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
书名:重生之混混王妃
作者:叫我麻辣烫
白富裕上辈子是个小混混。
一场大火让他死无全尸。
待他醒来之时居然发现自己重生到了一个伤痕累累的女人身上?
而且他居然在这个鬼地方遇见了个伪+前男友,以及一个傻大款。
“你到底是男是女?”“不是哥们你瞎么?”
“不是我不想抱你大腿,可是谁让你这条大腿都是镶了金边的,我抱不起啊啊啊啊!”
“虽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如果你想的话,我还是可以勉强同意的。”
傲娇冷面X+花式吐槽
男穿女!男穿女!女主会很糙。如有不适请绕道。
前男友不是男主。
这是一个小偷重生成了个女人刚逃出龙潭就入了虎穴然后不断作死在老虎头上跳舞的故事。
内容标签: 前世今生 穿越时空 打脸 复仇虐渣
搜索关键字:主角:,萧楚楚 ┃ 配角:很多 ┃ 其它:男穿女,轻松,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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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了女人
白富裕只觉胸口一痛便睁开了双眼。
一张马脸映入眼帘,黑葡萄般大小的马眼里带着一丝丝不屑。
他惊恐的瞪大眼睛。
哪来的马大哥?
白富裕仿佛被炮蹦到了一样打了个激灵,胡乱将此时正踩在他胸膛之上的马蹄拨开,那马大哥喷了喷鼻,甩甩尾巴拧着屁股便悠哉悠哉的到一旁吃草去了。
白富裕仰面躺在地上,脑袋里仿佛是一团浆糊,让他基本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一呼一吸之间,还全都是属于马粪的芳香。
他运了运劲,可是还是无法改变自己四脚朝天的现状,索性躺平了身子不再去挣扎了。
僵硬的转动脖子,嘎巴嘎巴的跟上发条一样,他转了几圈,确定了这是个歪歪斜斜,破破烂烂的茅草屋子,棚顶上的木头都被虫子蛀去了大半,半死不活的吊在半空中,一副随时变身夺命武器的英勇无畏样,棚上有好几个碗大的窟窿将外面的朵朵白云露的一览无余。
一阵凉风吹过,白富裕打了个哆嗦。
这屋子好,下雨漏水,刮风就飞,除非谁是精钢铸就的身体,不然就这破地方,有十个人来住就得冻死十一个。
那么问题来了,我怎么会在这?
他揉了揉被马大哥踩过现在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躺在地上回不过神。
手刚覆上胸口的时候,他的动作就顿住了,面上的表情也从茫然变成了不可思议,他又捏了几下,双眼瞪得宛如铜铃。
白富裕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身上大窟窿小眼子的布衣从他的肩头滑落,露出一个瘦小的少女身躯,暗黄的皮肤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渗着血的伤痕,饶是上辈子也算是经历过几次帮派火拼的白富裕也被这打的跟斑马一样的伤势吓了一跳。
但是他还是没能跳起来,他现在稍微一动就会疼的龇牙咧嘴,他捂着肩膀嗷嗷叫了半天,才觉得自己下线的智商又回来了几分。
他颤抖着伸出双手,这是一双年轻秀气的手,修长而且精致,但却肤色暗黄,长满薄茧,明显是操劳过度饱经风霜,先不论掏人包能不能把手不掏出茧子来的问题,就说这手的尺寸,这也不是一双男人的手。
穿越?
鬼附身?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白富裕的脑筋就已经转得跟风扇一样快了,他把各种扯淡的还是靠谱的可能都想了个遍,还是没能在乱成一团毛线球的现状中找到那个线头,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就像拍报废了许久的电脑主机一样,嗡嗡的让他头晕眼花。
灼热的温度,呛鼻的浓烟,以及最后视线里迎面砸过来的横梁。
竟也真让他想起来些有用的事。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死了。
白富裕皱着眉头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才觉得自己现在异常澎湃的心情平稳了点,他吸气呼气,吸气呼气的,也算是终于把自己从火山喷发的边缘拉了回来。
他按着突突直跳的眉心,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哭还是该笑,穿越还是重生都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他一直无父无母的漂泊在外,在哪活都是一样的活,但是,这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成了个女人了呢?还是个满身伤的女人。
这就有点不太美妙了。
他双手捧着胸,不死心的捏了好几遍,才终于确认了这不是梦境的事实,坐在地上缓了缓头晕眼花的那股劲,他终于站起来,在马圈里四处寻找起可以映射出事物的东西来,最终从马大哥屁股底下发现了盛着一汪清水的马槽。
他拍了拍马大哥丰满的屁股“借过,”马大哥十分嫌弃的一扫尾巴躲开了他的爪子。
这畜生刚才是不是翻了个白眼?
白富裕盯着非常有脾气的马大哥瞅了半天才扑到了马槽上,向里抻脖子望去。
一张眼眶深陷,面黄肌瘦的脸庞映入眼帘,脸颊之上已经没有一寸好的地方,皆是连成一片的淤青伤痕,姹紫嫣红一片,让人目不忍视,总的来说,这就是一张被人打成了猪头的脸。
要了命了。
白富裕仿佛被人抽去了全身力气,无力的伏在马槽之上。
前来饮水的马大哥见白富裕挡住了他喝水的槽子,直接嘶鸣着一甩马头就将白富裕拱到了地上。
白富裕脑勺着地,仰面朝天,迷迷糊糊的缓不过来,心如死灰。
突然木门砰地一声被人从外踹开,耳边便有炸雷般的厉喝响起
“你不干活躺在地上装什么死?!”
言罢便是一顿密如雨点的拳打脚踢。
白富裕双手护头,一时之间不太清楚这是个什么状况。他蜷缩在地上忍受着来人的施虐,只觉周身软绵绵的,身体都不受控制。
他在这面神游天外,来人却是在用着公鸭嗓骂骂咧咧的批判他的罪行
“欠打的贱骨头,别忘了你那条贱命是谁给的,你吃的是谁家的米,花的是谁家的钱,是谁在养活你?!”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不作脸的下贱东西,居然色胆包天的骚扰起公子了?我看你现在还真的是很出息啊!”
白富裕被他跟放炮一样的一连串辱骂吵的脑仁生疼,总算是有了反应,他娇小的身躯发力翻身一滚,便躲开了公鸭嗓的迎面一脚。
公鸭嗓本来是用了十分的力气,一脚下去是绝对能把萧楚楚的这张脸踢成倭瓜的,但是萧楚楚却灵活的躲开了他的攻击,公鸭嗓收力不及,脚下一滑,险些摔个狗啃泥,“你居然敢躲开?!”
白富裕揉着快要炸出来的太阳穴不太想说话,只是不耐烦的看着那个脸色发绿的公鸭嗓。
公鸭嗓气血上涌,一面撸起袖子,一面嘴里骂道
“好啊,现在都敢瞪我了,你看我不挖了你的眼!”然后便回手夺了墙上的马鞭,直冲着白富裕抽来。
白富裕还是站在一旁瞪着他发愣,马鞭夹杂着凛冽的风声,划过白富裕的耳边,白富裕避也不避,就跟个木桩子一样受了这一鞭子,火辣辣的疼痛让他抽了声气。
这孙子。
事实上他现在也避不开,也不知道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经历过什么抽筋拔骨的酷刑,他只不过是刚使了一点力气在地上打了个滚,现在就已经半点力气全无,只能喘着粗气,冷汗津津。
这体质也太差了。
鞭上的倒刺刺进皮肤,带来一股战栗的疼,白富裕额上出了细密的冷汗,但是他还是抬手握住了那鞭子,使出吃奶的力气居然就把公鸭嗓连人带鞭的拉了过来。
我去你大爷的。
公鸭嗓正在暗自得意,还想乘胜追击抽她个百八十鞭子的,突然就觉马鞭一紧,下一瞬他就已经站在白富裕的面前了。
白富裕紧抿双唇,眼里似有火烧,面上结了一层寒霜。
公鸭嗓颤抖着嘴唇,被突然之间性情大变的萧楚楚吓的不知作何反应。
明明只是个姑娘,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白富裕将手里的马鞭朝地上奋力一掷,激起漫天尘土。
他气息微吐“滚。”
公鸭嗓闻言马上连滚带爬的逃出了马圈,嘴里还嗷嗷乱叫着
“不好啦!不好啦!萧楚楚疯了!”
白富裕默默的看着那个一骑绝尘的逃跑身影,扭头在地上啐了一口“欺软怕硬的东西。”
待人跑远后,白富裕便一撩下摆坐在了地上,额头上的青筋凸起,突突直跳。
他以手扶额,眼里还是尚未平息的暴怒。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为什么这女孩子身上全都是伤?看刚才的那个公鸭嗓穿着打扮不过就是个最低级的下人,怎么连他也能随随便便的殴打这个女孩子?这个地方没有人权的吗?
也不知道是哪个姿势不对了,他又感觉到了那股钻心的疼痛,疼得他嗷的叫喊出声“要穿也给我个好一点的壳子啊!你们这不就是存心要搞我吗?!”
话音刚落,他才觉自己失言。
他朝地上呸了三声后,双手合十朝天拜了拜
“各路神仙,我瞎说的,你们千万不要介意!”
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大好青年,他虽然是跟五讲四美,遵纪守法一点边都不沾,但也是一向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的,这要是谁敢跟上辈子的他说“你死了会穿越。”他保准会抡着棍子拍过去,直接把那人砸的穿地底下去。
你他妈死了才穿越呢,你死了直接穿太空当太空人。
这是对他智商□□裸的鄙视加侮辱。
白富裕又揉了揉自己的胸。
触感绝对真实。
但是现在看来,眼下发生的一切事都不能用科学来解释了。
白富裕叹了口气。
估计他上辈子那俊美不凡的身体早就变成一堆渣渣了。
“你一堆,我一堆,谁都不认识谁,送到农村当化肥。”白富裕嘴里哼哼着。
他这个人虽然颓了点,嘴碎了点,打起架来不要命了点,但他其实还是比较惜命的,他要是真不要命的话,早就跟劳叔打个你死我活头破血流了,或者是腰上绑一圈□□化身现代董存瑞和破烂街的社会毒瘤们同归于尽。
如今这多少人烧八辈子香都求不来的好事落在他头上了,他更得乐不得的张开双臂只求能把他砸晕了才完事。
他得适应。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陌生的时代,用这具陌生的躯体。
白富裕坐的有些腰疼,也不在意身后的草垛干净不干净了,反正她自己都没干净到哪去,直接伸直了腿仰面躺到了草垛之上,闭上眼开始分析起来眼下的状况。
方才听公鸭嗓所言,这具身体的主人应该名为萧楚楚。白富裕念了几遍,只觉这名字里有着说不清的诗情画意,他愈念愈欣喜,眉目一弯,便笑了出来。
他挺在意一个人的名字。
上辈子掏包的时候,他留了不少身份证,如果有特别好听的名字的话,他是会仔仔细细的记在自己的本子上的,留着作为自己新名字的参考。
万一自己恢复了自由身,可以重新开启新人生呢?他可不想再继续叫自己这个傻逼名字了。
白富裕,白富裕,怎么听都是晦气的白白富裕了。
他转念一想,这名字起的也算是很成功的了,简洁明了的概括了他的一生。
他不仅白白富裕了,而且还白白的连命都丢了,上辈子过得富字连个宝字盖还没攒齐呢,就直接让人一键清零了,也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富裕起来点,他可真是有点穷怕了。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所穿衣物,粗滥布衫,而这姑娘的身体也是一副严重营养不良的样子,瘦的跟个骷髅架子一样,风大点栓根绳都能当风筝放了。
好像差点劲儿。
估计这辈子连富字的点都不一定能攒齐。
自己这个命啊....
白富裕苦笑了几声后,终于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清澈的眸中溢满了深不见底的黑暗。
女人,马圈。
白富裕眉毛抽了两下。
他嗤笑。
一言难尽。
这胎投的也是极好。
上辈子漂泊不定,这辈子马圈安家。
上辈子是同性恋,这辈子直接变女人了。
想到前世,他胸口一阵疼痛,脑中的回忆交织浮现,叫嚣着想要冲出来。
那应该算是上辈子的事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修文,不用理会我~~
☆、我会为你报仇
白富裕是个孤儿。
他总觉得自己不应该叫这个名字。
但是他没得选。
就像他的一生,都是容不得他选择的。
从臭水沟捡到他的人叫白劳,破烂街老混混。好心肠的给了他名字,给了他一个窝,他无以为报,只能给白劳白干活。
他是,一个小偷。
他没念过多少书,小的时候绞尽脑汁想出的发财路子,后来还全都写进刑法里去了。
白富裕自嘲的笑了笑,自己这一辈子,活的也算是值了,怎么说他还是逃出了破烂街,死在外面了不是?
挺好的了。
他习惯性的摸了摸兜想要掏根烟出来抽,但却摸了个空。
靠!
他终于感觉到了焦躁,站起身在马圈里来来回回的转起圈来,他拍了拍马头问道“马大哥,这到底是哪啊?”
异常高冷的马大哥自然不会搭理他,嫌弃万分的又向旁边挪了挪,将自己和白富裕之间的距离又拉长了些。
......
再次示好被拒的他重新躺下,现在跑出去多半是作死,还不如老老实实的休息会儿养足精神才能明确下一步的走向。
随手在自己身上铺了层稻草,心大无边赛蓝天的他就那样毫无芥蒂的睡过去了。
他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睁眼之时只觉头晕眼花,天旋地转,这时腹中传来一阵异响。跟火车鸣笛似的,声不小。
他捂住肚子低声咒骂了一声。
倒霉给赠送啊?
没完没了的。
白富裕面色铁青的起身,晃晃悠悠的走到门口狂拍木门,有气无力的喊“死人了死人了!”
咣咣的声响终于惊动了外面看守的人,只见得门上又开了一扇小门,露出了一双尖酸刻薄的吊梢眼。
吊梢眼斥道“敲什么敲?想死就直说!”
白富裕压着怒火谄媚道“这位大哥..我饿了..”
吊梢眼显然是没被她这幅尊容吓到,他放声大笑
“你被打傻了吧?还想着什么时候吃饭呢?你在里面老实的等死吧你!”
然后那扇小门就被狠狠的关上了,带起了一堆灰。
白富裕恨得咬牙切齿。
他冷静了两秒钟后,便开始左右寻找起趁手的东西来。
虽然老子从小到大揍挨过不少,但还真没有人敢断我口粮的!
他从马栅栏之上费劲巴力的卸了根木头,累得满头大汗,娇喘吁吁。
他拿着断木握在手里迎风挥舞了几下觉得力道还算可以,提气运劲,临门就是一脚。
门栓应声而裂。
吊梢眼大惊失色,解下了腰上的鞭子威胁道“谁让你出来的!快回去!去去去!”
白富裕终于从那个阴暗潮湿的马圈里走了出来,他举手搭在眉梢,闭目享受了一下阳光的照耀,在心里叫了一声;能活着重见太阳的感觉真爽!
白富裕微笑着看着吊梢眼手里的马鞭,然后便是一声轻喝,双手抡起棍子就砸到了吊梢眼的腰上,木棍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圆润的弧线。
吊梢眼趴在地上揉着后腰一脸惊恐。
白富裕嬉笑着夺过他手里的马鞭在他眼前来来回回的比划
“人可以打,饭不能断。”
一扔棍子,又将鞭子别在腰间,大摇大摆的往东边去了。
古代绿化就是好,一路上满是绿色,花花草草极其多。他这一路晃晃悠悠,顶着那张姹紫嫣红的脸可是没少吓的路过的婢女们花容失色,惊声尖叫,然而白富裕并没有闲心去理会她们,只是跟个没头苍蝇一样的乱窜,饿的眼珠子冒绿光。
他在这府苑里转了一会,只觉越发饥饿,正心急间,就见迎面走来一个圆脸婢女,他根本都没考虑自己的这副尊容会不会吓到那姑娘,直接像饿死鬼一样扑了过去,抓住那婢女的胳膊急切问道
“有吃的吗?”
那婢女先是被他吓得一惊,待看清了他的脸后,便捂住了樱檀小口几欲惊呼出声
她不可置信道“小姐?”
“啥?”白富裕左右看了看,发现周围并无别人,然后迟疑着伸手指了指自己
“谁?你叫我?”
婢女点头。
白富裕此时饿得要命,根本没有心思考虑这婢女究竟是将他当做何人了,索性应了下来
“那你有吃的么?”
婢女带着他左拐右拐的到了一处偏远茅屋之中,白富裕走了进去便瘫坐在木凳上哀叫连连。
那婢女见白富裕已经饿得虚脱了,一刻都不敢耽搁,连忙去了厨房取了一大盆红薯出来,白富裕本来已经饿的连瞳孔都有些涣散了,正趴在桌上挺尸,突然之间闻到一阵香甜可口的红薯香味,立马一个激灵坐起身来。
那婢女被他吓了一跳,却还是将红薯推到他面前歉疚道“奴婢房里只有这个了,还望小姐莫要嫌弃。”
白富裕抓了一个红薯狼吞虎咽起来含糊道“不嫌弃不嫌弃,很好很好。”
婢女如释重负的莞尔一笑,便去给白富裕沏茶去了。
白富裕啃着红薯,几乎痛哭流涕。
真是,太惨了,一个烤红薯居然都能让他尝出来鱼翅味来。
别说烤红薯了,现在就是给他一碗刷锅水,他也能涮涮手指头沾点咸味咕咚咕咚咽了。
他这面一手一个红薯大口大口的啃着,形象全无,那婢女看着看着突然间就掉下泪来。
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都连成溜了。
白富裕张大嘴僵在那里,还没来得及吞咽的红薯噼里啪啦的往外掉。
他将嘴里的红薯圂囵吞下,手足无措道
“哎,姑娘你别哭啊,姑娘你怎么了这是?”
那婢女抽抽搭搭“小姐,小姐你怎就如此命苦啊,你这受的是什么罪啊...”
这怎么还小姐小姐的没完了呢?谁家的小姐能被折磨成这个鬼样子啊?
白富裕抬手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迟疑的开口道“你,认识我?”语气里是满满的疑惑。
婢女惊慌的抬起头,却只在萧楚楚的眼中看到了疏离与陌生,她捂住嘴痛哭出声。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奴婢是明月啊。”
白富裕被她突然爆发的痛哭声吓得手足无措“我,我被人打坏脑子了,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他觉得自己不算是在撒谎,换了个脑子和脑子坏了基本上是没什么区别的啊。
哭声戛然而止。
明月红着眼眶,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滴下的泪水,面上的表情突然间的变得很复杂,有悲伤也有迷茫,但是为什么白富裕会在她的眼中看见似有似无的...庆幸?
“忘了好,都忘了吧。”她吸吸鼻子喃喃道。
白富裕显然是没想到这个婢女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反应,但现在情况特殊,他是必须要全面了解自己的这个身体的。
“不行。”白富裕摇了摇头,他满脸的诚恳看向明月“明月姑娘,我现在必须要记起那些过去的事,希望你能够帮我这个忙。”
明月的手指突然绞紧,唇边浮现出一抹苦笑“既然小姐要听那奴婢自然是要说的,又何必这么客气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竟然又有了泪水涌上“小姐您啊...”
白富裕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脑仁变本加厉的更疼了,跟有人在他脑浆子里游泳一样,他揉了揉,叹了一口气。
胸口憋闷的发慌,难受的很。
他端起桌上的木碗一饮而尽。
本指望清凉的茶水能够平息一下他现在心中的怒火,可是现在一壶茶水都喝下肚了,他还是愤怒的想要喊叫。
“草!”他咬着牙把茶碗拍在桌子上。
他现在所处的王朝名为南楚,一个他从未听说过的朝代。
此身的主人名叫萧楚楚。而他此时身处的府苑则为当朝员外萧石毅的府邸。
他姓萧,当朝员外也姓萧,这当然不是巧合。
给他红薯的姑娘名叫明月,一直是他的贴身侍女,不过现在已经被编到洗衣房去了,而明月口中的小姐,不是别人,就是萧楚楚本人。
而萧石毅,其实是他的祖父,人丁稀薄,命中无子,于不惑之年之时烧香拜佛的有了一个儿子,那便萧楚楚的亲爹萧绵安了。
萧石毅老来得子,自然是把这个儿子当做宝一样的来供着,好吃好喝的哄着。不过常言道,惯子如杀子,萧绵安被萧石毅惯得越发飞扬跋扈,目中无人,吃喝嫖赌,一应俱全,没少给萧家捅娄子。
萧石毅指望着他成了家能够收敛一点,便给他向皇帝求了门亲事,皇上也心疼自己的这个员外年纪一大把了还得跟造孽的儿子操心,于是便将章丞相家的小女儿章紫若许配给了萧绵安。
这门当户对的玉赐良缘,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可是谁知萧绵安成亲之后好似完成任务般的给萧石毅生了两个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便开始犹如脱缰的野马般,变本加厉的失去了控制,后来居然开始日日夜夜流连于烟花之地,整年整年的不回家。
后来他终于回来了,而且还不是一个人。
萧绵安在外面玩了那么多年终于惹出祸端,又给萧石毅带了个孙女回来。
好巧不巧,这个孩子,正是萧楚楚。
这孩子自幼体弱多病,性格孤僻,沉默寡言,长得也是晦气的狐媚样,一双桃花眼像极了他娘亲。
萧石毅自然是不喜爱这个孙女的,事实上根本没有人喜欢这个孩子。
但是萧楚楚毕竟也是萧家的血脉,再怎么不喜欢也不能让萧家的血脉流荡在外,所以萧石毅最终还是让她在这府中住下了。
可是后来,萧绵安突然死掉了。
死在了一个娼妓的身上。
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可怜了章紫若年纪轻轻的就守了活寡,还带着两个年纪尚小的儿女。
萧石毅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口鲜血喷出,昏倒了三天三夜,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萧楚楚驱出萧家,贬为下人。
谁让他娘也是个该死的下贱娼妓呢。
萧楚楚并没有反抗,甚至一滴眼泪都没掉。她在府中一直都是一副逆来顺受的受气包模样,顺从的收拾好行李后就安安静静的在下人院里住下了。
变故突发在那夜,萧楚楚的兄长萧清存突然在夜里发出尖叫,众人冲进房去,只看见站在房间角落一脸惊慌的萧清存,和呆站在一旁手里还握着萧清存腰带的萧楚楚。
也不知道傻逼是不是会传染,还是他们的脑子都被僵尸吃了。
没有一个人会问萧楚楚身为一个下人怎么能够大半夜跑到萧清存的房间里的,也没有一个人会问这样的一个瘦弱女子怎么能近得了一个大男人的身,反正所有人都一致认为是萧楚楚勾引了萧清存,而萧清存坐怀不乱誓死不从。
于是乎萧楚楚勾引兄长的消息不胫而走,在王族贵胄之间传了个遍。
萧石毅暴跳如雷的将萧楚楚毒打一顿后扔入马圈,不管不顾,生死由天。
而吃尽苦头的萧楚楚终于还是没能挺过去这一劫,在那个又脏又乱的马圈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然后上帝他老爷子可能是打了个喷嚏,直接把新鲜的白富裕魂魄喷到萧楚楚身体里了。
这他妈过的是什么鬼日子。
白富裕心中苦闷,他端了碗起来,以茶代酒在地上撒了一杯就算是祭奠了萧楚楚了。
“你安心去吧,以后有我。”
☆、初遇傻大款
明月仍在哭泣不止,哭的白富裕头都大了,他简单的安慰了几句,但是效果应该不大,明月还是以袖掩面轻声啜泣着。
看着眼眶通红的明月,白富裕不由得有些感动,从小到大,他白眼和口水倒是受了不少。但真就从来没有一个人为他掉过眼泪。
可能是虚情假意的样子装的太多,现在到了真情流露的时候,他居然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沉默的喝着茶水,静静陪在明月身边。
不懂安慰,便只能陪伴。
可是,明月的眼泪根本就不是为他而流。
就连感动,居然也是偷来的。
等到明月终于从悲伤中抽离出来的时候,白富裕已经把盆里的红薯都吃的差不多了。
他擦擦嘴,看着两个眼睛肿的好像核桃一样的明月,一下没绷住就笑了出来“你们女人还真的是水做的啊,眼泪哗啦啦流的就跟不要钱一样。”
明月委屈的瘪瘪嘴“小姐不也是水做的...”
白富裕摇了摇头,拍了拍自己撑得圆滚滚的肚子“我是水泥做的。”
他又跟明月瞎扯了几句,逗的明月咯咯直笑,之前的阴翳情绪一扫而光。
油嘴滑舌,插科打诨可是他看家的本事,要不是文化水平低了点,他觉得自己也是很有可能凭着这与世俱来的功夫混成个大人物的。
又一杯茶水下肚后,白富裕扭头看了看外面,虽然还是一片岁月安好,祥和宁静的景象,但他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临走的时候,他特意嘱咐了明月好几遍,千万不能跟别人说看到萧楚楚了。
明月傻不愣登的点头。
白富裕本都走到门口了,突然又折返回来,他看了看明月,呲牙一笑,伸手就从盆里抓了两个红薯在身上比划了半天都没找到兜,最后脑袋一抽,居然就塞到了裤子里。
鼓鼓囊囊的。
明月盯着他的裤裆,突然间就红了脸。
白富裕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现在的形象有多么风流无铸,多么容易引人遐想,他谢过了明月,潇洒的转身便走。
他完全就是秉承现代的习惯,下意识的把这当成裤兜了。
明月轻咬下唇看着萧楚楚清瘦纤细的背影,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她总觉得小姐似乎有点不一样了,但是,又说不出来具体的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总之,小姐变得开朗了,话也多了。
这应该是个好兆头。
白富裕出了门就一路向西行进着,居然就误打误撞的进了一个小山坡,说是小山坡其实应该也算得上是座山了,仰起头来只能看见一片片绿,枝繁叶茂的大树连成了树林,阳光洒在林中小路上,竟还有点曲径通幽的感觉,反正也不知道该往哪走,白富裕索性就顺着那小路慢悠悠的逛着。
白富裕在这小山坡上东逛西逛,只觉得心朗气清,潇洒不已。他双手背在身后,裤子里坠着两个红薯,丝毫没有一个身为逃犯的自觉,更没有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趾高气昂的好像一个前来视察的领导。
吃饱喝足之后,他便想着要活动活动筋骨,而他活动筋骨的方试却是比他人还要奇葩。
不是太极拳也不是广场舞。
他撞树。
这是住在他隔壁的瞎眼神棍教给他的,好不好用他不知道,不过据说效果奇佳,包治百病。
但他后来听劳叔说,瞎眼神棍以前是自称为天眼神医的,蓄着长须,拿个破招子到处招摇撞骗,后来不知死活的骗到了黑社会头上,所以才被人戳瞎了眼睛,扔到了破烂街,从此天眼神医便成了瞎眼神棍。
白富裕找到一棵合适的大树,做好准备工作后,便鼓足勇气的朝树干撞去。
突然,一缕幽咽笛声丛林中溢出,白富裕身为一个在破烂街听广场舞曲从小听到大的人,哪曾听到过如此动听优美的曲调,他一个急刹,止住了“哐哐”的声音,满脸的震惊。
他搜肠刮肚的也想不出几个词来形容这个乐声,只能反反复复的重复着,好听好听,就跟CD放出来的一样。
思付之间,脚步已经不受控制的向林深处走去......
此时应该正处于盛夏之时,林中树木郁郁葱葱,枝繁叶茂,阳光透过叶缝洋洋洒洒的照在一个此时正在闭目奏笛的白衣男子身上,那男子身材颀长,玉树临风。身着一身华服,气度不凡,而在他的腰间则是有一快色泽极好的羊脂玉随他奏笛的动作轻轻摇晃着,映着日光更显得晶莹剔透。
美人美景,让人见之忘情。
白富裕自然也不能免俗。
好玉。
这块玉怕是可以买下整个破烂街!
现在的白富裕早就把什么优美乐曲,英俊男子,都抛到脑后去了,满脑子都是那块羊脂玉在不断闪光。
要是能把这块玉弄到手,他还当什么下人,受什么欺负,他完全可以直接盘个店铺在这南楚做一个吃喝玩乐的小老板。
去他娘的员外孙女,去他娘的寄人篱下。
老子就要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富裕捂住了嘴。
但是空旷的树林里仍然回荡着他欢快的笑声。
乐极生悲,得意忘形,他大概是忘了控出自己脑袋里的水。
他看着那白衣男子收起笛子抬脚便向他走来,只觉身上一阵无力,腿软的想逃跑都动不了。
他就傻站在原地等着那男子在他面前站定,轻皱着英挺的眉毛看着他,漂亮的琉璃色瞳孔里写满了疑惑。
白富裕撇着嘴,一脸如丧考妣,要哭不哭的表情尴尬仰望。
哎,想当初我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帅气小伙。
“方才可是你在笑?”男子沉声开口,嗓音也是悦耳的很。
刚才白富裕被男子腰间的羊脂玉闪瞎了眼,还真的没在意这白衣男子的长相,如今一看,白富裕蓦地眼前一亮。
白衣男子约莫二十多岁的年纪,肤白若雪,双眸明亮如星,嘴角一抹邪气的微笑,虽样貌俊美但却带着几分邪魅。
白富裕上下打量了一下这男子的穿着,虽然看不懂是什么材料,但是只觉细软服帖,飘然似仙,明显是比他身上的粗麻破布高级出了好几个等级。
有钱人。
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要怪我了。
白富裕眼里闪着精光。
白富裕虽然是个小偷,但却是个有原则的小偷。
老人不偷,穷人不偷,体有残疾者不偷。
这么多年下来,他一直都是这样挑选工作对象的。
不管劳叔打了他多少回,他都是固执的不肯改变。
劳叔啐他说“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可有良心了?以为自己也算个好人了?我告诉你,你他妈是个屁的好人!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这辈子都别想摘掉这个小偷的帽子,别想洗干净,你给我记住了,你他妈逃不掉!”
你他妈逃不掉!
逃?当时他听见这句话乐了半天。
他根本没想过逃,怎么逃?往哪逃?
从他的父母把他丢在臭水沟的一刻起,他就注定逃不掉了。
白富裕扯起嘴角笑道“我说不是的话你会信吗?”
白衣男子闻言微微睁大双眼,白富裕这才看到白衣男子的瞳孔居然是少见的浅褐色,在日光之下流光溢彩像一块上好的琥珀。
“你是女子?”
......
白富裕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在从业守则里再加一条脑残者不偷。
他压下翻涌的情绪,强扯出微笑着回道“我当然是个女的,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白衣男子现在则是满脸荒唐,摇摇头道“不对。”
白富裕暗自翻了个白眼,继续微笑“哪不对?”
白衣男子看了他一眼,发现白富裕满脸的认真神情,于是他突然冷笑道
“自己感受。”
白富裕只觉这人简直是莫名其妙,他见男子面色不善的斜睨着他,那双漂亮的眼里写满了不加掩饰的鄙夷神色。
他收起笑容。
看来这是又来一个看不起他的。
于是白富裕脱下方才的纯良无害伪装,舌头抵着腮帮,朝那男子吹了声口哨,然后痞笑道
“怎么个感受法?”
活脱脱一个女流氓样!
白富裕吊儿郎当的斜倚在树干上,戏谑的看着白衣男子,双手抱臂,他调笑道“我有那么平么?”然后扫了一眼自己的胸。
然后他便看到了裤裆内好像有个异常突起。.
他疑惑的低头。
“这他妈什么玩意”
然后他从高耸的裤腰里掏出两个——
红薯。
......
怪不得傻大款问他是男是女,
告诉他是女的还一脸的难以置信。
哪个女的能有这么鼓的裤裆?!
白富裕额上全是汗,他抬手抹了一把,一手拿着个红薯尴尬笑道
“误会,误会,哥们你来个红薯不?”
白衣男子皱着眉头,表情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仿佛在看个傻子。
白富裕干笑了几声,只觉得萧楚楚的脸应该算是被自己丢尽了。
白衣男子还是面无表情的斜睨着他开口道
“你究竟是何人?”
白富裕吹了吹一缕掉到他眼前的碎发“我么?我名为白富裕。”
然后顶着那张猪头脸自作诱惑的抛了个媚眼。
白衣男子不愧是有贵族气质的人,还真是见多识广,经历丰富,面对着从这样一张相貌清奇的脸上抛来的极为恶心的媚眼,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平静如水。
饶是始作俑者白富裕也不由得赞叹起来男子的修养之佳。
“那你又是何人?”白富裕一甩脑袋,非常潇洒的问道。
“呵。”白衣男子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你不认得我?”白衣男子负手而立,自成风华。
“不认得。我该认得你么?”白富裕略有些无奈。
“......你说你叫白富裕?”
白衣男子脸色经历了由红到青又由青到红后,终于放弃了与白富裕一同探讨该不该认识他的问题,他微笑着开口问道。
白富裕点头“如假包换,就是我。”
白衣男子喃喃的重复了几遍他的名字,然后又将他浑身上下的扫了一遍,凌厉的视线让白富裕有一种他仿佛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猪肉的感觉。
他僵在原地,寒毛乍起。
白衣男子终于上上下下的扫视完一圈后,收回视线,看着冷汗呼呼直冒的白富裕微笑道“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然后便脚尖轻点,衣袂翻飞,就那样从白富裕面前飞走了。
......
白富裕满眼崇拜的看着渐渐消失在他视线里的傻大款。
待白衣男子飞远后,白富裕才收回远眺的目光,揉了揉僵硬的脖子,突然之间脑中灵光一现。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瞪大眼睛,望向男子消失的方向。
这是他,从业以来的第一次失手。
☆、倒霉给赠送
白富裕刚刚不仅与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擦肩而过,而且还经历了职业生涯中的第一次滑铁卢,倒霉事一件接着一件,闪了他个措手不及。
恨得他捶胸顿足,哀天怨地,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炸了。
他垂头丧气的继续撞着树,长吁短叹的很是难受。
本来因为职业特殊的原因,白富裕是有着极高的警觉性的,一般有谁从背后靠近他的话,他都能捕捉到细微的脚步声然后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可能大概是身体变了的原因,当然也可能是他放松了警惕的原因,总之,他竟然就这样被人抓走了。
他只觉的眼前一黑,再回过神来时他就已经被人装到麻袋里了。
被人装麻袋这事他上辈子没少经历,各种材质都套过一遍了,麻料的,塑料的,透气的不透气的,他都体验过。可是这次还是他重生以来经历的第一回。
冷不丁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再重温一下这种熟悉的感觉,还让白富裕突然间有点感动,鼻子一下就酸了。
这要是让劳叔知道了又得骂他贱皮子没骨气了。
可是现在劳叔不在,天高皇帝远的,以后都管不着他了。
他老老实实的待在麻袋里仔细的感受着这个久违的触感,热泪盈眶,也不反抗,也不挣扎。
他闭了闭眼,把心底泛起的那点矫情全压了下去。
对,这个粗糙的质感,应该是麻料的。
好像是没套正,怎么感觉这么挤呢?唉,这人的技术不行啊,完全没有掌握到套麻袋的精髓啊。稳准狠三者那是缺一不可的,怎么就光有狠了。
白富裕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麻袋里的空气...
对对对,就是这个潮湿腐朽的味道...
突然睁大了双眼。
“呸呸呸,谁他妈拿装粪的袋子套人的!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被臭死了!”
白富裕变了音的凄厉叫喊回荡在空旷的树林中响彻天际,经久不息。
曾经用来装粪现在则是用来装白富裕的麻袋在众人肩上不断的变换各种离奇的形状。
白富裕在麻袋里熏得涕泗横流,头昏脑涨。声嘶力竭的叫骂着,使出浑身解数来花样百出的折腾,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苦苦哀求全都试了一遍,扛着他的人还是不动如山,置若罔闻。
到了最后白富裕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直至最后彻底的没有声音了,袋子也停止了变换形状,一切终于归于平静。
扛着麻袋的人长舒了口气,耳朵里还是在嗡嗡作响,心里则是满满的疑惑,人都道这萧楚楚沉默寡言,木讷孤僻,怎么现在肩上扛着的这个则是废话连篇,用词粗鄙?这与传言实在是相差太多了。
难道?
萧楚楚真的疯了?
而袋子内的白富裕,则是口吐白沫,翻着白眼不省人事。
他终于不负众望,的,被熏晕过去了......
白富裕被人扔到地上的时候,还是在不断抽搐着,好像脚底下踩了电门一样。
萧锦茵端坐在雕花紫檀木椅之上,手执鉴窑兔茶盏,面白似雪,水唇微弯,清贵无暇,气质不凡。也算是个国色天香的佳人,只不过,那双丹凤眼里透出的却是让人捉摸不透的阴险与狡诈。
“禀告小姐,人抓回来了。”一虬须蓄面的方脸阔额大汉毕恭毕敬道。
萧锦茵素手轻挽,撇着茶上的沫子,眼也未抬的轻声回道“恩,你们是在何处抓到她的?”
声音婉转空灵,却透着一股子诡异,让人脊背生寒。
大汉的腰弯得更低了“回小姐,我们是在别院的树林发现她的。”
萧锦茵轻抬眼睫,目光凌厉似箭直射过来
“别院树林她在那做什么?”
饶是身高八尺的大汉如今被萧锦茵如此狠厉的眼神这般直视着也有些吃不消。他的额上有了冷汗滴下,思付许久后,才战战兢兢的回道“我们抓获她时,她正在撞树。”
“撞树?”萧锦茵面上有了疑惑。
“正是。就是这样....”大汉在大堂里有模有样的学起了白富裕哐哐撞树的动作。
“噗嗤....”身后的婢女们全都忍俊不禁起来。
萧锦茵冷冷的瞥了仍在兀自偷笑着的婢女们一眼,婢女们瞬间跪地抖如筛糠的磕头谢罪。
“那你可知她为何撞树?”萧锦茵淡漠开口,并没有理会那些仍在磕着响头的婢女们。
大汉看着那些额上已经见了红的婢女们,虽然心有不忍,但还是咬着牙收起了自己的恻隐之心,低下头回道“小的,小的不知。不过小的方才听看管他的兄弟说,说....”
大汉抬起眼偷偷的观察萧锦茵的脸色。
“但说无妨。”萧锦茵微笑道。
“他说,萧楚楚疯了!”大汉得到肯定后终于说出了没说完的话。
“哦?疯了?”萧锦茵挑眉饶有兴趣的望向了还在狂踩电门的白富裕。
“那我可要好好看看,叫醒她。”萧锦茵发令。
大汉点头应下,然后一把拎起了口吐白沫的萧楚楚,他看着萧楚楚那张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小脸,心中一阵酸楚。下了好半天决心才抬起了手,强劲有力的手掌照着萧楚楚的猪头脸啪啪就是两巴掌,刹那间,萧楚楚本就惨不忍睹的脸又雪上加霜的肿起了两座小山,好像嘴里塞了个馒头。
白富裕眼冒金星的睁开眼,迷茫的与那大汉四目相对。然后好似看见了鬼般瞪大双眼牢牢的抓住了大汉拎着她衣领的手臂,任凭他怎么摇晃都不撒手。
“大哥....”大汉眼中的瘦弱姑娘艰难的开口了。
“下次套人能!不!能!不!用!装!粪!的!麻!袋!”声声哀鸣,好似杜鹃泣血。
“好说好说。”大汉赤红着脸点头应允。
白富裕这才松开了抓着他的手,突然感觉到了脸上的火热,他捂着自己格外圆润的脸颊,愤怒的大喊“靠!谁打我?!刚才谁打我了?!打人不打脸不知道吗!!我的脸都已经这样了你怎么能下得去手啊!!!”
大汉们满脸的愧疚,刚要开口道歉,就听得萧锦茵那不带感情的缥缈声音响起
“我打的。”
白富裕捂脸望去,眼里还蓄着方才太过激动而流出来的泪水,只看见一个出尘华贵的紫衣女子正对着她浅淡微笑着。
白富裕自幼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看见的人没有一万个也有一千个,察言观色,辨人识人,是他必备的生存本领,所以当他几乎是第一眼就确定了,这个女人绝对不好惹,虽然她在向她微笑着,虽然她长得很漂亮!
于是白富裕非常明智的嘿嘿笑道“打得好。”
还朝紫衣女子竖起了大拇指。
萧锦茵真的不是个一般的角色,她面对着白富裕这样的史上第一贱都还能继续维持着良好的修养,继续不动声色。
萧锦茵微笑开口“楚楚,你的变化之大可真是令姐姐好吃惊呢。”
声音不大,可是传到白富裕的耳朵里却是带着回音的在他脑袋里转了好几个圈。
他眯眼仔细打量起了面前的紫衣女子,姐姐?
什么姐姐?
萧楚楚还有姐姐吗?
亲姐姐还是干姐姐?
这.....我现在该怎么办......
白富裕的脑筋在飞速运转着,脑海中浮现出了好几个备选方案,他估计了下可行性,最终还是决定见机行事。
不管了,先认错。
她表情未变,还是带着谄媚的笑恭恭敬敬的回道
“楚楚已经在马圈里认真反思过了,从前是楚楚不懂事,没少让姐姐生气,现在楚楚已经知错了,还望姐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宰船肚子里能撑象,千万不要与楚楚一般见识.....”
白富裕说这一番话说的舌头都要打结了,他本来就没念过多少书,说话水平自然也是高不到哪里去的,平时跟破烂街那些人说话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也用不着什么成语,他可真是死都没想到,现如今自己居然还要跟个心机婊拿腔拿调的玩什么文字游戏......
我这是遭的什么罪啊....
“.....你说什么?”萧锦茵虽然还是那副恬淡的模样,可是额上突起的青筋则是出卖了她的情绪。
没念过多少书的白富裕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把萧锦茵说成个木制品了,只当萧锦茵故意为难他想让他再次当着众人的面道一次歉。
他暗自腹诽了下萧锦茵的小肚鸡肠,却还是提高音量再次把刚才的话从头到尾的重复了一遍。
“.......宰船肚子里能撑象.....”
“够了!”萧锦茵终于有了愠色,止住了白富裕的长篇大论。
白富裕还没来得及闭上嘴,张着嘴愣愣的看着突然发火的萧锦茵,一副很傻的样子。
他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是那句话惹到她了。
他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前前后后想了好几遍的。
精准而不失内涵,通俗而不失高雅,说得多好啊。
萧锦茵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倚在木椅上,平静了许久后,抬起手指,指向还是满头雾水的白富裕开口道
“来人,把她的衣服给我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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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是个疯子
白富裕闭上了嘴,掏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是那些撸着胳膊气势汹汹朝她而来的人则是不断的提醒她,你没听错,你现在就是要被人扒衣服了。
“靠靠靠!疯了吧?都不要脸了是吗?”白富裕惨叫着,上蹿下跳的躲避着那些大汉们的攻击。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仍在微笑着的萧锦茵,如画的容颜下则是恶毒如蛇蝎般的心肠。
不是姐姐么?怎么会这么狠毒?
萧锦茵嘴角噙着薄笑看着像个猴子一样的白富裕施施然开口道“你不是天生下贱吗,我这就找几个人成全了你。”
亲姐姐。
多么会为妹妹着想啊。
白富裕对她的话无比感动,所以直接就抄起了手边的凳子抡了过去。
萧锦茵对她突如其来的攻击眼都不眨,还真的算是个有胆量的女人。然后,白富裕就被身后的大汉扑到了地上。
“你放开我,今儿我就给这个戏精上堂表演课!”白富裕拿着凳子小小的身体还在挣扎着。
“我求求你了,你老实一会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我也不好做啊。”压在他身上的大汉哽咽道。
果然,白富裕听到了大汉的这一番话后马上止住了拼命挣扎的动作,脸贴在地上愤愤的看着萧锦茵,恨不得把银牙咬碎。
“我不动了,你放开我。”白富裕嗡声嗡气的出声对着他身上大汉说。
那大汉将信将疑的起身。
白富裕脸朝地,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让人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
他忿忿道“我不是给你面子,我是怕你养活不了你的一家老小!”
说完平趴在地上的白富裕便再无动静了。
瘦小的身体成了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大汉微微红了眼眶,却还是狠下心来把白富裕拎起朝着萧锦茵道“小的怕脏了小姐的眼,所以还是把她带回马圈再扒可好?”
萧锦茵在木椅上换了个姿势,她以右手托腮,微歪着头看着软绵绵的萧楚楚笑道“无碍,就在这扒,我看着。”
她这一笑脸颊上还有着两个甜甜的酒窝,融合了她的那份妩媚,给她增添了些天真无邪,不管怎么看都难以让人将她与心狠手辣这个词联系到一起。
白富裕闭眼,冷哼了一声。
心里一阵苦涩,看来自己上辈子经历的还是少啊,怎么就没遇见过像萧锦茵这样扎一锥子都得冒黑水的角色呢?
果然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这心狠手辣的程度估计只有戳瞎天眼神医双眼的黑社会大哥才能与之抗衡。
那大汉颤抖着双手,比划了半天怎么都下不去手。
白富裕躺在地上咧嘴笑道“没事大哥,我不怪你,你扒吧,老子十八年之后又是一头好蒜。”
然后便一梗脖子,做大义凛然状。
那大汉只觉萧锦茵的目光看的他如芒在背,他在心里说了句对不住了姑娘,便闭了眼狠心一扯萧楚楚的腰带。
啪。
一条马鞭落到了地上。
众人皆是一惊。
白富裕听声睁开眼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原本好好的缠在腰上的马鞭果然不见了,他朝人们干笑道“哈哈哈,这是我从看门大哥那捡的。”然后又趴在地上伸手把那马鞭往旁边推了推,仿佛这样就能撇清关系一样。
白富裕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地上朝还是呆在原地没有动作的大汉嘻嘻道“来吧。”
那大汉则是额上冒着冷汗踌躇起来,迟迟不肯下手。
“你起来吧,一会记得自己去领罚。”萧锦茵突然发声。
大汉慌不迭的擦了把冷汗应了下来。
萧锦茵将茶盏轻轻置于桌上,终于起了身向白富裕缓缓走来。
她这几步走的极慢,在趴在地上的萧楚楚眼里好像慢动作回放一样。身姿曼妙,聘聘婷婷。
萧楚楚在心里吹了个口哨。
如果摸着良心来说的话,萧楚楚的这个姐姐还真的算得上是大半个美女,不过可惜了,自己天生就对女人没兴趣,不然没准还能跟她来一场穿越时空的不伦恋歌之类的。
话说回来,自己刚才遇见的那个傻大款长的还是蛮对他胃口的,个子高,身材好,长得还帅。
就是脑子不好使,是个脑残。
他发现自从自己重生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之后遇见的都是些自恋无比,自以为狂拽帅气叼炸天的的角色。
还南楚王朝呢?整个一中二病集中营。
萧锦茵缓步走到他面前,低下身来看着她那张猪头脸,笑道
“要不是这张脸还是你的样子没错,我真要以为你是假冒的萧楚楚了。”
白富裕刚想开口称赞她火眼金睛,居然还能从猪头脸上看见萧楚楚的本来面貌,然而下一瞬萧锦茵的手已经牢牢地捏住了她的脸。
萧锦茵看起来弱不惊风的,但是手上的力量却是霸道无比,力气大的好像要把白富裕的脸捏碎。
而且她居然专门挑肿的最厉害的地方捏。
白富裕闷哼出声。
萧锦茵仿佛没听见一般,望向白富裕的眼中多了几分狠厉“真的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呀,居然都能夺了别人手里的马鞭了?”
“是,捡。”白富裕含糊着。
萧锦茵恶狠狠的松开了手,然后掏出锦帕,仿佛刚接触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十分嫌恶的一根一根的擦起了自己精致如玉器的手指。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亲自来了。”
言罢就要伸手解白富裕的衣带。
白富裕只觉身上一阵战栗,一股陌生的恐慌将他层层包围,须臾之间,她浑身上下已经冷汗津津。
白富裕作为一个被各路大哥从小吓到大的小偷来说,他是没有理由能被一个扬言要扒了她衣服的漂亮女人给吓到这种程度的。
那么,现在他感受到的恐慌应该就是萧楚楚这具身体里的本能。
对面前这个女人本能的畏惧。
哪怕灵魂不在了,身体也会牢牢记得。
这位姐姐,你到底对萧楚楚做过什么?
如果说之前白富裕还对萧楚楚的这个姐姐是敌是友还心存疑惑的话,那么现在他则是可以完全确认了,这个姐姐绝对是逼死萧楚楚的帮凶!
白富裕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神情,冷冷的看着萧锦茵解她衣带的动作。
嗤笑道“怎么?姐姐真要为妹妹寻个好夫婿了吗?那妹妹可是要说一句了。”
萧锦茵已经解开了她的外衫,她手下动作未停微笑道“妹妹要说什么呢?”
白富裕感觉到萧楚楚的里衣已经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了,里衣单薄透风,让他起了一堆鸡皮疙瘩,他打了个寒颤后继续道“姐姐没男人要,我可是有的。”
对一个美女说你不如一个猪头焖子受欢迎,这就相当于你朝她的脸泼了瓶硫酸然后还唾了口唾沫。
萧锦茵果然生气了。
她一直戴在脸上优雅面具终于被白富裕一句话给掀飞了,而且还踩碎了。
褪去了伪装的她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
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泼妇。
萧锦茵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握紧了手中的腰带冲着白富裕脸上就是一鞭。
嘶。
疼得要死。
饶是他上辈子被人家追着打也从来没遇见过这种直接往脸上招呼的损人。
这女人,简直就是疯子。
白富裕暗骂了她一句歹毒,五指收紧,望向萧锦茵的目光里多了愤怒。
但他却看到了房间角落里的那些仍在磕头认错,额上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地面的婢女们,还有刚才的那些凶神恶煞恨不得将他抽骨扒皮,此时却是别开了视线不去看他羞耻模样的仆人们。
他的脑海里又回荡起了那句“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我也难做啊......”
白富裕松开了拳头。
他虽然放弃了反抗却还是继续作死一样的不断出言刺激着已经愤怒到极致的萧锦茵。
“样貌这东西可是天生的,所以在我看来姐姐还不如去回炉重造一下,托生个好模样......”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此时的萧锦茵好像疯了一样,双目赤红,青丝凌乱,完全没有了方才的贤良淑德模样,披头散发的像个向他索命的罗刹。
萧锦茵紧抿双唇一言不发,眸中闪着诡异的光芒,而最让人胆寒的是在她脸上居然洋溢着兴奋之色。仿佛凌虐别人是一件很让她快乐的事。
萧锦茵不断的抡着腰带抽打着他,而且明显是个用鞭子的老手,每一鞭都能准确无误的抽在萧楚楚原有的伤口之上,本已有了愈合趋势的伤口全都再次崩裂开来,泊泊的向外留着鲜血,将萧楚楚雪白的里衣染成了血红。
这刺目的鲜红显然是更加刺激到了萧锦茵,她嘴角有了笑意,抡鞭子的动作越发癫狂。
白富裕就是再能忍痛此刻也有些力不从心了,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喊出声来。
真他娘的疼啊。
白富裕神情恍惚的看着那萧锦茵那张邪魅美艳,却宛如一个嗜血妖魔般的面容,他笑了笑,终于失去了意识。
下辈子,千万要让我投个正常一点的人家。
萧锦茵本来凌厉的动作突然一顿,已经浸透了鲜血的衣带啪的一声掉到地上。
仿佛没了生命的赤鸟。
萧锦茵直起身来,整了整略有些凌乱的衣襟,又恢复了她那副高贵优雅的样子,朝身后的仆人们轻声吩咐道“去把她给我丢回马圈内,生死由天。”
声音平稳淡定,仿佛刚才那个发狂挥鞭的人并不是她一样。
仆人们马上遵命拖着此时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萧楚楚出了大堂。
待众人走远后,萧锦茵好似被抽去了全身力气,无力的瘫倒在椅子上。
她以手扶额,一直张扬狂傲的丹凤眼里居然溢满了深不见底的绝望。
☆、一个红薯饼
“姑娘,姑娘,你醒醒。”
谁?谁是姑娘?老子是纯爷们。
“哎呦,姑娘你可要挺住啊,一定要坚持住啊。”
挺住,稳住,我们能赢。
白富裕感觉到脸上覆上了一层冰冰凉凉的东西,消去了他的灼热和疼痛,他不禁动了动想要更贴近那冰凉舒爽的感觉。
“姑娘,你是醒了吗?”那声音里明显是多了喜悦,就连音量都提高了点。
白富裕转了转眼珠,觉得上下两个眼皮都粘在了一起,亲密的无法分离,他皱了皱眉,终于费力的睁开了一条缝。
怎么这么黑?
我不会是被那女人打瞎了吧。
他终于清醒过来,在黑暗里费力的转动脑袋,想要确定一下自己现在到底是不是瞎了。
“姑娘。”在他身边居然还有一个人。
“唔。”白富裕费力的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声响。
呼。
来人吹燃了火折子,突如其来的明亮火光在他眼前跳动着,终于让他舒了口气,原来只是这个房间太过黑暗,而不是他双目失明。白富裕抬了手想要遮挡一下在黑暗中显得有些刺眼的光芒,却牵扯了身上的伤口痛的让他惊呼出声。
深呼吸了口气,那股熟悉的马粪味直冲鼻腔。
得,又回到马大哥身边了。
“嘶”全身好像是被大卡车碾过了一样,动哪哪都疼。
“姑娘,你现在浑身上下都是伤,还是不要乱动了。”来人连忙制止住了他想要抬手的动作。
白富裕放下了手,终于适应了这火光,他转过头来,居然看到了白天的那个拿麻袋套他的人。
“是你啊。”萧楚楚略有些嘶哑的声音响起。
他想要笑一笑,可是肿的像个馒头的猪头脸明显是不想给他吓到别人的机会,紧绷绷的让他完全做不出任何表情。
“姑娘还记得我?”那大汉有些难以置信。
“怎会不记得,当时要不是你拦下的话我可能早就与那娘们同归于尽了。”白富裕活动活动了手指,还能动,应该是没骨折。
“姑娘你下次可千万莫要惹到小姐了,惹了小姐你可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啊。”那大汉苦口婆心的劝道。
惹?我他妈什么时候惹她了?
老子撞树碍着她了?
“呵呵。”白富裕压低声音不知什么情绪的笑了声“不提她了,请问这位大哥是叫什么名字?”白富裕又动了动脚,确认了一下应该只是皮外伤,还没有伤到筋骨,要是以他原来身体的复原速度应该大约半个月就能好的差不多了,可是,也不知道萧楚楚的这个瘦骨嶙峋的身体得熬多久。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疤痕体质,这要是留疤了可怎么办......
白富裕突然间感觉自己以萧楚楚身份活着的未来漫漫人生路一片渺茫。
“我么?我好像是叫王硕.....”那大汉似乎有些迟疑,又想了想才肯定道“对对对,我是叫王硕。”
白富裕觉得这人挺有意思,怎么连自己叫什么都得想半天“大哥是记性不好吗?连自己名字都忘了?”
那大汉面色一红“说出来也不怕姑娘笑话,我从小就在这员外府里当下人,平时都小的小的叫惯了,如今姑娘一问我的名字我反倒是有些记不清了”王硕叹了口气,“这府里的小姐公子,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又有谁会问我的名字呢?”
所以自己刚才认出他的时候他才会那么高兴?
王硕突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姑娘你可不要再称呼我为大哥了,我的年纪都可以当姑娘的爹爹了,你怎么能称呼我为大哥呢?”
白富裕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怎么就大哥大哥叫得欢起来了。
他应了下来然后又问道“那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他特意用了您来称呼他。
王硕摆摆手“大家都是下人,还是不要这样讲究了,你就跟那些人一样叫我王叔就好了。”
白富裕点点头,然后甜甜的唤了声“王叔~”
“哎。”王叔笑呵呵的应了下来,然后又伸手拢了拢白富裕额前的碎发“真乖。”白富裕眯了眯眼,黑白分明的眼睛弯成了一弯明月,长而卷翘的睫毛像蝶翼一样轻颤着,灵动而秀气。如果只看眼睛的话,萧楚楚应该算是个美女的,其实到了现在白富裕也不知道他现在的这张脸到底是什么模样,他也不敢再去看了,堵挺。
白富裕发现自从自己到了这面之后就特别容易被感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成了小姑娘的原因,反正他现在是脆弱得像个水晶娃娃,一碰就碎,眼睛跟个水龙头一样,一打开阀门就哗哗流水,不受控制。
白富裕只感觉鼻子一酸,眼眶子也热了。
这怎么又哭了?
王叔见了萧楚楚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心疼的不行,粗糙的大手比划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拭了下萧楚楚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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