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2)
,他怕自己这个粗人控制不好力道再给萧楚楚造成第二次的伤害,这姑娘现在就像个血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姑娘你别哭,都过去了,以后都会好起来的。”王叔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手足无措的安慰也不是劝告也不是,焦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白富裕是不想哭的,可是眼泪却好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就跟不要钱一样。
这应该也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吧,长期的压抑后终于找到了个可以发泄的出口,所以才会这样哭泣。
白富裕任由着萧楚楚流泪,心里却是苦涩异常。
还是女人好,女人难过了还可以哭。
上辈子的自己只要稍微红了眼就会被劳叔一顿讽刺成“娘娘腔”,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个垃圾。
合着你们都是哈哈着从你妈肚子里出来的。
你们都是硬汉,都是石头做的,都不会哭。
多牛逼。
哭吧哭吧。
白富裕在心里叹了口气。
连我那份也一并哭了吧。
王叔仿佛正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一样揽起了萧楚楚小小的身体到怀里,放慢了力道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络腮胡子颤抖着,强忍着眼中的泪水。
萧楚楚被王叔略有些汗味的拥抱包围,感受到的却是让人心安的温暖与熟悉,是那种终于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了的笃定,是不管发生了多大的事都会有人替你扛的安心。
萧楚楚终于从无声的抽泣发展成了嚎啕大哭,她喊得很大声,就好像生命中的最后一声呐喊一样。
在一旁闭目养神的马大哥听到了萧楚楚的哭喊也动了动耳朵,睁开了那双圆眼。
......
白富裕从王叔怀里抬起头来,脸上唯一还能看出本来模样的部位终于也沦陷了,红肿的像两个核桃,终于和谐的融入了整个面部,彻彻底底变成猪头焖子了。
白富裕吸了吸鼻涕,嗡声嗡气的说“谢谢王叔。”
这回嗓子居然也哑了,估计是刚才喊的太大声了吧。
王叔笑了笑“傻孩子,谢什么,想哭就哭吧,可千万不要憋着了。”白富裕揉揉鼻子,应该是刚才哭的眼泪留到了鼻子里,现在有点堵得难受,点了点头。
王叔摸了摸她的头,他从袖中掏出了个碧绿色的小瓶塞到了白富裕的手里“这是祛疤生肌的药膏,我方才已经为你涂了些,你先用着,要是用得好的话我再给你送些过来。”白富裕愣愣的接过。
“对了,下次小姐要是再罚你的话你可要记着一定要护住脸,你看看你原本漂亮的脸蛋现在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王叔掖了她下耳边的碎发。
漂亮?
白富裕在心里鼓掌。
终于有个好消息了。
“时辰不早了,我要是消失的久了小姐会起疑的,你好好休息吧,等我有时间的话再来看你。”王叔站起身来,把火折子留给了她“这马圈没灯,黑的渗人,我给你留个火折子,免得你夜里害怕。”
王叔想了想又觉得这破马圈夜深露寒的,于是又开始想着要把外套脱下来留给萧楚楚。
白富裕半倚在草垛上呆呆的看着王叔又是引火又是拿药的忙活着,觉得嗓子里好像堵了块石头,不上不下的憋着很难受,他动了动嘴唇,最后只说出了一句
“谢谢。”
跟蚊子嗡嗡似的。
王叔笑了声“你好好养伤比一万句谢谢都有用。”说着便把衣服披到了白富裕身上,看了看门外觉得自己应该得走了。
白富裕总觉得不能就让他这么走了,他抓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终于开口喊道“王叔!”
王叔停住了脚步,回头问道“怎么了?是火光不够亮害怕吗?”
白富裕摇摇头,然后费劲的从袖中掏出了个几乎被压成饼的红薯。
本来简单的动作现在却跟个托马斯回旋一样艰难,让他出了满头的汗。
白富裕摸了那红薯拿出来一看险些气得背过气去。
有病吧?是不是有病?!
那疯女人打他就算了,居然还把他的红薯打碎了。
王叔显然是萧楚楚还有这一手,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捂着肚子笑了半天。
白富裕拿着个红薯饼尴尬的想要遁地,这也太寒碜了,怎么吃啊?
王叔走过来接过那红薯看了半天迟疑的问道“这是红薯饼?”
白富裕磨了磨牙“本来不是的,但是现在它是了。”
王叔捧着那红薯饼看了半天,好像从来没见过一样。
白富裕挣扎着起身就想把那闹心的红薯饼夺回来,王叔却先他一步,皮都没剥一口就咬了下去。
白富裕的手僵在原地,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王叔三口两口的就把红薯饼吃完了,他擦了擦嘴,嘿嘿笑道“很甜,很好吃,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甜的红薯了。”王叔将白富裕□□在外衫外面的胳膊重新塞回衣服里,然后又给她掖了掖衣角,尽可能的给她裹得严实点。
“我走了,明天我再来看你。”王叔说道。
白富裕的眼睛闪了闪,没说话。
王叔高大却有些微微佝偻的背影离火光越来越远,渐渐隐于黑暗之中。
“恩。”白富裕闭着眼轻轻的应了一声。
木门吱呀打开,又再次关上。
“一定...要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先虐几章,欲让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嘻嘻。
男主还在来的路上~~~~
☆、又来个妖怪
这一夜白富裕过得很煎熬。
他真的不知道原来深夜里的马圈居然会这么热闹,老鼠吱吱唱着不眠的歌,横行霸道的窜来窜去,圈外的蛐蛐也不甘示弱的跟着哼哼着,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真正让白富裕抓狂的是住在隔壁的马大哥。
他活了十九年,直到这一夜才知道原来马睡觉的时候是会打呼噜的。
而且还是嘶鸣与呼噜交叉着招呼,那声音就好像是在你耳边搬来了个装修队,电钻大锤一起飞,不把你耳朵凿个窟窿誓不罢休,叮咣声响了一宿,一刻未停。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棚顶上的窟窿直射进来时,忙活了一整夜的装修大队们终于收工了,白富裕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无奈的叹了声气。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自从到了这里后叹了多少气了,不知道如果收集起来的话能不能吹起来个迎宾大气球。
活着真累啊。
白富裕尝试着半坐起来,僵硬的跟个木头人一样,一点弯都不敢回,就那样贴着地皮慢慢的挪,像个蠕动的虫子。折腾了半天,白富裕终于成功的——翻了个身。
得,还是躺着吧。
他翻了个白眼,就着侧躺的姿势开始艰难的掏昨夜王叔留给他的药出来,他的动作已经极其小心了,可是还是给他疼出了一脑门子的汗,他歪头咬住了王叔的衣服在嘴里,面目狰狞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了药出来。
长痛不如短痛,还是速战速决为好。
握了药瓶在手里的时候,他终于舒了口气,他将药瓶挪到嘴边用牙咬开了塞子,倒了些药在手上哆哆嗦嗦的抹到脸上,开始为自己上药。
一个被人打的半残的猪头焖子如今还要自强自立,直面惨淡的人生,不抛弃不放弃的努力挽救自己的样貌。
多励志,完全可以出一本自传了。
书名我都想好了,就叫《我的挨揍人生》。
不过王叔拿来的药还真的是挺好用的,才涂了一点到脸上白富裕就感觉自己紧绷绷的脸变得松快了不少,那种被人呼了巴掌后的滚烫感觉也褪去了不少。
舒服。
他又抹了一些在身上,重症就得下猛药,这样好的兴许还能快一点。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白富裕发现自己身上还在向外渗着血的伤口似乎开始结痂了,也不知道是那药膏太凉把他的皮肤冰的麻木了,还是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抽骨扒皮的疼,总之他能动了。虽然还是有点疼,但已经是在他承受范围之内了。
他迫不及待的半坐起来,应该是在地上躺的时间太长了,他这突然一起身身体还有些适应不了,直接在他眼前绽放出了一堆黑底白花,耳朵嗡嗡直响。他扶着额头晃了晃脑袋,那股让人恶心的眩晕才褪去。
太难受了。
躺着难受,坐着也难受,怎么的都是难受。
他揉了揉太阳穴,想要缓解一下脑袋似乎要炸裂般的疼痛。
但是还是要活下去,怎么难受都要活下去,那娘们不是说“生死由天”吗,我就得让她知道知道有些人是老天都会拒收的,比如你爷爷我。
都已经到了他老人家面前了不还是让人一脚给踹回来了么。
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像他这种祸害是会到哪哪拒收的。
他摸了红薯饼出来开始慢条斯理的吃着,其实他并不饿,但是他必须补充体力,他才不会相信这事就这么结了,如今萧楚楚没死,她那个变态姐姐是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保不齐又想出什么法子继续凌虐她,所以他需要打起精神来,去应付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果然,他这面最后一口红薯刚咽下去,那面木门就被人一脚踢开了,他不动声色往前倾了倾身体挡住了来人的视线,另一只手偷偷的把王叔留给他的外衣塞到了草垛里面。
他藏好了衣服之后才龇牙咧嘴的装作很疼的样子抬起头望去。
靠,又是那个吊梢眼。
这么大的王府就没别的下人了是吗?
非得找跟他有仇的。
“嗨~”白富裕抬起手笑嘻嘻的跟那个吊梢眼打了声招呼。
那吊梢眼斜睨了他一眼,狠狠的咬了咬牙。
这疯丫头怎么还不死?昨天踹我的那一脚现在还疼着呢,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大的鬼力气。
白富裕尴尬的放下了手,眼睁睁的看着怒气冲冲的吊梢眼铁青着一张脸冲他奔过来。
“.....轻点...啊!”吊梢眼一把拎起了他出了马圈,把他刚要说出口的哀求扼杀在喉咙里。
白富裕就跟个破麻袋一样在半空中左右晃荡着悠出了好几里地,胃里的红薯也随着他的身体左右翻滚着。
白富裕终于觉得嘴里一酸,涨红了脸,拍了拍吊梢眼的肩膀。
吊梢眼瞪了他一眼喝道“干什么?想死吗?”
白富裕摇摇头,又拍了拍他。
吊梢眼终于彻底怒了,拎着跟个纸片一样的白富裕到自己面前抬起了手就要给他几巴掌。
“哇。”白富裕一直鼓着的嘴终于喷了。
刚刚吃下的那点红薯全都跟出塞的将士一般争先恐后前仆后继的全冲到了吊梢眼的脸上。
.......
空气凝固了。
“不好意思...”白富裕抓了袖子胡乱的擦了擦吊梢眼的脸。
“我杀了你!”吊梢眼一声怒吼,大怒着就要把白富裕抡到地上。
白富裕有点蒙逼。
我提醒你很多次了,你不理我我能怎么办
“二柱,停下。”一个颇具威严的女声响起。
好名字。
二柱的动作果然停住了,他将白富裕摔到地上胡乱抹了把脸就对着来人跪了下去。
咣咣咣就是三个响头。
“小的见过夫人。”
白富裕猝不及防的被他这么一摔直接脑勺着地,摔出了一堆小星星,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本来就不舒服的胃又开始翻涌奔腾了,他也无暇考虑来人究竟是谁了,直接头一歪又开始大吐特吐起来。
他这一次吐得天昏地暗的,觉着胃都快从嘴里吐出来了。
浪费。
终于吐爽了之后他颓然的平躺在地上,眼神迷离的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眼里还含着刚才因为哭而流出的生理性的眼泪,一片朦胧。
朦胧之中他看见头顶上出现了个雍容华贵的美丽妇人,他动了动眼珠,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那妇人弯下身来,手执着鹅黄色巾帕轻轻的擦了擦白富裕的眼泪。她扶了白富裕起身柔声斥道“怎么能就这样躺在地上呢?要是着了凉该怎么办?”然后继续为白富裕拭着脸。
白富裕缓了缓,才觉得刚才的那阵头晕目眩褪去了不少,他打量着眼前的这个温柔待她的妇人,一袭绯色罗裙裹着细如拂柳的腰,一头青丝绾成了个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光宝饰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面似芙蓉,眉如远山,一双丹凤眼勾人心神,朱唇轻启,虽然眉目之间已经有了些岁月痕迹但也不失为一个绝美女子。
只不过,这张脸,似乎有点熟悉啊。
“怎么了,楚楚为何如此盯着娘亲?”那妇人轻笑着。
娘亲?
白富裕瞪大双眼,他终于想起来了,这张脸跟那个变态女人的完全就是一模一样的啊!
他一个激灵从那妇人的怀中爬了起来,伏在地上颤声道“楚楚见过娘亲。”
靠靠靠。
他还以为遇见了个好心的妇人,可谁能想到来的居然是那疯婆娘的妈!
小的还没斗过呢,现在又来了个大的,他一个没念过多少书的小混混该怎么跟这对强强联手的母女斗啊。
要不直接投降吧。
“呵。”萧锦茵她妈笑了一声。白富裕听得寒毛都立起来了。
“人都道楚楚疯了,性格大变,就连人也是不认得的了,可如今我看这不是好好的嘛,还是认得娘亲的呀。”
认识个屁。
你生的那女儿跟你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个不好惹的狠毒样,我想不认识也难。
白富裕知道以自己现在的本事是绝对对付不过这个老狐狸的,所以他还是机智的选择了闭嘴。
你爱说啥说啥,我聋。
白富裕将头压得更低了,一副逆来顺受的小绵羊样。
章紫若伸手将白富裕的小脸抬起,丹凤眼微微上扬,惊讶道“呀,楚楚的脸这是怎么了?还有你这满身的伤都是怎么弄的呀?”
怎么弄的?
你好姑娘抽的。
白富裕垂下眼睫,轻声回道“是,是,是楚楚自己不小心摔得。”
然后还吸了吸鼻子,一副强忍泪水的可怜样。
章紫若轻皱柳眉,面上是一副心疼不已的关心模样,可是那眼中的神情则是满满的得意,她仔仔细细的看着白富裕的肿脸。
白富裕把猪头脸又往前凑了凑。
来,看,看吧,看仔细点。
“唉,楚楚怎么如此不小心,你这样让为娘好生心疼。”
疼你丫的大黄狗。
白富裕强扯出了个微笑道“多谢娘亲关心,楚楚会小心的。”
章紫若又叹了口气,眼里居然还有了泪光。
这演技简直没有谁了!
“这样吧,我这就让素兰带你去换身衣物,好好洗漱一番,你看看你现在那还有个姑娘的样子。”章紫若扶了他起身,柔声道。
白富裕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破布素衣,贴身的衣服现在已经和干涸的血迹紧紧的黏在一起了,凝结成硬块,这要是脱下去的话还不得扯下去一层皮啊?
白富裕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推辞道“楚楚谢过娘亲的好意了,不过楚楚觉得自己这一身还是无碍的,就不麻烦素兰姐姐了。”
章紫若摸了摸她的头发蔼声道“楚楚还是这么懂事,可是这衣服是一定要换的,不然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这样衣不蔽体的到处闲逛呢?这让别人瞧了去还以为堂堂萧员外府虐待下人呢”
“素兰——”章紫若唤道。
“奴婢在。”一个身着青衣的双髻婢女缓步上前。
“你这就带着楚楚前去换一下衣物,切记”章紫若抬起眼眸直视着微微低首的素兰“一定要小心些。”章紫若红唇微扬柔声道。
“诺。”素兰颔首,然后行到头发都已经立起来的白富裕身边毕恭毕敬道
“小姐,请随奴婢走一趟吧。”
作者有话要说: 接着虐~嘻嘻
☆、欺负我没门
白富裕拖着病体还是跟着素兰走了,临走之前他还笑得异常灿烂的好好的感谢了一番章紫若,歌颂了下她的人美心善,颂扬了她的德善仁慈。
不过也不知道是他眼花了还是怎么的,他好像总能看见素兰在狂翻白眼。
果然,待章紫若走远之后,素兰马上迫不及待的换了一副嘴脸,刚才还是一副毕恭毕敬不敢直视他的样子,微低着头,这会直接高昂着头上下打量起白富裕了,眼里写满了不屑与嫌弃,看着他就像看着什么脏东西。萧楚楚比素兰低了半头,所以白富裕只能默默忍受着来自素兰鼻孔的鄙视。
他在心里已经把这个见风使舵的小丫头片子翻来覆去的骂了几十遍了。
但是他还是装作一副极其乖顺的样子,瞪大清澈的眼睛,无辜的看着素兰。
素兰终于把他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的看了个遍了才讥讽道“我以为是个多么美艳无双的角色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呀。”
不过如此你XXX
您长的跟个包子一样都快二十八个褶了还他妈嫌弃我?
白富裕装作很受伤的样子拿袖子挡了自己的脸,眼里泛起了泪光。
素兰见状又继续嘲笑道“哟,说你几句居然还哭了”然后一把拽下白富裕挡在脸上的手“别挡了,反正也没人看你。”
白富裕低下了头,不发一言。
“得了,我们还是走吧。”素兰拢了拢鬓发趾高气昂的向前走去。
跟在她身后的白富裕学了她说话时候摇头晃脑的样子,然后偷偷的呸了一声。
素兰因为需要时刻维持自己的仪态所以已经走得很慢了,可是跟在她身后的白富裕却是比她更慢。
只见他双手交叉于脑后,挺着肚子,大摇大摆的晃荡着,东瞅西看的好不威风。
素兰疑惑的回头,白富裕立刻变回了低垂着头的谦卑模样,她朝白富裕怒斥道“没吃饭啊?走快点!”
白富裕听话的加快了脚步。
她才刚回过了头,身后的白富裕马上又恢复到了刚才的那副吊儿郎当模样,走的还是标准的外八字步伐。
素兰带着他在林荫小道上行着,然后穿过了个圆形的石拱门,又路过了个假山和水池,左拐右拐的好像转了好几个弯,她身后的白富裕终于从装颓变成了真颓。
白富裕累的双腿好像灌了铅了一样,真是一步都迈不动了,他刚要开口求饶让好汉给他个痛快,前面的素兰终于在一个雕花木门前停下了脚步。
“到了。”素兰说道。
白富裕欣喜的几乎昏倒。
白富裕跟着素兰迫不及待的进了那扇门内,刚打开门迎面而来就是一阵寒气,此时正是盛夏,天上高悬的太阳烤的恨不得让人拿箭给它射下来。而现在的这个房间却是潮湿阴寒,不见一丝阳光,空气里甚至还飘荡着细微的血腥味。
“哟,好地方”白富裕吹了声口哨。
这是要给我上肉菜啊。
素兰回手关了木门。
将最后一丝温暖隔绝在门外。
白富裕站在房间中央左右看着,土墙,掉了墙皮爬满了青苔的土墙。他低头看了看地面,泥地,墙角那块似乎还长了堆蘑菇?
素兰关了门后缓步走到站在中央微笑着的白富裕面前。
白富裕收起了笑意面色惨白的看着她。
心里想的却是,这女人脑袋上的褶不会都是长到脸上去了吧。
居然就这样不知死活的把我和她就两个人关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偏僻屋子里了?
你还真的不怕我兽性大发啊。
白富裕非常善解人意的装出了一副非常害怕的样子,缩在一角颤抖着,充分的满足了包子小姐的虚荣心。
素兰果然又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她冷笑道“别怕,你又不是没来过这里。”然后慢慢走进了还在瑟瑟发抖的白富裕,轻声道“来,听姐姐的,把衣服脱了吧。”
???
怎么这些人动不动就让人脱衣服?
白富裕轻咬嘴唇,从眼里挤出了几滴眼泪拼命摇头道“不要,不要。”素兰脸上的笑越发狰狞,她抬手扯了萧楚楚的衣襟,手下发力,恶狠狠道“由不得你!”
“宝贝儿,别太过分,你也要听听别人的意见。”眼角的泪水还未拭去的白富裕突然目露寒光,一把握住素兰的手腕用力向外一掰。
“啊啊啊啊疼疼疼”素兰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变了脸色,不断喊道。
“疼疼疼。”白富裕学着她的语气也跟着喊着,“我喊疼时候也没见你听啊?现在你知道疼了?就应该让你疼一疼,免得你太嚣张。”
他虽然嘴里仍然粗声骂着,手上却还是微微的放松了力气。
“说,还敢不敢了?”白富裕继续恶狠狠的吓唬着她。
“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素兰声音里开始带了哭腔。
“还让不让人脱衣服了?!”
“不让了,再也不让了。”
“我漂不漂亮?!”
“漂亮漂亮,小姐最漂亮了!比任何人都漂亮!”素兰终于哭了出来。
白富裕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满意的松开了手,素兰立刻收回了手轻轻地揉着已经被白富裕捏出了红印的手腕,憋着嘴委屈的看着他,脸上的褶现在最起码有四十个。
“疼?”白富裕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问道,可是脸上的表情还是恶狠狠的样子。
素兰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得乱了阵脚,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又摇头,生怕自己回答错了萧楚楚又再会责罚她。
这萧楚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原来任打任骂的,说话都不敢大声,现在居然敢直接还手了。
“停停停。”白富裕见素兰的褶又多了,连忙制止了她又点头又摇头的动作。
素兰微低着头,轻声啜泣着看着她。
他探头看了看素兰微微红肿的手腕,面色一红,真没想到萧楚楚这个弱不禁风的身体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而且自己刚才已经放轻力道了,居然还是捏的她手腕肿起来了。
他无奈的从袖中摸了那绿瓶出来递到了素兰面前晃了晃。
素兰红肿着一双眼睛随着他的动作转着眼珠。
“......我不是给你催眠”白富裕现在确定了这姑娘的脑袋绝对是个平滑的球,一丝褶都不带有的。“这是药,我擦着挺好用的,你抹点试试看看能不能减点疼。”
素兰犹豫了半天,也没伸手去接,只是跟个兔子一样红着眼怯怯的看着白富裕。
“没有毒。”白富裕被她看得心烦,直接将药瓶塞给了她。
素兰握了握那药瓶,轻声的说了声“谢谢。”
比蚊子声都小,要不是白富裕耳朵好使估计就得只当她在哼哼。
白富裕撇撇嘴“要不是我耳朵好使还真听不见您这一声感谢”他摆了摆手“行了,你也不用谢我,毕竟你这手也是我捏伤的,我们两清了”白富裕在他和素兰之间比划了一条直线“互不相欠。”
素兰突然间红了脸,愣愣的点了点头。
“你自己上药吧,我没轻没重的怕再伤了你”白富裕觉得身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了,他看了看这个房间,家徒四壁的,除了灰墙就再没有什么东西了“啧,这破屋子我进来了都得哭。”
素兰从瓶中剜了些药膏出来小心翼翼的涂到了手腕上,才刚涂上一点那股疼痛就褪去了不少,清清凉凉的很是舒服,她面目上终于有了缓色,抬眼望向站在一旁不知道在做什么的萧楚楚。
白富裕觉得自己已经支撑到了极限了,像个被人拔了气塞的气球一样,从内而外源源不断的流失气力,他觉得自己得靠着点什么,不然下一秒很有可能就会飞到半空中。
他也无暇顾及身后的墙壁是否干净了,直接背靠着墙,把头抵在土墙上视线略有些模糊的看向同样爬满青苔的棚顶,长舒了一口气。
太累了。
昨夜因为听马大哥演唱会而一宿没睡,刚才又跟着包子小姐跋山涉水的到这屋子里从被教训变成教训别人,这些事情已经严重透支了他的体力以及精神,他现在就跟着个绷紧了的弦一样,只要稍有放松就得嘎巴一声断了。
......
现在好像就到了要断的时候了。
素兰看着萧楚楚越发苍白的脸色,心里突然有点慌张,她看萧楚楚竟然就直接靠在那堵特别脏的墙壁上了“哎!”素兰惊喊出声。
白富裕揉了揉眉心,只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疼了“你现在别惹我”他开口道,然后按住了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继续道“我现在很烦,小心我打你。”
明明只是个瘦小的女孩子说起狠话来却是有模有样,铿锵有力。
素兰果然闭上了嘴站在原地踌躇着不敢向前,她握着药瓶的手紧了紧,然后终于下定决心一样鼓起勇气走上前去,她轻轻的按上了萧楚楚的太阳穴,白富裕皱了皱眉却没有力气做任何动作。
头疼,疼的好像在脑袋里放鞭炮。
噼里啪啦的,哪都响,也哪都疼。
素兰见萧楚楚没有反应便放下心来轻柔的按着,她开口道“别靠在这,这屋内潮湿,这土墙也是极寒的,你现在头痛多半是因为受了风寒,还是离这阴寒之物远一点为好。”
素兰不愧是章紫若的贴身侍女,按摩的手法极好,力道拿捏的也是恰到好处,很快白富裕便觉得脑袋里的鞭炮放得差不多了,他听话的往前挪了挪,离那土墙远了一点。
素兰又为他按了几十下,白富裕觉得舒服不少了,便抬手制止住了素兰“我没事了,你手腕还有着伤呢,还是养一养吧。”
素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点了点头,她将握在手里的药瓶递到了白富裕的脸前,白富裕伸手接过,只觉得那药瓶周身汗津津的,他将药瓶抛到半空中又伸手接住
“怎么就给你吓成了这个样子?”
素兰摇摇头,看着萧楚楚肿胀面孔上的笑容突然心里抽抽的疼。
她将目光投向萧楚楚身上的衣物,那已经算不上是衣服了,破破烂烂的好像裹了个渔网在身上,她鼻间一酸,终于轻声道“你还是把衣服脱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额,这也算是个反击 吧~
☆、渣滓洞一日游
白富裕有点蒙,他就那样愣愣的看着素兰走到东边的那面墙上东摸西摸的,终于摸到了一块石头,素兰屈指用力一按,轰隆声起,那土墙就那样慢慢的从平面的变成了立体的,居然在这个屋子里又开出了个房间。
素兰回头唤了声僵在原地已经石化了的萧楚楚,白富裕这才回过神来惊奇的跟着素兰进了那幢土墙中。
他这边刚迈了进去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双膝一软。
这哪是房间啊?
这他妈不就是个渣滓洞吗!
白富裕咽了咽口水,额上流下几滴冷汗,他僵硬的转动视线扫视着这个不大的房间,扫视着这几幢土墙上的百十来个铁链,砍刀,狼牙棒......
素兰一手扶住了周身无力的萧楚楚另一只手有些尴尬的拢了拢头发,她随着白富裕的视线看了看这个房间干笑道“这个房子是有些吓人,不过这里倒是从来没怎么用过的,你大可放心,这些东西只是摆设而已,并不是真的武器。”
白富裕点了点头。
他也不敢不点头啊。
他一想到自己刚才还不知死活的威胁了素兰就觉得脊背发寒,他这会已经在心里给素兰姐姐跪下磕头了。
他闭了闭眼平复了一下异常澎湃的心情,讪讪笑道“哈哈,姐姐带我进来是要干什么呢。”
他不动声色的往门口挪了挪,暗自攥紧了拳头。
只要素兰露出了半点狠意他就直接一拳挥过去,人命关天,他也无暇考虑绅不绅士的问题了。
素兰应该是察觉到了她的紧张,并未作声,而是弯腰从地上挪了块巨石过来倚到了缝隙之间,
这样这堵土墙便合不上了。
白富裕这才放松下来,长舒了一口气,他为了掩饰这略有些尴尬的气氛轻咳了几声笑道“没事,我相信素兰姐姐。”
素兰低垂了眼睫轻声道“因为这里有暖炉和干净的衣物,我才带你进来的,并不是想要害你....”
白富裕一看她那张脸上又有要出褶子的迹象连忙接过话茬哈哈道“我当然知道啦,还是姐姐考虑的周全。”
素兰面目上这才有了缓色,她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便走到墙角开始费力的挪动那个铁质的暖炉。
那铁炉虽是以玄铁制成,但却还是空心的,不过是样子看起来笨重而已,真要是挪动起来应该是没有几分重量的。不过这只是对于他来说,他看了看废了半天力气还是没能挪动那铁炉分毫的素兰,无奈的摇了摇头。
白富裕撸了袖子起来,快步上前拍了拍正涨红着脸用劲素兰的肩膀,示意她到一旁歇着去。
素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怎么能让你来?你可是满身的伤。”
白富裕懒得与她解释,直接不做声的低头伸手握住那铁炉的两边嘴里发出了一声轻喝便将那铁炉抬了起来。
素兰吃惊的张大嘴看着他,嘴里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白富裕行到房屋中央将铁炉放下,直起腰来活动活动肩膀。
他胸膛内的那颗小小心脏已经跳动的快要失控了。
这具身体果然还是太瘦小了。
搬个这么轻的空心铁炉都得让他缓半天。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平复了差点脱缰的心脏,他抬手在还是张大嘴一脸惊讶看着他的素兰眼前晃了晃“姐?”
素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抬眼看了看他,白富裕指了指铁炉“搬过来了。”
“哦哦,好,我去取水和加碳。”素兰转过身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素兰去取东西的功夫,白富裕便半蹲在地上无聊的东张西望着,他怎么看墙上的那些武器怎么觉得那些都是货真价实的真家伙,半点摆设的样子都没有。
估计素兰也是不认得这些东西的,所以别人告诉她是摆设她便傻乎乎的信了。
想到这他心下一寒。
微微眯了眯眼,原来这员外府也并不是像它表面那样太平啊。
也是,
大户人家哪有风平浪静的啊。
“啧”白富裕站起身来。
其实破烂街也挺好的,最起码那点破事都是浮在表面上的啊,怎么的都比暗地里破涛汹涌血雨腥风的要好。
“好了。”素兰一手端着盆水,一手端着炭桶走了过来。
这几步虽然走的还算是四平八稳,但是白富裕还是极其敏锐的发现了炭桶的倾斜。
“小心。”白富裕大步上前,伸臂一揽便让那炭桶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手心。
“谢谢。”素兰愣了半天,才轻声的道了谢。
白富裕朝她笑了笑。
素兰把碳放到炉内,伸手探了衣袖想要取火折出来,可是摸了半天也没摸到火折“糟了”素兰惊慌的望向还端着铁盆的白富裕“我好像没带火折子。”
白富裕叹了口气,弯腰将铁盆坐在了铁炉上,无奈道“我这有。”然后便从袖中摸了王叔昨夜留给他的火折子出来吹了,点燃了火炉。
明亮的火光在炉内跳跃着,白富裕低头看了看那火光,映照着他的脸忽明忽暗的。
火势很猛,很快便烧开了一盆水,炽热的温度也驱散了不少这屋内的寒意,白富裕甚至已经感觉到了些灼热,他擦了擦额上细密的汗,转头问道“行了吧。”
素兰伸手平放到铁盆上感受了一下温度然后点点头“可以了,来,脱衣服吧。”
白富裕听她这话心里还是有些犯怵,他还是无法打破自己的心理障碍,堂而皇之的将萧楚楚的身体□□在外。
可素兰已经掏了锦帕出来,挽着衣袖安静的在一旁等待许久了。
“怎么?”素兰等了半天见萧楚楚还是没有动作,微微歪了头问道。
怎么说?
总不能说你面前的萧楚楚其实是个男的吧。
白富裕闭了眼咬了咬牙,下定决心道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的,还不如趁着这小丫头还没怎么发育的时候先适应适应。
他点了点头“来吧。”
素兰有些奇怪的看着他,怎么脱个衣服还要下个这么久的决心,却还是并未多言,重新浸湿了已经凉透了的锦帕唤了白富裕坐下,她柔声道“衣服已经跟血污连在一起了,现在我要拿温锦帕敷在你的伤口上软化血污,将衣服和伤口分离开来,可能会有些疼,但这也没办法,你最好忍一忍。”白富裕从地上捡了根木头咬到嘴里示意可以了。
素兰点点头便将锦帕轻轻地覆在了白富裕肩上的伤口上,白富裕闭着眼等了半天也没感觉到想象之中的剧痛,他疑惑的睁开眼看了看自己的肩膀,没错啊,已经敷上了啊。
除了温度有点高以外也不疼啊。
他看了看一脸凝重的素兰转头将嘴里的木头吐了出去,抬起一指轻轻的点了点素兰已经渗出汗来的额头,素兰惊慌道“怎么了?很疼么?”
白富裕见她异常紧张的神情,不禁心头一暖,轻声笑道“不疼啊,你放心大胆弄吧。”白富裕看了看已经沾染了血红的锦帕继续道“别紧张。”
素兰皱了皱眉“真的不疼?”
白富裕弯了弯眼笃定道“真的不疼。”
素兰这才放松了几分,手下的动作也大胆了起来,很快,白富裕的上半身衣物已经跟皮肤全部分离开了,素兰擦了擦汗,将手中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锦帕投入炉中,又换了个锦帕出来。
“累不累?”白富裕看着满头大汗的素兰轻声问道。
素兰闻言抬起头笑道“不累,我平日里干的活可是要比这个累得多了。”她站起身,端了铁盆起来“我再换一盆水,顺便帮你取了换洗的衣物。”
白富裕尝试着将身上的衣物脱下,居然是出乎意外的顺利,他将上身的衣物尽数脱下,不去直视萧楚楚的身体,只是胡乱摸索着给伤口上药。
素兰带着东西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景象就是光着上身的萧楚楚紧紧地闭着眼拿着药瓶往身上乱抹着。
素兰将铁盆坐到铁炉上一把夺过白富裕手里的药瓶笑道“你这是干嘛呢?”
白富裕听她回来了,终于长舒了口气,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眯缝着眼看着素兰叹息道“还是麻烦姐姐帮我上药吧,我——”他顿了顿“我实在是下不去手。”
他说的是对着萧楚楚这具少女的身体而下不去手。
可是到了素兰耳中则是另一种理解。
她看着自己的这个伤痕累累的身体而感到了恐惧。
素兰轻轻的叹了一声,然后便开始仔细的为萧楚楚涂起药来。
心中虽然有些酸楚,但素兰还是强压下了眼泪,只是尽可能的放轻了动作。
白富裕坐在火炉旁,被那火光烤的温暖异常,伤口也因为涂了药的原因而变得舒服了不少,他开心的在喉间唔了一声。
那模样活像个吃饱喝足的猫。
素兰又是为他擦身又是为他上药的又忙活了半个时辰左右,终于大功告成的直起身来,将已经被火炉烤的暖呼呼的衣物递到正在坐着打盹的萧楚楚面前。
白富裕感觉到了面前的温度,一个挺身便跳了起来。
“怎么了?”白富裕一脸惊恐。
“....穿衣服,你要光着出去吗?”素兰将衣服塞到他怀里。
“哦”白富裕抱着衣服还有点不清醒“谢谢素兰姐。”便机械的往身上套着衣服,还好这不过只是件最普通的丫鬟服饰,只有简单的里衣外衣之分,所以白富裕穿的还算顺利,很快他便穿好了衣服傻愣愣的站在那里。
突然,白富裕好像想起了什么,他胡乱摸着自己的衣服,惊慌道“我的东西呢?”
“什么?”素兰没懂。
白富裕抬起头来,满脸焦急“我的药,还有火折子呢?”
“在这”素兰从地上捡起,递给萧楚楚。
萧楚楚连忙接过,仔细看了看,才长舒一口气小心的放到了里衣处。
“这两样东西,很重要么?”素兰疑惑问道。
白富裕愣了愣,居然少见的沉默了。
“……我们走吧。”素兰善解人意的转移了话题。
“对了,”素兰突然转身“你出去后一定要装得虚弱一点……不然……”素兰咬了咬嘴唇,脸色有些苍白“我可能就会有麻烦了”
白富裕马上明白了素兰的意思“姐姐放心。”
素兰摆摆手,然后学着白富裕的动作,在他们二人之间划了一条直线道“我们两不相欠。”
白富裕轻勾嘴角“两不相欠。”
沉重木门重新打开的那一瞬,白富裕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素兰歪头掩去嘴角的笑意高声喊道
“来人啊!把她拖下去!”
☆、无法置身事外
白富裕又被拖回了马圈。
他突然有点担心自己这辈子是不是就得跟隔壁的马大哥长相厮守了?
马大哥对于白富裕的重新归来显然也是非常欣喜的,兴奋的踏了踏马蹄,鼻间发出了声嘶鸣。
白富裕双手交叉在脑后仰面半倚在稻草堆上,只觉得无聊的很,他啧啧嘴,觉得嘴里都能淡出鸟了,他已经好几天没吸烟了,而且他估计着自己的以后的日子基本上也就是告别香烟了。且不论这南楚朝有没有烟草,就算是有,他也不能用着萧楚楚的身体来抽。
一个样貌清秀的姑娘,嘴里叼着烟?
估计还得是烟斗。
这也不像话啊。
他从草堆里抽了根稻草出来含在嘴里,想要以此来平息一□□内想要吸烟的渴望,其实他烟瘾不算大的,但是他抽的频率很勤,一天就能抽完一盒,不是因为想抽,有的时候只不过是想要在嘴里咬点东西。
安心。
他咬了咬嘴里的草根,叹了口气。
就这样吧,正好戒了,回归大自然。
他躺得越来越舒服,困意渐渐上涌,他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说“我睡一会,你老实吃草,别出声音啊!”他也是真的太累了,话音才刚落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马大哥安静的吃着草,马圈里只回绕着萧楚楚舒缓轻柔的呼吸声。
白富裕这一觉睡得简直是要爽到飞起,没人打扰,身上也没有不适,他睡得很香,连梦都没有做,当他抻着懒腰清醒过来时,马圈棚上的窟窿内已经有了几颗繁星。
“我睡了这么久?”他猛地坐起身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周围已经变黑暗的环境。
明明——刚才还是中午的啊。。。
自己这一觉睡得,有点长啊。
他掏了火折子出来点燃了,将双手伸到火光之上烤着,想要驱散点夜里的寒冷,眼神却时不时的飘向那扇破旧的木门。
王叔,还会来吗?
他看着跳动的火光,有些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白富裕望向木门的次数越来越多。
他等了很久还是没有听到那个略有些刺耳的吱呀声响起。
“应该是有事耽搁了吧。”白富裕喃喃道,又往火焰里加了把稻草。
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后来则是紧抿了嘴唇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直愣愣的盯着忽明忽暗的火光。
火焰小了他便再加一把稻草,周而复始,没有半点不耐烦。
寂静的夜里只有马大哥的鼾声和燃烧的噼啪声。
“咚——咚!咚!咚!咚!”打更声响起,白富裕脊背一僵,望向门外,空灵而清脆的梆子声在漆黑的夜里越发的诡异。
五更了。
王叔没有来。
他失言了。
火焰再一次熄灭,青烟幽幽的飘在半空中,恋恋不舍的不肯消散。
白富裕看了那一缕青烟一眼,轻勾嘴角笑了。他伸手挥散了那缕阴魂不散的青烟“灭了就灭了,还留几缕烟干什么?”
他将稻草燃尽后的黑灰踢到一边,又捧了堆新的稻草过来铺在了地面的那块黑渍上,铺了好几层,盖的严严实实的,掩盖了那最后一丝余温。
他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没什么难过的,习惯了。
被抛弃,被遗忘,全都习惯了。
他颓然的垂下了头。
这几天过得异常太平,再也没有奇奇怪怪的人来找他的麻烦,就好像所有人都把他遗忘了一样,可是这样安静的日子反倒让白富裕还有点不适应,每天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提防着有人冲进来,不是他有病,而是这事实在是太蹊跷了。
以他上辈子的经验来判断的话,这帮孙子保不齐这是正在给他憋大招呢,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要是活动起来了绝对是能给他一击致命的绝杀。
这几天几夜白富裕都是神神叨叨的,不敢睡踏实,还拿石头抵着门,最疯狂的时候他看马大哥的眼神里都带了怀疑。
快神经衰弱了。
可是这次白富裕真的是想多了,并不是有谁正在谋划方法要彻底的对付他,而是他是真的被遗忘了。
白富裕是从吊梢眼口里得知道这个消息的,那日他正在草垛上眯缝着眼打盹,就突然听见了门外传来了吊梢眼气急败坏的叫喊,他立刻清醒过来戒备的盯着木门。
他已经把木门用石头抵上了,吊梢眼是推不开的。
他朗声道“怎么啦?这木门有些坏了。”
门外的吊梢眼还在费力地推着,嘴里骂道“给你这个狗杂碎送吃的来了,要不是公子成亲老爷欣喜,要大赦府内罪奴,谁会管你死活?”木门微微的晃动着,还是打不开。
公子成亲?
萧清存吗?
白富裕皱了皱眉,却还是向门外高声喊道“多谢二柱哥了,我看看这木门到底是哪里坏了”他轻手轻脚的走到木门边。
“你快点!”吊梢眼又是一声叱喝。
白富裕弯下腰来微微用力便将那石头挪了开,他以后背抵着木门防止吊梢眼冲进来发现蹊跷。
他朝门外开口道“找到啦,这地上有块石头抵住了木门,我这就把它抠出来。”他看了看四周,终于发现了个离他很近的水缸,他现在不能离开木门,只能背靠着木门就这样把巨石投到水缸内。
他捧着石头,耳边还回响着吊梢眼越来越大声的叱骂。
他张开嘴无声的骂了句,然后将木门抵得更紧。
草,不管了。
他咬了咬牙直接松手将石头抛了出去。
他捂了耳朵。
预料之中的水缸破碎之声没有响起,反倒是响起了咕咚一声。
重物落水的声音。
他居然就那样直接将巨石投进水缸中了?
这准头。
白富裕吃惊的嘴都闭不上了。
吊梢眼还在敲门,“哎哎哎,好了好了。”白富裕闪了身到一旁瘫好。
吊梢眼一脚踢开了木门,端着饭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东张西望的看着这个圈内是不是有不对的地方,突然他的视线凝固在水槽旁的草垛上。
白富裕抬眼望去。
金黄的稻草之间居然露出了青色的衣角,明晃晃的分外显眼。
糟了!
王叔的衣服!
白富裕脑中警铃大作,全身都戒备起来,默默地攥紧了拳头。
看向吊梢眼的目光中带了凶狠。
不能让他出去。
吊梢眼弯腰拾起了那衣衫,站在原地半天都没出声,白富裕疑惑的皱眉。
就见那吊梢眼将饭碗放在了地上拿了那衣服转身欲走。
这孙子要告状!
白富裕也没有心思装病重了,直接一个箭步冲上前挡住了他“你不能走!”
吊梢眼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滚开!”
白富裕跳起来抓住了他的领口咬牙道“东西放下,不然我杀了你。”
他不是在吓唬二柱,只要他敢拿着王叔的衣服出去多说一句,他是真的会杀了他。
“呵,你这么有本事的话就去给王硕报仇啊。”吊梢眼挑了挑眉讥讽道。
“报仇?报什么仇?”白富裕有些不明白二柱为什么会冒出没头没脑的这一句,可是却无由的感觉到了一阵心慌。
“啊,原来你还不知道啊?”二柱笑了笑,又马上敛去了笑意,将怀里的衣服恶狠狠的往地上一掷“王硕为你偷药被抓了个现行,当场就被小姐乱棍打死了。”
耳中一阵轰鸣。
白富裕好像聋了般,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二柱瞪大眼睛,瞋目切齿的看着面色惨白的萧楚楚,心中涌起了报复后的快感。
难过吗?你懂我的心情了吗?
他的指甲陷进肉里,指节上微微泛着白,恨不得冲上前去把她拆骨入肚。
王硕是他在这府中唯一的朋友,为人老实又善良,对谁都是真心实意的。可是就是这么好的一个人居然也没有落得个好下场。
老天,你是真的瞎了眼吗?
他看向不发一言的萧楚楚,在心里骂道
祸害,灾星。
你怎么不去死?
气愤间二柱就那样将心中所想说出来了。
白富裕颓然的松了手苦笑道“死过了。”
可是老天不收,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二柱觉得自己不能再呆在萧楚楚身边了,他现在整个人都在发抖,脑海中回荡着的都是“杀了她!杀了她!”他弯腰重新将王硕的衣服捡起,越过了还在兀自出神的萧楚楚径直向门口走去。
“衣服留下。”白富裕麻木的开口,声音却是微不可闻。
二柱并未理会她,脚步未停,还是带着王叔的衣服走远了。
“我要将衣物留给她妻女。”
最后一句话是随着微风飘过来的。
白富裕好像被抽去了全身力气,无力的瘫坐在地。
他闭了眼。
好像再也无法置身事外了。
从前他只是为了报答萧楚楚让出身体的恩情才会为她复仇,让那些所有欺辱过她的人全都付出代价。
是以白富裕的名义,是出于自己的责任感。
但他归根结底还是个局外人,不管他用的是谁的身体,他终究还是白富裕。
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他还是被拉了进来,终于从看戏人变成了戏中人。
萧楚楚就萧楚楚吧,反正,除了他自己之外还有谁知道白富裕曾经存在过呢?
原来,还是没有共存,只有替代。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可能会有点慢热.....
男主还在来的路上....
其实我想写的是一个势均力敌的爱情故事,所以我才会在萧楚楚的身体里放了个男人,虽然他还是会慢慢跟萧楚楚融合为一体的,但是他骨子里的自立和强大是不会变的。
所以我会慢慢让白富裕成长起来,让他以萧楚楚的名义强大起来,直到可以跟林栖迟比肩而立。
所以这其实是个披着言情外衣的耽美文吗????
☆、复仇者联盟队长
人们都说萧楚楚的疯病好像好了。
沉默寡言,不声不响,大多数时候都是在马圈里安安静静的坐着看着门外,一坐就是一整天。
偶尔她会叼一根野草在嘴里,但是不一会又会马上吐掉,然后继续双眼无神的看着屋外。
疯过之后的她反倒是更让人心疼了,但是没有人会好奇她突然间的开朗与变本加厉的忧郁都是因何而起,反正她一直都是这样孤单的活在马圈的角落,没有人在乎。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萧楚楚身上的伤渐渐的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他又习惯性的想要叼根稻草到嘴里,可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他需要改变,从内而外的。
萧楚楚这些日子都过得极其听话顺从,他收起了身上全部的棱角,不管有谁要见她,有谁来折磨她,她都是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着。
想来是她逆来顺受的样子又让萧锦茵等人觉得无趣,慢慢的,她们来找她麻烦的次数也变得越来越少。身上也再也没有增添些新的伤痕,而又脏又乱的马圈便成了她疗养身体的清净宝地。
圂囵吞下最后一口难咽的饭后,萧楚楚敲了敲木门。很快,木门上便开了一个小窗露出了二柱那双不耐烦的吊梢眼,萧楚楚将碗递了出去,二柱接过瓷碗便又要关上那扇小木窗。
“等等。”这是这些天以来萧楚楚第一次开口说话,本来温柔婉转的声音此刻却嘶哑的像个男人。
“有屁快放!”二柱对她的嫌恶还是没有变化,反倒相较之前更甚。
萧楚楚低垂眼睫,抿了抿嘴唇,柳叶般的纤眉微微蹙起,她迟疑着开口问道
“请问,公子是何时成亲呢?”
二柱险些将手中的瓷碗捏碎。
他真的没有想到萧楚楚竟会下贱到如此地步,可怜了王硕那个傻子居然会为了这样的一个女孩子白白丢了性命,他一股邪火冲到脑门,气的他眼冒金星,他冷哼一声开口讥讽道“你还真的是贱的可以,都已经被人的的半死了居然还贼心不死?”
萧楚楚的脸又白了几分,她低下了头,没有回话,二柱一见萧楚楚这一副好像默认了般的态度便更加火大,说出的话更是难听到极致“趁早死心吧,你不要脸别人还是要脸的,公子三日之后便会在众人的祝福之下成亲,而你——”二柱笑了一声继续道“你就在这马圈里待到死吧。”
萧楚楚攥了攥拳头,还是默不作声。
“啪。”那扇木窗又被关上了。
萧楚楚用力的闭了眼,坐在地上捂住了耳朵。
困在胸膛里的愤怒与委屈像头野兽一样横冲直撞的叫嚣着想要出来,双手五指深深的插入头皮,赤红的双眼让人胆寒。
离萧清存的婚期越来越近,员外府上下皆是一片繁荣景象,大红灯笼高高挂着,殿堂之内正中央的喜字醒目而艳丽。每个人都在为公子大婚而忙碌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烛光点满府上照彻天际,映的黑夜都泛着暗红。
但是马圈之内是漆黑一片的。
寂静冷清的跟张灯结彩的府内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萧楚楚手握着火折子,抬头透过棚顶的破洞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看着天边的那抹诡异的红色,心中突然间涌起了一阵恐慌。
睁开双眼的时候,迷茫终于消散。
她想,该有所行动了。
天刚微亮之时,萧楚楚就听得院中一阵吵闹,鞭炮声噼里啪啦的震天响,她坐起身来,侧耳听去,只觉府上一阵人声鼎沸,谈笑声声,萧楚楚略微思付,便缓步行到圈门处凑近了仔细听着。
“柳清司柳尚书送玉雕一尊,恭祝夫妻二人举案齐眉,百年好合。”
“李樽李将军送黄金万两,恭祝夫妻二人步步高升,永结同心。”
“林栖迟林小侯爷送紫晶灵钟,恭祝萧公子清醒一世,永不糊涂。”
......
萧楚楚掏了掏耳朵。
这个人是送了个钟吗?
在这大喜日子,他送了个钟?
在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确认了自己没听错之后,萧楚楚终于露出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她微微的勾了勾嘴角。
真是——干得漂亮!
她贴在门上认真的听着门外的动向,之前心中的不安则是一扫而光,她本以为只有自己知道萧家丑恶的嘴脸,但是刚刚送钟的那个人则是无异于提醒了她,你不是一个人,在这世上还是有人知道萧清存是个狗东西的。
终于没有那种孤军奋战的感觉了。
萧楚楚透过破洞看了看太阳,日光大盛,晃得萧楚楚已经有些看不真切了,她微微眯了眼。
时间差不多了。
萧楚楚提起一脚,门闩应声而裂。
似曾相识的一幕再次上演。
守在门口的二柱已经脱去了原来的一身青色布衫换上了喜气的红衣,他本身肤色就是黝黑的,此时被这鲜艳的红色一映衬更显得漆黑如碳,活像个驴粪蛋,本就与英俊不沾边的长相现在则是可以用怪异来形容了。
二柱被突然弹开的圈门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之时,定睛一看居然又是不知死活的萧楚楚。
他叱骂道“挨打没够是不是,又跑出来干什么?快给我滚回去!”说着右手又习惯性的摸上了自己腰间的皮鞭。
萧楚楚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却还是没有回头的打算。
“抱歉,我今天非走不可。”萧楚楚开口道。
二柱瞪圆了眼睛,怒不可遏的解下了马鞭扬手便向萧楚楚挥过来。
萧楚楚闭了眼,身形却未动。
“啪。”马鞭擦着萧楚楚的耳边划过,在土地上激起飞扬的沙尘。
“不躲?”二柱突然发问。
萧楚楚疑惑的睁眼,二柱两手垂在身侧,而那马鞭则是软绵绵的躺在地上,像个青黑的爬虫。
“我...”萧楚楚突然间有如如鲠在喉,吞吐着不知如何作答。
“算了。”二柱动动嘴唇。
“抱歉....”萧楚楚从唇齿间挤出这两个字,面色惨白似血。
二柱背过身去,闪身进了马圈,头都未回。
萧楚楚愣在原地,不知二柱这是何意。
“还不滚?!等我杀了你么?!!!”屋内传出了二柱气急败坏的叫喊,萧楚楚这才如梦初醒般快步向殿堂处跑去。
“谢谢,还有,对不起!”。
二柱躲在门后,背抵着墙,惨淡一笑。
“这是他欠我的,怎能轮得到你说...”
西院之内里里外外围着不少人,都是眉开眼笑的恭贺着殿堂之内的身着红袍喜服的两位新人,萧楚楚刚一脚踏进院内,就听得一个尖细嗓门正高声喊道“一拜天地~~~”
萧楚楚气息还未喘匀便尖叫道“等会儿!”
浓妆艳抹气质华贵的章紫若正端坐在大红喜字一侧,而另一侧则是坐着一位精神矍铄,鹤发童颜的老人,想来这便是萧石毅萧员外了,对面则是坐着许多气度不凡的王族列侯,名门世家,众人见这礼堂之上突然冲进来一位跌跌撞撞的疯女人都是面面相觑,茫然不解。
而手执红绸的新郎也是闻声望去,眉目之间写满了诧异。
萧楚楚刹车不稳直接栽倒在地上,还是脸着的地。
她挣扎着起身揉了揉被撞痛的鼻子,伸出一指直指正在发愣的新郎嘻嘻笑道“你今天这天地可是拜不得的!”
还未等萧清存说话,章紫若就抢先怒道“谁让她出来的?快拖下去!”
身后立马出现了几个大汉上来就要拖着萧楚楚下去,萧楚楚娇小的身躯却像个游鱼一样灵活的左闪右闪就躲过了他们的攻击,萧石毅见此一拍木桌斥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个姑娘都抓不住!!”
混乱之箭萧楚楚直接跑到了一个宾客的座椅旁不管不顾的瘫坐在地上,就牢牢的抱住了雕花木椅任旁人如何拖拽都是不撒手。
萧楚楚指着萧清存哭道“今天你必须要给我个交代!”
话音刚落,满堂寂静。
萧楚楚满意的偷偷笑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胡乱的拭了一把泪继续抽泣道“我不管你今日要娶谁,也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兄长,我只要你给我个准话”萧楚楚忿忿的一捶地面大喊道“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在座的人闻言都是大惊失色,如遭雷击,人人都知道这萧员外府上有个被驱出宗籍的孙女竟枉顾人伦的勾引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但是此女已经销声匿迹许久,万万没想到萧楚楚竟会在自家兄长大喜的日子当着满席宾客的面来这么一出,全都窃窃私语起来。
萧清存赤白着一张脸道“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你那日褪我衣衫毁我清白之时你怎么不说我胡说?我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是如此禽兽,就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你好狠毒的心啊。”萧楚楚又开始抽噎起来,梨花带雨的我见犹怜。
萧清存皱眉道“明明是你勾引的我,在场那么多人都是可以作证的,枉顾人伦不知羞耻的人是你!你怎可以如此无耻的倒打一耙?”
萧楚楚红着眼眶失声叫道“谁在场?谁看到我引诱你了?众人皆是看到了我手执着你的一条腰带怎就成了我引诱你了?”她抽泣着继续说“这世间哪有一个女子强迫男子的事?更何况我现在只是个喂马的下人,我该怎么与你斗!”
萧清存被她这一番话说的一张马脸红也不是白也不是,而手执红绸另一端的新娘也松开了红绸站在一旁红盖覆脸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萧清存惨白着脸无力的叫了句“娘.....”
章紫若暗地里咬了咬牙,她真没想到自己真的轻看了这个小姑娘,但是碍着众人的面又无法发作,她恨恨道“你先退下,有事我们私下里再说。”
萧楚楚却将木椅抱得更紧了,她像八爪鱼一般贴附在木椅上惊恐的叫道“不不不,我不要与你谈”她将伤痕累累的手臂高举起来,哭着道“我身上的伤还没有养好,再打的话你一定会打死我的!”
在场宾客见到了他那姹紫嫣红的细瘦手臂心里都是一揪,这伤总不能是萧楚楚自己打出来的,而且这女孩瘦弱不堪,形如枯槁,想来也是在这府内没少受欺负,这下在场的所有人都慢慢的站到了萧楚楚那面,望向萧清存的目光里也蒙上了一层愤恨。
一直默不作声的萧锦茵终于缓步行了出来走到萧楚楚的身边弯下腰去,柔声道“妹妹莫要闹了,到时辰该吃药了,还是快与姐姐回去吧。”
萧楚楚一把挥开了萧锦茵的手冷冷的看着她,目光凌厉似箭,她轻勾嘴角讥讽道“姐姐演的不累么?我是否有病,没人比姐姐更清楚了吧?”
萧锦茵漂亮的丹凤眼里闪过了一丝杀意,但她还是继续温柔道“妹妹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姐妹俩一向是感情深厚的呀。”
“哈哈哈哈”萧楚楚大笑着鼓掌,“好个感情深厚啊!那麻烦姐姐告知于我,王硕可还好?”
“王硕?王硕是哪个?”萧锦茵疑惑道。
“王硕是姐姐的好仆人呀,姐姐难道不记得么?”萧楚楚道。
“我当是什么重要的人呢”萧锦茵轻轻的笑了一声“不过是个下人而已,我怎会知道他的名字?”
萧楚楚将萧锦茵的轻笑尽收眼底,只觉得一股怒火冲到头顶,恨不得挥出一拳把那张美艳却虚伪的面庞打碎,但她还是强笑着道“姐姐忘了么?我如今也是个下人,你我二人又哪来的感情深厚?”
萧锦茵脸色一变。
萧楚楚嗤笑道“怎么?无法反驳了么?那就让妹妹来告知姐姐王硕的近况吧。”她胡乱的抹了一把泪“王硕,在前些日子为了救我已经被姐姐下令打死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无赖本性爆发了~
☆、骚包中二病
萧楚楚的声音很轻,却已经足够在场的每一个人清楚的听到了,当下全都窃窃私语起来。
萧锦茵瞪着眼睛辩解道“妹妹你怎可污蔑我的清白?”一双手却是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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