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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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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不会给你添乱子。”郑凌风嘻嘻一笑。

    看门人弯腰陪笑,让在一旁,请了几人进去。

    “你们三小姐在府上吗?”凤红羽问道。

    她看了一眼竹韵,竹韵从袖里摸了个荷包递了过去。

    看门人笑着接了,那话就多了起来,“在呢,今天大公子也回了府,还有府上的几个亲戚也来了。”

    大公子?

    凤红羽一怔,她这才记起阮雨宸似乎有个大哥,是那阮通判的嫡子,一直在什么地方游学,这是知道家中出事了,赶回来了?

    看来,她来阮府来的正是时候。

    阮雨宸虽然心思缜密,但应付整个阮府的人,难免会力不从心。

    郑凌风凤红羽和竹韵,三人跟着仆人进了阮家的正厅。

    果然如仆人所说,阮家正厅里,已坐了一圈的人。

    阮家两位小姐。还有几位不认识的男男女女,看样子,是阮家的亲戚。

    阮雨宸坐在下首。

    凤红羽和阮雨宸的目光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正首是阮夫人,和一位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公子。

    男子同阮夫人长得很像,相貌生得还算周正。

    虽然生得脸庞圆润,一副书生模样,但那两眼的目光浑浊,眉毛散乱,像是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凤红羽心中暗笑,这哪里是求学归来的样子?

    这是“采花”回来还差不多。

    这样看来,阮家的生意被阮云枫接手,也是说得过去的。

    阮通判不懂,生的儿子也是个纨绔子弟。

    郑凌风看了一眼阮公子,也是轻哼一声,一脸的鄙夷。

    “阮夫人好。”凤红羽依旧客气的朝阮夫人颔首行了一礼。

    郑凌风只点了点头,摇着大折扇站在她的身后。

    阮夫人对凤红羽是厌恶至极,可又不敢得罪凤红羽,何况,她身后还跟着个武安侯世子郑凌风。

    阮夫人勉强地扯了个笑容,“凤大小姐,来者是客,请坐吧,郑世子也请坐。”

    有丫头端了茶碗放在客座上。

    郑凌风不客气的撩了袍子先坐下了,也没接茶碗,而是闲闲摇晃着扇子,将眼珠子滴溜溜地朝屋中众人脸上看来看去。

    “多谢夫人了。”凤红羽则客气地微微一笑,“我是来看大嫂的,不巧,夫人府上有客人到了,没打搅吧?”

    “也不是客人,都是阮氏的远亲,来看小宸的大哥。庚生,这位是你三妹妹的小姑子,凤府的大小姐。”阮夫人做着介绍,又指着郑凌风道,“这位是京城武安侯府的郑世子。”

    阮庚生站起身,朝郑凌风拱手行了一礼,“郑世子,久仰了。”

    “本世子现在是凤大小姐的随从,你不必对我奉承,有什么话,你跟凤大小姐说就是了。”郑凌风淡淡看了一眼阮庚生,不客气的说道。

    阮庚生讨了个没趣,便又走向凤红羽,朝凤红羽拱了拱手。

    “凤大小姐,在下一直游学在外,今天才回,听闻了家中近日发生的事情,这里,先替家母向凤大小姐陪个不是。”

    他说完,客气的鞠躬一礼。

    凤红羽忙抬手一拦,“阮公子,我与阮夫人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了,你何必再多礼?”

    “要的,要的,您身份尊贵,当得起这份礼。”说着,他又鞠了一躬,态度十分的恭敬。

    “是啊,凤大小姐,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今天庚生代他母亲给凤大小姐陪礼了,凤大小姐就原谅他母亲吧?”坐在正厅中的其他的阮家人,纷纷说道。

    凤红羽淡淡朝那几人看了一眼,她要是不受了这份礼,明天一准有人说她拿樵摆架子。

    “阮公子孝顺,我若不表态,倒让阮公子寒心了。”凤红羽微微一笑,“过去的事,就让他如云烟一般,往后,大家还是亲戚。”

    亲戚也要看表现,背后捅一刀,她也不会手软。

    “四娘,五娘,凤大小姐表态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前见个礼?有她照拂着,相信,罗家人也不敢再来闹事了!”阮夫人忙着招呼自己的两个女儿。

    阮五小姐和阮四小姐忍着心中的不情愿,给凤红羽行了一礼,“凤姐姐。”

    “都请起吧。”凤红羽朝二人抬手。

    今天,阮府里唱的是哪一出?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阮家人今天对她这么恭敬着,倒让她做不了冷脸人。

    阮雨宸也看不明白,微微皱眉静静地坐着。

    就在这时,一个婆子走进正厅来,朝阮夫人行了一礼,看了一眼凤红羽说道:“夫人,老夫人请三小姐过去呢。”

    阮雨宸一愣,因为小叔断腿一事,老夫人已经有六年没有跟她主动说话了,今天为什么会请她去说话?

    凤红羽和她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浮起疑惑。

    阮夫人这时笑道,“凤大小姐,其实今天阮府里请了亲戚来,也是为了商议小宸的婚事。贵府的老太爷和老夫人都不反对她再嫁,那么她的婚事,我们阮府就做主了。

    相信你也知道,云枫这孩子是喜欢着小宸的,他决定退出阮家,改回原姓,这样一来,就可以娶小宸了。”

    阮云枫退出阮家?

    那阮家的财力又会由谁接手?

    凤红羽的目光飘向上首,那个正坐着喝茶的阮家公子。

    阮庚生,一个纵欲过度的人。

    显然,阮雨宸也惊住了。

    她站起身来看向阮夫人,“母亲,我是不会嫁给小叔的。”

    “可这件事,老夫人已经做主了。”阮夫人道,“纵使你不愿意,也去跟老夫人亲口说一声。”

    阮雨宸咬了咬唇,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往正厅外走。

    凤红羽上前一把抓着阮雨宸的手,“大嫂,我跟你一起去。”

    她记得,第一次看到阮老夫人的时候,阮老夫人看着阮雨宸的目光就含着怨恨。

    为什么会忽然同意阮雨宸嫁阮云枫了?

    这着实有点奇怪。

    阮雨宸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但看到一屋子的人,她还是忍住了。

    郑凌风也站起身来,“本世子也去看看,反正无聊,阮夫人,你不介意本世子到贵府的后院里赏赏花吧?”

    他目光淡淡看向上首的阮夫人。

    郑凌风脾气不好,身份又高贵,阮夫人更是不敢得罪。

    “郑世子请随意。”阮夫人笑容得体。

    。

    三人带着侍从一离开,阮夫人脸上的笑容马上就消失不见了。

    阮庚生将茶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冷笑一声,“娘,凤红羽居然还敢上阮府来?她这是在藐视我们!”

    “她来了正好,不就是一箭双雕了么?”阮夫人冷笑,“你父亲入狱,便是她怂恿着阮云枫搞的鬼!”

    “今儿我回来,他们休要得逞!”阮庚生冷笑。

    阮五小姐的手里紧紧地拽着帕子,两眼中戾色翻滚,“大哥,对凤红羽那个贱人,你下手时千万不要手软!我们姐妹两人就是被她给害的。要不是她搞鬼,我们哪里会被罗横缠上?爹爹不想我们受委屈,才会对罗横动了杀手!”

    “妹妹放心,我跟娘都安排好了。”阮庚生冷笑,“我本想收拾一下阮雨宸,让阮云枫就范,没想到,凤红羽来了,正是天助我也!”

    阮庚生得意地哈哈一笑。

    阮夫人又对几位做陪的阮家亲戚说道,“今天有劳几位做个见证。”

    “那是当然,夫人放心好了。身为阮家人,当然得护着阮家,怎能让阮家的钱流入外人之手?”那几人也是个个义愤填膺。

    。

    郑陵风摇着大折扇,大摇大摆地走在凤红羽和阮羽宸的身侧。

    他瞅瞅附近无人,拿着扇子挡着嘴,小声对凤红羽说道,“凤红羽,阮夫人上次在静园前丢了丑,跟你有仇的事,早已传得人尽皆知了。

    今天她对你这么和善,只怕是有鬼吧?而且,阮老夫人不是一直不喜欢你大嫂吗?这会儿忽然同意了婚事,我怎么瞧着,反常得很?”

    阮雨宸也想到了这一点,刚才在正厅里碍于人多,她不好说,这会儿马上停了脚步,忧心看向凤红羽,“小羽,你还是别去了。”

    凤红羽却笑着摇了摇头,“不,我跟你一起去见阮老夫人。”

    她来了阮府,相信阮老夫人也知道了。

    她已经说了要去拜会,又不去了,别人只会说她心胸狭窄、不知礼数。

    更何况,她也真的很想知道,阮府里又想拿阮雨宸做什么文章。

    043,两个美人

    阮雨宸抓着凤红羽的胳膊,秀眉皱起。

    “因为小叔断腿的事,老夫人一直将责任怪在我的头上,可这必竟只是误会,年数久了一时说不清的缘故,她恨我但不会起歹意。我死也好,活也好,事情已经发生了。”

    “……”

    “可你跟夫人之间,就是直接的矛盾了。父亲进监狱,两个妹妹一直被罗家人威胁着,夫人还在静园前给你下过跪,她明面上和善,心中一直恨着你。要是夫人起了恶毒心思,你会有麻烦的。”

    “……”

    “所以小羽你还是回去吧。阮府的事,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解决得了的。你夹在中间,只会让你惹祸上身。”

    凤红羽摇摇头,神色平静说道,“不,大嫂,我答应陪着你来金陵,就得看着你平平安安的,眼下你有麻烦了,我哪能袖手不管?要是你受了委屈,我回了京城,爷爷还得骂我呢!再说……”

    再说,她已在大哥的衣冠冢前发过誓言,这一辈子一定会护着大嫂和侄儿。

    不过,她不敢在阮雨宸的面前提起大哥。

    郑凌风也点了点头,看向阮雨宸说道,“凤红羽说得对,少夫人,你不必担心,再说了,不是还有我跟着吗?阮府的人胆子再大,还敢动我武安侯世子不成?”

    两人执意要跟着阮雨宸,阮雨宸无法,只好由着他们。

    “好吧,你们不要多话就是了。”阮雨宸叮嘱道。

    “放心吧,大嫂。”凤红羽微笑。

    阮府的后宅。

    虽然已是十月的天了,但园中的景色,依旧格外的绚丽。

    各色傲霜之花,开遍四处。

    前后两院的垂花门前,立着一架汉白玉做的石屏,上面刻着密密麻麻掌心大小的字。

    见凤红羽看得出神,阮雨宸说道,“那是祖父生前写的。”

    凤红羽笑道,“果然不愧是江南三大书法家之一,笔力苍劲。”

    郑凌风站在玉屏前,以手托着下巴,眯着眼看得津津有味。

    这时,有两个小丫头从玉石屏后走出来。

    见到他们几人,慌忙行礼,“三小姐,凤小姐,郑世子。”

    阮雨宸朝丫头们抬了抬手,“我们来看老夫人。”

    “老夫人正候着三小姐呢。”一个丫头说道。

    阮雨宸伸手按了按胸口,强压下心中的慌乱,提裙朝前走去。

    凤红羽伸手拽了一下郑凌风的袖子,“别看了。快走。”

    郑凌风拿扇子挡着嘴唇,小声对凤红羽道,“喜不喜欢这架玉屏风?”

    “喜欢啊,字写得真好看。”凤红羽随口说道。

    “我把它送给你。”

    凤红羽斜斜瞥了他一眼,心中好笑,“那是人家祖传的东西,不是你的,你送我?说什么笑话呢?”

    “呵呵——”郑凌风摇着大折扇,“我郑凌风看中的东西,哪里有弄不到手的?弄到手就送给你!”

    他目光灼灼看着凤红羽。

    凤红羽扯了下唇,郑凌风真是闲得很。

    见凤红羽不理他,郑凌风又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真的,我从那行字里,竟然看出了武学招式,好好地研究一番,一定可以从中悟出点什么来。这阮府的人,个个愚不可及,玉石屏风放在这里真是可惜了。”

    武学的招式?

    凤红羽回头,又朝那架玉屏风看了一眼,心中浮起狐疑。

    可这时,阮雨宸在前方喊着她,“小羽。”

    “来了。”凤红羽只得挪开视线跟上了阮雨宸。

    郑凌风又往那架玉石屏风上看了一眼,也离开了。

    原来阮老夫人就住在玉屏风后面的小苑里。

    刚才那两个贸然打搅了他们的丫头,正一左一右地迎在园子的门口。

    凤红羽抬头看去,小苑里种着几杆紫竹,几间红瓦白墙的房子,隐在竹子间。

    隐约可闻小苑内的炉香阵阵。

    她想着,阮老夫人和阮夫人的年纪不相上下,而阮雨宸的祖父已去世五六年了,这样算来,阮老夫人是三十来岁就守寡了。

    一个闺中妇人,膝下又无子无女,又是个继夫人,只得以青灯经文陪伴余生了。

    竹韵和益青被留在屋子外面。

    郑凌风是男客,也不好走进一个寡居的夫人屋子里,便坐在园子的石桌旁,喝着丫头们端来的茶水。

    阮雨宸带着凤红羽走进屋内。

    凤红羽往四周看去,屋中的陈设,简单却不失华贵。

    没有绚丽的颜色,但那桌椅等物,却都是用名贵的木料打造而成。

    一个嬷嬷从一侧的耳房里走出来,朝二人福了一福。

    “三小姐,凤大小姐,老夫人在佛堂里。”

    阮雨宸点头,“好,带我们前去。”

    婆子掀开佛堂门口的布帘子,风红羽便看见屋子的主坐上,坐着的阮老夫人。

    还是同上回见到的模样一样,阮老夫人正紧绷着脸,看向阮雨宸时,眸色中带着几分厌恶。

    她的身上没有颜色炫丽的首饰跟衣饰,通身装扮,都是寡居妇人应有的装束。

    上身是一件藏兰色的福字暗纹短袄,下身是黛青色的长裙,隐约可见脚上是一双白底墨面的无刺绣的鞋子。

    墨色的鬓发,拢在脑后松松地挽了一个发髻,髻上只插着一只银梳,算是装饰。

    阮老夫人看见凤红羽走来,目光中闪过一丝讶然,但很快又消失了,最后,将冷冷的目光落在阮雨宸的身上。

    阮雨宸抿了抿唇,率先走上前,屈膝福了一福,“老夫人,你找孙女?”

    凤红羽也跟在她的后头行了礼,“老夫人好。”

    阮老夫人朝凤红羽抬了抬手,“凤大小姐是客人,快请起。”

    “多谢老夫人。”凤红羽站起身来,等着阮雨宸。

    可阮老夫人像是忘记了还有一人似的,而是转过头去翻看起了桌上的佛经。

    阮雨宸就这么一直屈膝的站着,脸色窘迫。

    凤红羽暗中腹诽,阮夫人说阮老夫人同意了阮雨宸和阮云枫的婚事,可阮老夫人又摆着脸色,这是唱的哪出戏呢?

    她想去扶阮雨宸,但又一想,这难道是阮老夫人在考验着阮雨宸的性子?

    她便收了手,静静地立在一旁。

    约摸着过了一碗茶水的时间。

    阮老夫人才合上经书,偏头看向阮雨宸。

    阮雨宸的脸上神色平静,双手放于一侧,垂着眼帘,姿态优美,动作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动一下。

    阮老夫人的目光微微闪了闪,缓缓说道,“都坐下吧。”

    阮雨宸这才松了口气,“是,老夫人。”

    凤红羽扶着阮雨宸坐到了一侧的椅上,她坐在下首。

    “雨宸。”阮老夫人的目光静静看着阮雨宸,“云枫的身世你应该知晓。”

    阮雨宸忙抬头看向阮老夫人,目光疑惑,等着她的下文。

    凤红羽也坐正了身子,终于说到正题了。

    “他是云家唯一的子嗣!而且年纪也不小了!你能不能放过他?”

    凤红羽一怔,不是说同意阮雨宸的婚事吗?怎么又说放过阮云枫?

    “老夫人,我并没有缠着他啊?”阮雨宸一脸吃惊,“而且,我跟他明说了,我不会嫁他!”

    “你敢发誓吗?”阮老夫人紧紧地盯着阮雨宸的脸。

    “我发誓!”阮雨宸忽然跪在阮老夫人的面前,目光凛然,“雨宸哪怕终身孤老,也不会嫁给小叔!”

    “好,这间佛堂里,供着菩萨,你今天当着菩萨的面说了,可不准反悔,否则,你最在乎的人,会死于非命!”

    阮雨宸的身子一震,最在乎的人……

    “是,我不反悔!”

    “大嫂!”凤红羽焦急的拉了一下阮雨宸的袖子。

    心中更是震惊于阮老夫人的一番话,她居然让阮雨宸发这样的毒誓!

    阮雨宸心地善良,哪里还敢嫁?

    “凤大小姐,这是阮家的家事,你最好不要插手!”阮老夫人看了凤红羽一眼,冷冷的开口。

    阮雨宸也看向凤红羽道,“小羽,我的事你别管了!”

    凤红羽叹了一声,她想管,她也没法管啊。

    她理解不了阮雨宸的心。

    阮老夫人垂下眼帘,忽然惨然一笑,那脸上透出无限的悲凉来。

    凤红羽看着她,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了。

    这时,佛堂外,有人说道,“老夫人,您该吃药了。”

    “端进来吧。”阮老夫人抬头看向门口。

    “是。”刚才守在佛堂里的婆子,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阮老夫人看了一眼婆子,坐着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阮雨宸起身接在手里,“我来吧。”

    婆子眸光闪了闪,退在一旁侍立着。

    阮雨宸拿着调羹搅动着药汁,又轻轻地吹了吹,这才舀起一勺送到阮老夫人的唇边。

    “老夫人吃药。”她声音轻柔,笑容温和。

    阮雨宸的贤惠,没有令阮老夫人的神色缓和起来,反而更加的冷沉了。

    那盯着阮雨宸的目光,仿似千年之冰。

    凤红羽眯着眼,此时,她竟猜不出这位阮老夫人的想法。

    忽然,她的鼻尖闻到了一丝异香,唇角不禁勾起。

    凤红羽站起身一把抢过阮雨宸手中的药碗跟调羹,微微一笑对阮老夫人说道,“老夫人,大嫂抱孩子扭伤了胳膊,我担心她会端不稳药碗洒了药汁,还是由我来喂您吃药吧。”

    那侍立在屋中的婆子说道,“怎么好劳动凤大小姐呢?您可是客人。”

    说着,她伸手去夺凤红羽的药碗。

    “客人也是晚辈不是吗?”凤红羽微笑,高举药碗不肯放手。

    婆子看向阮老夫人,以示征求。

    凤红羽不放手,再这般抢下去,药都洒了。

    “小羽,你在做什么呢?算了,我来吧。”阮雨宸也来抢她的药碗。

    但凤红羽的唇角勾起,脸上浮着调皮的笑,说什么也不肯放手,像个闹事的孩子。

    “不,我来这金陵城,还没有同阮老夫人好好的亲近亲近呢,正好今日得空了,让我服侍她,好好说会儿话。”

    婆子更加的焦急起来。

    阮老夫人抿着唇,清冷的目光直直盯着凤红羽看了一会儿,没有说话,微微点了点头。

    阮雨宸还想说什么,被凤红羽使了个眼神拦住了。

    凤红羽舀起一勺药送入阮老夫人的口边,微微一笑,“老夫人请吃药。”

    阮老夫人抬起眼帘,看了她一眼,低头将药吃了。

    “您这唇角都沾了药汁了,我给您擦擦。”凤红羽微笑,同时拿帕子擦阮老夫人的唇角。

    她背对着婆子站着,借着大袖子和帕子的遮挡,手指飞快往阮老夫人脖子上的一处穴位按去。

    食指一按,将一粒药丸快速送入阮老夫人的口内。

    阮老夫人看着她的目光一直,身子倒在了地上。

    没一会儿,口边溢出鲜血来。

    那婆子一直站在屋子里,被这一突发变故,吓得尖叫起来,“老夫人,你怎么啦?”

    阮雨宸吓了一大跳,“老夫人——”

    婆子冲上前来摇了几下阮老夫人,不见醒来,忙对二人说道,“三小姐凤小姐莫慌,老奴去请大夫去。”

    说完,一溜烟地跑掉了。

    阮雨宸双手颤抖去探阮老夫人的鼻息,那脸色忽然一白,整个人都软倒在地。

    她声音颤抖起来,说道,“小羽,老夫人,她……,没气息了,怎么会这样啊?”

    “嗯,也许是这碗药有问题。”凤红羽道,“里面放了毒。”

    “什么?”阮雨宸身子一软,瘫软在地,而脸色,也是死白一片。

    “别担心,大嫂,清者自清,我们是被人陷害了。”凤红羽伸手扶起阮雨宸。

    阮雨宸却急得不行,“小羽,好好的你抢这药碗做什么?这下可就说不清了,那个婆子也看见你喂药了,人又跑掉了。……趁着现在还没人来,你快走。郑世子还在院子里呢,让他带你快走。”

    凤红羽一笑,“大嫂,走不了了,有人来了。”

    院子里,响起郑凌风和阮云枫说话的声音。

    没一会儿,一阵拐杖的“笃笃笃——”敲击石板的声音,渐渐地走近了。

    先是外屋,然后,往这间小佛堂而来。

    阮雨宸的脸色顿时大变。

    紧接着,阮云枫温和的声音响起,“老夫人,小枫来看你来了。”

    那拐杖的“笃笃”声,已经走到了门口。

    “小宸,你怎么在这儿?这是……”阮云枫惊得睁大双眼,整个人呆住了,目光中透着惊骇,“姑母!姑母——”

    “小叔,她死了,可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阮雨宸还是哭了起来。

    她被任何人误会她都不惧怕,可她怕阮云枫误会。

    “不,大嫂,不是你,是我!”凤红羽搂着阮雨宸,抬头看向阮云枫,“有人端了一碗药进来,让大嫂喂给老夫人吃,我想着大嫂带孩子辛苦,便主动代劳了,哪知老夫人吃了两口药后,人就倒在了地上……”

    阮云枫没说话,但那眸色出奇的静。

    他缓缓走上前,扔掉拐杖坐在了地上,伸手去探阮老夫人的脉搏。

    没一会儿,他的眸色渐渐地暗了下来,脸色更是苍白一片,“姑母……”

    “小叔,对不起,对不起。”阮雨宸泣不成声,一声接一声的哭起来,“要知道药里有毒,我就不让老夫人吃了。”

    凤红羽搂着阮雨宸的肩头,叹了一声,看向阮云枫说道,“阮二爷,我怀疑,这是有人在陷害大嫂。”

    阮云枫没有说话,静静地低着头。

    院子里,又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有人焦急说道,“老夫人,大夫来了!”

    一群人走进了佛堂。

    有人尖叫起来,“啊,老夫人——”

    “快,大夫呢?快来看看老夫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个大夫模样的人上前给阮老夫人把脉。

    没一会儿,他捏着胡子摇起头来,叹息说道,“阮夫人,节哀吧。”

    说着,他也不要诊金了,背起药箱起身就走。

    “出什么事了?”坐在院子里悠哉吃茶的郑凌风,听到佛堂里的尖叫声,也挤进屋里。

    只见凤红羽和阮雨宸搂在一起坐在地上,旁边的阮老夫人脸色灰白,口角溢着鲜血。

    “这是怎么回事?凤红羽?”郑陵风走到凤红羽一旁蹲下身来,也伸手去探阮老夫人的气息,旋即,他神色一变,“还真的……”

    有人冷笑,“快,去衙门里报案。”

    一人喊道,“将毒杀老夫人的两个凶手关起来!”

    “大胆,这可是凤大小姐损凤少夫人,你们瞎了狗眼了?敢关她们?”郑凌风长胳膊一拦,两眼恶狠狠的瞪着阮府的一众仆人。

    阮夫人冷笑,“那又怎样?在衙门的人没来之前,我们就得先将最大嫌疑人关起来!郑世子,你身份高贵,可我们府里的老夫人也不能白死!”

    凤红羽站起身来,推开郑凌风,“郑凌风,你别闹了!他们说的有理,还是等衙门里的人来吧,再说了,相信金陵知府的人,也不会冤枉一个无辜好人!”

    郑凌风转身吃惊地盯着凤红羽,仿佛不认识凤红一般。

    “凤红羽,你没吓出毛病吧?你居然让金陵知府的人来断这个案子?”

    “难道让京城的顺天府尹来断这个案子?”凤红羽不以为然说道。

    郑凌风急得不行,抖开扇子遮着嘴巴,对凤红羽小声耳语起来。

    “凤红羽,金陵知府是陆志昌,是凤老夫人的女婿,眼下,凤老夫人还被你爷爷关着呢!你要是落在陆志昌的手里,陆志昌凤知音夫妇俩还不得公报私仇?你这是嫌命长吗?”

    阮夫人显然不想让他们想出对策,伸手一招众仆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这两个恶毒女人关起来!”

    “是,夫人!”

    四个婆子上前就来抓凤红羽和阮雨宸。

    凤红羽冷喝一声,“把手拿开!我们自己跟你们走就是了。”

    “那就请吧,凤大小姐。”阮夫人冷笑,让开道来。

    凤红羽看了阮夫人和阮家兄妹三人一眼,表情平静扶着阮雨宸往外走去。

    郑凌风想跟去,又被阮家的一众仆人拦住了。

    凤红羽转身过来,“郑凌风,不关你的事,你自己走吧。”

    郑凌风摇摇头,“什么叫不关我的事?我答应孟大哥要护着你的,我哪能看着阮府的人欺负你?”

    “郑世子,你说的可不对,是她们姑嫂毒杀了老夫人,怎么是阮府的人欺负她们?”阮夫人冷笑起来,“位高权重之人就能在别府里无法无天了吗?”

    郑凌风怒得跳起脚来,指着阮夫人又要开骂。

    凤红羽走回来将他往外推,“郑凌风,凡事以理服人,你用权利压人,只会让人不服!”

    同时,她的唇角微微一扬,朝他眨了眨眼。

    郑凌风的眸光闪了闪,甩了甩袖子,哼了一声,冷冷看向阮夫人,“阮夫人,你关了人,可以,但在衙门的人来之前,不可让她们受了委屈!”

    阮夫人一笑,“我阮府也是书香之家,不是那等土匪窝!”

    郑凌风冷冷道,“那最好!”

    凤红羽和阮雨宸被阮家的仆人带下去了。

    佛堂里,阮云枫仍然坐在地上,神色黯然看着死去的阮老夫人。

    阮夫人走进佛堂,长长地叹了一声。

    “云枫,我也很难过,我一直劝着老夫人同意你跟小宸的婚事,可老夫人一直不同意。还要拿小宸的孩子相威胁,小宸姑嫂想必是被老夫人逼急了,才下了毒手。”

    “……”

    “想不到啊,事情竟闹到了今天这一番田地,其实你跟小宸,我们也不反对,可她竟然歹毒得杀了老夫人,这孩子的心怎么这么狠?亏你对她那么好……”

    “夫人,云枫想静一静,请出去。”

    阮夫人讪讪一笑,“是的,我明白,老夫人毕竟是你唯一的亲人了,你跟她好好说说话吧,我不打搅你了。”

    阮夫人离开了佛堂,小苑的园子里,还候着阮家的一众亲戚。

    “夫人……”

    “备后事吧!风光一点。”

    “是!”

    一行人离开小苑后,阮夫人马上问起儿子阮庚生,“去衙门里报案了没有?”

    “已经派人去了。”阮庚生抖了抖袖子,神色得意,“也该这两姑嫂倒霉,陆志昌的丈母娘,被两姑嫂的祖父关了起来,听说,已闹得要休妻了。陆知府夫妇还能饶得了那两姑嫂不成?”

    阮夫人冷笑,“那是她们找死,我本想罚一个阮雨宸,谁想到凤红羽居然自己找死送上门来!正好将她一并除了。”

    。

    凤红羽和阮雨宸被阮家仆人带进了一座小阁楼。

    客楼处于三层木楼的最顶端,离着地面约有四丈。

    这么高,是防她们二人逃跑吧?

    凤红羽心中冷笑。而且,阁楼中没有椅子,满是灰尘和蜘蛛网。

    “对不住了,三小姐,凤小姐。”一个婆子将门一关,又听得哗啦啦一声响,门被锁了。

    阮雨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小羽,你何苦呢?现在可好,你跟着我受累了。”

    “不,不是你连累我,而是有人想害我们两人!”凤红羽冷笑一声。

    阮雨宸抱着凤红羽的胳膊,喃喃说道,“我被人诬陷害死其他人,我都不会害怕,可她是小叔的亲姑姑啊!是小叔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凤红羽反而心情平静,“大婶,这是有人在挑起你和阮云枫的矛盾,所以,死在你手里的,只能是阮老夫人。”

    阮雨宸惊愕的看着凤红羽,“挑拨?”

    凤红羽点了点头。

    阮雨宸低下头来,“小羽,我是不是不该来金陵城?……可我不来,阮家人又会害小叔……,你说,我该怎么办?”

    凤红羽没说话,目光警觉地盯向门口。

    忽然,地伸手将阮雨宸拉向自己身后。

    “小羽……”阮雨宸惊愕地看向门口。

    那里,有人正在开锁,有汉子猥琐的笑语声。

    同时,她从门缝里看到了森森的刀光。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四个壮汉走了进来,两人手里拿着大刀,两人手里拿着绳子。

    四个人,八只眼,猥琐的目光往二人身上转了转。

    一人开口说道,“大哥,有点舍不得啊,是两个美人呢!”

    ------题外话------

    一直写郑凌风,是埋了个浮笔。一一+

    044,阮夫人被捕(修错字,加字)

    那人睁着两只猪眼一样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阮雨宸和凤红羽。

    下巴上长着一丛山羊胡子,笑得猥琐。

    另外几人,也是个个表情得意,目光上下打量着阮雨宸和凤红羽,仿佛看着两只闯入狼窝的小羊羔。

    “行了,不就是两个女人么?吃了这一顿,就没了下一顿,银子拿到手,可是顿顿都有女人吃!”四人中的一个黑脸胖子朝那山羊胡子汉子冷喝一声。

    山羊胡子的汉子咧嘴一笑,摸摸下巴说道,“大哥说的对,先办正事,死了之后,也还可以玩一把!”

    说着话,他的眼睛还往凤红羽的身上滴溜溜转了几转。

    阮雨宸原本被凤红羽挡在身后,见到这几人进来,却走到凤红羽的面前。

    她张开胳膊护着凤红羽,老鹰护着小鸡一般,目光凌厉看着来人,“你们想干什么?这是凤府的大小姐,你们胆子不小!”

    “凤大小姐又怎样?杀了人,就是死罪!”

    “衙门里还没有判下来!人是谁杀的,还不好说!”阮雨宸怒道。

    黑脸胖汉子忽然大笑起来,“她要是死了,阮老夫人不就是她杀的了么?哦,还有你,阮三小姐!你们两个只是畏罪自杀了!”

    “你们……你们是来杀我们的?”阮雨宸的目光往那几人手中的武器上看去,一阵心惊肉跳,“你们放过我小姑,所有的事情我都担着!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们!”

    “不行,你们两个,今天必须都得死!”黑脸胖汉子手一招,其他三人一齐朝二人扑过来。

    凤红羽将阮雨宸往身后忽然一拉,同时右手的手指一翻,朝那黑脸胖汉子弹射过去几枚毒针。

    那人身子一哆嗦,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其他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齐去拉那个黑脸胖汉子,“大哥,大哥你怎么啦?”

    与时同时,又从门外冲进来三个人。

    正是郑凌风和益青,还有竹韵。

    三个人的武功可不差,这几个闯进来的汉子武功又平平,也就只有五六招,四个人,全被打得趴倒在地。

    郑凌风抬脚踢了踢那个黑脸胖汉子,冷冷一笑,“说!谁让你们来杀凤大小姐和凤少夫人的,不说的话……,哼,我郑凌风整过的人,还没有活过半个时辰的!”

    黑脸胖汉子,已被凤红羽的一枚啐了毒的银针扎住了穴位,正又疼又痒痒的生不如死时,又被郑凌风的话一吓,马上脸色惨白,汗如雨下。

    “是阮夫人吩咐小的们这么做的!”

    凤红羽眸色一沉,“是阮夫人?”

    “是她!”

    郑凌风眯着眼,偏头看向凤红羽,“凤红羽,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吧?你和少夫人无缘无故的死在阮府里,就不怕世人起怀疑么?阮夫人会这么傻的在自己府里杀人?”

    凤红羽又踢了一脚那个黑脸胖汉子,“说清楚,她要你们具体怎么做?”

    黑脸胖汉子忍着身上的疼说道,“阮夫人说,将凤大小姐和阮三小姐勒死,再做个上吊自杀的假象,就没有人会怀疑了。”

    “呵!她的这一计倒是毒辣得很!”郑凌风冷笑一声。

    阮雨宸的脸,因为愤怒,已是一片惨白,“夫人居然派人杀我们,还做个自杀的假象?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凤红羽的目光,往那四人脸上扫视一遍,最后落在其中两人手中的绳子上,冷冷一笑。

    “大嫂,你忘记了?阮老夫人不是死在我们的面前么?我们两人被阮夫人关起来,不就是因为阮老夫人死了?要是我们自杀了,可就坐实了我们杀了人。你呢,是愧对于阮二爷,我则是胆小害怕自杀,我们俩,一根绳子将自己吊死了。”

    “当真是一出好计!”郑凌风冷笑。

    “夫人居然这么歹毒,害我不够,还要害小羽!”阮雨宸因为愤怒,整个人都发起抖来。

    “小姐,这几人要怎么处理?干脆杀了!”竹韵早已不耐烦,手里提着一柄抢来的大刀,在那个黑脸胖子的脸上晃了晃。

    “别,别杀我们,我们是拿人钱财,替人当差,我们本不是真心要杀你们!”黑脸胖汉子没想到阁楼外还藏着人,而且,来的人居然个个都是高手。

    凤红羽的目光,淡淡往那几人的脸上扫视一番,“竹韵,先带下去藏起来!我还有用!”

    “是!”

    几人待的地方,是阮府一座废弃的楼阁,三层楼,屋子不少。

    竹韵和益青将四个人敲晕了,藏了起来。

    郑凌风俊美的眸子眨了眨,“凤红羽,阮府的人又是陷害你,又是要杀你,你还不走?”

    凤红羽摇摇头,“我要是走了,就是畏罪潜逃了,阮夫人和她的儿女们,就更会拿我说事了!我和大嫂,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罪名了。”

    阮雨宸道,“小羽,你走吧,所有的事我会担着。”

    凤红羽却道,“这是阮家人的一出戏,他们诬陷我了,我哪能走呢?且看看,他们的戏文是怎么个唱法!”

    郑凌风静静看了一会儿凤红羽,微蹙着眉头,“你打算怎么做?这个鬼地方,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

    “有人要我们死,焉知我也不想他们活?”凤红羽嘴角一挑,狡黠一笑。

    郑凌风蹙眉,“凤红羽,我能做点什么?总不能你在这里关着我,我跑回去睡觉吧?”

    凤红羽抬头,见他眼底目光是真情的关切,脸上微微动容。

    她微微点头,“也好,我也需要你的帮忙,相信,阮夫人母子也希望有人来看我和大嫂的笑话。”

    郑凌风认真看着她,“怎么帮?”

    凤红羽转身看向阮雨宸,“大嫂,你手头上的人呢?不如,请他们过来见证。”

    阮雨宸忧心说道,“都是些铺子上的掌柜,他们能帮上什么忙?”

    “总之,我有用!”凤红羽勾唇一笑。

    现场没有纸笔,凤红羽取出自己的帕子,郑凌风掏出火镰烧了一截木棍,又掐熄了,借着烧黑的一截当作笔,递给凤红羽。

    “大嫂,还需你写一份手函。”

    阮雨宸点了点头,她从凤红羽的手里接过帕子和木棍,“对,那些人只认我,其他任何人去了,都不认的。”

    她略一思量,写了几个字,又将自己的一块腰牌取下一并递与郑凌风,“劳烦郑世子了!”

    郑凌风接在手里,“放心吧,凤少夫人,不会让你们久等!”

    他动作很快,走出屋子后,片刻间就听不到脚步声了。

    郑凌风刚走,凤红羽马上叫过益青,“益青,你现在速去找益鹰,让他留意一下阮府里所有人的动静!”

    “是,大小姐。”

    益青点了点头,也离开了。

    竹韵又返回关押四个汉子的地方,从一人的身上撕了一块衣衫下来,走回凤红羽和阮雨宸站的屋子,将角落里搁置的一块木板扫净了灰尘。

    这才对凤红羽和阮雨宸说道,“小姐,少夫人,先休息一下吧。”

    阮雨宸没有坐,而是一脸担忧地看向凤红羽。

    “小羽,你说,夫人真的敢杀了老夫人?”

    凤红羽不置可否,“老夫人无儿无女,又有个侄儿被阮老太爷收为了义子,阮夫人心中在惧怕阮通判真被砍头后,她就会被阮云枫架空。

    阮庚生又没有什么本事。阮夫人当然得做点什么事,来巩固她儿子的利益!所以,杀老夫人是最合适的人选,老夫人死在我们二人的手里,又被阮二爷看见了。阮二爷就会和你决裂!阮夫人再对你们来个逐一击败!”

    阮雨宸没再说话,默默转身过去,看向窗外。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浮起沉沉的悲伤。

    。

    益鹰被凤红羽派来给阮雨宸赶车,没什么差事的时候,就坐在阮府里安排给他的小房间里休息。

    并不知道阮雨宸和凤红羽已被关。

    阮夫人为了将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当然是瞒着了所有下人,特别是益鹰。

    益青悄悄的到了他的住处,告诉他后宅发生的事。

    益鹰大吃了一惊,当下就惊得变了脸色,“阮夫人居然这么歹毒?小姐还能气定神闲的呆在那阁楼里?”

    益青稳住他,“小姐说,她自有安排,有人想作死,让他们作死好了。眼下,你还没有被阮夫人注意到,你可以自由出入。小姐说,让我们暗中盯着阮府的人!”

    益鹰想了想,点头道,“对,如果是阴谋,一定还会有什么动作!”

    益青离开后,益鹰悄悄的在阮府里查探起来。

    阮府里没有暗卫,只有普通的家丁,益鹰在阮府里行走,如走无人之地。

    他经过马厩那里时,正看到两个人拖了一个大麻袋往府里后门方向走。

    麻袋拖过的地方,划过一条淡淡的血痕。

    而且,从麻袋里,传来低低的呜咽声,似乎……是个人!

    益鹰眉尖一皱,他不敢太大意,悄悄地一路尾随。

    只见那两人拖着麻袋出了府里的后门后,一直往偏僻的地方而行。

    途径一处水塘时,两人又往那麻袋上捆了块大石头,推进了水里。

    益鹰的脑袋里,马上跳出几个字来:杀人灭口!

    他朝一个地方踢去一块石子,石子落入水里,“咚”的一声响。

    阮府的两个仆人吓了一大跳,其中一人压低声音说道,“快走,是不是有人来了?”

    两人慌慌张张地跑掉了。

    益鹰飞快的跳入了水里,将那个麻袋捞了起来。

    打开袋子口,果然,里面捆了一个婆子。

    婆子还有气,益鹰将她肚子压了压,她吐了两口中水,悠悠醒转过来。

    一眼见到益鹰是相救,她又惊又喜,“大恩人啦!”

    益鹰认出,她是阮府里阮老夫人身旁的一个婆子,联想到益青跟他说的话,阮老夫人已死,大小姐和少夫人已被关。

    他眸色一沉,马上问道,“阮府里的人为什么要杀你?”

    婆子愤恨的咬牙,“因为……”

    当下,她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益鹰眯起双眼,原来是这么回事!好一出毒计!

    小姐果然神算,他将那婆子一提,“我救了你,你感不感恩?”

    婆子点头,激动的说道,“当然感恩了。”

    杀他的是夫人的人,救她的却是三小姐的人,亏她以前瞎了眼,只认夫人。

    夫人还总说三小姐不好!她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益鹰说道,“那好,一会儿有人来府里审你们三小姐也便是凤少夫人和凤大小姐,你就如实全说!”

    婆子点了点头,“明白!我婆子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

    郑凌风匆匆赶回了静园。

    在府门口,他遇到了慕容墨。

    慕容墨刚刚走下马车,那模样,像是刚从外面赴宴归来,衣衫上还散着淡淡的酒香。

    想起凤红羽那双清亮的眼眸,和眸中浮着的对慕容墨满满的信任,他皱了皱眉头,轻哼一声,甩着袖子大步往里走,直接漠视慕容墨。

    韩大冲他背影狠狠地瞪了一眼,“主子,郑凌风太目中无人了,他看见主子居然一声一不吭往里走。”

    慕容墨朝郑凌风的背影望去,目光暗了几分。

    陪同凤红羽出门的王生,也急匆匆地赶回了静园,在府门口正遇上慕容墨。

    “主子,阮府里出事了,羽小姐和凤少夫人被关起来了。”

    慕容墨的眸色一沉,目光中闪过一抹冷芒,“怎么回事?”

    “阮府的老夫人死了,正好被阮云枫和阮夫人看见,阮夫人便将羽小姐和凤少夫人关了起来。”

    “阮老夫人死了?”慕容墨讶然,“走,去阮府!”

    “是!”韩大又折回马车旁重新套马缰绳。

    慕容墨转身,走了两步后,又唤出一个藏在静园的暗卫,声音冷冷地说道,“去,给本王将郑凌风赶出静园!”

    一天到晚跟着凤红羽,居然自己跑回来了,凤红羽反被关了!

    凤昀派的这个护卫,本事也太差了!

    暗卫的嘴角抽了抽,“是!”

    。

    慕容墨的马车行驶得很快,赶到阮府的时候,正遇上接到报案前来查案的金陵知府陆志昌。

    陆志昌的身侧,还跟着一个白衣蒙面女子。

    慕容墨认出,那是陆志昌的女儿陆冰清,凤红羽的表姐。

    “呀,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容王殿下。”陆志昌一脸讶然地上前给慕容墨问安。

    陆冰清从丫头的手里抽出手来,款款走向慕容墨,声音柔柔说道,“臣女陆氏冰清,见过容王殿下。”

    慕容墨仿若未闻,只朝陆志昌微微点头,“本王听说阮府里出了事,一时好奇就来看看。”

    “是阮老夫人被人毒杀了。”陆志昌强调说道,“那么和蔼的一个夫人,也不知是谁下的毒手,这心也太毒辣了些!”

    慕容墨点头,“阮老夫人常年闭门不出,只知吃斋念佛,却还有人毒杀她,的确是心思歹毒!”

    陆冰清的目光往慕容墨平静的脸上转了转,眼眸微微眯起。

    慕容墨的样子,像是并不知情凤红羽杀了人,也好,可以借慕容墨的手,除了凤红羽!

    她声音轻柔说道,“容王殿下!像这等毒杀无辜之人的恶毒人,是不是要判个重罪?”

    “当然,杀人者,罪不可赦!”慕容墨清冷的目光淡淡看了她一眼。

    陆冰清微微一笑,“臣女就知道,容王殿下是个铁面无私正直的人,否则,皇上也不会这么信任的派容王殿下,前来金陵督察税银失踪案了。”

    “无知小女,朝中之事,哪是你能非议的?”陆志昌低喝一声,脸上却又并无责怪之意,又朝慕容墨笑道,“小女顽逆,请容王莫要怪罪。”

    陆冰清忙低下头去。

    慕容墨根本不将这事放在心上,只淡淡说道,“本王只是监察,执行者,还是陆知府,陆知府查出凶手,也不要手软!一定会秉公办案了。”

    “那是当然,当然。”陆志昌拱手回道。

    陆冰清一直低着头,屈着膝,慕容墨根本不叫她起身。

    面纱下,陆冰清的脸已是气得铁青,牙齿更是紧紧的咬着嘴唇。

    等着吧,一会儿凤红羽那个死妮子的杀人罪被证实后,看容王还怎么帮她!

    她一直想着,要怎么教训一下凤红羽才好,没想到凤红羽自己惹了事了。

    居然敢胆大得杀了人!

    那就不要怪她落井下石,她一定会要父亲将凤红羽判个斩立决!

    以血她的心中之恨!

    阮府的大公子阮庚生一直等着陆志昌和慕容墨。

    这会儿忙迎上前来,“容王殿下!”又转身朝陆志昌一礼,“大人,您一定得查清案子,还家祖母一个公道。”

    他脸上满是哀痛的表情,慕容墨的目光,淡淡朝他瞥去一眼,什么也没说,抬步往府里走。

    身后,陆志昌还在安慰着阮庚生,“阮公子,本府一定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的,贵府老夫人也不会白白屈死。容王殿下也说了,也会严惩凶手!”

    “多谢容王殿下,多谢知府大人了。”阮庚生分别朝慕容墨和陆志昌深深鞠了一礼。

    一行人走进府里。

    见慕容墨走远了,陆冰清才敢起身,她咬牙冷哼了一声,扶着丫头的手,也快步往阮府里走去。

    阮老夫人的尸体,停在阮府前院的一间偏厅里。

    偏厅前的空地上,已站满了府里的仆人,和阮家各房的亲眷。

    慕容墨走过去的时候,一众人忙着行礼,“容王殿下!”

    “都请起。”

    “谢容王殿下!”

    短短的见礼后,马上有人小声的议论起来,“容王来了,该不会包庇凤红羽吧?”

    “难说!”

    “哼,想容王一表人才,居然会娶一个杀了人的恶女!”

    “听说,凤红羽在益州城时,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蛮女,打人骂人,那是家常便饭!”

    陆冰清也走了过来,她的唇角浮着得意的笑。

    因为,她看到慕容墨的神色变了。

    慕容墨已当着她父亲和阮府人的面,说要严惩凶手,这会儿知道是凤红羽杀了人,他是包庇呢,还是严惩呢?

    要是包庇了,他的脸面就得丢在金陵城!

    慕容墨没有朝那几个小声嘀咕的人去看,脚下的步子依旧走得从容。

    但那嘴唇明显地紧抿了起来,眼底的目光更是冷沉似冰。

    由仆人引路,慕容墨和陆志昌走进了偏厅。

    阮老夫人的尸体,摆在屋子的一侧,一旁坐着阮云枫,他的仆人守在身后。

    阮云枫俊美的脸上,表情出奇的静,迎上慕容墨的目光,眉尖微微一挑。

    “云海,拿拐杖来!”他将手伸向身后守着的小仆。

    慕容墨朝他摆摆手,“你双腿不便,就不要行礼了,本王并不拘礼这些!”

    阮云枫低头说道,“多谢容王来看老夫人。”又朝陆志昌俯身一礼,“小生见过知府大人!”

    “免礼了免礼了。”陆志昌一脸的和蔼,朝身后跟来的仵作点点头,“还不快前去验尸?”

    “是,大人!”

    仵作背着一个工具箱子,带着助手小跑着走上前。

    阮夫人这时带着一众阮府的族亲们,也走进了偏厅里,哭得凄凄哀哀,“容王,知府大人。老夫人死得太冤了。请容王殿下,知府大人,一定要给老夫人做主啊!”

    陆志昌转身看向阮夫人,和声说道,“放心,有容王殿下在,一定不会让凶手逍遥下去的!”

    慕容墨依旧没有说话,目光清冷得仿佛根本不是来看验尸的。

    那边,仵作带着助手在阮老夫人的尸体上查验了一番后,恭敬地走到慕容墨和陆志昌的面前。

    “回容王殿下,知府大人,阮老夫人是中毒身亡。”

    “何毒?”慕容墨淡淡问道。

    “草乌!”

    陆志昌冷喝一声,“贵府关的犯人呢?提上来!”

    阮庚生朝两个仆人冷喝一声,“快去将两个毒杀了老夫人的凶犯抓来!”

    “是,公子!”

    两个仆人带着两个婆子往后宅跑去。

    阮夫人扶着一个丫头的手,走进屋里,坐在阮老夫人的身侧,低低呜呜的哭了起来。

    “老夫人,你死得太可怜了,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啊……”

    阮云枫缓缓的抬起头来,一双灿如夜星的眼眸直直盯着阮夫人,眼底却没有半丝的温度。

    阮夫人没来由吓了一跳,忙将目光错开,又开始呜咽的哭着。

    阮庚生的唇微微的一勾,负手而立,站在阮夫人的身侧。

    不多时,偏厅外响起喧哗声。

    屋中的人都将目光往外看去。

    只见刚才那两个婆子和两个仆人,已押着凤红羽和阮雨宸来了。

    阮府的仆人个个意外地小声议论起来。

    阮庚生和阮夫人两人的脸色马上一变。

    母子俩人对视一眼,心中好一阵疑惑,怎么回事?这对姑嫂,怎么没有死?

    还是那四个人不敢下手,拿了钱悄悄地跑掉了?

    该死的,计划全打乱了!阮庚生恼怒的在心中骂了一声。

    两人很快走进偏厅。

    慕容墨往凤红羽的身上看去,见她并没有受委屈的模样,心下稍松。

    陆志昌挥袖走到凤红羽的面前,他抬了抬下巴,盯着凤红羽,“小羽,你为什么毒杀阮老夫人。”

    “我没有杀人!”凤红羽冷冷说道。

    “那么是阮三小姐,哦不,是小宸了?你说你们两个孩子,心中纵使有怨气,也不能害人啊!阮老夫人不同意小宸和阮二爷的婚事,再慢慢地跟她商议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们何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陆志昌一番长辈训斥晚辈的口吻,语重心长的说道。

    “大嫂没有杀人,我也没有杀人!”凤红羽还是那句话。

    “凤大小姐,我府里的婆子已经看见你喂了毒药给老夫人吃了,还有小枫也看见了!你还想抵赖?”阮夫人冷笑。

    “阮老夫人并没有死!我和大嫂承认什么?”凤红羽清冷开口。

    阮夫人的脸色顿时一变,她惊得嘴唇都颤抖起来,“怎么可能?知府衙门里的仵作已经验了尸,老夫人已经中了毒!”

    阮庚生也冷笑道,“凤大小姐,就算你有容王撑腰也没用,杀人偿命,是千百年来不变的规矩!你狡辩也没有用!”

    凤红羽偏头看向慕容墨,调皮一笑,“王爷,你要包庇我吗?”

    “你需要包庇吗?”慕容墨扬眉,“本王看中的女人,不会愚蠢得将自己害死!”

    “小羽也不会笨得给王爷添乱。”

    两人相视微笑。

    陆冰清一直站在自己父亲陆志昌的身侧,她朝慕容墨看去,那男子看向凤红羽的眼神,是满满的信任和宠溺。

    凤红羽给他抹黑了,他就这么的信任?

    她哪里不比凤红羽强了?为什么,她一直等到十八岁了,都没有一个人这般真心对她?

    她被皇上指为太子良媛,可太子却连正眼也没有看她一眼!

    她强压下心中的嫉妒,朝凤红羽走近两步,柔声说道,“小羽,你就认个错吧,父亲也不会重罚你的,相信,阮夫人看在容王的面子上,也不会告你。”

    认错?

    凤红羽眼眸一眯,今天这么多的人在场,她要是认了罪,她的名声就毁了。

    慕容墨包庇她,也会得个昏王的名声。

    她有罪,阮雨宸和她在一起,也会有罪,那么金陵城,阮雨宸就再也不能回来了!

    “我说阮夫人没有死,当然不是说的空话!”凤红羽扬唇一笑,目光清冷的扫视了周围一众人。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瓶子在手中扬了扬,对阮云枫说道,“阮二爷,当时,阮老夫人只是犯了心痛病,我正想给她看病呢,谁知阮夫人进来了,非说我和大嫂杀死了她。二话不说的将我们关起来了。这才延误了老夫人的医治,她才一直昏睡着。用这个药喂她服下一粒,不多久就会醒转过来。”

    阮夫人脸色抽动了几下,“不可能,凤红羽,你少转移人的视线!”

    慕容墨冷冷开口,“阮夫人,你急什么呢?试试不就知道了?”

    阮云枫看向自己的贴身仆人,“云海,将药拿来!”

    “是,公子!”

    云海从凤红羽的手里接过药瓶,从里面倒了一粒出来。

    阮云枫接在手里闻了闻,两眼不由得一眯,“千花髓?凤大小姐,你认识漠北的‘鬼见双愁’中的哪一位?”

    凤红羽微微一笑,“阮二爷,现在可不是你打听八卦的时候,还是敢紧将药喂给老夫人吃吧。”

    “好,多谢凤大小姐赐药!”拿到药后的阮云枫,眸色都亮了几分。

    阮夫人和阮庚生更加的紧张起来。

    阮云枫将药喂给阮老夫人服下后,阮云枫又在她的几个穴位上揉了几下。

    不多时,阮老夫人悠悠醒了过来。

    一屋子人个个都吸了一口气。

    “老夫人果然没死啊!”

    “看来是冤枉凤家小姐和三小姐了。”

    来看凤红羽笑话的陆冰清,脸色也变了,暗骂了一声狡猾的凤红羽。

    陆志昌心中也闪过一丝失望,但他还是堆着笑脸对凤红羽说道,“小羽,阮老夫人没事就好,你也不必担罪了!原来是个误会啊!”

    阮夫人则走到阮老夫人的面前,长出一口气说道,“老夫人,可将媳妇吓着了。”

    阮庚生也说道,“是啊,孙儿也着实吓了一大跳呢!”

    “一出误会而已啊,小宸,还不快带凤大小姐下去休息着?”阮夫人此时,又无比贤良热情地招呼着凤红羽。

    阮雨宸站着没动。

    凤红羽忽然冷笑一声,“阮夫人,我有一事不明,想问阮夫人!”

    阮夫人眼皮一跳,讪笑道,“凤大小姐你说。”

    凤红羽轻拂衣袖,扬唇冷笑,“我和大嫂被你命仆人关进一间阁楼的时候,为什么有人说,杀了我们,就可以让我们永远背上一个毒杀阮老夫人的罪名了?还说,最好是一根绳子勒死我和大嫂!大嫂是因毒杀了阮老夫人愧疚而自杀,我则是胆小害怕而自杀?”

    慕容墨的眸色攸地一冷,“阮夫人,可有这事?你诬陷凤大小姐,还要栽赃来个杀人灭口?”

    阮夫人吓得两腿一软,被儿子阮庚生及时一扶,才没有摔倒。

    “不!怎么可能?没有这回事!”阮夫人拒不承认。

    “哎,阮夫人这是不看到证人,就不承认啊!”凤红羽轻笑,“益青,竹韵!”

    “奴婢们在!”益青和竹韵从人群里挤到凤红羽的面前,“小姐,您吩咐!”

    “把那四个想杀了我和大嫂,还要奸尸的恶贼带上来!”

    竹韵得意的扬眉,“是,小姐!”

    阮夫人更是像抽了魂魄一样,身子发软。

    阮庚生也是眼神慌乱。

    慕容墨的脸色已经黑沉得能杀人了,“小羽,这是什么人?杀了人还要奸尸?”

    凤红羽轻笑,“一会儿人来了,王爷不就看到了?”

    慕容墨冷冷的双眸,往阮家母子身上扫去,阮夫人吓得身子抖了抖,阮庚生的脸色一白。

    而围观的阮家仆人们,议论的声音更大了。

    没一会儿,竹韵和益青押着四个人来了。

    四个人,看到凤红羽后,马上就跪下了。

    那个黑脸胖汉子哭丧着脸说道,“凤大小姐,你要我们干什么都行,求你帮帮我们说说好话吧,我们也是收了阮夫人的钱才办事的,不然,我们兄弟几人跟你无冤无仇,犯不着杀你啊!”

    阮夫人此时,吓得都不抖了,而是整个人僵在那里。

    阮庚生耍起赖来,“这些都是骗子,他们在胡说!”

    黑脸汉子叫嚷起来,“我们不是骗子,我们兄弟几人都是在燕子湖上打鱼的渔民,怎么有机会进阮府?不是阮夫人的安排,我们连阮府的门朝哪边开也不知道!而且,我们也不认识凤小姐!怎么会跑来阮府杀她?”

    阮庚生被堵得一窒。

    慕容墨清冷开口,“阮公子,且听他们将话说完!你这般激动做什么?”

    凤红羽朝汉子们一笑,“好啊,要我保你们,那你们就将知道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知府大人也会酌情轻判吧!”

    “是!”当下,黑脸胖汉子将阮夫人如何找到他们,如何安排的事,一五一十全说了。

    阮家母子更是吓得不敢吱声了。

    “夫人,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害三小姐和凤家小姐?”偏厅外头,有人冷喝一声。

    正是郑凌风找来的阮家远亲,替阮雨宸管着铺子的一个老者。

    老者的身侧,还跟着不少人,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站满了偏厅前的空地。

    “对!夫人,三小姐一个嫁出的女儿,她一直敬你这个嫡母,为什么要害她?还是这等恶毒的法子?”

    凤红羽又一笑,“可我觉得,夫人害我跟大嫂,并不是真正的目的!”

    “小羽,你想说么?”慕容墨俯身看着她,目光温和。

    “王爷,这事儿得问阮老夫人啊!”凤红羽轻笑。“阮夫人真正想害的是阮老夫人,可她又不想背罪,因此呢,找了我跟大嫂两个替死鬼!”

    阮夫人一直咬牙隐忍着,就算是内心里恨着凤红羽,恨不得吃其肉,饮其血,但为了将凤红羽一击毙命,并不将愤怒表现于脸上。

    可这时被凤红羽当场点破,戳中内心,她当即就忍不住了,不由得涨红了脸。

    阮夫人气得败坏的指着凤红羽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老夫人是我的婆婆,我怎么会害她?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会告你诬陷罪!”

    “那就请阮老夫人自己说吧。”凤红羽微微一笑。

    阮老夫人已醒了过来,由阮云枫扶着,坐在当作停尸的木板上。

    她半眯着眼,冷冷的看着阮夫人。

    “蕴娘,你说,只要我以死相逼,小宸就不会嫁云枫了,是不是?”

    阮夫人身子颤了颤。

    阮老夫人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你便献计要我装死,这样,小宸心中有愧,就不会嫁云枫了。我一死,云枫也会恨着小宸。

    可谁知,你在我平常吃的药里下了真毒。早些年,我跟着老太爷常年进出医馆,熟悉各种毒药,草乌的气味,我还是分得清的。

    幸好是凤大小姐在场,虽然我吃了两口药,但她及时的扎了我的穴位,又给我服了解毒丸,虽然我一时昏倒,还不至于死掉!”

    “不,没有!”阮夫人也开始耍赖起来,“老夫人,媳妇绝对不会有这个想法,怎么会让您假死呢?”

    凤红羽又道,“益鹰呢?将人带来!”

    “是,大小姐!”益鹰回道。

    凤红羽看阮夫人,笑眯眯说道,“阮夫人,但凡要人不知呢,就不要做!做了,就会有马脚露出来!”

    阮夫人此时恨不得掐死凤红羽,这个妮子,怎么什么都瞒不过她。

    很快,益鹰提着一个婆子走进来。

    那婆子一见阮夫人就怒道,“夫人,你叫老奴劝老夫人假死吓住三小姐,老奴做了;又叫老奴熬药给老夫人喝,老奴照着做了,可你为什么要让人将老奴沉塘?”

    什么?沉塘?

    人们又开始了小声的议论。

    阮夫人白着脸,不敢吱声。

    “蕴娘,你早就想我死了对不对?”阮老夫人冷笑,“你恨着我姑侄霸占着阮家的财富,你恨不得我们早死!

    可你这个恶毒妇人,真是以小人心,度君子腹!小枫已将所有的账册交与了族里,原本是今天就会通知下去的,要族里长者们带着庚生掌管财务,可你太心急了!”

    阮夫人喃喃道,“不,你才没有这么好心!”

    阮云枫朝门口喊道,“将东西带上来!”

    “是,二爷!”

    一个老者将阮云枫写的文书呈在阮夫人的面前。

    阮夫人气得咬牙,“你们是故意的,故意这么做的!”

    她真是悔不当初!

    凤红羽才不理会她的后悔,转身看向陆志昌,“陆姑父,陆大人,你说,会秉公办案,这会儿所有的证据都在,意图毒杀自己的婆婆,命仆人毒杀老夫人,买通杀手意图杀我和大嫂栽赃陷害,这几样罪?该怎么罚?”

    陆志昌往阮夫人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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