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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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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到一件什么模样的衣裳。

    随之伙计却说:“这衣裳七日后拿着我店开的单据来取便是,今日只收取五钱银子定金,取衣之日再补齐剩下的即可。”

    还要等七日?书生微皱眉头道:“可否加些银子,快些拿到我的衣裳。”如此他也能过两日便穿上,不需等到七日后。

    伙计却说:“我也想给客人尽快拿到衣裳,可客人您需知道,这衣裳制作是在女儿国,那地本就离我们睦邻有几日路程,再加上制衣娘缝制,七日已是极快的了。”

    这便是巧娘与玉娘想到的第二点,这成衣并不是真正能够立刻拿到的成衣,而需时日等待,虽然有人会等不及,去买了其他布坊仿制的盗版,但却有更多的人愿意等待,因为这样的等待代表的表示衣服的价值。

    这可是女儿国依据自己选择专门定制的衣裳,从女儿国送到睦邻都需几日路程呢!

    书生如是一想,便也接受了,随即有师傅前来替他量了尺寸,伙计在一旁说:“这位客人,以后您再我店中有特定的号码,一百八十五号,日后再来,便报你的号码,我们就可将找出您的尺寸,以及您以往定制了哪些衣裳。”

    这便是其三,没人都有一对应的号码,如此倒是让人十分觉得分外贴心。

    书生付了钱满意离开,却忘了自己进店其实只是想要瞧一瞧。

    而女子与男子不同,女客并不会从正门而入,她们小轿出门后,门口有伙计会引着小轿去萧氏布坊侧门,那处下了轿便去后院专用于招待女客之地,轿夫也会被引到另一地方喝茶等候。

    章艺与晏初云今日得空,听闻萧氏布坊被巧娘及玉娘做的极好,便也来体验一番。因章艺陪着自己的娘子晏初云,便也来了后院。进入小隔间后,一穿着得体的女子对二人笑道:“这位公子是陪着夫人来选衣服的吗?”

    章艺点点头,陪着晏初云给她选了三套衣裳。

    出门后她们却未直接离开,而是去了议事房。巧娘、玉娘、萧家父女均在此地等候,见二人进来,巧娘起身道:“公子,您要买衣裳何必如此,直接告诉我,我便写信让孙大掌柜加急给您做出来。”

    章艺牵着晏初云的手,走到主位坐好,与晏初云对视一眼笑道:“我与云娘今日可不是来做衣裳的,是来考察你二人此事做得如何。”

    巧娘与玉娘当即紧张道:“公子、夫人,我们做的如何呀?”

    章艺说道:“已算是十分完美,我未想到你二人竟有如此想法。”

    玉娘听了章艺的赞叹,笑得十分灿烂,对章艺道:“公子,我们这回可是想要赚那些富贵人家的钱,定是要好好想想,否则怎么能从他们腰包里将银子掏出来?给娘娘赚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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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比她们都更为激动的是萧勇, 虽然自家店铺今日已是第七日做这定制衣裳,但他仍旧觉得新奇震惊,叹道:“我当真从未想过还能如此做生意, 以往别人都看不起我一介布商, 这些日子出门,竟有人找到我,想与我套近乎, 早日拿到衣裳!这可是以往从不会有的事情。”

    比萧勇更为激动的是萧月娥,她从前也只是替父亲算算账, 从未外出接触过什么生意,这些日子,看到巧娘及玉娘的所作所为,她本是不赞同的, 哪有女子出去抛头露面的做生意,还召集伙计给他们讲解如何接待客人, 那可是些男伙计!

    但几日之后, 萧月娥却彻底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她从不赞同变成了羡慕,看着那二人整日忙碌, 她竟不为她们感到疲惫,反而自己也想要去做这样的事情, 想要、想要像个男子那般,做出一番成绩,不弱于任何人!

    此时只听姜玉娘对萧勇说:“萧当家, 如今这萧氏布坊在睦邻卖的如此好,我认为你可以在临城再开一家萧氏布坊,也这样做生意,以后将萧氏布坊开遍全赫南,做这赫南第一布商。”

    萧勇心中一跳,心脏开始狂跳,他抬手捂住自己的胸膛,想要答应,却突然眼神暗淡道:“姜掌柜,这事你不若去找其他布商吧,我、我恐怕有些无能为力。”

    萧月娥听后眉头微皱,姜玉娘同样不解道:“为何萧当家您要将这样好的机会拱手让人?你要知道,若是你答应了,我们签了盟约,日后大晏德盛绸缎的成衣便只会在你萧氏布坊售卖,别家怎么也买不到。”

    萧勇又何尝不心动,但他却有心无力,叹道:“若是之前,我也回答,我这布坊交给我女婿若月,我也是放心,但如今若月……”他看了看晏初云,继续道:“如今若月有更好的差使,我这布坊如今有这样子已经不错。”

    说到此处萧勇更是悲伤,他看向萧月娥,叹道:“我以前便身体不好,月娥是我心头最放不下的,如今月娥嫁了若月,我也再无所求,这布坊以后能有如今这般模样便可给我女儿傍身,多的我却是不求了。”

    章艺听后眉头微皱,萧勇从未考虑过让女儿抛头露面做生意,这便是封建社会女人的地位,也便是最原始的性别歧视吧。章艺难以想象,自己若不是去了女儿国,若不是遇到晏初云,又将会有怎样的人生。因为在这样的国家,女子就连上街也快要成为罪过,她又如何能够反抗得了这公主的身份束缚,走上自己愿意走的路?

    晏初云感受到章艺情绪中的厌恶,她牵住章艺的手,安抚地轻轻拍了拍,随后对萧勇说:“萧当家,你可有好好看看你的女儿?为何她只要有一间小布坊便可?而不能当赫南第一的女布商?”

    萧勇心中猛震,双眼瞬间睁大,即可道:“这不行,女子怎么能……若是别人看到,我女儿将来如何做人?”

    晏初云却讽刺一笑,问道:“难不成您的女婿不是女子?您身边这二位掌柜不是女子?我不是女子?安平不是女子?”

    萧勇此时感受到自己心中正有什么在崩塌,他下意识摇头道:“不对,这、这不同,你们都是大晏子民……”

    “爹!”萧月娥叫出这一声爹,便知道自己与以往不同了,她眼中仿佛燃烧着火光,看着自己的父亲到:“爹,我可以!我与她们没有什么不同!我可以!”

    “可是,可是你的名声……”萧勇此时的声音却弱了许多,或许就连他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了。

    萧月娥露齿笑道:“爹,我有什么名声?难道以往我的名声很好吗?再说我已嫁人,我夫君是大晏人,她自己都能成为皇帝身边的校尉,我又为何不能成为赫南第一女布商?父亲,难道名声就当真如此重要吗?”

    萧勇握着女儿的手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神色已大变,他看向姜玉娘及巧娘,对她二人道:“两位掌柜,我明日便开始去临城看店铺,今日便劳烦二位将这定制衣裳里我不懂的再与我说说。”

    姜玉娘与巧娘此时心中也感触颇深,点头道:“这有何不可?我们待会儿给你一个章程,那上边写的十分详细。然后再差人将那些书画出,派出伙计去临城给新伙计培训上课,这事倒也不是十分困难。”

    见她二人与萧勇已开始协商,章艺起身对他们道:“你们好好商议吧,我与云娘先回去了。”

    巧娘与姜玉娘能够有这样的座位,章艺已经放心。姜玉娘脑子活络,自己曾经讲过的方法,姜玉娘运用的最为自如,而巧娘经验丰富,她独自一人在大晏曾辅助十余个店铺开店及铺货,如何调配管理,她心中十分有数。再加上大晏有孙尚雯作后勤,她们三人的搭配,章艺十分放心。

    因为巧娘及姜玉娘忙于成衣之事,兆国所需粮草筹集准备便由马若月及胡贤兰着手。好在她们曾经与晏初云一同上过战场,也接触过此类活计,并不算陌生。

    回去路上,章艺问道:“五日前卫城便说他们副统领五六日便要来,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如今粮草都准备的如何了?”

    晏初云道:“也只给他们备好粮食及布匹衣裳,其余东西便没有准备。”

    粮草并不单单是粮食与马匹吃的草料,还包括军衣、武器及医用品等等。

    晏初云淡淡笑道:“我不会一次全给他们准备齐全,若是武器及医用物品也备好,又如何与他们谈铁石交易?”

    章艺轻声哼道:“果然你比我狐狸多了,我在你面前就如同小白兔一般单纯,从不会想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晏初云挑眉问道:“我是歪门邪道?”

    章艺道:“当然,你瞧你算计的。”

    晏初云危险一笑,问道:“此次他们定会让我们送货过去,你想与我一同去兆国吗?”还不等章艺犹豫,晏初云又道:“你可知当一国家战乱时,那些商人会如何?”

    章艺微眯眼,谨慎道:“难道不是趁乱做生意?”

    晏初云笑了,“你以为谁都与你一样,有两国帝王皇室作为靠山?”她见章艺怔愣,对章艺道:“战乱时,那些军中缺粮缺米,好些的将军会与商人买卖,但是更多的却是抢夺,因为在内陆,商人地位十分低微,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掠夺商人对他们来说,太过寻常了。”

    章艺听出些眉目,“所以除非是有背景的商人,其余那些无权无势的,便不会发战争财?”

    晏初云点头道:“正是,且他们还会低价抛售商品,带着金银躲去安全的地方,待战争过后,从头再来。”

    章艺接着道:“所以,我若是与你一同去,便可买到许多商人低价抛售的货物,再带回赫南,就可大赚一笔。”

    晏初云微笑诱惑道:“所以你要与我一同去兆国吗?”

    章艺点头道:“那我便要去。”

    晏初云微笑逐渐变得狡诈,眼中闪着狡猾的光道:“既然你有求于我,是否应该给我些好处?”

    章艺一愣,脑子里当即想了些不好的东西,她原本兴奋的笑容慢慢收起,再次谨慎道:“你想要什么好处?”

    晏初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果然,章艺心中暗暗道,她果然是要如此。

    晏初云耐心极足,对章艺说:“从前你也会主动吻我,如今倒是不会了,也不知你最近是如何了。”

    章艺心中却清楚,因为越来越喜欢,所以越来越羞涩。以前亲吻十分坦然,如今却无法在坦荡面对。但她确实想要去兆国发那笔横财,看了看晏初云,又看了看她的唇,章艺下定决心,这有什么了不起的,自己如今加上现代的时间,已经是二十七岁,晏初云却还未满十九,难不成自己还会怕这个比自己小了八岁的人?

    想着,章艺凑上前,吻上晏初云的唇,就在吻上那一瞬间,晏初云便扣住章艺后脑,掌握了主动权。

    一吻结束,章艺脸颊微红,双唇水润通红,背靠着马车内壁对晏初云说:“你吻过了是不是该带我去了?”

    晏初云点点头:“恩,方才我很是满意,便带你去吧。”

    章艺咬咬唇,总觉得自己仿佛被晏初云下套了,如果自己方才不亲上去,她真的会不带自己去吗?章艺有些不信,也有些后悔方才那样轻率的答应了晏初云的要求,因为此时晏初云餍足的模样看起来当真是让人恨的慌!

    谁知回到马府,秋娘及张总管差人给她们收拾行李时,晏初云却对她二人说:“皇后也只用给她收拾女装便是,此次出行她不用再扮男装。”

    章艺慌忙道:“为何?我一直便是男装示人,如今为何要扮回女装?”

    晏初云冷冷一哼,怎么会告诉章艺,她可不喜欢章艺穿着男装,比她微微高些壮些的模样了!每日看向章艺都需微微抬眼,也无法再让她靠近自己怀里,两人走在一起别人总以为自己是被保护的那个,然而,她更想要保护章艺!既然兆国这些人已经知道她及章艺的身份,晏初云又怎么会让章艺再男装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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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晏初云便叫章艺换回女装, 如今天气渐暖,身上穿着垫肩,裹着束胸也十分不方便, 章艺便答应了晏初云的要求。

    常服比她以往在宫中的皇后官服更为轻便, 只是复杂的头饰比男装时要略微重些,好在习惯之后也就好了。

    晏初云坐在章艺身前,手中拿着螺黛给章艺画眉。

    章艺微微仰着头, 轻声说:“你就让秋娘给我画眉便好,你一国之君还给我画眉, 若是传出去,别人听着可是要笑你的。”

    晏初云瞧她仰着头的模样仿若邀吻,拿开手凑上前吻了吻她柔软的唇,对她说:”我既已是一国之君, 只要我在国务上并无差池,其他地方还有谁要对我有所微词?就算有, 我也不会在意。”

    章艺被她偷亲了一下, 捂嘴道:“你近日怎又开始如此轻浮。”

    晏初云再次抬手给她画眉, 哼声道:“朕如何轻浮了?你可是朕明媒正娶的皇后,难不成朕连自己的皇后也亲不得?”

    章艺瞪她一眼不再说话。

    晏初云却还叹道:“若是朕的诅咒之力对你也有用便好了, 那你许多时候也得求着朕了。”这样便不会像如今这般,章艺不听话自己也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章艺听后更是冷哼一声表示不满。

    晏初云与章艺画好眉后, 晏初云将手中螺黛递给章艺,对她道:“朕给你画过,你也该给朕画画。”

    章艺拿过螺黛在她脸上比了比, 对她说:“你就不怕我给你画丑了?”

    晏初云眼带笑意道:“若是你给朕画丑了,那不是恰好给了朕报仇的机会?”

    她要如何报仇章艺用脚趾尖也想得出,心中虽然不岔,却也不敢当真给她画丑了。两人正是伉俪情深之时,马若月来报,“陛下,卫城将军来了,与他同来的还有兆国义军管承基管副统领。”

    晏初云点头,见她二人已梳妆完毕,便对章艺道:“安平,我们便去见见那副统领吧。”

    管副统领比卫城等人更为高大,然而他在晏初云面前却仍旧差了些气势。

    见到晏初云,管承基对晏初云行礼道:“我乃兆国义军副统领管承基,在此见过大晏皇帝陛下。”

    晏初云免了他的礼后对他道:“既然管副统领已经到睦邻与我见面,便是要与我大晏合作了?”

    管承基道:“正是如此,我与统领商议后便决定要与大晏合作同盟,今日到此便是与陛下商议合作事宜。”

    晏初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货单递与管承基道:“管副统领请看,这是我为你军准备的粮草夏衣,卫将军告诉我你军有十万将士,这里有十万夏衣布匹,还有一万石粮草,够你军食用一月,若是你军日后还有需求,我大晏也可提供。”

    管承基心下激动,有了这些粮草及晏初云这话,他们日后的战役便如何也不会惧怕。只是这银钱上却有些捉襟见肘。

    管承基眉宇微蹙,思索片刻后道:“陛下如今这般助我军,我军日后胜利必当感谢陛下,待陛下这些粮草送到,我军便会将银钱结清,只是日后若还需,银钱上……”

    晏初云了然笑道:“我知你等要作战必得使用许多银钱,如今我倒是有一方法,可以让你等不必用钱,不知你可有兴趣。”

    管承基道:“愿闻其详。”

    晏初云道:“兆国历来以铁石闻名,如今你义军所占之地也有许多铁石出产之地,所以你等只需用铁石与我相换即可。”

    铁石相换?管承基知道铁石对一个国家的重要性,只是如今他们战争还未胜利,守着铁石也是枉然。且兆国铁石矿山也是极多,大晏是女儿国,国家甚远且国力不足为惧,倒是可以达成此同盟。

    一番深思后,管承基对晏初云道:“大晏皇帝陛下,那您认为一万石粮草换取多少铁石您会满意?”

    晏初云道:“一万石粮草,换取两千石铁石。”

    管承基沉默不语,一万石粮草换取两千石铁石,并不算过分,却也并不便宜。然而就在他犹豫之时,晏初云再道:“并非单单只是粮草而已,待铁石到了,大晏还会为你提供武器及医用品。往后还可给兆国提供较其他国家更为便宜的盐。”

    之前的粮草诱惑不够大,此时晏初云添加的筹码却足以动摇管承基的心,武器及医用品是他们如今最为缺乏的,而盐在兆国也十分稀有,若是周边如赫南等临海国家食盐涨价,兆国便有许多贫穷百姓买不起盐。

    这也是章艺让大晏多多提炼食盐的原因,当一块大陆只一两个国家,国家内部食盐调控,便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但若是一块大陆国家过多,盐矿及海盐只掌握在少数国家中,那那些既不临海,也无盐矿的国家,便会在此方面十分被动。

    虽然如兆国起义等事情章艺不知,但从原身记忆中,章艺仍旧得知内陆国家众多,且许多国家仍有战乱,这样的情况下能够掌握食盐来源,便能够掌握着许多的发财机会。

    管承基最终答应了晏初云的提议,与晏初云签订一系列盟约,两国之间的交易由此开始,许多年后,仍旧一直在保持着这些交易盟约。

    达成盟约后,管承基便要回到兆国统领军队,得知晏初云将会亲自运送粮草,管承基道:“陛下定要小心,如今兆国两军交战,许多贪婪狡诈之徒便做起了强盗。”

    晏初云道:“我自当会小心行事,不必担心。”

    管承基及另两位下属离开睦邻,卫城却留下与晏初云一同运送粮草。虽然管承基道卫城是与她们带路,且护她们周全,但晏初云却知道,卫城还会作为兆国眼线,若是自己这边出了什么问题,能够第一时间通知到管承基。

    两日后,她们便登船出发,马若月带着两人留下保护玉娘及巧娘,保证萧氏布坊及晏氏商行在赫南安全运行。因章艺身份特殊,拿到了十分重要的文碟,若是其他什么商行,如何也不能一次性带着如此多粮草行走于两国之间。

    章艺与晏初云站在船头,柔软的裙角在身后飞扬交缠,晏初云握着她的手与她小声交谈。秋娘跟着两人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且趁着空荡与胡贤兰站在船边,吹着春风脸色微红轻声撒娇。

    卫城嘴角微微抽搐,对身边的亲卫军道:“你们皇帝陛下与皇后娘娘感情极深吧?”

    亲卫军已见惯了,且两人更亲密的模样都见过,其中一人对卫城说:“皇后娘娘如此迷人,陛下怎么能不喜欢。告诉你吧,若不是皇后娘娘与陛下早已成亲,我大晏不知多少姑娘要嫁给皇后娘娘。”说着她似乎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又道:“当然,剩下的定是想嫁给皇帝陛下的。”

    卫城疑问道:“你们如今跟在大晏皇帝陛下身边,怎么会知道大晏的事?她们不是不让男子上岛吗?”

    亲卫军纷纷沉默,片刻后那人才道:“我们都是女子,只是男子装扮更为方便,才扮作男子。”

    卫城看着与自己身高相仿的亲卫军,此时才发现,她们虽然身高与自己相仿,但肩膀却稍许窄了些,且各个也是眉清目秀,下巴干净白皙。卫城默默后退两步,对她们道:“抱歉,无意冒犯。”

    那人哈哈笑道:“不用在意,你要知道,这船上如今就你一男子,我们也不在意。”

    卫城心中第一次有这样奇异的感受,明明自己被包围在女子之中,却毫无幸福感,甚至心中感觉十分不自在。

    那亲卫军却误会了卫城的表情,解释道:“你且放心,我大晏女子只爱女子,不会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你放宽心便是。”

    那种奇异之感更加浓烈,明明一船女子只自己一男子,可是,她们却无一人喜欢自己,反而相互成对。

    卫城独自走到船边,吹着海风想让自己冷静冷静。

    因途中无聊,众人便想了些法子解闷,比剑耍枪一类亲卫军已经玩了个够,便从沿途城镇买了些骰子,大家要玩骰子。可若是赌钱,有些人不舍,晏初云与章艺也不允许她们如此,最终章艺道:“不如我们来玩比大小,谁的点数最小,谁便接受惩罚。”

    晏初云看向章艺,“要接受什么惩罚?”

    章艺狡黠道:“有两个选择,真话与冒险,选择真话之人,需回答大家提出的问题,必须真心回答,不能说假话,选择冒险之人,便要完成大家给出的冒险任务。”

    “这倒是有意思。”晏初云点头,一手两个骰子,递给章艺两个,对章艺道:“如此,安平也一同来吧。”

    近三十人一人两个骰子,一个盅,将骰子放进盅里,摇动片刻,倒置桌上。

    章艺从前与朋友聚会时会偶尔玩玩这个游戏,如今还是第一次与古人玩,心中微微激动,“开吧,我们瞧瞧谁的点数最小。”

    所有人开了骰盅,章艺笑容僵在脸上,随即她与秋娘面面相觑,怒道:“你们怎么回事?为何所有人都是十二点,就我与秋娘不是?”

    其余人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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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卫军定都是武功高强, 晏初云武艺也不低于亲卫军,而卫城在兆国也是一位将军,就连张总管多少也有些护身之术。

    于是什么也不会的章艺与秋娘便惨了。

    “不行。”章艺道:“这不公平, 你等如此还有什么好玩的?”

    秋娘如今是最低的那个, 她性子娇羞,如何也不敢像章艺这样反抗,却也十分委屈看向其余人。

    那些不知不觉用了武力的亲卫军心中羞愧, 胡贤兰抬手轻咳道:“如此,这一次便不算, 接下来大家都不许再用武力,否则定是玩不下去的。”

    众人点头,就连晏初云也应了这话。

    再一次时,大家速度倒是极快, 只一下便落盅,生怕自己多摇几下不自觉便动手脚。再次开盅, 章艺放眼望去, 然后众人将目光定在晏初云身上。

    晏初云眉头一跳, “朕选冒险。”一个朕字,让众人不敢在开口, 她们谁也不敢让皇帝陛下冒险,那卫城当然也是不敢。

    可是晏初云却漏算了一人, 章艺在她身旁哼声一笑,桌上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众亲卫军极力控制表情,但眼神深处却满是期待, 她们多想看看皇后娘娘要如何折腾皇帝陛下,皇帝陛下登基以来,可没人能让皇帝陛下吃亏呢!

    章艺在她们期待的眼神中,对晏初云道:“陛下便做一个妩媚的动作便好,最好能让在场所有人都沉浸于陛下美色无法自拔。”

    一瞬间,所有人面上五味陈杂,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才合适,晏初云更是气的额角青筋凸显。这人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对朕,她就不怕朕咒她……对,她当真不怕。

    能够让晏初云出现这样的表情,章艺心中实在是开心的很,她嘴角微微勾起,对晏初云道:“愿赌服输,陛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天子赌博亦然,陛下可不要耍赖。”

    晏初云压下心中不畅,看了看其余人等,轻声却带着些微冷意,“我当然不会耍赖,只是朕不知道她们敢不敢看。”

    一行人立刻明白了晏初云话中的意思,纷纷转身,嘴上自言自语道:“我竟忘记可以转身了。”就连秋娘也不敢看,转身后还被胡贤兰捂住眼睛。

    晏初云见此效果极佳,再看向章艺,见章艺神色不岔,晏初云对她道:“你若替她们觉得委屈,便让她们转过身便是。”

    晏初云话音刚落,却有亲卫军道:“皇后娘娘饶命,我等怎敢看陛下如此。”

    就连平日里最为内敛的胡贤兰也开口道:“皇后娘娘请勿害臣等,臣等哪里敢看陛下如此。”

    章艺无奈,最后对晏初云说:“既如此,那我也不看了。”

    哪知她刚要转身,晏初云却一把拉住她,此时晏初云神情已然不同,她将章艺拉到自己身前,露出极为性感的神情,伸出舌尖上前就要舔她。

    章艺蓦地双眼一红,一把推开晏初云,慌忙道:“好了好了,你的惩罚结束了,我们开始下一局吧。”

    可是之后所有人仿佛有了默契那般,再也不敢让晏初云及章艺成为垫底,若是两人再说了什么真话,做了什么冒险,她们可消受不起。

    待晏初云二人夜深入睡,众人纷纷聚集,点着一盏小灯,围着长桌,做贼一般道:“来来来,都不许作弊,总算可以好好玩玩了。”

    而在晏初云、章艺二人房间里,晏初云将章艺逼到床头一角,章艺怒道:“陛下自重!”

    晏初云邪气一笑,竟带着些魅意,对章艺道:“今日皇后不是想看朕妩媚的动作,如今朕便给皇后妩媚妩媚。”

    章艺抬脚蹬开她,怒道:“你走开,我不需要你妩媚!”

    晏初云抓住她的脚一拉,笑道:“那可不是你能决定的。”

    次日一早,章艺起晚了,但她醒了也不愿意起来,抬手捂住眼睛,满脸通红,昨晚不仅没有反抗成功,反而被晏初云妩媚了个好的,除了最后没做,当真是什么也做齐了。

    哪知道某个不知廉耻的人竟然还来叫她起床。

    晏初云如今可是十分满足,坐在床边看着章艺道:“怎还不起床?”

    章艺放下手瞪着晏初云说:“我为何不起床难道你不知道?”

    晏初云无辜道:“昨晚你也很舒服不是?”

    章艺恨的牙痒痒!正是如此她才更无法面对,因为她真的感觉到舒服,当真是羞耻万分。自己一个二十六的人竟然被晏初云这十九不到的小姑娘弄成那样!

    晏初云嘴角微挑,“你若是不起,她们更要乱想,不定以为昨晚我将你如何了。”

    章艺猛地脸色通红,发现这人说的十分有理,这才撑坐起身。

    晏初云拿过她的衣裳,对她说:“我帮你穿衣吧,秋娘还未与贤兰成亲,你若是让她来替你穿衣,你俩定会一人一个大红脸。”

    章艺此时更是气愤,自己当初为何就不好好学习如何穿这些衣裳,如今她也无法硬气的说出自己穿衣的话。

    章艺羞红着脸在晏初云的帮助下穿好衣服,这才吃了早餐。只是好几日,她都不愿理会晏初云,一见着晏初云便是满脸怨气。

    晏初云虽然没有吃饱,也算是吃了个半饱,便由着她发脾气。

    待四日后,众人顺着河道来到赫南边界。此时因兆国战乱,赫南边界已无百姓,且有军队驻扎。章艺派人将通关文碟递上,不时便被放行。

    船只顺着河道驶入兆国,仿佛空气都不一般了。

    晏初云已不愿让章艺站在船头,唯恐她受到伤害。章艺在船舱往外望去,看到满目疮痍的兆国,心中突然难受起来。她眉宇微皱,眼中满目同情。

    晏初云站在她身旁拥着她,对她道:“这便是我如何也不喜欢战争的原因,好在我大晏四面环海,若是有其他国家犯我大晏,海上便会受到海神阻挠,我大晏便从未有过如此凄惨的模样。”

    章艺叹道:“无论何时何地,战争中受伤最多的永远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就连二十一世纪,也有无数战争发生,每每看到那些难民,章艺心中便十分不忍,她也尽力捐赠帮助他们,然而在战争中,这些却于事无补,甚至有时捐赠根本无法送去那些难民身边。

    当然章艺也清楚,并非所有难民都值得帮助,但她看到那些画面,仍旧无法控制的感到难受。

    晏初云点头赞同,“是,所以我们尽力帮助义军,待他们胜仗之后,这兆国多少会有几十上百年的安稳之日。”

    章艺的手死死握住窗棂,心中蠢蠢欲动,却又被自己压下。

    此时卫城来道:“大晏皇帝陛下,我军原本派出将士前来保护此船,如今将士在路中偶遇敌军,怕是赶不来了。”

    晏初云看着灰暗的天空,对卫城道:“无妨,这船是我从大晏带来,如今我们虽不到三十兵力,却也能有所胜算。”

    况且军部一直的钻研对象便是战船,这船便是战船改出的商船,专供大晏商人出海所用。或许对上有经验的赫南,他们不到三十人无法抵挡赫南兵力,但若是对上从未有过水战、海战经验的兆国,他们却也能有所胜算。

    然而他们并未遇到军队,遇到的是兆国强盗。

    那些强盗从未见过如此高大商船,当即傻了眼,可也知道这船中定有好物,不然如何能够冒险进入兆国?

    沿途无数强壮男人骑马搭箭在岸边,船只前方是两条粗粗的绳索,那绳索被人从河流这头牵到那头,试图阻止船只。

    可是商船哪里是两条绳索能够阻挡的,恐怕这船驶过,那些拉着绳索的人及绑着绳索的树纷纷会被拉入河中。

    卫城站在船头,他身后是亲卫军,亲卫军手中拿着剑与盾,将章艺晏初云护在中间,章艺则把秋娘也拉了进来,胡贤兰便更能放心对敌。

    卫城大声吼道:“前方英雄,我乃推翻昏君的义军将军,望英雄让路许我们离开,待战事早日得胜,我们也早日能过上好日子!”

    “难道那战事与你们无关吗?”那强盗头子十分气愤,对卫城道:“你们起义,便让更多老百姓陷入战场,居无定所,食不果腹!这难道便是好事吗?你们只看到了兆国江山,没有看到百姓有多凄苦!”

    他们还在喊话,章艺却指着不远处的山头,对晏初云说:“你看,那里是不是有许多小孩子?”

    晏初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片刻后点头道:“确实是小孩子。”

    原来在那强盗身后的山坡上,有许多孩子藏在草中树间,若在地上必然是看不见他们的,但在船上却有不同的视角,他们藏的不够好,便暴露在众人面前。

    章艺心中疑惑,捏紧晏初云的手道:“为何会有如此多小孩在那里?”

    此时卫城与那强盗头子已经说完话,两人却未谈拢,卫城心中气愤,转身对晏初云说:“大晏皇帝陛下,如今我们便闯过去吧,这些人就算射光手中箭支,也定不能伤我们分毫,倒是他们眼界狭小得很,不知阻碍我们一时,便会迟些胜利,倒时他们过的凄惨日子不是更为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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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艺看向晏初云, 晏初云便先对章艺道:“这些强盗说到底从前也是百姓,如今成了土匪强盗,却仍旧有家室, 那些小孩子应该是他们的子女, 等着父亲满载而归时,想要分些甜头吧。”

    卫城再转身望去,的确在不远处小山头看见许多孩子的身影, 他也不禁嘘吁:“如今我等需加快速度取得胜利才是,这些人也便会早日能过上安稳日子吧。”

    章艺微微叹道:“陛下, 给些粮食予他们吧。”

    晏初云点头道:“好,朕让人留些粮食给他们。”

    然就在这片刻之间,下方强盗似有所不满,竟开弓放箭!且一人放箭, 其余人也跟着放箭。

    那一箭来得突然,当它飞至众人面前, 亲卫军纷纷上前挡箭。但章艺仍旧恐惧往后一退, 那箭在她眼中形成慢镜头, 仿佛穿越前那场车祸!

    突然一个人影从眼前闪过,将自己护在怀里。那一瞬间, 章艺便感觉自己的心重新落回胸腔,总算跳的正常了些。好在那些箭被亲卫军截挡下来, 即使晏初云挡在章艺身前,她也并未受伤。但她挡住章艺的那个动作,却深深撼动章艺。

    章艺不知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需要有多深的情感, 才会如此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她面前,为她挡住所有的危险。

    待这一波箭流过去,晏初云转身怒道:“将那些贼人全给朕绑了!”

    亲卫军立刻应道:“是!”随即众人拿上绳索,胡贤兰将绳索往下一套,套在岸边一棵巨大的树上,数十亲卫军脚尖轻踩,踩着绳索飞向岸边,与那些强盗近身打斗。那些乌合之众又怎么是亲卫军的对手,不时便被捆了。

    另一亲卫军则去告诉船工,让他们将船停靠在岸。

    待章艺与晏初云在众亲卫军的护卫下走下甲板,到了岸上,那些个强盗已被捆了。此时不远处上山突然充满了孩童的哇哇叫声,随即章艺看见一群衣衫褴褛的小孩儿拿着棍棒铁铲等向她们冲过来,一副要拼命的模样。

    “回去!你们给我滚回去!”那强盗头头一般的人冲孩童们怒吼,吓得那些孩童立刻停住脚步,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晏初云冷哼一声,下令道:“一块儿绑过来!”

    立刻飞身过去三名亲卫军,手中拿着指头一般粗的绳索。

    “不要!”那些被绑的强盗大汉此时悲愤交加地怒吼,可亲卫军却丝毫没有迟疑,将那些吓得四处乱跑的孩童一并捆了,甚至有两名亲卫军还去了那边草丛里,将那些藏在草丛中的小女孩儿一并绑了。

    孩童的哇哇哭喊声及大人愤怒的声音刺激着章艺的听觉,她微微皱眉,靠近晏初云轻轻牵住她的手晃了晃,晏初云立刻道:“把大人的嘴堵上!”

    亲卫军毫不客气的将那些强盗汉子堵了嘴,随即晏初云向那群小孩子走了两步,冷眼看着他们,恐吓道:“若是谁再哭闹,我便把那些大人丢河里喂鱼!”

    也不知是那些小孩儿全都听懂了,还是晏初云神情太恐怖吓到了他们,总之他们一个个停了下来,倒是没人再哭闹。

    章艺松了口气,看着他们一个个瘦瘦小小,憋着气不敢再哭,又忍不住有些心疼。她凑近晏初云耳边,轻声问道:“云娘,你要杀他们吗?”

    晏初云耳朵被她说的热热的、痒痒的,转头看了她一眼,章艺立刻明白了晏初云的意思。她回身对身后的秋娘轻声说:“你去找厨子,让他准备些馒头,给这些孩子拿下来。”秋娘虽然也被吓到了,但看了这些孩子,仍旧同章艺一般心疼,立刻提着裙子跑上船去找厨子。

    那些大汉却不知她们到底要如何处置自己及那些孩子,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狠角色。其余人战战兢兢不敢动,那强盗头子一直呜呜直叫,想要说话。

    晏初云冷眼看他叫够了,才对胡贤兰道:“去将他的堵嘴布扯掉。”

    那强盗头子堵嘴布被扯掉后,连忙弯腰磕头哀求道:“这位贵人!求您放了那些孩子吧,我们这些人你要杀要剐都随意,那些孩子你就放了他们吧!”

    那些孩童们当即又要再哭,晏初云横眉一瞪,他们便又不敢再做什么。

    晏初云再次看向那强盗头子,冷声道:“你们可真是胆大包天,就这样也敢抢劫我们?”

    那人一八尺汉子,如今却忍不住赤眼落泪道:“这位贵人,我们受战事所害,老人孩子饿死了不好,如今再不出来,便怎么也没有活路了!如今冲撞了贵人,还望贵人放过那些孩子吧!”

    小孩子们忍不住,有一人终于哭了,一时其他人也哭了起来。

    章艺实在不忍心看这样的场景,只得转过身去,晏初云也微微皱眉,看向卫城。卫城本觉得战争期间如此结果乃是正常,但被晏初云这一瞪,突然十分心虚,讪讪不知该说什么。

    恰好此时秋娘端着一小盆馒头下来,那些强盗看着秋娘手中的馒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章艺走上前去,拿起馒头对秋娘说:“别给多了,他们还小,如今胃也被饿小了不少,若是一次性吃太多,容易涨死。”

    随后她将一个馒头掰成两半,向那些小孩子走去。那些孩童看见她向自己走来,顿时怔愣了,都忘记了哭,只剩下生理性抽噎。章艺一手拿着半个馒头,走到最近的两个孩子身边,让亲卫军将他们绳索解开,将馒头递给他们道:“吃吧。”

    那两个小孩颤颤巍巍竟然不敢接,章艺温柔一笑,对他们道:“吃吧,还是热的,吃了就不饿了。”

    那两小孩才伸出手拿过馒头,看着章艺轻声道:“谢谢。”随后他们却未吃这馒头,而是分别走到身后两个小女孩儿身边,将馒头掰碎了喂给被绑住手脚的小女孩。

    章艺的眼睛当即便红了,转身走到晏初云身边,晏初云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抚道:“勿要伤心,他们如今遇见我们,以后不会再有事了。”

    章艺轻轻点头,却舍不得放开晏初云,搂着她的腰默默流泪。如今见得越多,章艺对晏初云对感情便也是复杂,她知道,无论她出现在这个世界上那个地方,都没有出现在晏初云身边来的自在顺心。若是再倒霉些,或许连活下去都是奢望。

    胡贤兰接过秋娘手中的盆子,秋娘便将馒头半个半个塞入那些小孩手中,亲卫军则给那些小孩儿松了绑,小孩子们有的抱团啃馒头,有的将馒头藏进衣服里,自己如何也舍不得吃,还有的跑到那些大汉身边,喊着爹将他们嘴中的布扯下,掰了一块馒头塞给自己父亲。

    一时间,所有大汉都知道晏初云一行人并非坏人,他们心中十分感动,有不少人被绑着也向晏初云磕头。

    晏初云此刻哪里管得了他们,只搂着怀中人轻声安抚道:“你看他们都没事了,别哭了,你再哭朕的心也要被你哭碎了。”

    章艺从她怀里抬起头,对她说:“陛下,往后我们大晏一定不能如此。”

    晏初云说:“那是当然,我们大晏当然不能如此。”

    好一会儿,章艺才回过神来,只是红着眼,并不再哭泣。晏初云此时才对那些大汉道:“你们今日虽冲撞了我,但我也不与你们计较,你们往后勿再如此,战乱时期,谁的日子也不好过,你们抢了别人,可有想过别人家里是否也有这样嗷嗷待哺的孩童需要照顾?”

    那些人逐渐低下头。晏初云继续道:“今日我给你们留些粮食,但且不要坐吃山空,大男人有手有脚,有何不能做?偏要去做这些抢劫掠夺之事,也不怕教坏了这些孩童。”

    那些强盗汉子此时已被解绑,听后立刻跪地谢恩,不少人抱着自己的孩子,哭得十分伤心。又有谁愿意做这样的坏人呢?若不是时世所逼,他们也会劳作养家糊口啊。

    好在此次晏初云多带了五百石粮食,以备不时之需,如今倒真是遇见了这样的事情。晏初云给了他们三石粮食,也不知是谁回去报了信,这些强盗身后的老弱病残及妇人竟全都来了,看着那三石粮食纷纷嚎啕大哭。

    章艺与晏初云未料到这只强盗身后竟有三四百人,章艺与晏初云对视一眼,晏初云叹道:“再给三石粮食吧。”

    一石粮食约一百五十斤,如今他们这边有近千人,分到每人手里也就二三斤。章艺叹了口气,却知她们能给的只有这么多了,此时才入兆国不久,不知前方还有多少灾民,那一百石粮食如何也不够分吧。

    众人再次上船启程,那些人便跪在岸边,磕头送她们离开。

    此时就连平日里面目冷漠的亲卫军也心生感慨,默默叹气,以往未出大晏,不知这世上其他国家对大晏有极大威胁,也不知生在大晏有多好,如今出了大晏,虽知道大晏并不如她们想象中那样强大,但看到兆国这些悲惨之人,赫南那些不让女子有所作为的愚昧之人,却也觉得自己能生于大晏是多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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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事在她们回大晏后, 便被传了出去,大晏百姓渐渐也知道海外有些国家十分强盛,而有些国家因战乱, 百姓却过的十分艰苦。她们因为开了海禁, 不再是井底之蛙,慢慢知道海外国家的情况,也知道该如何才能够让自己、让大晏逐渐强盛起来, 如此才能保自己永生永世幸福安康。

    且说此时,章艺上船后一直未回过神来, 她站在房间窗口看向窗外,时不时路过那些荒无人烟的村庄及破败的城镇,便止不住叹气。

    晏初云与卫城谈过后回到章艺身边,对她道:“你莫要再担忧了, 待我们见到那义军统领,再与他说说这沿途情况吧。”

    章艺转身看着晏初云, 眼眸闪烁, 对她道:“你今天替我挡箭, 就不怕自己死了吗?”

    晏初云自信一笑:“我哪有你这般脆弱?我一直听着声音,若是箭支来了, 我便能抱着你躲过,但若是让你一人在哪儿站着, 怕只能看着它过来。”

    “可我死了又能如何呢?”章艺道:“我也只是赫南的公主,如今大晏国海外生意已有一定规模,且陛下也能与各个国家谈上合约, 就算没我,大晏也会顺利发展,且发展的十分之好,陛下又为何要用自己的性命来保护我呢?”

    晏初云上前一步,搂住章艺的腰,对她抵着她的额头道:“我为何要如此,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晏初云轻声叹道:“你是我的皇后,我心中有你,在意你,疼惜你,才会如此护你周全。我以为你一直都晓得这些,但如今看来,你仿佛都不知道我有多心悦与你。”

    章艺倾身向前,搂住晏初云的腰,对她说:“我知道我是你的皇后,也知道你心中有我,可我却不知我在你心里竟然是这样的位置。”如今知道了,又让她怎么才能放心离开?如今大晏才刚刚起步,她已经动摇了离开的心,等到大晏发展成为她心中期待的模样,那是自己又该如何抉择?若到那时,她如何也放不下晏初云,又该要怎么办呢?

    晏初云不知章艺心中纠结,嘴角微微勾起,对章艺道:“如今你知道了,是否心中十分愉悦?”

    章艺叹道:“是,我心中十分愉悦。”她微微闭上眼,心想随心吧,若到时当真离不开晏初云,她便不再找回去的办法,与晏初云好好在大晏生活一辈子倒也不错。只是不知现代的自己是否已经死去,父母又会多久才从悲伤中缓过来呢?

    晏初云听她说了愉悦,在她耳边笑道:“既然心中已十分愉悦,那今日便从了我?”

    章艺微微一愣,当即恼羞成怒道:“陛下,你难道就不能多温情一会儿?”她如今要反悔了,一点也不想留下来陪晏初云了,就让这个色胚子孤独终老吧!

    因义军急需粮草,她们并未因为沿途凄惨百姓而停船,反而顺风而行,不日便到了义军所在葆城。那副统领管承基带着一只军队等在码头,见到商船后立刻着人接应。待船靠岸,不多时义军士兵便上船将粮草从船上卸下,装上马车一车车托往军队。

    管承基签下收货单子,对晏初云说:“陛下可需在葆城停留几日歇息歇息?”

    晏初云道:“这倒不需,如今我们还要回去赫南给你们准备下一次的粮草军械。”管承基连道可惜,晏初云却道:“确实有些可惜,如今我有一句话要讲给你与你义军统领听。”

    管承基抱拳道:“不知陛下有何要讲?”

    晏初云肃然道:“沿途而来,我见你兆国如今生灵涂炭,就算战争胜利了,若是无百姓生产,让兆国重新崛起,兆国北方大余抽出空档,要得你兆国国土,你等还有还手之力吗?”

    管承基一时颇为震惊,他们平日里更多得考虑与昏君的战争,反而忽视了旁边虎视眈眈的其他国家,如今大余与乌突虽然也在征战,但若当真是待他们胜利之后,抽出兵力攻打人口及兵力都大受创伤的兆国,他们当着能够抵挡住吗?若到时大余胜了,他们难道不是与他人做嫁妆?

    晏初云见他有所醒悟,又道:“如今这葆城以南都是你义军领土,为何不新建一国,先让你国百姓春种,待春去蔬果稻米都有收成,那北方兆国百姓见了,到底是支持你等,还是继续拥护那昏君?”

    管承基与义军统领从未有过治国经验,想不到此处也是当然,如今晏初云一提点,管承基幡然醒悟,明白了她的意思,颇有些迫不及待便要回去与统领商议。

    晏初云点拨之后便不多说,只看着那些士兵将铁石运上船,又对管承基道:“如今我船上还有些粮食,回程路上会在码头施粥,且沿路与那些百姓商人置换些货物,让他们能够换些粮食回家,至少熬到春去夏来,野菜什么的也能多些。”

    管承基当即感激不尽,晏初云便让他差人去城中通知百姓拿碗来码头喝粥,若是家中还有可换卖等货物,便拿来换米。

    管承基立刻差人去通知,且帮晏初云他们砌了五个灶台,借了五口大锅。

    葆城如今虽然被义军占领,日子却仍旧不好过,商人战战兢兢不敢再开铺子,纷纷低价抛售货物,但如今战乱时期,又有谁还要买他们那些不是粮食的货物?一时出了粮食,其他货物价格一低再低,可愁死那些掌柜商家了。

    “码头有善人施粥!大伙快去,还可带上有价值物件去换取粮食!”一士兵敲锣打鼓在大街小巷叫喊通知,一时人潮涌动,不少人拿着碗盆奔向码头,更有不少商人拖家带口用马车、驴车拖着货物往码头而去!如今饭都吃不起了,这些占地方的货拿着又有什么用!

    管承基借了些士兵于晏初云,章艺便让他们看着队伍秩序,不许那些恶霸插队,否则一律不让他们领粥。强压之下,倒无人造反闹腾,反而都乖乖站在队中,向前方翘首以望。

    一妇人领着孩子,拿着粗碗,捏紧手中十尺布匹,那是战乱之前她纺织的,原本准备拿去换钱,谁知如今战争打起,又有谁还要布匹不要钱粮呢?如今听说这码头能换粮食,她便带着布匹前来,希望能够换些粮食,让家中孤儿活下去。

    队伍缓慢前进,粥香也越发浓郁,她身边的孩子不住舔着嘴唇,对母亲说:“娘,我们当真能够喝到粥吗?”

    那妇人看着旁边已领到粥的人等不及回家,就在路边慢慢将粥喝下,点头道:“能,我们定能喝到粥。”

    终于排到他们,这妇人只见五口大锅都熬着米粥,粥中加了一些薯类茎块,闻着味道十分甜香。章艺从未如此庆幸红薯、土豆等作物出现在赫南,如今有了红薯,能让那些粥更为饱腹,也更为浓稠。

    那锅后站着一小姑娘,穿的干净,长相甜美,拿着粥勺对她们道:“把碗拿过来吧。”

    妇人将碗递过去,秋娘给她舀了十分浓稠的一碗粥,妇人战战兢兢道:“可再给我女儿一碗吗?”

    小女孩儿立刻举起自己的碗,对秋娘道:“小姐姐,我的碗不大,我只要一点点就能喝饱。”

    秋娘看着她瘦弱乖巧的模样,当即又红了眼,却笑着说:“当然可以给你舀了。”随即秋娘给她舀了满满一碗粥,还递给她半个馒头,对她道:“你藏起来,别让人抢了去。”秋娘最先也不知,是方才看到有人抢别人的馒头,这才长了个心眼。虽然那抢馒头的人被义军拖了下去,也不知会如何处置,但秋娘还是怕小姑娘馒头被人抢了,吓到她。

    胡贤兰站在秋娘身后,看着她鼻尖眼角微微泛红,眼睛仿若一汪秋水般柔软,自己的心也软了。

    妇人对她们几番道谢,随后问道:“我有些布匹,可否换些粮食?”

    胡贤兰指着粥锅旁边,“去那边找那两位姑娘即可。”

    妇人心中当即极有感触,心想这些姑娘当真是好心,也当真是好命。

    她来到章艺及晏初云身边,一手端着粥,一手拿出包好的布匹,对稍微温柔些的章艺道:“这位姑娘,我这布匹可能换些粮食?”

    章艺接过她的布匹,并不是特别好的绸布,却仍旧笑道:“可以,你这布匹有多长?”

    妇人忙道:“有十尺。”

    章艺将布匹裹好,递给身后的张总管,随即对妇人道:“那我给你换五个薯,三斤米吧。”

    妇人顿时震惊瞪大眼,就要跪地,章艺却扶住她,对她道:“你待会儿先勿回去,等到那些士兵将你们一一送回家,免得路上被抢了。”

    妇人感动的眼泪直流,竟连话也说不清了。她女儿在一旁十分听话,眼睛直直盯着章艺,待章艺将粮食递与自己母亲,那女孩儿突然道:“姐姐,你是天上的神仙吗?”

    章艺眼中满是柔情,笑道:“姐姐不是。”

    那女孩儿却天真道:“可是姐姐你身上发着光,又这么美,还给我们粮食,定是天上派来的神仙吧!”

    章艺微微红了眼眶,丝毫不嫌的摸摸她的头,对她说:“你要好好与你娘一同活下去,懂事听话一些,帮娘分担些,知道吗?”

    那女孩儿点头道:“嗯,神仙姐姐,我听你的话。”

    身后此时又有其他人来换粮,她们便走到女人集聚的地方,慢慢将碗中的粥喝了。那小女孩儿喝了口粥,对母亲说:“娘,这粥是甜的。”

    她母亲也许久没有喝过这样浓稠的薯粥,当即红了眼眶道:“是呀,这粥是甜的,如今我们换了粮,娘回家也能给你熬这粥喝了。”只是她手中粮食仍旧不多,或许无法给女儿熬的这样浓稠,但比起之前,却也足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中秋呀!大家中秋快乐哟,吃月饼了吗?我喜欢云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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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艺与晏初云在哪儿整整摆了一天, 刚开始有许多百姓只是来喝粥,后来也渐渐将家里的东西拿来置换,只要是还能再次买卖的, 章艺几乎都给换了。

    且下午时分, 统领也过来了。他见到此地胜状,对晏初云抱歉道:“大晏皇帝陛下,我乃兆国义军统领段野, 早间在军中无法抽身,望陛下见谅。”

    晏初云与他走到一旁, 再听段野道:“我今日听管承基道,陛下建议我们现在兆国以南建国?”

    晏初云看着他道:“段统领,你可知道百姓在一国之中是何位置?”

    段野看着晏初云神情,思索片刻后道:“百姓十分重要。”

    晏初云看着他道:“百姓乃是最重要的。若是一个国家没有百姓, 那皇帝百官又有何用?一个国家要有钱有物,不也是需要百姓生产?而百姓最愿待在哪样的国家?”

    段野看向那边换粮的百姓, 对晏初云道:“至少能让他们吃饱, 有一个稳定的居所。”

    “正是。”晏初云也看向那处, 只不过她的视线在章艺身上,“既然百姓喜欢这样的国家, 为何你不建立一个这样的国家,如此, 北边兆国百姓渐渐向你这边而来,你的兵力更为强盛了,你的百姓也越多, 这样你还怕赢不了他们?”

    段野肃然抱拳道:“谢大晏皇帝陛下提点!”

    晏初云点点头,对段野道:“我也望你能早日为王,日后与我大晏多些往来,互通有无。”

    段野道:“定不会忘记今日与陛下的盟约。”

    话落晏初云在与他客气两句,便与段野告辞,会到章艺身边。此时大多数百姓已置换完毕,段野派了些士兵帮她们将货物规整好搬到船上,随后她们与段野约定好下次送货时日,便离开了葆城。

    章艺回到船上,进入船舱看着那些零散的物件,轻声叹道:“以前那些人说不定十分宝贵这些东西,如今却只用它换几斤粮米。”

    晏初云在她身后抱着她的腰,安抚道:“人生在世,还有什么比活命更重要?若是活命都活不了了,又如何谈及其他?如今我们给他们置换,也是十分仁义之举,你不要如此不开心。”

    章艺转身与她拥抱在一起,说出这些日子心中最为感慨的话语,“能够遇见你,真好。”

    晏初云嘴角轻轻勾起,对章艺道:“嗯,我也是如此想的。”

    章艺在她耳边轻叹,“陛下……”

    晏初云将她搂得更紧,轻声道:“你再是这样,我可要好好亲亲你了。”

    “我就是想抱抱你。”章艺道。

    晏初云却微微仰开头,看着章艺道:“那如果我想要亲亲你呢?”

    章艺眼中闪过羞涩,却没有再拒绝,晏初云心中一动,吻上章艺的唇。

    沿途再次看到那些破败城镇时,章艺与晏初云总会停在码头施粥,并且与他们置换粮食。临走时那些灾民跪地拜谢,将她们当作活菩萨。

    可并非每一地方都如此顺利,当她们到了兆国溪州,却惹上了当地粮商。

    溪州有一粮商十分胆大,全然不畏惧战乱,且花钱雇了许多打手,好吃好喝将他们养着,就是为了让他们保护自己安全。因此他的粮仓丝毫没有损伤,且当义军离开溪州去往北方时,丝毫未透露自己有多少粮食,只是与其他粮商一般叫穷。

    待义军走后,他便开始悄悄高价卖粮,且不许百姓传出去,若是有谁要将他有粮的消息传出,他便让自己的打手将那人给杀了。乱世无王法,他杀几个人也无官兵来抓他,百姓为了活命,便只苟且活着。当银子花完,百姓便将家中东西拿去典当换粮,然而这人与章艺她们却不同,不值钱的东西,他根本不会收,有时还十分残暴丢弃,给人家摔个稀巴烂。

    若是他看得上的东西,也只给一点粮食,一副要将百姓家中刮干净的嘴脸。也不是没人反抗,只是他越有钱,越是雇了更多打手,甚至给他们配了刀剑等等,将那些反抗的人全部镇压。

    可如今,溪州百姓间突然出现一个传言,据说从葆城下来一条商船,每每遇到城镇便会施粥,且也可用家中物件置换粮食,但这商船上的人却与那粮商不同,只要不是些破烂东西,她们都是要收的,也会给相应的粮食。

    “这当真是如此?”陈大娃拎着一筐刚长出芽的野菜根,对邻居问道。

    邻居左右看看,极为谨慎道:“当真如此!半分不假,只是不知那黑心的宁掌柜会不会找他的打手将他们赶走,毕竟你也知晓,宁掌柜怎么会容忍有人扰了他赚钱?”

    陈大娃此时也眉头深皱,恨的牙痒痒道:“若是有谁能够杀了他该多好!”

    那邻居上前捂着他的嘴道:“你小心有心人听了给他告状去,到时候用你换粮看你怎么办!”

    陈大娃愤恨回家,看着床上病重的母亲,用野菜根给母亲煮了汤,然而母亲却不喝,浑浊的眼看着陈大娃道:“儿喝,儿喝,娘如今喝这些尽是浪费粮食,还不如早早去了好。”

    “娘说什么呢!”陈大娃道:“娘你可得好好活着,你还要看儿娶妻生子呢!”

    眼泪从陈大娃娘的眼中流下,如今她怕是看不到自己儿子娶妻生子了。

    次日一早,陈大娃揣着家中唯一一块祖传玉石,准备去瞧瞧能不能换些粮食,让他娘能够好好活下去。且听说那商船也会施粥,陈大娃便背着娘去了码头。他本以为自己去的也算是十分早了,却不想有人比他还要早,那码头早已围上好大一圈人。

    让他们在此吹着冷风未离开的原因便是码头停着一艘三层商船,那船看起来极为豪华,在码头停着看起来十分威武。天色渐渐亮起,船边出现几个人影,随后下来一十分潇洒的男子,对众人道:“你们如今来早了,粥还未熬。”

    那些灾民连忙摇头道:“不早不早,我们等等便是。”

    男子点点头,看了看那些灾民,随即点了几个看起来稍许强壮些的,对他们道:“你们跟我去船上将灶台与锅抬下来吧。”

    如此当真是要煮粥了!那被点到的陈大娃激动想到。他将自己母亲放在一旁让她坐好,随后跟着胡贤兰上船抬灶台。灶与锅便放在甲板上,他们联手抬下去后,又被叫上来抬米与粮食。

    此时船上的人都起了,章艺出来站在船边看着下面的灾民叹道:“真是没有一个好城镇。”

    晏初云牵着她微凉的手说:“这早晨还有些凉,你再加上一件衣裳,中午热了再脱吧。”

    章艺说:“不用了,待会儿一忙起来就不冷了。”待会儿忙起来,要与那些百姓置换,没一会儿便会发热,若是多穿一件,待会儿要脱更不方便,且此时也不算太冷。

    晏初云无奈,只能将她的手握在掌心,让自己温暖她微凉的手指。

    一切摆好后,亲卫军便让灾民排队,好说歹说,又收拾了几个无赖,这才让他们排好队。众人流着口水看着她们熬粥,心中却较其它城镇的人更为忐忑,因为他们害怕宁掌柜出来将这些人一同杀了!

    宁掌柜听说码头当真有人施粥,恶狠狠笑道:“这些人倒是菩萨心肠,既然有多的粮食,不如给我算了!”

    给他通风报信那人巴结道:“宁掌柜,他们定不是你的对手,我瞧着他们也就二十来人,且都是些瘦弱之人。”说着他突然一拍手道:“对了,他们其中还有三个姑娘,远看着十分水灵,倒是比溪州的好看多了。”

    宁掌柜眼神一变,笑道:“那我倒是要去会一会他们!”于是色心大起的宁掌柜将自己五十打手全都带上,那些打手各个凶神恶煞,孔武有力,怎么看也不是好惹之人。

    当他们走到码头不远处,那排队之人看见他们当即惊恐喊叫出声。他们既想要喝到粥,却又害怕宁掌柜要了他们的命,倒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宁掌柜看着那么多百姓在那儿排队,有人手中还拿着一些好物件,当即愤怒道:“先给我将这些贪得无厌之人都杀了!难怪都不愿意来我这里换粮,倒都是想将好东西藏起来给别人!”

    那些打手提刀上前就砍,立刻将队尾的百姓吓得四处逃命!

    惊恐的尖叫声引起了章艺、晏初云的注意,她们望向人群之后,问道:“这是怎么了?”

    喝过粥主动在此帮忙的陈大娃立刻道:“定是那宁掌柜带人来了!”

    章艺与晏初云方才便听了陈大娃说起这宁掌柜,如今见他如此猖狂,倒也是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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