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5)
看去,心中纵使不舍,也没有办法,在场的人,有不少是阮云枫的人,还有慕容墨在这儿看着,他想包庇也行不通了。
只得闭了闭眼,朝跟随来的衙役挥手,“将阮夫人带走!”
“是,大人!”
045,深夜到访
在所有的证据面前,阮夫人一切的辩驳,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她再也支持不住,整个吓得瘫软在地,昏死过去。
衙役们毫不怜惜地将她拖下去了。
阮家兄妹三人,眼睁睁看着阮夫人被金陵府的衙役们带走,不敢上前拦着。
阮家两姐妹,更是用恶毒的眼神,看向凤红羽和阮雨宸。
阮府的仆人则忙着去安置阮老夫人。
阮老夫人经过阮雨宸身边的时候,看了她一眼,却什么也没有说,微微一叹抿着唇离开了。
凤红羽从阮老夫人的眼神中,看出了无奈,早先那种排斥与反感,不见了。
经过这些事,她是看开了吧?
待阮家人都散去,阮雨宸对凤红羽道,“小羽,我想回京城了,过几日就回吧。”
“大嫂……”
“我累了。”
阮雨宸垂下眼帘,脸上浮着疲倦。
她是被阮府的人折磨累了。
凤红羽点了点头,“好,等你事情安排好了,我们就回去。”
陆志昌还在和慕容墨说话。
郑凌风见阮雨宸离开了,小跑着走到凤红羽面前。
他兴冲冲说道,“我去找人时候,发现有一处地方很好玩,要不要去?”
“她不要去!要去你自己去!”慕容墨正朝二人走来,表情清冷。
凤红羽的眼睛刚刚一亮,见慕容墨黑了脸色,她只得无奈地皱了皱眉。
哼!
郑凌风摇摇扇子翻着白眼走开了。
“回静园!”慕容墨弯了下腰,伸手抓着凤红羽的手,拖着她大步往阮府外走。
“你慢点!”凤红羽几乎被他拖着跑,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皱眉。
慕容墨又发什么疯呢?
慕容墨不理会她,步子依旧走得很快。
阮夫人被抓,阮庚生常年在外,于府里的事,从不关心。
只有阮家姐妹打理着府里。可这时,那二人已惊吓得六神无主了。
阮云枫已陪着阮老夫人回了后宅,也再没来前院,阮雨宸心情不好也走了。
一时间,阮府里失了主人,无人指挥,乱糟糟一团。
凤红羽和慕容墨往前院走,没有一个仆人给他们引路。
好在益鹰益青来府里住了些时日,对府里路线较熟,引着二人往府门外走。
府门口,停着慕容墨的沉香木大马车。
韩大见二人走来,忙跳下赶车位来,给二人挑车帘子。
慕容墨一直冷着脸,拽着凤红羽的手,一言不发地将她拖进了马车。
“回静园!”声音透着冷戾。
这是发脾气了。
韩大头皮一紧,不敢大意,“是!”飞快跳上马车,鞭子一扬,口里“策”一声,马车飞驰起来。
凤红羽还没有坐下,马车忽然跑起来,她脚下没站稳身子一晃,朝一侧倒去。
人下意识的就去抓马车里的东西。
慕容墨眼快,伸手一捞。
凤红羽撞进一个温暖的怀里。
她一抬头,正迎上慕容墨的目光,眼神不太温和,冷沉沉浮着冰霜。
她扯了下唇角,轻咳一声,“多谢。”
手推着慕容墨的胸口往外挪。
慕容墨的手用力地揽着她的腰,不放。
凤红羽一阵无语,只好由他这么抱着。
慕容墨挑了下眉,不满意地说道,“这几日竟和我生份了。”
凤红羽眨了眨眼,“哪有?不是天天跟你一起吃饭,说话吗?”
“为什么要跑掉?”
凤红羽:“……”她现在这个姿势很诡异,心中发慌,不跑不行啊!
睡在他的怀里,算怎么回事?
大白天的?外面还有个韩大在呢!
“同郑凌风相处的时间,居然比我多。”慕容墨冷着脸说道。
凤红羽想笑,慕容墨这是……吃醋了?
她扬着唇,“王爷,你说的不对,我同他在一起,每天最多只有两个时辰,其他时间,都是和你在一起啊!陪你吃饭,陪你看书,陪你说话……你午休,也是我陪着!”
咳咳,他午休,一直都是她陪着睡。
“今天的时间就少!”慕容墨冷哼,“辰时三刻,就不见你在府里。此时太阳都西下了,才见到你的人。”
凤红羽笑了笑,“王爷,今天也没有陪他啊,今天我一直陪着大嫂呢,只是阮府里出了事,耽搁的时间长了一点而已。”
慕容墨的脸色还是不好看,就这么直直看着凤红羽。
凤红羽眨眨眼,“慕容墨。”
慕容墨不说话。
凤红羽想笑,伸手勾起他的脖子,轻轻的吻了一下脸,“可满意?”
“不满意。”
凤红羽脸都黑了,这可是她头一次主动,居然不满意?
“那你要怎样?”凤红羽又好气又好笑,慕容墨小气闹起别扭来,怎么比四弟凤昊还难哄?
“自己想!”
凤红羽:“……”
。
马车很快就到了静园。
竹韵已提前回来了,正站在府门口等着她。
凤红羽丢开慕容墨马上来找竹韵,她压低了声音说道,“竹韵,王爷生气了,我该怎么哄他?”
竹韵眨眨眼,“奴婢不知道王爷的脾气啊,想不出办法,要不,小姐去问问韩大?韩大常年跟着王爷,应该熟悉王爷的脾气。”
韩大正在停马车,见竹韵朝他看来,脊背马上一直,两眼晶晶亮,裂开一张嘴就笑起来。
竹韵却横了他一眼。
韩大笑容一僵。
“问韩大?”凤红羽轻嗤,“他是王爷的贴身护卫,他一准会替王爷说话,没准我会掉进王爷的坑里。”
竹韵苦着脸,“奴婢就没有办法了,奴婢不会哄男人,没经验。”
凤红羽眯着眼,“那你赶紧找一个,教教我。”
竹韵的脸更苦了,“小姐,奴婢上哪儿找啊?这不是为难奴婢吗?”
“王爷身边这么多的护卫,你就没有看上一个?他们都没有成婚,相貌都还生得不错,年纪也都跟你差不多。我瞧着韩大长得最好看了,要不,你跟他套套关系?”
竹韵想哭:“……”
为什么小姐出的点子,都很馊?
这是什么鬼主意啊!
“小姐,你可以去阮府问问翠姨啊,她老人家年纪大,有经验。”竹韵想了想,说道。
“这不刚从阮府里回来吗?还去?”凤红羽皱眉,“关键是王爷这会儿黑着脸呢!再回去找翠姨,时间久了,他更得发火了。”
竹韵皱眉,“小姐,这个……奴婢就帮不了忙了。”
“算了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凤红羽挥手让竹韵离开了。
韩大套好了马车,乐呵呵来找竹韵。
“竹韵,羽小姐刚才说我什么?”
竹韵翻了翻眼皮,“小姐哪里有说你?小姐在说你刚才牵的马!”
韩大:“……”
。
凤红羽回到绿苑。
慕容墨脾气古怪,不喜欢丫头们乱闯他的屋子,竹韵没有正事来报,是不得到绿苑的。
凤红羽只身一人走进园内。
园中静静地,她四处看了看,不见慕容墨的身影。
她挑了挑眉,走进里屋刚换了双鞋,却发现肚子饿了。
原来在阮府里一耽搁,她竟错过了午饭,这会儿又到了黄昏。
想着慕容墨说的话,她勾了勾唇角,不如,做一顿饭犒劳一下他?
平时看着慕容墨做饭,也不是很难的样子。
这么想着,凤红羽就行动起来。
绿苑的厨房就在园子的后面。
凤红羽挽了袖子,就开始忙起来。
只是……
米在哪儿?
煮饭要放多少水?
凤红羽在厨房里一阵翻腾,总算在一个角落的大陶罐中找到了米。
她估摸着,她这会儿很饿,会吃下两大碗米饭,慕容墨吃的不多,一餐一般是一碗,便勺了三碗米,放在一个大碗里洗净了,倒入锅中的清水里。
她盯着那水眯着眼,想了想,差不多了吧?水已经没过米了.
生火是个难题。
她想着,小火小火烧,总不会烧着屋子。
凤红羽便将袖了挽得高高的,开始生火。
回想着慕容墨的做法,先点着一小戳枯叶,再将引起火的枯叶塞入进灶内的干柴里。
她拿火剪在灶堂里搅拌了几下,火生起来了,凤红羽心下一松,原来,用心去做一件事,也不是很难。
只是见鬼的是,好多烟……
。
静园中的松月阁前,郑凌风一手执扇,一手撩起袍子,冷笑着看向慕容墨。
他的面前,韩大,王生,还有五六个护卫,已被郑凌风打得东倒西歪,疼得一个个揉胳膊揉腿。
郑凌风弹弹袍子上的灰尘,扬眉冷笑。
“慕容墨,小气会短命,知不知道?我又不是不给你银子,你为什么又赶我走?你讲不讲理?不是说好了会让我一直住下去的吗?”
“本王短命,关你何事?这是本王的私宅,本王现在不想租了!你若再赖着不走,本王就告你一个私闯民宅的罪!”
“慕容墨!”郑凌风怒了,甩着袖子气急败坏的嚷起来,“我是奉了凤红羽的义兄孟大哥的命令,特意来保护凤红羽的,你不能赶我走!我是她的贴身护卫!”
“护卫?”慕容墨扬眉,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仅仅只做她的护卫?”
“那还能怎么的?难不成你还想我娶她?”
“做梦!”慕容墨的眸色更加冷沉了,“韩大,再多叫几个人来,给本王赶,本王就不信,这世上还有脸皮再厚的人,赶不走,也不怕打的!”
韩大嘴角一抽,“是!”
韩大将手指放在口边尖啸一声,立刻从暗处跳出七八个暗卫来,一个个拿了剑围着郑凌风。
“上!”韩大手一挥,冷喝道。
“是!”
加上之前的五六人,这十来人围着郑凌风轮番厮杀。
起初郑凌风还能招架,不多久,他就吃不消了,毕竟人多,再加上墨龙卫的武功又不弱,郑凌风被打得一身狼狈。
他一边还手一边叫骂,“慕容墨,你快叫他们住手!我有个重要的消息告诉你。”
“不需要!”
“关于柳清泽的要不要听?你知不知道他来金陵城的真正目的?”
五六个人围杀他,他是满不在乎,现在多了七八人,郑凌风的手脚就乱了。
袍子也划破了,头发乱成一团。
慕容墨淡淡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地转身就走。
“柳府的人要杀凤红羽!”郑凌风忽然说道。
慕容墨的脚一顿,猛然转身过来,眯着眼看向郑凌风,“此话当真?”
“当真,说假话的人这辈子娶不到老婆!”郑凌风踢飞了朝他刺来的一柄剑,跳出包围圈,吐了一口气说道。
“都住手!”慕容墨忽然说道。
韩大等人全都收了剑,退开一旁。
郑凌风这才得空整理他的一头墨发。
“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慕容墨冷眸微凝,紧紧盯着他。
“当然是有凭据的,本世子可不会胡说八道。”郑凌风从腰间摸出一个手指粗细的竹筒来,扬唇一笑,“证据就在这里面。”
慕容墨看了一眼韩大。
韩大走上前接在手里递给慕容墨。
慕容墨又看了一眼郑凌风,小心地从竹筒里取出一张纸条来。
上面没有字,只画了一张简单的图画。
一柄悬挂的大刀下,是一只朱色的凤凰。
几滴刺目的如血般的朱色颜料,在凤凰的四周泼洒开来。
透着诡异的森然。
慕容墨的身子忽然一震,眸光也越来越冷。
“这代表什么?”他说的漫不经心,声音却冷沉似冰。
郑凌风伸手顺了顺凌乱的头发,扬唇轻笑,“你还看不明白?朱色凤凰,可不就是凤红羽么?上面悬挂着一柄刀,不就是要诛杀的意思?”
“你从哪里得来的这张字条?”慕容墨盯着他的脸,又问道。
“柳府的护卫柳生,来金陵城送话给柳清泽,那护卫见了我鬼鬼祟祟的,我一时好奇,就进了驿馆里找柳清泽,从柳清泽的身上偷出来的。”
“你从柳清泽的身上偷来的?”慕容墨眯着眼看向郑凌风,“柳清泽为人,最为精明,你倒是有些本事。”
“呵——”郑凌风抖开扇子得意一笑,“他为人再精明,哪里抵得了我手快。”
“你可以接着住下来!不过,不准带着小羽乱跑!”慕容墨说完转身就走。
郑凌风听说不赶走他了,马上又喜笑颜开,“慕容墨,你派了四个护卫暗中跟着凤红羽,有什么用?看你的人,十五个人联手都不是我的对手呢!我还护不了她?”
慕容墨的目光淡淡往后扫了一眼,没理会郑凌风,拂袖往绿苑而去。
郑凌风摇着大折扇,一双妖娆的眼眸往韩大几人脸上扫了扫,“还不快退开?韩大,听到你主子的话了没有?本世子现在又可以住下来了,记得将屋子清扫干净,送些晚饭过来,哦,还有,抬两桶热水过来,本世子今天同你们打架,流了不少汗水!得沐浴洗发!”
韩大心中不愿意理他,但主子发话,他不得不听。
伸手叫了两个人,跟着郑凌风去清理不久前被他们弄得杂乱不堪的松月阁。
。
慕容墨还没有走进绿苑,就闻到一股浓浓的火烧味。
他抬头一看,只见绿苑厨房方向,正腾起滚滚的浓烟。
慕容墨眉尖一跳,脚尖点地,身子一跃,直接踩到房梁上,跳进厨房的院子里。
他一脚踢开门,冲了进去,大声喊道,“凤红羽,你在哪儿?”
“我……我在这儿呢!咳咳——”
声音在外面?
慕容墨心下一松,又飞快跑出来。
只见厨房外面的墙边,正站着一个一脸黑灰的人儿,弯着腰,一手扶墙,一手拍着胸脯,不住地咳嗽着。
一张脸已看不出原样,乌黑一团,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慕容墨忍不住皱眉,迈步朝她走过去。
“小羽,你在做什么?”
“我……”
“主子,属下们来灭火!”韩大带着几人急火火的冲了进来,不等慕容墨吩咐着,一伙人都冲进了厨房。
几人动作很快,小半个时辰后,浓烟终于消退了。
韩大几人从厨房里走出来,他抹了抹头上的汗水,说道,“主子,羽小姐,厨房里的物品没有烧毁,只是烧着了灶堂前的一小半木柴堆。属下们已经清理干净了。”
慕容墨点了点头:“嗯,退下吧!”
“不过,这个锅还要不要?”韩大让开身来,“没有烧坏,不过,很难清洗。”
一个护卫的手里抬着一个已烧得干裂的铁锅,里面一堆黄黑的大米,已然烧焦。
焦黄的米已和锅底粘在一起,的确很难清洗出来。
慕容墨转身看向凤红羽,眉尖狠狠的皱起。
凤红羽脸上一窘,“我发现水放少了,于是走过去加水,可谁知,灶堂前的柴堆又起火了。”
“扔了,再去买一口锅来。”慕容墨淡淡说道。
韩大唇角一抽,“是,主子!”
几个护卫都跟着韩大一齐离开了厨房,当然,带走了那口烧得漆黑的锅子。
凤红羽敢打赌,这些人,一定在笑话她。
一顿饭没有做好,还烧坏了锅子,差点烧着了厨房。
凤红羽叹了一声,“我是用小火烧,还好,厨房还在。”
“还好你还在!”慕容墨脸色一沉,轻哼一声,“一间厨房而已,烧了就烧了,要是你不在……”
他的眸光一沉,二话不说,抓了她的手就往正屋走。
慕容墨的手劲很大,凤红羽感到手指都要被捏断了。
“慕容墨,疼——”
这男人,真小气,不就是一口锅么?
至于发这么大的火?
慕容墨不理她,一直拽着她的手,拖着她往前走。
经过画堂,小餐厅,将凤红羽推进了净房。
里面的大浴桶里,已放满了热水,整个净房里,水气氤氲。
慕容墨沉着脸,二话不说,伸手就来扯她的衣衫。
他动作很快,手劲也大,凤红羽一愣神,上身的衣衫就被他扯破了。
凤红羽顿感身上一凉。
她低头一看,脸色都气黑了,瞪眼看他,“慕容墨,你发什么疯呢?”
从阮府回来,他就整个人失常了,这会儿脸色更难看,还不经她允许的就脱她的衣衫!
而且,脱得这么干净。
“给你洗澡,整张脸一团黑,全身烟尘,你不难受?”慕容墨的双手不停,脱了她的上衫,接着又是裙子,再接着,去扯她的亵裤。
凤红羽吓了一大跳,飞快往水里一跳。
慕容墨的手抓了个空,脸色随之阴沉起来。
“我自己来!”凤红羽背对着身子,不看他。
慕容墨今天诡异的很,万一他一发火,万一一个不顺心,提前洞房了……
凤红羽惊得身子一颤……
双手死死的护着身前。
“你确定你自己能洗澡?”慕容墨盯着她光洁如玉的后背,微微拧眉。
“我一直都是自己洗澡,怎么就不会洗了?我五岁起就是一个人照顾自己。当年师傅要忙着采药,翠姨要忙着织布换钱,竹韵和荷影两人又大不了我多少,我不自己照顾自己,谁照顾?”
凤红羽的目光往后斜去,见慕容墨居然在她的身后蹲下来,给她挽起了头发,身子又是一颤。
“你看看你的胳膊,已经烫伤了一块,怎能碰水?我要是去的迟一些,是不是就只能看到你的……”
慕容墨忽然抓起她的右胳膊,没往下说。
凤红羽感到异样,忙扭过头来,却见慕容墨正目光沉沉看着她。
这神情……
跟那日在双英寨后山的小屋里,是一模一样的神情。
“慕容墨……”
凤红羽心中诧异,他为何这样?
为何看着她,满眼都是沉沉的悲伤?
慕容墨忽然捧起她的脸,深深的吻下来。
“你若再敢碰火,我便将你拆骨入腹!”
“我……”凤红羽心中委屈。
等着慕容墨终于离开她的唇,她终于喘了口气说道,“我肚子饿了,你又不在,我想着,看你生火做饭也不是很难。我就做饭了,还洗干净了你喜欢吃的几样蔬菜。”
慕容墨一怔,“你做饭?”
“是啊。”
慕容墨拧着眉,“你负责吃就行了,至于做饭……”不知她下辈子会不会。
凤红羽的右胳膊烧伤了半个手心大的一块地方。
其实只是熏红了一块,并不严重。
但慕容墨却说什么也不让凤红羽碰水,非得给她洗澡。
凤红羽那个窘,死死的趴在浴盆里,不肯将前胸露给他看。
慕容墨却坦坦荡荡说道,“你身上哪一处没有见过?藏藏掩掩做什么?”
凤红羽:“……”
她好一阵无语,慕容墨看了她已是让人很恼恨了,还非得说出来?
慕容墨半蹲在她的身后,手里抓着一块布巾,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她的背。
她身姿纤细,半佝偻着腰,更显得后背的骨头突兀。
“凤红羽。”
“嗯。”
“凤红羽……”
凤红羽扭过头来,慕容墨正垂着眼帘,似乎在想着什么。
“怎么啦?”她挑了挑眉。
慕容墨抬眸看向她,凤红羽脸上的烟尘洗净后,被水气熏过的脸更加光洁如玉,两只杏眼浮着水雾,正怔怔看着她。
“以后不准碰火!”
凤红羽转过身去,没好气的说道,“知道了。”
“身上全是骨头,你就不能多吃点,长点肉?”慕容墨开始抱怨,伸手在她身上四处戳戳。“这儿,这儿……,还有这儿……”
凤红羽不停的躲开,她一阵无语,她吃得也不少啊,不长肉她有什么办法?“是,多吃!”
“晚上陪我!”
凤红羽身子一僵。
他这般殷勤侍候她,他难道有所图?
“陪我下棋。”
凤红羽:“……”
。
金陵城,驿馆。
上午,柳清泽用意念伤了元气后,进了里屋闭关调养,一直没有出来。
他的随从柳东升,按着他的吩咐,没有出门,一直守在里屋的门外。
到二更天时,驿馆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容……容王殿下?”柳东升看到来人,心中大吃了一惊。
都这么晚了,慕容墨怎么来了?
而且,脸色肃杀。
“柳清泽呢?”慕容墨冷冷问道。
046,凤老夫人的情夫没有死?
冷风从半开的门口吹进来,烛火不住地摇曳。
屋内只燃着一只拇指粗的腊烛,光线昏暗。
更显得慕容墨的脸色阴沉冷煞。
他伸手撩起墨色的披风,步伐轻缓走向柳东升。
柳东升怔了怔,这才慌忙起身迎上前,“小人见过容王殿下。”
慕容墨淡淡看了他一眼,开始打量起了这间屋子。
金陵城富庶,驿馆建得比别处都要宽大,屋中摆设,堪比一般的富户人家了。
加上是查案钦差大人柳清泽住着,屋中少不了金陵城各级官员们讨好他,送来的各式各样的上好器物。
更连琉璃雕花屏风架,也送了一架摆在屋中,看看样式,不少于千两银子一架。
这是外间,往里走,有一扇门,显然,那才是卧房。
房门紧闭着。
“你家公子呢?”他清冷开口。
“公子午时就离开金陵城了。并不在驿馆里。”柳东升低着头,双手抱拳作揖不敢看慕容墨。
“午时就离开了?”慕容墨回头看向柳东升,“本王静园的护卫汇报,他辰时还去过静园呢,难道,离开静园后就出了城?走得这么急?”
“正是。”
“本王来金陵,已有大半个月了,他还没有正式的拜见本王,本王屈尊前来见他。他居然不在,就这么走了?”慕容墨目光冷冷看向柳东升。“他的架子倒是够大的!”
柳东升深吸了口气,压着紧张的心情,回道,“公子是来查案的,当然是会随时离开。”
“他没有带着你?你不是他的贴身侍从吗?”慕容墨上下打量着柳东升。
柳东升的手心里,已沁出了汗水,依旧镇静说道,“公子说有要急着办,小人手慢脚慢,公子认为会拖他的后腿,不让跟去。”
“哦?”慕容墨紧紧盯着他的脸,眸光闪了闪,“你起来吧。”
柳东升心中松了口气,“是,王爷。”
慕容墨在屋中闲适的踱步,忽而看看盆花,忽然伸手摸摸墙壁上悬挂着的一柄长剑,忽而看看屋中的家具。
柳东升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武安侯世子郑凌风,什么时候来过?”慕容墨转身,盯着柳东升问道。
“上午时分,公子准备出门的时候。郑世子说是路过,顺道进来看看公子,手里还提着一些吃的,送了点给公子后就离开了。”柳东升指了指桌上的一盒糕点,“那便是郑世子送来的。”
慕容墨的目光淡淡往桌子上瞥去一眼,没说什么,依旧闲闲的在屋里踱步。
走到卧房门那儿的时候,他眉尖挑了挑,伸手抚向门上贴着的一张“福”字。
他浅浅一笑,慢悠悠说道,“本王记得,柳公子一直认本王的准王妃羽小姐为表妹,虽然两人并非带着血亲关系的表兄妹,他却依旧将羽小姐当表妹关怀着,这份心,实在难得,本王心中甚是欣慰。”
柳东升见他居然伸手按着卧房门,更是吓得脸色都变了。
那门并没有关牢,随时可以推开。
公子耗费了大半的元气,若被慕容墨看见,传了出去,又让仇家知道的话,可就会随时丧命了。
公子又生性耿直,这朝中和江湖中,早已得罪了不少人。
他按耐着紧张,讪笑说道,“王爷,公子的确一直当羽小姐是妹妹呢,今儿一早还去见了羽小姐,提醒她出门在外凶险多,让她当心点。”
慕容墨点头,“希望,他一直将羽小姐当表妹,本王也会敬重他这个‘表舅子哥!’”
慕容墨又在屋中闲看了一番,离开了。
柳东升直到听不到脚步声,才慌忙关了外间的门,这才发现后背上早已沁出了一层汗水。
“东升!”卧房里,传来柳清泽虚弱的声音。
柳东升慌忙小跑着走上前,他推门走了进去。
“公子,你醒了?”
“嗯。”
柳清泽正端坐在床上,脸色依旧苍白着,他朝门口方向看了一眼,“刚才可是慕容墨的声音?”
柳东升点头,“是他。容王的样子很奇怪,一直在屋中走来走去的。他怎么忽然来了驿馆里?”
柳清泽微微眯了眯眼,“慕容墨并非像传闻的那样,虚弱不堪,懦弱无能,他心思缜密,可别被他看出了什么,我看,我还是连夜搬走为好。”
“可公子的身体……,您吃得消吗?”柳东升一脸担忧,“这大晚上的,一时之间,也无处可去啊!”
“你去备一顶轿子,我出行还不成问题,至于搬到哪里……”他想了想,“俗话说,大隐隐于市,就找间客栈悄悄住下吧。”
“是,公子。”柳东升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卧房外走。
他拉开外屋的门,哪知门口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正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怎么,不欢迎我?”
柳东升惊得整个人都呆住了。
“羽小姐,这大晚上的,您怎么来了这里?”
“是我,你们公子呢?他说,要是我有事找他,就来驿馆里,所以我就来了。”
凤红羽往里面看去,屋里传来淡淡的药香。
“他不在,羽小姐,你这大晚上的,来一个男子的住处可不好啊。”柳东升试图以男女有别赶走凤红羽,“要不,您明天白天再来?”
可他哪知凤红羽从小在军中长大,自小见得最多的就是男人。
小时候跟着父亲出征,一连几月不见一个女子,全是男子,她根本不会在意这些。
“我只是来看看,有何不可?”凤红羽从柳东升的身旁走过去。
“羽小姐,里面什么都没有,我家公子不在驿馆里,上午就出城去了。”柳东升心中泛起苦水,走一个又来一个,他这心儿都要吓出来了。
凤红羽不理他,径直走到里间的门那儿停住了脚步,眯着眼沉思起来。
因为,她闻到的药香更浓了。
她沐浴好后,吃了点慕容墨做的饭菜,便等着慕容墨找她下棋,可谁知慕容墨却忽然改口说要出门一下。
想着他白天一直黑着脸,她担心他找郑凌风的麻烦,就一直悄悄的尾随着慕容墨。
哪知慕容墨竟出了府门,一路往驿馆的方向而来。
她的轻功要高出慕容墨一层,是以,她一直追到了驿馆,到慕容墨离开,慕容墨都没有发现她。
柳清泽上午到静园来找她,就曾说住在驿馆里。
慕容墨大晚上的来找柳清泽,会有什么事?
看着慕容墨离开后,她便找到柳清泽住的屋子。
果然,她发现了异样。
柳清泽病了,病得见不了人,只怕是重病。
一早上看到他还神采奕奕,这晚上就病入膏肓,可有些奇怪。
这药香很淡,只是药丸的味道,并没有熬药。
一般的人闻不出来,可躲不过她的鼻子。
“羽小姐,那是小人的屋子,你这样闯进去,不好吧?”柳东升追上来拦着她。
“我看看而已。”凤红羽忽然推开门。
柳东升只是下人,驿馆的里屋布置得一般比外屋还要精致,柳东升却拦着她,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凤红羽抬步走了进去。
屋子里,正在打座调息的柳清泽怔住了,他愣愣看着凤红羽。
凤红羽双眸眯眼,扬唇轻笑,“柳清泽,你果然生病了。”
柳东升慌忙拦在凤红羽的面前,“羽小姐,男女授受不亲,您又是容王的准王妃,您这般闯进一个男子的屋子里,就不怕坏了您的闺誉?”
“……”
“就算您不怕,就不怕影响到我们公子的名誉?而且,刚才容王也来过了,他要是知道他的准王妃半夜三更来过一个男子的屋子,他一定会生气,羽小姐,请回吧。”
凤红羽勾唇一笑,“清泽表哥,你这仆人倒是忠心。”
柳清泽看了一眼柳东升,说道,“东升,出去。”
“公子,她是凤家的人。”
“出去!”柳清泽的声音不高,却透着肃然。
柳东升咬了咬牙,一脸不情愿,“是。”
柳东升一离开,柳清泽忽然笑了笑,“羽表妹,你来找我,有事吗?”
凤红羽没有说话,而是走到床边,伸手去探柳清泽的脉搏。
她眉尖忽然皱起,一双杏眸惊得愣愣看向柳清泽。
“柳清泽,你做了什么?你的内力……,只有极微弱的一层了。”
柳清泽轻轻拂开她的手指,淡然一笑,“没什么,练功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凤红羽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柳清泽,你的武功在京城中,也算是拔尖的,排到江湖上,也不算太差,你又不需要再去考武状元,还练什么功?”
柳清泽抬眸看她,女子着一身火红的衣裙,眉眼如画,一双清澈如秋水的杏眼里,闪着睿智的光。
他想到了父亲派人送来的那副图,神色陡然一暗。
柳清泽淡然一笑,“练功和习字一样,一日不练手生,羽表妹,你也是习武之人,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呀?”
凤红羽半眯着眼看他,柳清泽的脸色异常的苍白,内力消失得太过于诡异了。
他为人心思缜密,只怕不会跟她说。
凤红羽从腰间荷包里,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出来,递给柳清泽。
“这里面装有两粒‘千花髓’,你一日服一粒,可增加元气,再加上你静心调息,可事半功倍。”
“‘千花髓’?”柳清泽眼中闪过一惊讶,“羽表妹,你为什么给我这么贵重的药?”
千花髓,积千种名贵之药的花瓣加上晨露炼成,是漠北‘鬼见双愁’独孤傲和苍泠月合炼出来的稀世之药。
女子吃了可保容颜永驻,男子吃了身强体壮延年益寿。
练武之人得到一粒,能提升功力,可少吃苦十年。
重病之人吃了,可起死回生,是世间第一大补大药。
不少人不惜送上万贯家财,只为求到一粒。
因这种药极难练成,传闻,两个神医各只有十粒。
独孤傲吝啬,药价开到万金一粒,而且还要凭心情卖药。
苍泠月是江湖上的女菩萨,看病从不要钱,但凭病人愿意给,却又常年神龙见尾不见首,病人纵使想求医,等上一二年也不见得能等到人。
凤红羽的手里居然有这么难得的‘千花髓’,还毫不吝惜的给了他两粒。
是以,柳清泽才万分的惊讶,这个表妹,的确不同于寻常女子。
凤红羽拂袖微微一笑,“清泽表哥,你也说,你会一直是我的表哥。纵然凤府和柳府的长一辈们有恩怨,可我不想跟你为仇。”
“我也从未想过要跟你为仇。”柳清泽的手里握着那个瓶子,两眼目光灼灼看向凤红羽,“就算羽表妹不给我药,我的内心想法还跟当初一样。记得那天在凤府绣庄附近跟你说的话吗?”
凤红羽半眯着眼看向他。
“你会一直是我的羽表妹。”柳清泽微微一笑,“多谢羽表妹送药。时辰也不早了,就不留你多说话了。”
凤红羽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柳清泽又想到了那幅图,“等等,羽表妹。”
凤红羽转过身来,“清泽表哥,你想说什么?”
“夜晚路险,当心身后尾巴。”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夜晚路险……
凤红羽眸色向闪,扬了扬唇,“多谢提醒。”
“另外……”他挣扎着从床上走下来,缓缓地走到凤红羽的面前,脸色苍白,却目光灼灼,“能不能替我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元气大伤的事?”
凤红羽抬眸看他,想了想,点头道,“好。”
柳清泽的神色一松,眉眼舒展开来,微微笑道,“多谢羽表妹。”
。
十月初的夜晚,月光惨淡,不知几时起了浓雾。
离开驿馆后,凤红羽凭借来时记下的路线,一路施展轻功回到了静园。
一路平安,并没有发生什么。
她站在静园的府门口,看向府门前静静的长街,三更天后的街上,空无一人,长街寂静。
她这时想起,临走时柳清泽对她说的话。
夜晚路险,当心身后的尾巴。
这是在提醒她,有人在暗中盯上了她。
会是谁?
她正要跃进府内,府门却忽然从里打开了。
一身墨色披风的慕容墨正面无表情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凤红羽眼皮一跳,讪笑道,“你要出门?正好,我也要出门呢,没想到天这么黑了,还起了雾,路都看不清呢。还是算了,我还是回去睡觉去。”
说着,她便抬步往府里走。
慕容墨却拉住了她的胳膊,冷冷说道,“我不是要出门,而是在等你,这么晚了,你不在屋里睡觉,去了哪里?”
凤红羽一怔,慕容墨真是鬼精得很,什么事也瞒不过他。
“我去看柳清泽。”她老实相告。
“你去看柳清泽?”慕容墨的神色一变,“你为什么去看他?柳家的人跟你爷爷已经成仇人了,你居然还去看他?”
慕容墨的脸色冷沉得极为难看。
“他不是柳丞相的儿子。”凤红羽道。
“那又怎样?”慕容墨轻哼一声,“虽然他父子思想相左,但他做事,依旧听着丞相的安排!”
“……”
“世人说,一日为父,终身为父。他若念着柳家的恩情,要与你为难呢?”
“……”
“就算他不是柳丞相亲生的,却是柳丞相养大的,若没有柳丞相,哪里会有他现今三品羽林卫头领的官职?谁又认识他?”
“……”
“他究竟想的什么,你哪里知道,你居然还去见他?而且,柳家已派人来通知他,要他杀了你!”
“要柳清泽杀我?”凤红羽一愣。
柳家人居然要柳清泽动手!
若他不动手,他便是与柳丞相生隙了。
再加上他的身份特殊,这样的话,柳丞相就会以为养了只白眼狼,柳清泽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
那么,他会杀她吗?
“看看这是什么?”慕容墨从袖中,取出一只手指粗细的竹筒来,递给凤红羽。
静园府门的门楣上,悬挂着两只大灯笼。
灯光微黄,照着府前的道路。
凤红羽借着灯笼光,打开竹筒,取出了里面的密信。
一只朱色的凤凰,上面悬着一把刀,四周泼洒着如血的朱色颜料,刺目惊心。
凤红羽的眉尖猛地一跳。
原来,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柳家人都一直要她死!
“柳清泽不会杀我。”凤红羽将密信又装回了竹筒里,递还给慕容墨,“柳家人是柳家人,他是他。”
“凤红羽!”慕容墨忽然怒道,“你就那么信任他?你认识他多久?你了解他多少?我派了暗龙卫和百香坊的人暗中查他,却查不出他的真实身份,你居然敢这么信任他?”
“慕容墨,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激动?”凤红羽心中微微一叹。
她怎么跟他说?
怎么跟慕容墨说她有着前世的记忆?
她认识的柳清泽,在前世里,因为固执地为父亲和哥哥们平反,被恼怒的赵元恒砍了头。
虽然这一世柳清泽的身份让她大为意外,不是柳家的人,她也不猜不出这一世的柳清泽会变成一个怎样的人。
但目前,她仍相信,他不会杀她!
而且,他的身体状况非常的差,也杀不了她。
“你跟一个要杀你的人走得那么近,我怎能不激动?”慕容墨伸手拽着她的胳膊,“回府。”
凤红羽甩开他的手,“我凭自觉,他就是不会杀我。”
“直觉?”慕容墨惨然一笑,“我竟想不到,你跟他之间,都能以直觉来沟通了?那么跟我呢?”
凤红羽一怔,“慕容墨,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她甩开他的胳膊,大步往里走。
园中黑乎乎一团。
凤红羽皱着眉,慕容墨这一生气,整个府里的人都跟着变胆小了,沿路上居然连灯笼也不见半只。
好在路线熟悉,她摸索着走进了园子里。
进净房洗漱一番,扑到床上倒下就睡。
今天折腾了一天,虽然心事重重,但凤红羽还是很快就睡着了。
慕容墨推门进来,见她外衫也没有脱,就这么趴在床上睡着了,纵使心中腾着怒火,还是走过去给她脱了外衫。
又小心的给她胳膊上烫伤的一处抹了药。
窗外,响起韩大发来的暗号声。
一声低低的啸音。
慕容墨眸色一沉,飞快地走出屋外。
韩大站在绿苑的园子中,见到他走出来,忙上前低声回道,“主子,刚刚发现了柳府护卫柳生在金陵城中暗查一个人。”
慕容墨眯起眼眸,“查什么人?”
韩大说道,“名叫罗明正,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
“罗明正?”慕容墨诧异的扬眉,“这个人没有死?”
韩大眨眨眼,好奇的问道,“主子,罗明正是谁?柳生可是柳府的护卫头领,劳动他来查的人,一定不简单吧?”
“这个人当然不简单了。”慕容墨冷笑,“记得救了凤大老爷的人是谁吗、”
“京城罗府的一个人,罗银海的叔叔,罗圆罗横的叔公……”韩大惊得睁大双眼,“主子,难不成是那个人?那个人也叫罗明正!”
“本王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柳生在找的人,正是凤府老夫人当年的情夫,罗明正!他没有死,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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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桃花渡的雪,凤昱
韩大吸了口凉气。
“如果罗明正还活着,那罗家就是欺骗了凤老爷子四十五年!凤老爷子娶凤老夫人,还默许凤老夫人收罗家儿子为义子,正是感念罗明正为救凤大老爷而死!”
“……”
“这么说来,整个罗家就是个大骗子了!柳府的人也知道这件事,柳府人也是个大骗子!”
韩大一脸愤愤然。
慕容墨轻笑一声,“凤老爷子正是因为罗明正已死,心中对风老夫人和罗家心生愧疚,才一味的忍让着,若是他没有死,凤老爷子会怎么做?”
韩大笑着一拍大腿,“要是凤老爷子知道罗明正没死,一准就休妻了,还要柳府道歉,凤老爷子被柳府骗了这么多年,不将柳府闹个底朝天,就不是凤老爷子了,那可是个连羽小姐受了一点委屈,进宫连皇后也敢骂的人。”
“所以,这个罗明正,一定不能被柳生找到!”慕容墨收了笑容,沉声说道,“本王担心,柳府的人是想杀了罗明正,让凤老爷子一辈子的愧疚着!”
“那柳府的人当真是卑鄙无耻了!”韩大怒道。
“事不宜迟,你马上多派些人手,暗中跟着柳生!抢在他的前头,将罗明正找到!”
“是!”韩大点头,转身飞快地离开了。
慕容墨回到绿苑的卧房。
凤红羽还在沉睡,他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屋中的烛火已灭,床边的小桌上,放着一粒小小的夜明珠照明。
沉睡中的凤红羽,乖巧的像一只猫儿。
喵唔——
一只小白猫在外间轻轻地叫了一声。
慕容墨皱眉,起身走了出去。
他弯腰将猫儿搂在怀里,伸手捏了捏它脖子上皮毛。
“白天张牙舞爪,到了晚上居然这么乖巧,哼!”
猫儿:“喵唔——”
“不是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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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府,阮雨宸的园子。
因为都是女眷,阮雨宸为了方便看孩子,在卧房里加了一张床,给翠姨睡。
奶娘背叛她被杖毙后,小羽便将翠姨派来她的身边照顾思晨。
小家伙刚到金陵时,还有点儿不服水土,时常哭闹着不吃东西,大半个月过去了,倒也玩熟悉了,正窝在翠姨的怀里睡得正熟。
手里还抓着翠姨的一缕头发不放。
被窝里暖和,熏得他的脸红扑扑,跟红苹果似的。
阮雨宸在床沿上坐下来,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儿子,一抹忧思又笼上眉尖。
思晨到今天已经整七个月了,早先像她,现在看来,眉眼越发的像她的夫君凤昱。
凤昱……
想到那如画的男子的脸,那喜欢着一身靛蓝长衫温文尔雅的身影,阮雨宸心头隐隐一痛。
她想起了她与他的初相识。
夫人嫉妒成性,不准父亲纳妾,可越是管得严,父亲越是喜欢流连外头的女人。
便有了她,也因此,母亲这个外室被夫人恨着,她生下来没多久,母亲莫名死掉了。
府里一个老嬷嬷悄悄告诉她,母亲是被夫人一碗毒药毒死的。
父亲怕夫人,母亲只是个无父无女的贫女,这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奶奶知道有她的存在,将她收进府里。
好在她对颜色有着天生的悟性,得了老太爷的喜欢,才被老夫人收到身边养着,教她学画,学各种知识,才没有被夫人折磨死。
但奶奶年纪大了,不久也死了。
她又回到了水深火热的日子里。
身为阮家小姐,她过的却是婢女的日子,少吃少穿,做着下等丫头们做的活。
虽有过继来的小叔阮云枫悄悄地帮着她,但夫人的罚,却是无处不在,小叔哪里帮得过来?
那年五妹故意的打碎了夫人喜欢的一只琉璃花瓶,却说是她打碎的。
阮府里都是夫人的人,她的辩解哪里有用?
恼怒的夫人罚她不准穿鞋,命她在落了雪的地上赤脚行走,去寺里拿住持大师新写的经文。
从阮府走到栖霞寺,足足有十二里多路。
她赤着脚,这么一来回便是二十多里路,两只脚就得冻废!
夫人怕她半途穿鞋子,还派了个婆子监视她一路的跟着。
她走得慢了,婆子还打她。
路过桃花渡时,婆子嫌她走慢了,恼恨着将她往水里推。
可怜她的小身板,哪里经得起,身圆腿粗婆子的用力一推?
她脚下不稳,整个人掉入了结了冰的河水里。
要不是路过金陵的凤昱救了她,将她从水里拉上来,她不淹死也得冻死了。
一件温暖的大氅将她裹着,他温和问道,“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家。”
她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正看到一张俊美如画的脸,和一双漆黑深遂得让人沉沦进去不可自拔的双眼。
小叔的脸太过书生气,眉眼太过温和。
他的脸七分俊雅中三分刚毅,后来她才知,这是因为他常期带兵的缘故,哪怕不说话,也自带一分威严。
“别怕,我会送你回家的。”他又说了一句,那声音暖暖的直沁心田。
可旋即,她心中却是直泛苦水。
家?
她有家吗?
她忽然想起奶奶临死时说的话,“熬吧,别总想着死。总有一天,会有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来接你走,会对你好的。”
她的目光挪到他身侧的那匹大黑马上,马儿正哼斥哼斥的用前蹄刨着泥土。
骑着大马的人……
对,他便是!
她告诉了她的身世,他并没有嫌弃她。
而且还将前来阻止他带她走的婆子,一脚踢进了一旁的桃花渡,又帮她取了经文,亲自送她回家。
父亲得知他的身份是金陵城知府夫人凤知音的娘家侄儿,凤府大公子凤昱时,便有心巴结,通过凤知音,想将阮家的一个女儿送他为妻或妾。
因为五妹和四妹当时年纪太小,父亲便从旁支中选了五六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儿同他见面。
他却说,若阮家真心想同京城的凤府联姻的话,就只想娶她阮雨宸。
娶其他人就免谈。
父亲当时很生气,但碍于他的职位和凤知音的身份,只得同意。
夫人更是想将她这个碍眼的庶女快点赶走,二话不说的就同意了。
因为凤昱要急着回京述职,加上父亲和夫人的漠不关心,她和他的婚礼很仓促。
只有寥寥几桌酒席,没有迎亲送亲队,更谈不上喜乐。
她的花嫁,还是在回京后,凤昱操持着在凤府补办的。
她记得,洞房夜她问他,为何只见了她一面就娶她?
他当时说,“我前一晚做了个梦,梦见我未来的妻子,在飘着雪花的桃花渡口等我。”
她从小相貌出众,一直不乏有人或真或假的想娶她。
她以为凤昱也只是贪图她的美色。
因为她不相信,这世间有只见一面就喜欢上的情。
可凤昱做到了。
他宠她护她,爷爷奶奶死,阮家人根本不管她。
她和凤昱成婚时,她身边没有一个仆人,更没有一文钱。
是凤昱一手操办着,替她买了仆人,置办了嫁妆,对外称,是阮府里送的,她才没有招世人白眼。
而且,婚后他还将他所有的财物交与她掌管着,他带他出入京城各大小宴席各家府邸,告诉所有人,她是凤府的少夫人,他的妻子。
他活着的时候,凤二夫人和凤老夫人根本不敢欺负她。
她成婚五年不孕,他也不纳妾。
他常年驻守在益州城,身边也没有收女人,更是连一句流言蜚语也没有传出。
他性情温和,举止儒雅,他能文能武,礼贤下士,十二岁就跟随他父亲凤大将军披甲上阵,少有败仗。
他是京城和益州两城人人口中称颂的凤大公子。
这样一个风评绝佳的男子却娶她一个一无所有的庶女,她还有何理由不爱他?
可有人跟她说,他不在了。
可她不信,因为她时常梦到他。
她梦到他就睡在她的身侧,他在她耳边柔柔说道,“宸宸,漠北的雪一点也不美。狂风卷起鹅毛大雪扑到脸上很疼很疼,我喜欢看桃花渡的小雪,和你一起……”
桃花渡的雪……
她望向窗外,夜风吹着枝叶儿沙沙作响,才刚刚进入十月天,下雪还要过上一些时日。
昱郎,
就让我,替你再看一眼桃花渡的雪吧……
正在迷糊间的翠姨翻了个身,猛然发现有人坐在床前,惊得睁开双眼。
却见是阮雨宸泪流满面的坐在床边发呆,不禁皱起眉头来,“少夫人,都三更天了,你怎么还没有睡?”
阮雨宸慌忙转过身去抹掉了泪水,“翠姨你醒了?我刚才整理思晨的衣物呢,我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阮雨宸没有回头,朝自己的床快步走去。
“少夫人。”翠姨在她身后喊道,“大少爷活着的时候,时常跟老奴说,他说他这辈子最愧疚的就是没有好好陪你,他说将你娶回去,却聚少离多,他说,万一他真的不在了,你可以改嫁。”
阮雨宸心头一颤,没说话,他也要她改嫁吗?
。
这个夜晚,同样没有睡的是阮家兄妹三人。
父亲杀了人,他们想探监根本不允许。
母亲杀人未遂不是大罪,金陵知府允许他们看望母亲。
白天的时候,衙门前来了不少人,一个个声称要金陵知府严惩母亲。
兄妹三人不敢进去,害怕被一直激动的阮家远亲们打骂。
守门的跟他们建议说,让他们晚上三更天时再来。
于是,他们便一直等着。
三人的马车停在金陵城衙门的牢房前,一直等到三更天,牢门大门果然开了。
阮四小姐一直盯着外面在看,她忙推了一下正在打瞌睡的阮庚生,“哥哥,看,牢房的大门开了。有人站在牢房的门口。”
阮五小姐坐直了身子,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她挑起车帘往前看了一眼,愤恨说道,“哥,阮雨宸和凤红羽给我们阮家带来的耻辱,我们不能就这样算了,一定要加倍的还给她们!”
“妹妹,先看看母亲再说吧。”阮四小姐说道,她胆子小,想到凤红羽那双冷戾的杏眼,身子不由得一颤。
“哼,我迟早有一天,要两个小贱人不得好死!”阮庚生的脸上,浮着冷戾。
阮家兄妹三人将风帽沿往下拉了拉,盖住了脸,挡着深秋的寒风,看看四周无人,一起小跑着往牢房大门那儿跑去。
阮四小姐从怀里摸出两个沉沉的荷包,递给看门的两个衙役。
“两个小哥辛苦了,这么晚了还给我们开门。”
两个衙役笑嘻嘻地接在手里,“公子,小姐们请吧,时间不要太长。”
“明白。”
三人相携往里走。
刚才进的只是大门,牢房还在里面。
经过两重门,才看到低矮门洞的牢房。
进了牢房,是一间小房子,一个牢头模样的人见到他们,客气的笑道,“阮夫人候着呢,公子小姐们快请吧。”
“多谢了。”阮庚生忙拱手行礼,同时,也塞了银子给那牢头。
“好说,好说。”
兄妹三人跟着牢头,继续往里走。
阮四小姐心中诧异,小声的问着妹妹,“妹妹,这牢房里怎么对我们这么的客气?为什么见父亲就见不着,见母亲却是一路开门?”
际五小姐心中也在纳闷,因为牢头就在前面带路,不敢妄自非议,只说道,“母亲跟父亲犯的事不一样。”
阮庚生也是诧异,也不敢多问,只讨好的跟着牢头。
绕过几个走道,进了一间小牢房。
牢房上没有上锁。
牢头敲了敲门,说道,“阮夫人,您的儿女们来了。”
里面有脚步声走到门边,门从里面打开了。
阮夫人惊喜的看着自己的儿女,“快进来。”
牢头开门还要征求母亲的同意?兄妹三人更是狐疑了,互相看了一眼,走进了牢房里。
里面灯火明亮,不像其他牢房一样阴暗潮湿,里面干干净净的,有桌椅,还有床铺。
桌上有未吃完的几盘饭菜,还有茶壶和水杯。
茶壶中正冒着热气,看那未吃完的菜,居然还有肉。
床铺虽然窄小,但上面铺着的被子居然是新的,而且,分外的整洁。
屋中还有一只小火炉,上面放着一个小铜炉,里面烧着水,正滋滋冒着热气。
这份待遇,根本就不是犯人,屋子比那牢头的还要敞亮。
衙役将兄妹三人领到,朝阮夫人行了一礼,笑道,“夫人,两位小姐和公子送到了,你放心说着话吧,小的不打搅了。”
说着,他还麻利的收走了桌上的碗筷。
阮夫人只朝那人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这模样,哪里是牢头对囚犯?分明是主子对仆人。
等着牢头一走,兄妹三人一齐问道,“娘,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何对你这般恭敬?”
而且,母亲的身上也不见半丝儿受虐的迹象。
衣衫虽然穿的是囚犯的服装,但还算干净。
阮夫人走到床边坐下,伸手端了一杯茶捧在手里,扬唇一笑,“庚生,女儿们,凤红羽和阮雨宸要我死,我哪能如她们的愿?娘在金陵城的地位,不比知府夫人凤氏的差。”
阮家姐妹听不明白,“娘,为什么这么说?”
阮夫人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将三人搂进怀里。
“你们父亲没用,娘是只指望不了他了,娘的后半辈子就全靠你们三人了。”
阮庚生点了点头,“娘,儿子是您的亲儿子,当然会侍奉您到终老的,你放心吧。”
“可有人,不想我活到终老!”阮夫人的眼底闪过一丝戾芒,“娘现在,只能躲到到这里,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是凤红羽和阮雨宸害的娘!”阮庚生冷笑,“娘,放心吧,儿子会收拾两个贱人的!”
“按着约定,阮云枫会在后天约来族里的族老们。”阮夫人一笑,“你们想办法让卫王来参加。”
“卫王?为什么?”阮五小姐和阮四小姐同时问道。
“为什么要卫王来?”阮庚生不解的问道。
阮夫人冷笑,“卫王好色,那两个贱丫头的皮相生得不错,卫王就不会在心里惦记着?”
阮庚生的两眼一亮,对啊,娘的主意不错啊。
阮夫人又道,“卫王身份可不比容王慕容墨的差,又长了容王年纪。他看中的女人,容王也不敢去抢的。”
阮五小姐唇角勾起,“我听说,卫王的王妃可不是一般的彪悍,卫王玩过的女人,就没有一个活下来的,全被卫王妃打死了。”
“事不宜迟,你们快去办!打发走了凤红羽和阮雨宸,娘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来了。”阮夫人得意一笑。
阮庚生忍不住又问,“娘为什么这么说?娘在牢里,是不是有人特意的关照了?”
阮夫人道,“这件事,目前还不能对你们说,等娘出去了,就会告诉你们!总之你们记着,你们三人的身份,是金陵城里最尊贵的小姐和公子。”
三人更是狐疑了,也只得点头应道,“孩儿们听母亲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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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红羽是被饭菜香味熏醒的。
香味勾得她更饿了,一时间瞌睡全无。
心中想着,慕容墨今天为什么这么贤惠?
她转了个身,忽然惊悚地发现身上一丝不挂。
慕容墨又偷偷脱她的衣衫了?
“慕容墨!”凤红羽咬牙切齿的吼了一声。
“醒了就起来吃饭!”外间屋子里,男人凉凉的声音传来,“声音这么响,看来你前晚睡得还不错。”
吃?吃得进去才怪?
“我的衣衫呢?凭什么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擅自脱我的衣衫?”凤红羽抱着被子坐在床上,隔着帐子朝外面冷笑道,“您是王爷,你身份尊贵,也得讲道理是吧?”
“那身衣衫上,沾有别的男子的怪味,本王闻了恶心,扔进灶堂里引火烧了。”
凤红羽:“……”这是什么怪毛病?她都没有跟别的男人暧昧过,怎么会有味道?“你烧了我穿什么?”
“还能少你的衣衫?”慕容墨冷嗤一声。
脚步声从外间往里屋走进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将账子挑起,慕容墨捧着一叠衣衫站在床前,“准备好了,今天穿这身衣衫。”
凤红羽瞄了他一眼,目光落在衣衫上。
这是她平时穿的颜色和样式,但那面料却是昂贵的云锦。
这身衣衫,少说也值上千两了。
他倒是大方。
她抬头看了一眼脾气古怪的男人,原来一早这么贤惠,是因为烧了她的衣衫,才做了好吃的饭菜和买了新衣衫安慰她?
还算有点良心。
“谢了。”她唇角弯弯,伸手接在怀里。
“不用谢,用的不是我的钱。”
不是慕容墨的钱?
凤红羽抬头看他,眨眨眼一脸担忧的说道,“你用了……税银?你不要命了?卫王还在金陵城!被他发现,你会掉脑袋的!”
“税银”二字是用唇语说的。
她知道慕容墨从来不将承德帝放在眼里,但也不能这么冒险啊!
“不是,用的是你的钱。”慕容墨道。
凤红羽一愣,“我的钱?”
“是啊,我翻看了你的行李,箱子里放有两万两银票,这是凤爷爷给你的吧?我便拿出五千两给你买了五套衣裙。嗯,若是上面又沾上其他男人的气味,我还是会烧。”
“慕容墨——”凤红羽怒得抓了一个枕头就扔了过去,“你可不可以更不脸一点!”
拿她的钱,买衣送她,还一不高兴就会烧?
亏她还以为他大方!
枕头砸到慕容墨的身上,慕容墨没有躲开,而是愣愣看着她。
凤红羽一低头,才发现刚才护着前胸的被子因为她身子一动,滑下来了,上半身全裸露在他的眼前。
“出去!”她伸手将慕容墨往帐外一推,双手死死的掩着帐子。
“穿好衣出来吃饭。”
“我想吃你!”
“随时欢迎!”慕容墨脚步一顿,“白天不行,晚上吧。”
凤红羽:“……”
。
确定听不到慕容墨的脚步声后,凤红羽飞快地穿好衣衫,梳洗好,一言不发抬脚就往外走。
慕容墨眉尖一皱,叫住她,“先吃饭,再出门。”
凤红羽偏头看去,那桌上已摆好了五六个碟子的小菜,并两碗粥,还有两碟子水晶饺。
她想不通,身为一个王爷,居然还做得一手好饭,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想到他的不讲理,凤红羽心中腾起火来,还是扭头走了。
才走到园子里,便见竹韵小跑而来,脚步匆匆,一脸凝重,“小姐,有事汇报。”
“什么事?”凤红羽不禁眯起了眼,虽然她在静园里不怎么出门。
但她一直吩咐着身边的人,随时关注着城中的动静。
“刚才益鹰送来消息,他说他昨晚上一直悄悄的跟踪着阮家兄妹,见他们在三更天时进了金陵府的牢房里,进去的时候,一个个都满脸的愁苦,可出来时,却又是个个笑颜。他觉得奇怪,就马上告知了奴婢。”
“探监出来还一脸的欢喜?这是盼着他们老娘早点死呢,还是另有蹊跷?”凤红羽眯着眼,“这的确是奇怪,竹韵,你马上去跟益鹰说,让他继续盯着阮家兄妹,有情况再随时汇报!”
“是!”竹韵点头离开了。
凤红羽想了想继续往外走,没走两步却被慕容墨一把拽住往屋里拖,“先吃,再出门。”
“不吃!”她扯了下唇角。
“吃完了,有个重要的消息告诉你,不吃,就不说。”慕容墨将她摁到桌边坐下。
他眉眼浮着狡黠。
凤红羽不禁眯了眯眼,“你先说,我再吃。”
“呵。”慕容墨的脸一沉,“让你吃东西,居然还要条件。”
“条件是你讲的好吧?”凤红羽无语。
“你可以不吃,但这件事,你却不得不知,错过了会后悔。”
他收了脸上的笑容,神色凝重起来。
凤红羽一怔,“究竟是什么事?”
048,不作死不会死(修错字)
慕容墨将碗筷,推到她的面前,说道,“暗龙卫们发现柳府的护卫头领柳生,秘密来了金陵,而且在暗查一人,名叫罗明正。”
“罗明正是谁?”凤红羽眯起双眸。
“凤老夫人当年的相好,你爷爷的贴身护卫。”慕容墨说道,“当年,救了你父亲之人。”
“是那个人?”凤红羽吃了一惊,“那个人不是死了吗?也因此,爷爷才感恩罗家,对老夫人将罗家子收为义子而睁一只眼,闭一眼不过问,老夫人拿了不少钱物给罗家,爷爷也是默许了。”
慕容墨一笑,“死了还找什么?柳生这么慎重的找,当然是找活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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