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6)
来,这才悄悄出了府。
府外,丑面正与追上的守卫们厮杀。
他随手从衣内丢下一个牌子,然后假装打不过,转身就跑。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咦,那人掉了个东西,老大,像是个腰牌?”
“给我看看!”
丑面从另一处小巷,折回詹事府前,正遇到凤红羽从府里跃出来。
他低声问道,“大小姐,东西到手了吗?”
凤红羽点头,“嗯,咱们尽快离开这里。”
但詹事府的护卫又追了上来,而且人数不少,“别放过那两个刺客!听我口令,射箭!”
嗖嗖——
几只羽箭紧贴着二人身旁射过。
“大小姐,他们人太多了,你骑马先走,我来掩护你!”丑面将她往暗处一推。
“你……”凤红羽一回头,丑面已跑走了。
而这时,从另一条道上忽然驶来一辆大马车。
“怎么回事?”车里有人冷声问道。
“回容王,詹事府前忽然出现了刺客。”为首的护卫头领勒住马缰绳,上前拱手一礼说道。
已来到近前,隐在暗处正准备同护卫们一博的丑面闻言一怔,那个病鬼容王怎么会来这里?还是在三更天时分?
慕容墨的马车一拦,詹事府的护卫们只得停下来回话。
而且慕容墨的话特别多,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
护卫不敢得罪,耐心的回着话。
丑面皱了皱眉,他没有上前,而是转身又朝凤红羽方向追去。
两人很快就汇合了。
“快走,大小姐,人还没有追来。”他没有说出是容王拦着了追赶的人。
“那最好,咱们快离开!”
两人将一匹空马赶往一条小巷,又共乘一骑往另一条道离开了。
唠叨了半天的慕容墨总算收了话题,一指空马跑走的方向,“本王刚才来时,发现有两人往那边跑了。”
护卫头领急得不行,您老怎么不早说?但他哪敢吱声,手一挥,“都跟我去追!”
等众护卫全部走远,慕容墨也放下车帘,“韩大,回府,明早本王要进宫向皇上讨要一份差事。”
韩大翻翻眼皮,“主子,您不是不爱做官么?说天天要到衙门里报道,枯燥无味。”
“不,本王发现左督御使是个不错的差事!”
。
东西到手后,丑面自告奋勇的替凤红羽将陈通的钥匙送回陈府。
凤红羽原本想自己去,毕竟她去过两次陈府,已记熟了路线。
但丑面却二话不说将她推进屋子里,“大小姐明天辰时三刻就要到詹事府报道点卯,不早睡,你起得来吗?”
——你个贪睡的小猫,不早睡,明早起得来练武吗?
凤红羽一怔,记忆中,什么人这样说过她?
等她回过神来,丑面已离开了。
。
次日一早。
凤红羽按时来到詹事府,却见早来的几人个个神情胆怯。
她一打听,原来衙门里昨晚进了贼,少了什么东西,还没有查出来。
得到消息的太子正朝众人发火呢。
陈通则是对赵元恒拍着马屁,自告奋勇的带着凤红羽与另一外录事员清查丢失的物品。
凤红羽微微勾唇,事情还没有揭发开来,到时候,陈通就不会这么气定神闲,赵元恒也不仅仅是发发火了。
。
詹事府太子的书房。
赵元恒背剪着手,一脸寒霜的看着面前的人。
“查出来了没有,是哪个府里的腰牌?”
他面前的桌面上,放着一个木质腰牌,上面刻着图案,正是昨夜的一个刺客掉落的。
京中的世家豪族们,都有着自己姓氏的族徽。
府里仆人们都挂着刻着族徽的腰牌。
暗卫头领冷剑一头汗水,“回殿下,暂时还没有查出来,卑职正派人往京外打听,许是京外的世家。”
“一定要查出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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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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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借刀杀人,赵元恒的惊恐
詹事府衙门里进了贼子,太子心情不好。
但有人却心情大好。
承德帝的二子赵元吉,从眼线那里打听到消息,便马上来了詹事府来看赵元恒的笑话。
“大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怎么一直皱着眉头?走走走,出府去散散心。陈尚书儿子前几日大婚,请的戏班还没有走,不如去听听戏散散心?”
赵元恒淡淡看了他一眼,心中透着反感。
赵元吉的生母早逝,他自小被无子的蒋贵妃抱养,而目前蒋贵妃正得宠,在后宫的威望大有超过母后的趋势。
而且,朝中有不少臣子已开始同赵元吉来往,无形之中撼动着他的太子之位。
见赵元恒坐着不动,赵元吉干脆上前拉他,“去吧,大哥,陈尚书可是个妙人,他见多识广,听他说外地的见闻,比听太傅讲课有趣多了。”
见多识广的陈尚书?
赵元恒眯起眼,对啊,可以旁敲侧击的问问陈尚书,那个族徽是哪一家的。
想到这里,他便点了点头,“好,晚上一更天,本宫陪二弟去陈府听戏去!”
。
陈尚书得知太子会来府里,惊讶之余后,更是心中大喜,忙着命人一早就准备起来。
一更天一过,太子赵元恒与二皇子赵元吉便带着各自的随从到了陈府。
陈尚书刚将人领到戏台处,冷不防一个抬东西的仆人在戏台那里跌了一跌,怀里抱着的木箱子开了,书册全散了出来。
赵元恒看到那些书册与信扎,心头狠狠一跳,北燕文!
他的人与北燕有来往,如果被赵元吉知道——赵元吉口里咦了一声,“这是什么图案的书册?”
赵元恒的护卫冷剑眼疾手快,将那掉出的一卷书册抢在手里,说道,“太子,这种册子不正是您一直在寻找的孤本吗?想不到在陈大人的家里发现了。”
而这时,陈尚书朝那仆人怒道,“谁让你来这里的?”
仆人哭丧着脸,“老爷,二公子让小人搬东西呢,说走这儿近,不想——”
“还不快给太子陪罪!”
“是,老爷。”仆人扑到赵元恒的面前磕起头来。
“啊?是些什么东西,快给本皇子看看。”赵元吉走向冷剑伸手去夺,却被赵元恒抢先一步拿在手里。
他冷冷说道,“二弟,等本宫看完自然会给你。冷剑,本宫发现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有处理好,马上跟本宫回太子府!”
“是,殿下!”
赵元恒手里紧紧攥着书册与信扎,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大哥,大哥,这戏都还没听呢,你怎么就走了呢?人家戏子都装扮好了!”赵元吉高声问道。
赵元恒不理他,阴沉着脸,连招呼也不同陈尚书打,很快离开了陈府。
陈尚书一脸莫名其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得讪讪笑着又着人安顿赵元吉。
他则追上前去送太子。
戏台一侧的暗影里,缓缓走出一个人来,冷眼看着前方走远的赵元恒与陈文昌。
正是穿着男儿装的凤红羽。
在赵元吉约赵元恒往陈府而来的时候,她也带了些草药来找陈淑云,借口继续给陈大夫人看病。
无人相帮的陈淑云对她自然无比感激。
病情已减轻的陈大夫人,也是对凤红羽千恩万谢。
看了病,开了药方,陈淑云送凤红羽出府。
走到离陈家戏台不远的地方时,凤红羽撒谎说掉了一副贵重的银针在陈大夫人那里,想回去拿。
不想凤红羽辛苦走回头路的陈淑云,劝凤红羽在园子里稍等,她回去找去了。
而这,正合凤红羽心意。
她从背兜里,取出几封竹韵与荷影事先写好的北燕文信函,塞进几本从詹事府里偷出来的书册文稿里。
又找了个陈府的仆人,给了些钱,假意说是陈二公子陈通命他送往前院的大书房,她叮嘱那仆人务必要从戏台方向走。
仆人得了钱,自然照办,还找了个小木箱装着,欢欢喜喜的走了。
凤红羽则悄悄跟着他。
等他走到戏台处时,她飞快弹出石子射向仆人。
仆人腿一痛,摔倒了,手里的小木箱子从手里摔了出去,信函书册便散了一地。
赵元恒看到那些东西,果然怒了。
看着赵元恒攥着书册信函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凤红羽微微勾了勾唇角。
陈家,从此就会不太平了。
其实,以她的身手,她可以将陈府的人一个一个的暗杀掉。
但是这样,陈府的肮脏龌龊事,就不会曝光,反而会得个因功殉职受皇家抚恤等嘉奖,让陈氏的其他族人得了好处。
快刀子杀人,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而且,不能威慑住太子。
若让其他人发现陈尚书与北燕人勾结了,而陈通又是太子的人,太子定然惊恐。
因为承德帝可不只太子赵元恒一个儿子!
。
夜色正浓,一辆由四个护卫护送的大马车,正朝太子府疾驰而去。
马车里,借着车中夜明珠的光晕,赵元恒抖开书册,他是越看越惊心。
要不是冷剑手眼快将东西抢在手里,若是让赵元吉捡了去,他就得惹上大事。
因为这些书册里还夹杂着信函,正是陈家与北燕人来往的密函。
而陈府又是他的人。
他的人跟外族人秘密来往,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他略通北燕文,书函的落款不是陈通便是陈文昌,收信的人,全是单于烈,也有单于烈写的回函。
而且,陈府写的还未来得及送出的密函上,都印着一个图案,正是昨晚那个刺客掉的腰牌上的族徽。
不用说,昨晚行窃的,也是陈府的人。
居然偷了詹事府的东西送与北燕人!
皇上一直忌惮着他的外祖家沐氏,与姨祖母家崔氏,两个望族。
他小心谨慎的伴在皇上一侧,更是勒令两族弟子不得太招摇,若是皇上发现他与他的人同外族有来往,就会疑心他要借外力逼宫夺权!
而母后又早已失宠,还在壮年的皇上也是有意无意的宠上了其他的三个弟弟。
陈家自己私通外敌不说,却将他也拉下水!
赵元恒越想越心惊,越想越恼火。
真是家贼难防!
好个陈文昌,好个陈二少陈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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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要杀人了!
044,陈二少断头
“冷剑!”
冷剑掀起马车上一处小窗口的布帘,将头探过来,“殿下,您吩咐!”
“陈通此人绝对不能留!敢给本太子拖后腿者!必死!”
“是,殿下!”
“而且!今天二皇子在场,不得让他起疑心!要做得不留痕迹的除掉,且要威慑住陈文昌!”
“属下明白!”
。
次日一早,凤红羽进了詹事府衙门,发现陈通的办事屋子是紧闭着的。
一直到中午吃饭时也不见人影。
她悄悄弯起唇角,看来,陈通命不久矣。
直到晌午后,才有人议论起了陈通,说他昨晚逛百香楼的时候,与人争姑娘斗殴,打死了一个富户的独生子。
那户人家不要陈家赔偿的十万两白银,只要陈二少抵命。
因是詹事府的人,太子赵元恒为了显示公正,让顺天府秉公办案。
太子一发话,陈文昌的求情就显得苍白了。
于是,三日后,陈通被推上了断头台。
作为陈通的下属,凤红羽“自然”是要送上一送的。
陈文昌与他的二夫人及另两个儿子在台下哭得几乎晕厥。
凤红羽端着送别酒菜走上断头台,放在陈通的面前。
双手双脚被捆,身后插着“斩”字木牌的陈通,早已吓得一脸惨白,整个人都哆嗦着。
四月底的大太阳晒着,也没能让他觉得有一丝温暖。
“陈二少。”凤红羽往酒杯里倒酒,“我来送送你。”
她微微一笑端起了酒杯,送到他的嘴边。
“多……多谢,还有你记着我啊,小鸿鸿——”陈通哭起来,这个兔儿爷真好啊,可惜还没来得及吃到嘴里。
他哭着就着她的手将酒喝了。
他只不过是到百香楼喝醉了酒,醒来时身边却多了个死人。
人不是他杀他的,可他手里有沾血的刀子,身上也有血,不少人指证他,他是百口莫辩。
“你还记得凤家三兄弟吗?”凤红羽微笑着看着他,低声说道,“我是他们的妹妹。我来替我的哥哥们,向你们陈家来索命!而你,不走运,是第一个!”
最后一句,她是附在他耳边说的。
陈通吓得魂飞魄散。
他想大叫,却叫不出来。
他想对父亲喊着注意凤家人的报复,却发现舌头发麻了。
而凤红羽已丢开了放了庥散药的酒杯,飘然走下了断头台。
身后,有刽子手高喊,“午时三刻到!”
“开斩——”
啊——
陈家有人尖叫一声,一个头颅带着血从凤红羽的脚边滚了过去,滚向陈家人。
她只淡淡看了一眼,走开了。
陈家的人还能看到自己的亲人在眼前死去,还可以装敛陈通全尸来年再祭拜。
可她的亲人呢?
他们又在哪里?
她想去收尸却是连尸体也找不到。
父亲的尸首被北燕人扣着。
三哥被万马踩踏成了肉泥,与兵士们混在一起,她无法分辨谁是谁的腿谁是谁的头。
大哥二哥也同他们的几千部下死在一起了。
她在三千具尸体里找了几天几夜,双手都挖出了血,还是不知哪两人是哥哥们。
她只得将哥哥们与兵士们合葬。
她每年哭的,全都是衣冠冢!
她该向哪具头颅洒上一杯酒水,烧上几张纸线?
而她的哥哥们之所以死无全尸,全是拜陈家人所赐!
“大小姐,你还好吧?”丑面上前扶着她的胳膊,发现她的整个身子都在发抖,脸色更是惨白,而眼角却泛红。
“丑面。”她道,两滴大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滚落,“你知道亲人接连死去,却找不到他们的尸体而只得以衣冠安葬的心情吗?不是一人,是几人!”
丑面怔然看向她,“羽……,大小姐?”
“我的哥哥们——”她咬了咬牙,没有说下去,而是转身大步离开了。
。
太子因着詹事府失窃一事,对身边人开始警觉起来,只留了几个心腹在衙门里当职清查,其他人全部打发走,放假五日。
于是,凤红羽便落了个清闲。
“送”了一趟陈通,从刑场出来,凤红羽便直接坐马车回府。
除掉陈通没费她什么力气,她却仍感到精神不济。
马车里,她默默坐着,一言不发。
竹韵看着她闷闷的,便拿话题打叉。
“小姐,奴婢觉得奇怪,你说太子发现了陈府有着北燕文的书函,而且也知道了进太子府入窃是陈家的人,为什么太子没有下杀手除掉整个陈家,而只是除了一个陈通?”
凤红羽收回心神,勾唇冷笑。
“因为他是太子!他走的每一步都是以打压他人而不伤害到自己的利益为基准。陈通只是七品小吏,给陈通定罪,不必惊动御使台和皇上。”
“……”
“但陈文昌却是朝中二品大员,赵国律法,三品以上官员无论犯了什么罪,都得由三司会审,皇上作最后定夺。而此时陈文昌并没有犯错,怎么定罪?”
“……”
“若将他与北燕人勾结的事说出来,太子不是引火***吗?自己的人犯了事,皇上定会疑心太子也参与其中了。所以,他才不杀陈文昌。”
“那咱们白忙了。奴婢和荷影写了大半个晚上的信函呢。”竹韵撇了下唇角。
凤红羽一笑,“不,太子还会动手,但在等时机,而我,会给他找一些时机。”
。
鸾园里,凤红羽望着桌案上的录事册子,凝眉沉思。
她想了想,还是叫出荷影。
“有益鹰跟三老爷的消息吗?”
荷影摇摇头,“没有,小姐,奴婢知道您关心着三老爷,一天好几次到前院去看呢。”
凤红羽拧起眉尖。
十六日那天,她偷听到陈尚书与柳丞相的对话,得知三叔已被调回京了,她便派了益鹰去迎接。
可这都过去十天了,却还没有消息来。
就算益鹰与她相识时间短而主仆情份不深疏忽了,可三叔离京大半年了,他不可能没有一封信送回啊。
这,可有些不合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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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p过了,等二次pk的日子无比难熬……
公众章节两千字写得让人抓狂,一不小心写多了,一不小心写啰嗦了。
⊙﹏⊙
045,进容王府治病
“竹韵,吩咐丑面备马车,我要出城!”
凤红羽刚走出东院的院门,就见老太爷身边的大丫头九福,带着两个婆子朝她走来。
“大小姐请留步。”
“九福姐姐,可是老太爷找我有事?”凤红羽只得停了脚步,忙问道。
因是老太爷身边的一等丫头,凤红羽几个小辈都敬重着喊着姐姐。
九福点了点头,说道,“容王听说大小姐得了左拥右抱病,要带大小姐去王府瞧病呢,说是有位神医正好在他的府上。”
竹韵无比惊悚地看着自家小姐。
小姐根本没病啊,瞧什么病?
凤红羽则是黑着脸。
她不过是为了气那个慕容墨,故意嘲讽他左拥美艳老鸨云纤纤,右抱百香楼头牌冷丝丝而说的气话。
他居然记恨着来羞辱她!来报私仇来了?
“不去!”她冷着脸,“咱们凤府还不至于穷得请不起大夫。”
“可是大小姐,容王已经亲自来了。”九福有些犯难,“就在前院聚福堂的正厅里候着呢。”
“来了也不去。”她头一偏。
黄鼠狼给鸡拜年,八成是没安好心。
说完,她扭身往后宅走,打算再走后门。
“本王亲自来接凤大小姐,大小姐也不去吗?”身后,有人闲闲说道。
竹韵与九福几人都吓了一大跳,纷纷俯身行礼,“见过容王。”
凤红羽转过身来,一双漂亮的杏眼惊得都忘记眨动了。
这厮不是病鬼王爷吗?走路都是喘三喘的,现在走路居然不带声?
三四尺来远的地方,站着笑意浅浅的慕容墨,可在凤红羽看来,却觉得那是一只狡猾的狐狸盯上了她这只小白兔。
她就不明白,这厮为什么总是盯着她不放,她长着一张很好欺负的脸吗?
“王爷。”她忍了忍,说道,“小女子无官无职,又与王爷不熟,怎敢劳王爷带去看病?”
“羽丫头!是爷爷求的容王,容王常年请医吃药,同神医相熟。”凤老太爷拄着根拐棍“铎铎铎”地走来。
“爷爷——”凤红羽无语了,她爷爷这是将她卖了吗?
“去吧,容王殿下可是一片好心呢,据说,来的可是赵国有名的神医独孤傲,那人脾气古怪可是从不轻易上门给人瞧病的,你可是逮着好机会了。”
独孤傲?
凤红羽眨眨眼,那个与她师傅苍泠月,并称“鬼见双愁”之一的独孤傲?
据说那人医术高,但脾气臭,而且,收的价钱惊人的高。
那个臭道长,没有千儿万儿的银子,他可是连眼皮也不屑抬的。
凤红羽心思一转,对慕容墨说道,“王爷,独孤傲收费太贵,小女子可看不起病啊。”
“凤大小姐不必担心,既然是本府请的,神医的一切费用,当然是容王府出了。”
凤老太爷一听,当即呵呵一笑,“墨儿,如此,老头子我先谢过了。”又朝凤红羽喝道,“小羽,去吧去吧,别让神医等太久。”
“是啊,小羽,独孤傲的时间可不多。”慕容墨看向她微微一笑。
小羽,她跟他很熟吗?
凤红羽暗自扯了下唇角。
待会让独孤傲看了病,王爷您出银子时可别哭。
她一定要狠狠的坑一把慕容墨。
头疼脚疼牙齿疼,怎么坑钱怎么来。
竹韵要跟着前去,被凤太爷给骂回来了,理由是王府还会缺下人?
凤红羽一向独来独往,倒也没有计较。竹韵不能跟去,却也正合凤红羽的意。
趁着慕容墨在与凤老太爷说话,而没注意她这里时,她忙将竹韵拉到一旁。
“竹韵,你现在马上同丑面一起出城往北走,去寻找三老爷。记着,这件事不得透出一点风声,否则三老爷会有危险。也别告诉老太爷,他年纪大了受不了惊吓。”
“奴婢明白。”竹韵点点头,找丑面去了。
。
因为行程被打断,凤红羽心中不快,坐进慕容墨的马车后,她便一言不发,如老僧坐定。
慕容墨怀里搂着他的猫儿,斜倚在车壁上。
他微微皱着眉,看着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而坐的小女人,眸色沉沉。
他伸出修长的两指,在猫儿身上捏了捏,那猫儿吃痛,从他怀里跳起惊叫一声扑向凤红羽。
正闭目沉思的凤红羽吃了一惊,慌忙闪身避让,却不想脚下被什么东西给一绊,她身子一歪朝一旁倒去。
同时,她伸手一抓,牙齿撞到了什么东西。
待抬头,她整个人顿时惊住。
“本王的肉,就这么好吃?”
身下,男子低哑地说道,眼角挑起,笑容带几分戏虐。
凤红羽眨眨眼:“……”
她定了下神,才发现她已将慕容墨扑倒,正趴在他的身上,两手抓着他的双臂,牙齿咬在他的下巴上。
“味道如何?”男人扬了扬眉。
“本小姐不吃人肉,尤其是男人的。”她松开牙齿,嫌弃的吐了吐舌头。
那模样,带着几分娇憨,慕容墨忽然很想笑。
“那天你咬本王的唇时,可没这么说,一口咬下,又狠又准,还舔了一下。”
凤红羽:“……”
她这是遇上无赖了吗?
眯了下眼,凤红羽推开他身子往外挪,却不想脚踩到了什么东西。
喵唔——
一声惨叫。
她头皮一麻,脚一缩,身子又倒下了,男人身上的青荇气息扑鼻而来,她耳根一红。
“又是主动?”
慕容墨看着又扑向怀里的小女人,眉眼含笑。
“错,臣女只是脚麻了,没站稳。”她忍了忍说道。
这回,她小心地避开那只成心跟她做对的猫,挪到马车最角落里坐下。
慕容墨却没有起身,依旧保持刚才被凤红羽扑倒的姿势,一手支起头,闲闲躺在软垫上,一瞬不瞬看着凤红羽。
小丫头的小耳垂红得如珊瑚珠,刚才,仿似不是这样。
呵,居然还知道害羞,还以为她是木头人。
。
马车终于到了容王府,凤红羽长出了一口气。
韩大又是一脸狗腿地相迎,他伸手挑起帘子,乐呵呵道,“羽小姐,到王府了。”
凤红羽淡淡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走下马车。
韩大眨眨眼,他哪里得罪羽小姐了?
随后,慕容墨也下了马车,却是一派神清气爽。
男子着一身墨色长衫,不显沉闷,反而平添了几分矜贵,更衬得颜如冠玉。
只是他下巴上的一个牙印破坏了美感,她耳根又是一红……
“怎么不走了?”慕容墨回头看她,见她仍站在原地发怔。
“王爷先请。”她客气的俯身一礼。
慕容墨勾了勾唇,率先进了王府。
凤红羽紧跟在他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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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小羽忽悠,王爷心情有些不美丽。→_→
046,营救三叔
若说容王府府门的气派,快赶上承德帝寝殿的宫门了,那王府里的景象,可是直接赛过了承德帝的庆宁宫。
亭台楼阁,奇花异草,美不胜收。
而且占地极大,不愧是京中最大的府邸。
他这么显摆也不怕承德帝嫉恨他?凤红羽扯了下唇角。
两人一前一后往里走,沿路都有仆人问安。
也不知走了多久,慕容墨才在一处大房子前停了下来。
“问梅居”?凤红羽抬头朝那房舍上的门楣看去,这字迹……
她正发怔,耳旁慕容墨忽然说道,“你先在这儿歇息着,我去找独孤傲,那个人没有本王亲自请,可是请不动。”
“好,多谢王爷了。”凤红羽低眉顺眼的道了谢,眼下,她只想快点打发走什么神医和这个缠人的慕容墨,再找机会逃走。
慕容墨领着她进了屋子。
里面宽敞华丽,有四个侍女与两个嬷嬷正侍立在屋子里。
“王爷,羽小姐。”恭敬客气的问安声,让凤红羽有些不自在。
“好生服侍着羽小姐。”慕容墨吩咐道。
“奴婢们明白。”
慕容墨又看了一眼凤红羽,眸色闪了闪转身离开了这里。
穿过问梅居前的花园,他一改往日的病态神色,脚步匆匆,目光冷洌。
前院侧厅里,韩大见他走来忙上前回道,“主子,罗二传来消息,凤三爷身边出现的刺客不止一批人,有京城谁家的护卫,有江湖杀手,还有北燕人出现,羽小姐派出的那个护卫身手不错,但必竟寡不敌众,受了重伤。”
“凤三爷呢?”
“凤三爷没有受伤,但不时有人出来暗杀阻挡了他们的行程,他们目前在京城以北六十多里远的东山镇,属下已派了王生带着二十个墨羽卫前去相助了。”
“北燕人跟到了京城?来杀凤三爷一个手里没有兵权的五品武将?”慕容墨眯起眼眸,“这事儿可有点蹊跷,你去跟木管家说,务必稳住羽小姐,不等凤三爷平安回城,千万别让她出容王府。”
“是!”
“另外,再派二十名暗龙卫暗中去相助。”
韩大眨眨眼,“主子,暗龙卫是墨龙阁的人,这在京城出现——”
慕容墨扬唇冷笑,“墨龙阁主忽然觉得益州城太冷不适宜养生,想来江南之地的京城安家,有何不可?”
“是。”韩大挠了挠头,没什么不可,就怕羽小姐一害怕又逃走了,主子您就跳脚抓狂吧。
容王府的问梅居。
慕容墨离开后,便一直没有出现。
侍女们怕凤红羽闷着,轮流着陪她说着话。
她找借口出去,可一走到屋子前,就有护卫出现拦着她。
一个长得像弥勒佛的管家委婉的对她说,王爷在王府里设了许多机关。
为了安全,建议她不要随意走动,
凤红羽尽管心中不快,却也只得忍着。
。
而此时,一辆华丽的沉香木大马车从容王府驶出,在四十名家丁的簇拥下往北城门而去。
守城门的见到容王府的车牌标志,自然是不敢拦着。
京中谁都知道容王有钱,有闲,而且任性。
虽然他病重命不长,但府里的家丁却是个个凶悍。
此时他带着四十个人出城去钓鱼,谁人敢非议?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城。
行了五里路后,慕容墨马上弃了马车,带上二十人走入前方的林子里。
那里,罗二早已备好了二十一匹空马等在那里。
“去东山镇!”慕容墨翻身上马,手中鞭子一扬,身影很快没入密林里。
罗二同其他的二十人也随后跟上。
而容王府的那辆大马车,依旧缓缓前行,赶车的韩大悠闲地晃着马鞭,指挥着家丁们去“钓鱼”。
。
离着京城六十来里远的小镇子——东山镇。
凤镇川扶着受了重伤的益鹰进了一间小破庙,“恩公,你先在这里歇息着,我去弄点水给你喝。”
益鹰忙道,“三爷,都说了不必叫在下恩公,在下的命是大小姐救的呢,您只管叫在下的名字益鹰就好了。”
凤镇川叹了叹,“要不是你一路护送,我早死七八回了。”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外面又响起了喊杀声。
益鹰神色一凛,“三爷,他们又来了!”
可当两人摸出身上的武器准备迎敌的时候,却不见有人闯进小庙来,而外面的厮杀声却不断。
约摸着过了半个时辰,所有的声音都停了。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扶着朝庙门口走去。
门却忽然开了。
一个一身墨衫,脸上戴着半截银面具的男子走进了小庙。
凤镇川一怔,“墨阁主?”
“嗯,正是本尊,三爷无恙吧?”墨龙朝他点了点头,“前来的一批杀手,已被清除了,三爷可以继续赶路了。”
凤镇川微眯起眸子,“阁主为什么要救在下?”
因为都是长期住过益州的人,是以,虽不算相熟,却也见过一次面。
“只是看不惯以多欺少罢了。”墨龙朝凤镇川微微颔首,走出了小庙。
看不惯才出手?
凤镇川拧起了眉尖。
这人还真如传说中的一样怪。
自从墨龙出现后,凤镇川与益鹰的周围都没有再出现杀手。
两人到集市上买了马匹,快马加鞭往京城而来。
在半路上,还遇上了出城钓鱼归来的容王。
虽说容王府的二老太爷与凤老太爷是多年的宿敌,两人因同时喜欢宣宜公主已是四十多年不往来,但容王对凤家的人还算和气。
当下,容王便邀请凤镇川一同回城。
一行人赶在关城门前进了城。
。
凤红羽等到天黑掌灯时,才见慕容墨来到问梅居,却不见什么神医跟着他来。
她当下就怒了,冷着脸道,“王爷为何戏耍臣女?”
居然让她白白枯坐了一下午。
------题外话------
047,美人计
一众丫头见她敢当面顶撞慕容墨,个个吓得大气不敢出。
慕容墨却是微微一笑,拂了拂袖子施施然道,“本王瞧着你精神还好,应是病情好转了,这病就不必看了吧,是药三分毒,吃多了伤身。”
凤红羽:“……”他还有理了?
她窃以为,一定是慕容墨后悔了,怕亏银子。
但人家是王爷,出尔反尔,她又不能将他怎么样。
不知是不是为了安抚她,慕容墨整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饭留她吃饭。
吃?都气饱了还吃得进吗?
说什么她也不吃。
慕容墨无法,只得又亲自将她送回凤府。
一进府门,她就觉得气氛不对,今晚府里点的灯笼特别多。
丑面与管家贵喜正站在府门前。
“大小姐,是三老爷回府了。”贵喜说道。
“三叔回府了?”凤红羽心头一喜,“丑面,是你找到的吗?”
“算……是吧。”丑面笑道,却是在路上遇上了一个意外的人。
“太好了。”凤红羽大步朝后宅走去。
老太爷的瑞园。
凤红羽走进主屋的时候,里面早已坐了一圈人。
而她的目光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熟悉的面孔。
那是她的三叔,没有血亲关系,却胜过亲人的三叔。
“小羽。”凤镇川站起身,微笑着看着她。
她眼眶一热,颤声道,“三叔——”
“嗯,大半年不见,小丫头又长高了点。”凤镇川笑着走上前,拍了拍她的头。
“三叔来京怎么不写一封信回来?”凤红羽问。
“这不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嘛,三叔现在回来就不走了,皇上已有圣旨下,派三叔在京城任职。”凤镇川笑道。
他没有对家人说实话,因为这一路都太过惊险。
“原来是这样啊。”凤红羽笑道。
只是心中却是冷笑起来,三叔虽然换了身衣衫,但他身上依旧带着血腥,别人闻不出来,却骗不了她的鼻子。
显然,这一路上并不太平。
“三弟啊,留京后,这府里的事务,你也要分担起来了。”凤二老爷朝凤镇川点了点头说道。
“这是自然,小弟自当为府里分忧。”
这不是两兄弟却亲热得如同两兄弟,高兴的是凤老太爷,气得脸色铁青的是凤老夫人与凤二夫人。
尤其是凤二夫人,袖中的一双手更是紧紧地捏着裙子,自家相公就是个草包,别人都是将兄弟往外赶,他倒好,将兄弟往家里拉。
拉回来分家产吗?何况还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
他有个儿子,你自己的儿子还不知在哪里,真是蠢得可以!
她忍了忍,讪讪笑道,“好了好了,三弟回来了是大喜事啊,老太爷老夫人,是不是得张罗起来给三弟办接风宴了?”
同时,她看向老夫人那里。
老夫人点了点头,“那就定个日子,请亲戚们都来吃酒。”
。
凤家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一家人围在一起说话,过了二更天才散。
各自回园子,却各自揣着心事。
凤镇川陪着林氏带着一双儿女回了玉兰堂。
因着凤二夫人有“身孕”,凤二老爷又去了姨娘屋里。
凤二夫人出了瑞园,则是一脸阴沉。
一进自己园子就砸了个花瓶,她恼恨凤老三的命大,也恼恨自己相公的愚蠢。
凤红羽则马上来到前院找益鹰。
益鹰身上中了几刀,正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
服侍四弟的益虎与丑面正在屋子里照料他。
见凤红羽走进房间,益鹰忙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你身上伤,躺下吧。”凤红羽摆手示意道。
“他吃了药,身上也上了最好的伤药,休息个十天半月,没有大碍,大小姐不必担心。”丑面安慰她说道。
凤红羽点了点头,又看向益鹰,“三老爷平安回家,你是我凤家的大恩人,只要我凤红羽活着,就不会亏待你。”
益鹰忙摆手,“属下的命也是大小姐救的,您又收留属下和堂弟益虎住进凤府,属下这么做是应该的。”
“是啊,大小姐您太客气了。”益虎也道。
“大小姐是想问什么吗?”丑面道,“刚才,属下已问过了益鹰,一路上刺杀三老爷的有北燕人跟江湖上的一个杀手门派,另外一拨人像是什么家族的暗卫,这三拨人受重伤后全自杀了,查不出是谁派来的。”
三拨人?
凤红羽眯起眸子。
“不过,幸好走到东山镇的时候,遇上了墨龙阁主,那时又出现了一批杀手,是墨阁主杀退了那批人,这之后,就没有杀手出现。”
“墨龙去了东山镇救了你们?”凤红羽更是惊讶。
回到鸾园,凤红羽心中仍是无法平静。
三叔只是个五品武将,没有权利调动任何一支兵马。
为什么北燕人会一路追杀他到京城?还出现了江湖上的杀手?
至于另一拔的家族暗卫,如果她没有猜错,那便是陈府派的人。
凤红羽的眸中闪着冷笑,想赶尽杀绝,怎么能如他们所愿?
。
次日,凤镇川拿着兵部发下的调遣文书,去兵部衙门里述职去了,会派什么职位下来,还得听兵部的安排。
詹事府还有一天休假,一早,凤红羽就坐着马车出了门。
马车在一处染布行前停了下来,这是她让荷影打听好的地方。
凤二夫人的嫁妆铺子之一。
竹韵挑起帘子往外看去,“咦”了一声,“小姐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来办事,这家铺子里染的布大部分是陈家布行的。而那些布匹大半要送入宫里去。我想在上面做做手脚。陈家只死了一个儿子,怎么够?”凤红羽走下马车,望着街对面的崔计染布行出神。
这时,又有一辆马车在她的马车旁停下来。
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走了下来,手里晃着折扇,一双细眼一直盯着凤红羽在瞧。
048,扔一个烫手山芋
带几分暧昧的目光,最后落在她盈盈一握的纤腰上。
凤红羽今天穿着一身轻绯色软烟罗,梳着精致的螺丝髻,斜斜插着一只血玉簪。
耳垂上摇曳着一对红玛瑙耳环,纤纤细手捏着一柄羽纱小扇,正轻轻地摇着,一身打扮同京中闺门女子没有二样。
她身量不高,但贵在打扮得适宜,腰身用一根同色的玉带束得又高又细,宽大的裙摆被风吹起,竟有一种翩然若仙的感觉。
精致的脸上,一双大大的杏眼里正闪着好奇,轻声细语问着身旁的侍女,“咦,这好像是二婶婶家的铺子。”
然后向她眨了眨眼,眼角之光朝一旁不远处的男子那里扫了扫。
竹韵收到她的眼神,点头说道,“大小姐,是的,这是二夫人的铺子。”
大小姐?男子眼神微眯,又往一旁的马车看去,见那车头的铜制名牌上正刻着“永宁街凤府”字样。
他眼眸一转,勾起唇角朝凤红羽走来。
“这不是凤家羽妹妹吗?”
凤红羽转身,脸上露出惊喜,“崔家二表哥?”
这男子正是凤二夫人娘家的二侄子,她在侄儿的满月宴上见过他一次。
她随着凤玉珍姐妹几人喊着表哥,以示讨好。
这个崔翰,可是个有名的好色之徒。
是以,她今天特意地打扮了一番。
进这家染行,她得有人带着进去。
凤红羽的声音生得柔美,再加上一张倾城的脸,崔二公子的一颗心都似飘了起来。
都说凤家大小姐是个绝色美人,果然不假。
“真的是你啊?羽表妹,你今天的样子跟平时不一样,哥哥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哪儿不一样?”她低头往身上瞧了瞧,一副小女儿的娇憨样毕露。
一旁赶车的丑面见崔二公子前来,脸上露出不悦,但见凤红羽的眸中闪着狡黠,他摇摇头,眼底闪着无奈与宠溺。
“比以前漂亮了不少。”崔二公子说道。
被人一夸,凤红羽马上拿扇子遮着脸,眼波一扫娇嗔说道,“崔二表哥你在逗小羽吗?”
“我说的是实话,咱们几家亲戚里,还别说,还就属羽表妹你长得最好看了,对了,你今天怎么来这里了?”
“我出来买胭脂,瞧着对面的铺子好奇,是以,站在这儿看呢。”
崔二公子一笑,“原来是这样,看今天太阳挺大,才早上呢,就晒得人冒汗了,走吧,进铺子里坐坐喝点凉茶?虽说是姑母的铺子,但你二表哥我,可是大掌柜呢。”
“二表哥是大掌柜?这染布是不是一种很难的技术?呀,二表哥你可真厉害。懂这么难的活技。”凤红羽眨着一双秋水般清澈的杏眼,无比崇拜的看着崔二公子。
男子最想得到的奖励不是什么勋章什么衙门发的表扬旗帜,面是女子的赞美,特别是自己有好感的女子。
凤红羽的几句恭维话,便将崔二公子吹得飘飘然起来。
崔二公子早已被她的美色与一脸纯真给迷住,当下,就一定要邀请她进铺子喝茶。
随行的竹韵,看着自己小姐骗人,眼皮往天上翻了翻。
小姐的过往历史是,对谁笑得最灿烂,谁最倒霉。
凤红羽巧笑嫣然的跟着崔二公子往铺子走。
刚走到铺子门口,身后有女子尖声嚷起来,“凤红羽?这来这儿干什么?”
凤红羽转身看去,脸上蒙着薄面纱的凤玉珍带着一个打伞的小丫头正气哼哼的走来。
凤玉珍与柳清雅几次算计凤红羽却一次都没有成功,反而是柳清雅与她都丢了丑,柳清雅被家人强行送往家庙里去了,她也被祖母关了十天。
因此,对凤红羽的怨恨更大了,今天一早又听门房那里说凤红羽出门了,她便一路跟来,没想到这小妮子居然勾搭上了她的表哥!
太不要脸了!
“原来是二妹妹啊?妹妹这是在屋子里待得太久了,出来散心?”凤红羽扬了扬唇微笑说道。
待得太久?这是骂她关得太久吧?
凤玉珍气得脸一黑。
“要你多敢闲事?这是我娘的铺子,我想来就来,倒是你,来这里做什么?”
“珍表妹,是我让羽妹妹进来的,她正巧路过这里,我便请她进来喝茶。”
“二表哥,你请她干什么?我才是你亲表妹。”凤玉珍厌恶的看了一眼凤红羽。
“好了,好了,都是哥哥的好妹妹好吧,走吧,哥哥新得了一种好茶,请你们尝尝看。”崔二公子笑着劝着凤玉珍。
崔二公子软语一劝,凤玉珍便也不好再发脾气。
她瞪了凤红羽一眼,扬着头走进了铺子。
这铺子是她娘亲的,凤红羽的娘死得早,什么也没有留下,她得在凤红羽这乡巴佬的面前显摆一下。
三人走进铺子。
崔二公子果然拿出好茶招待二人。
茶水饮了一杯,凤红羽便好奇宝宝一样四处打量,“二哥哥,这染布是怎样染的?”
“这可是技术活,你们益州天冷都穿皮毛,哪里会有这种染绸缎的铺子!”凤玉珍同凤二夫人一样,三句话不忘说凤红羽是蛮荒之地的益州人,“这家铺子是我娘一手办起来的,全京城最大。”
“羽妹妹,哥哥带你去看看?”崔二公子提议说道。
这个美人妹妹越看越好看,他得多多交往建立建立感情。
“大姐,你是得见识一下了。”凤玉珍也道,一脸鄙夷。
一个想显摆,一个想讨好,于是,凤红羽便被二人带到了后院的染池旁。
她的目光往宽大的院中看去,数个一丈来方的染池整齐的排列着,各种颜色不等。
崔二公子与凤玉珍马上同她吹嘘起了染池的事。
几个工人正在染池边忙碌着。
她朝一处朱红色的染池走去,探头朝池子里看。
凤玉珍忽然眸色一闪,眼底闪过一丝怨毒。
这池子足足有一人多深……
趁着凤红羽的侍女没有往这里看,她悄悄走到凤红羽的身后,忽然伸手去推……
------题外话------
小羽的一箭双雕。→_→
049,事发
凤红羽则是指尖一翻,一个小药瓶悄然弹入染池里。
不等凤玉珍的手到,凤红羽忽然身子一矮,倒在地上。
同时,她袖中飞快地射出一条细绳,将一旁晾晒布匹的架子用力一带给卷进了池子。
木架子有一丈多高,倒入池子里声音巨响,更惊起了伙计们的惊呼。
是以,那只小瓶子落入池子,根本没人注意。
崔二公子却是脸色一变,狠狠盯着凤玉珍,“珍表妹,你在干什么?好好的架子你为什么要推倒?这上面晾晒的布匹可是不能二次浸染的!全被你弄毁了!”
“我没有推架子!”凤玉珍吓得脸色一白。
“二妹妹,架子不是你推的,那你伸着手干什么?你是想推我?”跌坐在地上的凤红羽扬头看向凤玉珍,眉尖拧起。
凤玉珍此时由于太过惊吓,一只手仍保持着伸出的姿势。
是啊,伸着手的样子,要么是推了凤红羽存着险恶之心,要么是推了架子故意捣蛋。
而前方,左侧是凤红羽,右侧是晾晒布匹的架子,她站在二者之后。
“我……我我我……”她吓得说不话来,忙将手缩了回去。
她两方都不敢承认。
崔二公子狠狠瞪了她一眼,只得吩咐着伙计们打捞架子和布匹。
处理好后,他又走到吓得一脸懵然的凤玉珍面前,冷沉沉说道,“幸好只是些普通商户送来浸染的布匹,若是重要的,你我都会有烦烦。布匹二次浸染,成色就要差很多!”
“不是我!”凤玉珍尖叫起来,“我什么都没干!”
“万一商户要赔偿,你自己向姑母说清楚!”
崔二公子并不理会她,走来安慰凤红羽,笑得殷勤,“羽妹妹,你还好吧?”
竹韵已扶起了凤红羽,同时帮她拍着裙子上的灰尘。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像是谁撞了我一下?”她说得意有所指,眼睛更是看了一下凤玉珍,“这架子倒了,崔二哥哥怕是要忙起来了,妹妹改日再来喝崔二哥哥的茶水吧,今天多谢款待。”
说着,凤红羽朝竹韵点了点头,又回眸冲崔二公子弯唇一笑。
主仆两人朝铺子门口走去。
“羽妹妹,我来送你!”崔二公子紧追了两步。凤红羽的回眸一笑,勾得他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凤玉珍被冤枉了,正气得咬牙,忙拉住他,“表哥,别理她,她这人除了会魅惑男子,还会干什么?”
崔二公子瞪向凤玉珍正要发火,却有伙计走来说道,“二少爷,陈家大少爷送货来了。”
崔二公子望向凤红羽的背影,忍了忍,只得上前去迎陈家公子。
美人跟差事,目前还是差事重要。
他不会做官,只会扒拉算盘,是以,崔家的大半产业由他掌着,又因为姑母没有儿子,便也兼顾着管着这间染房。
凤红羽并没有急着走出铺子,而是站在一个晾晒着布匹的架子后往染池那里看去。
只见陈文昌的大儿子陈善,正带着几个伙计送来一批布匹。
陈善指着那个放有朱红色染料的染池对崔二公子说道,
“崔二公子务必用最快时间下布匹,全部要朱色,这可是要送到宫里头的,以备七夕时用。布匹染好,小弟这里还得送尚衣局缝制,因此时间不多了,你得抓紧点。”
“当然,当然,陈大少您放心好了,不会误您事的。”崔二公子笑道。
两人又说笑了一会儿,陈善满意的带着仆人离开了。
凤红羽朝那个被她丢了一个药瓶的朱色染池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冷戾,扶着竹韵的手离开了这里。
陈文昌的大儿子陈善一直负责着皇宫布匹的采买。
这是一个肥得流油的差事,价钱报多少,宫里头打点好关系,一般不会查下来。
百两买进,万两报价给宫里,只一单生意,足可以养活一个尚书府。
前世里,她无意间在赵元恒在书桌上看到一份陈氏布行的报价单,是以才知赵元恒也参与了买卖。
凤红羽有时想,赵元恒只砍了一个无足轻重的陈通,一时之间没有动陈善,是不是因为有着好处还可拿?
倘若这好处给他惹了麻烦,是杀了为快,还是继续赚银子?
他必然会左右为难。
她要丢下一个烫手的山芋!
。从崔氏染行出来,凤红羽刚坐上丑面的马车,便有一辆沉香木的大马车从对面驶过。
她看了一眼,扯了下唇角,让丑面将车赶上了街道。
沉香木的马车内,慕容墨正伸手挑起帘子看向凤红羽那里。
他微微蹙眉,这个小女人,打扮得跟一朵花似的,又想干什么?
他想起她曾在益州城时,穿着一身青楼女子的衣衫,花枝招展地去魅惑一个抢了她侍女的山庄寨主,结果不仅是将人打了,还将寨子烧了。
他的眼皮不禁跳了跳。
“主子。”车内,罗二继续说道,“属下连夜翻查了那些追杀凤三爷的杀手死尸,发现其中有一个是女子,她的后背上刺着奇怪的图案,属下画下来了。”
“嗯?”慕容墨放下车帘,收回心神朝罗二的手里看去。
只见那张宣纸上,赫然画着一副兰花图。
这朵兰花……
慕容墨的眸色一沉,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是那三批杀手中的吗?”
“不是北燕人的特征,也不是中原人,她生着一双蓝瞳。”
“蓝瞳?”慕容墨的眉尖更加皱起,“只有西域的人才有蓝瞳,凤三爷怎么会跟西域人有仇?他这辈子都没去过西域!赵国这几十年也没有同西域发生战事!这个蓝瞳女子的事,接着查!”
“是,主子!”
慕容墨挑起车帘朝街上看去,凤府的马车已走远了。
转眼间,端午都过去了。日子过得还算太平,只等着那批布匹事发……
这天一早,她正要出门,在府门处见到凤二夫人急急火火的从她身旁走过去了。
凤红羽眯了眯眼,凤二夫人穿着命妇服,这是要入宫?
看她神色慌张,这是……事发了?
050,审问
她扔的那个小瓶子里装的药粉能毁坏布匹的颜色,却不是当时见效,会一天比一天退色。
若太子与沐皇后正享着皇上的盛宠还罢了,不过是毁坏了一批嫔妃的宫裙,但偏偏又不是,皇上宠的是蒋贵妃。
蒋贵妃若抓着这事儿不放,赵元恒怕引火上身,必然会拿下面的陈家人开刀。
。
皇后的坤宁宫。
“莺娘!你看看你们染行干的好事!”
还不等凤二夫人上前给沐皇后行礼,沐皇后劈头就冷喝起来,扬手朝她扔了一件衣裙。
“娘娘,这……这是什么?”她拎着朱色宫裙小心地问道。
昨天半夜,娘家人便来递话,说昨晚皇后娘娘发火了,骂了她,要她今天一大早就进宫。
她不知是因为什么事,担心得一晚上也没有睡好,没想到,却是因为染行的事。
“你自己看,这件半成品的宫裙是皇上命人送到本宫这里来的,但发现裙子布料出了问题,却是蒋贵妃!”
凤二夫人吸了口凉气,惊动皇上了?
她拎起宫裙仔细看了看,“娘娘,这……不能说是崔氏染行染坏了布匹啊!若是在染好了之后出的事呢?”
宫里头宫妃们穿衣的衣裙布料都是陈家供应,但染色却是在她的崔氏染行染色。
“你最好是死咬着这句话不松口,陈家的布匹可都是送往你崔氏染行浸染的,万一他们发现坏布匹的源头是出在你的染行里,你,太子,本宫,都得有麻烦!那个蒋贱人,一点儿小事也会掀起惊涛骇浪,咱们不能让她抓着把柄!”
凤二夫人吓得不轻,“娘娘,臣妇该怎么做?”
“你最好马上查原因,别让他们到时查下来打个措手不及!太子已经被皇上骂了!虽然出问题的只是后宫嫔妃的宫裙,但七夕那天又正好是皇上五十整寿,若因这件事影响了皇上的寿辰,蒋贵妃是必要在上面大做文章!”
“臣妇明白。”
凤二夫人惴惴不安出了皇宫,又命马车转道往平安街小宅而来。
她得稳住陈文昌,若出事,至少陈文昌会护着她。
。
凤红羽在心中盘算着,估摸着凤二夫人进宫,可能是因为那批布东窗事发了。
果然,一进詹事府衙门,她就感到了一种压抑的气氛。
共事的老录事员老孙头小声说道,“太子发火了。”
“太子发火了?”她眯了下眼,“为了什么事?”
“听说什么布匹出了事。”
布匹?
凤红羽微微弯了下唇角,陈家,欠了我凤府的,你得一一归还!
。
詹事府的书房里,地上已砸碎了一地的碎瓷片。
赵元恒一脸铁青的负手立于屋中。
詹事李赫说道,“太子殿下,陈善弄毁昂贵的云锦,就得担罪!若是二皇子乘机在上面做文章,说太子是有意捣毁皇上的寿辰,太子可就会有牵连啊。”
赵元恒没有说话,但脸色阴沉怕人。
他不是不想除掉陈善,陈家背着他勾结北燕人,已他让非外恼火。
但此人一杀,陈家就会怨恨他,陈家定然不会听命于他了。
采买行里,他可是占有七成的分红!占了太子府全年收入的一半。
“容本宫再想想!”赵元恒道。
他冷沉着脸走出书房,朝詹事府正堂走来。
詹事李赫叹了口气,忙追上来,“太子,不可大意啊——”
凤红羽正捧着一堆书册从办事的屋子里走出来,这两人一前一后的从她身旁走过去了。
她眯起双眼,不可大意?赵元恒舍不得杀陈善?
她抿了下唇,将手一松,手里的书册“啪”的一声,全掉在地上。
声音很响,引得赵元恒回头来看。
李赫马上朝凤红羽冷喝,“好大胆子,你敢惊扰太子?”
“卑职……不是有意的,因为正想着文书上的一件事出神,才……”她看了一眼赵元恒,装着惊慌的样子弯腰去捡书册。
赵元恒盯着她的脸,挥手制止了李赫,缓缓朝她走过去,在她两步远的地方停下了。
“抬起头来。”他道,声音温和,没有发火。
凤红羽依言抬起头,正看到赵元恒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她忙将眼神错开,袖中的手指颤了颤,虽然每天都在这里见到他,但这是他第一次走到她面前。
前世的这个人,说过太多的温柔话语,现在想来,只觉得可笑,是以,她不想与他多说话。
“你……很像一个人,你叫什么?”
“羽鸿。”
“姓羽?”他眸色闪了闪,“你说正想着事情,想什么?”
“是……一个典故,说的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卑职想着,不过是小小的蚂蚁,居然有这么大的能力,毁坏了一座巨大的河堤,而现实中,是不是有这样的人,也因着一件小事不去理会,就会毁了一件大事呢?”
“在太子的面前,你也敢妄自谈典故?”詹事李赫上前喝斥她。
凤红羽装作惊吓,忙低下头不再说话。
但赵元恒却是眯起了眼眸,微微一笑,“你说的没错,有时候,一件小事也会毁了一件大事!”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凤红羽低垂眼睫微微一笑,赵元恒,下杀手了。
到傍晚她回府时,詹事府里就有人议论起来,陈善因为没有保管好宫里头的一批布料,犯了渎职罪被大理寺抓了。
她眯起眸子,只是抓了,没有杀?
。
凤二夫人会见了陈尚书后,哭诉了一番自己的委屈。
陈尚书想着多年的恩情,便安慰了她一番。
“不是你们染行的错,是大郎没有办好事,放心吧,不就是坏了一批布么?又不会杀头,老夫会保他的。”
“谢谢文郎体谅莺娘。”凤二夫人又柔柔的流了泪,而心中却是长出一口气。
别了陈文昌后,她又马上到了崔氏染行。
崔二公子也知道宫里的布匹出事了,见他姑母一脸怒意进了铺子,吓得面无颜色。
“说,最近有没有人来过这里?”凤二夫人冷喝道,“这间染行是我一手办起来的,二十年了从没出过事,除非有人暗中搞鬼!”
“是……”崔二公子想了想,“是珍妹妹来过,她推倒了晾晒布匹的架子。”
------题外话------
——题外——
拔一颗萝卜会带一大堆泥……
一个一个来。^_^
先是陈大少,再是……
051,凤玉珍入狱,陈大少死。
“是玉珍?”凤二夫人气息一沉,“她为什么会跑来这里推倒架子?”
“是……”崔二公子有些语塞,要不要说出羽美人啊?万一得罪了她,以后不是想见也见不着了?
他心中纠结得很。
“快说!这件事非同小可!关系着崔家和你我的性命!”凤二夫人厉喝一声。,
一说会丢命,崔二公子吓了一大跳,只得说了实话。
“那天,侄儿见到羽表妹从铺子前路过,便邀请她进来喝茶,谁知……珍表妹推了她一下,结果……”
“羽表妹?凤红羽?她也来过?”凤二夫人眼底戾芒一闪。
“是她。”崔二公子点了点头,“不过,她老老实实的站着呢,什么也没动,是珍表妹推了她连带着撞倒了架子……”
“够了!那丫头就是只狐狸精,你们都被她骗了!此次染行出了事,八成是她搞的鬼!”
她想起凤红羽不动声色的,将她安在阮雨宸屋子里的仆人全都清除了,心中便是一惊。
那个丫头,莫不是知道些什么?怎么处处跟她做对?
回到凤府自己的园子,凤二夫人马上让人找来大女儿凤玉珍来核实情况。
侄儿说话眼神躲闪,八成没有说实话。
凤玉珍到了四祥阁,面对母亲的质问,她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弄倒了架子。
她一口咬定是凤红羽推倒的,又说是凤红羽死不承认赖在了她的身上,又说那天凤红羽打扮得花枝招展去勾引过崔二表哥,添油加醋乱说一番。
凤二夫人越听越恼火,银牙一咬,“果然是她!”
居然敢在染行里动手脚!她必然得狠狠的收拾那个死妮子!
问完话,凤二夫人马上往老太爷老夫人的瑞园而去。
凤玉珍没有急着回自己的园子,而是马上找了自己的心腹嬷嬷,让她到顺天府里去报案,检举那个在崔氏染行搞了破坏的罪魁祸首。
母亲特意来问,一定是染行出了事。
顺天府一查,就会查出证据来,凤红羽准完!
。
凤红羽从詹事府回到鸾园,刚准备吃晚饭,便有老夫人的丫头金珠来传话,请她马上到瑞园。
凤红羽答应后让丫头先行一步。
竹韵看她气定神闲并不急着前去,而是慢悠悠吃起了晚饭,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小姐,您还没有回来时秀菊来过鸾园,说是二夫人同二小姐在屋里说了好一会儿话,反复的提到了染行。后来,二夫人脸色阴沉去了老夫人那里。现在老夫人又派人请小姐过去,想必是要罚小姐。”
她可记得那天,是小姐算计了二小姐。
“无妨,谁吃亏还不一定。”她淡淡一笑。
吃好了晚饭,凤红羽才到瑞园。
正屋里灯火通明,她的脚才踏进正门,便听上首有人冷喝,“跪下!”
凤红羽抬头朝前看去,凤府里所有的主子都到了,连一向不怎么出园子门的阮雨宸也来了。
正当中坐着一脸寒霜的凤老夫人与皱着眉头的老太爷,一左一右是凤家二房与三房的人。
二房的小姐们见了她个个都是鄙夷一笑,尤其是凤玉珍,满脸都是得意。
她心中笑了笑迈步走了进去,不卑不亢地站在众人面前。
“爷爷,老夫人,二婶二叔,三叔三婶,大嫂,不知为了什么事,要红羽跪下?”
“什么事?你干的好事!”凤老夫人冷喝,“你居然跑到你二婶的铺子里去捣蛋,推倒架子,损坏布匹,如今人家商户已经找上门来了,要赔银子呢,足有五万两,我看你拿什么赔!”
这丫头,挺直的脊背,傲然的神态,竟然有几分当年宣宜的模样,让她很是不喜。
凤红羽心中冷笑一声,染行里的事?
这是事发了,凤二夫人狗急跳墙来找她去替死?
“不是孙女推的。”凤红羽道。
“你还敢狡辩?染行的人都看见了!老二,给我请家法!”老夫人朝凤二老爷冷喝一声。
凤二老爷皱了皱眉,刚站起身来,就听凤老太爷怒道,“请什么家法?羽丫头还是个孩子呢!”
凤老夫人气得脸都白了,“老太爷,正是因着她年纪小,所以才要管教,今天是弄坏了几匹布,若不管管明天就得害人了!她一个女孩儿家手段如此歹毒,会对她闺誉不利,将来还怎么嫁人?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让她受罚!老二,请家法!”
凤家是武将之家,家法鞭子是一根三倍马鞭粗细的藤条。
藤条没有磨光过,上面还有不少倒刺。
家法鞭子被凤二老爷取来,林氏与阮雨宸的脸色当场就变了,五小姐更是吓得低声哭了起来。
而凤二夫人却是悄悄弯起了唇角,皇后娘娘说要暗中除人,她便借老夫人之手除了这丫头。
这几鞭子下去,不死也得残!
三老爷凤镇川马上大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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