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21)
以杜绝的。
凤红羽眉梢一扬,摇了摇头,“你且悄悄拿来给我看,我自有主意。”顿了顿,她又道,“这件事先不要跟三夫人说,那陈婆子也不要惊动,一切都跟没有发生一样,以免打草惊蛇。”
有些人愿意作死,她趁机敲打敲打。
“是,奴婢明白。”益朱点了点头。
离开鸾园,益朱片刻都没有耽搁着,马上回了玉兰堂。
守园子门的陈婆子依旧坐在园子的门口晒太阳,眼睛笑眯眯的,拢着袖子靠在一个半旧的竹椅上。
一个守园子的婆子,得了一两银子,抵得上她干一年的活了,她当然高兴了。
益朱却是对她暗暗地鄙夷一笑,得了小钱,背叛主人,让人瞧不起。
她看了陈婆子一眼,什么也没有说,走进了园子里。
林氏担心凤镇川的事被下人们瞧出了破绽,正屋的门一直是关着的,丫头婆子们全都打发着放了假,只留了一二个心腹在身边服侍。
是以,园子中比较安静,益朱便也不必担心有人看见。
她找了把铲子,走到那株槐树下,三两下就挖开了泥土。
一个半尺来长的小木匣子,被一块白布裹着放在土坑里。
她眯了眯眼,飞快地取出来又填平了土,像刚才那样放上一盆花。
槐树离着园子的门口,中间隔着一座小假山,那陈婆倒也没有发现她。
益朱将东西装入袖子里,又飞快地跑到了鸾园。
“大小姐,东西拿来了。”益朱将盒子递给凤红羽。
凤红羽打开盒子,眸色顿时一沉,唇角也浮起了冷笑。
竹韵朝她手里看去,顿时吸了口凉气,“巫蛊咒?小姐,这上面是谁的生辰八字?”
“按着年纪来推算,应该是老夫人的生辰八字。”凤红羽将盒中的布偶拿在手里翻了翻,冷笑说道。
竹韵眨了眨眼,“这秋氏的胆子还真不小,她居然敢在三夫人的园子里埋上这样的东西!”
凤红羽冷笑,“老夫人不是让她搜查园子吗?她这是借这个机会来栽赃呢,一来让三夫人被老夫人厌恶着,说不定还会被赶出凤府,二来,她在园中查到这样的东西,就会对玉兰堂来个彻底查抄,三叔装病的事,就会被她发现。”
“这个秋氏真恶毒,小姐,奴婢去打她一顿好了。”竹韵怒得卷起了袖子。
凤红羽却拉住了她的胳膊,勾唇一笑,“不忙,你打她一顿,她的罪行没有公开,以后依旧我行我素!”
“……”
“我将计就计,且让她的计划进行着。她自己作死,自有人罚她!”
“……”
“而且,我还要借她的手找出那个暗藏在凤府的神秘人。”
竹韵微怔,懊恼一笑,说道,“奴婢差点忘记了这件事。不过,小姐,这个东西怎么办,放回去?还是扔了?”
“我要重新做一个放回去……”凤红羽眯了眯眼,招手对竹韵又吩咐了几句。
竹韵眼睛一亮笑嘻嘻的点了点头,“奴婢这就前去秋香居。”
凤红羽又对益朱叮嘱了几句,大家开始分头忙起来了。
“出了什么事了?丫头们怎么急慌慌地进进出出?”凤昀从前院的院墙上跳下来,大步走进了鸾园的主屋。
“有人在坏事。”凤红羽道,当下,她将秋氏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与了凤昀听。
“二叔的姨娘?”凤昀微微挑眉,“一个后宅妇人而已,你还惧她?”
凤红羽以为凤昀又会去闯慕容墨的房间,便顺着他的话说道,“虽说是后宅的妇人,但妇人们的嘴刀子杀人可比男人们的真刀子杀人还要厉害,我现在忙,等我闲了,你再来。”
“我不找你的麻烦,你不必担心。”凤昀不理会她,而是径直走向凤红羽的里间屋子,伸手便拍门,“王爷,天已大亮。”
屋内没有声音。
凤红羽眉头一皱,晕过去了?便用力的推开了门,谁知慕容墨并不在里面。
桌子只放了一张字条,“墨已回王府。”
凤红羽扯了下唇角,“二哥,你要赶人家走,人家自己走了。”
“他早就该走,一个外姓男子住在你的闺房里,像什么话?”凤昀哼了一声,“算他识相,他要是不走,我便将他扔出去。”
凤红羽:“……”她脸色一黑,“二哥,慕容墨还说要帮你找个郎中修容,你怎么赶他走?”
“他安的什么心思,当我不知道?”凤昀脸色一沉看着凤红羽。
“他安的什么心?”凤红羽眨了眨眼。
“慕容氏与凤氏,是不可以联姻的,妹妹难道不知道这中间的厉害关系?”
凤红羽抿了抿唇,“妹妹知道。”
“知道就离他远一点!”凤昀哼了一声,“我已帮你相好了一位好夫婿,过几天带你去看看。”
“什么,哥,你没经过我的同意,找什么夫婿?”凤红羽有点哭笑不得。
“你年纪不小了,还是早点嫁了的好,早嫁早有人疼。”凤昀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那户人家的家风不错,很配你。爹娘都不在,也只有我帮你操心这事了。”
凤红羽:“……”
…
秋氏得了老夫人的吩咐后,马上去找管后宅的丁嬷嬷去了。
因此,秋香居里只有一个婆子守着门口,和一个做粗活的丫头在扫着院子。
竹韵趴在墙头上朝院子里看了看,身子一翻就跳进了院子。
她刚走进里屋,却听有极轻极快的脚步声从外往屋里走来。
竹韵眯了眯眼,会武的人?
可这时再跑已来不及,她灵机一动,跳到了秋氏的床上,放下帐子,也不脱鞋子扯过被子蒙头就盖了。
很快,那个人也走进了屋子,她先是在床底下看了看,又到衣柜里翻,过了一会儿,又朝床这儿走来。
竹韵吓得不敢动。
手已摸到了身上的匕首,恰好,正屋的门口有秋氏的丫头在说话,“夫人让拿点银子,你动作快点!”
另一个丫头道,“知道了,要你啰嗦。”
两人的脚步声渐渐地往里屋而来。
这样一来,闯进屋子的人,倒是吓得赶紧地跑掉了。
竹韵将被子掀开一点,她眯起双眼,那背影好熟悉,是谁呢?
进来的两个丫头开了床后的箱子,取了些钱,没一会儿又离开了。
竹韵又等了等,发现彻底没有声音后,她才从床上爬起来,来到秋氏屋中的大柜子前。
秋氏被扶为侧夫人后,屋中的摆设明显的不同于一般的姨娘,上好的锦缎是摆了满满的一柜子。
有些是她哭着求凤承志要的,有些是老夫人为了安抚她死了儿子怕她伤心赏下来的。
竹韵抽了一匹素白色的缎子剪了一块塞入怀里,又将那件她用作扮鬼的衣衫塞入到了秋氏的床底下。
她又将床上的被子理了理,一切都整理得跟原来一样,这才悄悄的离开了秋香居。
。
鸾园里,凤红羽正等着竹韵。
“小姐,你看,东西到手了。”竹韵将素白缎子递红凤红羽。
凤红羽将那个布偶看了看,照着样子做起来。
她虽然不擅长女红,但做个简单的布偶还不在话下。
竹韵这时又说道,“小姐,奴婢去秋香居的时候,还发现有一个人也到秋氏的屋子找东西,脚步很轻很快,是个会武的女人。隔着帷子,奴婢发现那人的背影有些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她发现你放的东西了吗?”凤红羽眯起双眼看向竹韵。
会武?果然,秋氏这么一闹,那个人也起了疑心了,坐不住的来查秋氏了。
竹韵摇摇头,“没有,她走了以后,奴婢才放的。小姐,会是那个人吗?”
凤红羽勾唇一笑,“一定是她,你暗中跟着秋氏,以防她狗急了跳墙提前杀了秋氏。我还要借秋氏的手,揪出那个人!可不能被她坏了事!”
“是,奴婢这就去跟着秋氏。”竹韵点了点头,很快就离开了鸾园。
凤红羽双眸眯起,凤府,可比她想的要复杂啊。
凤二夫人说她这一辈子,都逃不出那人的手心,话未说完,就有神秘的人杀了凤二夫人。
这会是谁呢?
她前世里,被凤二夫人骗去和亲,难道也是那个人的推波助澜?
想着心事,但她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很快,一个蹩脚的布偶绣好了。
凤红羽唇角弯了弯,照旧装入小木匣子里,包上白布,塞入了袖子里,往鸾园外走去。
“小姐。”荷影从耳房里走出来,喊住了她。
凤红羽回头,微微一笑看着她,“荷影,你的胳膊还没有全好,就不要到处跑啊。”
荷影摇摇头,“奴婢也不能天天这么睡着或躺着啊。伤的是胳膊,又不是腿。”她见凤红羽与竹韵两人忙前忙后,便坐不住了,“小姐,要奴婢帮忙吗?府里正处于多事之秋,她也听说了不少。”
凤红羽想了想,说道,“要说帮忙,你不如坐在院子里看着,一会儿那秋氏带了人来,你盯着她们就是了,别让她们乱动我的东西。”
秋氏为人心胸狭隘,难保不会趁机搞鬼。荷影能走动了,让她看着,是最好不过了。
“是,奴婢明白。”荷影点头说道。
凤红羽又对青儿朱儿和看门的刘婶吩咐了几句,便往林氏的玉兰堂而来。
现在已是辰时末,太阳已升高。
玉兰堂的园子门大开,一个婆子坐在那儿,见到凤红羽,马上恭敬地问了好。
“大小姐好,大小姐来看三老爷?”
凤红羽看了她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笑道,“嬷嬷,三婶今天有出门吗?”
“没有,三老爷病重,三夫人一直都在屋子里服侍着呢,并不曾出门。”婆子笑道。
凤红羽盯着她的双眼,“三老爷病重,可不能随便放人进来吵着三老爷,这一早上,没有人来吧?”
陈婆子干干一笑,那双眼就不敢看凤红羽,“没……没有呢,老奴一直坐在这儿,连茅房也没有去,没有一个外人来过。”
“是吗?很好,我会跟三夫人说,你很尽责,让她赏你。”凤红羽盯着陈婆子的脸,似笑非笑的说道。
这婆子眼神乱闪,不敢看她,果然,做贼心虚呢,等她教训好了秋氏,再收收拾这个婆子不迟。
居然敢吃里爬外,真是皮痒痒了!
凤红羽没再理她,径直走进了园子里。
益朱从暗处闪身出来,凤红羽将那个木匣子递给她,小声说道,“按着原来的样子放好。”
“是,奴婢明白。”益朱点了点头,拿着木匣便往槐树那儿走去。
等着她将木匣子埋好,凤红羽才身玉兰堂的正屋走来。
正屋的门半开着,林氏的另一个大丫头海棠正坐在正屋的门口,见凤红羽走来,忙起身迎上去。
“大小姐今天这么早就过来了?夫人还在后堂照顾三老爷呢。”
“嗯,不放心三叔,特意来看看。”凤红羽笑道,朝后堂走来。
后堂里的屋子门是关着的。
凤红羽敲了敲门,“三婶,是我,小羽。”
门从里面打开了,林氏脸上露着两个青眼圈,笑着拉着凤红羽的手往屋里走。
“小羽,这么早就来了?你三叔好多了呢。”
凤红羽绕到屏风后,果然,凤镇川脸色正常的靠在床上,看到凤红羽进来,招手叫她,“小羽啊,叫你也跟着担心了,三叔好多了。”
凤红羽上前给他把了把脉,见他脉象正常,心中顿时放心了不少。
为了掩人耳目,凤红羽依旧让凤镇川吃着慕容墨给的药,能让人昏睡,却瞧不出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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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玉兰堂留下的都是自己的心腹,林氏便放心的与凤红羽闲聊。
可没说上几句话,园子里便响起了喧哗声。
林氏眉头一皱,对坐在外间的海棠喊道,“海棠,去看看是谁来了?”
“是,三夫人。”海棠刚迈步走下廊檐前的台阶,秋氏就已带着几个婆子丫头朝正屋走来。
海棠一见这阵势不对,掉头就往回跑。
秋氏眼眸一眯,这丫头跑得贼快,果真是有鬼啊。
“丁嬷嬷,先从这里哪一处搜呢?”秋氏朝丁嬷嬷微微一笑,说道。
丁嬷嬷是当年宣宜公主的陪嫁,等于是老太爷的人,她若是瞧出了这里的问题,一准会告诉给老太爷,三房的人被老太爷与老夫人同时恼恨着,就会被赶走。
那么凤府就是二老爷独大了。
二老爷独大,那么整个凤府的管家权就会落在她的手里。
秋氏如此想着,心中是好一阵得意。
“先从丫头的屋子搜起,三老爷病重,还是不要惊扰了他。”丁嬷嬷说道。
秋氏没有反对,总归是到了这里,每一处都会搜上一搜的,顺便看看那凤镇川到底是不是在装病。
海棠前脚跑进正屋,秋氏后脚就到了。
林氏心头一惊,那脸色马上就变了。
凤红羽按上她的手,眸色森寒看向秋氏等人,眉梢一扬,冷笑一声。
“这是唱的哪一出?侧夫人,丁嬷嬷,三老爷病重了,宜静养,老太爷早有话吩咐下来,你们难道不知?”
“三老爷病重,我们当然知道,可府里有人却借机兴风作浪装神弄鬼,已惊扰了老夫人。老夫人命我带着人到各处搜上一搜,看看是哪处园子的人让府里不得安宁。”秋氏微微抬着下巴,看着林氏说得意有所指。
林氏的手颤了颤,强忍着怒火,冷笑道,“胡说,因为我相公病了,便遣散了不少仆人回家休假,玉兰堂里只有一个看门的陈妈与两个丫头,这几人忙园子里的活计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出去装神弄鬼?”
“白天她们在忙,但晚上呢,弟妹睡着后,说不定她们就闹上了。”秋氏扬唇一笑,说道。
同时,她朝身后的几个婆子使着眼色,那几个便一拥而入,往屋子里冲去。
凤红羽悄悄地抬脚一勾,三个婆子全撞到了一块,滚作一堆。
因为是在台阶上,结果,将走在最后的秋氏给挤倒了。
三个婆子又长得身强体壮,全都压到了秋氏的身上。
直将秋氏气得脸一黑,愤恨地骂道,“蠢货,一个一个不会慢点走吗?”
两个丫头忙将她扶起来。
“是,夫人。”婆子们吓得不轻,这才小心地往屋子里走。
走慢一点?这些人才不会这么傻,谁抢得头功,可是有赏的。
看这一个个信心满满的,是断定了林氏这里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凤红羽心中暗自冷笑一声。
林氏慌张得不行,还要同她们理论,凤红羽却按着她的手,看向众人说道,“要搜可以,不要惊扰了我三叔,都给我手脚放轻一点。”
“不敢的,大小姐,老奴们知道呢。”婆子一脸讨好。
益朱和铃铛则是跟在众人的身后,以防这些人借机捣乱。
丁嬷嬷依旧什么表情的跟在秋氏的后头,她也不动手,就那么站着,看着众人忙活。
凤红羽朝这嬷嬷看了一眼,想着,宣宜公主的人能在老夫人的眼皮底下活下来,除了老太爷护着外,也要有几分心机。
这丁嬷嬷就是个聪明的人,虽是跟着秋氏来搜园子,却并不上前帮忙,只管站着看着,一副中立人的姿态。
婆子丫头们搜各处的屋子,秋氏则是往林氏的后堂里间跑。
林氏心中担心跟在她的身后。
“我看看三弟弟,都说病重,有没有好点啊?”秋氏讪笑,朝屏风后走来。
床上躺着一个人,胳膊上绑着纱布,脸色灰白一片,看着很是吓人。
还果真是病重人的样子。
“如何?侧夫人要不要查一查床下?”凤红羽淡淡说道。
“为了避嫌,看看也无妨。”秋氏一笑,还果真弯腰查看了床底下。
林氏气得脸都黑了,这个秋氏,她在搞什么鬼?
凤红羽朝她摇摇头,林氏才没有发作。
床下空空如也,秋氏心中生疑,却也不好再搜下去,只得走到外间问婆子们。
三个婆子和两个丫头,将林氏的屋子全都搜寻了个遍,一齐走向她说道,“侧夫人,什么也没有。”
“屋子里没有,那么园子里呢?什么树下啊,花丛里啊,说不定藏着什么,那个装鬼的女人,一定会将东西藏在隐蔽的地方。”秋氏正站在窗边,拿眼神往园子里的一株槐树那儿瞥了一眼说道。
她的贴身嬷嬷胡妈会意,转身就走向了外面的花树旁。
先是四处乱翻一气,最后装作不经意的走到槐树下。
没一会儿,胡妈口里“呀”了一声。
“这里是谁挖开过,别是埋了什么东西吧?”她搬开一盆花,踩了踩松动的土说道,同时拿眼神看向秋氏。
“胡说,根本就没有人埋东西!”林氏早被这些人扰得烦了。
那处地方一直都是平的,忽然间土松了,想着也八成是这几人搞的鬼,当下就来了气。
“弟妹,既然没有,你生气什么呢?为了避嫌,还是看看为好,你说是不是呢?”秋氏笑得嫣然。
“若没有东西呢?”林氏冷笑,她怎能被这个妾爬上来的女人随意践踏?
“若没有,我秋氏跪下来给你磕个头,但若有东西呢,三弟妹,你会怎样呢?”秋氏笑的得意。
林氏忽然眯起眼,秋氏为什么一口咬定这里有东西?
“先挖开再说吧,我倒是好奇了,谁会在哪儿埋东西?”凤红羽已松开林氏的手朝槐树下走去。
一个婆子已寻来了铁锹,因为土是松的,没几下就挖开了。
“秋夫人,丁嬷嬷,看,这是什么?”
116,内鬼出现
秋氏的目光,盯着婆子手里的物件,眸色顿时亮了几分。
她眉梢一扬,唇角浮着一丝得意的笑容,却故意装作惊讶的样子说道,“这是什么东西?快打开来看看!居然用白布包着,看着怪渗人的。”
那婆子答应着,“是,秋夫人!”
婆子伸手掀开白布,将小木匣子打开来,只见里面是一个用白色绸缎做的布偶。
丁嬷嬷的脸色,旋即一沉。
她沉声喝问,“这是什么东西?这是谁放在这儿的?”
有丫头惊呼起来,“呀,巫蛊术!这上面写着生辰八字,这是要诅咒谁啊?”
林氏是又惊又怕,她对玉兰堂的人,一向管得严格,一些神鬼的东西,是断然不允许她们碰的。
这是谁吃了豹子胆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坏事?
“让我看看……,这,像是老夫人的生辰八字呀。”秋氏捏在手里,转眸看向林氏,“弟妹,这东西从你园子里挖出来,你不做个解释?”
她唇角浮着冷笑,心中却是得意的。
三房的人跟老太爷老夫人半点儿都沾不上血亲关系,这林氏却管着府外铺子账务,这么好的一肥差,居然是个外人管着,她定要借机将林氏赶走,夺来管家权!
林氏并不知情,也自信自己的下人不敢。
她朗声说道,“这绝对是有人栽赃玉兰堂的人而埋在这里的。玉兰堂的仆人大部分已于昨天放假回乡下去了。海棠和益朱两个丫头,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看守院子门的陈妈,是一个本分老实的人,也不可能做!”
凤红羽心中微叹,老实人吗,陈妈却是悄悄拿了秋氏的好处。
不过,她现在不说,且等着秋氏陈妈,和那个暗中的神秘人往圈里跳。
秋氏冷笑,“三弟妹,你的仆人们老实,没有做这样的事情,那么你呢?”
林氏气得整个人发抖起来,唇角颤颤说道,“秋氏,你胡说八道,你在诬陷我!”
“是不是诬陷,到老夫人那儿说去!胡妈,请三夫人!”秋氏朝几个婆子使了个眼色,那几人会意,一起上前钳林氏的胳膊。
“放肆!”林氏冷喝一声,同时,凤红羽将林氏护在自己的身后,她正要动手,却听丁嬷嬷忽然开口说话。
“老奴有句话说,秋夫人可否听之一二?”丁嬷嬷一直木着脸,这会儿才将眼皮撩起,淡淡看向秋氏。
这个婆子为人古板,油盐不进,却深得老太爷的信任,连老夫人也惧怕几分,秋氏不敢顶撞她。
“嬷嬷请说。”秋氏朝胡妈挥挥手,众人都退后两步看着丁嬷嬷。
秋氏一脸自信,东西都翻出来了,林氏这会子还能翻什么身?再说了,老夫人可是一直就不喜欢林氏这个外人。
“这布偶的缎子是上好的云锦,三夫人并没有吧?”丁嬷嬷偏头看了一眼林氏说道。
林氏眼睛一亮,点了点头,“对,云锦可是贡品,若非是宫里头赏下来,身份再贵重再有钱,也是无处寻到的。我和镇川可从没有得到过什么赏赐。”
秋氏的目光往凤红羽的脸上转了转,“大小姐曾在宫里头落了水,皇后娘娘曾赏下过不少东西,其中有几匹云锦吧,我记得有一卷素白色的。”
这是找不到林氏的,便将祸水往她的身上引么?凤红羽冷笑,她与林氏关系好,在府里众所周知。
若在她的一处查出了东西,便可以将她和林氏两人一起端了。
秋氏瞥了一眼凤红羽,心中冷笑,死丫头的云锦,一早被做成了中衣,此时正穿在身上呢,若是没有完整的布匹,就可以一口咬定她,真是一石二鸟。
凤红羽偏头看向益朱,“益朱,你到我园子里问翠姨,将那卷素白色的云锦拿来给秋夫人看。”
“是,大小姐!”
秋氏眼角唇角全都浮着得意之色。
林氏忧心的握着凤红羽的手,凤红羽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安心,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小丫头益朱的动作很快,半碗茶水的时间,她便抱着一卷素白色的云锦缎子跑了回来。
秋氏伸手便去查看,发现竟是一卷完好的没有剪开过的料子。
“布匹都没有剪开过,侧夫人,我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吧?”凤红羽似笑非笑的看着秋氏。
秋氏死劲眨了眨眼,怎么会这样,那凤红羽的素白色云锦中衣,是从哪儿来的?
林氏忽然一笑,朝丁嬷嬷说道,“嬷嬷,既然要搜,不如将府里搜个干净,为什么只搜我这一处?这云锦缎子,二老爷今年端午节时,得了几匹吧,也不知道送了哪个姨娘了,这样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如此,甚好,秋夫人,你说呢?”丁嬷嬷依旧是木着脸,像是谁也不偏颇的看向秋氏说道。
对,继续搜,反正东西在林氏的这里发现了,若是再找到那个闹鬼的证据,正好将二人一起拿了。
她将头扭过,“那就走吧。”
胡妈将木匣子捧在手里,一行人又走出了林氏的玉兰堂。
林氏想看看究竟是谁想害她,只命益朱与海棠守着玉兰堂,同凤红羽一起跟着秋氏丁嬷嬷等人搜起来。
秋氏是铁了心的要将那个闹鬼之人搜出来,第二处便搜了凤红羽,没发现什么,又到阮雨辰的屋子里搜。
阮雨宸的仆人全是从金陵阮家来的人,而且,还有一个老实可靠的益青跟着阮雨宸,当然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秋氏不甘心,便开始搜二房的几个姨娘的屋子。
丽姨娘依仗二老爷最是宠信她,将秋氏狠狠地骂了一通。
秋氏最是怀疑她,将她屋子抄了个底朝天,却也是空手而回,反被丽姨娘奚落一顿。
安姨娘为人木纳,无儿无女,相貌又一般,很受二老爷的冷落,屋子里穷得跟得一个丫头的待遇差不多,别说是云锦了,连苏锦也没有。
接下来是秀菊的秀园。凤红羽走进屋子的时候,她正歪在榻上休息着。
秋氏如今最是嫉妒她,将秀菊的屋子狠翻了一通。
凤红羽走向秀菊,微微一笑,“你怎么睡着?今天天气多好,怎么不到园子里走走,前方一处开了不少桂花。”
秀菊的丫头嘴快,“大小姐,姨娘的脚崴了,没法走路呢。”
“脚怎么崴了?你们是怎么服侍的?”凤红羽朝那丫头冷喝一声,说着又去撩秀菊的裙子,“让我看看,伤得怎样?”
秀菊飞快地按住脚,脸上神色一阵慌乱,“大小姐,只是扭了一下而已,不妨事。”
“都不能走路了,还不妨事?”凤红羽埋怨地看了她一眼。
“真的……,大小姐身子金贵,怎么能看奴婢的脚呢……”秀菊不敢看凤红羽的双眼,就这么死死地按着自己的脚。
凤红羽狐疑地看了一眼秀菊,收了手没再说什么。
秋氏在秀菊的屋子没有发现什么,有些不甘心。
她便拿话气秀菊,“别是半夜里到处乱跑,撞见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吧摔倒了吧?听说,昨晚上闹鬼呢,你怀着个身子,乱跑什么呢?”
秀菊赫然拿眼看向秋氏,那一双温和的眼,忽然变得凌厉起来,透着杀意。
凤红羽眸色一闪,秀菊眼睛的目光如何这般森然,她几时跟秋氏结了这么大的仇?
“秋夫人,还有最后一处秋香居没有搜,请尽快吧。老奴还要向老太爷汇报呢!”丁嬷嬷开始催促着秋氏。
秋氏眸色闪了闪,讪笑道,“我那儿没有什么,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东西呢?还是再到几处管家娘子们的屋子里搜一搜吧。”
“秋氏,你不让人搜,难不成,你屋子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林氏一大早的被秋氏闹了一阵,心中一直忍着怒火。
秋氏搜了别人的屋子,却不让搜她自己的,真是欺人太甚。
“怎么可能,我秋氏做人身正不怕影子歪,搜就搜!”秋氏是用一件旧中衣做的布偶,而那件中衣剩下的料子早被她烧了,是以,她才理直气壮地回击着林氏。
“那就走吧,我也想看看结果,究竟是谁在暗中害我!”林氏冷冷看了她一眼,率先往秋香居而来。
一行人进了秋香居,林氏也不客气着,自己带头在秋氏的屋子里翻腾起来。
没一会儿,就在秋氏的柜子里翻出了一卷剪掉了一块角的布匹,正是素白色的云锦。
林氏将布匹扔到秋氏的面前,冷笑说道,“秋氏,其他人的云锦,都是完好的一匹,只有你的剪开了一块,一尺长一尺宽,大小正好做一个布偶。”
秋氏神色大变,“不可能,我……,不是我做的!林氏,你竟敢诬陷我!”
“你敢对天发发誓吗?”林氏毫不示弱地盯着秋氏,这个秋氏,一大早的跑到玉兰堂里搜什么屋子,八成是她贼喊抓贼。
“我……”秋氏眼神乱闪,“有……有什么不敢的。”
“那又是什么东西?”丁嬷嬷忽然看到秋氏的床下有一团白色的布料,“来人,拿出来看看。”
“是,嬷嬷。”一个丫头钻到床底下将那一团衣物拿了出来。
丁嬷嬷拿在手里抖开来,见是一件白色的女子长衫,衣衫的心口处还有血渍。
宽大的裙摆上,用血写着:还我命来,我是崔莺。
她抖着衫子冷冷看向秋氏,“侧夫人,这不是那件鬼衣吗?你画了画给老夫人看的,正是这件样式,却原来是你自己装的鬼啊。”
秋氏吓得一脸惨白,“不……不是我!你们胡说。”
丁嬷嬷木着脸说道,“老奴也不敢胡说,这件事,自有老夫人与老太爷裁决!”
秋氏还要狡辩,林氏忍了一肚子的怒火,哪里肯放过她?上前一把揪住秋氏往外拖。
“走吧,秋氏,谁是谁非,老太爷老夫人一看便知。”
丁嬷嬷的手里拿着那两件东西,林氏的手里拽着脸色发白的秋氏,一行人往老夫人瑞园的东厢房而来。
早有人请出了西厢房的老太爷一起过来审问。
丁嬷嬷将东西捧到老夫人与老太爷的面前,“说道,老太爷老夫人,一早搜到了这些东西。”
老夫人往那布偶上看去,“这是什么?”再看那上面写着的生辰八字,气得差得吐血。“这是谁干的?好大的胆子,居然在府里做这等恶毒的东西。”
“巫蛊布偶是在林氏园子的槐树下发现的。”秋氏抢先说道。
“林氏!”老夫人的眼底几乎要射出刀子来,“你和镇川本不是我凤府的人,老太爷收留你们夫妇,你却是这样害老身么?”
“不是媳妇做的。”林氏不卑不亢的说道,又看向秋氏,“秋氏,你还想狡辩吗?布偶虽是在玉兰堂发现的,可做布偶的料子却是云锦,这样上好的料子,我林可馨这辈子还没有摸过,倒是你秋氏的屋子里有一匹,却是剪去了一尺方大小,所以,分明是你自己做的,栽赃到我的园子里。”
“不是,林可馨你胡说!一定是你买通了我的丫头,偷偷剪去了布料。”
两个人谁也不肯示弱,针锋相对的吵着。
凤红羽却忽然开口说道,“爷爷,老夫人,还有一个人可以证明谁是清白,谁是罪魁祸首!”
“小羽,那还不带上来?”老太爷皱起眉头开口说道,一大早就吵吵嚷嚷的,他早气得沉着脸。
“竹韵,将人带过来!”凤红羽走到正屋的门口,朝园子里候着的两人喊了一声。
“是,小姐。”竹韵朝身后跟着的一个婆子笑微微说道,“陈妈妈,走吧,老夫人说你干得好,有赏钱呢!”
竹韵一直悄悄地跟在秋氏的后面,看着事情进展得差不多了,凤红羽便叫她将这陈妈骗来。
“是真的?真的是老奴将木匣子埋得好,三老爷就醒来了?”陈妈不知内情,一听说老夫人要赏她,听了竹韵的话就来了。
“是真的,没听我们大小姐在喊你了吗?”竹韵拉着她胳膊,催促着她,“一会儿你进了正屋,开口就说自己的功劳,可别让旁人抢了去。”
“多谢竹韵姑娘提醒。”陈妈喜滋滋的走进了瑞园东厢房的正屋。
果然,也不等旁人开口问她,她跪倒就说开来。
“奴婢是三夫人玉兰堂看园子的婆子,今天一大早,秋夫人给了奴婢一个小木匣子,说是老夫人为三老爷请的神符,让奴婢埋到玉兰堂园子的槐树底下,还说千万不能跟任何人讲,否则就不灵了,听说三老爷醒了,可见是老夫人请的神符灵,奴婢埋的位置好。”
她得了竹韵提醒,要快些说,是以噼里啪啦一口气将事情全说了。
秋氏吓得脸都白了,这个死婆子怎么会好好地供出她来?
更气的是老夫人,她什么时候请了神符?还是自己诅自己?还埋在林氏的玉兰堂?
“秋氏!”不等老夫人开口,老太爷忽然一声爆喝,吓得秋氏身子一软倒在地上,“你居然敢在府里做这种东西?”
“老太爷,不是……媳妇没有啊?”秋氏吓得浑身发抖。
“婆子都承认了,你还敢狡辩?”老太爷又是一声冷喝,“九福,去请二老爷!这个时辰,他应该下早朝了。”
“是,老太爷。”九福应道,大步朝外走去。
“还有这个东西,装鬼的衣衫,也是在秋氏的床底下发现的。”丁嬷嬷木着脸抖开那件素白色的女子长衫说道。
老夫人更是气了,“秋氏,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不是我……”秋氏抵死不承认。
“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想抵赖?”老太爷的脸色越来越冷沉,探起头看向门口,“承志呢,来了没有?看看他娶的都是些什么女人!”
这边正闹着,凤承志跟着九福已到了瑞园。
事情的经过,他很快就知道了。
人证物证样样不少,在逼问了玉兰堂的陈妈后,凤承志更是怒不可遏,扬手就打了秋氏一巴掌。
“我念你本本分分,为我生了一双儿女,虽儿子不幸早夭,仍扶你上位。平时吃的用的,样样都不短你的,你却生了这份恶毒心思,你真是太令人失望了,你不配做我凤承志的女人!”
秋氏到了现在,只得耍起赖来。
“老爷,老夫人,你们为什么帮着一个外人说话?我才是凤府的正经媳妇啊,我们的女儿也是正经的小姐,那三房是什么?他们来路不明!他们想抢我们凤府的财物才来诬陷我啊!”
“你住口!承志,这等妇人,还不赶出去!”老太爷再忍不住了,又是一声冷喝。
老夫人看着那个写着她生辰八字的布偶,也是将头扭过,一声不吭了。
林氏和凤红羽一直都是神色淡淡,秋氏这是自己将自己作死,旁人又没有惹她,她竟然下手害人,反害了自己。
凤承志将秋氏拖了出去,命人将她关在了柴房里。
又马上写了休书命人送到她的娘家,凤玉玟得知了秋氏的事,哭着向凤承志求情。
但因是老夫人与老太爷发的话,凤承志哪里会同意放人?
再说凤承志本人生性正直,这等害人的妇人,早已被他所不耻。
凤红羽与林氏刚走出瑞园,就被凤玉玟堵在了路口。
她伸着手,怒气冲冲指着凤红羽,“凤红羽,我娘被我爹罚,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你糊弄得了别人,糊弄不了我!”
林氏觉得凤玉玟发怒,真是不可理喻,“玉玟,你在胡说什么?你娘是自己害人反被人害了,我园子的陈妈早已经招供了!”
凤玉玟冷笑,“招什么供?哼,分明是你们劝通一气,害的我娘!那陈妈是你们的人,跟你们是一伙的!你们是嫉妒我娘由妾升到侧夫人,想抢她的管家之权!凤红羽,你害人会有报应的!”
“凤玉玟!”凤红羽走到她的面前,双目直视看进她的眸子,冷冷一笑,“你这番咄咄逼人的话,敢对老太爷老夫人说吗?敢说太子殿下昨晚上二更天都过了却来了凤府,不是你们母女俩搞的鬼?不是你娘说了什么,才让他反复的查三叔的吗?”
凤玉玟被凤红羽一双凌厉的眼睛,盯得心里发怵。
她张了张口,吓得慌忙往后退。
凤红羽眯着眼,继续冷笑,“慢说三叔是真病了,就算是没有生病,太子要害三叔的话,不会只有一个三叔被太子罚,而是整个凤府的人!”
“……”
“到那时,皇上一句欺君罔上的罪,会将整个凤府满门抄斩!这整个凤府——也包括你凤玉玟与你娘秋氏!”
凤玉玟彻底吓白了脸,身子连连往后退,直到撞在了一株树上才停下。
那瑟瑟发抖的样子,让凤红羽心生鄙夷,这秋氏母女,居然为了私心,将整个凤府拉下水。
。
被凤玉玟挡路一耽搁,凤红羽来到柴房附近时,已有人提前来了。
那人穿一身下人的衣衫,披着一件破旧的灰色男子斗篷,正用一根绳子勒着秋氏的脖子。
“小姐,那人果真来杀秋氏来了。”
“你去看秋氏,我来会会那个人!”凤红羽道。
“是,小姐。”竹韵应道。
“什么人,大白天的居然杀人?”凤红羽抽出袖中的凤翎短剑朝那人身上刺去。
那人动作也快,手中的一只匕首朝凤红羽反手刺来。
只这一二招,凤红羽已认出这便是那晚杀了凤二夫人的神秘人。
“凤二夫人是你杀的对不对?你是谁?”
这人不说话,只奋力的还击。
竹韵借机去解秋氏脖子上的绳子,却发现秋氏已被勒死。
“小姐,秋氏已经死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凤红羽手中的短剑越刺越快,那人终于招架不住,转身就跑。
奈何腿上受了伤,她转身时,腿一软身子矮了一下,凤红羽飞身上前,抬起一脚朝她后背踢去。
竹韵马上抽出软剑按在了她的脖子上,冷笑道,“跑啊?凤府里居然还有你这等人,没有被我主仆发现,你倒是藏得……”
竹韵说着话时,已揭开了她脸上的布,看到她的脸和平平的肚子时,顿时大吃了一惊。
“是你?你没有怀孕?”
“秀菊?”凤红羽心中也是分外惊诧,拿剑指着她的心口,“你居然会武?你究竟是什么人?凤二夫人是你杀的对不对?”
秀菊看着凤红羽,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微微一笑,“对,凤二夫人是我杀的,她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主人说她不死就会坏事,所以我杀了她。”
凤红羽眯着双眼,看着她,“主人?你受了谁的指使?你藏在我身边想干什么?”
秀菊摇摇头,“大小姐,我对你没有恶意,但我也不会告诉你我的身份,你们杀了我,我也不会说。你知道我的身份只会招来更多的凶险。”
“你敢威胁小姐?小姐从益州到京城,怕过谁?”竹韵将手中的剑又往秀菊的心口压了压,片刻间,秀菊身前的衣衫已流出血来。
“你不说是吗?”凤红羽眯起双眸,手指一翻,已有一个小瓶子现于手上,“这里面的药粉,会让你生不如死,你会说的。”
“你……不必你们动手……”秀菊忽然惨然一笑,口角已流出血来。
“你想自尽?”凤红羽一惊,飞快地伸手按着她的穴位,“说,你们主人究竟是谁?你藏在我身边想干什么?”
“小姐是益州侠盗,……盗北燕的粮马,盗山匪的寨子粮草,可曾盗过一个人的心?”
凤红羽一怔,“你说什么?”
“那人说……说……,你是逃不过他的手心的,无论你上天入地,他都有法子让你主动到他的跟前……”
“是谁?”
秀菊的笑容却僵在唇角,身子一歪,已经气绝。
“小姐,她死了。”竹韵探了探她的鼻息说道,“这秀菊究竟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她根本没有怀孕,却装着怀孕了。”
“她是故意的,好在府里行动自如。”凤红羽道。“她帮着我监视着凤二夫人,实则是她就是指使凤二夫人的人。”
竹韵收了软剑,朝地上两个死去的人各看了一眼,“小姐,现在怎么办?这两人死了,只怕府里有什么不好的言论。”
凤红羽抿了抿唇,“秀菊没有怀孕的事被秋氏知道了,秀菊来杀人灭口,后来担心被发现,自己胆小自杀了。我们走吧,自有人来处理。”
凤红羽又在秀菊的身上搜了搜,什么也没发现,却不经意的在她的后背处,看到一块手心大的刺青。
她眼神缩紧,兰花图?
“小姐,怎么啦?”竹韵见她脸色变了,连忙问道。
“没什么?走吧。”凤红羽又朝两人看了一眼,离开了柴草房。
“小姐,秀菊说的是什么意思啊?”竹韵问道,“小姐在益州城得罪了什么人吗?”
凤红羽摇摇头,“我在益州得罪的人多的去了,哪里知道会是谁?”
天已入初,凤府里早开的桂花已开始飘香,午后的天格外的蓝,天气也不似前两月那般酷热,而是一片凉爽。
站在浓浓秋意富丽祥和的凤府里,心情应是好的,比如竹韵,
竹韵见坏事的秋氏已死,一脸的轻松,凤红羽却是心事层层,她在想着秀菊说的话。
秀菊在前世里并没有死,一直默默做着凤二老爷的姨娘,她和亲时,秀菊也在。
那么说,她前世里被推到和亲之路,是秀菊的主人?
那个神秘的兰花图的主人?
杀了慕容墨的父母,杀了她的母亲?
这究竟是谁?
什么叫偷了一个人的心?
她在心里理着思绪,她重生醒来的那一天,秀菊拦着她不让她去救大嫂母子,一定要她出城去接老太爷。
前世里,她听从了秀菊的话,结果是大嫂母子双亡,后来三叔死,三婶一家死,她生无可念的去和亲,她死在了和亲之路上,她被那个神秘人一步一步的算计到死。
而这一世,她没有听从秀菊的话,她身边人的命运也全改变了,大嫂母子未死,二哥未死,三叔不会随太子出征,三婶未死。
那个神秘人就坐不住了,命秀菊来警告她,她逃不出那人的手心!
究竟是谁,要害她的性命?
晚上,凤昀来园子里看凤红羽,见她神色怏怏的,便问道,“你怎么啦?”
凤红羽没有对他说出秀菊的事,只淡淡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女儿病犯了。”
“女儿病……是什么病?”凤昀眨眨眼,想了想,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了,你想嫁人了。”
凤红羽:“……”
她哭笑不得,哥哥这是既当哥哥,又当爹娘吗?居然操心起她嫁人的事了?
凤昀这时又说道,“我已经同那个人约好了,明天你到玉宁阁茶楼二楼,同他见见面吧。你们年岁相当,咱们两家的家世也相当。”
凤红羽皱了皱眉头,“那个人……是谁啊?”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长相绝对配得上你。”
凤红羽:“……”
。
秋氏关在柴房里被秀菊杀死,秀菊自己服毒自尽,两个姨娘的死,在府里传了两天闲话后,风波就过去了。
一半是凤老爷子与凤二老爷的管制,不准人多嚼口舌,一半是因为凤红羽编的话。
因为凤红羽早在姨娘们死后,便让竹韵将她编好的话传出去。
姨娘们为了争风吃醋互相残杀,在其他府里,也是有的,这件事并没有让人起疑。
太子还没有前往北燕,她不想凤府又被他注意着。
秋氏是被休后而死,再加上娘家已没有什么人,并没有闹出什么大的动静来。
凤二老爷送了些银两安抚秋氏的远亲,又送了东西来安慰凤玉玟。
凤玉玟看着那堆绸缎首饰,哭一会儿秋氏,骂一会儿凤红羽。
她的奶娘劝着她,“四小姐,夫人走了,您还是小姐啊,是这府里正经的小姐。夫人也算不容易,不是以姨娘身份死的,而是以侧夫人身份死的。”
“……”
“就算她被休,您同二小姐三小姐也是一样的,都是府里的主子。您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一门好夫婿,这才是要紧的!”
“……”
“老夫人不是诰命,进不了宫不能同娘娘接交,但老夫人的娘家侄子是柳丞相,您的亲姑父是金陵知府,您得找这二位啊!”
凤玉玟哭着哭着,没一会儿又不哭了,奶娘说得对,她得另找靠山。
老夫人厌恶了娘,她不能将宝押在老夫人的身上,林氏是不指望了,她得靠自己。
。
很快就到了次日。
凤红羽刚吃过早点,坐在园子里捧着一本书发呆。
二哥说已定好了茶楼的位置,且非常认真对待她相亲的事,叮嘱她辰时末刻就到茶楼,不准迟到。
她纠结着怎么拒绝二哥才好,林氏便来了鸾园,益朱跟在她的身后,手里捧着两个大锦盒。
林氏笑呵呵说道,“小羽,这是老太爷从库房里搜出来的上好的药材,我想着,容王爷为救你三叔耗了不少心神,你拿去送到王府给王爷吧,算是咱们感谢他出手相救的一番心意。”
凤红羽打开锦盒,发现都是些千年老人参灵芝之内的大补药。
她眨眨眼,“三婶,容王府里有的是药材,他不缺这些。”
慕容墨的王府里,两样东西不缺,一是钱,二是药材。
在益州城时,她曾见他专门劈出一间大屋子装药材,比她师傅的药材还要多。
这几只老人参,他估计看不上眼。
“你这孩子,东西不缺,但缺的是关怀啊?礼轻情意重,懂吗?人家帮了我们的忙,我们得感谢不是吗?”林氏伸手敲敲她的额头。
“为什么不让管家送?”她真心不想去容王府。
林氏一皱眉,“容王府的二老太爷,见着凤府的人就拿棍子打,扬言见一个打死一个。谁敢去啊?不过,慕容二老太爷倒是不厌恶你,上回,你还在容王府里住了五天呢。所以,还是你跑一趟腿吧。”
凤红羽:“……”
她硬着头皮,坐了益鹰赶的马车到了容王府。
容王府的府门今天大开着,门前已停了一辆紫褐色的大马车,虽不似慕容墨的那般奢华宽大,却也是华丽非凡。
马车上刻着不少精美的华纹,挂着墨紫色的布帘子。
凤红羽正要准备下马车,那马车的帘子也晃了一下,一个丫头模样的人跳了下来。
丫头并没有离开,而是转身将手伸向帘子,轻声细语地朝马车内说道,“小姐,奴婢扶您下马车。”
“嗯。”声音柔美。
话落,一只纤细玉白的美人之手,伸到丫头的手里,手腕上挂着一只碧绿的镯子,成色极好,应是玉中的极品。
那女子就着丫头的手缓缓的走下马车。
凤红羽从车帘子的缝隙朝她身上看去,只见她身姿苗条,着一身雪白无尘的衣衫,挽着一个螺丝髻,头发没有戴任何的饰物,但从她的行动间仍能看出,这是一位高门的小姐。
丫头扶着她的手,缓缓地走上了容王府的台阶。
木管家正站在府门前,对守门的两个小厮说着什么,猛然一见到那女子,神色顿时就变了。
“江……江小姐?您今天来京城了。”
“嗯,王爷在府里吗?”女子声音轻柔地问道,说着话便朝王府里走。
“王爷他……”
木管家说话时,又一眼瞥见台阶下凤红羽的马车。
他抛开那女子朝凤红羽的马车飞快地跑来,站在车窗前哈着腰笑道,“是羽小姐来了吗?”
凤红羽伸手挑起帘子,微微一笑,“是我呢,木管家。”
“王爷在府里呢,您到府里坐坐吧?”木管家笑呵呵地帮凤红羽将帘子挑得高高的。
凤红羽抱着两个锦盒走下马车,看了一眼站在府门口的白衣女子,问着木管家,“王府里来客人了吗?”
“呃……”
谁知那女子耳尖,偏头看向凤红羽冷笑一声,“我不是客人,我是王爷的未婚妻,倒是你……是谁?”
女子的眼神冷厉,看向凤红羽时,一脸的戒备。
凤红羽赫然看向木管家。
木管家的脸色顿时大变,一副弥勒佛的脸皱成了苦瓜脸,张了张口不知该怎么说。
凤红羽随手将两个锦盒往木管家的怀里狠狠一塞,扬眉一笑,“这是凤府三夫人感谢王爷相救三将军,送的礼物,王爷今天有客人到,小女就不进府打搅了,告辞!”
说完,她转身大步朝马车走去,对一脸莫名其妙的益鹰说道,“直接去玉宁阁!”
他慕容墨都有未婚妻了,还赖着她?
真是天下第一无耻之男!
大骗子一个!
她要去相亲,最好明天就将自己嫁了!
凤府的马车飞快地离开了,木管家这才反应过来,心说坏了,王爷今天麻烦了。
117,羽小姐去相亲了
凤红羽怒气冲冲转身而走,木管家瞅见大事不妙,拔腿就往王府里跑。
以他的胖肚子和小短腿,去追凤红羽的马车,那是铁定地追不上了。
他得回去赶紧告诉王爷。
心说王爷最近的桃花开得有点旺,上回来了个红衣侠客,这会儿又一个白衣仙子。
羽小姐没将王府掀翻,可真大度啊。
江映雪朝已经走远的凤红羽的马车看去一眼,秀美的脸上,浮起一丝嘲讽的笑容。
她心中升起一阵鄙夷,又是一个爱慕王爷的无知女人。
真是自不量力,那女人有什么资格喜欢王爷?
容王慕容墨的身份无上尊贵,岂能是一般女子可以宵想的?
木管家抖着一身肉匆匆跑上台阶,气喘嘘嘘朝江映雪拱手一礼,陪着笑脸说道,“江小姐您请自便,老奴还有事要忙,你担待一下。”
说完,他再不理她,提着袍子下摆飞快地朝王府里跑去。
木管家不管她,府门口看门的两个小厮拢着袖子,一个看天,一个看地,更不会理她。
江映雪被晾在府门口,那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她坐了几天的马车,大老远的到容王府来,府里的仆人竟然敢怠慢她?真是岂有此理!
不过她一向注意形象,并没有发作出来。
反而是她的丫头心生不满,唇角一撇,开始愤愤不平地抱怨起来。
“小姐,咱们一定要到王爷的面前去告一下这个管家的状,他居然将小姐扔在府门口自己跑了,真是不像话!小姐可是容王府未来的女主子,这样傲慢的下人,就得撵走!”
江映雪下巴微微一抬,清冷的目光朝丫头脸上扫了一眼,淡淡一笑,说道,“算了,他是王爷的人,是容王府的家生子老仆人,我们跟一个下人计较什么?没得掉了身份。”
丫头忙将头低下来,小心说道,“是,小姐,奴婢知道了。”
容王府,慕容墨的书房里。
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慕容墨,正歪靠在贵妃椅上。
他穿着一身家常墨衫,伸着手臂,半睁着眼让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把着脉。
这中年男子穿一身青衫,面容俊秀,留着神仙须,一副儒雅的书生模样。
大约过了一碗茶水的时间。
中年男子才收了手,捏着胡须皱起眉头,看向慕容墨说道,“我记得你体内的毒素已经控制住了,为什么又会毒发?”
慕容墨轻轻挽着袖子,轻咳了一声,浅笑道,“几天前,为了救一个人,耗费了一点元气。”
中年男子站起身将袖子猛地一甩,冷哼了一声,“你这是在砸本神医的招牌!”
“……”
“我都放出话到江湖上了,说一个五岁时中了‘噬血毒’的人,被本神医控制住了毒,能跑能跳能娶老婆了,活八十岁不成问题!”
“……”
“你可好,吃多了撑着去救什么人!你爹你娘早死了,还有谁值得你救的?”
慕容墨揉了揉额心,依旧笑得淡然,“本王不信命,这一辈子一定能够活得长久。”
“那是最好!你只要乖乖的听本神医的话,别再费什么力气救人,安心的在你的王府里养病,八十岁活不到,六十岁是绝对不成问题!”
“……”
“否则……,哼!你就像传闻里说的那样,二十五岁等着二叔公给你备棺材吧!”
慕容墨伸手从一旁的桌子上端了一杯茶,拿着盖子拂着上面飘浮的几片茶叶,淡然笑道,“本王也懂医,自己的身体状况如何,了然于心,不会砸你的招牌的。”
“你懂?呵呵——”中年男子冷笑一声,“老夫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每月的初一不可动用内力,可你为什么不听?你懂医不错,可这伤了元气的调养,你却不懂,医术同老夫比,差了十万八千里。”
“所以才请你来给本王看病啊,否则要你来干什么?”慕容墨淡淡看了他一眼。
中年男子:“……”
慕容墨笑了笑,又道,“独孤傲,还有一个人你务必要医治一下,正好让你的医术扬名天下。”
“最好是找个听话的,老夫还要靠这神医的招牌混饭吃呢!”独孤傲眼皮翻了翻,同他的名字一样,听到有人要求医,便是一脸的据傲。
慕容墨说道,“他当然会听话,他求的是修容,脸上有一半的皮肤被火烧伤了,你务必给修复好,钱的话不是问题,你到王府的帐上支取就是了。”
“你出钱那是再好不过,不过,能劳动你出银子,还是你担保的,会是谁?天下还没有一人呢!”独孤傲捏着胡子好奇的问慕容墨。
慕容墨看了他一眼,“苍泠月小徒弟的二哥,凤家二公子。”
“什么?”孤独傲跳起脚来,说话的音量都拔高了不少,脸色更是一片黑沉,“是那个小丫头的哥哥?我不医!”
“那你还想不想娶她师傅?”
独孤傲:“……”
慕容墨又道,“苍谷主一直将小凤凰当她的女儿一样宝贝着,也对小凤凰言听计从。小凤凰对你的印象如何,可是会直接跟苍谷主说的。”
独孤傲冷哼一声,“那个小丫头,居然在老夫的庄子门口贴上辱骂的对联,害得老夫去年一年都没有人上门求医,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着实可气!我要是给她哥哥修容,我岂不是太没有面子了?”
慕容墨斜睨着眼看向他,轻哼一声。
“她写给你的对联,说的可都是实话,‘愿天天有病人求医问药,好日日赚银子买酒吃肉’,横批‘财源广进’,说的可不是你的心声么?你收的诊金,可是天下第一贵!看病的人没有带百两银子,你是拒不去看病!”
孤独傲:“……”
慕容墨笑了笑,“你是要面子还是要老婆?你死要面子不理小凤凰,苍泠月也会不理你,难怪你四十岁了,还没有娶到苍泠月,该!”
独孤傲急了,“行了行了,我听你的就是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老夫天生跟那个小丫头不对卯,为什么总是受她欺负?被她戏耍了,还得给她二哥治病,老夫这是受的什么罪?”
“想想她的师傅——江湖第一美女沧冷月至今都是单身一人,你受的这点苦,是值得的。”
孤独傲:“……”
两人正说着闲话,书房的门口这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府的木管家小跑而来。
“王爷,王爷……”
慕容墨皱眉,“出了何事?你怎么急成这样?”
“江……江小姐来王府了。”木管家扶着门框,喘息着说道。
慕容墨只微微皱了皱眉头,淡淡说道,“同以前一样,找间客房让她住着就行,何必来问本王?”
“还有羽小姐也来了。”木管家又道。
慕容墨顿时惊得站起身来,“为什么不先说她?她现在人在哪儿?”
“见到江小姐后,羽小姐又走了。”木管家道。
慕容墨:“……”
木管家发现手里还抱着两个锦盒,他又将盒子举了举,“哦,羽小姐还送了礼物给王爷。”
“到一旁面壁思过去!”慕容墨冷喝一声,甩袖大步朝外走去。
木管家:“……”哭丧着脸,这是他的错吗?
独孤傲将木管家怀里的锦盒打开来看了看,眼睛一亮,“千年的人参啊,王爷府里很多,不如将这个送给老夫吧?”
木管家将东西往身后一藏,眯着小眼睛,冷笑道,“独孤先生要是不怕羽小姐拿棍子打的话,您就只管拿。”
“羽小姐是谁?”
木管家眼皮翻了翻,“凤府的大小姐啊,还有谁能将东西送到王爷的手里?”
独孤傲眼皮一跳,“是那个小丫头?我得问问她,她师傅最近去了哪里?”
。
没有人带领,江映雪只得自己走进王府。
已经来了这里,就不能轻易的回去。
再说了,容王一直不允许外姓女子靠近王府,今天居然有个红衣的女子送了东西给他,且木管家对那女子的态度还相当好,她更是不能走了,她得查清楚那个女子是谁!
江映雪指挥着车夫和护卫,将她的行李往王府里搬。
走到后堂的时候,江映雪遇上了慕容墨的二叔公慕容博。
“二叔公。”她微微点头算是行了礼。
慕容博眯着眼看了看她,“江家丫头?”
“正是我呢。”江映雪甜甜一笑。
“你来干什么?”慕容博毫不客气的冷冷问道,“上回,你爷爷催婚不成,你便自己来了?女孩子家主动住到男方家里,会招来闲语的,你知不知道?”
江映雪脸色顿时一僵,“不,不是催婚。”
“那是来干什么?小墨很忙,没有时间陪你,你自己玩吧。不过记着,王府里现在常有客人来,你不要乱跑!免得吓着他人。”
慕容老爷子说完,甩了下袖子,大步走开了。
江映雪的脸色更是气得一片惨白。
今年年初时,爷爷父亲哥哥带着她,的确来容王府说起两家的婚事,但容王府以老容王夫妇都死了,没有父母之命为由将婚事拖着。
她都十六岁了,不能再等下去,便厚着脸来了容王府。
这也是经过家里人商议后决定的。
一来,是让她看看京中的形式,因为哥哥一直想入朝为官。
二来,同慕容墨住在一个府里,天长日久,以她的容貌与学识,他定然会动心。
至于容王府里的人,不大待见她,不是什么大难事,只要她成了这里的女主子,这些人,不敬重她的,她会全部赶走!
就算是慕容墨的二叔公,她也不会客气着,一个慕容氏的旁支子弟,居然敢小瞧当初大周国丞相的曾孙女,就不该留着。
若慕容氏一直掌着皇权,按着当初大周国第一任君王圣武帝定的规矩,江氏有女为后的婚约,她就是未来的皇后。
旁支的慕容博敢小觑她就是以上犯上就得杀头!
“小姐,东西还是搬到原来的客房吗?”丫头倩儿抱着装有江映雪首饰等贵重物品的小包紧跟她的身后,车夫与两个护卫肩膀上各扛着一个大箱子。
江映雪想了想,说道,“不,我既然是这王府未来的女主子,就得住上房,怎能住客房?我要住问梅居。”
问梅居是容王府后宅中最大的一处院落,是慕容墨住的地方。
其中有一间屋子里的摆设,全是女子用品,一定是慕容墨给她准备的。
过年时跟父亲哥哥一起来,她不好意思提要住到问梅居,这回只有她一人来,为什么不住呢?
同慕容墨住一处院落,早晚相见,正好培养感情,临走时,母亲如此交待她。
其实不用母亲提醒,她也知道这一点。
丫头得了江映雪的吩咐,忙朝车夫和两个护卫点了点头,“都跟我来。”
一行人往间梅居而来。
园子的门口,有两个婆子正拿着剪刀剪着早开的桂花枝。
见到江映雪一行人,两个都同时皱了皱眉头。
“快到前面引路,小姐要住这儿。”丫头倩儿走到婆子们的跟前说道。
两个婆子对视了一眼后,其中一人微微一笑,说道,“这可是王爷的园子,江小姐您是一个未嫁的姑娘家,还是住到客房比较好,免得招人闲语。”
丫头叉腰冷笑,“你居然敢挡着小姐不让进去?小姐将来可是容王妃,你们不怕被赶走的话,就快点开门引路!”
另一个婆子一脸为难,“王爷说,这处园子,只有他能入住,违者,可是会被打板子的。”
丫头又是冷笑一声,“里面有一间闺房,分明是备给我们小姐住的。小姐为什么不能住进去?”
两个婆子又互相看了一眼,那屋子不是王爷为羽小姐准备的吗?
王爷没说让其他的女子住啊?
这边正僵持着,没一会儿就聚集起了不少王府的仆人围在附近观看。
恰好这些都是新来的,并不认识江映雪主仆几人,看见江映雪一行人跋扈傲慢的样子,就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
“真是奇了怪了,这是谁家的小姐来指挥起了王府的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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