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24)
说,给你派了个任务,完成不好就滚到益州城去!”韩大淡淡扫了一眼罗二。
罗二的脸色一白,抱着韩大的胳膊吓得都快哭了,“你就别卖关子,究竟是什么事啊?”
“羽小姐的老仇人知道吗?”韩大眯着眼,很喜欢罗二这种狗腿的向他示好。
“知道,不就是钟家吗?算计了羽小姐好几回了,还暗算过凤三将军呢!”罗二点头说道,“不过,我听说,今天下午钟淮安也被关起来了,咱们还担心他们什么?”
“关起来就算了?不是太便宜他们一家了?”韩大恨恨的哼了一声。
韩大将慕容墨的分析,又一一对罗二说明,罗二心中才恍然大悟,“对,主子说的对,就得这么干!”
“另外,将王生叫上,那大理寺牢房的钥匙,还得他弄到手里!”韩大又道。
“对,不能少了他!”罗二也说道。
明明是两人一起办砸的事,凭什么他一人受怕?要罚一起罚。
……。
大理寺的牢房里。
钟述正在牢里煎熬地等着他母亲带来好消息,有郁敏柔的亵衣在钟家,死要面子的郁翰林就一定会帮他。
再加上父亲同卫王的关系,他一定不会关多久。
谁知,他并没有等来好消息,母亲离开没有几个时辰,却等来了自己的父亲。
父亲穿着一身囚衣,被两个衙役推了进来。
“父亲,你……你怎么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钟述吃惊地看着自己父亲。
“怎么回事?”牢头走来冷笑一声,“钟淮安涉嫌谋杀卫王,皇上有旨,先羁押在牢里,择日审判!”
“胡说,我父亲不可能会杀卫王,你们一定是弄错了!是谁告的他?我们不服!”钟述摇着牢房里的栅栏朝牢头吼起来。
牢头将钟淮安推进了牢里后,将栅栏门咔嚓一声给锁了,扬了扬眉冷笑一声,“谁告的?咱不知道,不服,找大理寺卿古大人去,找皇上去,你们跟我一个牢头吼什么?哼!”
牢头鄙夷一笑,朝两个衙役手一招,三人走出了牢房。
紧接着,牢房的外间门,也是“嘭”的一声,给上了重重的锁。
“行了,你也别担心,我们父子俩都不会关多久的。”钟淮安没有像儿子那般神情激动,而是平静的弹弹袖子,找了一处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钟述却是急得不行,他在钟淮安的面前蹲下来。
焦急说道,“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也被关了起来。”
“为什么?”钟淮安眯了眯眼,“今天,为父请了卫王来府里,谁知卫王妃也来了府里,她发现了卫王与燕姬的事,在府里大闹了一场,说为父想害卫王。结果,为父就被大理寺的人抓起来了。”
钟述眉尖一拧,“原来是这么回事,卫王妃怎么会忽然来了钟府?”
“老夫也是想不明白,不过。述儿你也不必太担心,皇上跟前没有带军的人,就算太子不再重视我们父子,不是还有二皇子么?皇上不会拿我们父子怎么样的!”
当下,钟淮安同钟述分析了原因,同慕容墨说的情况一样。
钟述想了想,父亲说的的确有理,于是,便安心地等着皇上赦免他们父子的旨意。
。
月牙儿散着清冷的光,照着大理寺黑幽幽的一排牢房。
罗二已带着人候在牢房外的院墙边上。
前方夜色里,王生的身影闪了几闪,很快就到了罗二一行人的面前。
“东西到手了吗?”罗二小声的问道。
王生贼嘻嘻一笑,将手里的两样东西在罗二的面前扬了扬,“一样不差,保准叫那钟家老少两小子相信。”
罗二点了点头,“嗯,我们快点进去,再迟就天亮了。”
一行十二个人,如一个个的幽灵般,落地无声的跳进了大理寺的院墙内。
只是,他们的脚落刚地,又有一人从院墙上轻轻地落下。
轻功不比他们这些人差,身形高大修长,头上包着面巾。
罗二一怔,低声对王生道,“那个人……像是二舅哥?”
“什么二舅哥?”王生眨眨眼。
“笨!还有谁是二舅哥?当然是女主子羽小姐的二哥了。”罗二今天差点被慕容墨罚,心中正没好气,拿王生出气踢了他一脚。
凤昀的脚刚落地,这时,他感觉得周围有不少人正盯着他。
他赫然转身,两眼如鹰般冷厉地看向身后一处角落。
那是两座房子间的一条小巷,隐约可见黑暗里,闪着不少泛着寒光的刀。
凤昀眸色一沉,袖中的一条鞭子忽然朝那暗处抽去。
罗二眼皮一跳,当先往地上一滚,躲过了凤昀的长鞭,同时,压低了声音喊道,“二舅哥,是自己人!”
凤昀一怔,什么二舅哥?这些都是什么人?大理寺里怎么会有如此多的高手?
王生嫌弃的看了一眼罗二,抢话说道,“凤二公子,我们容王府的人,罗二和王生。”
知道他是凤家二郎的人,只有慕容墨,真的是容王府的人?
凤昀朝几人走近几步,罗二伸手递去一个腰牌。
凤昀接在手里,不敢取夜明珠,只伸手摸了摸上面的花纹,点头道,“果然是容王府的图案,你们怎么在这儿?”
王生小声说道,“奉王爷之令,来送钟家父子赴黄泉。”
凤昀眯着眼,看向十几个黑影子,这些人呼吸清浅,显然,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他不禁问道,“容王什么要插手钟家的事?”
慕容墨身份尊贵,从不与朝中任何一家走得近,也没有听说和谁结仇,是以,凤昀心中起了疑问。
“容王……,这个……”王生想了想。“钟家得罪了我们女主子,王爷想狠狠的收拾他们。”
“女主子?”凤昀眯着眼,目光在几人身上扫了一遍,心中冷笑起来。
慕容墨居然都有了女人了,还找他妹妹?真是个乱情之人!
看来得叫小羽离他远点。
只是现在,大家的目标一致,闹了矛盾,反而得便宜的是别人,凤昀忍住了没有对罗二王生发火。
“你们打算怎么干?”凤昀问道。
在得知钟淮安也被抓进了大理寺后,凤昀便趁着天黑,赶来了这里。
他也知道钟家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就算是治罪,看在朝中武将稀少的份上,也不会要了钟家人的命。
钟家与凤家不同,根基薄,不会威胁到赵氏的江山。
但钟家人害了他与大哥,和那三千将士,不止一次的害着三叔,他怎么可能容忍钟府父子再活下去?
眼下有了如此的好机会,他何不再掀起一片更大的浪来?
罗二马上说出了慕容墨的吩咐。
“仅是这样?”凤昀勾了勾唇角,冷笑一声,“虽然你们拿了信物,但以钟淮安狡猾的性格,他不会相信你们的。”
罗二与王生对视一眼,两人都说道,“如果不行,来硬的!绑了他出去!”
“这样的话,他就知道真相了,知道是有人要故意害他。他会主动向皇上认错,说是有人故意劫狱,到时,皇上反而会怜惜他的忠心,你们可就白忙了,而他们钟家则更会被皇上所信任!”
罗二与王生同时神色一凝,“二公子,依你的看法——”
凤昀被烟火灼伤的嗓子里发出一声轻笑,声音诡异惊悚。
他眉梢轻扬,“断了钟淮安父子的生路,让他们死遁!也让他们安心的过着日子,在他们以为平安无事时,我再反手一击,让他们彻底的成丧家之犬!”
罗二与王生眨了眨眼,“二公子的意思是……”
凤昀轻笑一声,对几人说了自己的想法。
罗二眸色一亮,点了点头说道,“二公子,好主意!”
接着,他们又进行了一番商议,重新做了分工,一行人悄悄地往关着钟氏父子的牢房里而来。
王生是个神偷手,偷到牢头的衣衫与钥匙,根本不在话下。
再加上他们人多,且个个都是高手,进到最底屋的地牢,并没有费多大的周折。
。
地牢里。
也不知是几更天了。
阴冷的牢里,除了寒气,还有阵阵霉味传来。
钟述已经被关了一些日子,虽然极为厌恶这里,也渐渐地适应了这些气味。
但钟淮安却难以忍受,虽然他是武将出身,但因为官职高,并没有吃什么苦,钟淮安忍着牢房里的各种作呕的气味,强忍着让自己入睡。
刚眯了会儿眼,钟淮安就听到前方牢房的外间门“吱呀”一声,被人轻轻地推开了。
牢房的屋顶上,有一处一尺见方的天窗,从天窗那儿射下明亮的月光。
钟淮安借着月光从牢房栅栏的缝隙里朝外看去,发现进来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爹!”钟述也被惊醒,他神色一凝,推了一下钟淮安。
钟淮安正半眯着双眼,他按着钟述的手,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钟老将军,钟少将军!”来人轻手轻脚地朝他们走来。
“你是谁?”钟淮安坐在牢房的地上,并没有起身,而是眯着眼,打量着来人。
来人正是王生。
他穿着一身大理寺衙役的衣衫,朝身后牢房门口看了一眼,这才低声对二人说道,“小人是钟夫人请来救二人出去的。”
钟述眼睛一亮,“爹!”
但钟淮安依旧坐着不动,而是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王生,冷冷问道,“你说你是老夫的夫人派来的?”
“对,没错,钟夫人说,太子与卫王妃一定要治钟老将军的罪,而且,太子还要治公子的罪,皇上已命大理寺卿严查了。”
怕二人不相信,王生从怀里取出一只玉佩递给钟述,另外,又从袖子里摸出一封文书递给了钟淮安。
两人各盯着自己手中的东西仔细地看着,月光明亮,两样东西看得分明。
玉佩是钟夫人的贴身之物,而那封信,的确是皇上的亲笔信。
严惩?
两人都吃了一惊。
若皇上为了私心护着卫王妃的话,他们父子俩的确会死。
就算他们父子会带军,但朝中还有好几人啊,镇远侯,凤镇川,西山军营里,还有几个凤家当年的旧部下,也曾出征过北地。
“你们还犹豫什么啊,夫人都打点好了呢!”
“怎么打点的?”钟淮安问。
出了牢里,的确可以活命。
钟家在北地经营多年,也有不少田产和庄子安在那里,做一个腰缠万资的田舍翁,是不在话下。
躲过这一劫,改名换姓,若干年后,再让孙儿辈们出来入仕,也是可行的。
但出逃,得做得天衣无缝,否则,捉住了就是罪上加罪,会满门抄斩了!
王生心中冷笑,这钟淮安果然是个老奸巨猾的人,拿了信物来,他都不相信。
也暗叹凤昀的好谋划,若不然,他们真的会白忙一场。
于是,他微微一笑,压低了声音说道,“夫人说,在牢里做个起火烧死了你们的假象,这样,大理寺就不会追查你们了。”
钟述眼睛一亮,死遁?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
他忙拿眼看向自己的父亲。
而钟淮安的神色也是亮了几分。
这时,牢房的外间响起了说话声。
王生忙催促说道,“快,再不走,到了半夜换班的人一来,就露馅了!”
他飞快的从腰间扯下钥匙,打开了栅栏的门,将二人放了出来。
这时,他们站着的这间牢房的天窗那儿响起了敲击声,有人将天窗上安着的几根木棍给拆卸掉了。
王生笑道,“接应你们的人来了。”
他拍了拍手,从天窗上落下一根绳子,慢慢地垂了下来。
钟述心头一跳,忙问道,“从这儿上去?”
“对,外面有牢头来查牢房了,走不了,这里才安全。”王生说道。
这里,钟家父子还在犹豫着,牢房的外间门口,有人喊了起来,“都起来,点名了啊,查房了啊!”
“快,来不及了!”王生低声的催促着。
钟家父子再不敢犹豫了,钟淮安推了一把钟述,让他先上,随后,钟淮安也被上面的人拉了上去。
牢房的外间,罗二装成换班的牢头,死劲的拍着牢房门。
王生偷偷的一笑,从身上摸出了火镰,将牢里堆着的一堆用作取暖的烂被子烂稻草给点燃了。
烟火一起,他也顺着天窗上垂下的绳子爬了出去。
而牢里的烟火一起,牢房外间,罗二也趁机点了把火。
这处地牢是在大理寺牢房的最里间,这里一起火,可不好灭火。
等着大理寺值夜的衙役发现,地牢里的火已经烧塌了屋顶,更加是不好灭火了。
大理寺的院墙外,钟家父子望着腾起冲天烟火的大理寺牢房,心中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王生对二人说道,“拿人钱财,替人当差,在下的差也当完了,钟老将军,钟少将军。你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说着,还从暗处牵了一匹马过来给了二人。
“多谢恩公相救!”钟淮安与钟述双双朝王生抱拳道谢。
“不谢不谢,钟夫人出的钱已经够多了,你们就不必客气了。”王生连连摆手。
钟淮安父子便也不再同他寒暄着,趁着天黑,两人很快就离开了。
凤昀一直站在暗处,静静地看着那对父子同王生说着感谢的话,唇角冷冷的勾起。
钟淮安,至此,你离死便不远了。
。
钟府。
白天的时候,钟夫人以为相公必死无疑了,谁知,她通过走通宫里和兵部的关系后得知,皇上不会真杀了相公和儿子,最多罚罚而已,必竟马上要出征了,钟家人可是皇上的一只臂膀。
这样一来,她就不担心了,安稳的睡下了。
谁知,她睡到半夜时,她的贴身嬷嬷却急匆匆跑来传话。
“夫人,老爷和公子回来了!”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钟夫人惊得连鞋子也没有穿,慌忙朝屋外跑去。
她一口气跑到园子里,果然,钟淮安与钟述双双朝她走来。
管家笑呵呵的打着灯笼跟在他们的身后。
虽然二人一身的狼狈,头发乱篷篷的,都只穿着一身中衣,脚上也没有鞋子,袜子又黑又破,但两人都安然无恙,一点也没有受到处罚的样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钟夫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皇上半夜里放了人?
钟淮安朝管家吩咐道,“吩咐下去,老夫和公子回府的事,不得跟任何人讲,否则,杖毙!”
管家是钟淮安的心腹,当下就应道,“老奴明白!”
等钟夫人的贴身嬷嬷与管家离开后,钟淮安才和钟述拉着钟夫人走进了里屋。
钟淮安笑着对钟夫人说道,“夫人,你想的点子太好了,否则,明天就是老夫和述儿的死期了。”
“是啊,娘,卫王果然是个不可信的人,还好娘提前下手了。”钟述也笑道。
钟夫人惊得睁大了双眼,看一眼儿子又看一眼相公,“相公,述儿,你们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
“夫人,是你出了钱,买通了大理寺的牢头,让他放火烧了牢房,我们才得以脱险啊,皇上已对老夫和述儿起了杀意,不死遁,更会丢命啊!”钟淮安笑着对钟夫人说道。
钟夫人惊得魂儿都丢了大半,“相公,妾身没有买通人啊!皇上已经同意放你们出来了啊。”
“什么?”钟淮安大吃了一惊。
------题外话------
二哥在挖坑……
123,借刀杀人,钟家父子亡。(修,加字)
钟夫人见父子两人都变了脸色,料想是出了大事。
她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又乱了,一脸惊慌地两手抓着钟淮安的胳膊。
“哎呀,你们这是将事情办坏了呀,不该出牢房呀!妾身已打听到,皇上只是想将相公和述儿关上一些日子而已,做做样子以堵卫王妃和太子的嘴而已。”
“……”
“出征的名单中,已经有了相公和述儿的名字,相公你任益州总兵,述儿是团练使,任命书已拟好,就等三天后皇上下旨了。”
“……”
“妾身怎么会买通人烧了大理寺救你们呢?这不是自寻死路吗?这不自毁钟府的前程吗?”
钟夫人越说越急,已是哭了起来。
“夫人,你说的可是真的?”听着自家夫人的话,钟淮安早已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钟述更是吓得身子都抖了抖,“娘,你真的没有买通人?”
钟夫人摇头,急得直跺脚,“没有,我买通了兵部的一个侍郎的妾室,那妾室将侍郎的一份文书抄了一份给我,你们看,这就是文件抄录本,写得清楚明白呢,三天后你们就会平安出狱!”
钟夫人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摸出一张纸来递给父子俩看。
钟淮安飞快上前一把抓在手里,他匆匆扫着上面的几行字,脸色渐渐地变得惨白,喃喃道,“我们被人陷害了!究竟是谁在背后指使?”
“怎么办,爹?”钟述更是六神无主。
“还能怎么办?只能将计就计,逃走了!”钟淮安咬了咬牙,“反正大理寺的地牢已起火,他们会以为我们父子俩已烧死!”
钟夫人点头,“对,就只能这样了,干脆,咱们全家一起搬到益州城好了。”
当夜,一家三口商议了一番。
钟淮安将知道他们父子回府的嬷嬷与管家悄悄地处死了。
钟夫人和钟述匆匆收拾起了细软,没有带任何一个仆人,只带着少量的行李,悄悄的连夜逃离钟府。
…
次日卯时二刻早朝。
大理寺上报消息,钟淮安父子被烧死在地牢里。
承德帝死皱起眉头,“大理寺起火了,怎么回事?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古诚吓得身子抖了抖,战战兢兢地走出队列回话,“回皇上,臣亲自查看了情况,询问了守夜的衙役,原来是有人在纵火,而且,在现场发现了一件证物。”
“呈上来!”承德帝冷喝一声,脸色沉沉盯着古诚。
他刚刚决定重新启用钟家父子,他们就死了?
这直接打乱了承德帝的计划,因此,听到大理寺里出了事,他怒得差点没有杀了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古诚心中那个苦啊,也不知是谁跟他做对烧了牢房。
他双手托起一块玉佩递向周公公,周公公接了过来,放在承德帝面前的龙案上。
“牢里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物品?可是查清了是什么人干的吗?”承德帝冷声开口。
他捏着玉佩颠来倒去看了看,这是一枚上好的古玉,按规矩,进了牢里的罪人,都不得配有首饰,除非是外人进入。
但关着钟氏父子的可是死牢,不可能随意放人进去探视。
古诚惶恐地低着头,“正在查。”
“速查,朕想在今天就知晓答案!”
“是,皇上!”大理寺卿古诚慌忙跪下了。
慕容墨几个月前,向承德帝讨了一份左督御使的差事,今天更是破天荒的头一次上了早朝。
虽然他的脸色微微苍白着,但两眼有神,清亮如湖水。
他站在三公之后,离着承德帝的龙案并不远,目光朝桌上那枚玉佩看了一眼,微微一笑说道,“皇上,臣闲来无事,喜欢钻研玉佩上的花纹,能否请臣观一观那玉佩?兴许臣能认出这上好的古玉佩出自哪里。”
承德帝朝慕容墨厌恶的扫去了一眼,但碍于身份,眉梢微微一扬,温和地笑道,“那就有劳慕容爱卿了。”
他看了一眼周公公。
周公公会意,将玉佩放在一个托盘里递到了慕容墨的面前。
“王爷请过目。”
慕容墨抬手,修长如玉竹的手指夹着玉佩,细细的看了一会儿,笑道,“这不是昌恩伯府上的玉佩么?”
“昌恩伯?”有人议论起来,“王爷,昌恩伯犯了事,爵位早被皇上收回了,加上他没有儿子,府邸在十年前因失火而毁坏了,整个昌恩伯府因此而消失了,怎么还会有昌恩伯府后人的玉佩?”
“有。”慕容墨看向那个问话之人,“丧身在大理寺的钟淮安总兵大人的妻子,就是昌恩伯的独女。”
慕容墨的话一落,朝堂上又有人小声的议论起来。
“太巧了吧?钟家父子的牢房起火,在现场就发现了钟夫人的玉佩?”
“是夫人买凶杀人?”
“怎么可能?钟家父子进了牢里,钟夫人还四处求人帮着说话呢,看她一脸焦急,可不像是个买凶杀人的样子。”
慕容墨这时忽然问大理寺卿,“古大人,你确定钟家父子都已葬身火海了吗?”
“烧为灰烬了。”古诚说道。
慕容墨一笑,“可怎么又在现场看到玉佩?戴玉佩之人不会救出那两人吗?最不济也会呼喊,可直到烧为灰,也没有人为他们呼救,那可是昌恩伯府的女婿和外甥啊。”
“这……”古诚想不出这里面牵扯的关系,一时不知作何回答。
慕容墨又道,“本王忽然有种预感,钟家父子并没有死,而是被昌恩伯府的旧人救走了,不过,他们为什么要逃走?皇上又并没有治他们父子俩的罪呀?还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慕容墨只是随口一说,从来都不怎么信任武将的承德帝,心中渐渐起了疑心。
眼看要出征了,武将死遁而走……
他眼底的神色更加一沉,朝周公公说道,“速速派人去查钟府!”
“是,皇上!”
周公公离开大殿,传话给了侍立在宫门处的京卫指挥使柳清泽。
柳清泽带着几十个羽林卫马上赶往钟府。
此时的钟府,早已是乱成一团。
钟铃儿失身后,已于几天前同护卫钟平离开京城前往益州城避风头去了。
昨夜钟淮安父子知道中了他人的计,与钟夫人连夜收拾了银钱逃离了钟府。
仆人们一早没有见到主子,加上昨天卫王妃来府里一闹,早有人悄悄的往外逃。
柳清泽带着人来查钟府,只看见几个得到消息迟些的仆人,在慌慌张张的抢府里的财物。
羽林卫们抓住一个跑慢的仆人拖到了柳清泽的面前。
“柳大人,这人说,一早就没看见钟夫人,而且,昨晚上管家和一个管后宅的婆子被打死了。有人听见昨日半夜里,钟家的马车偷偷的离开了,不知去向。”
柳清泽皱了皱眉,“全都跑了?可有点儿不对劲啊!”
他不敢大意,吩咐一部分人守在钟府的周围,只带着少部分的人,回到皇宫汇报搜寻的情况。
此时,宫里早已下早朝。
承德帝已退朝回到御书房,听到柳清泽的汇报,他神色更是一冷。
“什么?钟府的人不见了?”
“是的,皇上,只有几个老弱仆人在慌慌张张的抢府里的财物。有仆人说,半夜里发现府里的马车悄悄地离开了。”柳清泽说道。
慕容墨并没有回王府,也同几位臣子们来到承德帝的御书房。
他看了一眼柳清泽,微微一笑说道,“皇上,这么看来,钟淮安父子,果真没有死。他这是连夜出逃了。一个即将出征的将军,携带家小出逃,其行为可着实的令人费解呀!”
朝中的文臣与武将一直不和,为主和还是主战一直争论不休。
见慕容墨一开口,便有文臣们趁机对主战的钟淮安落井下石。
“容王分析得有几分道理!”
特别是郁翰林,钟夫人拿着他女儿的亵衣威胁着郁家,早已让他愤怒,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打压钟家。
眼下见钟家失势,一向正直的他,也愤恨地说道,“皇上,事不宜迟,请尽快全城通缉钟氏父子!”
承德帝早已在心中怀疑起了钟淮安,眼下更是深信不疑了。
“柳清泽,速带人全城缉拿钟淮安父子!命各城门口一一排查出城之人!”
“是,皇上!”柳清泽道。
随后,他马上发动一千羽林卫赶往各处城门口把守起来。
其实,钟淮安父子早已在城门开启的那一刻,装扮成普通的民夫离开了京城。
城门口,凤昀神色沉沉看着那仓皇而逃的一家三口,只是无声的冷冷一笑。
罗二和王生站在他的身后,两人不解地眨眨眼,说道,“凤二公子,你为什么放了他们?他们逃出城不是更难抓到了吗?”
凤昀冷笑,“我就是要他们逃出城去。”他看了二人一眼,抱拳一礼,“今晚多谢你们了,剩下的,就不劳你们费心了。钟家父子的死,我想亲自操刀!”
让仇人死,有各种死法,在牢里关上几年再老死,还是满门抄斩除了钟家所有的势力让钟氏一族再无法翻身?
就得想个好法子。
罗二和王生自然不会怀疑凤昀的能力。
两人点了点头,“二公子,在下们就此告辞了,如果有需要帮忙的,请到容王府找罗二和王生。”
凤昀只淡淡一笑,“不必了!”
他翻身上马,抖了抖马缰绳,也出了城。
悄悄地跟了钟府的马车一段路后,他将马头掉往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一刻钟后,他到了一处四处堆着草垛的地方停下来。
不一会儿,有人从一个草垛里跳了出来,乐呵呵的朝他招了招手,“公子!”
凤昀点了点头,翻身跳下马朝他走去。
“益鹰,大小姐吩咐你办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凤昀朝田梗边上,堆着的稻谷看了一眼,问道。
他让小羽去相亲,却相得人也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封信,告诉他务必在钟家父子倒台后,前来城外这处田地里。
那丫头说已将事情安排好了,只让他看戏就是了。
田梗边上,堆着一些前一晚割下来,还没有来得及运走的稻谷,整整齐齐如一个个的小山。
益鹰点头说道,“公子,一共五百件宽口阔刀,和三十斤火药,全都藏在了这一堆稻谷里。而且,那钟家二房的小子,也被属下扔到那处营地附近了。”
凤昀点了点头,“嗯,好,我们等着就是了!一会儿,钟家二房的人会来收稻谷!”
…。
城外一处庄子里。
钟淮安的弟弟一早醒来,就看到大哥一家三口,一身狼狈神情焦急的来到庄子里。
他一时惊住了。
“大哥,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你们怎么会是这副神情?”
“钟家遇到了麻烦了。”钟淮安叹了口气,当下,他将前一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与了二弟听。
他是武将,将家安在城里。
弟弟是商人,喜欢清幽的乡下宅子,一直住在城外。
二弟一家守着钟府的祖屋,打理着钟家在京城一带的铺子田产。
“那……那如何是好?”钟淮安的弟弟钟世安吓得更是六神无主。
钟淮安想了一夜,倒也不急不怕了。
他安慰着弟弟,说道,“我们父子二人只是烧了大理寺逃跑而已,大不了,钟氏子弟全都到益州城去,那里不是还有我们钟家的产业吗?我跟你嫂嫂侄儿特意前来,就是通知你们的,快些收拾起来吧,我们现在就走。”
可钟世安却是焦急起来,“大哥,你侄儿钟详还不知去了哪里鬼混去了,还没有回来啊!”
钟淮安气息沉了沉,“还不快派人去找?府里先收拾起来,多派些人去找详儿!”
“是,大哥!”
钟家主子们焦急的事,当然不会透露给下人们。
庄子里的人继续忙着收初秋的稻谷。
天蒙蒙亮,就有不少佃农将前一晚收割好还没有运完的稻谷,一一装进牛车里,运往钟氏二房的庄子,整齐的码在庄子一侧的打谷场里,只等太阳一出就开始晾晒打稻谷。
钟夫人坐在后宅里吓得战战兢兢,不停地问着钟淮安,“皇上会不会派人追到这里?”
“不会,放心吧,夫人,我们是化装出城的,再说了,城中并没有人知道二弟一家在京城城郊,他们不会追来的。”钟淮安安慰着夫人。
同时,他心中更是庆幸着,没有将二弟的身份公开,才有他今天的避难场所。
但也以防万一,还是将二弟一家也一起带走为好。
这边,钟家二房的人分成两拨,一拨仆人忙着寻找不知醉卧在何处的公子。另一拨人紧急的备着车马,以及食物衣物。
已经是八月天,越往北走越是寒冷,冬衣火炉自然不能少。
而与钟家二房相隔一座山的另一边,有一处秘密的营地。
赵元恒也在城门开启后,坐了马车赶来了这里。
这里,是他的一处暗卫设防地,赵元吉同他争皇位已到了白热化,他不知赵元吉有没有准备私军暗卫,但是他得准备着,给自己留条后路。
将来,他能上位更好,不能上位,手里有私军,也不至于会一时丧命。
赵元恒刚走进寨子的门口,他的二号暗卫头领无尘便急急匆匆向他跑来,“太子殿下,您来得正好,属下正有要事向你汇报。”
无尘脸色惊慌,赵元恒的眉头不禁一皱,“出了何事?”
“库房里丢了五百柄刀和一批火药!”
“什么?怎么会丢失?查清楚是什么人干的没有?”赵元恒陡然一惊。
若他的秘密营地被人发现,皇上就再也不会信任他了。
皇子拥有私军和火药武器,不言而喻,就是想谋反!
无尘一脸沮丧,“没有,属下也是刚刚发现,已派人去查去了。”
赵元恒的脸上腾起了滚滚的阴云,眼底更是杀意腾腾,他咬牙说道,“查,不管是谁偷了东西,都给本宫格杀勿论!另外,将守库房的人给本宫立刻砍了!”
“是,殿下!”无尘马上转身吩咐下去了。
就在无尘刚刚一离开,就有人提着一个人走到赵元恒的面前来。
“殿下,在库房后面的山坡下,发现了这个人,他被一个捕兽夹夹住了双腿。从他身上搜到了咱们庄子的地图。”
赵元恒死死的盯着被属下提到他跟前的男子,两眼几乎要射出刀子来。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跑来这里?”
青年男子正是钟家二房的公子。
前一晚,他到前方一个庄子里找一个相好睡觉,谁知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被这该死的夹子夹住了。
他并不认识赵元恒,见对方只是一个普通衣着的年轻公子,傲然一笑,“送我回家,我会有重赏!”
“你是哪家的?”赵元恒冷冷问道。
“这附近金城山庄钟老爷府上的公子,你们送我回去,赏银自然不会少。”钟二公子抬着下巴说道。
在这一带,金城山庄可是最有钱的庄子,谁听到山庄的名字都会卖几分面子。
姓钟?赵元恒眸色一沉,朝一旁的无尘说道,“去查,金城山庄是什么庄子!”
“是!”无尘转身离开。
钟二公了见对方并没有放他走的意思,当下就叫起来,“你们最好放了我,知道我大伯是谁吗?告诉你,可别吓得趴下了,我大伯是益州总兵大人钟淮安!”
钟淮安的侄子?
赵元恒是又惊又怒,“无尘,等等!”
无尘又走了回来,听候在一旁。
赵元恒眯着眼看着钟二公子,心中冷笑,钟淮安坏了他的大事,他的侄子又出现在他的营地附近,钟家,这是跟他前世有仇吗?他们不义,休怪他不仁了!
而钟淮安又在牢里死遁了,会不会来到他弟弟这里?
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好啊,我们这就送你回庄子。”
钟二公子以为他是敬畏金城山庄的名号,当下心中大喜着。
谁知赵元恒朝无尘使了个眼色,无尘招手叫来两个护卫。
两人一齐拔刀朝钟二公子腹部刺去。
钟二公子只张了张口,就绝气而亡了。
赵元恒又朝无尘一挥手,“带上二十人,马上前往金城山庄,遇上钟淮安父子,给本宫立刻处死!”
“是,殿下!”
一行人悄悄往金城山庄而来。
无尘带着两个人走在最前面探路,他们走到金城山庄一侧的打谷场里,发现有人在谷堆后说话。
“呀,这是什么啊,怎么这么多的刀?还有火药,天啦,这是哪里来的?”
两个农夫正拿着钉耙拔一堆稻草,猛然看到从没有脱粒的稻谷里散出一堆刀来,着实吓了一大跳。
无尘闪身悄悄地往那儿看去,心中一惊,这不正是他们丢失的一批刀吗?
他不敢大意,马上往回走向赵元恒汇报,“殿下,在金城山庄一侧的打谷场里,发现有武器和火药,正是营地里丢的,被两个农夫看见了。”
“可看得仔细?”赵元恒沉声问道,同时,心中更是又惊又怒。
好在他发现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武器被人发现了,他得找个人替死!
“错不了,正是!”无尘点了点头,“藏的倒是巧妙,藏在一堆稻谷里,农夫们晒稻子,散落出来了。”
赵元恒眯了眯眼,“无尘,你现在马上进京向皇上汇报这件事情!就说,在钟府的别庄里发现了大量的武器!”
“是,太子殿下!”无尘翻身骑马朝城里飞奔而去。
虽然让无尘进京汇报,但赵元恒哪里会让皇上来杀钟家父子?
他的营地不就暴露了?
无尘离开后,他带着人亲自冲进了金城山庄。
。
山庄的后宅里的一间屋子里。
钟淮安一家三口正等着二弟一家收拾好,好一起前往益州城避乱。
这时,从屋顶上落下一个人来。
一身灰麻的长衫,手里拿着一根长枪,双目如鹰眼般冷厉的看着三人。
头发半垂着遮着半边烫伤的脸。
钟述当先冷笑起来,“你是,丑八怪?”
“丑八怪?呵!”凤昀仰头微微一笑,“你笑我丑?笑吧,过不了多久,你就笑不出来了!”
“丑八怪,你敢威胁我?”钟述抽剑朝凤昀刺去。
凤昀避了长剑,同时挥着长枪指向了钟淮安。
钟述立刻不动再动手了,马上叫嚷起来,“你敢伤我父亲,就走不出这处宅子!”
“你想干什么?敢闯宅子是想找死吗?”钟淮安噌的站起身来,冷冷一笑,“来——”人!
他的话还没有喊出来,凤昀的长枪就已抵在钟淮安的脖子处,他往下用力压了压,一缕鲜血飞快的流了下来。
钟夫人吓白了脸,“你要钱给你,别杀人!”
凤昀却是哈哈一笑,“本公子不是来找你们要钱的,而是找你们来要命的!”
钟淮安倒底是大将出身,虽然脖子上抵着枪尖,他但仍然没有被吓变脸色,冷笑一声,“这处宅子里,有不少暗卫,你以为,杀了我们就可以逃走吗?”
凤昀冷笑,“杀你们,为什么要我亲自操刀?我可以站在一旁指挥别人拿着刀,一一杀了你们!”
钟淮安离着凤昀虽有两尺远,仍能感到对方身上透着冷冷的杀意。
他眯着眼看向凤昀,“你……为什么要杀我们?我们一家跟你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吗?哈哈哈——”凤昀忽然仰天大笑,那嘶哑的声音变得更加的诡异起来,他勾唇冷笑,“你们可记得天狼山的三千将士?钟淮安,因为你的不支援,他们全死了!”
钟淮安身子一震。
钟述也是神色一变。
“不记得了吗?”凤昀又是哈哈一笑,“我记得,三千尸体的血混入雪水里,结成了红色的冰一直到来年的三月才渐渐的融化流入了地里。”
他森森然笑着,钟家三口都不敢吱声。
“所以,杀你们三人能解恨吗?我要钟家全府的人来给我和那三千人陪葬!”
“你究竟是谁?”钟淮安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他知道天狼山一败,是因为没有支援?
“凤家二郎,凤昀,今天特意来送你们钟府上路!”凤昀哈哈一笑,忽然收回长枪,“我杀你们,只会让你们死得默默无闻,我要让你们死得臭名远扬!”
“凤昀?你居然没有死?”钟淮安冷笑,“不过,你这副鬼样子,谁又相信你是凤昀呢?你们凤家,仍是我钟家的手下败将!”
“我能不能回凤府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将太子引来杀你们来了!这处宅子里藏有大量的武器与火药,太子一定会借皇上之手将整个庄子的人抓了,和杀了!”凤昀忽然拂袖一笑,身子往梁上跃去。
钟夫人吓白脸,“相公,儿子,庄子里怎么会有武器和火药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钟淮安一摆手,“先别管了,赶紧的离开这里,万一太子真来了,就走不掉了!”
三人再走出屋子的门,谁知院中有人惊慌跑来。
“大老爷,不好了,有官兵来了!”
钟淮安大吃了一惊,抬头一看,果然见赵元恒已带着人闯进了庄子后宅。
“钟淮安私藏兵器火药,给本宫绑了!”赵元恒朝钟淮安一挥手,马上上来五六个暗卫,一齐冲向钟淮安。
钟淮安只是带兵的将军,哪里敌得过赵元恒的暗卫?
而且,钟述的武功也是平平,也很快被赵元恒的暗卫们摁倒在地。
同时,又有人在钟家的地窖里,发现了脸上蒙着黑布,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冷剑。
赵元恒更是怒不可遏,原来,他所有的败,都是钟家父子搞的鬼!
同赵元吉勾结,让他的马被抢,又毁坏弓箭让他输了比赛,钟家父子,死不足惜!
赵元恒一声令下,暗卫们将钟家父子全部就地处死。
承德帝接到赵元恒部下的报信,马上派出柳清泽前往城郊捉拿钟家父子。
但柳清泽赶到现场,钟家父子二人已成了两具尸体。
赵元恒神情轻松,说道,“柳大人,本宫出城查访民情路过这里,发现了正要逃路的钟家父子,但他们却顽强抵抗,本宫一时失手,杀了他们。”
柳清泽看了一眼钟家父子,点了点头,“恶徒反抗,太子这么做,并没有错。”
钟家与太子的恩怨,柳清泽自然知晓,他听了凤红羽对太子为人的分析后,已不再同赵元恒走得过近,是以,赵元恒如何行事,他都不做表态,只做个旁观者。
钟家城外庄子里藏有武器的事,柳清泽也如实报了上去。
钟家父子已死,赵元恒将责任全都推到了他们的身上。
承德帝当即下旨,将钟府查抄了。
。
也不知睡了多久,凤红羽才醒了过来,她怔了怔,这床……
紫粉色的帐幔,紫粉色的被子床单枕头,而且,上面绣的花全都是折枝红梅。
她眨了眨眼,想了想睡前发生的事情,这才记起,她是醉了酒,然后郑凌风送她回府。
再之后在半路上遇上了慕容墨,被慕容墨劫到了他的马车上,喂了她一粒药吃了,再之后,她就记不得了。
凤红羽推开被子坐起来,又发现身上的衣服换了,不是她平时穿的里衣,而且,连亵衣也换了。
她挑起帘子,坐在床边,又发现没有鞋子。
嗯?鞋子呢?
凤红羽看了看周围,这正是她上回来容王府住过的地方。
是慕容墨的住处——问梅居里的一间屋子。
“来人!”她朝门口处喊了一声。
很快,门从外面开了,两个大丫头挑起珠帘子走了进来,一个手里端着水盆,一个手里端着手巾。
这两人,都是前一次她住在这里时,服侍过她的侍女。
蓝衣的叫蓝燕,紫衣的叫紫燕。
凤红羽瞧着二人走路的姿势,显然,这二人都学过武,脚步轻快,声音轻浅。
蓝燕将手里端着的一盆水放在架子上,朝凤红羽笑道,“羽小姐醒了?睡得可好?您睡了一天一夜了呢。”
睡了这么久?凤红羽揉了揉额头,看来下回再不能喝这么多酒了,天晓得慕容墨在她沉睡的时间里,在她身上占了多少的便宜?
凤红羽点了点头,“睡得好,多谢你们昨晚服侍我。”
她昨晚喝多了,醉得人事不醒,这两人帮她洗澡换衣,一定辛苦。
师傅说她喝醉了后,脾气会特别倔,怎么安排都不听的,真难为这二人。
可她又没有带赏钱,只好微笑着朝两个丫头点了点头。
紫燕与蓝燕却是相视一笑,一齐摆摆手,笑道,“羽小姐客气了,昨晚服侍你的,不是奴婢们啊。”
“不是你们?”凤红羽眨了眨眼,“那是谁?”
“是王爷啊,羽小姐醉了,怎么也不肯洗澡,抱着门框愣是不挪一步,奴婢们怎么劝都不听,还是王爷抱您进的净房,之后,又抱您出来安顿您睡下了。”
凤红羽:“……”
她很想挖个坑将自己埋了。
慕容墨给她洗澡换衣偷偷占了她的便宜就算了,为什么让丫头们也知道了?
这蓝燕生得一副薄皮嘴巴子,两只眼珠骨碌骨碌转着,逢人三分笑意,一看就是个喜欢闲聊传话的。
王府人又多,三人成虎,只不定得传成什么样?
丫头紫燕生得沉静一些,只笑了笑没说什么。
她走到床侧的衣柜前,从最底层取出一双鞋子放在凤红羽的面前,笑道,“羽小姐,王爷有事出府去了,要晚些时再回来。奴婢们先服侍你更衣用膳,您要是乏了,就到府里走走。虽然立了秋,但王府里还有不少花儿开得正艳,后园处还有一片桂园,种的全是丹桂,可香了。”
凤红羽点了点头,“好,有劳你们了。”
由着两个侍女们的安排,凤红羽起床梳洗好。
紫燕拉开床侧的大衣柜,问凤红羽,“王爷给羽小姐准备好了不少衣裙,小姐来选一件吧?”
给她准备的?
凤红羽眸色闪了闪,那一柜子,一片艳红,各式的裙子摆着整整一柜子,面料不一,颜色也都相近,朱红,玫红,石榴红。
凤红羽随意挑了一件。
刚穿戴完毕,又有一个嬷嬷端着粥点走进来,“羽小姐,这是王爷吩咐奴婢一早熬的粥点,您昨晚醉酒连晚饭都没有吃呢,吃点粥点暖暖胃吧。”
“多谢嬷嬷了。”凤红羽她微微一笑。
“不必跟她道谢。这都是容王府里应该有的待客之道。”门口,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传来。
两个丫头与嬷嬷同时神色一变。
凤红羽抬头朝前看去,只见一个青衣丫头扶着一个白衣的年轻女子走来。
丫头挑起珠帘朝凤红羽冷冷一笑说道,“江小姐来了,你为什么还坐着?怎么如此没有规矩?”
“倩儿,我们是主人,她是客人,不得对客人无理!”江映雪朝丫头斥责了一句,丫头忙低下头来。
她朝凤红羽微微一笑,“王爷有事出门了,凤妹妹觉得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尽管跟我说。”
凤红羽只淡淡看了她一眼,不说话,继续低头吃粥。
江映雪见她毫无反应,那脸色沉了沉。
她强忍着怒火,勾了勾唇角,看了一眼房间又笑道,“妹妹,你知道吗?这屋子是王爷为他一个心爱的女子准备的,有些物品你用来不习惯,可以理解。”
凤红羽喝粥的手一顿。
江映雪见她神色变了,唇角的笑意更浓,又接着说道,“据说,他们认识一年多了,哦,凤妹妹,你有见过她吗?就是益州城凌霄山庄的大小姐。”
凤红羽两眼盯着桌子面,拿着调羹的手颤了颤,“……”
江映雪看了她一眼,心情更是大好了,轻轻拂着袖子在她的面前坐下来。
“凤妹妹,王爷身为王爷,同时喜欢几个女子是再所难免的,容王府里子嗣单薄,他当然得多娶些姬妾回来,好给府里开枝散叶。”
“……”
“王爷的女人多了之后,就会互相争风吃醋。我们说话投缘,可得保持一条战线啊,那凌织云就是个狐狸精。凤妹妹再回益州城的时候,一定得上门好好的羞辱她一顿,可不能让她一人独霸了王爷!”
凌织云么……
凤红羽微微勾了勾唇角,拿着帕子擦了擦唇上的汤汁。
她抬起头,漂亮的杏眼看着江映雪讽然一笑。
“江小姐,是吧?你既然厌恶凌织云,何不亲自到益州打上门去?为何要我去?抱歉,本小姐才不会替别人收拾情敌!”
江映雪的小计谋,被凤红羽看穿了,又羞又恼,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而且!”凤红羽盯着她的脸,笑眯眯说道,“本小姐的父亲跟母亲恩爱一世,没有娶小妾,你不用妹妹,妹妹这样叫得亲热!免得辱没了你娘的名声!”
江映雪气得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
124,慕容墨羞辱江映雪
紫燕蓝燕还有文嬷嬷,看向江映雪,都是一脸的愤怒。
但因江映雪的身份特殊,她们不敢太得罪,只拿眼担忧的看着凤红羽。
凤红羽却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笑得眉眼弯弯,樱色唇瓣微微勾起。
她也不站起身来,拂了拂袖子,继续笑道,“不过,我二叔屋里的姨娘多,女儿也多。江小姐这般喊着我妹妹,会让人误会成二叔的哪个姨娘的女儿。”
江映雪气得咬着唇,为了保持温婉的模样,生生忍着怒火并不吭声,却向她的丫头使了个眼色。
丫头倩儿会意,马上一手叉腰,一手指向凤红羽,眉梢一扬就骂了起来。
“你胆子不小,啊?你知不知道我们小姐喊你一声妹妹,是在给你面子,你居然敢这样的侮辱我们小姐?我们小姐是在怜悯你,想给你一个好名份罢了,将来你进了王府,不至于连个姨娘也不是。你居然不识抬举!”
蓝燕和紫燕,还有文嬷嬷的脸色当下就变了,江映雪她们不敢得罪,但一个丫头,她们还是不会放在眼里。
蓝燕是个嘴快的人,当下就要发作,凤红羽却对她们摆手。
她并不看那个嚣张的丫头,只眯了眯眼,看了一眼清高得如百合仙子的江映雪,弯唇一笑,“听说,江小姐的祖上是周国的丞相?江家世代是书香之家?”
“当然,在江南,谁人不知江家?”江映雪傲然的微微一扬眉。
“那么,府里的规矩礼仪都要比一般人家的强咯?”凤红羽一脸和气,笑得眉眼弯弯。
江映雪不知她在搞什么鬼,想着,凤红羽的亲人都是武将,连她的亲祖母宣宜公主也是个从小喜欢舞刀弄棒子的粗蛮女子,礼仪对于尚武的凤家人来说,根本是个笑话。
她得意的扬了扬眉。
“我江家在江南一带,虽然不如容王府的地位尊贵,但说上江氏,人人都要竖一个大拇指。”
“……”
“出过远近闻名的大书法家——我的叔叔,和我的父亲母亲,出过金陵第一孝子——我的堂叔,出过大学儒——我的祖父,祖父的门生,遍布赵国。”
“……”
“江氏这一百年,出过八个秀才,三个书法大家,而且,我奶奶的琴技,也是江南一绝!常有世家女前去拜访。”
数着家里的种种光辉事迹,江映雪是越说越自豪。
凤红羽家里,没有吧?除了一个老太爷当过大都督,子孙们可是一代不如一代。
凤红羽也不嫉妒,依旧笑道,“如此说来,江小姐的家人都这般有学问,家风良好,底下的仆人也是个个循规蹈矩咯?”
“那是当然,我江家的仆人,其修养能比得上一般人家的小姐。个个会识字,人人会作诗,进得宫里,也不比娘娘们身边的宫女言行差。行礼走路,常常得沐皇后的夸奖。”
“那么,如果有仆人言语粗俗,当街骂人呢?”凤红羽循循善诱。
“当然是加以重罚了,以儆效尤!不能让他们坏了江家的名声。”江映雪傲然一笑。
“如何个重罚?江小姐可否告知一二?我回去也好照着样子管管侍女们,她们一个一个的不懂规矩,总是惹得外府的人耻笑。”
“当街辱骂他人,就拿下去杖责二十板子,关在柴房里思过三天三夜,下回再犯者,直接杖毙了!”
“原来是这样啊,重罚之下立权威,不错!”凤红羽抬眉看了一眼江映雪的丫头倩儿,“江小姐,如果是你的丫头犯了错之后呢?”
“一样的要罚!”江映雪道。
凤红羽浅浅一笑看向站在她一侧的容王府的两个侍女和嬷嬷。
“蓝燕,紫燕,文嬷嬷,你们可是听得分明?江小姐说,江府里一直重规矩,丫头犯了错,就拉下去杖责二十板子,关在柴房里思过三天三夜。刚才,江小姐明明说我是王府的客人,江小姐的丫头却一直指着我的鼻子骂,江家的丫头这样怠慢客人,是不是要重罚?”
蓝燕紫燕两人,眼睛齐齐一亮。
文嬷嬷看向江映雪笑微微说道,“是啊,江小姐,如果是在江家,您的丫头要不要受处罚呢?”
“我……”江映雪傻眼。
说罚吧,这会儿倩儿就要被打了,说不罚吧,她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刚说了重规矩,丫头犯罚却不罚了?
倩儿听了凤红羽说了半天话,始知说到最后是要罚她,吓得脸一白。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江映雪的脚。
“小姐,奴婢可是你的贴身侍女啊。”
凤红羽依旧笑眯眯说道,“哦,贴身侍女都如此的刁蛮,指着别人的鼻子就骂,会让外人误会小姐平时也是这么做人的。俗话说的好,有其仆必有其主。你说是吗?江小姐?”
凤红羽转眸看着江映雪。
虽然慕容墨挑的两个丫头站在她这一边,想替她出气教训江映雪身边这个嚣张的丫头。
但江家可是当年周国的重臣,这江映雪敢在容王府里耀武扬威指手画脚,想必是慕容氏一族在忌惮着江家。
丫头们若是替她出了这口气,江家不敢得罪慕容墨,但却不会将两个丫头放在眼里。
这样看来,她可是连累了两个丫头。
江映雪要找茬,她何不借江映雪之手罚那个丫头?
果然,江映雪被凤红羽牵着鼻子当着容王府的丫头婆子,说了一番话,若不罚倩儿,就是自打脸,在吹嘘江家的门风了。
文嬷嬷虽是个下人,却是慕容墨的奶娘,江映雪不敢在她的面前太嚣张。
她挥开倩儿的手,冷冷说道,“倩儿,你好大的胆子,凤妹妹可是世家小姐,你只是一个贱民,你胆敢指着凤妹妹的鼻子骂?这是想受罚吗?自己站在一旁去,掌嘴二十!今天的晚饭,也不必吃了!”
“小姐……”倩儿吸了口凉气,小姐这是……真的让她自己掌嘴吗?
“怎么?,还要我自己动手吗?”江映雪忍着怒火说道。
该死的凤红羽,居然敢算计她!
“是……”倩儿愤恨的看了一眼凤红羽,只得抓着手巴掌自己打起自己来。
蓝燕紫燕和文嬷嬷站在一旁幸灾乐祸。
二十个巴掌打完,江映雪咬了咬唇,冷冷看了一眼凤红羽,带着倩儿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蓝燕看着主仆二人离开的方向,嘻嘻一笑。
凤红羽这时站起身来,走向窗边看了看,原来已经到下午了。
这个时候,钟家父子已被赵元恒收拾了吧?
“羽小姐,你睡得太久了,要不要到园子里走走活动一下筋骨?王爷说,您要是回府,得等他回来。”蓝燕走到凤红羽的身边,说道。
凤红羽摇摇头,“不用了。对了,你们可曾听到钟家的消息了没有?”
“听说了一些。”紫燕这时说道,“钟家父子逃到城郊,被太子发现了,而且,钟家的别庄里藏有大量的武器,太子抓他们时,钟家人奋力抵抗,太子当场将他们杀了。皇上得知太子亲自杀了出逃的奸臣,还对太子进行了表扬了。这件事,街上都传开了。”
“太子得了表扬?”凤红羽眯了眯眼,心中冷笑起来。
她的一箭双雕之计,还是落了空,只能说赵元恒太走运了。
前世里,赵元恒能将他的三个弟弟一一除掉,她就怀疑着,他的手里一定有私军。
否则,他不可能将掌着羽林卫且武功不弱的柳清泽推到了断头台。
她在他的书房里看过一副地图,其中一个地名的字迹,已磨光得模糊了。
显然,那是他一直关注的一个地方。
她命益鹰悄悄地去查了一下,发现里面有不少武功非常高强的人。
所以,她推测着,一定是赵元恒在那里建了私军。
恰好,隔着一座山的金城山庄,是钟家设在城郊的别院。
她便来了个一箭双雕之计,太子的暗卫不知有多少她不能贸然出手,但她可以让他的私营之地曝光出来。
她吩咐益鹰偷偷地搬走一些武器和火药,设法藏在钟家的别院里。
若赵元恒发现他的东西丢了,一定会去查,查到钟家,钟家必亡。
而且,皇上也在查钟家,赵元恒的私军之地就会被发现。
没有哪一个皇帝能容忍自己的成年儿子拥有私军武器,太子的营地一曝光,必死!
她却高估了皇上的能力,羽林卫们去得太迟了,等着赵元恒杀了钟家的人,他的秘密营地,当然也会转走。
打草惊蛇之下,再想找到赵元恒的私军营,就会更难。
凤红羽揉了揉额头,转身对两个侍女和文嬷嬷说道,“我得回凤府了,你们见到王爷,跟他说一声,红羽多谢他的款待。”
“啊?羽小姐,王爷说会回来吃晚饭啊,你怎么就走呢?”文嬷嬷慌忙拦着她。
她昨晚一直盼着王爷和羽小姐好事成双,哪知一个睡得烂熟,一个在书房里看了一夜的文书。
今早天才蒙蒙亮的,王爷又上早朝了,到现在还没有回府。
真是白操心了啊,文嬷嬷在心中长长的一叹。
“不了,我在外面过夜,家里爷爷也会担心的,我得回凤府了。”凤红羽看了看天色,说道。
她住在这里,难道一直让那个江映雪来骚扰?
向她炫耀,江映雪才是女主子,她就算被慕容墨喜欢着收进了府里,也只是妾?
呵,可笑!妾?
她凤红羽怎么可能做人的妾?
“可是羽小姐……”蓝燕还想拦着她,凤红羽已抬步朝外走去。
才走到问梅居的园子门口,她便被一人堵住了路。
凤红羽皱了皱眉,那小脸马上黑下来。
她将头偏过,不去看慕容墨,侧着身子想从仅余半尺宽的缝隙里挤出去,却被慕容墨一把抓着胳膊,又给拽了回来。
他不由分说将她往园子里拖。
“去哪儿?”慕容墨看了她一眼,声音沉沉问道,还好他回来得及时,否则这倔女人又跑了。
两个丫头和文嬷嬷见救星来了,朝慕容墨福了一福,飞快地跑掉了。
“当然是回家了?王府虽好,我总是个外人,住在这里,会伤了她人的心。”凤红羽伸手去扳慕容墨的手指,哪知他的手却如铁钳子一样,任她怎么使劲,都是纹丝不动。
他不是元气大伤吗?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都到黄昏了,明早再走。”慕容墨将她拖到园中的小亭子里,才松了手,扶着她坐在石凳上。
“凤府离着这里又不远,为什么要明天,我现在就想回!”
“又不听话了?”慕容墨伸手去捏她的脸。
被她伸手挥开,“王爷!”她站起身来,目光冷冷看着他,“王爷将小羽当成什么?您府里有您的未婚妻,还留小羽在这里做什么?”
凤红羽说着说着,眼圈一红,心中生起无比的委屈。
“你可以忽视她,当她不存在,早些年,江家于慕容氏有恩,我不好做得太绝情。”慕容墨伸手拉着她的袖子,眉尖微皱带着无奈。
“忽视?”凤红羽冷笑,“那么大的一个活人,我怎么忽视?总之,我不会再留在王府,我想回家!”
“小羽——”
“放开我!”
“不放!”
“你……,无奈——”
凤红羽要气疯了,慕容墨耍赖的本事,天下第一。
他抱着她的腰,她还怎么走?
园子里,两人正在厮闹纠缠,却将站在园子门口偷看的一人,气得脸色发白。
江映雪咬着牙,手里死劲地绞着帕子,愤恨地转身走开了。
她的丫头倩儿紧跟在她的后面。
两人绕过几处亭阁后,江映雪才停了脚步,只是那眼神已异常的森冷频频闪着杀意。
倩儿朝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人往这儿走来,咬牙愤恨不平的说道,“小姐,那凤红羽也太不要脸了,居然公然在园子里勾引王爷。”
“我看见了,用不着你来提醒!”江映雪咬牙怒道。
倩儿朝问梅居方向白了一眼,“小姐,咱们不能忍啊,您来王府这么长时间了,王爷一直避着不见你,却跟那个凤红羽同住一个园子,又是命丫头婆子们服侍着,大有鸠占鹊巢的意思,小姐得想个法子,将王爷从凤红羽的身边拉到您身边啊。”
江映雪半眯着眸子,心中生出一计来。
她的唇角浮着冷笑,冷冷说道,“我有个法子,倩儿,你马上去泡一壶热茶来,越滚烫越好!”
倩儿点了点头,“奴婢打听过了,王爷喜欢云雾茶,奴婢这就去泡茶去。”
江映雪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原地想着计策。
她大老远的来了容王府,怎么可能容忍别的女人占了她的位置?
怎么可能?
她得一点一点的毁坏凤红羽的名声。
慕容墨的身份尊贵,不可能要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吧?
倩儿的动作很快,江映雪没有等太久,倩儿便端着一壶热茶走来了。
“小姐,按着你说的要求,是烧的滚水冲的茶。不过,云雾茶不能用滚水啊,会失了香味,小姐你怎么忘记了?”
“你别管,我自有主意。”江映雪打开茶壶盖看了一眼,果然是热气腾腾。
她狡黠一笑,接在手里,朝慕容墨的问梅居走去。
问梅居里。
同凤红羽争论了几句的慕容墨,忽然一直咳嗽不止,脸色越来越苍白。
凤红羽想起他元气大伤未好,纵然心中气着他,也不敢再同他闹了,不就是住一晚,明早再走么?
又不会损失什么。
却也不再理他,一个人离得他远远的,站在亭子中赏着亭子外的一丛秋芙蓉解闷。
慕容墨见她安静下来,便不去闹她,也不咳嗽了,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笑了笑,打开琴匣抚起琴来。
琴声幽幽,衬得午后的问梅居小园,越发祥和温馨。
这时,园子的门口有人走来说道,“墨哥哥,是我,映雪,我泡了你喜欢的云雾茶。”
声音甜美柔和,慕容墨仿似未听见一般,继续抚着琴。
凤红羽捏着花儿的手一顿,偏头朝前方看去,一身白衣翩翩的江映雪端着一个托盘,正旖旎走来。
她扯了扯唇,站直了身子拂袖看向慕容墨,“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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