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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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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阁的屋子逃走了。

    后来他找到她的时候,他发狠说,再点火烧屋子便将她生吞活剥了。

    可今天只是她一时失手……

    大约发现了她的异样,墨龙忽然停下了,捧着她的脸目光沉沉看着她。

    凤红羽唇角扯了扯,讪讪道,“这回……我仔细了些,没有点着屋子,只起了些烟,咳咳……”

    “还想有第三次?”他冷哼了一声,捏了捏她滑溜溜的脸颊,忽然嗤笑一声,“去厨房后面的泉水那儿洗把脸,黑得赶上唱戏的了!”

    凤红羽:“……”

    大约怕她再点着了房子,墨龙将她赶到外间去了。

    小半个时辰后,墨龙便在厨房里叫她。

    “过来吃饭。”

    凤红羽走进厨房。

    只见桌上有几个碟碗小菜,全是时鲜的菜蔬,有一道肉菜不知是什么肉,切得细细的,拌着香葱炒的。

    青的白的葱丝,褐色的肉丝,配着白瓷碟子,赏心悦目,瞧着便有味口。

    “这是什么肉?”凤红羽看了一眼问道。

    “野山鸡肉,先腌制一晚,再放入锅里煮熟了手撕成条再放入锅里爆炒。”他看了她一眼说道,同时递给她一双竹筷,“吃吃看。”

    “腌制一晚?黄远倒是听你的话,捉了野山鸡提前准备好。”凤红羽边吃边说道。

    墨龙夹了一筷子菜给她,轻笑一声,没说什么。

    。

    城外山上有人怡然度日。

    詹事府,赵元恒听着詹事李赫的汇报,脸色顿时大变,章公公来传用膳,也被他赶了出去。

    “你说什么?苍云县城连接京城的唯一桥梁断了?”

    “是啊,太子殿下,那是一座危桥,早已不能走车马,今早发现就断了。如果不走那条路,得绕行两百多里才能到京城,这样的话,时间可就来不及了!”

    嘭——

    “将那个苍云县令给本太子抓起来!”赵元恒砸碎了一只茶杯怒道。

    ------题外话------

    今天的更新。

    前面做了些微调,不必回头去看,没有大修。改的是小羽对容王的认知。

    书城的亲们说,看到男主与女主这样打哑迷好着急,好吧,冉作了些小改,让他们互相知晓好了。^_^

    其实小羽一直知道的,一直在怀疑着,容王就是墨阁主,故意不说而已。╮(╯3╰)╭

    100,钟家的毒计

    赵元恒极少发怒。

    在臣子的印象里,他一直是个处事不惊,温文尔雅的儒雅公子。

    此时,他的一张原本温和的俊脸,因愤怒而一片铁青,更是暴怒着砸碎了茶杯。

    一声“滚”,将前来传膳的章公公吓得身子一抖,再不敢多话,慌忙退出了。

    詹事李赫识趣,也忙朝书房里的国舅沐昆,昭毅将军钟淮安拱了拱手,快步走出了书房,查苍云县令的罪证去了。

    国舅沐昆捏了捏胡子说道,“殿下,虽然马匹没有运到,但不是还有其他的两场比试么?比赛的规则是三胜二,是为赢。依臣看来,殿下不如做着两手准备。”

    赵元恒平复了下心情,抬眸看向国舅,“舅舅的意思是……”

    沐昆说道,“殿下一方面让李赫与冷剑用最快的时间将马匹运到京城。另一方面,再狠抓步兵格斗与射击。”

    赵元恒想了想,点头说道,“舅舅说的对,本宫的确不能将宝押在一个地方,世事常变,我们应做好应急准备。”

    昭毅将军钟淮安也说道,“步兵的格斗技能,由小儿钟述亲自监督着,实力也大有提升了,太子殿下不必担忧。那射击方面,是凤镇川监督,殿下只需对射击加以重视就可。”

    赵元恒在书房里踱了几步,“二位爱卿说的有理。”

    三人商议了一番后,赵元恒决定午饭后便去京郊西山兵营的练兵场查看。

    沐昆与钟淮安一同走出赵元恒的书房。

    沐昆邀请钟淮安一同去吃午饭,钟淮安却找了个借口出了詹事府。

    府门一侧停着钟家的马车。

    钟淮安急步走了过去,看看左右无人,他小声对候在马车旁的长随说道,“太子一个时辰后会到练兵场,你马上去通知公子,让他做好准备,别给老夫丢脸!”

    同时,他递给仆人一个腰牌,“拿着本将的腰牌,守营的兵士自会放你进去!”

    “是,老爷!”

    仆人点了点头,转身飞快地出城去了。

    西山军营就在西城门以西五里多地的西山脚下。

    钟家仆人骑马出城的时候,遇上了出城游玩的自家小姐钟铃儿。

    钟铃儿的脸,在上回青云庵的竹林赛琴会上,被凤红羽的魔力琴音吓得摔倒在地,碰伤了,上了二十多天的药,也好得差不多了。

    抹上淡粉色的桃花蜜,再涂上淡淡的胭脂,她的脸又同原来一样娇艳如花。

    今日一早起了点凉风,天气不似往日那般热了,在府里因养伤而闷了多日的钟铃儿,便约了几个手帕交出城去玩。

    钟铃儿挑起帘子,朝那跑得满头大汗的仆人看去,问道,“出了什么事?跑这么急做什么?你今天不是跟着老爷的吗?怎么出城来了?”

    仆人朝其他府的马车看了一眼,走到钟铃儿的车窗前小声的说道,“大小姐,小人得了老爷的吩咐,要到练兵场去给公子带话。”

    “带什么话?”钟铃儿拧眉问道。

    “太子一个时辰后要来练兵场,让公子做好准备相迎。”仆人说道。

    “太子会来练兵场?”钟铃儿眯起双眸,忽然眉梢一扬,笑了起来,“你去的时候,替我带封信给公子。”

    “是,大小姐。”

    钟铃儿在马车的暗格里翻出纸笔,略一思量,便飞快地在纸上疾书起来。

    写好信,她递给仆人且低声叮嘱说道,“你跟公子说,要他务必照着这封信上说的去做!”

    仆人将信藏在怀里,点了点头,“小人明白。”拿了信,仆人便很快又往西山的练兵场而去。

    而钟铃儿则是轻摇蒲扇,扬唇冷笑一声。

    那天在青云庵,凤红羽居然指挥她的仆人打了钟家的护卫。

    而且,还当着许多上山进香的香客们的面,逼着她与哥哥跪下叩头,这个奇耻大辱,她一定要加倍的还回去!

    她也要凤家的人,跪在钟家人的面前!

    就在钟家的仆人与钟铃儿说着话时,有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也骑马从城中出来。

    他没有上前,而是眯着眼盯着钟铃儿的嘴唇在看。

    “给凤镇川设个绊子?”男子眼眸微眯。

    他正是丑面。

    虽然隔得远,但他懂唇语,从钟铃儿的一张一合的唇型上,丑面很快就得知了钟铃儿与仆人的对话内容。

    丑面冷笑一声,情悄的拉了拉马缰绳,从一条小道上往练军的营地策马而去。

    。

    钟家仆人得了钟淮安与钟铃儿的信后,骑马飞快地朝赵元恒的练兵区而去。

    五里路并不算太远,仆人快马加鞭,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

    他骑马走到寨子门前的一片小树林时,马的前蹄忽然踏空了。

    将他是连人带马都摔倒在地上。

    疼得他眼泪直冒,心中更是不停的骂着老天。

    “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在这里挖了个坑,也不填起来?”仆人坐在一尺深的土坑里,揉着胳膊腿,疼得直眦牙咧嘴。

    他伸手按着地上想爬起来,奈何摔得太重,他愣是起不来。

    丑面骑马从林子里缓缓地走出来,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走。

    钟家仆人眯起眼来,嗯?凤家的那个丑八怪仆人?

    “喂,前面骑马的,过来扶一下爷,爷赏你钱!”

    丑面勒住了马缰绳,回头看向那仆人,并未说话。

    而目光则是往坑里看去,心中懊悔坑挖得太浅,怎么就没有将这厮摔死?

    钟家仆人见丑面只站着并不过来,便从怀里摸出一串铜钱,捏在手里扬了扬。

    “喂!丑八怪,爷赏你三十文钱,快过来扶一下爷。”

    “……”

    “这么多的钱,抵得上你小半月的月例钱了,马上过来!”

    丑面盯着那仆人腰间放钱袋子的荷包,眸光闪了闪。

    他并没有同钟家仆人辩驳,而是翻身下马,走到坑前将仆人从坑里扶了起来。

    同时飞快的出手,将那人的荷包给扯了下来塞入了自己的袖子里。

    “爷说话算话,哝,这是赏钱!”仆人扬着一串钱,傲慢说道,“不过,你得再将爷扶到马背上,钱才能拿走。”

    丑面这回却是直接无视他,径直走向自己的马儿,打马往营寨里而去。

    “好小子,敢将爷丢下跑了?下回遇上你,一定打断你的狗腿!哼,走着瞧!”

    仆人歪歪扭扭的走到马旁,忍着胳膊腿上的疼,翻身上马,夹了夹马肚子,也往练军的营寨而去。

    营寨的门口有兵士把守着,见钟家仆人骑马而来,守门的兵差马上走出来拿着标枪指着他。

    “哪来的,这里不准靠近,还不快滚?”

    钟家在凤家倒下后,是皇上跟前最得宠的将军府。

    钟家这位仆人可是昭毅将军钟淮安的贴身随从,狐假虎威的享受惯了被人抬高奉承的待遇。

    他到了这练军场,见一个守门的小兵居然敢拿刀枪指着他呵斥,他的面子便挂不住了。

    马也不下,仆人抬了抬下巴冷笑一声,“知道我是谁吗?狗眼不识泰山!说出来吓死你!快开寨子门让爷进去!”

    “我管你是谁?这里是太子殿下的练军之地,进出凭令牌,没牌子的一律不准进!”小兵也是丝毫不退让。

    牌子?仆人记起了在詹事府府门前,自家老爷给他的令牌。

    他伸手往袋子里摸去,傲慢一笑,“看好了,别吓得趴下了!”

    谁知他左摸右摸,什么也没有摸到,连同大小姐写给他的信也不见了。

    他顿时吓得后背一凉,坏了,怎么不见了?

    “没有令牌是不是?哼,你一定是其他皇子殿下派来的奸细,还不快滚?”这回又来了两个小兵,一齐拿刀枪来驱赶他。

    “放肆!居然敢用这种口气跟老子说话?”钟家仆人冷笑,“知道老子是哪家的人吗?”

    “管你是谁?总大不过太子去!”小兵冷笑,拿着刀背狠狠地砸了两下钟家仆人。

    钟家仆人大怒,“老子是钟将军府上的,识相的话快放我进去!如若误了事情,你吃罪不起!”

    “说得正是!这是钟家的仆人!你们居然敢拦着?还不快放行?”有一行女子从前方树林里走出来,为首的翠衣华服女子傲然说道。

    来的正是钟铃儿一行女子。

    她见自家仆人还在寨子的门口没有进营寨,又被狗眼看人低的小兵拦着,钟铃儿怒得脸色一沉。

    守门的小兵见来了几个衣着华丽的女子,便不敢再放肆,但还是不放人进去。

    “没有牌子,哪怕是钟将军来了,也不准进去!”小兵说道。

    “你们居然敢小瞧钟将军?”钟铃儿带着几个手帕交前来,原本是想让同行的人看她钟家在兵营的影响力的,谁知竟被一个看门的小兵给小瞧了!

    她一指身边跟着的护卫,“给本小姐狠狠的扇他两个耳光!”

    钟家护卫的武功自然不比守门的小兵差。

    他动作飞快地冲向前,只是他的手指还没有碰着守门小兵的脸,便被一人飞快地捉住了手腕。

    丑面钳着那人的手腕,哑着嗓子说道,“都住手!凤将军来了,听凤将军安排就好。”

    “算你识相!”钟家的护卫与仆人双双朝丑面冷哼一声。

    守门的兵将自动让开道来,凤镇川从寨子里大步走了出来。

    他皱了皱眉头,说道,“怎么回事?”

    守门的兵差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凤镇川朝钟铃儿看了一眼,说道,“你可有太子的手谕?”

    “没有。”钟铃儿道,一指仆人,“这是我钟家的人,来见我哥哥钟述,也要有人通报吗?”

    “万一这人是奸细呢?没有腰牌又没有太子手谕,出了事,你担当?”凤镇川冷冷看向钟铃儿,他朝身后跟来的几个兵差一挥手,“将那个想闯进寨子的奸细,给本将拉下去,打二十军棍再撵走!”

    “凤将军有什么凭据说我钟家的仆人是奸细?”钟述得知自家的仆人被拦下了,也急匆匆赶来。

    虽是个仆人,但打狗得看主人。

    他冷笑一声,所有的人都不再造次,纷纷让开道来。

    除了丑面与凤镇川冷然看向他。

    “没有证据,但宁可错一千,不能漏一人!”凤镇川朗声说道。“万一是二皇子的人呢?”

    “出了事,本公子担着!不劳凤将军操心!”钟述冷笑一声,朝那守门兵差冷喝一声,“还不放行?”

    耿直的凤镇川还想要争辩几句,被丑面拉着袖子拦着了,同时对他打着眼色。

    凤镇川对这个话不多,武功却好,又是小羽派来的护卫心生好感,便果真没有再说话。

    钟述都打了包票,兵差哪里敢拦着?

    钟家的仆人下了马,朝丑面与凤镇川冷傲一笑,跟着钟述进了寨子。

    寨子门的外面,钟铃儿朝随同一起出游的一位世家女笑道,“郁敏柔,你不是说凤家男儿都是铮铮汉子吗?可在这练军营里,还不是我哥哥说了算?究竟是凤家强些呢?还是钟家强些?”

    郁敏柔咬了咬唇,说道,“你说的不对,要是凤家二少爷还活着的话……”

    “活着又怎样?一样会输给我哥哥!要不然,为什么在天狼山一战,我哥哥没死,凤二少爷却死了?战场上拼的是实力,弱者,只会死得更快!”

    钟铃儿冷笑一声,朝马车走去,“钟平,回城了!”

    “是,大小姐!”

    郁敏柔低头叹息一声也跟着众女子朝马车走去。

    丑面这时转身来,朝郁敏柔背影看了一眼,又很快回过头去,跟着凤镇川进了练军营。

    。

    钟家仆人跟着钟述到了一处临时搭建的帐蓬里。

    钟述屏通了左右,“说吧,是不是老爷有话让你带来?”

    “老爷让少爷务必加快时间准备着,太子马上要来练军营。”

    “太子要来?”钟述眯起双眼。

    “是的,而且,大小姐还说……”仆人眼珠子转了转,他将信弄丢了,不知钟铃儿吩咐的话,但想起凤镇川刚才要打他二十军棍,便咬了咬牙,发狠说道,“务必借此机会,让凤镇川被太子记恨,狠狠的教训他一下!”

    ------题外话------

    今天的更新。^_^

    101,火烧库房,嫁祸!

    钟述冷哼一声。

    “打狗还要看主人!那天在青云庵的半山腰,凤镇川居然伙同凤红羽,纵容那个丑八怪打了钟平,真是欺人太甚!”

    “……”

    “加上今天你险些被打,这两笔帐,本公子都要讨要回来!”

    前一个被打的是府里的护卫头领,也是钟家的一个远亲。

    眼前这一个仆人是父亲钟淮安的贴身随从,凤家欺负二人,便是故意在羞辱他钟家!

    仆人见钟述要为他出头,心中大喜,慌忙跪拜在地。

    “多谢公子替小人出头,要不是公子及时赶到,只怕凤镇川公报私仇的二十军棍,早就将小人的命给要了去!”

    钟述咬牙冷笑,“哼,他当然是在公报私仇了!他不敢跟老爷对抗便为难你一个下人!”

    “……”

    “凤家大郎与二郎的死,是他们没用打不过北燕人,凤镇川却怪到我钟家的头上!说老爷欺负凤家兄弟,真是强词夺理!”

    “……”

    “要说欺负,当年,那风继业仗着自己是公主的儿子当上了一品大都督,一味地踩压着我钟家,老爷与他同时为将,却一直没有升迁!便是凤继业搞的鬼!”

    “……”

    “有好的差事就派给他的儿子与兄弟去做!铺路搭桥运粮食这等吃力又不能记战功的苦差,便让我钟家的将士去做!这几笔帐,早就该清算了!老爷为人大度,本公子可不能忍!”

    钟家仆人跟着附和,“公子说的极是,咱老爷的本事不比那凤继业差,他只不过是投胎投得好点,投在公主的肚子里!皇上看在过逝的宣宜公主的份上给了他一个都督当。”

    “……”

    “咱老爷可是凭借着双手一路过关斩将得来功勋升的职,比凤继业强多了。好在凤继业死了,没人挡着咱们钟家,正是老爷与公子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钟述冷笑,“死是死了,却有个爱挑事的女儿凤红羽!哼,待本公子收拾了凤镇川,没人护着凤红羽,看那个臭丫头还神气什么!”

    仆人嘲讽一笑,“凤红羽不过是个娇娇小丫头,仗着凤家老爷子疼着才敢跟公子横,论起本事,咱家大小姐可比她强多了,长得好看还有学问!”

    “说的正是,本公子何惧他们!”

    钟述听完自家仆人的吹捧,扬眉一笑,眉眼里闪着的都是得意之色。

    “你去跟老爷说,让他放心好了,凤家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机会。那个凤镇川,本公子还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是,公子!”仆人退了出去,传话去了。

    钟述眯起双眼想了想,又忙唤出护卫左蕴,对他耳语了一番。

    左蕴点了点头,“属下明白。”

    “千万要小心,弄不好,你我都得被太子处罚的!”钟述又压着声音叮嘱了一番。

    “是,公子。”

    ……

    凤镇川在益州城守城时,只是五品军衔。

    回到京中也一直没有任命书颁发下来,成了个闲散官员,钟述却是有着官职在身,一直在西山军营里当差。

    虽然太子赵元恒让凤镇川督办练军的事,但钟述的职务比凤镇川高,他发话,凤镇川不敢违抗。

    可私自带有无牌无手谕的人进了营寨,他作为监管之人,出了事,他也有连带责任。

    凤镇川想着这件事,心情很是郁闷,进了营帐后一言不发。

    丑面跟在他的后面,安慰他说道,“三将军,钟述这般违抗太子的命令,他迟早是要吃亏的,您不必烦心。”

    凤镇川背着手站在营帐的门口叹息了一声,“我被太子找来监管练军,若输了,就是丢了凤家的脸面。”

    “……”

    “凤家现在能带军的只有我一人了,我不能输给钟家!否则,我是对不起死去的大哥和三个侄儿!”

    “……”

    “当年,凤大将军活着的时候,钟述父子俩骄傲自大,大将军担心两人会误事,便只派些采买军粮等杂务给他们,他们便因此而记恨着。天狼山一战,我怀疑钟淮安……”

    他神色黯然,丑面看着他,嘴唇动了动,还是忍住了。

    凤镇川没往下说,而是长长的一叹,往营房外走去。

    丑面拿出那封从钟家仆人身上偷来的信,又看了一遍。

    他冷笑一声,塞入怀里,很快也走出了营帐,往库房而来。

    没走出多远,他便远远的看见前方有一人,昂首阔步的往前走着。

    钟家那个傲慢的仆人?

    丑面眸色闪了闪,心中出生一计,便悄悄地跟了上去。

    钟家的仆人离开钟述的营房,独身一人往营寨的大门处走来。

    同来时不同,这回他的脊背挺得也直了。

    因为寨子门口一闹,已有不少人认识了他。

    他一边走着一边想着事情,门口那两个小兵居然敢拿出凤镇川吓他,羞辱他,他得想个法子罚罚他们。

    凤镇川了不起吗?到时候,还不得向他家老爷磕头求情?

    哼!

    他背剪着手,昂着头,经过一道小山坡时,冷不防被人捂了口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拖他的人,用力一个手劈,将他打晕了。

    丑面抬脚踢了他一下,冷笑一声,装入一个麻袋里扛了就走。

    路上遇到几个巡视的兵差。

    有人笑道,“丑大哥,你扛的什么呢?要帮忙不?”

    丑面跟在凤镇川身边做护卫,也有一些日子了。

    他虽然面目丑陋,但为人谦和,又懂得不少野外战斗生存的知识,因此,常常有不少兵差来讨教他,他也一一耐心地告知,在练军营里得了不少人缘。

    此时,他拍拍肩头上的袋子,笑了笑,“给三将军打的一只野味,今天晚上你们一起来吃肉吧。”

    “你太客气了。”三个兵差同他打着招呼,笑着走过去了。

    丑面眸色闪了闪,轻笑一声,往库房而来。

    此时正是晌午后操练时间,四处静悄悄的。

    库房的门上挂了锁,但这难不倒他。

    早些年,他跟着聪慧的三弟,也学了些开锁的技巧。

    只听“吧达”一声,锁应声而开。

    他朝身后看了看,见四周都无人,便悄悄地进了库房,掩了门,这才将麻袋扔到地上,开始检查起了库房的武器。

    果然,同钟铃儿写给钟述的信中说的一样,这批射击的弓已被人捏变了形。

    但不细看,也是发现不了的。

    这一定是钟述身边的那个武功不弱的护卫干的。

    弓一变形,射击时,箭羽就不能准确的射到靶子上。

    而负责射击练习的正是凤镇川,眼看快到比赛的日子,射击的成绩还如此差,太子一定不会饶恕凤镇川。

    不仅如此,凤家与钟家谁优谁劣,也比试出来了,凤家,可就会颜面尽失!

    而这也会动摇远在北地的凤家军的军心,对凤家再无人带领他们而心生失望。

    钟家人的这一招,着实够阴毒!

    丑面冷笑一声,将麻袋打开,将钟家仆人拖到那堆弓箭的一旁。

    又拿出钟铃儿写给钟述的信,放回到仆人的衣衫里。

    然后,他从荷包里摸出打火石,点燃那个麻袋,这才掩好门,悄悄地离开了这里。

    库房里除了堆有武器外,还有一些兵差们的衣物,那个麻袋上的火苗很快就蔓延到了兵差的衣物上。

    一时间,浓烟从库存里冒了出来。

    ……

    与时同时。

    练军营的寨子门口,赵元恒与国舅沐昆以及昭毅将军钟淮安一同骑马而来。

    钟述与凤镇川正恭敬的迎在营寨门口。

    “卑职们恭迎太子殿下!”

    除了两位首领,身后还有一二十人护卫队,个个步伐齐整,身姿矫健。

    赵元恒沉闷的心略有松怔。

    “都起来吧!”他温和笑道。

    “谢太子殿下!”

    赵元恒正要下马,这时,他忽然看见前方一处地方有浓烟冒起,眉尖不由得一皱。

    “怎么回事?营寨里怎么会起火?”赵元恒的脸色顿时一片铁青,那温和的笑容,顷刻便消失不见了。

    凤镇川吃了一惊,忙转身看去,果然,从库房方向有浓烟飘起,已有不少人朝烟起的方向快步跑去。

    他忙朝身后跟来的护卫队喊道,“速去库房处灭火!”

    “是,凤将军!”一队人转身快步跑往库房方向。

    钟述眯起眼来,他只命左蕴进库房悄悄在弓上做做手脚,难道是左蕴来个一不做二不休的烧了库房?

    也好,库房是凤镇川管着,出了事,他就不只是挨训处罚这么简单的了,可能会被送到大理寺。

    钟述想到这里,唇角微不可察的露了一抹冷笑。

    钟淮安与钟述对视一眼后,朝凤镇川冷喝一声,“凤镇川,那库房不是你在负责看管吗?怎么会起火?”

    凤镇川气息沉了沉,“太子殿下,钟将军,卑职已经派人前往灭火了,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没有损失最好,若不然,你拿人头来换,也换不来太子殿下这次比赛的头筹!”国舅沐昆也冷喝一声。

    赵元恒双眸似剑地盯着凤镇川看了一眼,一言不发地朝库房方向策马而去。

    钟家父子与沐昆,也是淡淡朝颓败的凤镇川看去一眼,也很快离开了。

    凤镇川正要转身跟上,丑面这时大步朝他走来,小声对他耳语说道,“三将军,放心吧,你不会被太子处罚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凤镇川皱着眉头看着他。

    “您到库房就知道了。”丑面微微一笑。

    凤镇川看了他一眼,一肚子疑惑的往库房面来。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库存的门口。

    此时,火已被扑灭了。

    库房的门已烧得坍塌,库房里一片狼藉,水渍四处流淌着,从屋中飘出阵阵的焦糊味。

    赵元恒站在门口,双眸死死地盯着库房里,脸色阴沉的怕人。

    凤镇川匆匆询问了灭火的兵差,疾步往赵元恒这里走来。

    沐昆当先开口喝道,“凤镇川,损失情况如何?”

    凤镇川心中叹息一声,上前说道,“回太子殿下,沐大人,因为救得及时,兵器只损失了一半,不过,衣物却是全烧了。好在是夏天,重做单衣并不需要很多时间。”

    “哼!只损失了一半?”钟淮安冷笑,“你可知这批武器全是最新式样的?而且数量不多,却因你监管不当,一把火烧了一半,若是再赶制的话,时间就来不及了!太子若输给了其他三位皇子,你便是罪魁祸首!”

    “卑职愿领罪!”凤镇川“扑通”一声跪倒在赵元恒的面前。

    “这只是领罪就能解决的事吗?”赵元恒死死盯着凤镇川,当初因为他是凤红羽的叔叔,便提携了他,谁知,这凤镇川竟成了他的拖累。

    赵元恒袖中双手紧握成拳,眼底渐渐的起了杀意。

    忽然,在库房里一直负责灭火清扫的兵差们叫喊起来。

    “太子殿下,凤大人,这儿有个人!像是纵火犯!”

    ------题外话------

    102,罚钟述二十军棍

    赵元恒眸色一沉,怒喝一声,“带过来!”

    “是,太子殿下!”

    纵火犯?原来这间库房起火是人为的?

    围观的人都吸了口凉气,这是谁吃了豹子胆敢烧太子殿下的东西?

    是不想活了吗?

    有不少兵差小声地议论起来。

    钟述的心头忽然跳了一下,忙拿眼往人群里看去,发现他的护卫左蕴正往他这里走来。

    而且,左蕴的神色平静。

    他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困在火场的不是自己的护卫,左蕴武功不差,怎么可能点个火将自己困住?

    不过,困在里面没有跑出来的,又会是谁?

    两个兵差拖着一个已经晕过去的人走了出来,扔在地上。

    “太子殿下,便是这个人,小人在里面清扫时,他就躲在一处角落里,小人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他还没有死,大约是被烟火熏晕过去了。而且,在他身旁发现了火石与装过火油的牛皮袋子。”一个兵差指着那个拖出的人说道,且捧上牛皮袋子与火石奉上。

    沐昆接到手里,递向赵元恒,“殿下,你看……”

    赵元恒沉着脸,眯起眼眸,眼底戾色腾腾。

    那人穿一身灰扑扑的衫子,头上还滴答着水渍,脸上被烟火熏得一团黑。

    钟述与钟淮安正站在赵元恒的一侧,猛然一见那个被兵差拖出的人,两人心中均是猛吸了口凉气。

    怎么会是钟府的人?

    钟述忙拿眼神向他父亲钟淮安求救,钟淮安暗自咬着牙,狠狠的朝儿子瞪了一眼,真恨不得拍死这个骄傲自大的儿子。

    瞧他都干了什么事?

    早跟他说做好准备迎接太子,万不可出错令太子失望。

    这下可好,居然在失火的地方发现了自己家的仆人,这不是有口也说不清了吗?

    赵元恒气息一沉,死死地盯着那个被烟火熏得乌黑的男子,冷冷问道,“这是什么人?他怎么会在这儿?他并不是我军营里的人!”

    国舅沐昆喝问凤镇川,“凤镇川,说,怎么回事?你是怎么管事的?怎什么会让外人进来库房?”

    凤镇川正要开口,

    钟淮安这时朝钟述冷喝一声,“钟述,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个贼子拉下去杖毙了!”

    “是,父亲。”钟述朝左蕴一招手,“来人,将这个贼子拉下去乱棍子打死!”

    “慢着!”凤镇川忽然喝道,眯着眼看了一眼钟述,“难道不应该先审问审问吗?”

    凤镇川已认出,这人正是刚才被钟述带进营寨的人。

    “还审什么,一看便知是贼子!”钟述冷笑,同时,他飞快朝左蕴使眼色。

    左蕴会意,飞快出手去捏那仆人的脖子,却有一抹灰麻色的衣袂飘过,手指紧紧地擒住了左蕴的手。“是不是,要听听太子的意思?你们这么做,是在蔑视太子殿下的权威吗?”他冷笑一声。 这人面容虽然骇人,但出手行动间如行云流水的优美,赵元恒眯起眼打了他一会儿。

    凤红羽的人?那个丑面车夫?

    左蕴心下大惊,只得松开了手。

    “来人,拿冷水来将他泼醒!”国舅沐昆朝身后的人喝道。

    “是,沐大人!”有兵差回道。

    很快,便有人提着一桶冷水往那晕倒的仆人身上泼去。

    仆人被凉水一惊,身子一抖就醒转过来。

    沐昆朝那仆人喝道,“你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来的?快说,如不然……”

    仆人呆了一呆,他怎么会在这儿?发生什么事了?待发现自家老爷和公子都在时,他哭着朝二人爬了过去。

    “老爷,公子,小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小人从公子的营房里出来后,就朝营寨门走去,谁知……”

    赵元恒眯着双眼,口中暗暗地磨着牙,声音沉得前所未有的骇人,“你是钟家的人?”

    “太子殿下,你听卑职说,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钟述现在没有时间细问仆人是怎么回事,只得先稳住太子。

    仆人也更是不停地磕头,“太子殿下,小人什么也不知道,走着走着就……”

    不知是因为丑面塞的那封信没有塞好,还是他被人拖出来时动了衣衫,此时,钟铃儿写给钟述的信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赵元恒忽然问道。

    那仆人自然是认得的,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完了,大小姐的信不是掉了吗?怎么还在身上?还在这个时候掉出来?

    钟述没见过这封信,见仆人的脸色忽然大变,想着大约是不好的东西,忙伸手去抢。

    仆人也去抢,但丑面出手比他们二人更快。

    “太子殿下,请看!”丑面将抢到的信,递到赵元恒的面前。

    钟家的仆人吓得身子一抖瘫坐在地,那头上顷刻间便冒出了冷汗,一张脸死白一片。

    钟述与钟淮安对视一眼,两人心中开始忐忑起来。

    不知这仆人为何吓成这样?

    赵元恒冷冷的目光朝那仆人扫了一眼,手指飞快的拆开信封看起来。

    很快,他的脸色就变了,一片阴霾,眼底更是攒起了熊熊的怒火。

    赵元恒袖子一甩,将信扔给了钟淮安。

    他冷笑道,“钟将军,本宫竟不知,你的女儿从何处借来的胆子,竟然为了私恨,要毁坏本宫的前程,命人对凤将军下阴手,只为你钟家赢了凤家?而后又让你的仆人一把火烧了本宫的库房?说,谁给你的胆子!”

    钟淮安捏着信,钟述站在一旁,两人看着信,脸色也是越来越白,双双扑通着跪倒在赵元恒的面前。

    “太子殿下,不会的,小女不会这么做的,一定是假的,有人陷害钟家才会写了一封假信放在这人的身上。”钟淮安辩驳说道。

    同时,他在心中狠狠地骂着自己的女儿。

    “是真是假,钟将军何不请来钟小姐,当场写几副字来比对比对?”国舅沐昆冷笑说道。

    虽然他不喜欢难以驾努的凤家,但钟家人太狂傲,也同样令他不喜。

    今天坏了太子的事,他更是厌恶了。

    沐昆的一句话,将钟淮安堵得一噎。

    凤镇川忽然说道,“太子殿下,臣有话说!”

    “讲!”

    凤镇川朝人群里招了招手,刚才守营寨门的两个兵差走了过来,规规矩矩的朝赵元恒行了一礼,“太子殿下!”

    “他们是谁?”赵元恒看了一眼两个兵差问道。

    “太子殿下。”凤镇川朗声说道,“他们是守营寨门的,就在刚才,这个纵火犯没有太子的手谕,也没有通行腰牌,却被钟述领了进来!这二人可以做证!”

    钟淮安此时恨不得一脚踢死这个误事的仆人,明明给了他腰牌,怎么会丢了?

    “钟述!”国舅沐昆冷笑道,“这练军营,并不是你自己家的府邸,进出凭通行腰牌或太子手谕,你身为练军营里的副头领,难道不知吗?”

    事到如今,再狡辩下去,只会让赵元恒更是发怒。

    钟淮安只得认罪说道,“太子殿下,沐大人,是老臣教子无方,请太子再给小儿一次机会,这库房失火并不是他的责任啊!老臣自会罚小女,这仆人也全凭太子处罚。”

    儿子正值大展才华的时候,他只得舍了女儿了。

    “太子殿下!”凤镇川忽然跪倒在赵元恒的面前,“卑职有一事想请太子殿下来裁断!”

    “何事?”赵元恒看了他一眼。

    “我赵军军营里,为将者,说话是不是落地有声,不能戏言?”

    赵元恒愣怔,“凤将军,本宫记得你是十三岁参军,在兵营里待了二十年了,怎么现在还来问本宫?当然,这件事,昭毅老将军最是清楚。”

    钟淮安不知凤镇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刚才仆人惹了事,小儿有责任,他只好硬着头皮点头说道,“凤镇川说的没错!”

    “如此的话——”凤镇川朝钟述看了一眼,“钟述领着这仆人进营寨的时候,卑职担心着贵府的仆人会惹事,不让他进营寨,但钟述却说是出了事他担着。他说了这句话,是不是不能反悔,不能当戏言?”

    钟淮安气得一噎,一口气堵在心头上不得下不去,真真将脸憋成了一团青色。

    “凤将军,钟述玩忽职守,私自带人进营寨闯下大祸,按军中规矩办!钟家仆人纵火,杖毙!库房的损失由钟家赔尝!”赵元恒冷冷开口,“至于钟小姐,本宫念她只是犯了娇娇小姐的脾气,就不予追究了,昭毅将军自己好生管教着去吧!”

    凤家的人个个生得耿直,太难驯服,若再得罪钟家,他这个太子就不好当了。

    罚一个钟述就可,再将钟淮安的女儿也罚了,钟淮安难保不会心生怨恨。

    赵元恒发了话,又加上证据确凿,钟淮安与钟述再不敢辩驳。

    很快,钟述就被人拖了下去。

    丑面与军中的人关系交好,他又出了些钱,因此,施刑的人将钟述毫不客气的拖到了营寨的一处操练的空地上,抡起大棍子就打了起来。

    而且,下手都比平常要重。

    这处地方开阔,很远的地方都看到他在被兵差拿着棍子打,钟述又羞又气,恨不得挖个洞将自己埋了。

    偏偏兵差们打得重,却打得慢,打一棍子歇一会儿。

    这时间一长,渐渐地就聚集了不少人,在远处偷偷地朝这儿看。

    真将钟述气得七窍生烟。

    打了小半个时辰,二十棍子才打完。

    被打得半死的钟述,被钟淮安抬回了钟府。

    原以为事情发生在军营,军营的兵士近期又不得随意出入营寨门,他被打的事不会被人知道。

    谁知府门前正聚集着不少人。

    对着他是指指点点。

    “嘿,听说了吗?钟家少爷这是被太子罚了二十军棍!”

    “哦,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我跟你说啊,太子手下不是有两个统领吗?钟少爷是副的,凤三将军是正的。但钟家少爷嫉妒人家凤三将军,命仆人烧了库房,陷害凤三将军,谁知那仆人太笨,放了火没有逃掉,被当场抓住了,还从身上搜到了陷害的证据!”

    “原来是这样,钟家人真是不要脸啊,自己没本事升官,就陷害别人!”

    “居然敢害凤家人?要不是凤老爷子当年提携钟老将军进军营,有他钟家现在什么事?”

    “就是,忘恩负义,白眼狼!”

    议论的声音是越来越大,直将钟述气得脸色铁青。

    他朝抬他的仆人吼了一声,“都是死人吗?动作快点!”

    “少爷,您这身上都是血,从屁股往下,一片血肉模糊啊,动作快了,您会疼的!”管家说道。

    “叫你快就快!哎哟,猪头,轻点轻点,想疼死本公子啊!”钟述疼得直冒冷汗。

    却又将前方围观的人逗得大笑起来,“身为武者居然怕疼,哈哈哈。”

    钟家人心中发怒,却又不敢驱赶,否则便更是做事心虚。

    仆人们总算是将他抬进了府里。

    钟述又疼又气,一直不停地骂着凤镇川。

    钟淮安走进他的屋子,将服侍的人喝退了,看着惹了事被打的儿子冷冷一笑。

    “老夫早说过,在老夫还没有当上大都督时,你还没有爬到三品时,就收起你的傲气来!”

    钟述不服,“明明是那凤镇川狡猾算计了儿子,父亲为什么要骂儿子?”

    “你还有脸说?被算计是你太笨了!眼看到手的荣耀,却被凤镇川一人得了去!”

    钟淮安狠狠地骂了儿子后,又往后宅而来。

    丫头们见到他怒气冲冲,纷纷躲避。

    “去将大小姐叫来!”钟淮安抓着一个小丫头怒喝一声。

    ------题外话------

    今天木有话说……

    一一+

    103,王爷的亵裤被人偷了

    钟府的小丫头被自家老爷抓住,不得不去传钟铃儿。

    此时的钟铃儿,正坐在后花园的凉亭里,同一起出游归来的几位手帕交闲聊赏花。

    对于前院里发生的事,她还不知道。

    因此,钟铃儿与众小姐们聊着闲话,神情怡然,满面笑容。

    自从写了信让仆人送去给了哥哥,她的心情便大好。

    想像着凤镇川与那个丑八怪车夫,一定会跪倒在他父兄的面前求帮助,求着帮忙向太子求情,让太子不要罚他们。

    想着想着,她的唇角更加的弯起。

    钟铃儿美眸转了转,带着蔑视的目光看向郁翰林的女儿郁敏柔。

    “敏柔小姐,你知道吗?在益州城时,凤家的大郎与二郎一直都是我父亲的部下,打仗的事,全都是听我父亲的指点。”

    “……”

    “要不是我父亲照拂他们,他们恐怕早被皇上罚得砍了头,是两个什么也不懂的蛮夫,惹了不少祸事,都是我父亲平定的!”

    郁敏柔抬起头来,漂亮的丹凤眼眨了眨。

    “钟老将军资历深,他们作为晚辈当然得尊重钟老将军,听从他的安排,但他们并非无能之辈吧,我听说,北燕人听到他们的名号,都吓破了胆呢!”

    钟铃儿忽然冷笑一声,“那只是传闻而已,事实上,他们除了资历浅,能力连我哥哥也不如!只是他们投胎投得好,投到了凤家,得了公主祖母的福荫罢了!”

    说完,她鼻子里轻哼了一声。

    另外两位世家小姐比钟铃儿与郁敏柔的家势要差一些。

    她们跟着钟铃儿,也是想靠钟铃儿替她们父兄在钟将军的面前说说好话,为家人的升迁铺路。

    因此,两人便顺着钟铃儿的话说道,“敏柔小姐,你身在深闺,哪里懂得那益州城的事?但看谁能活下来,谁便是英雄!只有无用的人,才会死得快吧?”

    说完,两人嘻嘻一笑。

    郁敏柔急急辩解说道,“不……不是你们说的这样,我见过凤家的几位公子,他们都是聪慧又英勇的人。”

    “你看到的一定是假像,凤家人……哼,还会被太子罚的,你们刚才在练军营的寨子门口,不是看到那凤镇川还惧怕我哥哥吗?凤镇川根本就是个无用的莽夫!”钟铃儿扬唇冷笑。

    另外两个世家女又跟着笑起来。

    郁敏柔知道再争辩下去也是无用,便咬了咬唇,低下头捧着茶碗喝茶不再说话。

    这时,有小丫头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老远就喊道,“小姐小姐不好了,老爷在找你呢,你快去前院吧!”

    钟铃儿眼皮一跳,“老爷找我什么事?看把你吓的!”

    丫头因为着急,也不管是不是有外人在场,忙说道,“吉利放火烧了兵营的库房,太子命人打死了吉利,还打了少爷二十棍子!老爷为这事骂了少爷,小姐,你快去吧,小心点别惹着老爷就好。”

    “什么,少爷被太子打了?”

    钟铃儿刚才还得意地笑着凤家人,听完丫头的话,顿时吓得魂儿都飞了。

    仆人死了,哥哥被打了?

    难道——

    “铃儿,你不是说凤将军会被罚吗?怎么罚的是你哥哥?”郁敏柔摇摇手中的小蒲扇站起身来,“你父亲找你,我便先回家了,改天再来找你玩。”

    她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朝亭子中的侍女招招手离开了。

    郁敏柔的笑,直刺得钟铃儿的眼睛疼,她今天算是丢了个大脸!

    刚取笑完凤家人,结果是哥哥被打,凤家人无事。

    钟铃儿明知郁敏柔在笑话她说了大话,却不敢辩驳,跟着丫头急急匆匆往前院而来。

    另外两个世家女瞧见情况不对,也匆匆出了钟府。

    果然,钟淮安见到她前来,劈头盖脸的便是一顿骂。

    “不孝女,看你干的好事,你是想葬送整个钟家吗?”钟淮安怒喝,扬手便是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这力气不小,直将钟铃儿扇倒在地。

    “爹爹,你为什么打我?”她吓得捂着脸忙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哼!”钟淮安恨不得打死她,“你写给述儿的信,被太子发现了!”

    “什么……”钟铃儿大吃了一惊,她一直安慰着自己,不会的不会的,谁想到真的是被发现了。

    钟淮安恨铁不成钢的骂道,“而且,咱们钟家还要赔偿太子的损失!从现在起,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园子里,哪里也不许去!”

    钟淮安骂完女儿,气哼哼的甩甩袖子走了。

    钟铃儿才捂着脸从地上爬起来。

    她刚想拍裙子上的灰尘,却看到廊柱后有人影一闪。

    该死的,居然敢偷看她被打?

    “谁?”

    一个小丫头同郁敏柔和刚才来赏花的一位世家小姐缓缓地走出来。

    钟铃儿看到她们三人,两眼几乎要喷火。

    郁敏柔微微一笑,“不好意思,铃儿,真儿的帕子掉了,她让我陪她回来找找,谁想到我们走到这处穿堂时,见你父亲与你在说话,我们只好回避了。”

    回避了吗?分明是躲起来在看她的笑话!该死的郁敏柔,走着瞧!

    钟铃儿狠狠的瞪了她们一眼,头一甩,转身走开了。

    …。

    红叶山的双英寨。

    凤红羽站在后山的新宅子前,眯着眼看天上的太阳。

    心中在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是下午的申时了吧,就算如墨龙所说的桥已断,她也得前去看看情况。

    凤红羽抿了抿唇,又转身进了屋子。

    看到主屋里闲坐似出游的男子,她忍不住挑了挑眉。

    “你打算什么时候下山?”

    墨龙正捧着一本书在看,闻言抬头看她,微微笑了笑。

    “不急,再等等!”说着,闲闲翻过一页书。

    “再等天就黑了!”凤红羽皱眉说道。

    “天黑才好办事!”墨龙看向她,“好不容易出了城,散散心多好,过来坐。”

    他伸手拍拍长长的凉凳说道。

    凤红羽没理他,自己走到院子的一株树下坐了。

    墨龙放下书,看着她若有所思。

    很快到了黄昏,墨龙又自告奋勇的挽起了袖子做晚饭。

    菜是中午就洗好的,晚饭做得比中午时要快。

    凤红羽不只一次看到他做饭。

    她心中越来越对他刮目相看,一个身份尊贵的男子,身边不乏有仆人跟随,他居然烧得一手好菜,可着实令人费解。

    她问过凤府酒楼的厨子,能将一堆土豆丝切得粗细一样,且刀法快速,不练习一年以上,是切不出来的。

    而且,他挥着锅铲的熟练程度不亚于他舞剑,菜的味道,丝毫不逊色她的奶娘翠姨。

    “掌握一门技术就是好啊。”凤红羽看了他一眼,忽然说道。

    墨龙跟不上她的思路,“嗯?”

    “假如你墨龙阁开不下去了,皇上又不发给你俸禄的话,你倒是可以开家酒楼自己赚银子养活自己。”

    墨龙回头死死的盯着她,“本阁主的能力就只能开家酒楼?”

    凤红羽讪讪一笑,“这不是夸你厨艺好吗?”

    “本阁主会的很多,要不要一一都见识?”

    他目光沉沉盯着她。

    凤红羽眼皮跳了跳,忙将目光错开,“我帮不上什么忙,出去等着。”

    墨龙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狠狠地皱起。

    不多时,墨龙便喊道,“吃饭了!”

    凤红羽捏了捏腰间荷包里的一个小瓶,抿着唇朝厨房走来。

    桌子上已摆着几个碟碗与两碗米饭,菜式与中午不同,热气腾腾,清香扑鼻。

    凤红羽端着碗,一声不吭的吃着饭。

    墨龙皱着眉头着她,“时间还早,你吃得这么急做什么?”

    凤红羽看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埋着头继续飞快地扒饭。

    等着墨龙吃好饭,凤红羽便起身收碗筷。

    “放着,我来收拾。”墨龙伸手去拂她的手。

    凤红羽却固执的去端一碗残汤。

    结果,呼啦一声,汤碗摔在地上,汤汁溅了墨龙一身。

    他死死的皱着眉头瞪眼看她,“都说了让你别动碗筷!”

    凤红羽眨眨眼,“要不,你去洗洗,换身衣衫?咳咳……,这个,你站着别动,我给你准备洗浴水!”

    墨龙盯着她的脸,小女人一副做了错事愧疚的样子,他心情莫名的好,“好,我等着。”

    凤红羽动作很麻利,不多时,给他准备好了洗浴水。

    她拍拍手,微微一笑,“好了。”

    墨龙眯着眼,看着她,“小凤凰今天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凤红羽一怔,“咳,那个,不是不小心弄脏了你的衣衫吗?算是……补偿。”

    “补偿?”墨龙看了她一会儿,这才走进了净房。

    而凤红羽则飞快地朝山下走去。

    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她将怀里的一团衣物扔在一处角落里,摸出火石点燃烧掉了,又避开黄远等人,悄悄牵了马,策马扬鞭赶往苍云县。

    她知道墨龙想帮她,但她不想他亲自出手,这个人……

    凤红羽在心中微微一叹。

    。

    墨龙走进净房后,看见一旁的小几上摆着齐整干净的男子衣物,他的眼底渐渐的浮着笑意。

    这个小女人,倒是有些良心。

    只是当他洗浴好从水里出来,便觉得一阵头重脚轻。

    “又下了药?”呵!墨龙咬牙冷笑,“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还以为她从此转了性子,看来,她的老毛病依旧没改!”

    他晃晃悠悠地从浴桶里走出来,拿衣衫穿。

    可这时,他又发现少了一件重要的衣物,他一件件地查看,还是没有。

    嗯?

    墨龙眉尖一皱,继而又笑了笑。

    “小凤凰!”

    外间没人应答,而且,当他披着外衣到卧房衣柜里翻找少掉的那件时,见鬼的发现,一件也没有!

    墨龙的眼底渐渐的攒起了怒火。

    “主子!”这时,外间的门口,有人小心的喊道。

    “韩大,马上给爷滚过来!”墨龙怒喝一声。

    韩大探着头,目光往正屋里扫了扫,发现凤红羽不在,他家主子的声音从卧房里传来。

    他挠挠头,两人不会睡在一起了吧?

    他进去会不会看见什么香艳的场面?羽小姐一生气,提剑砍他怎么办?

    “磨磨蹭蹭干什么?叫你滚进来就滚进来!”墨龙声音拔高,更是怒了。

    “是!”韩大低着头,眼睛只敢盯着自己的脚尖,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卧房,“主子!属下有话汇报!”

    “汇报的事先放着,本王问你,为什么这衣柜里,没有亵裤?你是怎么办事的?”

    啥?主子的新房子里进贼子了?偷了主子用上好的云锦做的新亵裤?

    韩大抬起头来,死劲眨了眨眼,难怪他家主子只穿着一件长衫,光着两腿。

    “不可能啊,主子,属下记得清清楚楚,您的二十条亵裤用一块浅紫色的绢布包着,放在柜子里的最左边一格里。”

    墨龙将那块浅紫色的绢布扔在韩大的头上,怒道,“马上用最快的速度回城,再拿二十条来!”

    “是!”韩大慌忙接在手里,转身就走,走了两步,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马上又转过身来,“主子,您为什么不问问羽小姐,她不是跟您在一起吗?或许……”

    墨龙不说话,眉头死死皱起能夹死蚊子,脸色阴沉沉一片盯着他。

    韩大头皮一紧,“明……明白,这就去拿!”

    嗷唔,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羽小姐偷了主子的亵裤跑掉了?

    。

    凤红羽一路疾驰,在二更天时,赶到了苍云县。

    按着益鹰的密信,她找到了他住的地方。

    这是苍云县城里一家普通的小客栈。

    凤红羽正要伸手敲门,隔壁的房间门却忽然开了,着一身竹青色长衫的青年男子眯起眸子紧紧地盯着她。

    她眸色一闪,他怎么会在这儿?

    ------题外话------

    小羽:继续跑!

    某男:哼!

    104,借二皇子的手,盗太子的马

    柳清泽?

    他怎么也来了这苍云县城?

    她想起柳清泽有一双会辨识人双眼的“鹰眼”,便将目光飞快挪开,装作过路人伸手去敲门。

    按着她与益鹰事先说好的暗号,门很快就从里面打开了,益鹰看到她怔了怔。

    “是我,益鹰!”凤红羽朝他点了点头,用益州话说道。

    益鹰看了她一眼,很快就让开道来,让凤红羽走了进去。

    房间门在柳清泽的面前,“吱呀”一声关上了,那抹朱红色的娇小身影消失在屋子里。

    他盯着紧闭的屋子门,眸色闪了闪,渐渐地拧起了眉尖。

    那双眼似在哪儿见过?明明是一双妖娆的杏眼,却透着十二分的机警。

    虽是女子,那通身的英气却不逊于男子。

    她是益州来的人?

    “公子,马匹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楼道上,他的护卫走上来说道。

    “嗯,知道了,走吧。”柳清泽点了点头,朝楼下走去。

    走到客栈的门口,他递了把铜钱给那正要关门打烊的店小二,问道,“二楼五号房里,住的是什么人?”

    那间屋子就在他的隔壁,只知是一个中年男子住在里面,却不曾见他走出来。

    “是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长得……很一般,他说是到京城看了亲戚,路过这里。”小二客气的回道。

    “中年男子?”柳清泽眯起双眼想了想,没再问什么,带着护卫走了。

    凤红羽进了屋子后,伸手制止一脸惊愕的益鹰,“先不要说话!”

    她则将耳朵贴在门缝上细听。

    柳清泽为人太机警,她可不想惹着他。

    待听到一前一后两个脚步声音渐渐地消失不见后,她才扯下了脸上的面纱。

    “益鹰,情况怎样?那冷剑没有什么大动作吧?”

    益鹰这才说道,“大小姐,通往京城的一座桥断了,那冷剑还在县城内,三千匹马也在县城里。”

    凤红羽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件事,所以才特意来看看。”

    “不过。”益鹰皱了眉头,“大小姐也看到了,那柳清泽就在苍云县城里,我们这样出去,会不会被他发现?”

    “……”

    “毕竟,我可是从大理寺里逃出来的,万一被他发现,可就不妙了。柳清泽的武功可不弱啊!”

    凤红羽抿了抿唇,“该来的还是会来,他早就起了疑心,我就是那个劫狱之人。”

    益鹰吃了一惊,“柳清泽怀疑了?他今天定的房间还在我的隔壁呢!”

    凤红羽想了想,说道,“那就赌一赌吧,我放过了他的两个惹事的妹妹,他若还是追着我不放的话,那便只有硬拼一场了。”

    益鹰马上说道,“大小姐,你放心,属下与堂弟的命都是大小姐救的,柳清泽若是为难大小姐的话,属下拼了这条命也会救大小姐的!”

    凤红羽笑着拍拍他的肩头,“别动不动就拼命,这命,不要随意说不要。”

    她好不容易再活一场,怎能轻易的去死呢,那些恨不得凤家人死光的人,还一个个活得好好的!

    。

    苍云县离着京城只有一二百里,原本只是个小镇子。

    因为这里景色秀丽,且有一处盛产田鱼的小溪,田鱼味道鲜美,只此一城独有。

    因此,便常常吸引不少京城的达官贵人们前来游玩吃味美的田鱼。

    时间久了,镇子上的人越来越多,在大周国建朝初时,设成了县。

    因此,县城的城墙并不高。

    凤红羽与益鹰两人,甩着一根带钩子的绳索,借着夜色,躲开守城兵,没费什么周折的攀爬到了城墙外。

    益鹰又找出事先藏在暗处的马匹,两人骑马直奔城郊。

    半个时辰后,益鹰指着前方一处山林说道,“大小姐,冷剑带着马匹就藏在山林里。”

    今夜天气晴好,月色明亮。

    凤红羽眯着眼朝前看去,那处山林阴森茂密,藏上几千匹马,的确无人发现。

    但若是这样贸然去抢,马匹就会受惊乱窜。

    看来,得想个好法子才行。

    “除了他,他身边还有什么人没有?”凤红羽偏头看向益鹰问道。

    “有。”益鹰点了点头,“除了冷剑,还有十个押运的伙计,属下仔细看过,那些人虽然穿着伙计的短打衣衫,但两眼炯炯有神,步伐矫健,并不是普通的伙计。”

    凤红羽无声一笑,赵元恒办事一向都是小心谨慎。

    他身边的那个护卫冷剑,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心思慎密,押运这关乎他成败的北地马匹,定然是十二分的小心。

    “小姐,他们这么多人,又有这么多的马匹,我们该怎么做?”益鹰问道。

    他跟着大小姐已经有三个月了,对这位外表娇弱内心胆大似男儿的女子,是越来越刮目相看,竟然胆大得敢劫持太子的马匹。

    “先进林子里看看虚实再说。”凤红羽说道。

    三千匹马,从冷剑与太子暗卫的手里抢过来,的确有点难。

    但,她今天既然来了,这一步既然走出去了,她就不会因惧怕而回头!

    三叔,凤府,她的命运,就在此一举了!

    太子败,凤家军才能躲过这一劫!

    为了不惊动冷剑等人,凤红羽与益鹰弃了马,两人运着轻功悄悄潜入密林。

    不多时,凤红羽果然看见前方一处林木略少却草密的地方,有数不清的黑影静立在林中,时而听到马匹的低低哼哧声。

    “大小姐……”

    “嘘……”

    凤红羽按了按益鹰的胳膊,低声道,“你站在这里,别动,我到前方看看!”

    说完,她脚尖一点,身子如一只大燕子,很快就消失在密林之中。

    她一路走,一路细看。

    大约是不想被人发现,这些马匹,全都圈在一起,占地范围并不大。

    不多时,凤红羽便听到前方一处平坦的地方有人在说话。

    大约是怕被人发现了,那几人坐的地方并没有燃烧篝火。

    她悄悄地拔开枝叶走了过去。

    有人说道,“冷统领,通往京城的桥断了,咱们一直等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呀?太子有没有什么新的指示?”有一人问道。

    “有,太子已于黄昏时发来飞鸽传书,大家暂时只能先隐藏在这里了。”这是冷剑的声音。

    “还要藏着?为什么?通往京城的桥断了,大家可以绕道走啊,就是时间会多上三天,但一直不走,不是更会误了太子的事吗?”

    “走才会误事!”冷剑的声音冷沉沉说道。

    “为什么?”

    冷剑说道,“因为二皇子在今天黄昏时,到了县城!马匹的事,千万不要让他发现了!”

    “二皇子怎么会忽然到了县城?”有人惊异的问道,“难道是他发现了咱们的马?”

    冷剑气息一沉,“目前还不清楚,他一来就住进了苍云县令的府邸,看那苍云县令一脸惊惶的样子,想必是为了查那座断桥而来!二皇子与太子的实力相当,若是他发现了这批马,难免不会抢了去,到时,他的实力大增,太子就会大败,你我几人也会被太子殿下责罚的!”

    “放心吧,冷统领,属下们定当护好马匹,不会让人靠近这里半步!”另外的两人齐声说道。

    这三人商议完后,很快就散开了。

    凤红羽没有走,而是依旧藏在一丛茂密的荒草后面。

    她眯起眼眸,二皇子赵元吉来了苍云县城?

    这可是一大好消息。

    抢不了马,何不拱手让与他人?借二皇子的手,盗太子的马!

    赵元吉胜,可好过赵元恒胜!

    这么想着,她一直焦灼不安的心,很快又轻松了不少。

    等着前方冷剑几人的脚步声完全听不见后,凤红羽才悄悄地往密林外退。

    她才走出密林,这时,却听“嗖”的一声,有箭羽朝她射来。

    凤红羽身子偏,让过了。

    同时眸色一沉,她被人发现了?

    她正要拔出身上的凤翎短剑抵挡,谁知有人朝他跃来,将她扑倒在地,摁着她的肩头。

    “别动!”男子低声说道。

    凤红羽扭过头,眯了眯眼,柳清泽,他在跟踪她?

    前方有数个人跳了出来,“冷统领,刚才好像有人往这边来了。”

    “你看仔细了?有几个人?”冷剑问道。

    “也不清楚,就是一团黑影子,因为天太黑了。”

    “找!”冷剑低喝一声,“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了这里。”

    “是!”

    几个人往凤红羽与柳清泽藏身的山凹缓缓走来。

    脚步踩着杂草与山石的沙沙声,在静夜里,异常的渗人。

    凤红羽将手伸手腰间,又要拔剑,却听柳清泽的唇中发出了什么奇怪的声音,哼哼哧哧,像是某种兽叫声。

    不多时,在他们藏身附近的草丛里,“嗖”的窜出几只黑影,低吼着朝冷剑几人奔去。

    “冷护卫,看,那是什么?”有人说道,那声音明显的透着惊慌。

    “豹子?”有人吸了一口凉气,高喊一声,“不好,豹子会惊了马匹!大家快回林子里!”

    几只豹子低吼着,朝密林中跑去,冷剑带着几人也飞快地追了上去。

    不多时,这处山坳,又恢复了静谧。

    “多谢公子相救,不过,公子是否可以拿开你的手了?”凤红羽忽然说道。

    这柳清泽看起来很君子的一个人,居然将她搂在怀里?

    柳清泽飞快地收了手,松开她站起身来,呼吸略带急促地说道,“抱……抱歉,一时没留意,羽小羽勿怪。”

    他不明白,为什么此时说话时,他的舌头会打结?说话也不利索了?而且,耳根还发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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