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6)
凤红羽半眯着眼眸,想到凤老夫人在府里的跋扈,她真为爷爷可怜,他们居然骗了爷爷四十五年。
罗家人柳家人跟老夫人柳氏,当真是天下最无耻之人!
凤红羽扬唇冷笑,“如果那个人找到了,我一定要将他带到柳氏的面前!我要当面问问她,为什么骗我爷爷!”
慕容墨将筷子塞进她的手里,微微一笑,“我已命韩大吩咐下去,务必赶在柳生的前面,将那个罗明正找到!这件事,还牵扯了柳府!我对四十五年前事,也是分外的感兴趣!”
凤红羽没说话,眼神却是渐渐地冷了下来。
对,柳生在找人,那么说,柳府也知道这件事了。
柳府……
。
阮府
阮雨宸是睁着眼到天亮的。
她起得比侍女们还早。
翠姨起床给思晨备吃的,披了件衣衫走到外间,发现阮雨宸已穿戴齐整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而这时,才辰时初刻。
翠姨往她身上打量了几眼,不解地说道,“少夫人,怎么起得这么早?您这是要出门吗?”
阮雨宸走到里间看了一眼思晨,亲了亲他的脸,才对翠姨说道,“我去一趟桃花渡口,下午时分回来,你看好孩子。”
“少夫人放心,小少爷这几日很乖巧呢,他已经吃得惯羊奶了。”翠姨说道,“只是……少夫人,您今天怎么穿得这么素?”
阮雨宸平常的衣衫,就不是鲜艳的颜色,但至少还有些绣花,头上也有少量的发饰。
可今天她更是去了所有钗环,只着一身没有任何绣花的素白衣裙,外罩一件雪狐狸毛的披风。
加上没有睡好,显得她的脸,格外的苍白憔悴。
阮雨宸神色一暗,“今天……”她免强笑了笑,“翠姨,我出门了。”
来到前院时,阮雨宸又冤家路窄的遇上了她的两个妹妹。
“你高兴了是吧?你将我娘送进牢里,你得意了是吧?”阮四小姐拦在她的面前,怒气冲冲。
阮雨宸淡淡回道,“四妹,你弄错了吧?不是我送夫人进牢房的,是她自己进去的。”
“阮雨宸,你不要太嚣张!”阮五小姐气急败坏的怒道,“你这个吃里拔外的贱人,你这个胳膊肘子朝外拐的不要脸的女人,你不会有好下场的,难怪你早死了相公,你活该守寡!”
阮雨宸脸色陡然一变。
益青跟在她的身侧,怒得伸手要打阮家姐妹,但这时阮庚生带着一个人正往这边走来。
阮雨宸不想多生事端,一把拉住了益青。
阮庚生朝三个妹妹笑道,“有客人来了,你们怎么不来见礼?”
陪阮庚生来的,正是卫王。
卫王这么一大早的就来阮府?
阮雨宸眯了下眼。
“臣妇阮氏见过卫王。”
阮家姐妹们也是盈盈拜下,“民女们见过卫王,卫王金安。”
“都请起,请起。”卫王哈哈一笑。
“多谢卫王。”三人起身立在一旁。
卫王两只眼睛,滴溜溜往阮五小姐和阮四小姐的脸上转了转,最后落在阮雨宸的身上,唇角浮着猎艳的笑。
阮雨宸虽然已过二十,又是个生了孩子的妇人,但站在阮家两个刚刚及笄的妹妹们面前,却是一点儿也不逊色。
更多了一股子妇人的柔媚。
她的脸上未施脂粉,眉目精致得堪比画中美人,唇不点而艳,眉不描而黛。
一身如雪白衣,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看得卫王两眼发直。
那天在燕子湖畔,因为人多,他没有特别去看,今天经阮家公子一提醒说阮氏的美是金陵一绝,这么一细看,还果真是名不虚传。
阮雨宸被看得慌忙低下了头。
“卫王,卫王,后院小戏台已搭建好了,请吧?”阮庚生笑着走到卫王的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将卫王的神情看在眼里,心中已是了然,果然,卫王动心了。
卫王却仿佛没有听见,依旧眯着眼,目光直直盯着阮雨宸看。
他伸手捏着胡子尖,看着阮雨宸笑道,“传闻,金陵阮家有三宝,阮太爷的字,阮家女的貌,阮二爷的琴。那天匆匆一瞥,没看清,今天这么细细一看,果然是一绝。”
当着一个寡妇的面,言语调戏,已然是无理了。
阮雨宸的脸色更加冷沉。
她后退几步,低头说道,“卫王爷,臣妇正在服丧期间,恕不能相陪,告辞。”
说完,她转身就走。
“哎,别走啊,你不是阮氏药铺的管事么,本王正好有件事同你商议。”卫王说着话,还动手去拉阮雨宸的小手。
阮雨宸大惊失色,将手飞快往身后一藏。
益青伸手将阮雨宸往身后一拉。
卫王抓了个空,身子猛地晃了晃,险些跌倒。
阮家两姐妹和阮庚生一起去扶,“卫王当心脚下。”
阮雨宸当场不给卫王的面子,卫王顿时勃然大怒。
“放肆!”
“雨宸,你居然敢顶撞王爷,还不快给卫王跪下陪礼?”阮庚生冷冷说道。
“卫王殿下,您今天怎么这么早的来了阮府?也不提前通知云枫,好让云枫做好迎接您的准备啊?”阮云枫坐在轮椅上,由小仆人云海推着,正往这边而来。
他浅浅而笑,看向众人。
阮云枫不是金陵知府,身望却高过金陵知府陆志昌。
金陵府黑白两道的人,都要卖他的面子。
卫王想到他的身份,一时有些忌惮,讪笑道,“哟,原来是阮二爷啊。”
“晚生一介布衣,卫王这番客气,折煞晚生了。”阮云枫微笑,“哦,晚生忽然想起一事,卫王世子上月经过金陵时,向晚上讨要一副百子戏蝶图,说是卫王妃要在年底时送给一位老夫人做寿辰礼。可晚生于画作上,却输于三小姐雨宸。王爷,三小姐这番匆匆离开,便是去寻那百子图的百种颜料,王爷这番拦着她,要是耽误了卫王妃的寿图,三小姐可是要吃罪的。”
一听说是自己的王妃正要阮雨宸作画,卫王哪里还敢拦着?
上回他同钟淮安的小妾一起吃了点酒,就被王妃摁在地上狠揍了一顿,来金陵前几天他身上的痛才好,他可不想再被王妃打。
“咳咳,那么,凤少夫人就请便吧?”卫王讪笑。
阮雨宸心下一松,看了一眼阮云枫,带着益青匆匆离开了。
阮云枫朝卫王抱拳一礼,“小侄庚生在后院搭建了小戏台,卫王,请吧?”
“请,请请。”卫王甩袖哈哈一笑,抬步往后院走。
阮家兄妹看了一眼阮云枫,一言不发的跟上了卫王的脚步。
等着众人都离开,仆人云海就抱怨起来,“大少爷又在打什么主意呢?居然将卫王带进了府里,这卫王最是好色,居然敢对三小姐动手。”
“阮府想一时太平下来,还需要一些时日。敢对三小姐动手的人……”阮云枫的眸色忽然一沉,“除非他不想活了!”
阮府后院的小戏台上,一个小旦已经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阮庚生扶着卫王,在台子前的正前方坐下。
阮家姐妹挥退了丫头们,亲自倒起了茶水奉上了点心。
“卫王,请吃茶。”阮五小姐将茶水捧到卫王的面前。
卫王只淡淡地瞥去了一眼,“一大早的,不吃茶。”
阮五小姐脸一僵。
阮四小姐捧着点心,“王爷,请……”
“刚吃过早点。”卫王心不在焉。
阮庚生朝两个妹妹挥挥手,示意她们离开。
“王爷。这美人啊,得慢慢哄。急了,会吓着。”阮庚生一笑,“明天阮府的人会来阮家祠堂开族人会议,我那三妹妹也会参加。”
“三小姐?凤少夫人?”卫王眯了眯眼,又看了一眼阮庚生,两人相视一笑,“好,本王也无事,正好前去观礼。”
。
桃花渡,还跟六年前,她离开的时候一样。
天气晴好的日子,渡口人来人往。
前方河道上,船只来往如梭。
阮雨宸烧了一捧纸钱,朝跟随来的益青点头,“走吧,回去吧。”
“是,少夫人。”
她拢了拢披风,两人一前一后往马车方向走。
阮雨宸没走多远,便见前方路口,有一人坐在轮椅上,正静静看着她。
火红枫叶下,那人眉目温和,眼神如水。
“小宸,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阮云枫看着她,微笑说道。
阮雨宸抿了抿唇,“小叔,我出来的时间太久了,得回了。”
她低下头,转身朝马车走去。
“我知道你过几日就要走了,就当最后一次陪我好吗?”阮云枫道。
是啊,她不想回来了。
阮雨宸的脚步一顿,心中微微一叹,点头道,“好吧。”
阮云枫的眸色立刻亮了几分。
“小宸,过来。”阮云枫将手伸手她。
阮雨宸愣了愣,还是朝他走了过去。
走到离阮云枫三步远时,阮云枫忽然抓起她的手,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身,身影一闪,就消失在原地。
益青神色一变,阮二爷好快的轻功,居然不输于小姐。
阮云枫的仆人朝益青说道,“益青姐,你别担心,二爷是带三小姐去钟山了,他这是嫌弃坐马车慢。有二爷在,三小姐不会有事的。”
益青没说话,这位阮二爷,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
阮雨宸吓得紧紧地抓着阮云枫的胳膊。
“小叔,你要带我去哪儿?”这是她头一次体会腾云驾雾的感觉,整个人吓得脸色发白,连眼睛也不敢睁开。
“到了。”
阮雨宸睁开眼,这才发现脚已着地。
紧张过后的她,整个人的身子都软了,不由自主地就往地上倒去。
阮云枫慌忙去扶她,“当心,小宸。”
阮云宸却推开他的手,退后两步平复着心情。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睁大眼睛问道,“这是哪儿?”
她发现他们正站在一座山顶,往远处看,可见金陵古城里错落的房舍。
“钟山山顶。”阮云枫道。
他弃了轮椅,又没有拿拐杖,此时两脚无法着地,只能坐在一块大青石上。
阮雨宸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又生起了愧疚。
“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哎,你几时习武了?这样也好,没人欺负你了。”
“你走之后,我就开始习武。”阮云枫抬头,目光沉沉看向她,她总是躲着他,以前是,现在也是,“要是我当年也会武,你就不会受他们的欺负了,也不会跟着凤昱走了吧?”
阮雨宸叹了口气,“小叔,不仅仅是这样,我跟凤昱……,我是真心喜欢他。你不必这样,我不能嫁你。”
阮云枫静静地看着她,唇角始终浮着温和的笑意。
“我知道,可我不在乎。你喜欢他,跟我喜欢你,有什么冲突吗?”
阮雨宸惊得睁大了双眼,“小叔,难道你要一直这么孤老?你的才学,你的人品,本可以在金陵城找一个家世好的世家小姐做妻子,何必这么执着的记着我?”
“凤昱已经死了这么久了,你却还一直守着他,又是为何?”
阮雨宸被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小宸,看那里。”阮云枫忽然说道。
阮雨宸抬头,只见阮云枫正伸手指着山下一处地方。
她顺着他手指的一处地方看去。
今天秋高气爽,她能看得分明,通往桃花渡口的路两旁,种着无数的枫树。
这个季节,枫叶艳红如花,那片枫林蜿蜒不知多少里,如一条朱色的锦缎铺在桃花渡口前。
“那是什么?枫树?”
“我为你准备的十里红妆。”他道。
阮雨宸身子不由得一震,赫然睁大了双眼,“十里枫叶林?”
阮云枫看向她,目光灼灼。
“那年你跟着凤昱匆匆离去,阮家人没有给你备下喜宴,当时我手上又无钱,不能给你备嫁妆,我便想,那我就种下一片‘红妆’给你。”
“……”
“从阮府到桃花渡口的道路两旁,全是枫树。别人的花嫁是喜庆一日,你的花嫁,当喜庆一世!”
“……”
“你说你没有家,我何不拿下金陵城?让整个金陵城都成为你的家?”
阮雨宸被他的话彻底惊住。
阮云枫又道,“你一直等下去,我也会一直等下去,我会在这个金陵城里一直等着你。”
阮雨宸心头一酸,她现在该拿什么话回答他?
今天,可是凤昱的周年祭!
。
转眼就到了阮府又一次族人大会的这一天。
今天宣布的是阮庚生继承族中事务,以及阮云枫退离阮氏族谱恢复原姓的决议。
阮家在金陵城的地位举足轻重,卫王,金陵知府陆志昌,还有慕容墨都说要前往观看大会。
慕容墨要带凤红羽一同前往阮家祠堂。
凤红羽想着阮雨宸,没有同意跟慕容墨同坐一辆马车。
慕容墨的脸,一下就沉了。
凤红羽好笑,“王爷,您最近总喜欢板着脸。”
慕容墨不作声。
凤红羽更笑了,“我不是跟郑凌风一同走,而是去找大婶。”
慕容墨的神色才缓和下来,“路上小心。”
“知道了。”
凤红羽走到前院,往另一侧松月阁方向看了一眼,问着在府门口备着马车的王生。
“郑凌风人呢?有几日没有看见他了,被你们赶跑了吗?”
她深深觉得郑凌风的厚脸皮,和慕容墨的小肚量,均是天下一绝。
王生道,“也不知郑世子去了哪里,前天晚上就不见了。”
竹韵的手里抱着一个小小的暖手炉,跟在凤红羽的身侧。
她往身后看了一眼,小声说道,“小姐,王爷就在你后面跟着呢,你这么问起了郑世子?王爷又得生气了。”
“天天生气,他也不怕肚子疼?”凤红羽朝后面缓步而来的男人看了一眼,扯了扯唇角,挑起帘子坐进了马车里。
慕容墨听到她说的话,脸色又是一黑。
竹韵吓了一大跳,慌忙跟着坐进车内。
。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阮府。
阮府的祠堂只是供着阮氏长房的先祖,而族里的大祠堂并不在阮府里。
大祠堂的地方,离着阮府有十里的路程。
凤红羽赶到阮府的时候,阮雨宸刚从府里走出来。
正等着益鹰的马车。
“小羽,你来了?”阮雨宸朝凤红羽笑着走过来。
“我跟你一起去祠堂。”凤红羽道。
“好。”阮雨宸点了点头。
凤红羽朝王生摆了摆手,“我坐少夫人的马车,你回吧?”
“是,羽小姐。”王生赶着空车回静园了。
哪知王生刚一走,益鹰前来回话道,“少夫人,羽小姐,马车坏了。”
“马车坏了?”阮雨宸吃了一惊,没一会儿又焦急地说道,“怎么这个节骨眼坏了,王生又走了,我们怎么去大祠堂?”
“要不,去租一辆车?”凤红羽提议。
阮府管家这时走来说道,“三小姐,凤小姐,你们也不必焦急,府里还有一辆马车呢!租的马车又脏又破,哪里配得了你们的身份?”
阮雨宸还在犹豫,凤红羽却笑道,“也只好如此了,就麻烦管家了。”
管家笑道,“不麻烦不麻烦,你们可是府里的贵客啊。”
贵客吗?恨不得她们“客死”外乡吧?凤红羽心中冷笑。
两姑嫂加上两人的侍女,一行四人坐了阮府的马车,一路往阮氏大祠堂而去。
阮五小姐和阮四小姐,这时从府里走出来,两人望着走远的马车,相视一笑。
“走吧,妹妹,一会儿看好戏去。”阮四小姐勾起唇角。
“今天我得好好地羞辱羞辱她们二人。”阮五小姐也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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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雨宸坐进马车后,就皱眉想起了心事,一直默然不语。
凤红羽无聊,从竹韵的背袋里,摸出一本话本子来看。
从阮府到大祠堂,要经过一处集市。
因为才早上,集市上来往的人很多,马车行走的速度渐渐地慢了下来。
凤红羽放下手中的书,挑帘看向车外,前方街角有一群乞丐正朝她们的马车看来,小声的说着什么。
她的唇角微微勾起,浮着冷笑。
竹韵也看到了那些人,神色旋即一变,低声道,“小姐,有情况。”
“竹韵,益青。做好准备。”凤红羽低声吩咐。
“是,大小姐。”两个侍女一起点头,双双伸手按向了腰间的软剑。
阮雨宸眉尖一跳,“小羽,怎么啦?”
凤红羽伸手搂着阮雨宸的胳膊,笑了笑,“没什么,大嫂,我来教训两个不知死活的人。”
“是谁啊?”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凤红羽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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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穿过集市后,绕进了一条小巷。
阮雨宸发觉不对劲,伸手拍拍车壁,大声说道,“老田头,你走错了,这不是去祠堂的路线!”
车夫却回道,“三小姐,另一条道有一家人在做法事,封了路,就只能走这条路了。”
做法事?阮雨宸心中狐疑,她这几日常常走那条路,怎么没有见到?
凤红羽拍拍她的胳膊,朝她点头,小声道,“大嫂,别怕,有我呢。”
阮雨宸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马车已经走进了巷子的深处。
竹韵和益青的神色更加警惕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马车忽然停了。
车外,有人叫嚷道,“站住,里面的人给爷下车!”
阮雨宸吃了一惊,她挑起帘子朝外看去,拦着马车的是一群叫花子。
“小羽,我们遇到贼了。”阮雨宸颤声说道,她紧紧地抓着凤红羽的手,“你别乱动,且看他们想干什么?”
车夫一见来人,丢下马车拔腿就跑。
阮雨宸忍着惊慌说道,“你们胆子不小,知不知道车里坐着的人是谁?是京城容王的准王妃凤大小姐!”
“京城人?咱不认识,到了咱青衣帮的地界,都是咱们说了算!”一人冷笑,紧接着,马车门忽然被人踢开了,帘子也给扯了下来。
两人拿刀在她们的面前晃着。
凤红羽朝几人各看了一眼,笑道,“好,我们下车,你们先将刀拿开。”
“识时务者为俊杰,请吧。”一个汉子呵呵一笑,朝两个拿刀的人挥了挥手。
拿刀的人果真让开了。
凤红羽对阮雨宸道,“走吧,我们且下去,反正马车已走不动了。有我在呢,嫂嫂别怕。”
阮雨宸点头,走一步看一步再说。
两人走下马车,竹韵和益青也随后跟上,警惕的护在凤红羽和阮雨宸身侧。
凤红羽朝周围看去,围着他们的有一二十人,穿着破烂,头发凌乱,脸上抹着黑灰。
但却不是一群真正的花子。
因为他们的指甲缝是干净的,头发上虽然布满了污垢,但头皮却是白的,脸上虽是涂抹得灰一块黑一块的,但眼眶与眼角却也是干干净净的。
化妆的手段并不高明。
凤红羽暗自冷笑。
阮雨宸冷冷看着这些人,“说吧,要多少钱才放了我们?”
“我们不要钱,只想请你们跟我们走一趟。”汉子道。
“你们就不怕被容王知道了,砍了你们的头?”阮雨宸大怒。
“哈哈哈,天下身份最尊贵的,又不是容王,你少拿容王吓唬我!”汉子朝身边两人一挥手,“把她们带走!”
阮雨宸护着凤红羽,“你将她放走,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汉子眯着眼,冷笑,“放她走?她岂不是会去喊人来?少天真了,一起带走。”
凤红羽抱着阮雨宸的胳膊,“大嫂,且跟着他们走就是了,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对方不放人,围着的人又多,阮雨宸只好点头。
。
主仆四人跟着汉子一行人,七拐八拐后,走进了一间小院。
四人正打量着周围时,从小院正屋里,缓缓走出两人,一脸嘲讽的看着凤红羽和阮雨宸。
“等候你们多时了,凤大小姐,三姐。”
阮雨宸看到二人,顿时又惊又怒,“五妹,四妹,居然是你让人绑架了我们?”
“哎,三姐,我这明明是请,怎么是绑架呢?他们可是碰都没有碰你们身上啊!”阮五小姐微微一笑,“我只是请你们二人来,见一个贵客而已。”
“见谁?”阮雨宸冷冷问道。
“卫王殿下,他可是心宜你们二人很久了。”阮五小姐哈哈一笑,“阮雨宸,你一直自持清高,不知你被卫王睡过之后,你的小叔叔还要不要你?”
“你……你居然将我挟持了送给卫王?”阮雨宸气得身子发抖,“五妹,我哪里对不起你了,这要这般害我?”
“你对不起我的地方太多了!”阮五小姐冷笑,“我们才是阮府的嫡小姐,你却一味的在爷爷奶奶的面前撒娇,让他们宠你,却忽视我们姐妹二人!”
阮雨宸气得脸色发白,“五妹,爷爷奶奶教我习画,不是也教你们二人了吗?可你们有耐心的学吗?你们只知玩,学不会,还怪他人不教?这是什么道理?”
阮四小姐也冷笑道,“那么凤大公子的事呢?那年凤大公子来金陵,父亲明明说要将我们姐妹二人送给凤大公子,可你却装着楚楚可怜,博他同情抢走了他!你这个外表可怜,内心满是算计的心机婊!”
“不过啊——”阮五小姐忽然得意一笑,“去年,我到知府夫人的面说了一句话,你的凤大公子,就再不可能出现了。”
阮雨宸脸色陡然死白一片,身子狠狠一颤。
凤红羽眯着眼,“你说了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哈哈哈——”阮五小姐勾唇一笑,朝周围一招手,“来人,将她们送进屋里去,卫王很快就到了。”
“你不说是吗?”凤红羽手一挥,冷笑道,“竹韵,益青!给本小姐打!”
“是,小姐!”一直等着凤红羽发话的竹韵和益青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两人抽出身上的软剑,就朝周围厮杀开来。
阮五小姐没想到凤红羽和阮雨宸的两个丫头居然会武,脸色旋即一变,“拿下她们,卫王会有赏!”
“嘭——”
院子的门忽然被人踢开了。
阮云枫的仆人正冷冷看着众人。
一个身影忽然扑向阮雨宸,将她带离到安全的地方。
阮云枫冷冷说道,“怎么,连我也不认识了吗?谁借你们的胆子,敢劫持某的人?”
那群原本同竹韵益青厮杀的汉子们忽然变了脸色,一齐弃刀跪下,“帮主!”
帮主?
阮云枫?
凤红羽一愣。
049,罗夫人找儿媳来了。
阮雨宸惊得睁大双眼看着阮云枫。
凤红羽整个人也是惊住了。
这些人喊阮云枫帮主?会是哪一帮的?
江湖上七大门派,江南占有三门。
分别是管着江南几大码头劳工的青衣帮,和管着岸上各类匠人的玉衣门,以及管着水上渔业的鲸鱼帮。
她知道阮云枫的手里头有着势力,在金陵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连官场的人也忌惮他几分。
没想到,他竟是三帮之一的帮主。
只是眼前有事要处理,凤红羽才没有上前过问。
阮云枫一改往日文弱书生的模样,整张脸都透着肃杀,眼神森然盯着一众跪倒在地的劫匪们。
“说,谁主使你们的?”
那个一直嚷嚷着,嗓门最大的汉子吓得瑟瑟发抖,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回帮主,是……是阮大公子。”
“阮庚生?”阮云枫的眸色更是一冷,“你们跟他是怎么合作的?”
汉子道,“阮公子给我们一人一百两银子,要我们守在长兴街路口,若看到阮府的马车到了,劫了车上的两个女子送到这座小院就是了。”
阮云枫怒道,“某一直在强调,不准以强凌弱!你们胆子不小,敢无视某的话,居然依仗人多,干起了这等劫持的勾当!云海!”
云海上前一步,“二爷,属下在!”
“将沙长老叫来,按着帮规处罚!”
“是!”
“等一等!”凤红羽忽然喊住云海,她转身看向阮云枫微微一笑,“阮二爷,你罚这些人之前,先借我用一用如何?”
“羽小姐请便。”阮元枫点头一笑。
“如此,多谢阮二爷。”凤红羽朝阮云枫抱拳一礼。
凤红羽朝那群汉子们走过去。
她背着手,微微扬唇,“阮家两位小姐说,一会儿卫王会来,可我们姑嫂不想陪卫王。卫王身份尊贵,哪能让人大老远从京城来到金陵,连一个世家小姐的手都没有摸过?岂不是太委屈人家了?”
众人不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只得老实地回道,“凤大小姐请吩咐。”
“好,将她二人的衣衫,给本小姐脱了!”凤红羽转身伸手一指阮家两姐妹,冷冷说道,“本小姐今天心情好,让你们一饱眼福,看看阮家嫡氏小姐光着身子的样儿!”
汉子们一愣,不知凤红羽想干什么,还是点了点头,“是,凤大小姐。”
阮五小姐和阮四小姐,被忽然闯进来的阮云枫吓得早已不敢吱声,正悄悄地往屋里退。
听到凤红羽让一群男人脱她们的衣衫,当下就慌了神。
阮五小姐最是沉不住气,马上尖叫起来,“凤红羽,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女人,你竟敢这么对我们?阮家人不会放过你的!”
凤红羽冷笑,“我的卑鄙无耻也是跟着你们学的!我和大嫂被你们挟持着带到这里,你们不也想这么安排吗?”
阮五小姐一窒,不敢回嘴。
竹韵不耐烦,说道,“小姐,跟这等贱人,多说什么?”
她收了软剑,身影一晃就到了阮家姐妹的面前。
一手一个,两记清亮的耳光扇在她们的脸上。
“居然敢骂我们小姐,找死!”
竹韵是练武之手,又是带着怒气,下手不轻,两人的半边脸马上肿了起来。
“打坏了就不美了,竹韵,住手。”凤红羽扬了扬唇角。
竹韵退开来,“是,小姐。”
“你们呢?动作快点!”凤红羽朝汉子们冷喝一声。
“是!”
一二十个汉子,一起撸了袖子就往阮家姐妹们走来。
这些人都是粗蛮之人,盯着两姐妹,个个神色贪婪。
阮四小姐吓得哭了起来,“不要,别过来!”
阮五小姐也是吓得惨白了脸,但她口里却不服输,叫骂起来。
“阮雨宸,我们是你的妹妹,你就眼睁睁看着凤红羽欺负我,无动于衷么?除非你不想回金陵,否则,整个金陵城的人,都会唾弃你!你这个见了自家姐妹受欺负,却冷情不救的恶毒女人!”
阮雨宸的脸色一变,张了张口,想说话,却被阮云枫一拦。
他冷冷一笑,俊美的书生脸上,浮着肃杀,“姐妹?你们害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害的是你们的姐姐?”
“……”
“她同你们虽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也是同一个父亲!她一直礼让你们,可你们却处处容不下她,几次三番的陷害,有没有想到你们是姐妹?”
阮五小姐嚷道,“我并没有害她,我是受了卫王的托付,都是卫王的主意,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卫王说喜欢三姐,让我请她来这里相见!”
“阮五小姐。”凤红羽扬眉冷笑,“卫王看中大嫂,约她来,没有说弄坏她的马车吧?而且,大嫂要不要见卫王,也得是大嫂自己拿主意吧?”
“……”
“几时轮到你这个做妹妹的替她操心了?何况,她是嫁出的女儿,是我凤府的人!你管得是不是太过了?”
阮五小姐一怔,这个凤红羽怎么什么都知道?
凤红羽看向汉子们,“动作还不快点?阮五小姐说,卫王很快就到了,哪能让他老人家一直等着美人脱衣?”
“是!”
汉子们已走到她们的面前。
一群人脱两个弱女子的衣衫,那只是眨眼的时间。
两人吓得尖叫起来。
披风,外衫,中衣,里衣,亵衣,亵裤扔了一院子。
不一会儿,光溜溜,赤滑滑的两具身躯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有那好事的人,还乘机在二人身上摸上一把。
吓得两人尖叫不止,不停的咒骂。
阮雨宸想起六年前,阮五小姐指派人朝阮云枫射了一箭,害得阮云枫落马摔断了腿,便对两人的哭喊漠视不见,将头偏过。
而竹韵和益青两人,则是一脸的讽笑。
“羽小姐,脱完了。”汉子们道。
凤红羽点了点头,“好!”
她绕着两姐妹走了一圈,上下打量着她们,口里“啧啧”两声。
“哎,长得还不错,可惜了。”
阮五小姐咬牙冷笑,“凤红羽,你……你是容王的准王妃,你行这般卑鄙的手段,你就不怕世人笑你?”
凤红羽伸手捏着际五小姐的下巴。
“你这是警告我吗?”她冷笑一声,“马上回答刚才那个没有说完的问题,否则……”
她的目光往周围那群汉子们身上扫了一眼。
一二十个汉子,正贪婪地盯着二人。
两姐妹虽不及阮雨宸有顷城的姿色,但好在年轻,又是世家小姐,肌肤和身材的保养,比一般小户人家的女子,要强上许多倍。
而且,现在又是光着身子,早让这些底层的汉子们垂涎不已了。
“说……说什么?”阮五小姐吓得浑身一抖,再不敢叫嚣了。
凤红羽扬唇一笑,“你跟金陵知府夫人凤氏,说了什么?就是我那位姑姑,你若说实话呢,我就让这几位好汉们走,若不说实话呢……”
她的目光往周围这群汉子们的身上瞥了一眼。
两个妙龄女子一丝不挂的站在一群血气方刚的汉子面前,早已让汉子们按耐不住了。
“凤红羽,我是阮府的嫡小姐,你敢害我,我就让你出不了金陵城!”阮五小姐想起母亲对他们兄妹三人的叮嘱,一时底气足了不少,冷冷说道。
“是吗?”凤红羽笑,“我出不去金陵城,可你今天更出不去这个院子。说,你在凤知音的面前,说了我大哥什么?”
“你想知道?”阮五小姐得意一笑,“你大哥?凤大公子,凤昱?哼,五品将军又怎样?还不是我的一句话?就让他死得无比的狼狈!”
“……”
“我对知府夫人陆夫人说,阮家会派得力之人送粮食到赵国北地,支援凤大公子抵抗北燕人。”
阮雨宸听不明白,“五妹,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一直在赵国北地,全程知晓那场战事的凤红羽,脸色却是陡然一变。
“你说什么?阮家亲自送粮食?你居然敢害我大哥!”凤红羽扬手甩了一个耳光给阮五小姐。
“凤红羽,你敢打我?我不会放过你!我娘也不会放过你!你等着!”阮五小姐捂着脸叫嚷起来。
“我会等着,我当然会等着,等着你给我大哥陪罪!”凤红羽冷笑。
“桑吉,这两个女人赏你们了!”阮云枫忽然开口。
那个打首的汉子正盯着阮家姐妹目光发直,当下喜道,“多谢帮主!”
阮家两姐妹吓得搂在一起尖叫起来。
“阮二爷,处罚人何必亲自动手?不是脏了自己的名声吗?”凤红羽摆手说道。
阮云枫挥手制止了手下,看向凤红羽道,“依凤大小姐的意思呢?”
凤红羽一笑,“阮二爷,你将阮家姐妹送与你的部下,被阮家人知道了,于你名声不利,悄悄杀了她们,不是太便宜二人了?”
“……”
“怎对得起。嫂嫂在她们手里吃的苦?眼下就有人很想收拾她们,不如让那人动手。”
阮云枫看了一眼阮雨宸,点头道,“好,就依照凤大小姐的意思办。”
阮五小姐惊得身子发颤,“凤红羽,你想干什么?你不能乱来……”
凤红羽对那个叫桑吉的汉子道,“将这二人扔进屋里去!”
桑吉有些失望,还是点头道,“是!”
一群人将吓得尖叫不止的阮家姐妹,拖进里屋去了。
凤红羽抬步也走进了里屋。
她往屋中四处看了看,不禁扬唇一笑,“你们二位倒是看得起我姑嫂!”
屋子里,正点着催情散,剂量不大,但正好可以调情。
阮四小姐吓得战战兢兢,阮五小姐却已是平复好了心情。
只要不落入那群低等贱民的手里,她们姐妹就不会有事!
她就会翻身要凤红羽不得好死!
凤红羽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冷然一笑,“记着,别惹我!我会要你生不如死!”
她伸手点了二人的穴位,将她们扔到了床上,拍拍手离开了。
院子里,脚步声渐渐地离开了。
阮四小姐才敢大胆地问她的妹妹。
“五妹,现在我们怎么办?那个凤红羽的丫头和阮雨宕的丫头居然会武!还有阮云枫居然是什么帮主,桑吉这些人全都倒戈了!我们两个被困在这里可怎么办啊?”
她又看到身上一丝不挂,和无力的腿脚,心中更是惊悚,万一那群人又来了,可怎么办?
阮五小姐眯着眼,咬牙冷笑一声,“姐姐,别怕,按着哥哥的安排,一会儿来的是卫王!”
“……”
“卫王一向惜得怜玉,见到我们,哪有不救的?”
她其实想的是,若她们被卫王收了也好,这样,阮雨宸和凤红羽就不敢小瞧她们姐妹了。
做了卫王的侧妾,金陵城里,谁敢欺负她们姐俩?
不知等了多久。
院子里又响起了脚步声,有两人边走边说话,其中果然有卫王的声音。
阮庚生正陪着卫王走进了院子里。
“王爷,我大妹妹正等着你呢!”阮庚生笑道。
卫王想到阮雨宸那双秋水眼眸,和婀娜的身段,还有那副仙子般的容颜,心情不由得一漾。
他可是花间老手,将他引到这等地方,绝对不是仅仅说说话那么简单,说不定,还可以抱得美人归。
他想到这里,身子都飘了起来。
阮庚生将他送到外间的台阶下,笑道,“王爷,晚生就不打搅您的好事了,您请自便,告辞。”
“哦哦,你也自便,哈哈哈——”卫王甩袖大笑着往里屋走去。
阮庚生扬了扬唇,甩袖离开了小院,因为还有族人会议,他又骑马赶往了阮家祠堂。
阮家姐妹听到哥哥说要离开,心中焦急不安,七上八下。
可她们身子动不了,说话也是软绵绵的,根本没有力气大声喊人。
卫王身子飘飘往里屋走。
里屋的门半关着,隐隐听到里面有女子嘤嘤的声音传来。
他心中更是大喜,飞快地推开了门。
果然,床上躺了两个赤身的美人。
咦,不是只有一个吗?怎么多了一个?
卫王眨眨眼,且不管,有美人就好。
他喜滋滋往床边走来。
“凤少夫人?”
床上的人没应声,却有一人忽然翻了个身,口里娇哼一声,“王爷。”
媚眼如丝朝他看来。
卫王吓了一大跳,嗯,声音不对?
怎么是阮家那两个嫩丫头?
凤红羽点的穴位只有半个时辰,这会儿正好到了时间点。
阮五小姐发现身子忽然能动了,心中大喜伸手就来抱卫王。
“王爷,奴家姐妹等你好久了。”
“你家姐姐呢?”卫王还往屋里四处看了看,发现只有阮五小姐,和阮四小姐,有点失望。
“我姐姐命里克夫,王爷沾上她的气息,会有霉运的。”阮五小姐一笑,“让民女服侍你好了。”
屋中点着的催情香,让卫王也身子飘浮起来。
那手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伸手往阮五小姐的身上摸来,另一只手就去解自己的衣衫。
阮四小姐还有些腼腆,退到床边不敢吱声,阮五小姐和卫王已赤条条的准备干好事了。
可这时,门口忽然有人冷喝一声,用一口京城口音的话骂道,“贱人,不要脸!我儿尸骨未寒,你竟敢做起这等不要脸的勾当?”
阮家两姐妹吓了一大跳,双双往门边那儿看去。
只见来的是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妇人,正怒气冲冲地往床这儿冲来。
阮家姐妹一直住在金陵城,对说着京城话的妇人并不认识。
那人冲到床边伸手就将卫王和阮五小姐分开。
用力两个大巴掌招呼上了阮家姐妹。
“大胆,你是什么人?”好事被打断的卫王,怒喝一声。
“卫王,这是罗夫人啊,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不记得她了?”从门口,又走进来一人,正是凤红羽,她吟吟一笑,“哦,王爷您抱着的美人,是她的准儿媳,她这是来看儿媳来了,你给让让吧?”
罗夫人?
阮家两位小姐,顿时吓得魂都飞了。
她们二人被卫王指给罗横为妾,罗夫人不止一次在阮府的门口叫骂,母亲在家里时,一直不开门,罗夫人忌惮阮府的家世,不敢闯进门。
是以,她们也没有见过罗夫人。
可会儿,罗夫人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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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羽:阮家两姐妹送给卫王为妾,身份太高贵,还是进罗家为妾吧。→_→
050 ,生是罗家妾,死是罗家鬼。(修错字)
阮家两姐妹,忽然想到罗横正是被父亲所杀,心头顿时一凉。
她们两人要是落入了罗夫人的手里,那可就是羊入虎口了。
罗家人不杀了她们,也不会让她们好过。
当下,阮四小姐和阮五小姐一齐拉住了卫王不放手。
双双哭得我见犹怜,“王爷,罗夫人这般擅自闯进您的屋子里,分明是不将你放在眼里,在藐视你的身份。你要是走了,她可是会打死我们的呀!您是王爷,您干嘛要怕她呀?”
卫王中了催情香,两眼迷糊,看到阮家姐妹二人,真个儿如两朵娇花一样。
心中生起一股爱怜。
他拉过衣衫往自己身上一披,朝罗夫人冷喝一声,“放誓!谁准许你进来的?”
罗夫人被卫王吼得一怔,吓得慌忙后退了两步。
卫王虽是闲王,不怎么管政事,每天就是吃喝玩乐,但他的身份却是几个赵姓王中最高贵的。
因为老卫王辅佐先皇早亡,先皇和现在的皇上承德帝就一直关照着卫王一家。
卫王哪怕是杀了个人,皇上也会不治他的罪。
罗夫人被他吼得一时清醒过来,吓在当地不知所措了。
“还不滚出去?”卫王脸上腾着怒火,好事被打断后,怒得想杀人。
罗夫人吓得身子一抖,转身就想往外退。
阮家两姐妹相视一笑,果然,攀上卫王是最明智的。
于是,两人均用带着挑衅的眼光看向凤红羽。
凤红羽眸光一沉,她将罗夫人找来,哪能让事情被卫王左右?
她岂不是白忙了?
凤红羽一把抓着罗夫人的胳膊,扬唇一笑,“卫王,金陵城的美人那么多,您怎么就单单看上了阮家姐妹?”
“……”
“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上个月,您不是做媒,将阮家两位小姐许与罗横为妾了吗?”
“……”
“可这一转眼,罗横一死,他居然要收了两姐妹?您不怕世人笑你连做望门寡的人也收?这事儿要是传到京城里,可于您名声不利啊!”
名声好与坏,卫王倒是从未放在心上,他怕的是他的那位彪悍的王妃。
屋中的催情散,已在凤红羽进屋时,悄悄的掐灭了。
当时,罗夫人正揪起阮家姐妹二人暴打,床上那儿乱成一团,谁也没有注意她。
没有催情散控制的卫王,渐渐的清醒过来,他在心中权衡了片刻,将心头串起的火给压了下去,抓起衣衫就穿起来。
阮家两姐妹傻眼了,双双拉着卫王。
“王爷,您别走啊,我们落在她们的手里,会被打死的!”
卫王哪里理会她们?
正如凤红羽所说,金陵城的美人那么多,何必念上阮家这两个已许了婚的小丫头?一时贪恋美色,被王妃打一顿,就太不划算了。
他飞快穿好衣衫,甩袖离开了这里。
阮家两姐妹彻底傻眼,罗夫人在阮府的门口,叫骂可不止一天了,而且,父亲又杀了罗横,她们落入罗夫人的手里,不死也得被打残!
卫王一走,罗夫人的底气更足了。
她将肚子里憋了数天的怨气,一股脑儿的全撒在两姐妹的身上。
几乎是手脚并用的开始厮打起来。
一边打着,还一边骂着。
“贱人,不要脸,堂堂世家小姐,居然大白天的勾引男子?哼,你们家害我儿死,老娘也会要你们不得好死!”
打得两姐妹不停的哀嚎。
凤红羽淡淡看了两人一眼,嘲讽一笑,转身悄然离开了。
屋子里,阮家两姐妹已被打得披头散发,鼻青脸肿,
“贱人,还不快穿起衣衫来,到我儿的坟前守孝去!”
凤红羽并没有走远,就站在院子的外头等着罗夫人。
那里,正停着一辆马车,差不多小半个时辰后,罗夫人才拖着两个被打得脸上已看不出原样的阮家姐妹走出来。
两人看到凤红羽,眼里露出冷意。
阮五小姐怒得叫嚷起来,“凤红羽,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
凤红羽一笑,“阮五小姐,有句话你听过没有?叫做自作孽,不可活,来这里呢,也是你们姐俩自己来的,卫王也是你们自己请的,屋中的催情散,也是你们自己放的。你们大白天干些不要脸的事,被你们的婆婆抓着了,怪谁?”
“死贱人,做了不要脸的事,还想狡辩怪他人?快走!”罗夫人又是一人一巴掌的招呼上了。
她对凤红羽本没有好感,但凤红羽今天居然帮她找到了阮家两个小贱人,大解她心中的怒气,便站到凤红羽这一边了。
对阮家姐妹又是一阵打骂,拖进了一旁的马车里。
凤红羽却是淡然一笑,“罗夫人,我就不送你了,好走。”
罗夫人手里早已没有钱,只租了一辆小油布马车,马车载着啼哭不止的阮家姐妹扬长而去。
凤红羽办完了事,打算去阮家祠堂,才转个身,便见有一人正站在他的马车旁,目光淡淡地看着她。
凤红羽皱了皱眉,还是朝他走了过去,“王爷,您怎么在这儿?”
“等你。”慕容墨没什么表情地说道。
凤红羽勾唇一笑,“多谢多谢。”
益鹰的马车被阮家人故意的弄坏了,她和阮雨宸是被人挟持而来。
阮雨宸坐了阮云枫的马车离开,去了祠堂后,她则是命竹韵悄悄的去将罗夫人找来。
这会儿,她当然没有马车坐,正想着怎么去祠堂才好,可巧,慕容墨来了。
慕容墨往她脸上看了一眼,拉着她的手拽进了马车。
他伸手弹出一粒石子,马儿一吃痛,自己甩蹄跑了起来。
凤红羽觉得慕容墨真是世上最会享受的人,没人赶车,这马车里的一方天地,就是他私人的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点也不会担心车夫偷听。
慕容墨将凤红羽摁在车内的软垫上,一句话也不说,就开始吻她。
凤红羽一怔,想推又不推动这身子重得跟山一样的男人。
“慕容墨——”当慕容墨稍微离开她的唇片刻,她马上低吼一声。
慕容墨不理她,反而咬起了她的脖子。
凤红羽脸一黑。
竟然一言不合就咬她,这人中邪了?
凤红羽的脖子上忽然一痛,这铁定会留下他的牙印。
唇被他反复的吮吸着,她敢打赌,嘴唇肯定都肿起来了。
直到被他揉搓得身子发软,全身发烫,慕容墨才放开了她。
却仍是俯身看着她,也不说话,就这么一瞬不瞬看着她。
凤红羽缓和了一下气息,扯了扯唇角,“王爷,今天谁得罪你了?”
每回他一生气,就抱着她上下动手。
这什么毛病啊!
慕容墨轻哼一声,“你今天胆子不小,竟敢跟青衣帮的人较量上!”
“青衣帮?”凤红羽眨眨眼,“原来今天那些假扮叫花子的是青衣帮的人?这么说,阮云枫也是青衣帮的人了?”
慕容墨松开她的下巴,说道,“阮云枫是青衣帮的帮主,也让我很意外!不过……”
“怎么啦?”
他眸色一沉冷冷说道,“万幸的是,阮家兄妹找的是青衣帮的人,万一找的是玉衣门或是鲸鱼帮的人,你和凤少夫人,就会死得尸骨无存,连本王都忌惮他们两帮的人。”
“另外两门派、玉衣门和鲸鱼帮,是什么来头?”凤红羽问道。
她一直生活在赵国的北地,江南的势力,只听说,从未与之打过交道。
慕容墨道,“玉衣门当家人是个女子,传闻脾气很臭,一言不和就杀人,最是嫉妒比她长得美的人,比她美的人,看见就杀。”
“……”
“鲸鱼帮帮主最是贪财好色,落在他手里的女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你今天的胆子太大了,居然敢只身闯入他们的计谋里。下回敢这么大的胆子以身入险,本王就不客气了!”
他伸手又捏着她的下巴,手指用力,目光冷冷沉沉。
凤红羽被他的眼神吓了一大跳,扯了扯唇角说道,“王爷,我以前在益州城,不也是这么单独来往,少有对手?你担心什么呢?”
“江南不比益州,危险处处存在。”慕容墨冷哼一声,脸色一冷下来,又开始揉她。
凤红羽:“……”她伸手戳戳慕容墨的胸口,“王爷,我还要去阮家祠堂。”
求放过!
这般折腾她,让阮家的族老们看到她的样子,慕容墨的脸上很有光?
慕容墨继续咬着她的唇,“族会已经开完了,你还去?”
“开完了?”凤红羽一怔,难怪他这般放肆了,“不会吧,这么快?”
“又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事,能说多久?”慕容墨道,见她一脸的失望,慕容墨又道,“阮云枫退出阮家了,正式恢复他的原姓,他现在叫云枫。”
凤红羽点了点头,“他一直想退出阮家,没想到真的做了决定,不过……,”凤红羽眯着眼,“这岂不是便宜阮庚生了?自己老子进了牢里,过继来的小叔退离本家,他就独自称大了。”
“怎么可能?云枫哪能随他的意?”慕容墨摇头,“这位云枫公子,想得倒是周全,虽然将族务全部都交与了阮庚生,但阮庚生想行使族长的权利,得同另外的五人一起盖章,决议才能生效。”
“六人合议?”凤红羽大为意外,笑了笑,“云枫这么做,是避免阮庚生对族权一手掌控吧。这阮家,一直是云枫一人在打理,阮通判根本就是个无能之人,他这么放手,当然不会就此拱手相让,让人瞎折腾他的心血。”
凤红羽垂下眼帘,唇角浮着冷笑,六人共撑印章?
只怕,那阮庚生,心中定然是不服气的吧?
慕容墨凑近她的脸,微皱着眉头,“你笑什么?”
凤红羽抬眸看他,唇角微扬,“我在等一个人,自掘坟墓!”
。
马车一路前行,到了静园。
慕容墨挑起帘子往外看去,眉尖微微一皱,又将帘子放下了。
凤红羽整理了一下衣衫,就要下去,却被慕容墨忽然扑倒。
“你又干什么?”凤红羽低吼一声,他怎么没完没了?
“男人跟女人单独在一起还能干什么?”慕容墨俯在她的身上轻笑,有一下没一下的咬着她的唇。
凤红羽:“……”
她朝天翻了个白眼,慕容墨今天一定是疯了。
也不知将她揉了多久,慕容墨才松开她,“好了,下车。”
凤红羽一阵无语。
慕容墨将她扶起来,替她理了理衣衫,又从车内暗格中取出小梳子给她重新挽了头发。
这才拉着她手,一起走下马车。
“羽表妹?我等你许久了。”马车外,一个声音忽然说道。
凤红羽站稳身子抬头看去,只见柳清泽正站在静园的府门口朝她看来,脸色比那晚要正常一些。
天青色的长衫外,罩了一件墨色的大氅,眉目温和,矜贵儒雅。
今天的天气并不太冷,他却穿着大氅,显然,身子还没有完全好。
“原来是清泽表哥,你怎么来了静园?”凤红羽朝他点了点头。
柳清泽笑意温和,只是,他的目光飘向凤红羽的唇瓣时,脸色不由得一僵。
他虽然未娶妻,但也不是完全不通人事的少年,他心中了然,凤红羽的嘴唇是怎么回事。
慕容墨冷冷朝他瞥去一眼,脸色冷沉,“柳清泽?你来做什么?”
柳清泽看了一眼慕容墨,只对凤红羽微笑说道,“我刚才去了阮家祠堂,发现你不在,便来了静园,今天是特意来向你道谢的。”
“道谢就不必了,她很忙,没时间跟你闲话,柳公子没什么事请回吧?”慕容墨伸手拽起凤红羽的手,不由分说往静园里拖。
他走得很快,凤红羽几乎被他拖着跑。
凤红羽好一阵无语,“慕容墨,你发什么疯呢?他来找我也许有事。”
“本王可不觉得他有什么正经事!”慕容墨冷嗤,“一个男子特意来看一个女子,其心可诛,当本王是傻子?”
凤红羽:“……”
柳清泽站在原地,看着凤红羽的身影消失后,苦笑一声,朝随从柳东升点头,“走吧,回驿馆。”
“是,公子。”柳东升走去备马车。
柳清泽坐进马车,主仆二人很快就离开了静园。
马车走上人少的大街时,柳东升忍不住问道,“公子,您身体刚好,何必来静园?”
“当然是做给慕容墨看的。”柳清泽道,“若被他继续盯着,就得生出事来了。”
|
凤红羽回到绿苑。
人还未进园子的门,就看见园子的门口正站着四个三十来岁的妇人。
凤红羽心中诧异。
四人看见凤红羽和慕容墨走来,一齐上前见礼,“奴家见过容王爷,羽小姐。”
见凤红羽一脸疑惑,慕容墨说道,“她们是金绣坊技艺最好的四个绣娘,我请来教你刺绣。”
“什么?教我绣花?”凤经羽惊得睁大双眼。
她眯着眼,一脸黑线,慕容墨这是来扮她娘亲的角色吗?
居然请了人教她绣花?她可是连针也不会穿的人!
绣什么花?开玩笑!
恩师苍沧月一向宠她包容她,她喜女红,便也不会强行让她学。
从小到大,她就没有捏过针,捏得最多的是剑跟棍子。
“是的。”慕容墨认真点头,“本王希望大婚的喜服,由你来缝制。”
他目光灼灼看着她。
“大婚?”凤红羽一怔,抬头看着他,眨了眨眼,“还早吧?”
那天,二人虽然接了赐婚的圣旨,但老皇帝却说了一堆的理由来阻止二人尽早完婚,一说江南灾情不断,又说北地战事不断,又说南海边时有倭寇来犯。
言下之意,赵国正是多事之秋,他慕容墨还有心思娶媳妇就是个昏王!
“不早,绣娘们说,学会做喜服快的要一年,慢的三年。你连针也不会穿,还不得更早学?要是学个五年十年,让本王等到头发白?”
凤红羽:“……”
一个绣娘见凤红羽一脸不情愿,笑道,“王爷,也有天姿聪慧的小姐,学上半年就会的,其实刺绣和缝制并不难。”
“嗯,教会了羽小姐,本王有重赏。”慕容墨颔首,说道。
绣娘们大喜,“是,多谢王爷。”
凤红羽抿了抿唇,没说话,沉着脸没好气的往园子里走。
但愿,她是那个天姿聪慧的人,最多半年就会让她这个捏不稳绣花针的人,学会缝制喜服。
。
绣娘们跟随着凤红羽进了绿苑,慕容墨没有走进去,而是负手看向正往这边小跑而来的韩大。
韩大往绿苑里看了一眼,低声说道,“主子,商六报来罗明正的情况。”
慕容墨的目光一沉,“讲,他人在哪儿?”
“商六暗中跟着柳生,柳生一直查到了城郊,发现确有罗明正这一人。不过,已改名罗明生,他一直生活在金陵城的城郊,近几天忽然回了城,不知去向。属下让商六暗中派人盯着五个城门,只要罗明正还在城里,就不难找到。”
“找到死人有什么用?”慕容墨声音一沉,“柳生也在找,被他先找到,罗明正还能活命?羽小姐要活的!”
“是!要活的!” 韩大神色一敛,转身就走。
“等等!”慕容墨的双眸微微眯起,他垂目略一思索,“通知商六,多派些人手埋伏在罗家人的附近!若是那个罗明正还跟现在的罗家人有来往的话,罗家死了个罗横,他一定会来!”
韩大眼睛一亮,“主子的办法不错,属下这就去办!”
。
阮府。
从阮家祠堂回到府里,阮庚生全程阴着脸,一回到自己的书房更是怒得狂跳起来。
“云枫,我不会放过他!真是岂有此理,那个小人!居然让六人合议,这是让本公子成了一个摆设!”
六人合议的决策才能生效,哪怕他从公帐上拿一两银子,招一个仆人,买一家铺子,都得另外五个老头都同意了,加上他的公章,才算数。
要是有一人不同意,都不行!
而那五个老头,都是跟了云枫多年的人。
原以为阮云枫退出阮家,成了云枫,他这阮家长房的嫡子就能独自为大了,哪知云枫小人走之前居然摆了他一道,叫他如何不气?
他正气得暴跳如雷,又有仆人来回话,“公子,不好了,五小姐和四小姐被罗夫人带走了!”
“什么?”阮庚生大惊失色,“罗夫人怎么找到她们的?是谁告诉罗夫人,她们的行踪?”
自从父亲杀了罗横之后,罗夫人就找来阮府,隔三差五的来府里叫嚷着,要阮家人交出他的两个妹妹到罗横的灵位前守灵。
那罗家对阮家存着深仇大恨,妹妹被罗夫人抓去,就是死路一条!
“小人……小人也不知啊!还是府里的厨子去买菜,经过罗家别院时,无意间看到的。”
“备马车去罗府!”阮庚生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是!”
。
阮庚生坐了马车到了罗家设在城中的一间别院。
罗家在京城的生意亏了不少银子,一直靠着凤老夫人的接济,哪知凤老夫人居然被凤老太爷关了起来。
这银子的路子就断了。
罗家只得卖了仆人,卖了大房子跟铺子来还债,又将大儿子留下的一点产业折价变卖了,才还清了债务。
这样一来,罗家就是一贫如洗了。
罗家三口人,如今住的是一间二进门的小院,东西两处厢房,一共也只有四五间房。
仆人请不起,全是罗夫人自己在操持着家务。
不过今天她却是松了一口气,带回了阮家两位小姐来做家务活。
罗夫人向来彪悍,阮家姐妹进了罗家,根本不敢反抗,做得慢了,罗夫人的巴掌就招呼上了。
阮庚生找到罗家的时候,两个妹妹一个在扫地,一个在洗衣。
而且,两人身上穿的都是粗布的衣裙。
罗夫人则像个贵妇人一样,做在一旁悠闲地喝着茶。
阮家姐妹两人身上的锦缎裙子,早被罗夫人当了,换了二十两银子贴补家用。
此时的打扮,跟丫头们没有两样了。
阮庚生怒得冲上前就要打罗夫人,“贱婆子,敢欺负我妹妹?你胆子不小?来人,给我打!”
跟随着阮庚生来的仆人,扬手就要打罗夫人。
罗夫人不傻,马上叫嚷起来,“大胆,这是卫王做的主,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入我罗家门,生是罗家人,死是罗家鬼!”
“胡说,我妹妹还没有同你家儿子拜堂呢!”阮庚生冷笑。
阮家两姐妹一见救星来了,一齐跑向阮庚生就哭诉起来,“哥,快救我们!”
罗银海和罗圆听到院子里的声音,一齐跑了出来,拦着阮庚生要人。
罗夫人冷笑,“阮公子,她们只是我儿收的妾,要拜什么堂?赵国哪有这样的律法?而且,我们罗家的手里有卫王写的婚书,你敢带人走,我们到衙门里说话去!”
“对,衙门里说话去!”罗银海和罗圆也一起嚷起来。
罗家院里的争吵,已经惊动了周围的邻居,众人也都知道了罗家的遭遇,一起站在门口指指点点。
“看,阮家大房的人真嚣张,杀了人儿子,还要带走早已许为妾的女儿,太不讲理了。”
“就是,听说。阮夫人还要杀阮老夫人呢,关在牢里。真是有其父母,便有其子女。”
“上梁不正下梁歪嘛!”
众人一起哄笑。
“怎样,要不要到衙门里去?”罗夫人扬眉冷笑。
阮庚生今天上午在祠堂里已经被族里的长者们训斥了一番,说他不误正业,游手好闲,持强凌弱,若再传出不好的名声,会收了他的印章。
想到今后的前程,阮庚生就不敢再同罗夫人闹了,气得黑沉着脸,带着仆人灰溜溜走了。
罗夫人朝阮家姐妹冷喝一声,“还不快干活?干完活才有吃!”
两姐妹欢喜的看到哥哥,哪知哥哥被罗夫人骂跑了,两人同时一阵绝望。
阮庚生接不出妹妹,心中好一阵急躁。
他的小仆人献计,“公子,您不是可以见夫人吗?同夫人商议一下啊。”
自己母亲?
阮庚生两眼一亮,对啊
母亲说他们兄妹三人的身份,是城中最高贵的公子小姐,他得问问母亲,怎么个高贵。
他们究竟是什么身份。
051,阮夫人的秘密
金陵城平民区,一处不起眼的小宅子里。
宅门紧闭,几个黑衣人静静地站在院子里,神色肃然,一个个竖耳听着屋中人的对话。
正屋里,一个黑衣青年,正听着手下人的汇报。
“大人,皇上又在催了,您再这般不做任何行动,皇上可是要怪罪下来的。”
青年男子俊眉微扬,一双妖娆的眼,斜斜看着那人,“本官做什么事,几时轮得到你来指点?”
“属下不敢!”那人吓得慌忙跪下了,“皇上这番送来密信,已在指责大人行动太慢,大人来了金陵城快一月了,事情毫无进展,反而损失了十一个人,日后回京,大人怎么向皇上复命?属下也是担心大人。”
青年男子又将那封密信看了一遍,脸上表情平静,伸手将密信揉进手里。
片刻,他的手指一松,已碎成了粉末的纸屑,从他修长的手指间,纷纷洒落,一地银白。
这般将纸在眨眼间揉成细粉状的功力,世间少有。
汇报事情的黑衣手下,脸色惊得一变。
“下去吧,本官想静一静!”
“是。”
手下人退出了屋子。
青年男子将手枕在身后,撩起长腿搁在面前的桌子上,模样看着虽然懒散,但那双妖娆的双眸里,却透着冷戾。
让门口守卫的几个手下,神色陡然一凛,不由得退开几步。
进屋回话的那人摇摇头,对另外几人小声说道,“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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