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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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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究竟何错之有啊?且她自幼被兄长宠坏了,是万万去不得那西域啊......”

    景熙帝能将柳沛函送去和亲,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当年英国公突然在京城突然消失,景熙帝的胞妹五公主在东央吃了败仗之时,第一时间被送去南疆和亲。

    如今,生死未卜。

    而这一切都是因柳氏和韩嫣的私欲而起......

    柳氏的这番话无疑是在景熙帝的心口插刀,论娇生惯养,一个伯府的女儿如何能和当朝的五公主相提并论?

    景熙帝单手一下一下地敲着龙案,明眼人都知道,陛下的耐心怕是倒了极限了。

    景熙帝没看柳氏一眼,反而对着韩嫣道:“盛福海,给朕上药!”

    少顷,盛公公就端了一个白瓷瓶弓着身子走了进来,并将这药放在了韩嫣的面前。

    毕竟是亲生的女儿,柳氏看着韩嫣没有犹豫就要吞药的样子,也管不得其他,硬生生就扑了过去,低声喃喃道:“嫣儿,你不能喝,不能喝......”

    韩嫣看着柳氏眼底里流出来的些许真情,勾了勾嘴角道:“母亲,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怕死的,愿有来世,我们不再是母女。”

    语毕,韩嫣朝着英国公和柳氏磕了三个头,随后就将那药如数吞下。

    药性颇强,还不足一刻钟,韩嫣整个人就栽倒在了殿上。

    柳氏看着自己的女儿是真的服毒了,一时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对着景熙帝开口道:“陛下!老身再怎么样也救过你一命啊!没有老身,何来你今日!”

    景熙帝睥睨着她道:“朕的母妃死在你的手里,又因着你的一己私欲害整个英国公府被驱逐出京,害朕多次险些死在闵氏手里,又害朕的胞妹被迫去南疆和亲,至今生死未卜!如今你还死性不改想要害惜贵嫔,朕告诉你,你死一百次都难以解朕心头之恨!”

    柳氏瞠目结舌,惜贵嫔的事,他......他也知晓了?

    百口莫辩,柳氏双腿已经开始打颤,但又不死心道:“可老身当初并不知那药是能害死人的,且惜贵嫔那药也无伤大雅......”

    呵,无伤大雅。

    景熙帝不想再和她迂回,于是对着柳氏道:“你救过朕一命,朕也不要你的命,你不是想活么,那朕成全你。但是作为代价,你将在万国寺度过余生,且永被英国公府除名。”

    被英国公府除名,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英国公夫人,意味着她刚到手的一品诰命夫人也都付诸东流,就连以后她若是去了,都不得与英国公同穴而葬......

    更何况,她根本不想去万国寺......

    柳氏还没来及的继续狡辩,就听景熙帝继续道:“英国公留下,剩下的人都给朕带出去。”

    徐进得令,一手捂住柳氏的嘴,直接将人拖了出去。

    英国公从开始到现在一言未发,直到柳氏被人拖走后,他才缓缓开了口:“臣有罪,臣罪该万死,不敢奢求陛下原谅。”

    景熙帝目光有神,半响未语,随后低语道:“可朕只有外祖父你一个亲人了......”

    英国公后背一僵,纵然是带兵打过仗,见惯生死的人,都不由得红了眼眶......

    “朕不是不怪你,朕既怪你没有管好你的后宅致使母妃遭人陷害,却也知道,这些也都由不得你,你......起吧。”

    景熙帝低头注视着英国公的眼睛,这双眼与他母妃生的极其相似......若是母妃活着,她定是见不得他这样跪在地上......

    罢了。

    英国公已到花甲之年,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若不是心中有愧,他甚至都不想苟且活到今日。

    “臣谢陛下......”

    “听说你府内有个叫韩应文的,英国公若是得闲,就将他带进宫来给朕看看......”

    说完这话,景熙帝就负手走了出去,也没回头。

    景熙帝自认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这心,终究还是软了。

    种因得果,景熙帝没告诉任何人,在韩嫣将这一切告知他的时候,曾提过一个唯一的要求。

    “民女求死不求生,但唯愿陛下能让民女,死在柳氏面前。”

    而后,柳氏在万国寺剃度出家,穿着和她女儿那套无甚区别的道服,过了无甚区别的十几年。

    40.生孩子

    040

    深秋的风阵阵袭来, 好似能直接穿过衣裳扎到人的骨头。景熙帝修长挺拔的身姿伫立在这深宫大院内, 他的表情算不上温和,但对比语气却又些格格不入了, “走吧, 去灵惜殿。”

    景熙帝今日心情不好, 周遭的侍卫个个都噤若寒蝉,只有盛公公一人还敢笑着回这万岁爷的话,“陛下,这时间娘娘应该还没用膳呢,老奴叫御膳房的人, 直接将晚膳送到娘娘哪去可行?”

    景熙点颔首, “嗯。”

    哪怕只有一个字,却也明显地能感受到, 这帝王周遭的温度上来了一些。

    有几个刚刚上任的小太监, 纷纷偷偷在景熙帝看不见的位置给盛公公摆了大拇指。

    这盛公公果然不一样啊。

    盛公公不以为然, 他有什么不敢的,反正他算是知道了, 陛下就是有再大的脾气,只要进了了灵惜殿的院子, 就立马会雨过天晴的。

    ......

    景熙帝刚到灵惜殿,就见那几个成天围绕在她身边的宫女,一口一个, 娘娘好香, 娘娘真香, 娘娘陛下一定喜欢您这味道。

    他没忍住,闭上眼睛,轻吸了一口气。

    果然香的很,是他喜欢的味道......

    傅兮闲来无事,于是就在寝殿琢磨上了熏香,从一大早就开始折腾了好几种水果来来回回地实验,最后终于满意地调出了一味她喜爱的果香。

    就在她尽情享受自己的杰作的时候,就见铜镜中倒映着个穿着龙袍的男人,而这男人正倚在门廊上看她。

    她不细看也知道他是谁,这不就是那个几天还在折磨她背《女戒》的那个小心眼儿男人么。

    不想看他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于是直接把脸撇过去。

    他哪里肯轻易放过她,景熙帝本就腿长步子大,三步两步就走到了她面前,一把将她揽在了怀里。

    屋里的奴才哪里敢看主子和皇上相依偎的场面,赶紧一股烟儿地就退了下去......

    他难得地勾起了一天都未抬起的嘴角,低声在她耳畔呼气道:“朕让你把那女戒都背下来,你可记熟了?”

    不提女戒还好,提了傅兮就一肚子火,这男人的恶趣味怎的就这般多!

    景熙帝的身子硬邦邦的,傅兮掐也掐不动,只好将气都撒在他的唇上。

    傅兮抬手够着他的颈,小嘴直接覆了上去,景熙帝哪里会防着她,看着她主动,不禁心下一喜。但这滋味还没够,就感受到怀里的小人,贝齿上下一用力,狠狠咬了他一口。

    嘶——真疼。

    景熙帝低头看着这胆大包天的小人,却见这小人用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真真是恶人先告状。

    “你现在胆子当真是大,竟都敢咬朕了。”说着,景熙帝环住她背脊的手掌一路往下,不解恨地拧了两下她的臀瓣儿继续道:“今夜你就是求朕也是没用了。”

    景熙帝看着傅兮嫩白的脸颊,身下仿若有股火在烧。他不由得想起了今日的那些糟心事,他好似越是身处黑暗,就越是想要眼前的这抹光亮。

    仿佛只要她这辈子都好好地呆在他的身边,旁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动作算不得轻柔,双手抬起她的身子,转而放到了床榻上。

    傅兮还没用膳,哪有力气陪着他胡闹,小腿一抬一抬地想要挣脱开。

    她那点力气,还真是不够景熙帝看的。

    他一手压住她两只不安分的小脚儿,一手伸手去解她的衣带。温润如玉的大掌或轻或重地摩挲着她的细腰,惹得傅兮呼吸急促,轻呼出声。

    景熙帝嘴边挂着浅笑,那样子甚是迷人。

    就在傅兮想要拿脚儿蹬他的时候,却见他整个人倾身向前,轻轻地吻着她的小腹。

    “兮兮,你给朕生个孩子吧。”

    话音一落,傅兮整个人身上一僵。她虽没有刻意地去避孕,可是确实没有想过孩子的问题。

    孩子,孩子,是她和他的孩子么。

    景熙帝看着她此刻的表情又些傻又些呆,不禁莞尔。

    他是真的想要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最好是个女儿,像她小时候一样。

    景熙帝将她整个人紧紧地抱在怀里,长指不由分说地挑开了她的亵衣。

    肤若凝脂,欺霜赛雪,一对儿蜜桃翘挺又沟渠分明,就连那茱萸都粉嫩诱人,她全身上下,皆是他的心头好。

    他痴痴地咬着她的唇,又吸吮着她的舌,不一会儿,又吸上了一口让他念念不忘的茱萸。

    茱萸翘首以盼,明显是动了情。

    她渐渐失了力气,醉倒在她怀里,他用力一下,她就嘤咛一声。

    景熙帝耐心极好,长指慢慢地挑-逗着她的情绪,一忽儿,就听到水声潺潺,娇-喘不停。

    傅兮感觉她此刻正漂浮在那汪洋大海里,四周的一切皆显得朦朦胧胧......可就在感觉到抵达岸边的时候。

    景熙帝突然坏心地停了下来。

    傅兮闭着眼,睫毛上还挂着星星点点的泪液,律动消失,傅兮睁开眼委屈巴巴地看着他,迷离的大眼里好似全是对他的不满,媚态横生,樱唇红的发亮。

    傅兮找到了他的大掌,扣了扣他的手心。

    景熙帝却抽身出来,面脸皆是恶意地对着她笑,“说,给不给朕生孩子。”

    傅兮面色一垮,就差嘤嘤嘤地哭了出来,这哪是皇帝,这分明是无赖啊。

    她又些哽咽地推着他,他也不放手,“兮兮,给朕生个孩子,以后你说什么是什么......”

    傅兮抬眼看着他相比刚刚更加认真的神情,竟鬼使神差般地点了点头。

    见她应了,他本能地露出个又些璀璨的笑容。

    只不过那笑容,在傅兮看来,怎么看都觉得又些傻气.....

    不过她还没来及的多想,就见这人直接将那火热,滑了进去。嗓音低沉,似诱哄道:“兮兮,你叫给朕听,好不好。”

    傅兮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忍不住哼唧出来是一回事儿,被迫叫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儿。

    人都是有叛逆心的,他越是让她叫,她越是不出声音。

    可相反,她越是忍着不出声,他就越是卖力。

    她哪里犟的过他,他力气那般大,喘息之间,他又换了她的姿势,他抱着她的腰身,让她坐在他身上。

    这样的姿势四目相对,更是让傅兮羞的抬不起头来,他一边堵住她的小嘴,一边狠狠地顶着她,哑声道,“爱妃胆子真大,竟然骑-在朕身上。”

    她羞的不行,生生被他逼出来眼泪,身下酥酥麻麻的感觉简直叫她发疯,整个身子都在他怀里颤了起来......

    美人在怀,哭的人心痒。

    景熙帝细细密密地开始吻着她的雪白的颈,任凭她如何低声颤颤地求他,他都无动于衷。

    最后傅兮提着最后一丝力气,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一天被人咬了两次的皇帝,不怒反笑,抱着她抖着不停的身子,在她耳畔呼气道:“朕要孩子,男孩儿女孩儿都要,反正你都得给朕生。”

    傅兮两眼一翻,鬼才听得见你都说了什么。

    食饱餍足的男人,果然心情好了许多,如往常一般无二,他抱着她软绵绵的身子,准备给她擦洗。

    灵惜殿的宫女早早就练出来了异于别殿的眼色,主子摇铃叫水,送完水直接走人,从不多逗留一分一秒,反正,从来也用不着她们。

    景熙帝将她放到水里,屈尊降贵地开始伺候她。

    傅兮好似被他伺候习惯了,他一碰她,她就知道哪儿该抬起来,哪该放下。

    景熙帝看着这半梦半醒地小人,又坏心眼儿地亲亲这,掐掐那儿......

    力气重了,若是她疼了,还要遭受两个白眼......

    他乃一国之君,却只能靠着偷香度日,说来也甚是有意思。

    这哪是他的妃子,分明是他的祖宗。

    傅兮本来就未用晚膳,被景熙帝这么一折腾,更是饥肠辘辘,没睡多大一会儿,人就醒了。

    景熙帝本就没睡,看着身边这人睡醒了,合上了手里地奏折,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她肚子不争气,刚要张嘴骂他是个暴君,就听被褥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唔,怎么这样呢?自己的器官都如此不配合自己?

    景熙帝伸手搂住她,又些戏谑地看着她道:“饿了?”

    傅兮把头埋在她的臂弯里,轻轻点了点。

    不是饿了,是饿的快死了。

    景熙帝好似能预知她会醒一般,早早地就把夜宵备好了。他的大掌拍了拍她的背,“洗漱一下,起来用膳吧,朕叫人备好了。”

    傅兮无语凝噎,心想这人难道这么善于打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吗?如此面面俱到,她就想给他些脸色,都不大好意思了。

    果然,她就是太善良了。

    少顷,一碟碟美食就摆在了她面前。

    四喜饺,鸭肉竹笋,佛手金卷,海棠酥,还有黄芪鳝鱼汤......

    皆是她爱吃的。

    景熙帝看着她那垂涎欲滴地小模样,不禁伸出手,抚了抚她细细软软的发丝,轻声道:“少吃些,量腹节所受。”

    不知怎的,傅兮总觉得他今日怪怪的,于是她轻轻问了一句,“陛下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景熙帝诧异地看了一眼她,他真没想到,她还能察觉出他心里有事......

    可惜他所想之事,实在是难以达成......

    “无事,你先用膳吧。”

    她知道他作为一国之君,每日定要思量不少事。她虽不能帮他分担,但也不希望自己连他所忧所愁都不知,于是她又晃了晃他的肩膀,轻柔道:“陛下为何不和臣妾说说?是要紧的国事吗,所以不能讲吗?”

    也许真的是无人可诉,也许她的目光太过真诚,景熙帝犹豫片刻,竟然真的开了口......

    41.出宫。

    她知道他作为一国之君, 每日定要思量不少事。她虽不能帮他分担, 但也不希望自己连他所忧所愁都不知,于是她又晃了晃他的肩膀, 轻柔道:“陛下为何不和臣妾说说?是要紧的国事吗?”

    也许真的是无人可诉, 也许她的目光太过真诚, 景熙帝犹豫片刻,竟然真的开了口......

    “朕做梦都想平了南疆,可惜,朕不能......”

    南疆,南疆, 傅兮之前好似就听人说过, 说当今圣上最疼爱的胞妹被送到南疆和亲去了,几年过去, 生死都未可知......

    傅兮伸出自己的小白手, 似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景熙帝低头继续道:“这些年过去, 东央的国力好不容易才逐渐好了些......朕虽贵为天子,却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随意讨伐南疆, 置天下百姓而不顾......可是每每想起,朕就觉得对不起她......”

    他说的便是五公主, 萧婳。

    战败国的公主被送去和亲,这些年过去没个音讯,谁都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

    傅兮看出了他眼底流露出的不甘, 于是轻声道:“臣妾以为,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五公主乃是家,应排在治国前。”

    景熙帝失笑地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叹息道:“这道理,可不是这样用的。”

    她知道历来两国之间只有附属和朝贡的关系,还远远没有建交这一说,她虽然懂得少,但是为了他,她仍是绞尽脑汁想了接下来的这番话。

    “陛下,为何一定要开战呢,如今的东央国力日渐昌盛,陛下不愿开战造成生灵涂炭,南疆王亦是不愿意啊,那为何不能单派遣使节去问候五公主呢?”

    景熙帝好似真的被她绞尽脑汁的模样安抚到了,也没认同,也没反驳,只是双手又些用力地环住了她。

    再给他一些时间,他定要亲自接婳婳回来。

    是人是鬼,他都接她回家。

    ......

    用完了夜宵,已经很晚了,傅兮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他怀里,准备入睡了。

    景熙帝心事重重,看着她颤颤的睫毛发愣。

    傅兮知道他没睡,于是蓦地睁开眼,笑盈盈地看着他。

    景熙帝看着怀里的人这般望着他,下意识道:“你为何这般看着朕?”

    傅兮伸手摸了摸他的太阳穴,撅嘴嘟囔道:“陛下记不记得答应过臣妾什么?”

    景熙帝轻生嗤笑,“朕答应你的,何曾失言过?”

    傅兮卖关子,“再想想?”

    景熙帝冥思苦想也没想到,他究竟又答应她何事了......

    傅兮攥着被褥,委屈巴巴道:“呐,陛下曾许诺,待邕江王选妃以后,就带臣妾出宫去的......如今陛下新扶持的平江王都娶妃了......可臣妾的包子却连个影儿都没能见到......”

    景熙帝看着她这幅馋猫的模样,低头咬了咬她的樱唇,“爱妃怎的这般贪吃?”

    傅兮一听,骄傲地挺了挺自己那鼓鼓的胸脯道:“因臣妾会长啊。”

    语毕,还暗示性的眨了眨眼睛。

    他看着她略微挑衅的目光,瞬间哭笑不得。

    他还能说什么,他就差为她这幅身子着了魔。

    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一切都恰到好处,说的便是她。

    傅兮看着他终于笑了,于是追问道:“那陛下带不带臣妾出宫?”

    景熙帝看着她期待的笑脸,也甚是无奈,只好道:“朕应。”

    巧的很,明日就是民间的彩灯节,傅兮惦记了好一阵子了。

    傅兮是那种顺着杆子就知道自己爬的人,既然他答应她了,那就择日不如撞日。

    “陛下明天可有事?”

    如此意图明显的话,景熙帝若是再听不出来,那便是装听不懂了。

    须臾,景熙帝哑着嗓子回道:“你要是伺候好朕,那明日朕便有时间。”

    ......

    翌日一早,景熙帝和他这位作天作地的宠妃,双双准备乔装出宫门。

    傅兮和景熙帝出门,安全自是不用说,所以她只带了杏花一人,将桃花留在宫里帮她装病。

    傅兮爱美,出门前披了一件白色镶珠的大氅,插了一支法郎彩簪钗,又戴了容纱面料的帷帽,虽看不清容貌,但那本就色泽饱满的朱唇,却在容纱的遮掩下,显得更为鲜艳了。

    如此轮廓,任谁看了都会猜到那帷帽下,绝对是个美人儿。

    景熙帝看着款款走出来的美艳女子,不禁撇眉。

    原本说好的低调些,看来她是一个字都没听的进去。

    与她不同,景熙帝是真的给自己折腾的跟个侍卫一样,除了身量突出些,这两人站在一起,俨然一副大户人家的小姐带着侍卫出门的样子。

    登上马车,逛逛荡荡地行了许久,才到了太师府的位置。

    太师府的位置是在京城著名的百花巷口,今日有彩灯节,这百里长街上早已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人与人若不挨的近些,怕是极容易走散。

    长街两旁的双廊下,挂着彩灯,甚模样都有,周边弹奏吆喝的声音,不绝于耳。

    傅兮以前是太师府的大家闺秀,自然是不能来这种地方,这般热闹非凡的场景,可谓是她生平第一次见。

    景熙帝看着身边那个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小人儿,觉得她就差摇身一变变成那撒欢儿的兔子,冲出去了......

    景熙帝怕她走丢,于是大手将她的小手死死扣住,省的她乱跑。

    谁知,这小女子突然嘴角一勾,冲着他道:“大胆!谁允许你碰本姑娘的手!”

    这热闹的长街虽然皆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吵得不行。但是傅兮这般提高了音量,内容就依旧能让身边的百姓听得见。

    侍卫私自碰自家小姐的手,这可不是什么好听的事。

    立即就有人开始对着景熙帝指指点点。

    甚至还有个热心肠的大娘在旁插了一句,“姑娘,这样的侍卫可要不得!别再损毁了姑娘的清誉!大娘看人蛮准的,这人一看就带着色相,姑娘你小心哦。”

    傅兮感激地对她点点头。

    景熙帝撇嘴,还清誉,她都要给自己生孩子了。

    还哪来的姑娘,哪来的清誉?

    景熙帝身量高,将傅兮整个人提起来扛在肩上,长腿就向前迈,躲过了刚刚那批人群,景熙帝才将人放下来,恨恨地道:“鬼丫头。”

    傅兮没理他,因她一抬头就发现,这可不就是她心心念念的那家包子铺嘛。

    她馋的小鼻子都忍不住动了动......

    虽然隔着轻纱,但她这馋猫的样子,还是准确无误地落入到他眼里。

    呵,合着包子是真好吃。

    傅兮吃了两个还不够,又要了一堆想着打包回去慢慢吃。包子铺旁还有卖蜜饯儿的,卖冻梨的,卖酱面的,总是应有尽有。

    她买完吃食,就开始逛首饰,凡是她相中的,她样样都买了一些,可谓是大丰收。

    景熙帝看着她投入的样子,简直嗤之以鼻,花的都是他的银子,这小人儿却看都不看他一眼。

    景熙帝看她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就叫暗卫盯好她,一个人先找个茶馆休息下。

    漾茶楼是这条街上最高的楼,而那顶层的位置就是专门为特殊的贵人所设,景熙帝穿着一身侍卫的装扮,就在这里边饮茶,边俯视她。

    若说最让他生气的,并不是那人儿不听他的话,而是他明明走了快半个时辰了,她竟然没发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旁的花灯显得尤为明亮。

    傅兮买到累的才发现身边只剩下一个给她提着东西的杏花,他人呢?

    傅兮又些急,但见周围人实在太多,她生怕走散了就彻底找不到了人,于是就站在原地没动。

    一忽儿,前面一处击鼓声和奏乐声一齐响起,敲锣打鼓,好生热闹。

    傅兮的目光被吸引了。

    那兔子形,龙形,和各种形状各异的花灯一起在前方堆积起来,显得亮如白昼一般。

    傅兮猜,若是到了那儿,应该就会看的到他了吧。

    她看着大包小裹的杏花,觉着不便,于是道:“杏花,你在这等我,若是他不在前面,我再折回来找你。”

    杏花还没点头,就看傅兮已经颠颠儿地过去了。

    傅兮到了人群里,四处张望着他的身影,可由于人实在太多,帷帽一会儿就被挤掉了。

    彩灯节,多是民间年轻男女目窕心与,芳心暗许的日子。

    傅兮这张灼若芙蕖的小脸,自然是各家女子嫉妒的对象。

    推推搡搡之间,傅兮也不知被谁绊了一下,硬生生摔倒在了地上。

    一个人的时候,自然就会坚强些,毕竟她没的指望,只好赶紧起身继续向前走。

    走的越来越快,可她连他的影子都没见到......

    她不禁想,他不会回宫了吧。

    难道是因为她今日花了太多银子?不至于吧,这天下就属他最有钱了啊......

    时间又些久了,傅兮确实有点急了,只不过此时的她如何也想不到,她寻的那人,正在翘着嘴角看着她。

    须臾,就在傅兮快要急的蓄泪的时候,她在一盏最亮的灯火下,忽然瞧见他冲自己伸出了手。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42.奸情

    万家灯火城四畔, 星河一道水中央。

    傅兮瞧见那人勾着嘴角笑望着自己, 四目相对,心不知不觉渐渐跳了起来。

    噗通噗通的心跳, 一时让傅兮愣在了原地.....

    那“侍卫”大步流星地走到傅兮面前, 转瞬将她整个人顺势高高举起。傅兮感觉到一丝失重, 两手瞬间抓住他的脖颈,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身上。

    他单手拖着她的臀瓣,让她整个人“坐”在了自己怀里。

    他凑到她脸旁,小声在她耳边道:“兮兮,朕抱着你看灯可好?”

    天色已暗, 除了着装, 他卸下了脸上大多的伪装。

    傅兮被他如抱孩子一般的方式抱在怀里,早就羞成了大红脸, 可她又不想下地走, 不禁将通红的脸埋在他颈旁, 低头糯糯道:“你......你这大胆侍卫,我, 我要回宫......”

    看着她羞的抬不起头的模样,他的心, 更痒了。

    时间确实差不多了,景熙帝就这样抱着她,原路返回和提着东西四处张望的小丫鬟汇了合。

    杏花看了一眼陛下抱着自家娘娘走过来的样子, 赶紧把眼睛撇开了......

    陛下这般宠着娘娘, 她们做下人的, 真的是没脸看啊......

    上了马车,又逛荡了好一会儿,可算是进了宫门。

    景熙帝看着她扶着小腿别别扭扭的样子,就想到了八成是刚刚磕着了,开口问道:“可还能走?”

    原本就娇气的人身边要是有了靠山,自然是更娇气。

    傅兮抬起小脸,大言不惭道:“不能。”

    景熙帝嗤笑了一声,又不是她刚刚摔倒时立马站起来的她了......

    杏花看着娘娘一直揉着脚踝,赶紧问道:“娘娘怎么了?”

    景熙帝勾起嘴角,淡淡地道:“你家娘娘聪慧,平地上跌了一跤。”

    傅兮听着这话,怎么听怎么扎耳,气的她直拿眼睛瞪他。

    杏花知道这估摸是陛下在打趣娘娘......但她可不敢笑,赶紧低声道:“娘娘,那杏花背您?”

    景熙帝摆了摆手,“朕背着她,你们下去吧。”

    盛公公来接驾,刚到这还没来及说话,就被人撵走了,他沮丧地呼了两口气,接过杏花手里的一个个白布袋......

    哪知,杏花手里的,还只是其中一部分。那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里面居然全是......

    这位惜贵妃娘娘买的东西。

    盛公公无语凝噎,他觉得他家主子好像被人移了魂魄。

    半响,身旁的人走个七七八八,就剩下了两道人影。

    他们本就是私自出宫,自然是不能从正门大摇大摆地进来,景熙帝托她的福,一天之内走了两次后门。

    后门也有后门的好处,至少,还能看到这许久未见的静花池。

    静花池之所以能被称为静花池,皆是因那池畔周围都是绣娘们手工制作的绣花,春夏的时候不显,但入秋了以后便显得格外有意境了。

    景熙帝扶着傅兮坐到了假山后的水榭旁,他撩开她的衣裙,轻轻地撕开了她的亵袜。

    本想看看她伤的重不重,哪只这一撩起来,竟发现连块像样的轻肿都没有,就只是又些红了......

    傅兮心有些虚,看着他探究的目光,磕磕巴巴道:现......现在看着不严重,但......但明天肯......肯定会肿的,臣妾......臣妾疼的,真疼的......”

    呵,现在知道臣妾臣妾的。

    景熙帝手里握着她白皙滑嫩的玉足,一时间也没舍得撒手。

    傅兮总道,天生的美是一种美,后天的美也是一种美,所以她不但日日给自己熏着香,就连这玉足的指甲上,都用凤仙花染上了朱红色的颜色。

    可以想象,一双莹白玉润的双足,配上那略为妖冶的红,是何等的夺人心魄......

    景熙帝不由自主地将脸靠过去,轻吻了一下她的脚尖。

    这个动作,惊的傅兮直接跌坐下来,“陛下......臣妾都走一天了......”

    景熙帝好似彻底着了魔一般,对她爱不释手道:“朕的兮兮,哪儿都是香的。”

    傅兮这人,惯喜欢听好听的,是极容易醉死在他这般甜言蜜语里的。她咬着唇,有些期待着望着他,“陛下知道,您刚刚那动作的意义么?”

    景熙帝挑眉,不知她又要说些个什么。

    傅兮食指勾着他的衣襟道:“是忠诚。”

    他哑然失笑,他有生之年居然能等到一个妃子对他说要他忠诚于她。

    他对她,难道还不够忠诚吗?

    兴致既然挑起了,便没那么容易下来。

    他怕地上凉,长手一伸,又将她捞回到长杌子上。

    傅兮跟他在一起久了,撇了一眼,就知道他这如狼似虎的眼神是几个意思......

    傅兮推他,低声颤颤道:“回,回殿内好不好?”

    景熙帝不由分说地吻上了她的小嘴,继续道:“惜贵嫔娘娘,臣便是那胆大包天的侍卫......”

    胆大包天,就是她怎么求都没用了?

    傅兮彻底被他这没脸没皮的样子打败了......

    嘤嘤嘤,外面怪冷的......

    景熙环着她,倒也没让她受了凉,只是这一下轻一下重的力度,还是忍不住让傅兮哼唧出了声......

    静花池离灵惜殿是有些远的,但是离大小冯氏的静花殿,却是近的......

    大小冯氏近来无事,反正皇帝也不来她们这,她们就干脆自己过自己的。

    善后消食,散步最宜。

    两人走着走着,皆是听到了一丝诡异的声音,不禁移上前去......

    这嗯嗯啊啊的声音,大小冯氏一对视,立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姐姐!究竟是哪个大胆的宫婢,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等污秽不堪的事!”

    小冯氏还没说完,大冯氏就给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景熙帝爱极了傅兮这幅隐忍的模样,他掌心握着她的蜜桃,轻轻地拽拉那茱萸,一脸坏笑道:“惜贵嫔娘娘,臣伺候的你可还舒心?”

    傅兮被他折磨地快哭了,一边挤眼泪,一边推着他道:“你快些,快些。”

    他哪里肯依着她,这样的事仅此一次,他可不信以后怀里这人还会这么听话......

    他无形中加了些速度,“是这样快些?”

    傅兮一巴掌打在他背上,想着赶紧配合这变-态把这出戏演完,小声道:“你给我本宫快些,一会儿人该来了,该被发现了!”

    景熙帝看着这人终于上道了,低声戏弄道:“怕别人知道你给皇帝带了绿帽子么?”

    傅兮白了他一眼,恶狠狠道:“是,本宫就是喜欢给他带绿帽子!”

    景熙帝捏了捏她的鼻子,“那臣就更应该卖力些了......”

    ......

    没脸听没脸看的事儿,进行了好一会儿,总算是安静了。

    可假山后的大小冯氏,却全傻了眼,这......

    这惜贵嫔娘娘当真,在这深宫内就给自己找了个男宠?还给那个让人望而生畏的陛下......戴了绿帽子?

    大冯氏看里面“快活”的人还没发现自己,赶紧拉着妹妹回了宫。

    小冯氏性子急,已被刚刚那一幕,吓傻了眼。

    大冯氏顺着假山的缝隙朝里面望了望,看不太清......但确实是一个侍卫,和一位墨发披肩的佳人......

    “姐姐,刚刚没听错吧,那人说的确实是惜贵嫔娘娘,没错吧......”

    大冯氏摸着噗通噗通跳的心口,根本镇定不下来......

    这回,当真是出大事了。

    小冯氏虽然觉得这事儿是她们齐心合力搬倒傅兮的好时机,但心底里却开始泛酸......

    她们盼着陛下能来一次便已知足,怎这惜贵嫔就这么不知珍惜?

    排除这点,她还真的有点点佩服这惜贵嫔娘娘了,有陛下那样英俊威武的男人还不够,竟然还找了一位那样那样的侍卫......

    大小冯氏,双双被刚刚的场面震慑到了,好半天都没缓回来。

    最后,还是大冯氏下定决心道:“此事,我们禀告丽贵妃娘娘吧......”

    小冯氏点点头,“”是啊,姐姐,这般重要的事,确实得禀告丽贵妃娘娘。”顿了顿,又继续道:“姐姐,你说,皇上知道了这事儿,会不会赐死惜贵嫔啊?”

    大冯氏面色犯难,“难说,毕竟陛下不可能忍受嫔妃在这宫里头就做出这样的事来......那惜贵嫔哪怕不死,也得脱层皮。”

    小冯氏一听这话,不禁面上一喜:“姐姐,等到惜贵嫔失了宠,丽贵妃再诞下龙子,那后位不就是有人了么......”

    大冯氏讪笑,“是又如何,反正于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小冯氏激动地拍了拍桌子道:“姐姐,除掉惜贵嫔,在丽贵妃娘娘那儿,可是头功!以后,看那刘淑仪还敢不敢在咱们姐妹前面耀武扬威!”

    大冯氏一听,确实是这个理儿,于是赶紧收拾了一番,准备到丽贵妃娘娘那儿告密去了。

    43.罪名

    凝芳殿今夜迎来了久违的热闹。

    大冯氏在一旁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方才的所闻所见, 小冯氏在一旁点头如捣蒜。

    二人所言, 不可谓不惊人。

    可丽贵妃听完这些却面无表情道:“你们可知道你们在说些个什么?惜贵嫔是什么人自然不必本宫多言,你们二人说她私通侍卫, 这可是重罪。若不属实, 你们可知道事情的严重?”

    大冯氏听出了丽贵妃话里隐含的意思,立即道:“丽贵妃娘娘请放心, 这种事,臣妾绝不敢信口开河!娘娘, 此事千真万确!且臣妾临走时还朝那假山的缝隙里望了一眼......那人,当真是惜贵嫔啊。”

    “若是这样, 那本宫便给你们个机会, 明日本宫会叫宫里的姐妹来用茶, 届时......陛下也会来, 你们二人若是句句属实,所言非虚, 便可将方才的那番话, 明日拿到陛下面前去说。”

    大小冯氏对望了一眼,点头会意。

    小冯氏:“丽贵妃娘娘,若是明日陛下治了惜贵嫔的罪......”

    丽贵妃笑道:“放心, 到时候赏你们的就不是本宫,而是陛下了。”

    这样一听, 大小冯氏的心, 皆安了下来。

    大小冯氏一走, 雪柳道:“娘娘......您说, 她们方才说的那些能是真的么?”

    丽贵妃:“本宫瞧着那冯氏二人,甚是胸有成竹......不过,若是惜贵嫔当真被治了罪,这二人,怕是与得罪了陛下无异。”

    “娘娘何出此言?”

    丽贵妃笑道:“陛下对这惜贵嫔如何,明眼人如何不知,当众揭发这事,和给陛下一个耳光无甚区别,本宫厌恶这两个腌臢货很久了,不论明日是个什么结果,只要她们敢指认,本宫就都满意。”

    丽贵妃现已是这皇宫内位份最高之人,所以翌日一早,她便请了所有人去她那喝茶,这次,还包括了那身子骨一直不大好的端妃。

    人到的七七八八,各宫的嫔妃都开始对丽贵妃的肚子嘘寒问暖了起来,丽贵妃的跟班刘淑仪更是带了自己亲手做的小衣敬上。

    傅兮惯是厌烦这种场景,也懒得虚以委蛇,她只盼着丽妃娘娘今日别再针对她了就好。

    不过令傅兮奇怪的是,今日丽贵妃倒是没怎样,倒是那大小冯氏,不停地拿眼刀子飞她。

    这一个个的,都不正常?

    须臾,景熙帝因受了丽妃的邀,也进了凝芳殿的大门,坐到了丽贵妃身旁。

    身旁两侧的嫔妃皆是一一起身,挨个对他福礼问安。

    傅兮也不例外,只是在福礼之后,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真真是让景熙帝毛骨悚人。

    她那样子好似在对他说,陛下当真好本事。

    景熙帝清咳了两声,接着道:“各位爱妃免礼。”

    各位爱妃,平时说起来没什么,当时傅兮的面,他怎么就觉着这般心虚。

    因着心虚,就连声音都不似平时那般清亮.....

    倏然,景熙帝还没来及的言语其它,就看见大冯氏突然跪在了众人中央。

    景熙帝皱眉,“你这么做什么?”

    大冯氏道:“臣妾有要事禀告。”

    景熙帝抬手示意她说。

    “臣妾昨日用完晚膳,去静花池的水榭那边散步......”

    昨夜,静花池,水榭。

    傅兮的瞳孔惊地都开始收缩起来了,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里的帕子。

    这般紧张的模样,自然是落到了丽贵妃的眼里。

    丽贵妃嘴角轻轻勾起,有意思,有意思了。

    大冯氏继续道:“静花池那边素来冷清,可是昨夜臣妾和臣妾的妹妹却听到了一丝可疑地声音......”大冯氏面露难色,缓缓道:“那声音实在是伤风败俗,臣妾当下还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小宫女和侍卫,本想上去训斥。”

    说着说着,大冯氏突然转头对傅兮怒目而视,:“可臣妾没想到,那侍卫确实是侍卫,可发出淫-声不断的女子,竟然是惜贵嫔娘娘!”

    顺着这话,所有人的眼睛,皆落在了傅兮身上。

    傅兮此时想的,和旁人不同,旁人想的是这事若是真的,那这帝师的女儿,陛下该如何罚?

    可傅兮想的是,这事绝不能认,认了她就没脸活下去了。

    绝不能认,绝不,打死也不能认。

    傅兮捏了捏手心,强让自己镇定了下来,有上面那个罪魁祸首顶着,她没甚好怕的。

    这些人不是天天想着法子地针对她么,那她就无法无天一次。

    傅兮手旁是刚满上的菊花茶,她顺势拿起,直接砸到了大冯氏身边,怒斥道:“满口胡言!”

    景熙帝微微挑眉,他倒是还没见过她这般泼辣的样子。

    大冯氏也没想到这平日里看着娇娇弱弱地惜贵嫔居然有这样的一面,还是在陛下的面前......大冯氏心里先是一惊,随后想到了什么就开始哭了起来。

    小冯氏看着姐姐受了委屈,她也跪到了地上,继续道:“陛下明鉴,姐姐说的句句属实,并且,臣妾昨日还亲口听到惜贵嫔对那不要脸的侍卫说,她就喜欢给皇上戴绿帽子!”

    不要脸的侍卫,景熙帝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景熙帝的脸色,让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怕是真的了。

    傅兮嘴边戴着冷笑,“好,本宫问你,倘若你说的那人是本宫,可为何本宫偏偏会在那地方让你们二人撞见?你当本宫殿里的人都是死的吗?”

    杏花本就是个聪明的,一下就明白了傅兮的意思。

    杏花立即上前道:“奴婢可以证明,昨夜娘娘就在灵惜殿,并未离开。”

    事情闹了这个份上,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怕是并不好收场。

    小冯氏立即反驳道:“她是娘娘您殿里的人,所言并不值得信。您和您那淫夫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已是事实,惜贵嫔娘娘莫要狡辩了。”

    接着,小冯氏的婢女,又拿出了单只的金丝嵌红宝石耳坠。

    小冯氏双手呈上,继续道:“这是您的吧,惜贵嫔娘娘?”

    傅兮看到这金丝嵌红宝石耳坠的一瞬间,就在心中道了一句万幸。

    她昨夜回到灵惜殿之后,就发现这耳坠掉了一只。她左思右想,还是没派人去找,而是将另一只也丢掉了。

    她现在想想都不禁有一丝后怕,这若是昨夜她派人去寻,怕是刚好被逮了个正着。

    傅兮心里有了底,随即对着小冯氏慢声轻语道:“不认得。”

    小冯氏没见过证据确凿,还能如此厚颜无耻,睁眼说瞎话之人,气的手都在抖。

    人一生气,极容易失了理智。

    小冯氏目光移向了景熙帝,哭得梨花带雨一般,“陛下,臣妾实在是为您不值,您对那惜贵嫔娘娘这般好,臣妾也没想她居然能和侍卫私通,那侍卫如此挑战皇威,恬不知耻,还请陛下严查。惜贵嫔娘娘有没有这耳坠,陛下现在派人去灵惜殿一查便知,晚了的话......”

    景熙帝的脸已经黑的不能看了,他拍案而起道:“够了!朕昨夜一直在灵惜殿。”稍顿了一下,景熙帝转头对盛公公道:“盛福海!去给朕派人查!若是查到谁陷害惜贵嫔,朕第一个砍了他的脑袋!”

    盛公公面上恭敬地接旨,心里却不下撇嘴一百次。

    呵呵,哪来的陷害,杂家看着,冯淑仪嘴里全是实话。

    那金丝嵌红宝石的耳坠,不正是惜贵嫔昨日戴的那只......

    杂家说的么,怎么昨天连他都给打发走了......

    景熙帝勃然大怒,惊地就连刚刚还寻思看笑话的旁人也都纷纷低下了头。

    此事没什么悬念,立即就被景熙帝定了案。不出二日,盛公公就捉住了一对儿“奸-夫-淫-妇”,来堵住了悠悠之口。

    大小冯氏是真的见到了惜贵嫔,自然不会相信被发罪的二人是真的有罪。在她们眼里,这景熙帝就是被妖女蛊惑了心智,竟然连绿帽子都愿意戴。

    但是在丽贵妃眼里,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景熙帝的为人丽贵妃自恃了解,她稍稍动动脑子,就想到了他那般愤怒,却句句维护那贱-人的原因怕是只有一个——那侍卫,就是陛下他自己。

    呵,还真是兴致盎然,旁若无人啊。

    ......

    当日夜里,景熙帝怎的也没能进去灵惜殿的寝殿。

    傅兮不但堵死了门窗,甚至还放话,若是他敢硬闯,她便找个金耳坠吞了。

    景熙帝像只泄了气的大猫,可怜兮兮地蹲在了寝殿门口好一会儿。

    他等了又等,也不见她心软,只好默默地走了。

    第二日,也是如此......

    第三日,也是如此......

    44.惜妃

    这宫里的日子, 就仿若白驹过隙, 在不知不觉中, 就换了季节。

    秋末的几场大雨,更是让寒气骤降,冷的人直打哆嗦。

    傅兮几日都闭门不见人, 导致景熙帝这些天格外勤政起来,除了日日批折子, 也就是上朝时刁难刁难大臣, 一切安好。

    不过明眼人皆是看得出来,陛下这些天的脸色,简直又黑又臭。

    景熙帝心里一边气的牙根痒痒,一边又不禁有些黯然神伤。这些年, 他实在没哄过人,他不懂这傅兮怎么倔起来竟是这么难哄!

    真的是反了天了。

    景熙帝郁郁寡欢的样子,让盛公公看在眼里, 疼在心里。

    盛公公没一会儿, 就端了一碗汤来,谄媚道:“陛下忙于政务, 但还是身子要紧,您多少用些。”

    景熙帝最厌烦盛公公这幅样子,这幅嘴脸, 简直会让他觉得自己都要为那人寻死觅活了一样。

    呵, 朕乃一国之君, 怎会有闲心整日里情情爱爱?

    朕明明国事繁重。

    景熙帝摆摆手:“朕方才才用过膳, 端下去。”

    盛公公堆起一脸笑,“汤,汤,万岁爷,是大补汤。”

    景熙帝轻嗤了一声,“你给朕送补汤,那朕找你泄火?”

    盛公公想了想,没敢言语,心道:您宫里女人那么多,杂就,杂就没个泄火的?您也忒能装了......

    盛公公知道万岁爷如今是一心栽到了灵惜殿那位的身上,于是试探道:“老奴想说几句话,万岁爷让不让说?”

    景熙帝不耐,“说。”

    得了令,盛公公直言不讳,:“万岁爷啊,这女子呢,不是这样哄的。你若日日用同一个法子不变,想必惜贵嫔娘娘并看不到您的诚意啊!”

    此话一出,倒是让景熙帝撂下笔,探究地看了一眼盛公公。

    这目光,让盛公公感觉到了一丝鼓励,继续道:“万岁爷,依杂家看呐,您不能因为惜贵嫔娘娘要挟您,您就都依着她,您就是踹,也得把门儿踹开!”

    盛公公别的话没敢说,但他心里却不止这么想。

    盛公公想的是:他还真不信那惜贵嫔还敢吞金!堂堂万岁爷,怎的就被区区一名女子要挟,关在门外进不去?

    就在盛公公无比满意自己这番话的时候。

    景熙帝悠然地开口道:“盛福海,你收对食了吧。”

    盛公公双腿夹紧,冷风阵阵,他感觉到了陛下对他满满的恶意。

    ......

    不过盛公公这番话,多少还是给了景熙帝一些启发。

    他晚上敲不开她的门,难道白天还能敲不开?

    真是有意思。

    景熙帝撇了一眼面前的笔墨纸砚,立即提笔。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惜贵嫔知书识理,性情温良,贵而能俭,特此晋封为惜妃。

    圣旨一下,傅兮只好出门下跪接旨,宣读圣旨的盛公公在身后比了个手势,景熙帝即刻率先进了灵惜殿的寝殿。

    傅兮小心翼翼地接了圣旨,迈着小碎步就回了寝殿。

    众人皆知这圣旨是那位至高无上的君主给她的赏赐,可只有她自己知道,他这是拐着弯地讽刺她呢。

    天下有那么多词不用,偏偏挑了三个最不适合她的。

    知书识理,性情温良,贵而能俭......

    傅兮刚一跨进门,她就发现,那“罪魁祸首”正坐在她的榻上,手里还握着她刚刚褪下的小衣......

    傅兮急地跑过去一把手夺下,哼哼道:“陛下怎么又来了?”

    此话一出,景熙帝不悦地皱了眉头。

    看看,他刚来,她说话就这般不讨喜,这事儿本就不是他一个人错,他明明记得她当日里还挺配合的......

    再不治治她,怕她真是要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景熙帝今日的态度,明显比前几日冷淡了许多,就连开口的声线都低沉了不少。

    “朕许诺日后只你一个,你就这么对朕?”

    傅兮看了看他,不知道他今天又是什么套路,没敢出声。

    景熙帝看她不语,接着道:“你若是觉得那事实在过不去,朕将那大小冯氏送走便是,你不必再对朕这个态度。”

    傅兮顶顶讨厌这种语气,合着什么都是她逼着他,他很委屈一样。

    傅兮不以为然道:“陛下,别啊,您留着啊。双胎呢,这要是送走了,这么水灵的双胎,您哪找去啊。”

    “兮兮,朕的忍耐是有限的。”

    想哄便哄,想吼便吼。

    她知道她有些过了,可那又怎样,一想起他那一屋子的妃子,还有个大肚子的,她就憋屈。

    憋,屈。

    双胎姐妹花,以前指不定怎么玩呢。

    傅兮开始蓄泪,不吱声,也不看他,就捏着自己的粉色小手帕!

    吧嗒,吧嗒,金豆子扑簌簌地就往地上砸。

    景熙帝刚觉得自己今日总算是找回了主场,正靠在四角柱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看着看着,他就见面前的人好似淅沥沥地下起雨了......

    服了。

    这简直是祖宗。

    须臾,景熙帝怕一会儿更难哄,便赶紧将她揽到了自己怀里,拇指轻轻地抚过她的眼底,甚至连力都没敢用。

    “你莫给朕哭了,都是朕自愿的,可行?”

    “......”

    “朕以后少让你见她们,以后丽贵妃找你,你也可不去。”

    “......”

    “那朕改日再带你出宫去,嗯?”

    傅兮别开脸,幽幽的望向窗外,装作很是为难的样子。

    嗤,她就知道,天下男子一般黑,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嘴笨的人。

    不出三日,大小冯氏就被景熙帝借着由子送走了。

    当事人没感觉,但此事在众人眼里却成了,惜妃和陛下仅仅闹了几天别扭,陛下就将大小冯氏送走了......

    最后只听闻,大小冯氏在静花殿差些没哭抽过去。

    众人呆若木鸡,这还了得?以后谁还敢不长眼地得罪惜妃?

    ......

    秋去冬来,丽贵妃已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腹部渐渐拱了起来,看来,离她落胎的日子,真是没多久了......

    倏忽,她想起了骆夫人临走时曾悄悄告诉她的话。

    “娘娘若是要成大事,必得万无一失。娘娘此胎一落,只有血,却无残胎。若是娘娘能安排得当,倒也无妨,但是以防万一,老身劝娘娘,找一残胎为上策。”

    残胎,残胎。

    那就是指,要从一个近四个月的母亲的肚子里,将这胎儿取出?

    丽贵妃嫌恶的闭了闭眼,捏了捏手里的佛珠。罢了,多超度超度便是。

    半响,丽贵妃叫了雪柳到自己面前来,“雪柳啊,本宫之前让你办到那些事,你都办的不错,喏,这是赏给你的,你记得托人给你家人送去吧。”

    雪柳一惊,居然这么多金子?

    她不禁又是感动,又是心虚。

    丽贵妃拍着她的手,温柔道:“你跟了本宫这么多年,本宫凡事都只相信你一个人的,你可知?”

    一听她家娘娘这么说,她的心不由得跳的更快了......

    “娘娘,这都是奴婢的本分啊,奴婢为娘娘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好一个心甘情愿,丽贵妃笑的越发真心了。

    丽贵妃悄悄在雪柳耳旁将寻残胎的事,说了一遍。

    “听明白了吧,嗯?”丽妃嫣然一笑。

    丽妃是说明白了,可雪柳却被自家娘娘这番话,惊地完全动弹不得。

    过了好一会儿,雪柳颤声道:“娘娘,此事未免......”

    丽贵妃浅笑,低声道:“莫怕啊,本宫不是让你去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无非是让你去城边的难民楼里给本宫买个身子有四个月大的妇人。喏,你拿着本宫的令牌出宫,有人问起,就说本宫想吃宫外手艺人做的东西。找到人后,你就将她带进来,不过,万不可叫人发现她有了身子......顺便,你还可回趟家。”

    雪柳听后,整个身子栗栗危惧,连心都在哆嗦。

    丽贵妃看着她人没动,继续道:“本宫听闻你弟弟已经五岁了,你娘又怀了身子?”

    雪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娘......刚好近四个月的身子......

    丽贵妃的纤纤玉指,轻轻拂过雪柳的肩头,“所以啊......本宫在给你机会,你明白了?”

    雪柳惊地在地上连续地磕着头,边哭边道:“娘娘放心,雪柳就是您身边最衷心的一条狗,雪柳绝不会背叛您,您千万不要动雪柳的娘。”

    雪柳记得,丽贵妃曾说过,这人呐,远远没有狗来的衷心。

    果然,此话一出,丽妃笑逐颜开。

    丽贵妃起身,一手扶了下腰,一手摸着腹部,好似与那有了身子之人一摸一样。

    丽贵妃走到雪柳的身侧,拍了拍她的头,轻轻柔柔道:“你要乖,本宫又不会亏待你。”

    雪柳的头都磕破了,可是却感觉不到疼。

    她没看过什么书,却想起了幼时市井里的一句话。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丽贵妃这般信佛,大概是因为心中有魔吧......

    45.前夕

    045

    雪柳在隔日果然去了边城的难民楼。

    所谓难民楼, 实则就是交战边界受到严重迫害后,无辜百姓生活的避难所。此地百姓多为妇孺,孩童,还有许多缺胳膊少腿的残疾之人。

    要说此地是避难所在,实则也是个吃人的地方。为了能有口吃的, 有时人比兽可怕得多。

    雪柳精贵地儿待惯了, 哪受得住这的气味。一进去开始就不停咳嗽,呛地她连忙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咳, 咳......这是一股什么味儿。

    她半眯着眼望了一下四周, 里面昏暗无比,到处都是发霉的食物残渣,细细一看,还有发霉的尸体。

    她抚了抚胸口,她大概是能猜到, 这些残渣怕都是外面不要的东西罢了, 而这些人, 也应该都是外面不被接受的人......

    雪柳开始在人群中来来回回地走。

    须臾,雪柳不得不佩服丽贵妃娘娘,她说让她来此处找人,果然就能寻到。

    她细心观察一番, 光是符合条件的,就有十余名之多。

    一听说能得银子, 又可进宫, 人人都争着抢着举手。看向她的眼神, 仿佛像见着了活菩萨一般。雪柳不愿骗她们,只因若是用欺瞒的,她不论最后挑了谁,都得扼腕叹息之极。

    她哪是甚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她是魔鬼派来的杂役,是来索命的。

    雪柳强忍着不愿,镇定地低声询问:“有没有人,要卖肚子里的孩子?”

    此话一出,周遭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刚刚还争先恐后的场面,瞬间一片寂静。一眨眼的功夫就有人开始对她指指点点,骂骂咧咧。

    “好好的小姑娘,到这里发甚疯,谁会将自己的娃娃卖给你!”

    这里的人虽然穷困潦倒,贫病交加。却是万万不会把自己亲生骨肉的性命当了去换那荣华富贵。

    最后......有一个骨瘦如柴,小腹微凸的小姑娘怯生生举起了手。

    “姐姐,我卖,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是谁的,只求······只求你救救我弟弟。”

    一句话,让雪柳揪着疼,她也有弟弟啊......但她什么都不敢讲,什么也不能说,她怎能告诉

    这女孩,你进宫,就是要去送死的。

    丽贵妃虽然只说要残胎,但雪柳清楚的很,丽贵妃何曾放过任何一个能威胁到她的人?

    如若雪柳反抗了她,那她那一家子.....

    于是最后,雪柳还是将这小姑娘,送进了宫。

    丽贵妃望着那姑娘,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就安排这人和雪柳睡在一起,让雪柳细心地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

    丽贵妃有孕,惜妃长时间霸宠,各宫的妃子都逐渐开始有了怨言,惜妃现在是什么意思?就是打算霸着皇上不撒手了呗?

    别人怕她,但是文昭仪(沈安怡)却不怕,毕竟,她乃是堂堂靖安侯的嫡女,真是出了什么岔子,陛下也不会像对那大小冯氏那般对她。

    不过这文昭仪也不傻,若是能争到宠,不,哪怕是能截到人,她又哪里想当这出头鸟?

    再怎么下去,她怕是除了陪葬那天,再也见不到陛下的面了。

    于是文昭仪左思右想,还是准备去灵惜殿给惜妃娘娘“请个安”。

    为此,还特意画了个憔悴的妆。

    文昭仪来的巧,景熙帝刚好在傅兮的房里。

    她不禁当下一喜,她就知道,陛下一定就是在这!

    她早早就想好了来灵惜殿的理由。一是想给惜妃献上贺礼,二是想商量一下丽贵妃即将到来的生辰该如何办。

    端妃身子不好,丽贵妃又有孕,她看惜妃这人又不是什么管事的人......年末将至,宫中眼看着立即就要繁忙起来了,她若是让陛下看到了她的能力.....

    说不定还能晋一晋位份,得了那协理六宫的的权利。

    她忐忑不安地向前走着,手里还端着要献给惜妃的贺礼。刚到门外,就隐隐约约地听到了里面的话语声。

    “陛下答应我的事,打算什么时候兑现?不会又是哄着我玩的吧......”

    “兮兮,最近临近年末,正是朝中最忙的时候,朕实在脱不开身,你再等等,等朕得了空,一定陪你回太师府。”景熙帝就差给她供起来了。

    “当真?陛下可不许骗我......”

    听到这殿内传出的一阵阵声音,沈安怡头一次希望自己是个聋子。

    她攥紧了手里的帕子,想起了自己面对景熙帝时的模样。

    可谓是毕恭毕敬,就差给他当奴婢了。

    她何曾敢和陛下用这种语气说过话?自从那一次邀宠被拒以后,她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他......如今她终于再次鼓起勇气,她却要封她为后了?

    他肯亲自陪惜妃回太师府,这暗示,已经不言而喻了。

    文昭仪身子一僵,这快要抵住门的脚尖,怎么都移动不了了。里面的那二人就好似一对儿寻常人家的夫妻,她当真感觉到了自己的多余。

    杏花看她顿住了脚步,在旁提醒道,“娘娘直接进去便可,陛下和惜妃娘娘正刚用完膳。”

    又是她在心口插了一刀。

    传闻陛下经常陪惜妃一起用膳,可听是一回事儿,见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文昭仪掀起珠链进来后,恭恭敬敬地朝景熙帝和傅兮行了礼。

    先是献上了贺礼,又随后道:“臣妾今日来,是有一事想和陛下和惜妃娘娘商量。”

    景熙帝没答话,还是傅兮微微一笑道:“文昭仪但说无妨。”

    “臣妾近日来常去端妃娘娘那儿小坐,端妃娘娘身子骨弱,这入了冬,尤其最近还因为年末的事和丽贵妃的生辰思虑过度,端妃娘娘的身子就更不大好了。臣妾想着,不如来问问陛下和惜妃娘娘意见,这丽贵妃的生辰如何办才好。”

    这些事,景熙帝是绝对不会开口的,开口了指不定就要惹祸上身。

    所以他就静静地看着她。

    傅兮挺满意景熙帝的态度,得体道:“丽贵妃的身子虽然也出了前三个月......但也不宜大操大办,以免人多了伤了胎气,依照臣妾看,就在凝芳殿里办吧。”

    景熙帝靠在太师椅的软垫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兮兮此刻这“贤惠的模样”,虽刻意板了下脸,但还是没能忍住轻笑出声。

    景熙帝本就长得好看,可惜对着人总是唇抿如刀,连丝笑意都不愿施舍。如今沈安怡看到他这幅连双眸都泛着笑意地模样,她感觉脸都被烫了一下。

    这人,当真就不能是她的?

    傅兮的余光感觉到了他戏谑的目光,在沈安怡游神的片刻之间,伸出小手,狠狠地拧了他一下。

    他看着瘦,可因着从小习武,身子甚是健硕。傅兮知道自己用寻常的法子定掐不起来他那硬肉,于是特意就两指尖一合,掐那一点点。

    掐不动肉,她掐皮还不行?反正他皮那般厚。

    嘶——

    还真有点疼。

    景熙帝下意识一把握着了那不安分的小手。

    文昭仪从进门开始,就没见那人再正眼看过自己一眼。她看着这旁若无人的二人,自觉无趣,甚至连咳嗽的戏码都演不下去了。

    若是她再待下去,指不定傅兮那小贱-人在背后怎么笑话她。

    她不想自取其辱,所以即刻就起身告退了。

    文昭仪一走,就剩下屋内的二人。

    景熙帝看她低头不抬,于是开她玩笑道:“爱妃当真贤惠。”

    傅兮没应声,顷刻,她转头无比认真地对他道:“陛下是不是觉得我真的善妒?”

    景熙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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