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7)
只是,因为夜色太浓,站在他前面的凤红羽看不见。
他努力的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了心情。
凤红羽正低着头拍着身上的灰尘,闻言手一顿。
她眯了眯眼,果然,柳清泽认出了她,不愧是“皇帝的御鹰”。
“无事,我还有事,改日再酬谢柳公子相救之恩。”凤红羽退后几步,朝他拱了拱手,然后转身就走。
虽然她曾对他说过,柳府“已树大招风”的话,也大人大量的放过了他的两个妹妹。
但柳清泽毕竟还是赵元恒詹事府的幕僚。
而她是来偷太子的马的,她是贼,他是官,她得离他远一点。
“羽小姐!”柳清泽忽然在她身后喊道,“羽小姐为什么会来这苍云县城的郊外?刚才那几人,可是太子的暗卫!你在跟踪他们?”
凤红羽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她笑了笑,“那柳公子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既然知道我在跟踪太子的暗卫,柳公子身为太子的人,是想将我供上去?好得太子的奖励?”
“你……”柳清泽顿了顿,“清泽在羽小姐的眼里,就只是个贪图富贵的庸俗之人吗?”
凤红羽一怔,他想说什么?
“我不会说的,你走吧,前面山坡后藏着一人,像是府里的护卫,他藏的那处地方虽隐蔽,但冷剑的听力极好,当心他发现你们!”
凤红羽看了他一眼,且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不会跟赵元恒揭发她,现在不抓她,她且离开再说。
“如此,多谢柳公子了!”凤红羽朝他点了点头,离开了这里。
柳清泽站在原地,一直望着凤红羽的身影消失。
她居然是益州的“火凤凰”?
。
益鹰还在原地等着凤红羽。
见到她平安回来,忙迎了上去,低声问道,“大小姐,密林里面的情况怎样?”
“得来全不费功夫!真是天助我凤府!”凤红羽微微一笑。
益鹰好奇的问道,“如何个天助?”
“回县城再说!”凤红羽道。
柳清泽也来了这里,她就得抓时间了。
。
红叶山的双英寨。
一直到天黑,墨龙才等来了他的亵裤。
韩大满头大汗的捧着一个锦盒奉上,“主子,二十条,一条不差!”
墨龙伸手接过,一言不发的看了他一眼,进了里屋更衣去了,只是那脸色依旧阴沉沉地极为不好看。
韩大抹了把汗水,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心说羽小姐可把他坑惨了。
偷什么不好,偷主子的亵裤,主子出不了门,命他用着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奔回城中取来,差点累断了他的小命。
韩大想起还有事情没有汇报,他站在卧房的门口说道,“主子,现在可以汇报了吗?”
“讲!”
“钟家的仆人烧了太子练军营的库房,而且被当场拿住,据说,那仆人是钟述私自带进营地的,且没有腰牌。太子发怒,当场打了钟述二十军棍,将钟家的仆人杖毙了,而且,让钟家赔偿库房的损失。”
“钟家的人得罪了太子?”墨龙换好衣,打开门走出了卧房,眸色一沉盯着韩大,“钟家为什么会忽然同太子翻脸?钟家等着凤家的几位将军死,一直等了多年,便是为了跟着太子好谋事,怎么会烧太子的库房?”
“属下也不清楚,不过,中午的时候,凤镇川与羽小姐的护卫丑面,同钟述吵了起来。”韩大又道。
墨龙拂了拂袖子,自己倒了一杯凉茶端在手里,想了想说道,“那便是了,可能是丑面干的!”
“丑面?羽小姐的护卫?”韩大眨了眨眼,“他为什么要害钟家?”
“他是羽小姐的二哥!”墨龙说道,“钟家人惹着他,是自讨苦吃!三年前,钟述就不是他的对手,他心中带着仇恨回来,钟家是占不到便宜的。”
“羽小姐的二哥?”韩大吃了一惊,心说还好上回交手的时候没有往死里打他,否则得罪凤二公子可会是被羽小姐拿剑追着砍。
墨龙淡淡看了他一眼,又问道,“二皇子去了苍云县城没有?”
“二皇子接了主子的信后,马上就向皇上请示,皇上一同意,他可是片刻也没有耽误的去了。二皇子现在可对主子言听计从啊!”韩大说道,“不过,主子为什么要二皇子去苍云县城?”
“太子的人在苍云县,二皇子去了,可就更热闹了!”墨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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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引二皇子出城抢马
凤红羽连夜又离开苍云县,骑马赶往红叶山的双英寨。
当她的马儿停在寨子的门前时,天已微微亮。
守寨门的自然是认得这身新装扮的她,因为墨龙还在山上,几人都吓得不轻。
“凤凰小姐,你怎么在寨子外头?”
“你们两位寨主在山上吗?”凤红羽跳下马来,问着给她开门的小厮。
“都在呢。”
她将马儿丢给小厮,径直往山上走去。
小厮挠挠头,怪事,凤凰小姐与墨阁主不是住一处的吗?怎么一个人从外头回来?
因为凤红羽昨天来时,墨龙安排人迎接她的阵势不小,是以,她来找黄远与刘奎,并不是什么难事。
两人听了她的一番话,吃惊的对视了一眼,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果然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贼子的胆子比天都大!
这位益州城来的专抢北燕人的火凤凰小姐,居然敢打太子的主意!
他们可是连顺天府尹的主意都不敢打的人啊!
见二人的眼珠子转个不停,一脸犹豫,凤红羽微微一笑。
“我不会让你们白忙的,酬劳自然不会少!”凤红羽从荷包里取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放在两人的面前,“事成后,再奉上一万两!”
“不不不,不是银子的问题,你和墨阁主都是容王的人,容王已给过山寨里钱了,你不给钱在下们也会替你办差,只是……”
“你们担心会得罪太子?”凤红羽唇角微扬看着二人。
难道不是吗?黄远皱着眉头,“太子,可是今后的皇上啊!”
“朝中的事,你们不清楚,总之,这件事,不会给你们带来任何麻烦,因为有人替你们挡着麻烦?”凤红羽安抚他们说道。
“谁?”
“二皇子!”
黄远与刘奎更是吃了一惊,欲哭无泪的看着凤红羽。
他们两人在红叶山一直都是做着小买卖,今天可好,做起了皇家的生意。
凤红羽又对二人叮嘱一番。
“银子我会出,你们的命,我也会护着,只是,这件事不得跟后山住着的墨龙阁主透出半点凤声去。否则……”她将一对双翎短剑放在二人面前的桌子上。
二人更想哭,基于火凤凰的名号,他们哪儿敢啊!
“凤凰小姐,在下们听你的安排!”
“好,现在就同我下山,马上去苍云县!”
一番商议好,黄远便从山寨中抽出五十人骑马直奔苍云县。
。
红叶山后山的竹林小筑里,墨龙听着韩大的汇报,眉尖微蹙。
“黄远带着五十人往苍云县的方向去了?”
“是的,就在刚才。”韩大点头道。
难道是那个小女人回来了?墨龙略沉思了片刻,说道,“给王生传话,让他暗中派人跟着羽小姐,那冷剑的身手不错!”
“是。”韩大应道,想了想又问,“主子不去苍云县帮羽小姐吗?二皇子也在,哦,听说皇上派柳清泽也暗中查那座桥去了。”
墨龙不说话,坐在高背椅内一动不动,只是,那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韩大眨眨眼,主子这番模样,这是……
又被羽小姐下了毒?
“主子,要不要属下回王府拿解药?”韩大多嘴的又问了一句。
“你可以滚了!”墨龙眼神不善的扫了他一眼。
韩大:“……”
。
苍云县。
凤红羽将黄远与刘奎等人安置好,便又来找益鹰。
益鹰穿的是一身仆人的衣衫,她也换了身富商模样的男子装,脸上贴着墨龙给她的人皮面具,手里捏着一枚硕大的白玉扳指,俨然是个出身豪门的公子哥。
这副面具的相貌极为普通,肤色发黄,配上她娇小的个子,可用着青年男子脸,也可用着平凡的女子脸。
她拿着镜子照了照,很是满意,墨龙为人霸道,这东西还不错。
“羽公子,我们要怎样将二皇子引到那个密林?”益鹰问道,
她着了男装,改名为羽公子。
“跟我走,我已有了计划!”
县衙前的一条街,是城中最繁华的街市,彼时已到了中午,凤红羽带着益鹰进了一家最热闹的曲艺馆。
益鹰有些不明白,“羽公子,这曲艺馆不是晚上才热闹吗?这才正午呢!”
“不会让你饿肚子的,走吧,边听小曲边吃些酒菜垫肚子。”
。
正午时分,最热闹的一般都是酒楼,曲艺馆里则是冷冷清清的。
三两个客人散坐在里面,伙计们都在闲聊。
一身贵气装扮的凤红羽主仆走进去的时候,三个伙计的眼睛都亮了,纷纷笑着上前相迎,“公子请进,二楼有雅间。”
“不,雅间关上门怪闷的,就在这一楼坐着吧,上一壶好酒并几盘好菜就好。”凤红羽摇摇扇子,说道。
“好勒,您稍等。”伙计们下去忙活去了。
凤红羽找了张桌子坐下,她的眼波往一楼的主台那儿看去。
台上有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正在唱着小曲,嗓音甜美,身段迷人,一个老者坐在一旁弹着琵琶伴奏。
“羽公子,这儿也冷清得很,我们来这儿做什么?”益鹰不解的问道。
大小姐晚上觉都不睡,连夜赶去双英寨找了帮手来,此时也不见她行动。却只坐着听曲。
“来聊天!”凤红羽微微一笑,同时,低声对他说出她的谋划。
益鹰恍然大悟,点头笑道,“公子的一计,真是高!”
大约过了半碗茶水的时候,门口处又响起伙计们欢快的迎客声。
“刘大人请,公子请,大人您是要楼上的雅间还是主台前的位置?”小二热情的招呼着。
又见县令大人对身旁的华服陌生公子格外的殷勤,虽不知身份,想必是位贵客,又纷纷去讨好那年轻公子。
凤红羽抬眸看去,唇角微微勾起,赵元吉,果然来了这里!
苍云县刘县令笑着问一旁的赵元吉,“二公子,您的意思呢?”
赵元吉与他的护卫们,都是穿着便装,一副贵公子的派头。
“主台吧,雅间太闷!”他无可无不可的说道,口里如此说,但那一双细长的双眼却盯上了主台唱着小曲的年轻貌美女子。
凤红羽又倒了一杯酒,小酌了一口,看了一眼益鹰后,忽然说道,“咱们北地的那匹马运到哪里了?”同时,朝他点了点头。
益鹰怔了怔,想起她的吩咐,便回道,“少爷,已经走到苍云县的西边山林那儿了,只是进京的桥断了,大家伙便都停下休息着。”
“那桥断了,重修的话,十天半月都不会好,绕行进京又得多费些时日,如此养着,得花不少银子,算了,你就在此地找买家吧!”
“三千匹啊,少爷,让小人从哪里找这样的豪主?”益鹰装着为难的样子。
“一定会有人要的,咱们这些马匹,可是正忠的北地马,跑得又快耐力又好,哪怕是拉货的马也比南方的战马强!”凤红羽摇摇扇子得意地说道。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
刘县令只当是做生意的人在吩咐下人事情,并不在意,一再请赵元吉上坐。
但赵元吉却将目光从看台上挪过来,眯着眼盯向凤红羽主仆,而且,那眼珠子也是转得飞快。
北地马?三千匹?
如果他得到这三千匹的话,赵元恒哪里是他的对手?
凤红羽的目光早已瞥见赵元吉正在朝她看来。
她佯装不知,继续吩咐着益鹰,“找买主的同时,还要注意匪徒,别被山匪盯上了!出了事,老爷可是会打我的板子的!那些马匹可值一百多万两银子啊!”
“放心吧,少爷,小人这就出城去吩咐下去。”益鹰说着,起身快步走出了曲艺馆。
凤红羽则继续吃着酒,悠哉悠哉听着小曲。
赵元吉看了凤红羽一眼,这才坐下来,两眼并不盯着看台,而是飞快的想着那主仆二说的这个惊人消息。
三千匹北地马,若是到了他的手里,赵元恒的短腿南方马哪里跑得过腿长的北方马?
只是,买的话,得一百多万两银子,有些不划算!
赵元吉在那里眯着眼低头沉思,凤红羽则是微不可察的冷笑一声。
前世里,她虽然没有同赵元吉有过交集,但毕竟进过宫,宫中几位皇子的品性,她还是听过一些的。
赵元吉便有两大特点,一是爱美人,不管美人在哪儿,哪怕是一座小村子的美人,他也会不辞辛苦的前去观看,二是吝啬,身为皇子,他是不缺钱花的,但他看中的东西,能抢便抢,绝对不会浪费一两银子!
这座曲艺馆唱曲的女子,是这一带有名的美人,赵元吉来一趟苍云县,怎能错过美人的风采,是以,她便来此等着。
故意将话透给赵元吉听,赵元吉一定会心动。
将手中的半杯酒一饮而尽,凤红羽便离开了曲艺馆。
“二皇子,您不听曲子了吗?”苍云县令讨好的跟在赵元吉身后小跑着。
“不,现在,本皇子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赵元吉眯着眼说道。
见凤红羽走后,他也转身走出曲艺馆,他得想法得到那批马。
虽说抢比买划算,但也得有个说辞,万一对方告状了呢?
赵元吉又有些纠结了。
正当他发着愁时,却不料,那个在曲艺馆里说着话的主仆二人却到县衙里来告状来了。
凤红羽双手拿锤,将喊冤鼓捶得震天响,益鹰则是非常配合的喊着救命!
苍云县令正因不知如何讨好赵元吉而发愁,极为不耐烦的升了堂。
凤红羽直接忽视这个只拿俸禄不干活的县令的冷脸色,上了堂后开口便说道,“小人是益州城来的商人,运了三千匹马来京城中找买主,谁知遇到山匪劫持了马,求大人帮忙缉拿匪徒!”
“无稽之谈,本县怎会有山匪?”苍云县令不耐烦的要驱赶她。
坐在一旁听审的赵元吉却是眸色一亮。
他啪的一声音抖开扇子,“县令大人,那山匪也不会四处张贴告示,说他在哪儿,山匪山匪,自然是在山林间走动作案的,也许是苍阴县来的人呢?若县令大人抓了这帮闹事的人,不是显得大人比苍阴县的县令更有作为吗?”
赵元吉的一番怂恿的话,让苍云县令听了身心飘然。
似乎听说隔壁的县中有一帮匪徒,流窜到了他这里,若他拿了那帮人,二皇子又是亲眼所见,这一汇报给皇上,他不就一步登天了吗?
如此一想,他马上将惊堂木一拍,“来人,速速整军集合前往城郊,抓拿抢马的匪徒!”
凤红羽则是磕头道谢,“多谢大人!”
而赵元吉看了她一眼,却是得意地勾了勾唇。
真是天上掉了一块大馅饼,正好落在他的怀里。
苍云县令的动作也快,不到半个时辰,便集合了五百人,亲自带着人出城赶往城郊密林。
而黄远与刘奎等人,早已在山坳里守着多时了。
看到那一队乌压压的人马过来后,则是四散着往林中跑去。
口里还喊道,“官兵来了,大家快护着马,别让到手的肥肉被官兵们抢了去!”
黄远与众人的脸上抹了草药水,手里提着大刀,个个都是一副凶悍的模样。
他的嗓门又大,话语一字不差的传到赵元吉与苍云县令的耳里。
赵元吉马上说道,“县令大人,贼匪们就在前面,速速拿住那些人!”
“是,二皇子!”…。
黄远与刘奎带着五十名化妆成匪徒的双英寨中人,引来赵元吉后,便四散着往山林里跑去。
凤红羽和益鹰离开县衙门后,又换了身衣衫来到了这处密林。
她不担心赵元吉的护卫与县衙的兵差们能拿住黄远他们,她担心的是冷剑。
她没有与冷剑交过手,只记得前世里,他极为忠心的护着赵元恒,赵元恒能顺利的杀死他的三个弟弟,稳坐太子之位,同冷剑的舍命相护分不开。
冷剑发现有人前来抢马,定然是见者便杀。
果然,山林外响起的震耳欲聋的声音,惊动了林中的冷剑。
他一眼便望见前方道上走来的一大队人马,为首的正是二皇子赵元吉。
冷剑心中咯噔了一下,二皇子怎么会来这里?
“不管有多少人,全部杀!”冷剑对身边的人低声吩咐道。
“是,冷统领!”十来个人分散开来,朝赵元吉与苍云县令的人奔去。
凤红羽带着益鹰藏在一丛荒草里,她低声说道,“冷剑的手下交给你,我去会那个冷剑!这几人,杀不了就抓,绝对不能让他们跑回城里去!”
冷剑居然敢打伤荷影,她就得讨要回来这笔帐。
“大小姐,要小心啊!”益鹰道。
凤红羽双手提剑,已朝冷剑跃去。
冷剑正准备刺杀赵元吉,冷不防身后有个蒙面的红衣女子朝他扑来。
“找死!”他冷笑一声,转身一剑朝凤红羽刺去。
凤红羽闪身让过,两人就在这处山林里厮杀起来。
而另一处,赵元吉带来的十来个武功高强的护卫,加上苍云县令的五百名衙役,外加武功并不弱的益鹰,一齐围杀冷剑的十来个手下。
尽管赵元恒的暗卫们身手不凡,但赵元吉带来的人数众多。
不到一个时辰,冷剑手下的十来人,便全部被刺倒。
赵元吉得意的扬了扬眉,轻摇折扇,“刘县令,速速将这些山匪缉拿了。”
“是,二皇子!”刘县令讨好的应道。
暗卫们此时再不敢装不认识二皇子了,冷笑道,“大胆,我们是太子殿下的人!谁敢抓?”
赵元恒的人?
赵元吉心中愣了一下,但旋即更是一阵狂喜。
原来所谓的益州商人的马,居然是赵元恒掩人耳目装的,他正好来个不知情抢了去!让赵元恒欲哭无泪!
于是,他冷笑一声,“你们胆子不小,居然敢冒充太子的人!刘县令,将这些假冒太子手下的匪徒,全部格杀勿论!”
“是,二皇子!”刘县令手一挥,那十几个身受重伤的暗卫,便全被刘县令的人当场诛杀了。
隔着几十丈远的冷剑,远远地瞧见手下全部被杀,心中大怒,却被凤红羽的双剑缠住脱不开身。
而黄远与刘奎见任务完成,又悄悄地进了林子解开马匹的绳索,将马儿一一往林子外赶。
黄远口里还喊着,“护着马儿,别被官兵抢了去!”
赵元吉见到数不清的彪悍北地马儿,两眼都直了,手中的扇子一挥,“大胆的贼子,居然诬陷官兵抢马,分明是你们在抢马,来人,给本皇子将他们抓起来!”
“是,二皇子!”衙役们领命朝黄远等人冲去。
黄远哪里真会抢马?故意边打边退,口里不停的喊着,“今天的官兵好厉害,大家伙逃命要紧,先走为上!”
呼啦啦一群人,四散着冲进密林里,全跑了个干净。
“二皇子,人都跑了,还要不要追?”刘县令望着参天的大树与人高的荒草,那些人影晃了晃,早看不见了。
他头疼得很,贼子们当真是狡猾,都是作鸟雀散,天晓得跑向了哪里?
“不追了,收了马就好。”赵元吉盯着那些膘肥体壮的北地马,心情大好,哪里还管什么贼子?
刘县令也懒得管,讨好了二皇子才是要紧的事。
而另一处山坡上与凤红羽厮杀的冷剑,则是气得要吐血。
这些匪徒,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该死的,居然敢抢他的马,还引来了二皇子,若是只有一个县令,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但是有二皇子在,这些马就会遭殃!
冷剑想到这里,手里的动作便招招是狠招。
凤红羽暗暗吃惊,这冷剑的武功居然深不可测?
她悄悄腾出一只手,摸出荷包里的银针,扬手就朝冷剑撒去。
哪知冷剑袖风一扬,那些用内力逼回的银针又朝凤红羽方向射来。
凤红羽身子一偏,让过了大半,却仍有一根针没有躲开扎向了她的肩头。
左肩头连带着整条左臂都随之一麻,凤红羽手里的剑,更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凤红羽只得以单手还击,这样一来,明显的落后于冷剑,她步步后退。
冷剑看向凤红羽冷笑一声,“益州火凤凰?你知道我是谁的人吗?你这是不自量力的找死!”
说着,他扬手一剑便朝凤红羽刺来!
“是吗?谁死不一定!”凤红羽忽然脚尖点地,右手的剑朝冷剑刺去。
只是左胳膊发麻,连带着右臂的力度也小了不少。
这一剑刺得软绵绵的,冷剑将她的剑挑开,同时反手一剑已刺到了她的身前。
“小姐,当心!”正准备护着黄远等人离开的益鹰,远远看到凤红羽有难,又飞奔回来。
但隔得太远,冷剑的剑还是刺向了凤红羽。
凤红羽心中大惊,以为便要被他刺得个对穿,而这时,却有一个蒙面人从林中跳了出来。
持剑挑开了这一剑。
剑法快得眼花缭乱,冷剑被他逼得步步后退。
凤红羽眯起双眼,他是——柳清泽?
他真不要命了?那冷剑机智得很,只怕他蒙着面也会被冷剑发现端倪。
他在太子的手里当差,这般得罪太子赵元恒,这不是自寻麻烦?
果然,冷剑冷笑一声,“你是谁?”
柳清泽不说话,手中的剑更是剑剑刺向冷剑。
冷剑却忽然跳了开来,转身便跑。
不好,他要向赵元恒报信!
“益鹰,别让他跑了!”凤红羽用益州话朝从远处跑来的益鹰喊道。
只是,他并没有跑多远,却有两人从山坡下一前一后地跳上来拦住了他。
走在前方的身形欣长的墨衫男子,二话不说,掌风便到。
凤红羽眯起双眼,——墨龙?
他不是中了她的“软骨酥”吗?怎么还有力气跑来这么远的苍云县?
墨龙朝凤红羽看了一眼,冷哼了一声,带着几分怒气的掌力,掌掌打向冷剑。
柳清泽朝凤红羽走来,伸手来扶她,“你还好吧。”
“多谢相救,我还好。”凤红羽看了他一眼,没有接他的手,而是用单手撑着从地上爬起来朝冷剑跃去。
冷剑被墨龙步步紧逼,无路可退。凤红羽跃到他的背后,扬起一剑刺向他的胳膊。
冷剑被偷袭,身子一歪,肩头便被墨龙的手抓住了。
“王生,将他捆起来!有眼认出火凤凰,就不知他是本阁主的女人吗?居然敢暗算?看来,你是活够了!”墨龙声音冷冷,手下更是用力,只听咔嚓一声,冷剑的一只胳膊已被他捏折。
跟随墨龙而来的一个少年咧嘴一笑,“是。”
“将他好好的关起来,我还有话问他!先别杀了!”凤红羽这时说道。
“是,凤凰小姐!到了咱们的手里,他是跑不掉的!”王生笑嘻嘻同赶来的益鹰一起,将冷剑拖走了。
墨龙走到凤红羽的面前,目光并不温和地狠狠地盯着她。
凤红羽眼皮跳了跳,讪讪笑道,“多谢多谢。”说完捡起自己的一双凤翎剑转身就走。
哪知身子一轻,被人拦腰抱了起来。
柳清泽的脸色顿时一变,伸手一拦,冷笑道,“阁下这么带着一个姑娘走,是不是不是君子所为?她又受了伤,难道不应该叫辆马车再找来她的侍女服侍吗?”
墨龙盯着柳清泽的手,那原本不太友好的目光更是越来越阴沉,半截银色面具后,一双桃花眼渐渐地积攒起了寒意。
只见他桃粉色薄唇轻启,用带着益州腔的临安话冷冷说道,“本阁主带走自己的未婚妻?还要经过你一个外人的同意?”
柳清泽一愣,旋即冷笑道,“阁主这是在坏她的名声吗?本公子可不记得她同谁有过婚约。”
“呵!本阁主的婚书只给凤凰小姐看,旁人无权一观!”说完,他目光凉凉看了一眼柳清泽,抱着凤红羽便要离开。
“你这是趁人之危,快放下她!她还是个未嫁的姑娘。”柳清泽提剑便朝墨龙刺去。
墨龙虽然抱着凤红羽,但动作丝毫不慢,身子一闪,便让开了。
他将凤红羽放在地上,单手便迎上柳清泽。
凤红羽一时头疼,“都别打了,前面不远处的地方有二皇子,你们是想将他引来,将你们都捉住?”
两人闻言同时住了手。
凤红羽看了一眼柳清泽,歉意的说道,“今天多谢柳公子出手,改日定会重谢。”
“这件事情,小凤凰不用操心,自有本阁主替你送上谢礼!”说完,他冷冷看了一眼柳清泽,抱着凤红羽扬长而去。
柳清泽看着二人离开的方向,眸色微暗。
那个墨衫男子,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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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山观虎斗,真是天下最大快人心的法子!
小羽:╮(╯3╰)╭
106,我很辛苦
。
太阳偏西的时候,一辆华丽的大马车缓缓往南行。
凤红羽歪靠在车壁上,半闭着眼,装睡。
而耳朵则是警惕地,捕捉着车内那个男人的声音。
哪知,半晌后,只听到他一声低低地长长地叹息。
声音很轻,带着些无奈。
凤红羽一怔,他不生气?
她微微睁开眼,只见他在暗格里翻出了几个小药瓶,挪到她跟前来,上前便要扯她的衣带。
凤红羽忙伸手一按,“不要,还是……我自己来。”
墨龙一言不发,就这么死死地盯着她,声音冷沉如冰,“再说一句?”
凤红羽伸出右手按着他的手腕,冷冷说道,“我竟不知,我几时成了你的未婚妻?”
见过他不讲理的时候,没见过这么不讲理,居然跟柳清泽说她有了未婚夫?
万一柳清泽话多传了出去,她就得嫁给这个男人了。
“你不是早写了婚书给我吗?”墨龙看了她一眼,说道。
凤红羽眯了眯眼,“婚书?一片叶子而已,再说了,那是你威逼利诱我写的,……不做数!”
“你敢说不做数?”墨龙声音一沉,伸手便去捏她的脸,一张脸在她的面前渐渐地放大,他似乎不解气,将脸上的面具扔到一旁,声音低哑带着怒意,“再敢说不做数,便将你……”
凤红羽眨眨眼,咬牙说道,“不就是拆骨入腹么?你这是以强欺弱!”
“看来你是知道的咯?”墨龙扔掉了面具,他又成了矜贵的容王慕容墨,但脾气还是那个脾气,人还是那个人,他伸手一捏她的下巴,毫不客下的便吻上她的唇。
他的舌头霸道得在她口里辗转。
凤红羽一惊,伸手便去推他,哪知慕容墨竟将手伸到了她的胸前,扯起了她的衣衫带子。
更要命的是,这厮压在她的身上重得如山,她推也推不动。
糟糕,他不会真生气了,要将她在此办了吧?
凤红羽吓得脸一白,两腿一夹,趁着他的唇刚刚离开她时,她咬牙低吼一声,“外面有韩大在,你不怕他听见?”
“他不在,早走了。”慕容墨淡淡说道,看着小女人被他吻得殷红欲滴的嘟嘟红唇,他心神一漾,低下头又要吻下。
凤红羽飞快地伸手一挡,捂着他的唇。
她耳根一红,眼神乱闪说道,“我……我还没有准备好,刚才跟人打了一场架,昨晚上骑马又跑了一夜,一直没有洗澡,身上有很多尘土……”
慕容墨盯着她的眼,眉头狠狠的皱起,“你这脑袋里想的是什么?我只是脱你的衣衫,看看你肩头上的伤口而已,跟你有没有洗澡有什么关系?”
凤红羽一怔,后悔得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还有。”慕容墨将身子挪开她一些,从上往下打量着她,眉头皱起,“你将两腿夹得这么拢做什么?整个人僵得跟一根木棍一样,搁得我难爱,我还是坐起来的好。”
凤红羽:“……”
他看了她一眼,小女人忽然乖巧的如一只猫儿。
他轻轻地哼了一声,一直这样多好?
扯开她的衣衫带子,慕容墨轻轻地脱下她的一半外衫,又掀开左领子露出她的肩头来查看。
只见她的左肩头上已经红肿,赫然有一处发黑的针孔眼,旋即,他的脸色便是一沉。
“那冷剑,连我都不敢小瞧,你居然敢去杀他?”
“我不是怕你……”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男子说的虽是带着责怪的话,但那眼底隐着满满的担忧。
她抿了抿唇,没往下说,而是垂下眼帘,隐起了心中的情绪。
她这一世,不管活多久,都是她自己的事,不想再连累了他。
虽然她费心地阻止着赵元恒,不让赵元恒再去亲征,赵元恒便不会被俘虏,也就不会有和亲公主,慕容墨不会被老皇帝点为和亲大臣,便不会被北燕的单于烈捉住。
但,万一呢?
她还是逃不脱前世的命运呢?
他仍是被选为和亲大臣呢?看到她落入单于烈的手里,以他的性子,他定不会坐视不管。
那么……
命运又会重复!
慕容墨给她抹好药,又将她衣衫重新整理好,见她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神色黯然,他不禁皱了皱眉头,温和问道,“不会将你怎么样,吓成这样?你的那点小毒,只能困住我一个时辰而已。”
凤红羽叹息一声,“谢谢你,我有些困了。”说完,她闭了眼,歪在软垫上睡下来。拿着大袖子遮着脸。
“你昨天偷偷跑掉,一晚上来回奔波两地,当然会困了,睡吧。”
他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将手伸向她的袖子下,没说话,就这样轻轻的抚着她的脸。
指腹尖带着些许粗糙,凤红羽在心中又微微一叹。
。
大约是怕颠簸了她的胳膊,马车走得很慢,回到红叶山的双英寨,已是凌晨了。
慕容墨抱着她从山下一直走到山上的竹林小筑,凤红羽想了想,说道,“我想去问冷剑一些事。”
慕容墨看了她一眼,却抱着她进了卧房后的净房,“先沐浴,换身衣衫,吃点粥再睡一会儿。审问,不急于一时,黄远派了不少人看着冷剑,他跑不掉的!”
凤红羽望了望自己的身上,出了一身汗,又杂着灰尘,是要沐浴换衣了。
再说,她在马车上一直睡着,慕容墨却看了一路的书,她去审问冷剑,他必然是要跟着的,委实对他有些心狠。
她便没说什么,依了他。
谁知,慕容墨继续发挥着他的霸道不讲理,外加一本正经的占便宜。
凤红羽进净房洗澡,要将他赶出去,他却凉凉说了一句,“又不是没有看过你不穿衣衫的样子,多一次有什么区别?一身的骨头,没几两肉,看着跟看一个木偶一样,毫无美感。”
凤红羽一脸黑线:“……”
她不穿衣衫的样子被他看了,和着,还是她碍了他的眼?她有罪过?
“而且……”他看了看她发麻无力的左胳膊,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能单手洗后背?拧布巾,和……穿衣?”
凤红羽:“……”
“就这么决定了。”他道,然后,伸手一勾,凤红羽胸前的带子便散了,衣衫顺势而落。
慕容墨忽然眯起眼,盯着她的胸前看。
凤红羽脸一黑,恼怒得马上将身子扭过,走进大浴桶里坐下。
她咬着牙,朝身后淡淡撇去一眼,“你不是说我是根木偶吗?为什么一直看我?”
慕容墨:“……”
。
凤红羽醒来时,发现正睡在床上,天已大亮,她看了看身上,穿得齐整。
又抬了抬左胳膊,抹过药后,已经能够活动了。
她掀开被子坐起来,吃惊的发现,床上有两个枕头。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了,竹质的屏风后人影一晃,慕容墨走了进来。
他也换了衣衫,看着格外的神清气爽。
“睡得还好吗?醒了就起来吧,再睡下去就热了。我带你到山上其他地方走走。”
凤红羽眯着眼,盯着他不说话。
慕容墨皱了皱眉,走到床前往她脸上看了看,忽然笑起来,“怎么啦?你这双眼瞪起来看人时,倒像本王的小羽毛。”
凤红羽咬了咬牙,伸手抓起一个枕头就朝他头上砸去,“昨晚你睡哪?”
慕容墨手快,一把将枕头抓在手里,眼波瞥了一眼床上,一本正经的说道,“床上。”
“你……你居然睡床上?”凤红羽怒得伸手又去抓枕头。
慕容墨将手里的枕头往床上飞快地一丢,伸手便去按她的手。
谁知力气太大,两人一起滚到了床上。
凤红羽要疯了,又被他压了个正着。
她低吼一声,“为什么睡我的床上?”
慕容墨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微微皱眉,“那我睡哪儿?虽是夏天,但山上的夜晚可比山下的冷多了,而这里,也只有一床被子。你就忍心让我睡外面挨冻?”
凤红羽:“……”
慕容墨又一脸委屈的继续说道,“枉我昨日帮你洗浴,帮你洗头,帮你穿衣,喂你吃饭,抱你到床上……”他叹息着顿了顿,“我很辛苦。”
凤红羽:“……”
和着,他很辛苦的服侍了她,她就得以身相许?
难道不是他“辛苦”地占了她一晚上的便宜?
。
红叶山半山腰的一处山洞,山洞外长着参天的大树,洞口也是一片一人多高的荒草。
虽然山洞外烈日当空,但被大树与荒草遮着洞口,洞内却是阴森森的凉意袭人。
断了一只胳膊的冷剑,被一根铁链拴在一块大石头上。
洞口处,忽然有脚步声缓缓地走来。
他睁开眼,抬起头朝前看去,一个戴着银色半截面具的墨衫男子,与一个蒙面的红衣女子一齐走了进来。
他眼角动了动,冷笑说道,“你们可知道我是谁?居然敢将我打伤了,还将我关了起来?就不怕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凤红羽笑了笑,一双杏眼里闪着嘲讽,她用着益州腔的临安话说道,“你是太子的人,我当然知道。”
冷剑没想到她竟然认识他,惊诧了一瞬。
但很快,他又平复了心情说道,“既然知道我是太子的人,你还敢这样关我?”
“太子的人又如何?就能肆意妄为,乱伤人性命吗?”凤红羽缓缓的走到他的面前,打量了他几眼,冷笑道,“你可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冷剑眯了眯眼,面前这蒙面的女子,他并不认识。
“在下虽是太子的护卫,但自持做人光明磊落,从未乱杀无辜!也没有不良嗜好,不可能欠人钱财!姑娘,你是认错了人吧?”
凤红羽抿了抿唇,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那只彩色缨络来,递向冷剑的面前。
“凤家大小姐的身边。有个叫荷影的侍女,是不是你打伤的?她的一只胳膊被你打断了,还在上面砍了重重的一刀,如何不是欠债了?这是血债!”
“所以,你们便打断我的胳膊?”冷剑抬起头来,忽然一笑,“我冷剑虽是粗人,却从不伤女人,姑娘手里的这只女子饰品,也并不是在下的。”
“不是你伤的?”凤红羽眯起双眼,“你敢对天发誓吗?”
“有何不敢?若我冷剑伤了凤大小姐身边的侍女,便不得好死,身首异处!永世不得超生!”
他单手举头,声音朗朗。
这誓言,简直是毒誓!倘若不是真的清清白白,若是说着假话,神色也会不自然。
没有谁会诅咒自己不得好死。
但这冷剑,却是一脸正色。
凤红羽回头看向慕容墨。
慕容墨没有说话,而是微微点了点头。
凤红羽眯起眼,又看向冷剑,“你虽然发着誓言,但荷影姑娘却是一口咬定,是你伤的她,那天,是你将她带走了,她听到有女子在喊太子殿下来了。如果不是你,也是你们太子府的人!”
“不可能!”冷剑摇摇头,“我亲自将她送到太子府门口,后来,她自己就走了。太子就算真要伤她,也是我动手,不会另派他人!我的手下办了差,也是会向我汇报情况,不可能有所隐瞒,这是太子定下的规矩,违者必死!”
“她自己走了?”凤红羽双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难道是另有他人,在挑拨他与赵元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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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入v。v章在下午6点更。
107,赵元恒,你输了!
离开双英寨时,凤红羽避开慕容墨,找到黄远。
她将母亲临死前留下的那块帕子,摊开在黄远的面前。
因为她现在的身份是益州火凤凰,便以凤红羽朋友的口吻说道,“这是凤府的大小姐,让你帮忙查的图案,查得怎样了?都过了这么多天了,总有点细索了吧?”
黄远眨了眨眼,捏着胡子尖说道,“凤凰小姐,这件事,容王让在下们不要插手管。”
“他说什么了?”凤红羽问,慕容墨居然插手了她的事?
“王爷说,这副图会给人带来凶险,让在下与凤大小姐都不要管。”
凶险?
凤红羽将帕子抓在手里,陷入沉思。
她想起了凤二夫人临死时说的话,有人会潜伏在她的身边,让她不得好死!
究竟是谁要害她?
挑拨她与赵元恒?莫名其妙的兰花图?
是谁?想干什么?
。
詹事府。
赵元恒厉声喝问着詹事李赫,“还没有冷剑的消息吗?”
“没……没有。”李赫一头的冷汗,心说真是见了鬼了,冷护卫身手不凡,居然平空消失了。
“他身边的十八名暗卫呢?也是没有消息?”赵元恒两眼森寒盯着李赫,近来,诸事不顺,令他心情烦燥。
“是的,一个也没有找到!”李赫心中那个苦,太子的护卫都没有找到冷剑几人,他一个跑步又慢的老头,上哪儿找去?
“滚!继续找!”赵元恒怒得砸碎了一个杯子。
难道是遁入地下了?三千匹马与十九名高手护卫,居然凭空消失了?
“太子殿下,那些马匹只要不落入二皇子的手里,只要还在城外,就不会影响太子殿下。三场比试,殿下胜两场,也是胜出。”国舅沐昆安慰他说道。
赵元恒平复了一下心情,转身坐到书桌旁看起了比试的阵图。
“舅舅说的有理,如今步兵与骑射都是凤镇川在监管着。而凤镇川的为人,本宫还是信过得的。”
沐昆又道,“殿下放宽心,殿下这般缜密的谋划,一定不会输给胸无半点墨只知讨好皇上的二皇子!”
赵元恒点了点头,想着赵元吉空有其表,内里实为草包的模样,他唇角略带讽笑,“舅舅,赵元吉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
“前几天他去了苍云县查断桥的事,依旧是老毛病不改,爱玩乐,居然还协助那县令去抓了一次强盗。从一家曲艺坊里,还强行带回了一个唱曲的美人。”
赵元恒更是嗤笑一声,“他为了在皇上面前图个表现,居然在紧要关头去查什么断桥,到时候,输了可不要求蒋贵妃到皇上的面前哭诉,死皮赖脸求个荣誉名次。”
“殿下说的正是,二皇子根本不是太子的对手。”沐昆上前讨好的说道。
舅甥二人正在说着话,书房外,有小太监来报,“太子殿下,二皇子到了。”
沐昆神色一凝,二皇子怎么来了詹事府?
他扭头朝赵元恒看去,赵元恒脸色冷沉,眉尖皱起,一脸的嫌弃。
沐昆朝那小太监挥挥手,怒道,“就说太子殿下正在午休,不便打扰,让二皇子改日再来。”
小太监才转了个身,却有人从太监的身旁闪身出来,哈哈哈朗声一笑,“沐国舅,怎么,不欢迎本皇子来?”
沐昆皱了皱眉,强按着心中的厌恶,拱了拱手说道,“二皇子怎么有空来了这詹事府?”
“哦,本皇子想着,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大哥了,今天特意来看看。本皇子从苍云县带回了一个绝色美人,而且唱得一只好曲,那嗓音甜美得,比太子大哥府上的美人,半丝儿不逊色,想请太子大哥今晚去听听曲子。大哥呢?大哥?”
他推开那小太监摇着大折扇走进书房。
赵元恒双目清冷,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一眼,淡淡说道,“二弟不是在苍云县城查那座断桥的情况吗?怎么这么快就回京城了?”
“托大哥的福,原因已经查清了,那座桥已经有五六百年历史了,早已是座危桥,忽然断了,没有什么奇怪的,皇上已命那县令紧快修缮,三五个月,差不多就可以通车了。”
赵元吉收了扇子,闲适地一撩袍子,坐到了赵元恒的对面,自来熟的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端起来润嗓子。
虽是同父的兄弟,但赵元恒生得仪表堂堂,就算是发怒也是位绝色的佳公子。
但这赵元吉,长相也不算太差,全身装扮更是尽显华丽富贵,但他坐在赵元恒的对面,却像个穿了贵人衣衫的乞丐,只看到衣衫的华贵,看不到皇家子弟的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派头。
一双细长眼,带着贪婪的打量着赵元恒书房里的陈设,盯上一对古玉花瓶后,那眸色还亮了亮。
赵元恒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忍着厌恶,不说话。
赵元吉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心情越发大好,继续唠唠叨叨,“大哥,二弟不才,到了比赛那天,你可要让着一下二弟,不要让二弟输得太难看哦。”
“二弟谦虚了。”赵元恒抬眸看他,没什么表情地淡淡说道。
“哪有谦虚?二弟不像大哥,自小便有帝师教导,二弟可是这几年才开始学习啊,比起大哥来,差了十万八千里呢。”赵元吉口里说着谦虚,那表情却是显着得意。
赵元恒全程阴着脸,忍着怒火。
过了一个时辰,絮絮叨叨的赵元吉才拂了拂袖子,起身向赵元恒告辞。
“大哥,二弟就不打搅你办公务了,告辞!”说着,他“啪”的一声,抖开了折扇,大摇大摆地昂着头走出了赵元恒的书房。
赵元恒忽然咬牙,握拳在桌上重重的一拍。
“赵元吉,不要太嚣张!”
沐昆忙劝他,“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啊!蒋贵妃可是一直盯着殿下的错处呢!殿下只有在实力上强过赵元吉,才能稳坐太子之位,他就算有蒋贵妃撑腰,也不及朝臣们的力荐啊!”
赵元恒深吸了几口气,“舅舅说的有理,是本宫冲动了!”
。
到傍晚时,凤红羽坐着慕容墨的马车,回到京城凤府。
凤府里,一切都和她离开时的一样,翠姨知道她有单独出府的习惯,是以,竹韵装成她的样子出了园子,翠姨倒也没有发觉。
园子里打杂的青儿朱儿与刘婶,没有她的准许,是不敢进主屋的,更是不会起疑心。
竹韵见她平安回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小姐,你不在的这几天,那秋氏与四小姐来了好几回了,我都快瞒不住了。”
凤红羽取下脸上的面纱,闻言随口问道,“那母女二人,又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好处?”
“还不是十八日那天皇子们的练军比试?宫里前天送来了贴子,有小姐与五小姐的名字,没有她的,她也想跟着去呗!”
“她想去,便带她去好了。”凤红羽淡淡一笑。
“那不是太便宜她了?让她捡了高枝飞了?”竹韵撇了撇唇,冷笑一声。
高枝,只怕是个深渊吧!
凤红羽唇角浮着冷笑。
有些人想急于赴死,她是拦也拦不住。
竹韵又向她说起了这几天京城里发生的事情。
包括钟家被太子罚的事情,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都说与了凤红羽听。
凤红羽捧着茶碗轻轻的叩着盖子,弯唇一笑,“钟述敢挑战三叔,那是自取其辱!”
很快就入了夜。
大约是白天的时候,在慕容墨的马车里睡得太久的缘故,到了二更天,凤红羽仍然没有一丝困意。
她披了件披风推开窗子看月亮。
今夜天气晴好,月亮又大又圆,今天,也正是一年一度的中元节。
其他府里的这一天,都是要在府里进行祭祀的,但凤府是个例外。
老太爷不准许任何人在府里摆香案祭祀。
至于原因,没人知道。
但凤红羽猜测着,大约是这几年死去的,都是老太爷的后辈,他心中悲痛吧。
睡不着,她索性穿了衣衫。
凤红羽装了一壶酒并几碟果子,顺手拿了两只白蜡烛,一并装在一个竹篮子里。
她没有叫醒竹韵,而是独自一人从后门出了府。
离着凤府不远的地方有条小河,河里飘着不少别府的人家祭祀的荷花灯。
沉沉夜色里,半残的烛火在荷花灯里忽明忽暗,看不出有多绚丽,只感到凄凉。
凤红羽随意找了一棵树,取出蜡烛插到泥土里点燃了。
夏夜寂寂,只有几声虫鸣,她坐在老树根上,取出酒壶,倒了一杯酒洒在地上。
“爹,娘,你们在天上可安好?”
一杯后,又倒满了一杯,“大哥……”
谁知她的手忽然一颤,酒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全洒了。
凤红羽心中一阵狐疑,又倒了一杯,“三哥……”
依旧是左手一僵麻,拿不稳当,杯子又滚到了地上。
胳膊和手不是好了吗?怎么还会捏不住东西?
更诡异的是,忽然一阵风,将两只蜡烛也吹灭了。
凤红羽一时惊住,她祭拜亡灵,却屡屡不成功,难道哥哥们没有死?
二哥能死里逃生,一向沉稳机智的大哥与足智多谋的三哥,也可能没有死呢?
她心神不宁,排查着忽然出现在她身边的每一个人,会不会有一个人也同二哥一样,变着身份,找到她?
身后有脚步声渐渐走近,凤红羽赫然起身,看向来人。
“小羽,是我。”是暗哑的声音,却透着温和。
“二哥?”凤红羽心头一哽,向他扑过去,一把抱住他。
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担心被人发现他的身份。
丑面将她搂在怀里,拍拍她的头,温声说道,“我看见你偷偷出了府,便一路跟了过来,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想爹娘和大哥三哥了。”她眼圈一红,低下头来。
丑面拍拍她的头,“还有我呢,你别伤心了。”
“二哥。”凤红羽想了想,还是问他,“能跟我说说天狼山大战之后的事吗?二哥是怎么走出来的?”
“……”
“二哥的小羽已经是大人了,二哥不必担心小羽会害怕,我想知道那天的事情!”她双手紧抓他的胳膊,两眼透着坚毅。
“那天……”丑面——凤家二少爷凤昀,低头看着自己的小妹妹,艰涩的开口,“没有人支援,三千人却没有一个贪生怕死,天狼山脚下血流成河。”
“……”
“我身受重伤躺在一堆尸体里,天寒地冻的,想着不被恶狼吃掉,也会冻死,我死了,这三千人不是白白死掉么?谁替他们讨回血债?”
“……”
“我便拼了全力往前爬,不知爬了多久,被一个过路的北燕老牧民发现了,他救了我。可那天晚上,不知什么人闯进了他的帐篷,杀了他,也刺了我一刀,大约以为我死了,又点燃了帐篷。不过,老天还是怜悯我……”
“二哥……”凤红羽喉间哽咽,“是什么人杀了北燕老牧民,烧了你?”
凤昀伸手抚向凤红羽的脸,错开话题说道,“那些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是钟家人对不对?二哥!”凤红羽冷笑,“天狼山一战,是钟淮安不出兵援助,才让你们三千人活生生做了北燕人的刀下鬼,是不是二哥?”
“没有证据……”凤昀带着怒意的叹息了一声。
“人在做,天在看!”凤红羽眼角一红,“钟家人,不会有好下场!”
“这次皇子们的比试,我倒是有个法子,让钟家父子吃个大亏。”凤昀弯了弯唇,轻笑说道。
“二哥,要怎么做?”
“太子责令重做的一批弓箭,仍是钟府负责!”
“二哥是说……”凤红羽眯起双眼。
“这叫自作孽不可活!”凤昀冷笑。
。
次日一早,凤红羽到玉兰堂看望三婶与四弟五妹。
院子里,三婶正与一个管事嬷嬷说着什么。
见她进来,林氏便笑道,“前几天听说你不舒服,今天出来可见是大好了,正要去看你呢,你竟来我这儿来了。”
“我不过是犯了暑热病,没什么大碍,三婶不必担心。”凤红羽笑道,“小五小四呢,我去看看他们。”
“你四弟前天拜了位夫子,现在每天都出府到夫子府上学习,不在府里,小五到是来了我这儿。”林氏说道。
“我去跟五妹妹说说话,三婶你忙你的吧。”凤红羽朝林氏摆摆手,往正屋走来。
林氏笑着随了她,又继续同那管事嬷嬷吩咐起事来。
凤红羽才进正屋,便见凤玉玟也坐在里面,正与五妹凤玉琴说说笑笑,玩得正开心。
两人见到她,一齐站起身来。
凤玉玟往凤红羽身上看去,只见凤红羽今天穿了一身上好的苏绣朱红缎子,裙摆上面用金线绣着折枝梅,虽是家常衣衫,却通身贵气富丽。
凤红羽又正站在门口,外面的阳光照在她的裙摆上,折射着夺目的光,一片绚丽。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嫉妒。
凤玉琴开心的扑到凤红羽的怀里,“大姐,我去找你玩,可你的侍女说你身子不舒服,今天好了吗?我有好几天没有看到你了。”
“好了,所以这一大早的就来看小五你呀!”凤红羽笑着揉了揉她嫩滑的脸颊。
小丫头穿一身粉红的衣衫,鲜嫩得跟一朵桃花似的。
凤玉玟清清淡淡喊了声,“大姐。”
凤红羽朝她只点了点头,又继续同凤玉琴说话。
到底是小姑娘性情,凤玉琴三句离不开玩,听说凤红羽今天有空,便央求凤红羽陪她去逛街。
见小丫头一再央求,凤红羽便应允了。
凤玉玟也说想出府透透气,凤红羽看了她一眼,没有反对她跟着。
姐妹三人一起坐了府里的马车,往京中繁华的街道行来。
车内坐着三人,但明显的凤玉玟是落单的那一个,她心中有些吃味,无聊的挑起了帘子。
这时,她眼尖的发现前方一处铺子的门口停下了一辆华丽的大马车。
有主仆二人走进了铺子。
钟家那位大小姐钟铃儿?凤玉玟眯了眯眼,扭头看向凤红羽,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她可记得,钟铃儿一直不喜欢凤红羽。
上回在青云庵的竹林赛琴会上,钟铃儿被凤红羽的琴声吓得跌了个大跟头,脸都差点破了相。
假如这两人碰了面……
她忍不住弯了弯唇。
“大姐,听说宝林坊新进了一批首饰,不如前去看看吧?反正已经走到这里来了。”凤玉玟一手挑着车帘,一手指着前方一个铺子说道。
“好呀好呀,我也想去看看,后天就要出城看比赛,我要戴新发簪出门。”凤玉琴到底是年纪小些,听凤玉玟一说,便心动了。
凤红羽看了凤玉玟一眼,笑着对五妹说道,“行,那就去看看。大姐一会儿帮你挑挑看。”
“多谢大姐。”凤玉琴开心的笑道。
凤家马车在宝林坊前停下了。
凤家姐妹三人,和凤玉琴的侍女,一行四人一齐走进了宝林坊。
凤玉玟故意拉着凤玉琴往陈列最华丽的首饰柜台走去,钟铃儿是将军府小姐,廉价货定然是看不上的。
果然,前面一排琉璃货柜前,铺子的掌柜正与钟铃儿说着话,一脸的讨好奉承。
而钟铃儿的脸上,则是浮着些许不耐烦与傲然。
她指着一套首饰问道,“掌柜的,这可是最新款?”
“是最新的款式,不过,不是卖的,这是一位客人定制的。”掌柜笑着回道。
“我买了,双倍价钱给你怎么样?就算那位买主找你要,我多出了银子,你赔些他就是了。”
掌柜一脸为难,连忙摆手,“不行啊,主顾可是容王殿下!他看中的东西,小老儿我可不敢不给!这可是他为一位心宜的姑娘定制的。”
慕容墨到这儿定制了首饰?
凤红羽正漫不经心的看着首饰,闻言马上回过头来,见那掌柜面前的透明琉璃柜台里,摆放着一套赤金首饰,飞凤展翅步摇,华丽炫目,凤眼与凤尾上,镶嵌着不少朱红色的宝石。
赵国一带,女子们的饰物多为各色珍珠,最昂贵的也只是个大色泽亮的东珠与极少见的金珠,或是一些玉器与玛瑙珊瑚。
而这种璀璨的宝石,则是从更西边的大沙漠的地域运来。
因为路途遥远,东西又稀有,便极为昂贵,一套饰品的价格,都在万两以上,不是京中豪族,一般的富户人家,可是买不起。
也只有钱多闲得慌的慕容墨,才会舍得花这么多的银子买。
凤玉玟往凤红羽脸上看去,见她脸上露出惊诧的神情,那唇角不由得更加弯起,浮着讽笑。
原来容王有了喜欢的女子,凤红羽居然恬不知耻的在容王府住了五天,今天可是生生打脸啊!
她笑道,“大姐,我们也去看看容王殿下定制的首饰吧,买不起,看一看也可一饱眼福啊。”
“我想看看。”凤玉琴早一步跑了过去。
两人往掌柜那儿走去,凤红羽只得跟着走过去。
“呀,真漂亮,不知容王是为哪位心宜的女子定制的首饰。”凤玉玟啧啧叹道。
“说是送给一位年轻的小姐,但小掌柜可不敢打听是谁。”掌柜的笑道,“小姐们既然喜欢,小掌柜可以给你们定制其他样式的,这一样式,容王有令,不得复制,你们可知道,容王的脾气,小掌柜可得罪不起啊。”
“这一套要多少钱?”除了钟铃儿,铺子里还有其他的世家小姐也来看首饰,有人问道。
“三万六千八百两。”掌柜说道。
话落,马上听到一片惊叹声。
钟铃儿摸摸荷包,脸上极不自然的一僵,万幸的是掌柜没卖,两倍的钱七万多两银子,她可出不起。
这时,凤红羽也走了过来,钟铃儿的眼底马上闪过一丝戾色。
但想起父亲的叮嘱,她便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来,说道,“掌柜,容王花这么多银子定制首饰送了那女子,想必那女子是容王殿下心中极为爱慕之人了。”
说着,她嘲讽的看了一眼凤红羽。
人家都有了喜欢的人了,凤红羽居然还厚着脸皮住进容王府!也不怕世人笑她!
“这个……小掌柜就不知道了,也许吧。”掌柜的附和一笑。
都是世家小姐,他得罪不起,但做为生意人,为了与客人之间拉近关系,也常常找些话题闲聊。
“容王不可能有心宜的女子吧,要说对哪位女子好一些,也就对我大姐好,上回我大姐在宫中落了水,还是容王救起来的,并留在府里养病住了五天。”凤玉玟马上辩解说道。
钟铃儿嘲讽一笑,“那你可知,你家大姐住的屋子,可是容王为另一个女子准备的?而且,他的各处别庄里都设有女子居室,全是为那女子准备的。”
“不可能,也许……也许是容王的亲戚住过的屋子呢?我可从没有听过容王有喜欢的女子。”凤玉玟继续同钟铃儿抬杠。
钟铃儿往凤红羽的脸上看去,见对方一直将头扭过,脸色不自然,心情越发大好。
“而且,容王这么多年来,都在等着一位喜欢着红衣的女子,只是因身体不好才没有上门求娶,不然的话……儿女都会走路了,所以,要说容王另眼看待你大姐,是你们想多了吧?容王只是出于心善,恰好路过救了凤大小姐而已。”
“哦,我想起来了,前几日,有一位年轻的小姐进了容王府,是府里管家亲自相迎的,那可是容王头一次开门请进的外姓女子。想必,就是王爷心宜之人吧?”有一位世家小姐说道。
“凤大小姐住进容王府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那位小姐的画像?长得漂亮吗?是哪位府上的?”钟铃儿笑微微的走到凤红羽跟前,问道。
凤红羽抬头,淡淡一笑,“你想知道?那就自己去看。”
说完,转身离开。
钟铃儿气得脸一窘,谁不知容王脾气古怪,没有得到他的允许,外姓女子走近容王府府门前,可是会被乱棍打走的。
“你们说你们的,为什么总是拉上我大姐?哼!”凤玉琴虽然年纪小,还是听出了这群世家女话里带着的讽刺,再无心看首饰,拉着凤红羽往外走。
凤玉玟则是得意的勾了勾唇,也跟着走了。
钟铃儿看着凤红羽一副落荒而逃的表情,更是得意非凡,不过是个乡野女子,怎能入容王的眼?
“掌柜,将你们铺子里最新最贵的首饰拿两套出来,我要马上带走!”钟铃儿扬手,拍下两张大额的银票在掌柜的面前。
掌柜眨了眨眼,“除了容王的那一套,最贵的是一万八千两一套的,钟小姐,您这银子不够啊,您这才一万两呢。”
钟铃儿脸色一僵,她咬了咬牙,又掏出八千两,“先买一套,马上包起来!”
她刚才仔细看过凤红羽的装扮,虽然那衣衫还算上等,却也只是苏绣,她可有着一套云锦衣裙,若再戴上这价值昂贵的首饰,定然能将凤红羽甩上十条街。
而且,容王有了心宜女子的消息,她也要在那天宣扬出去,让凤红羽丢个大脸!
恬不知耻的居然插入容王与其他女子之间,让她被所有人耻笑。
。
回府的马车上,凤玉琴依旧雀跃着说着话,但换成了她与凤玉玟。
凤红羽一上马车,便闭了口,只挑着帘子看路边的风景。
凤玉玟看了她一眼,温声安慰说道,“大姐,你别想太多了,都是那钟铃儿胡说八道,容王怎么会有心宜的女子呢?”
“四姐,你怎么又说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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