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7)
拦住凤二老爷,“二哥,快住手!”
老夫人怒道,“老三,你居然敢拦着你二哥施家法?你这是助纣为虐!宠儿多败家,你懂不懂?”
凤镇川扑通一声跪下,“母亲,儿子只知道她是大哥唯一的孩子了,倘若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对得起大哥?”
老夫人冷笑,“就因为他是大郎唯一的孩子了,这才要更好的管教,难道让外人笑话她有人生养无人教养吗?她惹了事,丢的可是整个凤家的脸!”
“够了!”老太爷冷喝,“羽丫头,你说不是你那是谁?说吧,有爷爷在呢!”
“是二妹妹。”凤红羽看向正笑得得意的凤玉珍说道。
“凤红羽,你胡说,明明是你!”凤玉珍尖叫一声,“你有敢到顺天府里说清楚吗?”
她已经报了官,估摸着衙门里的人很快就会到。
“有何不敢?”凤红羽一笑。
凤二夫人一听女儿说到顺天府,吓得暗骂了一句糊涂女儿。
这一告,事情就会曝光,就算是陈文昌念旧情不与她为仇,但还有个泼辣的陈二夫人。
那她就得完!
她刚才对老夫人老太爷也只说是普通商户要赔钱,不敢提陈家的事。
但她又哪里知道凤玉珍的想法?
凤玉珍并不知道染行与陈家与宫里牵扯着关系,她只想将凤红羽送进衙门丢丑。
凤二夫人正要开口呵斥女儿,外头有人传顺天府来人了。
她惊得心尖儿一颤,这是谁跟她做对报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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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只墨墨:胳膊抬得好酸,却啥也没接住。→_→
052,太子挨训
不等凤二夫人开口,凤红羽马上抢先说道,“爷爷,为了证明孙女的清白,就让顺天府来断这个案子吧!”
凤二夫人压下心中的怒意,讪讪一笑。
“老太爷,小羽还是个女孩儿家,这万一真进了监狱里可于闺誉有损啊,让她认个罪,在家受点小罚就算了。至于该赔的银子么,从她嫁妆里扣除一些就是了。”
小罚吗?那鞭子抽下来可是会要她的命!凤红羽心中冷笑。
“不行!”老太爷早年是带兵的,婆婆妈妈的事最是不耐烦,“查清楚,两个孙女都说不是自己,难不成是别人陷害咱们家的人?”
另有他人陷害?凤二夫人眨眨眼,没敢再说话。
屋中的其他人也等着看结果,都没有异议。
当下,老太爷命长随贵祥带着顺天府的桑捕快,连夜去崔记染行查看清况。
到二更天时,桑捕头与贵祥回来了,但同行的还多了一人,正是顺天府的莫府尹。
众人心中都泛起疑问,这件事居然惊动了府尹?
“桑捕头,查得如何?”凤老太爷问道。
桑捕头朝屋中凤家的主子们拱了拱手,说道,“还是请府尹大人先说吧。”
莫府尹先朝凤老太爷老夫人施了一礼,又朝众人点了点头,举起一个小瓶子看向众人。
“本府前来,是想打听一件事,不知这是贵府哪位的瓶子?上面刻着一个‘珍’字。”
那是一个白色的小瓷瓶,玉兰花形的盖子,细腰大肚,有两寸左右高,瓶身上有两圈小孔。
凤玉珍怯怯地站起来,“大人,那是臣女的,平时用来装香粉,不知……”
莫府尹的笑容马上一收,“对不住了各位!本府要带走这位小姐。”
凤玉珍吓得身子一抖。
“为什么?”凤二夫人吸了口凉气,“大人带人走,可要说个清楚。”
凤二老爷的脸色也是一沉,“莫大人请说清缘由!”
老太爷与老夫人也是神色冷峻。
莫府尹一笑,“凤二老爷二夫人,这瓶子里装有一种能使布匹退色的药粉,正是从崔记染行的朱色染池里打捞上来的,而且,这种药粉也得到了染行里师傅们的肯定!有大半药粉已渗透进了池子里,这里面还有残留物。”
说着,他将瓶盖打开给众人看。
莫府尹又道,“染行的人又一致指出凤二小姐半月前去过染行!还弄翻了晾布匹的架子。”
凤二夫人的脸瞬间一白。
凤红羽弯了弯唇角,这种小瓶子是凤玉珍发明的,为了显摆自己的发明,上面都刻着一个‘珍’字。
从她想从染行下手开始,便偷了凤玉珍的这种瓶子装了药粉扔进池子里,药粉便会慢慢的从细孔里散出来。
因为瓶口小,瓶肚大,药粉在一定时间内不会全部飘散入水,正好做为证据。
莫府尹继续道,“此间宫里娘娘们的宫装又出了问题,本府得将人将物一并带回府里仔细的盘查。因为事关重大,只好亲自来带人!对不住了,各位!”
说完,他又从袖中取出圣旨在众人的眼前晃了晃。
满屋的人更是不敢吱声了。圣旨一出,谁人敢阻拦?
捕快们冲进屋来,将吓得啼哭不止的凤玉珍拖了出去。
凤二老爷朝凤二夫人哼了一声,也跟去了顺天府。
凤二夫人身了一软,脸色惨白瘫倒在地。
。
夜凉如水。
凤红羽并没有入睡,而是穿了夜行衣骑马往大理寺而来。
她以为赵元恒处理陈善之事会同陈通一样,暗中下黑手直接送对方上断头台。
谁知只是安了个不痛不痒的渎职罪,他是想继续从陈家捞点好处?
也难怪凤二夫人与陈文昌没有焦急,渎职罪并不是什么大罪,顶多降职或是除官或是罚点银钱。
若过些时日皇上心情好了,说不定还可官复原职。
但,她忙了一场,岂能只是敲打一下凤二夫人与凤玉珍?
她要添把柴,闹就要闹大。
。
大理寺的地牢里。
陈善坐在发了霉的小牢房里,正焦急不安着。
养尊处优长大的他,可是从未吃过苦,他可是一刻钟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那批布,究竟是哪里出了错?还是什么人害的他?
这时,牢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牢头在门口喊着,“陈大公子,崔记染行的人来看你来了!”
崔记染行的人怎么会来看他?还是这天黑的时候?
牢头喊完话,拿了那人的赏钱走出去了。
一个身材高大小厮小模样的男子,缓缓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身来。
一侧的墙上燃着一只小油灯,惨淡的灯光照着男子半边烫伤的脸,一双眼整个儿变了型,看不出原样。
唯有那眼中的目光,如两柄利剑般闪着寒芒。
陈善说不出来由的心头猛地一跳。
“陈大公子,好久不见!”男子沙哑的声音如地域鬼魅之音。
陈善眯起眼警觉地看着他,“你是谁?你并不是崔记染行的人!”
“陈大公子贵人多忘事啊!”男子轻笑。
“原来是你……你没死!?”
“你们都没有死,我为什么要死呢?”丑面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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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出事了!
丑面隔着铁栅栏,坐在地上,姿态悠然,修长的手指捏着酒壶倒起酒来。
他的相貌虽然丑陋,但那举止,却不输于京中任何一个贵公子。
他倒一杯洒一杯,念一句。
“这一杯,敬凤家大郎与二郎……一路走好!”
“这一杯,敬凤家大小姐为了寻找哥哥们的尸骨而挖出血的双手!”
“这一杯,敬我三千冤死的兄弟!”
陈善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扬眉冷笑。
“就算我进了这牢里,可输的还是你,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跟死了有什么两样?”他哈哈一笑,“还有哇,你喜欢的女人已经成了我的女人,她可是主动爬的我的床,在床上的技术不比青楼的女人差!昨晚我们还大战了四回呢,那文绣,哈哈哈,她在我身下的样子——”
“你的话太多了!”丑面冷笑,“想说话,就去黄泉之下陪我那三千兄弟!”
他身子跃起飞快出手,一把钳住了陈善的脖子。
。
凤红羽骑马到了大理寺附近。
她将马藏好,施展着轻功到了大理寺高高的院墙之下。
然后脚尖一跳,跃上院墙,打算先看看里面的情况再跳下去。
哪知下面正闲闲站着一人,一口流利的益州话惊得她头皮一麻。
“凤大小姐,晚上好。”
她一愣,这厮怎么在这儿?
真是阴魂不散,她杀个人,也能遇上他?
而这时,远处响起了高呼声,“不好了,陈大公子自缢了!”
陈善死了?
那她还去大理寺牢房干嘛?
男子张开双臂,微微一笑,“跳吧,跳下来本尊接着你,今晚月色正好,不如……”
跳你妹!
她身子一翻,跳到墙外面去了。
墙内的墨龙僵着两只胳膊,黑着脸,:“……”
过了一会儿,惨淡月色里,一个人飞快地朝墨龙这边跃来,正是从牢房里出来的丑面。
墨龙的脚尖点地,身影落到了高墙外,丑面随后跟上。
他朝墨龙拱了拱手,“今晚多谢阁主相助。”
大理寺守备森严,想不到牢里竟然有墨龙的人。
若不是墨龙安排,他很难进入地牢杀死陈善。
这人不是益州人吗?他的手居然伸到了京城?丑面心中泛起疑问。
而且,那天他还带着人救了凤镇川,他为什么帮着凤家人?
“不必谢,过路人的举手之劳而已。”墨龙用益州话说道。
“一次是路过,次次都是路过?墨阁主插手我凤家的事,目的究竟是什么?”丑面目光凌厉看着墨龙。
“只是不想某个人死而已。”
“谁?”
墨龙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的话。
他将食指按在唇边尖哨一声,一匹马从暗处飞奔而来。
墨龙闪身跃上马背,很快就消失在月色里。
。
太子府赵元恒的卧房。
天刚刚亮,赵元恒就已穿戴齐整了。
一身月白色长衫淡雅如竹,袍角处用银线绣着龙纹,玉色龙纹束腰,白玉冠,均彰显着他与众不同的身份。
他身材欣长,在承德帝的四个儿子中,容貌最俊朗。
也因此跻身于京城四大公子之中,排行第二,仅次于容王慕容墨。
但此时,他那浅绯色薄唇紧抿显得表情森冷。
陈家的事太过棘手,已经死了一个陈二少陈通,若按着之前的法子除掉陈大少陈善,陈文昌必定会起疑心。
但陈善此人坏了他的事,他定然不能让他再活着。
该如何不着痕迹地杀了这个人……
赵元恒微微皱起眉头。“殿下,您今日沐休,怎么也起得这么早?”
卧房门口缓缓走来一个衣饰华丽的年轻妇人,鹅蛋脸,飞凤眼,一头墨发高挽于头顶,脸上妆容精致,笑容柔媚。
她着一身石榴红的夏裙,外面罩着层层叠叠的乳白轻纱,使得她整个人如朝霞一般绚丽。
她的手里端着一个墨漆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燕窝粥,并四碟子精致的小菜。赵元恒正站在铜镜前整理衣领。
听到声音,他抬眸朝镜中看去。
那一团艳红的身影让他不由得心神一颤,但定神细看,却是一张庸俗的脂粉脸。
他皱了皱眉,转过身来。
“妩儿,本宫不是说过了吗?不必每天送燕窝粥过来,本宫要吃,会吩咐人去做的。”
妩良媛的笑容顿时一僵,但很快,笑容又挂在唇角。
“殿下已经有一个多月不曾到臣妾的屋里去了,臣妾想见殿下嘛。”声音娇柔,小嘴儿一撇,娇态可人。
但赵元恒看着她的神色依旧清冷,“你穿红色衣裙不衬皮肤,改穿其他颜色的吧。”
“啊?”不衬皮肤?
妩良媛一怔,再抬头,赵元恒已走出了屋子。
不知为什么,他自从那天见到凤红羽后,就厌恶其他的女人穿红衣。
那抹艳红,只有穿在她的身上才显得出绚丽与别样风情,其他人穿着,一律是东施效颦,矫揉造作。
凤红羽——
他气息沉了沉,她为什么一见他就是那般神情?为什么带着怨恨?
他怀着愉悦的心情去见她,她却给她一个冷清的背影?
为什么?
赵元恒朝书房走去,这时,他的贴身护卫急匆匆而来。
“殿下,出事了!”
------题外话------
不要小瞧太子啊,他会一直出现到文末。
054,太子受罚,陈家被抄家
“怎么回事?”赵元恒忙问。
“陈善在大理寺的牢房里自缢了!”
“你说什么?陈善自缢了?”赵元恒心头大吃一惊。
“是的,殿下,陈善用一根裤带将自己吊死在牢房里,而且他身上还留有遗书,遗书被大理寺正卿拿去了,但属下已抄了一份。”
说着,冷剑从袖里取出一张纸递向赵元恒。
赵元恒接过来匆匆瞥了几眼,薄唇紧抿一言不发,神色越来越冷。
冷剑道,“殿下,陈善死了不是正好吗?陈家人敢背着殿下私通北燕早就该死!”
“陈善的确该死,但不能是自杀!这会使本宫更加陷入困境。赵元吉蒋贵妃是必会说陈善是被本宫逼死的,会说他掌握着本宫的秘密,他一死就会死无对证!”
“殿下,那怎么办?”冷剑起初还高兴呢,听赵元恒一说,陈善自杀的确对太子不利。
赵元恒阴沉着脸,“快去备马车,本宫得马上进宫向皇上请罪,要赶在蒋贵妃落井下石前主动认错!”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冷剑刚转身,又有宫里的太监急匆匆跑来。
“太子殿下,皇上宣殿下速速进宫!”
赵元恒的眉头更加皱起。
冷剑一脸担忧的看着他,糟糕,这是蒋贵妃已经向皇上煽风点火了?
“殿下……”
“备马车!”
。
皇宫。
垂拱殿的御书房。
由于是沐休日,没有上朝的承德帝只着了一身便装,神色冷然坐在龙案前,身侧还站着二皇子赵元吉。
赵元吉是余美人所生,余美人难产而死,蒋贵妃抱养过来养在自己身边,只比赵元恒小半岁。
看到赵元恒走进来,他扬起一边眉毛,下巴抬起唇角浮着得意的笑。
因为沐皇后的娘家是京中望族,再加上沐皇后的亲姨妈嫁到了另一望族崔家,这两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因此,承德帝面对有着强大外戚的太子赵元恒,是越来越疏远,改为宠上了其他的三个皇子。
又因二皇子赵元吉的长相最像承德帝,因此,又最是得宠。
赵元恒自知自己的处境,平时行事极为小心,哪知出了陈家的事,将他生生推进了一个坑里。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大步走到承德帝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
“父皇,儿子没有管好下属,请父皇责罚。”
“罚你?当然得罚你!你真是太令朕失望了!”承德帝怒道,同时从桌案上抓起一本册子丢到他的面前,“你看看这是什么?”
书册掉在赵元恒面前的地上,冲击力太大自动弹开到一页。
赵元恒心头一惊,账册?
赵元吉冷笑道,“大哥,想不到你居然伙同那陈善坑着织造局的银子,低价从江南买进,高价卖进宫里!”
赵元恒内心,此时如一团乱丝。
陈善自杀,死就死了,居然写了份忏悔书,主动揭发他与陈家的银钱来往。
以求皇上不要牵连陈家人。
而且还供出了账本!
他与陈家银钱来往时,早已勒令他们不得做账,以免留下把柄。
好个陈家!
现在事发了,就马上同他翻脸,给他来个背后一刀!
赵元恒面色不惊,心中却早已是怒火翻腾。
但他必竟处于太子一位多年,对于兄弟之间的陷害打压与落井下石,早已是司空见惯。
他略一思量,心中已生出一计。
既能脱身,又能狠狠打击陈文昌。
赵元吉继续冷笑,“怎么?大哥不作解释一下?要不是宫中娘娘的宫装出了问题,将陈善抓了,他又畏罪自杀写了忏悔书,你中饱私囊的事是不是会一直瞒着皇上?”
“……”
“肥了你自己,瘦了皇上!我还奇怪呢,怎么国库的银子就越来越少了——”
“太子!你作何解释?”承德帝又是一声怒喝,脸上腾起了滚滚阴云。
赵元恒抬起头,不卑不亢朗声回道,“皇上,织造局的银子并没有被儿臣挪为私用,而是全部存了起来。”
承德帝眯起双眼,“……”
“儿臣想着,北燕国年年来骚扰我北地边境,虽然今年还没有起战事,但按着北燕人的贪婪性子,战事必起,是以,儿臣提早做好了军银准备。”
听着赵元恒的话,承德帝阴云密布的脸,渐渐地缓和下来,语气平缓说道,“你为战事备着银子?”
“是的,父皇,以备不时之需。”
承德帝的语气放缓,赵元恒心中是长出了一口气。
反正陈善死了,事情又只有他与陈善知道,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陈家不义,他不仁!
赵元吉却是逮着话语继续不放,他冷笑道,“那有多少呢?银子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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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曝光
早料到赵元吉会狠追不放,赵元恒道,“太子府里存有五十万两,陈府里存有三百万两。但陈善却将那三百万两挪为己用,被本宫发现勒令他交出来,他交不来才自杀了,又担心牵连家小,才写了忏悔书。”
“原来是这么回事,倒是朕错怪你了,元恒,起来说话吧。”承德帝点了点头,和声说道。
“谢父皇。”赵元恒起身,淡淡看了一眼赵元吉,微不可察的露了个冷笑。
赵元恒反击了一计没有受处罚,让赵元吉大为意外。
他再看向赵元恒的眼神,就更加阴毒起来。
赵元吉眉梢一扬,笑道,“既然是陈府私吞了为战事准备的银子,便要他们全部交出来,父皇,你看如何?现在国库里不是正缺银子吗?正好用得上。哦,还有大哥的那五十万两。”
“嗯,元吉说的没错,元恒,你马上将银子收回来移交户部入帐!”承德帝说道。
“是,父皇!”
因为是二品官员犯事,当下,承德帝派人找来三公与兵部及户部的两位尚书,商议起了陈家私吞战事银两一事。
众人震惊之下,又为朝中多了一笔银子而欣喜。
尤其是柳丞相,陈文昌府里丢了东西,一口咬定自家夫人的侄儿甄宝偷了陈府的财物,将人关在了顺天府里,都一个月了还没有放出来。
夫人为了这件事,已同他争吵了好几回。
柳丞相因此一直怨恨着陈文昌,此时逮到对方的一个把柄,马上开始落井下石。
“皇上,陈文昌纵容儿子私吞朝中银两,其罪难赦!”
其他臣子有惧柳丞相权势跟着附和的,有的是平素与柳府交情好也跟着赞同起来,也有的同陈文昌没有交情,但揣摩着皇上哪有不喜欢银子的?
便一齐谏言,勒令陈府交出三百万两,并且要对陈文昌革职处罚。
赵元恒站在承德帝的龙案一旁,看着臣子们义愤填膺的样子,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
他出五十万两,只是亏掉一部分私银而已,陈府出三百万两,会要他们倾家荡产!
。
陈府。
陈文昌还没有从又失去一个儿子的惊吓与悲痛中缓过神来,宫中来了圣旨。
长子陈善私吞了太子为战事准备的三百万两银子,勒令府里速速交出来,并处罚银三十万两。
而且,又说他纵容儿子私藏朝廷的巨额银子,却不举报,犯包庇罪,降职为礼部五品仪制司郎中,且罚一年俸禄。
这一下,可比死了一个儿子更让陈家人惊恐。
三百三十万两,将整个陈府掘地三尺也找不出这么多银子啊。
陈文昌吓得瘫倒在地。
与太子一直赚着织造局的银子是事实,但真没有这么多。
可他辩解不了,因为是儿子直接经手的,他了解得不多。
再说儿子又死了,他找谁核实去?
陈文昌是嘴里咬着黄连,有苦难言。
因为实在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陈府的大宅子与所有的田庄商铺被没收充公。
陈府一天之间,从京中豪族变为了家徒四壁的贫困人家。
。
凤府鸾园。
凤红羽今天没有出门,坐在院中开满了花的石榴树下练字。
在府外打听消息的荷影这时回来了,眉飞色舞的将陈府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与她听。
凤红羽没说话,只静静的听着。
荷影见她没有太大的兴奋,有些失望,“陈家这回可是从天上掉到山谷了,小姐怎么还不开心啊?”
开心吗?有一点,必竟仇人得到了惩罚。
但,她的哥哥们呢,能还给她吗?
陈府的结局,是她意料之中的。
得知陈善死后,便已猜到了宫中会有人对赵元恒落井下石。
而赵元恒可不是无能之辈,为了自保,他必然会来个金蝉脱壳,借机除了对自己不利的陈家。
陈文昌已降为了五品。
五品官员犯事,就不必惊动三公与皇上,那么,随便一个机会,就会要了陈文昌的命!
这时,竹韵捧着一个盒子来到了凤红羽的面前。
“小姐,这是秀菊差人送来的,她怎么无缘无故地送小姐东西?”
秀菊由丫头升为了二老爷的姨娘,竹韵与荷影并不羡慕,心中只有鄙夷。
“是我找她要的。”凤红羽道,“打开来看看。”
竹韵打开盒子,嫌弃说道,“小姐,秀菊怎么送一件旧的亵衣和帕子给小姐?而且……,咦,上面绣了一个‘莺’字,这是谁的?”
凤红羽往她手里的盒子看去,微微一笑,“那是二夫人的,我打算以乔迁之礼送给陈二夫人。她家不是由豪华府邸搬到了京中的贫民区吗?看到这个,定然会十分欢喜。”
竹韵笑道,“小姐,那陈二夫人也不是善茬,要是得知凤二夫人勾搭他相公陈文昌,凤二夫人可有得好果子吃了,哦,事情一曝光,咱二老爷还饶得了二夫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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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下午6点。
群么么。
^_^
056,落井下石,人人都会(二更)
凤红羽带着竹韵出门时,在府门处看到凤玉珍被凤二老爷与凤二夫人接回来了。
没想到,凤玉珍只在牢里待了一个晚上。
难道是太子主动认错,皇上不再追究那批损坏的宫装了,连带着凤玉珍也沾了光赦免了罪?
凤红羽大为意外,看来,她低估了太子的能力。
凤红羽浅浅笑着朝他们走去。
“二叔,二婶,二妹妹,你们回来了?”因为是在府门前,人多口杂的地方,是以,她的礼数还是要做全。
然后,她似笑非笑的盯着凤玉珍。
凤玉珍被她盯得火冒三丈。
“是小羽啊,你这是要出门吗?”凤二老爷和气地朝凤红羽点了点头。
“闲着无事,出门买点珠花。”凤红羽笑道。
二老爷凤承志的脾气没有随老夫人的尖酸,也不随凤老太爷的火爆,是个憨厚诚实的人。
她记得前世里,大嫂与三叔三婶都出了事后,她一直闷闷不乐将自己关在鸾园里,二老爷还时不时的去看她,也常常吩咐仆人们不可怠慢她。
宫里沐皇后赏给其他几位小姐的赏赐,他也会分出一份给她,将她同他的女儿们一样对待。
而且,昨晚凤老夫人要二老爷拿家法罚她时,二老爷一直犹豫着没有动手。
“那去吧,早去早回。”凤二老爷朝她摆摆手,进了府里。
凤二夫人扶着金妈的手,没有理会凤红羽,昂头走过去了。
凤玉珍与她的侍女走在最后。
她冷着脸,狠狠瞪了一眼凤红羽后,也进了府里。
竹韵看着走远的凤二夫人一阵冷笑,“二老爷是个憨厚的人,二夫人居然背着他勾搭别的男人。”
“所以,我得替二叔出口恶气。”凤红羽微微一笑,“借二叔的手,罚一罚某个不知天厚敢惹我的人!”
。
凤红羽很快就到了陈家的新宅前。
她让丑面赶着马车与竹韵候在远处,她则依旧是一身贫寒书生的模样。
穿一身洗得快退色的长衫,背着一只打着补丁的布背包。
陈家这所新宅子处于京中贫民区,院门窄小破旧,台阶只是用着几块旧砖头堆砌而成,一看便知里面住的人家并不富裕。
太子坑了陈文昌三百三十万两银子,陈家卖了大宅子和所有铺子田产也没能还完钱,也只能住这样的地方了。
站在院门口,凤红羽正要伸手敲门,里面忽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
接着便是陈家大小姐陈淑云嚎啕大哭的声音。
她眉尖一挑,这又是出了什么事?
没一会儿,陈家二夫人高声的谩骂声响起。
“你敢说不嫁?你以为你还是大小姐是不是?家里将你养得这么大了,你居然不为父母分忧,你有脸活在世上吗?真是个不孝女!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想在家吃一辈子的闲饭是不是?你有脸吃,老娘养不起!”
“妹妹啊,不是淑云不嫁,只是那人年纪太大了,都七十岁了呢!”这是陈大夫人的声音,语气中带着焦急。
陈二夫人冷笑了一声,“哼,以咱们家现在的情况,有人要淑云就不错了,她还想挑怎样的人家?七十岁怎么啦?人家给的彩礼足就成了!要是嫁个穷小子,家里还要倒贴呢!再说了,这件事可是老爷做的主,她不嫁也得嫁!快点进屋换衣服,一会儿喜轿就来了。”
“不,我死也不嫁!我不做那老头子的妾!”
“死丫头还敢顶嘴!”
啪——
“啊——”陈淑云又是一声尖叫。
“淑云!”陈大夫人大哭起来。
凤红羽眯起眸子抬脚要踢门,宅子门从里打开了。
她忙躲到一旁。
陈二夫人气急败坏从里走了出来,朝前方的街市走去。
凤红羽见她走远,进了陈家宅子。
园中的地上,只见陈淑云鼻青脸肿的倒在地上,头发散乱,唇角溢着血,身上不见小姐的裙装,着一身灰布裙,正扑在同样是衣衫简陋的陈大夫人怀里哭着。
凤红羽走过去,“陈大小姐,出什么事了?二夫人为什么要你嫁给一个七十岁的老头?”
陈淑云抬起头,涩然一笑,“是羽公子啊,你怎么来了?这……真是叫你笑话了。”
她将头扭过,眼圈又一红。
“我是路过呢,听到里面有人哭,便走进来看看,没想到遇到了你们一家,还真是巧了。”她随口说道。
因为凤红羽多次进陈府给陈大夫人看过病,陈大夫人也没将她当外人,便一五一十的说了。
凤红羽听着听着,神色越来越冷。
原来陈家被抄家后,家中真是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了,偏偏还有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儿子要养。
陈文昌衙门里有位同僚的父亲一直病着,想娶个小妾冲冲喜,因为一直找不到人,那彩礼已出到五百两了。
陈文昌便想到了自己的女儿,便吩咐着二夫人将女儿打扮一番,他则到那户人家报信去了。
真是个狼心狗肺的父亲!
凤红羽在心中骂着陈文昌。
为了养好吃懒做的儿子,竟然将女儿送给别人做妾冲喜。
“陈大小姐,你真不想嫁吗?”她问。
陈淑云咬了咬牙,“死都不嫁!”
“好,我帮你。”
同陈淑云说了计策后,陈淑云更是对她感激不尽。
凤红羽却在心中冷笑,看来,这个陈二夫人是太闲了。
同陈大夫人扶着被打的陈淑云进了里屋后,凤红羽偷偷来到了陈文昌的书房。
陈家已请不起仆人,因此没人把守,屋子也只有四五间,找起来没费什么力气。
她将那个装有凤二夫人贴身物品的盒子,放在了书房床上的枕头下。
办完事后,凤红羽便离开了陈家新宅。
若陈二夫人彪悍,吃亏的是凤二夫人,若凤二夫人厉害,陈二夫人就会吃苦头,总之这两人都得受受罚。
陈家新宅里,陈大夫人对女儿叹道,“这位羽公子真不错,女儿喜不喜欢他?”
陈淑云笑了起来,“娘,她是个女儿家呢,您没看出来?”
“女儿家?”陈大夫人好一阵失望。
。
陈二夫人回来时,发现陈淑云还没有换衣而是躺在床上,更是怒了,她叫骂着走到床边伸手便去拽陈淑云。
却发现陈淑云正发着烧,而且全身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再加上陈淑云被打得青肿的脸,整个人看着无比恶心惊悚。
陈二夫人气得狠狠骂了陈大夫人母女一顿。
这个样子的人送到男方家里,还不得被人打出来?
眼看着到手的银子就这样飞了,她气哼哼来到陈文昌的书房翻找,想找些值钱的书画卖了给儿子换零花钱用。
翻着翻着,翻出一个盒子。
盒子做工精美,她喜滋滋地打开来看。
没一会儿,那脸上就腾起了阴云。
陈文昌居然藏着别的女人的贴身衣物!
他敢!
杏色的帕子,桃红色缎面的亵衣。
两样东西都是半旧的,陈文昌这是保留了多长的时间?她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男人居然还有别的女人?
说什么娶淑云的娘是家里长辈安排的,那个女人又没有犯错,不能休掉,他只喜欢她一个,也不会纳妾要通房。
原来都是骗她的!
当初他穷的时候,是她不离不弃的跟着他,为了他的官职升迁绞尽脑汁的帮着出谋划策,厚着脸皮向那些豪门家的太太夫人们送礼说好话。
还为他生了三个儿子,他竟然这样对她!她在府里操劳成了黄脸婆子,他却在外面找小妖精!
难怪儿子们出事后,不见他有多伤心,原来有小妖精替她生儿子!
忘恩负义的老匹夫!
她越骂越气,越气越骂。
两眼中杀气腾腾,抬脚朝那件女子的亵衣狠狠地踩着。
而这时,她忽然看到亵衣上绣着一个“莺”字。
她眼睛不禁一眯,还绣着字呢?这还真是定情的信物啊!
陈二夫人平复了下心情,冷笑着将两件东西又捡了起来,塞入袖子里。而那个盒子,则是扔进厨房的灶里头烧了。
陈淑云忽然发病长了疹子,送到男方家做人妾室是定然行不通了。家中已没有银钱度日,她还得靠陈文昌。
陈文昌总是说家中没钱了,她怀疑,他已将钱转走给了姘头。
是以,她暂时忍住了心中的怒火,她得找到陈文昌的姘头,找那个拿了陈文昌银子的贱女人算账。
到了晌午后,陈文昌回来了。
一连死了两个儿子,家中又被抄了家,自己还被降了职,陈文昌整个人都看着颓废了不少。
他着一身灰色棉布薄衫,背着手走进宅院。
屋里,不见穿嫁衣的女儿,冷冷清清的,他眉头一皱,脾气就上来了。
“锦娘,梅娘!”他扬着嗓子喊了起来。
两位夫人从左右两间厢房里走了出来。
大夫人李氏锦娘永远都是低眉顺眼,小家子气的模样。二夫人黄氏梅娘虽出身贫寒,却生来就有着高门夫人的傲然之气。
“淑云呢?怎么还不梳妆?”陈文昌冲着二人冷喝。
陈二夫人朝陈大夫人那儿横了一眼,“老爷,也不知姐姐是怎么看淑云的,淑云现在生起病来了,发着烧,生了一身的疹子。”
“什么?”陈文昌大步走进陈淑云的屋子,果然见女儿睡在床上,身上滚烫,手,脸,脖子,凡是露在外面的皮肤,都看得到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红疙瘩。
别提有多惊悚了。
他气得咬牙,走出屋子就甩了陈大夫人一耳光。
“你个专拖老夫后腿的蠢货!你知不知道淑云嫁到田家意味着什么吗?老夫可以调个轻松的职位,你可好,活了一把年纪连个女儿也看不好。”
“老爷,天要下雨,人要生病,这怎么能怪妾身?前些日子妾身生病了,是女儿衣不解带的照看着妾身,她这是累病了,外邪入侵才发的疹子,怎么能怪妾身?”
陈大夫人平时并不敢顶嘴陈文昌,但谁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为了钱,将女儿送给一个七十岁的半死老头冲喜,简直丧心病狂!
“你……你反了!”陈文昌还要打陈大夫人,被陈二夫人拉住了。
虽然她不喜欢这个一直占着嫡夫人名头的李锦娘,但她现在请不起仆人,留下来烧烧饭洗洗衣也好。
陈文昌一脸阴霾,“好吧,你们说,如今怎么办?为夫还被皇上罚了俸禄,也就是说将来一年都不会有一文银子拿进家里,可家里还要用钱。”
“老爷为官这么多年,就没有一二个知心的朋友肯借一些银两?”陈二夫人循循善诱。
那个姘头跟陈文昌好了这么多年,陈文昌就不去找她要回一点?
朋友?陈文昌将认识的人在脑袋中过了一遍,忽然他眼睛一亮,对,不是还有她么!
如此一想,陈文昌马上就出了门,来寻凤二夫人。
只是他前脚一走,陈二夫人随后就跟上了。
凤二夫人也得知了陈家的事,当金妈将一封密信交到她的手上时,她很是纠结了一番。
去见还是不见?
陈文昌已落马,她一个三品诰命再跟他一个五品的小官搭上关系,没得掉了身价。
金妈这时说道,“夫人,如此,不如说个清楚?”
说个清楚?
凤二夫人看了金妈一眼,点了点头,“对,跟他说清楚,大家以后不要来往了,各自的目的都达到了。”
如此想着,凤二夫人便和往常一样,穿着普通妇人的衣衫到了那处常常会面的小宅子。
陈文昌早已等在里面,一见她进来,他马上上前拉着她的手,笑道,“莺娘,你可总算是来了,如今也只有你能帮我了,你借我一些银子吧,等我官复原职了……”
官复原职?
凤二夫人不着痕迹地抽回了手。
面前的男人,还是二十年前那个风度翩翩的状元郎吗?还是几日前那个儒雅的书生吗?
头发花白,胡子拉杂,两眼浑浊无神,衣衫破旧肮脏,整个儿一个叫花子。
一个男人居然向一个女人借银子?凤二夫人心中更是鄙夷。
但为了摆脱他,破费点银子也不是不可以。
她从荷包里取出一张两百两的银票,“陈大人,我看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为好,毕竟……”
才两百两?陈文昌不干了,上前便拉凤二夫人,“莺娘——”
砰——
屋子的门被人踢开了,陈二夫人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
她手里捏着一件女子的亵衣,扬手就甩到了凤二夫人的脸上。
“贱人!你敢勾引我相公?”
凤二夫人吓得懵了,待回过神来,脸上已着了一巴掌。
一巴掌不解恨,陈二夫人是手脚并用,拳打脚踢。
她一边打,一边骂,“老娘还以为是个小娇娥呢,没想到是个老巫婆!你也不照照镜子,长得什么德行!”
陈文昌也吓住了。
他的这位二夫人可是出了名的彪悍,他拉不住,也不敢骂,只劝着,“梅娘,别打了,会出人命的——”
宅子里打得热闹,宅门前面的一条小巷里,凤二老爷指着前方院门问着身边的长随,“冬福,是这儿吗?”
“没错呢,二老爷,太子让您找的大学儒就是住在这儿。”
“嗯,去敲门吧。”
而这时,凤红羽从暗处闪身出来。
凤红羽看着凤二老爷走到了那间宅子前面,唇角微微扯了个冷笑。
就在她准备去陈家新宅时,就模仿着太子赵元恒的笔迹写了一封信函让丑面悄悄放在门房那里。
门房见到信,马上送给了凤二老爷。
信上写的是,有位外地来的大学儒来到了京城,太子要他先去见一见。
这件事,她前几天在詹事府里,无意间听到赵元恒同詹事李赫说起过,说是想让凤二老爷接见。
只不过是见一个人,恰好今天沐休,女儿也从顺天府里接回来了,闲在家里的凤二老爷便坐了马车来到这处宅子。
。
屋子里正打成一团,门前光影一暗,有人来了。
陈文昌一见来人吓得身子一抖。
若是以前,三品的凤承志他是根本不放在眼里,可他现在被抄了家,被贬了职,陈家与凤家已经没有了可比性。
陈二夫人一见来人,却得意地笑起来。
她将那件亵衣与帕子捏在手里,在凤二老爷面前抖着。
“凤二老爷,您来得正好,这是你家夫人送与我相公的定情信物!你快管管你家的夫人吧!一个有夫之妇,女儿都要嫁人的中年大妈,居然不要脸的勾、引我相公。还将我家的银子都坑完了,二老爷,你可得给个说法,是赔银子还是要我请顺天府尹定夺——”
凤二夫人一抬头,正迎上凤二老爷阴沉的目光,顿时吓得魂都飞了。
凤承志一般不发火,但真的发起怒来,更比老太爷让人害怕。
老太爷是明面上的脾气火爆,凤承志可是阴着的,心中想着什么,谁也琢磨不出来。
她也顾不上身上被打的痛了,哭着爬到凤二老爷的跟着,“老爷,不是你想的那样,妾身是被人陷害的,他们敲诈妾身呢,妾身——,肚了疼——陈二夫人将我们的孩子打掉了,啊——我的肚子——”
她捂着肚子大哭起来。
而她的裙子后摆上,果然有大片的血渍。
陈文昌与陈二夫人一时就吓傻了。
尤其是陈文昌,心中直泛着嘀咕,莺娘真的小产了?
凤二老爷没有骂凤二夫人,而是看向陈二夫人,语气不急不缓,“陈二夫人不是要报官吗?正好,本官替你报,你们夫妻二人合伙敲诈三品诰命,还将她打得小产了。胎儿也是命!杀人就得偿命!”
陈二夫人吓得瘫软在地,为什么不是她想的那样?为什么凤二老爷不骂凤二夫人?
她们陈家已比不了凤家,凤家人告她,她就得死!
她向陈文昌求救,但陈文昌看到那滩血,想着也许是自己的孩子,他现在身无分文还想靠凤二夫人帮着度过难关,便站在一旁不做声。
冬福眼快,马上抢了陈二夫人手里的两样东西交到凤二老爷的手里,又将陈二夫人扭起来,“你敢敲诈我们夫人,走,衙门里说话去!”
。
凤红羽回府时,正巧遇上凤二夫人也回府。
两个婆子扶着她缓缓朝府里走去。
等几人走远了,竹韵口里咦了一声。
“小姐,二老爷不是进了那处宅子吗?怎么二夫人好好的回来了?没有被打死?”
凤红羽眯起眼,反问竹韵。
“二老爷打二夫人,以个什么名义打呢?老婆偷了汉子吗?传到外头去,二老爷还要不要做人?二老爷虽然憨厚但人不笨,否则,在皇上一味打压凤家的情况下,他仍然能爬升到工部侍郎的位置,可见他的心思缜密。等着吧,二老爷会有动作的。你去找一下秀菊,让她从二老爷口里控听一下消息。”
竹韵点了点头,“奴婢明白。”
到了天黑掌灯时,打听消息的荷影与竹韵回来了。
凤红羽已洗漱好,正坐在梳妆台边上拆发髻。
两个丫头说得眉飞色舞,
荷影说道,“小姐,你可真神了,还真如你说的那样,二老爷一口咬定陈二夫人将二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了,顺天府马上关了陈二夫人,不过听说那个彪悍的陈二夫人在牢里吃不了苦,一根绳子将自己吊死了。”
竹韵也道,“还有咱府上二夫人身边的金妈,二老爷说她看护不好二夫人要打她,她羞辱之下跳了井。”
见凤红羽神色淡淡,竹韵撇了下唇说道,“就数咱们府上的二夫人,一点罚也没有受,正在屋子里躺着养身子呢,她根本就没怀上啊,那身上的血是怎么来了?她算好了要坑陈二夫人一把吧?”
凤红羽微微一笑,“不,她是来葵水了,将血水弄到裙子外面,正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但是二老爷已经怀疑上她的不贞了,这往后啊,她就不会有翻身的机会!那个金妈的死,一定是给了二夫人一个警告!”
她捏着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头发,陈二夫人自杀?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陈二夫人的死,不是太子趁机落井下石杀的,便是二老爷杀的。
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夫人偷汉子,还让外人知道,于是借机除了。
那么陈文昌,可是又多了个仇人。
。
夜色已浓。
二更鼓已经敲过了,四祥阁里,凤二夫人仍没有睡着。
她怕是再也睡不踏实了。
凤承志居然没有打骂她,只将那件亵衣与帕子拿走了,不过,金妈却是无缘无故的跳了井。
她心中怕得不行,金妈一定是被他杀了。
还有那两件东西,他是想一辈子要挟她?
而且,凤承志一回到府里就命她交出库房的钥匙,命四小姐的生母秋姨娘管起了二房后宅事务。
还将她关进屋子里,没他的允许,不准出门!
美其名曰是照顾她的身子,其实是在慢慢的架空她!
慢慢地整死她!
她与陈文昌相会的地方,究竟是谁告诉凤承志的?还有她的贴身物品,怎么就到了陈二夫人那个蠢妇手里?
许嬷嬷轻手轻脚走进来,小声说道,“二夫人,崔二公子刚才来递话,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她的四个陪嫁,已经先后被凤红羽害死了两个,刚刚又死了一个金妈,现在只剩许嬷嬷了。
“什么事?”她漫不经心的问道,心情烦燥,连晚饭都没有吃。
“二公子发现大小姐穿着男儿装在詹事府里当差,而且在今天白天时,看到大小姐进了陈家新宅。”
“什么?”凤二夫人坐起身来,眼中戾芒一闪,“难道是那个小妮子在害我?”
“夫人,老奴猜一定是她!”
凤二夫人两眼眯起,“她到詹事府里究竟想干什么?不行,这事得让太子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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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_^
057,带她出城? (一更)
凤二夫人为了什么事被二老爷罚了,二房的姨娘们不知道,但并不妨碍她们来看二夫人的笑话。
因为这个自持出身豪门世家的主母,这几年对几个姨娘总是往死里打压。
她嫁给二老爷七年没有生养,虽然也抬了几位姨娘,但却一直不见姨娘们的肚子有动静。
也只有秋姨娘生了个女儿,年纪还比二夫人生的一双女儿要小,这其中原因,虽然查不出来,但姨娘们心中跟明镜似的——二夫人下了暗招。
只是苦于对方是主母,又没有证据揭发她,再加上二夫人家势显赫,大家是敢怒不敢言。
现在二夫人被关了,这几个姨娘们便不约而同的来了
因为二老爷放出话来,哪怕是崔氏的族长来了,他也不放人!
这话放出来,聪明人都听出了味道,一定是二夫人犯了不可饶恕的罪了。
秀菊当然知道二夫人被关的原因,但没有凤红羽的命令,她不敢说。
却在话里话外说与其他的几个姨娘听,二夫人可能会被二老爷一直关到老死。
于是,姨娘们来到四祥阁,见到喜欢的家具首饰衣裳,便吩咐着自己的侍女往自己的园子里抬。
不出小半日,二夫人的屋子几乎被搬空了。
许嬷嬷带着人阻止,却被秋姨娘以管事姨娘的身份给打了一顿。
二夫人气得七窍生烟,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墙倒众人推,她是深深明白了这个道理。
她不贞的证据被二老爷捏在手里,她没办法反抗,更不敢向娘家人搬救兵,这事要是闹到外头去了,不等二老爷罚,老太爷也会杀了她。
而且,二房的当家权给了秋姨娘后,她手里掌着的中馈也被二老爷给剥夺了给了三房的林氏。
她这时才明白凤承志不打不杀她的原因了,这是要让她活得生不如死!
。
府里,只一晚便变了天。
当然,凤红羽感受不到这些。
因为她依旧同往常一样,辰时一过就往詹事府衙门里来当差。
才进衙门里,便见詹事李赫站在她的办差桌子前,用着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羽鸿,太子在书房里等你。”
赵元恒找她?
这么早?
她眸色闪了闪,“李大人,太子有什么事吩咐吗?”
“本官如何知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凤红羽带着疑惑,到了太子设在詹事府里的书房。
赵元恒已等在那里。
他背着身子站在窗前看外面的一丛竹子,身姿挺拔,有一线阳光从碧纱窗的缝隙里射进屋来,印在他无尘的白衣上,带着梦幻般的不真实。
前世里,她便被这样的他着迷。
她惊叹世间竟有这样出尘脱俗的男子,明明生于宫廷,身上却不沾半丝皇族子弟的傲慢与冷酷。
他像是隐居深林的谪仙。
他有着世间最清澈的眸光,最温和的笑容。
垂下眼帘,她扯了个冷笑。
“你来了?”赵元恒忽然说道,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
凤红羽上前一步,仍低着头,“不知殿下找卑职有什么事情吩咐?”
赵元恒缓缓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情绪莫名,“本宫发现,你的字写得不错。”
字?
前世里,因为赵元恒常常来凤府与她一同探讨政事,她的字潜移默化的受了他的影响。
如果细细的研究,会发现她的字有不少地方同赵元恒的字相像。
这一世,她努力的改着写法。
难道,仍有漏掉的地方吗?
“卑职的字,是模仿村里的一位老秀才的,让殿下见笑了。”
“不,本宫看着喜欢,从现在起,你便在本宫的书房里担任抄录员吧。”
凤红羽抬起头,正迎上他的目光,他的眼中看不出情绪,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双眸。
她忙低下头,“是,殿下。”
结果,凤红羽这一上午都被赵元恒困在他的书房里。
他也并没有派什么差事给她,只吩咐她整理一些信函,偶尔写几个字做做标记。
望着几步远而坐的赵元恒,凤红羽拧眉沉思,他究竟想干么?
太阳渐渐升高,终于到了中午了。
但赵元恒却没有让她去吃饭的意思,凤红羽不禁皱起了眉头。
而这时,有小太监端着饭菜进来,“殿下,您的午饭端来了。”
赵元恒只看了一眼,仍忙着看手中的信函,淡淡“嗯”了一声,“放着吧,再送一份同样的进来。”
太监眨眨眼,看了一眼坐在一侧写着字的凤红羽,应了一声退下去了。
詹事府对面的太子府里,妩良媛眯起眸子,“太子还要一份一样的午饭?为什么?”
“回娘娘,奴才不知道。”
妩良媛眸色一沉,“太子吃饭,不喜欢与人吃一样的,多少年都是这样,为什么今天要两份一样的?他是送给谁吃?他的书房里有什么人吗?”
小太监想了想,“一个小个子的录事员,长得秀气,像个女子一样的男子。”
妩良媛抿了抿唇,“我知道了,你再备一份送去就是了。”
。
詹事府里。
吃过午饭后,赵元恒看向凤红羽忽然说道,“羽鸿,本宫要出城去青山书院,你陪本宫一起去,现在整理一下,马上就走。”
凤红羽两眼眯起, 带她出城?
青山书院里住着几位大学儒,常有京中的官员们前去拜访,但书院却离着京城有七八十里路,这都过了中午了,现在出城再加上拜访探讨学问,能赶在天黑关城门前回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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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在晚上7点左右。^_^
058,官高一级(二更)
青山书院,她前世里陪赵元恒去过一次,是赵国五大书院之一,因为紧挨京城,又住着几位大学儒,常有京中官员们去拜访听老学儒们讲学问。
而且,青山上风景优美,山势又不高,天气晴好的日子里,常常有京中高门富户的家小们去游玩赏景。
赵元恒带着臣子去青山,本是件很普通的事,但带着她,就奇怪了。
想到这里,她马上说道,“殿下,卑职只是个小小的抄录员,同殿下出城,恐会引来非议。”
“本宫要你去,你就去,你怕什么?”赵元恒看了她一眼,说道。
“只是……”
这时,詹事李赫走来说道,“殿下,人都到齐了,就等着殿下了。”
“凤镇川到了吗?让他也跟着熟悉熟悉京城的防护。”赵元恒说道。
“通知了。凤将军正在詹事府前候着呢。”李赫说道。
凤红羽神色微敛,赵元恒还带上了三叔?听他们这么说,带的不止她一人?
既然三叔也出城去,那么她就要跟着去。
三叔回京大半个月了,兵部却一直没有将他的职务派下来。
前一世,三叔与太子走得很近,后来跟着太子出征去讨伐北燕,结果战败了,后来又为救太子而亡,反落得个被太子记恨报复的下场。
这一世,她不希望三叔走老路。
但是,她也要知道赵元恒心中的想法。
想到这里,她便没有再反对。
按着赵元恒的吩咐,她整理了一些书册,交给了他的随从放在了马车上。
有个小太监将一套茶具整理好放入一个木匣子里抱在怀里走出书房。
走到门口时,还回头看了凤红羽好几眼。
她今天进了这书房后,詹事府的人看向她的眼神就变了。
是以,她也并没有在意。
小太监将茶具放到了赵元恒的马车上后,马上回了对面的太子府。
“回娘娘,太子今天上午,都是留着这个人在书房里。”说着,还奉上了一张画像。
妩良媛接在手里,秀眉微皱,“是个这样的人?”
很快,詹事府的几个官员都整装齐整了,四辆大马车,二十个护卫护送。
凤红羽跟着一众官员走出詹事府。
她朝前方的人群中看去,凤镇川一身铠甲,正站在赵元恒一众护卫的前面。
赵元恒看向凤红羽,“你同本宫坐一辆马车。”
凤红羽一怔,让她跟他同坐一辆车?
“殿下,您要出城吗?”这时,一个盛装的年轻妇人朝赵元恒走来。
凤红羽抬头,原来是赵元恒的一个姬妾。
这个女子平时不是一身石榴红的裙子吗?今天怎么穿着一身浅桃红?
她记得前一世,妩良媛可没少给她使绊子,只因赵元恒说妩良媛脸色偏黄,穿了红衣更显脸黑。
她便嫉恨起了一身红衣不离身的凤红羽。
“何事?”赵元恒神色淡淡问道。
“现在天气热,妾身让人搬了一些冰块放在您的马车底部。”
“不必了,本宫去的是青山,那里气候凉爽,马上着人搬下来吧。”
“啊?”妩良媛的脸色一僵。
献着殷勤而来,却被当面斥责,妩良媛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指挥着太监搬下冰块后,她便匆匆回了太子府。
只是那眼角斜斜朝凤红羽扫去时,带着几分怨恨。
因为,就算她眼瞎,也看得出那小个子男子是个女子装扮的。
可太子却与那女子同坐一辆马车,太子这是又有新欢了?
所有的人都准备好了,赵元恒又催促着凤红羽快上车。
凤红羽正想着办法该怎么拒绝他。
这时,从前方大道上又疾驰而来一辆华丽的沉香木大马车。
赵元恒的神色旋即一变。
不一会儿,那辆车便停在了詹事府的前面。
里面的人没有走下来,帘子被一只修长的男子之手挑起。
詹事府的人看到里面的人,个个神色一敛,纷纷上前拱手笑道,“原来是容王殿下,殿下来得不巧,卑职们同太子殿下正要出城前往青山书院呢,您改日再来吧。”
慕容墨却从车里拿出一份圣旨抖开在众人眼前,“无妨,本王刚刚被皇上封为左督御使,听闻詹事府的众臣子要出城,本王正好也想同行,听听几位大学儒讲经史,请教他们一些为官的经验。”
左督御使?慕容墨居然也当起官来了?
凤红羽朝那马车看去,心中直泛疑惑。
赵元恒的脸色已是极度的不好看。
若按着祖上的辈分排下来,慕容墨的曾祖父是赵元恒曾祖父的义父,那么慕容墨便是赵元恒名义上的叔叔。
现在慕容墨又当上了二品左督御使,监察百官,当然也包括了他的幕僚府——詹事府!
无论是身份还是官职,都高了赵元恒,赵元恒心情当然会不好了。
而且,论长相学识,还排在了赵元恒的前面,被京中人评为京中第一公子,赵元恒只屈尊第二。
当下,赵元恒只得忍着怒火,朝慕容墨冷冷说道,“容王请随意。”
慕容墨也不客气,“本王会随意,不过,本王今天没有带大夫同行,担心走到半路病发了岂不是给太子添乱?听闻詹事府的羽录事员懂些医术,太子能否割爱,让她同本王一同坐车,这半路上也好有个照顾?”
凤红羽一怔,他怎么知道她懂医?
还是存心气赵元恒,而抢了她?
赵元恒的脸色顿时又黑了一沉,抿唇不语。
偏偏有些不通事故的老臣子还对赵元恒说道,“太子殿下,容王的身体真的不好呢,却仍出来做官为朝廷效力,太子当为容王殿下着想啊。”
赵元恒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一言不发扯开车帘,独自一人坐了进去。
“出发!”他冲赶车的冷剑清冷喊道。
赵元恒的马车一走,慕容墨马上将车帘子挑得更高了一些,桃花眼浅浅而笑看向凤红羽,“羽录事员,上车吧。”
------题外话------
二更。
嗷唔——
王爷终于出现鸟。
小羽是整死他呢,弄死他呢,还是弄死他的猫?╮(╯3╰)╭
059,容王就是来添堵的
凤红羽抬头看了他一眼,慕容墨这是认出她来了?
否则,他犯不着跑来詹事府找太子要她一个九品的小录事员吧?
虽然她烦着慕容墨,但与太子赵元恒相比,慕容墨至少没有害过她。
这么一想,她便坐进了慕容墨的马车。
基于前几次被他的猫戏耍过,她落座前马上便寻起那只猫来。
一双杏眼充满了谨慎,且还隐着一丝怒火。
慕容墨看着她,弯着唇角不说话。
凤红羽很快就找到了那只猫儿,雪白的一团正老实的缩在一个雕花玉盆里眯着眼睡觉。
她唇角抽了抽。
不愧是三品御猫儿,睡觉的窝都是价值连城的。
慕容墨这是钱多没处花,全花在猫儿身上?
因为是易了容,又穿着男儿衫,凤红羽客气地同慕容墨道了谢,便一言不发的坐着。
慕容墨看了她一眼,微微笑了笑,自己拿了本书来看,没同她说话。
车马队,浩浩荡荡地朝城外走去。
。
凤府四祥阁里。
凤二夫人从昨天下午起就被凤二老爷关进了屋子里,门上还落了大锁。
几个女儿来看她,也不准进屋子,只能隔着窗子说话。
屋中只有一个陪嫁许嬷嬷服侍着,其他的仆人全部被遣散了。
凤玉珍站在窗户下,伸手敲了敲窗户棂。
很快,窗子打开了,凤二夫人探出半张脸来。
她压低着声音问道,“珍儿,同太子说了吗?”
“说了,算算时间,他们已经出发了。”凤玉珍小声地回道,她咬了咬唇,带着怨恨又道,“娘,为什么要告诉太子表哥,凤红羽就在詹事府里?”
太子表哥不下十次问了她关于凤红羽的事,喜欢什么颜色,喜欢吃什么玩什么看什么书,平时忙些什么,同谁交好,问的很是详细。
这明摆着是喜欢凤红羽嘛,娘是怎么想的?
告诉太子那个小录事员就是女扮男装的凤红羽,这不是让太子更加好接近凤红羽?
还带着凤红羽出城去青山书院,那个地方又远,现在已是午后了,去一趟再回城是来不及了。
这天黑路远,孤男寡女的——
凤玉珍认为自己娘一定是被关糊涂了。
“你别管,听着娘的安排做就是了,就算太子喜欢她又怎样,一个毁了名声的丫头片子,太子是不会入眼的,太子选人,首当其冲选的是身份!她之前是娇娇女,之后就不一定是!”
宣宜公主的嫡亲孙女又怎样?被掳入了强盗窝后,照样会被世人嫌弃!
凤玉珍抿了抿唇,“女儿明白了。”
“珍儿,这件事千万不要让你父亲知道,否则,娘又得被他骂了,你爹现在被凤红羽那丫头片子蛊惑着同娘对着干,女儿,你得记着这件事,你得为娘报仇。”
凤玉珍双手握拳,认真的点着头,“放心吧,娘,有女儿呢,女儿不会放过她的。”
。
屋子里,凤二夫人又缩回到小榻上。
不能开门,不准开窗子,更别宵想有冰块放在屋中降温了,端午过后的天气一天热过一天,四祥阁里热得像个蒸笼。
凤二夫人心情烦躁不停地骂着凤二老爷,和害得她被关的凤红羽。
许嬷嬷坐在一旁给她打着扇子。
“夫人,太子会顺着您的计划走吗?”
“会的。”凤二夫人勾唇一笑,“太子喜欢着那丫头呢,总是想着办法接近。没想到他居然带着她出了城,真是天助我也!”
。
一个多时辰后,赵元恒的车马队到了青山书院。
这时,太阳已偏西了,西天边上露一抹瑰丽的晚霞。
书院建在半山腰上,除了主楼的藏书阁,周围还散着不少庭院,以供京中来的贵人们歇息。
因为是朝廷建的书院,书院的管事,也是有着品阶的。
胖胖的九品管事着一身靛青色朝服一一给众人安排起了庭院休息。
趁着众人都在找各自的住所时,凤红羽马上找到了凤镇川,将他拉到一处无人的地方。
“三叔,是我,小羽。”她小声说道,又笑着眨眨眼。
凤镇川一怔,细细打量了一下,发现真的是他家胆大的大侄女。
侄女儿在益州城就干过不少惊人之事,虽然这丫头死活不承认,但他知道,她绝对不是娇娇女。
但因是大哥唯一的孩子了,他还是担心的询问着。
“你怎么也来了,还穿成这样的衣衫?”他拧着眉低声问道。
“小羽担心着三叔嘛。所以跟来了。”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要你小丫头操心?”凤镇川笑了笑。
“三叔。”凤红羽敛了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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