钟平。那么,钟平一死,再加上之前钟平想害她,任何人见了都不会怀疑这里面有文章。
大家都会认为,钟平是畏罪自杀!
钟平刺了凌二少一刀,是死有余辜!
。
凌织云正带着仆人处理弟弟的后事,这时,有仆人来报,“凤大小姐请小姐过去说话!”
“凤红羽?”凌织云捏着字条冷眸微眯,冷笑道,“她找干什么?不去!”
仆人又道,“凤大小姐说,要是小姐不听,可会后悔终身!是关于小少爷的。”
凌织云一听关于二弟的,眸色闪了闪,还是跟着仆人去赴约了。
凤红羽所站的地方,正是凌家二少爷凌少云被刺,扔到她面前的地方,凌霄山庄花园的一角。
时值三月,绿树婆娑,一身红衣的凤红羽立于一株翠色的梧桐树下,亭亭玉立。
凌织云心中又陡然生出几分嫉妒来。
“你找我什么事?”凌织云站在一丈远的地方,清冷的开口。
“有些事想告诉你,不想你被人害了,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凤红羽浅浅一笑。
“凤大小姐这么说,是小看我凌织云?”凌织云的脸上,露了抹寒意。
“怎么会?”凤红羽笑,“在北地,你是响当当的凌家大小姐,可远在京城的事,你全都知晓么?远在军中的事,你又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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