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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八归,你484傻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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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半响,才从门缝里钻出个无精打采的脑袋,先是不耐烦,后看清来的是谁后,忙一下子将大门打开。

    林嫣的轿子直接被抬进了大门,身后陈二蛋面色凝重,身后跟着的护卫分别抬了两个蒙着白布的木板。

    门房脸都白了,没开口问都能猜到这两个尸体是谁的。

    林礼自长子丧礼后,很久才缓过劲儿来,刚要好好过日子,次子又来气一场,只觉人生无望。

    门房将林嫣请进林礼的院子,又急忙敲了敲林礼禁闭的房门:“国公爷,宁王妃来看您来了。”

    林嫣并没有纠正对方的用词,安安静静的呆在院子里等候林礼开门。

    结果屋里半响没动静,门房尴尬的看了林嫣一眼,将敲门的力道加重:“国公爷,宁王妃来看您来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林礼身着一身家产的棉衣,面色阴沉的立在门户,看向林嫣的目光锋利且凶狠。

    林嫣没有行礼,林礼也没有动作。

    两个人对视了半天,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陈二蛋等人有条不紊的抬着两个木板进来时,林礼的脸色顿时变了几变,嘴唇抖个不停。

    门房无奈,七姑娘再不受国公爷待见,可谁让人家现在是宁王妃。

    他硬着头皮问林嫣:“王妃娘娘,这……是什么?”

    他都不敢问这是谁的尸体。

    林嫣朝着疏影使了个眼色,疏影立刻答道:“是二房老爷和长房二爷的尸体。”

    门房脸色煞白,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咕咚”一声,身后的林礼直直朝着地面栽了下去。

    闻讯赶来的林姝一进院子,先是看见刺眼的两个白布盖着的木板,接着就是林礼倒地。

    陈二蛋和门房正合力将林礼往屋里抬,林嫣吩咐疏影赶紧拿着王府的帖子去请了太医正来。

    林姝到跟前行了一礼,也没去管外面的尸体,追着林嫣问道:“祖父怎么了?”

    他可不能出事呀!

    林嫣道:“许是急火攻心了吧。”

    刚死了长子没多久,次子和最喜欢的孙子也没有了,听说袁家那里请了大夫上门,说是林修茂生不出孩子,袁氏闹着要借种。

    丁姨娘一系,算是彻底断了根了。

    太医正扎了几针,又开了几幅药吩咐几句,匆匆的又赶回宫里去了。

    最近建元帝身体似乎也不好,伤口好的慢不说,肝火也旺盛。

    林嫣慢悠悠的用完午膳,坐在林礼屋里喝了半杯茶水,才看到林礼缓缓睁开了眼睛。

    林姝第一个扑了过去:“祖父,您终于醒了!”

    她流的泪,是发自内心的真诚实意,若是林礼这当口没了,她算什么身份呢?

    林礼并没有理会林姝,反而目光四处寻找,林姝用帕子按着眼角,问道:“祖父找七妹妹吗?她在呢。”

    林嫣闻言,放下茶盏走了过去,想想不能太严肃,于是挤出个笑来:“国公爷醒了?”

    请原谅,她实在做不出太亲昵的动作了。

    林礼看见她,瞳孔立刻变大,激动的抖个不停的手指向林嫣,嘴角都是歪的,说话也不利索:“你……你害死……他们!”

    因为心急,说完这一句话,林礼就开始咳个不停。

    林嫣叹口气:“就知道你会这么想,我杀他们干什么?现在他们还能碍着我什么事?”

    哥哥自己挣了爵位,亲爹过的悠哉悠哉,她如今在京城贵妇里是头一份。

    请问,林乐宏和林修德还能怎么着她吧?

    林礼气的全身发抖,却挤不出一句成型的话,林姝不停的给他顺着气:“祖父莫急祖父莫急,太医说了你不能再生气了。”

    再气的晕过去,可就再醒不过来了。

    林嫣缓口气,也说道:“现在您估计都要半辈子躺在床上了,再气可就要一起办丧事了。”

    她一张口说话,林礼反而不气了,只瞪着眼睛看她。

    林姝转头道:“王妃少说两句吧,虽说出族,可是您身上到底是国公府的血呀。”

    所以,说话能不能别噎死人。

    林嫣道:“就是念着旧情,我才亲自送了那两个人过来的,祖父想知道他们怎么死的吗?”

    “不想,不想”林姝哭着摇头:“求您别说了。祖父已经为当初的事情付出了代价,如今长房和二房已经没人了,请王妃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吧。”

    她错了,不该打着让林嫣出气的主意为自己的婚事谋划;若是她不说,林嫣也不会去找父亲的麻烦;林乐宏不死,林礼就好好的在国公府活着,她就还是国公府的姑娘。

    结果人没了,她马上就要不值一文,前途堪忧。

    林姝哭的痛彻心扉,林礼只以为这孩子心善,把一腔怒火发向林嫣:“滚!滚!”

    林嫣一瞪眼:“滚?我没学过这个。再说我等到现在,可不是听国公爷发火的。”

    刚出了上京城的门,在第一个驿馆落脚的时候,陈二蛋并没有跟林乐宏一个屋子住。

    文弱公子哥,外面又都是自己人,谁能想到会出事呢?

    偏偏第二天一推门,满屋子的血腥味,林乐宏同一个小星倒在血泊里,一身驿馆仆从打扮的林修德脑袋受了重物,也昏迷不醒。

    陈二蛋并不认识他,拿水将其泼醒后,林修德见落在对方手里,只留了一句话:“我竟然没本事到这种地步。”

    然后……咬舌自尽了。

    陈二蛋不认识林修德,直觉告诉他这人有问题,也不敢多耽搁,赶紧将小星的尸体找个地儿埋了,林乐宏和林修德的尸体全抬了回去。

    林嫣一五一十的给林礼说了事情的经过,林礼呆呆望着床幔半响,突然一阵冷笑:“报……应!”

    林礼嘴上说是报应,可是眼角的老泪却骗不得别人。

    林嫣瞧着老迈的不成样子的林礼,突然有些不忍心:“您也别太难过,虽说人没了,可是二老爷到底还留下一个不足月的孩子,二房不算绝了后。”

    330孩……子?

    孩子?

    不止林礼重新睁开了眼睛,林姝也惊的不知所以。

    林嫣咳了一声,疏影转身果然抱着个襁褓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林礼身边。

    林礼挣扎着起身,林姝神色复杂的将其扶起,并将婴儿放进林礼怀里。

    林礼对着婴儿的脸端详了又端详,果然眉目间有几分自己的影子。

    他狐疑的抬头:“这是?”

    “二房的儿子。”林嫣匆匆道:“府里一个姨娘生的,如今爹妈都没了,只好抱来给你。”

    林姝默了默说道:“咱们国公府出事才半年吧?”

    林乐宏半年就能生出这么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丫丫的,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

    林嫣的打算,是过了年等个好时机,才将这孩子放到信国公府门口,就当作是林修德在外的儿子算了。

    至于林修德,是生是死跟她什么关系。

    哪知道林修德作的一手早死呢?

    现在连林乐宏都没了,正好,也免得差了辈分。

    她说道:“那我怎么知道?你爹在外面能养外室,就不能提前搞大别人的肚子?”

    林姝脸顿时羞红,不敢再问,林乐宏分家后什么德行,谁不知道呢。

    这孩子似乎同林礼有着特殊的缘份,冲着林礼就咯咯的笑个不停。

    林礼抱着愈发不愿意松手了,面部表情也缓和许多,变得和蔼可亲许多。

    有沟,总比没后强,看孩子眉眼就是林家的种。

    林嫣悄悄松一口气,对林礼道:“国公府若是要办丧事有什么困难,我许是可以……”

    “我有银子!”林礼冷冷的打断林嫣:“宁王妃请回吧,信国公府同你没关系。”

    娘的,这是有了后就变脸了。

    林嫣认了认,反正这事都是自己占便宜,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

    走人!

    林姝送她出了林礼的院子,犹豫半天才说道:“多谢娘娘替我出气。”

    林娆被林嫣嫁到孟府的事情,红杏已经打听出来告诉她了。不论如何,是林嫣帮她摆脱了麻烦,免得自己一场灾祸。

    可是今后的路,怎么走呢?

    林嫣埋头往前走,突然也不知道拿林姝用在何处了。杨丕国又娶不了林姝。

    行到大门处,林姝鼓足勇气喊了声:“七妹妹!”

    林嫣住脚,不解的回头。

    林姝眼里包着泪说道:“若是春闺之后,我找个寒门学士嫁了,您会不会……”

    会不会干什么?

    林姝自己也不知道,她只晓得如今自己身份尴尬,京里勋贵是注定没人娶她了。

    寒门学士,十年苦读考中进士,看在国公府的资源上,许是愿意娶的。

    林嫣沉默一会,说道:“你怕是要守三年孝吧?”

    林姝这才想起林乐宏没了,脸色一白。

    林嫣叹气:“我认你这个六姐的,怕什么。”

    林姝突然捂着脸哭起来,有林嫣这句话,她这三年就能挨过去了。

    送走林嫣,林姝也无心往林礼院子里去了,如今对方有了爱孙做寄托,兴许是看不上自个儿了。

    她打着精神安排林乐宏和林修德丧事,好不好,先将丧屋搭起来再说。

    信国公一年间办三场丧事,可见是衰到极点。

    大过年的,各府看着林嫣亲自上门吊唁,也纷纷换了素净的衣裳,亲自往信国公府去。

    一时之间,林乐宏和林修德丧事竟然办的无比风光。

    正是因为此,整个上京城也知道了林乐宏还有个还没满月的孙子,街头议论纷纷。

    林乐昌听了一耳朵的消息回到武定侯府,正赶上八归发疯,抱着个枕头当儿子。

    一向不理事的林乐昌,突然生出了疑虑,转身就往宁王府找林嫣去。

    谁知道还没出门,温昕雨就拦住了他:“公爹哪里去?”

    林乐昌心里憋不住事,见是儿媳妇,也不好直说,拐弯抹角的问道:“你二伯有儿子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公爹莫不是糊涂了?”温昕雨笑:“咱们是出族来的,那边会跟咱们通气?”

    林乐昌又问:“那日你姨娘生产,王妃是在跟前的,可是现在你姨娘疯疯癫癫的,我想找王妃请个好的太医。”

    “太医咱们武定侯府也能请,妹妹她那么忙,咱们何必再为这种繁琐的小事去麻烦她?”

    温昕雨笑吟吟的说道:“最近府里又采买了些丫鬟,媳妇看父亲那里也没个顺手的人伺候,特意拨了几个过去。

    姨娘的病媳妇过完年就去请好大夫过来瞧瞧。说到底,伤了孩子哪个当娘的不难过呢?”

    说着,她捂了捂自己的肚子:“媳妇也是有孩子的人,能想到姨娘的痛楚。

    她这病需要静养,媳妇觉着当初那个温泉小庄子就挺适合的,公爹觉得如何呢?”

    林乐昌也不是个傻子,自然听出温昕雨话里的意思,何况八归疯癫后说的那些话,怕平时也是得罪很了温昕雨和林嫣。

    他如今算是看着儿子的脸过日子,既然……也罢,也罢!

    林乐昌叹口气,转身又回了自己的院落。

    屋子里立着四个娇媚貌美的大丫鬟,个个眼角含情可不是干粗活的料,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再看看屋里摆设,想想平时的消遣,林修和对自己这个爹,可比林嫣那个臭妮子大方多了,零用钱给的特别足,有时候在外面看上好东西记账,林修和也毫无怨言的给付款。

    算啦,有些事还是不要问的太清楚,没意思。

    就算那个孩子是自己的,也是自己亲爹养着,姓的还是林。

    他小时候没受过林礼的宠,如今这福分落到亲儿子身上,也算圆满了。

    这么一想,林乐昌不再想东想西,心安理得的过起了调戏丫鬟们喝茶听曲的好日子。

    温昕雨看林乐昌打消了疑虑,轻轻松了一口气,同时对林嫣神一般的招数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将八归的儿子,假作二房的孩子,交给林礼养活。

    即不伤无辜孩子的命,也救活了林礼枯死的心,兴许这样是最好的安排。

    武定候府不需要庶子。

    没等过完年,温昕雨就将不知真疯还是假疯的八归关到了庄子上,派人严加看管。

    自己孩子生下来后,府里有个疯姨娘,万一哪天没看好跑出来伤人怎么办?

    好心,也得看对什么人,八归这种野心超过能力的糊涂虫,还是远一些的好。

    这边万事完美,乐康那里却是敲锣打鼓的紧密筹谋。

    李啸带来的那个人,竟然是西戎五皇子!

    乐康歪在屋里的炕上,抱着手炉出神。

    西戎国内如何乱她管不着,怎么才能从中汲取利益才是正事。

    她翻了个身,愁眉苦脸,怎么才能同李啸搭上关系呢?

    331买卖

    李显最近很烦躁。

    依附他的那些商户,接二连三出事,甚至其中一个还招惹了宁王妃,莫不是谁背后偷偷整他不成?

    但是谁呢?

    李显自认自己过的低调,不似长兄,相好个姑娘都能把自个儿连累到北疆去。

    他翻来覆去的想,也没有想到得罪了谁。

    福鑫楼过了正月十五,就沾着龙气重新开张做生意,说书先生各就各位,将周皇后和淮阳侯府的阴谋诡计解析的淋漓尽致。

    也没有别的去处,花楼去多了其实也无甚多大意思,何况李显是驸马,乐康的面不给,总要考虑皇室的颜面。

    他只有端坐在福鑫楼的雅间里,不耐烦的听楼下说书先生将一场过家家的宫变,硬是给演义的无比波澜壮阔,尤其宁王妃的形象,更是给拔到英勇睿智的高度。

    林嫣是不是聪明李显不知道,但是李啸和乐康接二连三的栽在她手里,可见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李显饮了杯茶,动了动屁股,去提茶壶时已经没水了,他喊人进来续茶。

    茶博士进来续茶后,并没有立刻出去,而是笑嘻嘻的看着李显。

    李显眉头皱了皱:“出去!”

    “世子爷,有人托我给您带句话。”茶博士笑道。

    李显惊讶,以为是平时的酒肉朋友,便说道:“为什么不自己进来?”

    茶博士面露神秘:“那人只让小子给您带句话:大爷回来了,您怎么办?”

    李显脸色一变,嘴里却说道:“胡言乱语,本世子是万岁钦封,岂能……”

    一句话暴露了内心的担忧。

    茶博士笑着望着他,李显没有再说下去。

    最近乐康没事就去侯府溜达,四处惹是生非,闹的他家都不愿意回去。

    娶乐康算走了一步臭棋,母亲王氏已经开始埋怨他管不住媳妇,对长兄重新和颜悦色起来。

    乐康如今不受宫里宠爱,他的世子之位保住保不住都不一定呢。

    李显嘴唇动了动,问茶博士:“少装神弄鬼,那人在哪里?”

    茶博士笑了笑,弓着身子慢慢退回去。

    李显坐不住,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

    半响,雅间的门重新被人推开,一个坐轮椅的人被推了进来。

    “你是谁?”李显上下打量一番,这人面生的很。

    宗韵景回京的时候就已经身受重伤,不在人前走动,李显自然不认识他。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宗韵景笑道:“福鑫楼里偶尔会有人朝外卖些东西,世子爷不会不知道吧?”

    李显心里一动。

    福鑫楼的背景,是上京城的秘密,没有人知道这间茶楼背后的老板到底是谁。

    往年也不是没有权贵动过福鑫楼,可是无不受挫,从此渐渐有传闻这里有建元帝的股份。

    宫里对此并没有解释,更加深了众人的怀疑。

    “你有东西卖给我?”既然对方这么说话,那就是抱着目的而来,李显试探着问道。

    宗韵景笑了笑,示意身后的青梅带上门出去。

    待屋子里就剩两个人时,宗韵景张口问道:“世子爷是不是觉得最近银子入手的少了?”

    李显立刻挺直的脊背,警惕的看着宗韵景。

    宗韵景又道:“李啸回来,世子爷是不是觉得地位也岌岌可危?”

    “……”李显抿了抿嘴,看向宗韵景的目光充满了试探。

    “银子少了,办事总是瘸手。”宗韵景吊足了对方的胃口:“世子就不想知道你身边所有的人都在干什么吗?”

    李显默了默,张口问道:“你知道?”

    宗韵景微微一笑:“我干的就是这个买卖,何况……”

    他轻轻暼了李显一眼,没有再说下去。

    李显被对方说中了心事,心里有些焦急,可是面上还是尽量的保持镇定:“若是来做买卖的,就直来直去;若只是来消遣本世子,也要看你有没有能耐。”

    宗韵景憋了半天,突然哈哈大笑。

    有趣,林嫣交给的这个任务着实有趣,竟然有人质疑他的能耐。

    忍不住,宗韵景想多加点料给李显。

    他伸出一张手:“乐康公主从我这里买走李啸的消息,花了一百两银子,你只需给我五十两,我就卖给你。”

    李显瞳孔一缩:“李啸的消息?乐康?”

    他前后细细想了一遍,脸色逐渐阴沉起来:“为什么给我要这么少的钱。”

    “消息卖出去一次,就不值钱了,我做生意诚实守信不忍坑你银子。”宗韵景挑领头挑眉毛:“若是世子爷嫌弃价格便宜,我也不介意提提价。”

    你愿意给一百两,更好,傻×!

    宗韵景笑吟吟,一副大周好商人的模样。

    李显重新落座,盯着宗韵景瞧了半天,突然道:“我看你有点面善。”

    卧槽!

    就说不能亲自做生意吧,都怪自己太无聊了。

    宗韵景笑了笑:“好多人都说我面善,做这一行生意,要的就是张大众脸不是?”

    若是英俊潇洒,鹤立鸡群,走出去就被小姑娘围成一团,还没探出消息就成了个靶子。

    李显想了想很有道理,便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追究,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面值五十两的银票:“李啸什么消息?”

    宗韵景伸手将银票拿在手里,对着光照了照:“李世子出门带这么多银子?”

    哪个贵公子出门,带这么大面值的银票,身边连个下人也不跟。

    李显眉头一皱:“这个你管不住,只管说李啸有什么事。”

    “李啸回府带了个人,您不知道?”宗韵景也是服了。

    李显:“……”

    他当然知道,那人进府后就呆在李啸的院子里神神秘秘不见人,就是临江侯也讳莫如深,不肯多讲一句。

    李显为此花了不少钱打听那人的来路,甚至派了人沿路找寻蛛丝马迹,可惜一点用也没有。

    宗韵景叹口气:“那是西戎国的五皇子,公主殿下昨个儿也知道了呦。”

    他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

    李显面色一白,呆坐在椅子上,半响没动。

    “五皇子、六皇子,李世子认为哪一个能得了万岁的青眼?据说五皇子带了件东西来,可比六皇子求亲更有吸引力。”

    宗韵景扔下这句话,就敲了敲轮椅。

    青梅重新进来,正准备推他离开,李显突然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

    浑水摸鱼呀!

    宗韵景笑:“当然是换银子了,前个儿卖给乐康一百两,今个儿收你五十两,你们夫妻的银子真好赚。”

    这是宗韵景第三次提起乐康了,李显终于反应过来:“乐康买这个消息干什么?”

    宗韵景掏了掏耳朵,没有回答他,示意青梅推自己出去。

    李显又追问:“你能查出是谁背后整我吗?”

    嘿嘿,你猜。

    宗韵景摇摇头:“我只卖消息,不接生意!”

    332近墨者黑

    回到自己房间,墨宁正喝着茶听着说书先生的慷慨激昂等候着宗韵景。

    宗韵景翻了一个白眼:“一千两银子!”

    又跑这里来碍眼!

    墨宁笑问:“昨个儿你给嫣嫣说消息,可没要银子;刚才你去卖消息,似乎也是帮的嫣嫣的忙。”

    所以,为什么给他要银子。

    宗韵景冷笑一声:“这钱是封口费,否则你算计李显身边商户的事情,刚才可能就被我两千两银子卖出去了。”

    所以,他这亏吃的有点大!

    墨宁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看宗韵景:“你消息倒是知道的挺全。”

    “没有殿下全。”宗韵景道:“我都查不出李显身边有哪些商户。”

    一个一个破坏掉断了李显的财路,似乎要逼着对方做什么事情。

    更过分的是顺手将林乐宏也套了进去,连累林嫣处理一堆琐事。

    最后反说她多事,若不是考虑到夫妻感情之类的,宗韵景非得说出来不可。

    对墨宁一万点鄙视!他在心里给墨宁画了个大叉叉。

    “客气客气,宗世子不是提前一步知道了李啸带来了什么人?”墨宁道。

    老狐狸,林嫣怎么找了个他!

    宗韵景沉默一下,又笑:“殿下来着这里,就是为了同我打嘴仗吗?”

    墨宁哈哈一笑,重新端起茶盏朝着宗韵景举了举:“听闻福鑫楼说书先生将嫣嫣夸赞的如神勇的天将一般,好奇过来听听。”

    你好闲!

    宗韵景不想有人占他的屋子用,于是问道:“殿下宫里不忙吗?驸马夫妻二人想方设法打听李啸的事情,怕不只是临江侯府内斗吧?

    魏王最近在御前又是亲尝汤药,又是戏彩娱亲,戏唱的足足的,殿下难道不心急?”

    墨宁眼皮都没抬一下:“跳梁小丑罢了,再说,他们自己不乱起来,本王怎么知道对方具体想干什么?”

    谁也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对方不动起来,他又有什么借口打压?

    “也对。”宗韵景道:“你们夫妻二人如今将浑水摸鱼这一招,运用的简直是炉火纯青。”

    林嫣平时脑子不灵光,在搞事请上非常有天赋,让宗韵景主动将李啸的消息再卖给李显一次。

    这样临江侯府里乱起来,许是他们就不会算计宁王府了。

    阴错阳差,又跟墨宁的计划重合了。

    若林嫣不这么干,估计墨宁也要派人将消息传给李显。

    还是表妹亲,给个赚钱的机会。

    “回家你给王妃说此事吧,我就不再派人过去了。”宗韵景斜了对方一眼,示意青梅推自己走人:“这屋留给你了,喝完茶记得把杯子收了。”

    算了算了,你们夫妻城会玩,他还是回家打弟弟去吧。

    “你猜李啸什么时候死?”墨宁突然开口问道。

    ?

    宗韵景停下,狐疑的看向墨宁。

    墨宁捻起一粒瓜子剥了填进自己嘴里,然后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宗韵景。

    他又不是林嫣,冲他放什么电,莫不是宗韵凡那个看脸的货就是这么给迷住,然后同对方联手的?

    宗韵景挪开眼睛,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李啸为什么会死?”

    墨宁笑了笑:“我猜李啸活不过明天!”

    “……”

    能不能先回答问题。

    宗韵景被墨宁气的脑壳疼,索性自己想。

    不过一会,恍然大悟。

    “我说他养这么多商户干什么。”宗韵景嘿嘿笑了两声:“用在李啸身上,岂不可惜。”

    墨宁又剥了一粒瓜子:“难道还用来造反不成?”

    说不得呦,都敢想林嫣手里的沈家兵,临江侯府说不得天生反骨呢。

    宗韵景摸了摸下巴,颌首道:“万岁这么搞,是个人都想拥兵自重呀。”

    六安侯府不也是如此,临江侯府底子更薄,少不得多动些脑筋自保。

    墨宁不再说话,开始一心一意的听楼下说书先生讲书。

    心累!

    宗韵景挥挥手,回家去,还是跟宗韵凡说话有优越感。

    李啸好好的从廊下往自己院子走,乐康迎面走来并没有让路。

    李啸停下朝乐康行了一礼:“公主殿下。”

    乐康笑起来:“大伯客气,照家里的亲戚关系,理该本宫朝你行礼才是。”

    说着就朝李啸道了个万福,慌的李啸忙侧身躲开:“不敢不敢,公主金枝玉叶,怎敢行此大礼。”

    “大伯倒是个识趣的人。”乐康笑着往前走了两步,逼的李啸不知该进还是该退:“大伯可还记着林娴姑娘?”

    李啸脸色一变。

    他已经听说了,林娴其实不是林乐宏的亲女儿,而是杨氏不知道从哪里抱来的野孩子。

    在高门大户中,这种混淆血脉的行径简直是令人发指。

    “都是少年荒唐,殿下莫在拿此事取笑我!”李啸正色道。

    他还要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地位,不能再被以前的污点连累。

    如今在侯府里,李啸都能觉察到下人看自己的目光带着疏离和同情,再不似以前的那种巴结和敬畏。

    他才不愿意沦落为侯府的支系所以以前那些事最好都慢慢淡忘,给他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乐康轻轻一笑,往前又走了两步,离李啸只有一胳膊的距离:“男人就是薄情寡义,为了自己的私利可以忘记所有甜言蜜语。

    可是大伯,您带着西戎国的五皇子在侯府住着,是为了连累侯府,还是为了向万岁献宝呢?”

    李啸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看着乐康。

    他是想借着五皇子重新在建元帝面前得到重视,从而成为建元帝手中的筹码。

    那个济宁侯杨丕国,什么本事没有,就是靠攀上魏王献个祥瑞,如今隐隐有崛起的势头,应酬也多了起来。

    他堂堂一个临江侯前世子,为什么不能重新拿回属于自己的世子之位?

    西戎国五皇子手里的东西,可比祥瑞更实惠。

    但是这样,乐康又是怎么知道的?

    乐康似乎看出他的想法,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大伯何须惊讶,这事也就本宫一个人知道罢了。

    只是临江侯府如今谁也进不去宫里,大伯不怕夜长梦多吗?”

    乐康说的是事实。

    如今宫里,除了皇室成员以及太医正,如今谁递牌子建元帝也不见。

    李啸目光黯淡下去,进不去宫里,又怎么面圣。

    “大伯,”乐康盈盈一笑:“联手吧!”

    李啸后退一步,不敢相信乐康嘴里吐出的话。

    “本宫要自由,你要世子之位。”乐康目光一沉:“各取所需,大伯这么优柔寡断,可不是办大事的态度!”

    333此章辣眼睛

    李啸震惊的望着乐康,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乐康笑了笑:“大伯若是信本宫,五皇子进宫面圣献宝的事情就包在本宫身上如何?”

    李啸舔了舔嘴唇:“你……你,是真的?”

    “大伯太好笑了,”乐康咯咯笑起来:“您瞧本宫是跟你闹着玩吗?”

    李啸还是不敢相信:“弟弟他,到底是你的夫君。”

    俗话说的好,夫妻二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乐康笑道:“那是寻常夫妻,大伯也是读过书的人,您看前朝哪位公主要受驸马的气?”

    这倒是,哪怕最懦弱的公主,冷落归冷落,也没有谁敢像李显那般折辱的。

    也就乐康,被宫里安贵人压着忍这一口气。

    现在,显然乐康不打算再遵循安贵人的处世之道,开始反击了。

    何况乐康又说中了李啸的心思:“就算您能进宫献宝,可是李显不死,他就是驸马,万岁怎可能将临江侯的世子之位给你?”

    李显算计这门婚事,宫里也算计了临江侯府的未来,李啸若是一意孤行,不过是做无用功罢了。

    这句话打动了李啸,他沉吟片刻说道:“殿下有什么具体的打算没有?”

    乐康松了一口气,还真怕对方左性,不肯合作。

    她说道:“做事要趁早,明个儿一早你和五皇子扮作内侍,本宫带你们去八宝阁面圣!”

    李啸眼睛一亮,总觉得这是在做梦。

    终于能进宫面圣,看乐康表情,似乎面圣后的结果也是可以预见的好。

    他脸上慢慢堆起笑,朝着乐康规规规矩行了一礼:“啸在此先谢过公主殿下了!”

    乐康终于逮到机会拦住李啸,一番鼓动之下达成协议,也没了在侯府继续惹事的心情,当即回了自己公主府。

    王氏也得了个清净,有心情在饭桌上同李啸和李显说笑两句。

    只是李显的心情似乎不大好,心不在焉的应和几句,便匆匆去了公主府。

    王氏奇怪的对临江侯说道:“这孩子不都是留在咱们府上吗?怎么今个儿上杆子往那边去?”

    临江侯不以为然:“到底是两口子,公主再傲气,也得尽做妻子的责任。”

    本朝又不似前朝那么变态,公主不召唤驸马不能进屋,前期可生生憋死了几个深受《妇训》之害的公主。

    临江侯说这话时,并没有发现李啸发白的关节。

    一回自己院子,李啸打发了下人后就一扫桌子上的茶盏,顿时叮叮咣咣落了满地。

    五皇子乌哈汗身着宽大的衣袍,袒露着半个胸脯,抱着胳膊倚在内室的门框上:“你这是发什么邪火?”

    李啸眼圈一红,走过去抱住乌哈汗:“这侯府愈发没有我的位置了。”

    乌哈汗反手抱住李啸,哄道:“不是说好了,等我给你们大周的皇帝献了宝,你跟我一起回西戎享受荣华富贵去。

    到时封你为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比在勋贵多如狗的上京城做个受气的侯爷自在?”

    李啸身子一僵,推开乌哈汗:“你不懂!”

    那是情浓时说的胡话,怎能当真?

    西戎偏远小国,所谓的荣华富贵还不如大周朝一个皇商过的滋润。

    至今他还记着乌哈汗刚走进侯府看见西洋钟和满屋的紫檀家具、精细瓷器时惊讶的眼神。

    这些中原权贵举手可得的东西,据说在西戎只有皇室才有资格享用。

    乌哈汗做了西戎国国王,李啸是国师,也终有年老色衰的时候。

    李啸眼神黯淡,对眼前袒露半个胸脯的壮汉也失去了兴趣,转身坐在榻上出神。

    乌哈汗变了颜色:“你这是贪图中原富贵,不打算跟我去西戎国了?”

    “乌哈汗。”李啸说道:“你我相识于落泊之时,惺惺相惜互相慰藉,我也是一片真心。可是一回上京城,我才知道这里是我的故土,万般不舍。”

    乌哈汗脸一僵:“屁!你就是舍不得中原富贵!或者,你还念着你的旧情人!”

    他悄悄去了中原人爱去的茶舍,听了一肚子八卦回来,其中就有宁王妃怒打临江侯世子的事迹。

    原来李啸以前,在这里还有个未婚野合的相好,那跟他算什么?

    乌哈汗可不是两面通吃的人,对李啸这种半路转弯的人,到底存着怀疑的心。

    他生气的回屋穿正了衣服,又转出屋子:“可是你答应我见中原皇帝的事情,到底能不能成?”

    六皇子塔塔尔正大光明的在驿馆住着,他一个母族高贵的五皇子,却跟老鼠一样躲在暗处。

    李啸见他生气,犹豫着站起身握住对方的手:“我已经打通了乐康公主那边的路子,明个儿咱们就进宫面圣,你不要生气好不好。能帮你争取的,再难我也会帮你争取到。”

    乌哈汗垂下眼睛,盯着李啸的手,上面还有在北疆时冻出的冻疮。

    “公主?”他皱了皱眉头:“你是说你那个成天在府里指桑骂槐的弟媳?”

    听说中原贵女笑不漏齿、弱不经风,他可没看出乐康哪里像个贵女,反而跟西戎国街头那些四处骂人的粗鲁婆娘没什么两样。

    李啸不知他心中所想,勾了勾对方的手心:“没错,如今宫里只有皇室才能进去。

    三位王爷跟我没有交情,二弟和公主一向不合,我抓住这个漏洞说动了公主。”

    他大言不惭,将乐康的主动反说成了他自己的。

    乌哈汗喜上眉梢,也不计较之前李啸辜负他的一番情义。

    恢复身份的机会不好找,三条腿的蛤蟆西戎国遍地都是。

    他拦腰抱住李啸就往内室里去:“好亲亲,我错怪你了,就算你不跟我回去,国师的位置始终为你留着!”

    暗卫摸进李啸屋里,掀开床幔看见跪在李啸身后努力的乌哈汗时,被惊的愣住,不自觉的要反胃。

    乌哈汗一个哆嗦,丢下还在身下喘|息的李啸,趁着暗卫愣神的功夫一个箭步蹿了出去。

    还没回过神的李啸正要埋怨他这次怎么结束这么早,就听见外面兵器相交的声音。

    刚要抬头,就被回过神的暗卫一刀砍在脖子上,滚落地上的脑袋眼睛还一眨一眨,嘴巴也是一张一合,一脸茫然的模样。

    暗卫不敢多看,翻身就冲出去砍乌哈汗。

    可惜因为乌哈汗在院子里同十几个暗卫厮杀的声音,引来了侯府的侍卫。

    乌哈汗趁机逃脱,进来刺杀的暗卫损失大半才撤离临江侯府。

    临江侯气的暴跳如雷,下了死令搜查全府,可惜这些人来如风去无影,根本找不到半点影子。

    隔壁公主府也被惊醒,亮起了灯盏,乐康披着衣服问:“出了什么事?快去看看,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

    334买一送一

    李啸死了!

    坐在屋里等消息的乐康,真真切切被吓了一跳。

    白日里刚同她达成协议的人,就这么死了?

    “只他一个死了吗?”乐康突然站起身紧紧抓住回禀消息的小丫鬟:“别人呢?”

    小丫鬟被扭的生疼,眼里包着泪说道:“侯爷和夫人都没事。”

    乐康一松手将小丫鬟推倒:“谁问他们!”

    “那你是问谁?”李显得意洋洋抬脚迈了进来:“你这么关心我长兄的生死做什么?”

    小丫鬟趁机退了出去,李显将欢喜也撵出屋子,乐康忍着心里的恶心质问:“谁让你来这个屋子的?”

    自打被强后,乐康将自己院子加了三重的护卫,吩咐不许李显靠近半步。

    可是李显还是有办法进来,一次两次,让她看见对方打从心里恐惧。

    李显往榻上一坐,乐康立即起身坐到了对面椅子上,离他能有多远就多远。

    他扬眉一笑,不以为意,反而说道:“殿下白日里同我这长兄在廊下头碰头嘀咕半天,说的是什么?”

    乐康压住心里的震惊,别过眼并不答话。

    李显又道:“本朝风气是开放,可是你也别妄想着如前朝那些放荡的公主那般养面首!你以为是魏王能纵容你,还是宁王能惯着你?”

    见乐康脸色铁青,李显又冷冷一笑:“想借着李啸的手将我拉下去,公主真是一手好算盘!”

    乐康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指着李显:“是你对不对!”

    一定是李显!

    谁没事对一个悄悄从北疆回来的落泊公子哥下此狠手。

    李啸才回来两天,外面的人连他住哪个院落都不知道。

    只有李显,知道李啸的住所,又有着合理的动机。

    李显推开乐康指到自己鼻子上的手,不屑的说道:“是又如何?”

    说着,他笑了起来:“你是不知道,我这个长兄去了趟北疆,性子都变了,竟然喜欢被男人骑。”

    暗卫告诉他时,李显都惊呆了。

    乐康脸扭曲的变了形,一巴掌打在李显脸色:“你竟然残害手足!我要告诉临江侯!”

    李显反手一巴掌:“你去呀!谁他娘的会相信你!

    世子是我的,侯府是我的,你也是我的,我有什么理由杀一无所有的他!”

    乐康被打的后退两步才停住脚,半边脸都肿了起来,可是除了瞪大惊恐的眼睛,并不似往常那般拳打脚踢。

    李显只以为对方怕了他,往前跨了一步,逼近乐康:“倒是你,花钱买李啸的消息是为了什么?”

    话音刚落,李显的脸突然扭曲。

    乐康嘴角突然绽开一个笑容,一把抱住了李显,将其背后的匕首插的更深。

    李显挣扎了两下推开乐康,还没回头去看,就被身后的人先是扒了衣裳,接着又被刺了一刀撂倒在地上。

    他眼睁睁自己躺在血泊中毫无挣扎之力,看着身后赤身裸体的那个人围上了自己衣裳,听到乐康喊了声:“五皇子?”

    然后再也没有了然后,李显同自己的亲哥哥,同一天见了阎王,一前一后,正好作伴。

    乌哈汗并不理会地上的尸体,而是抬眼盯着乐康看。

    乐康吓得后退几步,对乌哈汗说道:“你也听见了,是他杀的李啸,不管我的事!”

    乌哈汗眼里闪过玩味,对乐康说道:“难道你以为本皇子是为了给李啸报仇?”

    “那你?”乐康脑子停顿片刻,一片空白。

    乌哈汗说道:“我怎么会为了一个注定要离开我的人伤心。不过李啸说你能带我进宫,可是真的?”

    乐康拍了拍胸口:“自然是真的,所以?”

    乌哈汗点点头,伸出手掌心:“成交!”

    “……”

    乐康犹豫的也伸出手,乌哈汗朝着她的手猛的一拍:“明天你带我进宫!”

    那地上的尸体呢?

    乐康脑子转不过弯,傻在当场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乌哈汗朝着乐康的内室走去:“我先去睡觉了,这里你安排。”

    刚结束一场剧烈运动,又受了惊吓,真的很累。

    他看出来了,这个公主可能是个有野心的草包,跟他那些被塔塔尔趁机宰掉的兄弟们一个类型。

    乐康傻傻的看着对方走进了自己的卧室,甚至还有可能睡在自己香喷喷的床上。

    她“啊”的一声尖叫出来:“你不许进去!”

    可是乌哈汗并没有听见,倒是外面的欢喜惊慌的跑进来,一看见地上李显的尸体,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乐康见状,气的咬牙切齿,眼珠子一转,又尖叫起来:“刺客!有刺客!”

    公主府的护卫惊动起来,纷纷往乐康的上房跑,隔壁临江侯府正草木皆兵,听到这边响动也奔了过来。

    李显仅存的那些暗卫得知李显也被“刺客”杀了,群龙无首,纷纷往外逃散。

    公主府里,本没有李显的地方。

    李显强势入驻,占了靠近街边的一个三进院落,特意开了一个角门,直接就能出去。

    这相当于他自己有了一个单独的院落,临江侯府管不着,乐康能躲就躲开。。

    他私养的暗卫,就住在乐康的眼皮子底下。

    如今公主府和临江侯府打乱,暗卫纷纷出逃,准备另寻主顾。

    结果刚跑出街口,就被人团团围住,还没弄清对方身份已经死伤大半,余下的全被捉了活口。

    夜深露重,墨宁搂着林嫣趴在床上,一起翻从张传喜那里抢来的《王爷坏坏,小心肝!》

    他的手搭在林嫣肩上,林嫣看书,他看林嫣。

    林嫣脸更红,自己偷着看,同墨宁一起看,感觉真的不一样呀。

    她轻轻抖动了一下背部,将墨宁的手抖落下去:“要不你今天去书房睡吧?”

    墨宁瞪圆了眼睛:“为什么,书房连个炭盆也没有,你想冻死亲夫?”

    林嫣翻身坐起,踢了他一脚:“床太小,盛不下你!”

    墨宁故作委屈装,抱住林嫣不撒手:“你坏坏!”

    丫丫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竟然学书里那位小白莲说话!

    林嫣抬脚又要踢,外面突然传来敲窗子的声音:“王爷,李大人回来了!”

    墨宁脸色微微一正,扬声问道:“事情办妥了?”

    张传喜声音里透着丝喜气:“办妥了,买一送一!”

    墨宁愣了,人生太多意外,不是所有都在掌握。

    他随后说道:“知道了,让大伙先休息,明个儿再议!”

    “是。”张传喜脚步声远去。

    林嫣听的一头雾水,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墨宁的脸:“你是不是又做什么坏事了?”

    墨宁搂住林嫣:“意外之喜。”

    335献宝

    “哇!”

    “真的?”

    “这么刺激?”

    “我~~的天!”

    林嫣终于明白墨宁说的看好戏是什么了。

    他竟然消无声息的阴了临江侯府!

    郭立新送来的小纸条上,详详细细写了昨晚临江侯府发生的一切,不过乌哈汗和李啸的事情只一笔带过。

    可是林嫣好奇呀。

    那些打打杀杀,乐康和李显的破事,她不敢兴趣,就好奇李啸咋弯的。

    明明因为同林娴私会,导致林嫣暴力退亲,怎么画风一变,同乌哈汗搞到一起?

    是什么导致了李啸心理的扭曲?

    是人生道路上的坎坷不平还是对女性极度的失望?

    或者,在永乐宫看到周旻的集体那啥产生了生理上的极度不适?

    疏影和绿罗对林嫣的一惊一乍简直没眼看,说好的要做一个端庄淑雅、高贵冷漠的宁王妃呢?

    “拎上攒盒、带上暖炉,咱们进宫给季妃娘娘请个安去。”林嫣眼睛都没离开那张纸,直接朝疏影挥挥手。

    谁能想到有一天,在后宅里无声无息的林嫣,能把热闹看到皇宫里去呢?

    这是人生的飞跃,历史的进步!

    墨宁一大早就被宫里传进去,据说是为了乐康新丧守寡一事。

    建元帝好事躲着墨宁,一遇到这些出力不讨好的琐事,就扔给他。

    这是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渣爹呀,为什么还不炮灰了他?

    瞧着墨宁磨磨唧唧的样子,林嫣很着急呀。

    八宝阁里,乐康哭的如泪人一般上气不接下气,闻讯赶来的安贵人也陪着垂泪。

    原以为临江侯府设计求娶,会善待乐康的,哪里知道李显不是个东西,百般折辱。

    乐康心态失衡,频频惹宁王妃厌弃,不正是因为李显这个畜生吗?

    如今他一闭眼死了,让乐康孤苦一人守寡,算怎么一回事?

    建元帝自打回宫后,墨宁下令太医院全力抢救,如今余毒尽解,身上伤势恢复的倒快,能坐着批会公文了。

    可惜正月里也没什么公文好批,而且现在外面那群大臣,似乎都仰望着墨宁的脸来说话。

    魏王床边侍奉时,有意无意说起这件事,明知道他是挑拨,可是建元帝心里到底不舒服。

    这不是他想看见的场景。

    这会儿被乐康和安贵人一哭,心里更加的烦,忍不住拿着桌子上的红丝砚砸了过去。

    安贵人躲闪不过,砚台正中额头,瞬间一道血迹沿着眼睛流了下来。

    她立刻捂着伤口跪在地上:“万岁息怒!”

    乐康哭声立止,惊恐的过去抱住安贵人:“父皇……”

    她如今命运全悬在建元帝的身上,可不能惹怒了对方。

    建元帝因为使了力气,伤口被崩的生疼,呲了口冷气,怒道:“哭完了说正事!李显怎么死的!”

    大半夜就跑进八宝阁,一直哭到天微微亮,吵得他休息不好身体疲惫头疼欲裂。

    墨宁进来冷言冷语两句,就打着追查真凶的幌子出去了。

    乐康见惹毛了对方,忙说道:”父皇,母妃受了伤,求您恩赐她回去包扎一下吧?“

    建元帝抬了一下眼皮,安贵人满脸是血,他不耐烦的挥挥手:”走走走!”

    安贵人不放心乐康,抓着乐康的手不放。

    乐康安抚:“母妃,您赶紧回宫包扎伤口,女儿不会有事。”

    千劝万劝,安贵人也怕建元帝再次发火反而连累乐康,这才起身谢了恩离去。

    乐康等安贵人走了,跪着朝前挪了两步:“父皇,李啸和李显是自相残杀。”

    李啸?

    建元帝想了半天才知道是临江侯的长子,冷冷哼了一声:“那又如何,值当你哭成这样?若不是临江侯府尚了公主,朕早在抄淮阳侯府的时候一起将他家抄了!”

    死就死了,免得他再想其它借口对付临江侯府。

    这些依仗军功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勋贵,都该死!

    乐康心里一惊,忙道:“父皇,您可知他们为何如此?”

    “朕不是在问你吗!”建元帝脾气又要上来。

    乐康匆匆将李啸如何带来西戎五皇子,又如何引起李显嫉妒和慌张,两兄弟如何自相残杀的事情说了。

    “……”

    建元帝想破脑袋,也没想到是这种原因。

    他问道:“一个西戎小国的五皇子,值当他们这样?”

    乐康看看左右无人,朝着建元帝叩首:“父皇,那五皇子手里有鞑子全域的粮草和兵力分布图。”

    建元帝惊讶的挺直身子:“你说的是真的?”

    西北鞑子,并没有立国,不过是个游牧的民族统称,分散为无数小部落,彼此之间有着特殊的联系。

    因为草原辽阔,各部之间散落,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拿他们没有办法,因为根本不知道对方的落脚点在哪里。

    因为击破了这个,还有那个部落,再或者大不了退到湖那边去蛰伏一段时间又卷土重来。

    每到秋冬,他们总要领着骑兵扫荡大周几个比较富裕的边境。

    今年宋国公和武定侯,领着军队提前发难,将他们赶出大周边境数十里远,才没有造成秋季边境的丰收损失。

    纵是如此,鞑子也将富裕的大周当作肥羊,冷不丁的搞个偷袭,能咬一块肉就咬一块肉。

    西北边境的不安定,导致建元帝动起手握兵权的勋贵,总是没有底气。

    万一鞑子的铁骑跨过黄河,直捣京城怎么办?

    到时候连个护驾的队伍都没有,这事在前朝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若是有了具体的军防图,歼灭蝗虫般的鞑子就不再是梦了。

    “你说的可当真?”建元帝问道。

    乐康见得了成效,心里一松,忙道:“女儿已经将五皇子乌哈汗偷偷带进宫来了,您也知道大皇兄看的紧。”

    建元帝欣喜异常:“人呢?带进来!”

    随即又是一忧,喊了个内侍:“告诉宁王,不用急着查凶手!”

    再查出五皇子和地图来。

    他看到乐康还跪在,又道:“赶紧起来吧,若这事是真的,朕有赏!”

    乐康扶着膝盖站起身:“谢父皇,赏赐女儿不敢要,只要父皇千秋万代。”

    建元帝笑了笑,并没有将乐康的恭维当回事。

    魏王见天的床头尽孝,建元帝难道不知道为什么?

    这些成年的皇子皇女,心里都有个小算盘,好在乐康是个女儿,顶天给个封号和赏赐,威胁不到他的地位。

    这么一想,建元帝看乐康顺眼多了。

    等到身着内侍服的乌哈汗走进来献上鞑子的地域图时,建元帝心情更加的好。

    “你想要什么?”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建元帝自然知道乌哈汗是有所求的。

    336三个女人一台戏

    乌哈汗闻言,一手护心单膝跪下,给建元帝行了一个西戎的礼节。

    “大周陛下,西戎国内奸臣当道,兄弟相残,微臣母族凭着最后一口气将我送至大周境内。”乌哈汗说道:

    “微臣别无他求,只求大周陛下不要被小人蒙蔽了双眼,恳请陛下赐我封号重建西戎。”

    说了半天,还是为了西戎的权利斗争,关大周朝什么事?

    建元帝眯了眯眼睛:“西戎国的六皇子说的,可与你不大一样。”

    乌哈汗急了:“塔塔尔一个贱婢生的孩子,身份低下,怎堪继承一国之君?陛下不要信了他的鬼话!”

    建元帝面色有些不虞,他虽是皇后收养的,可是亲生母亲身份不过是个宫女。

    乌哈汗的言论,击中了他的忌讳。

    乐康熟知详情,忙道:“父皇,咱们大周英雄不问出身,可是也讲究一个孝道。

    西戎六皇子幼时,就仗着自己一身本领,不将父亲和兄弟放在眼里。

    如今更是寸进尺,弑父杀兄,若是这种人做了西戎国王,能乖乖同咱们大周交好吗?”

    建元帝垂下眼眸,盯着手里的地形图并不说话。

    乌哈汗不了解中原人的诡秘心思,见情况不妙,还想说话,却被乐康抢先一步。

    “父皇,历代和亲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一个妇人怎么可能影响两国的交往?

    如今乌哈汗献上鞑子的地形图,正说明其心思忠厚,为您分忧!

    您想,若是鞑子之患被您解决掉,这是千秋万代的伟业。

    那些自以为是的勋贵们,除了仗着开国的功勋,还有什么可以炫耀的?”

    这话说进了建元帝的心坎。

    可是他还要权衡一二,因此并没有立刻答应乌哈汗:“这事要等开了朝再议,乌哈汗先在驿馆住下。”

    乌哈汗急了,地形图都收了,竟然不同意他的要求。

    果然李啸说的对,中原人多狡猾。

    “陛下,这副地形图因为微臣逃的匆忙,只有一半。另一半注明鞑子粮草和骑兵的地方,微臣藏在别处,需要绝对的安全之后,才能进献与您!”幸亏当初留了一手。

    建元帝急忙将手里的地形图完全展开,果然只有一半的山川河流以及极少的红色标注。

    他目光一紧,面色就有些不善。

    乐康没想到还有这种风波,忙站在两人中间:“父皇,西戎国谁做国王不都是一样,关键是谁给咱们大周的利益最大。

    您先静养身体,女儿等您开朝后重新接手大周朝政!”

    这是讽刺吗?

    建元帝最近极其敏感,乌哈汗和乐康又不是有急智会说话的人。

    他反手将地形图扣在书案上,闭上眼睛:“开朝后再说,乌哈汗若是觉得驿馆不安全,就在公主府先住着。”

    乐康呆了呆,感情走这一趟什么好处也没得到。

    她突然垂泪:“父皇,女儿刚没了夫君,公主府住着心酸,能否允许女儿在宫里陪您几天。”

    难道还要她出宫给李显那个人披麻戴孝去不成?

    建元帝这才想起临江侯府死了人的,不耐烦的一挥手:“那你就去安贵人那里住着吧,乌哈汗你自己安排!”

    乐康拽住急着说话的乌哈汗,朝着建元帝行了礼就退了出去。

    一出八宝阁,乌哈汗就道:“什么意思?你们大周的人全说话不算数!”

    乐康将其往身后一扯:“后面跟着,现在你的身份是内侍!”

    乌哈汗拎了拎自己的衣服,大周皇宫里有这么高的内侍?

    乐康道警告他:“你的兄弟可还在宫外虎视眈眈的要你性命!你乖乖的跟我在宫里蛰伏着。

    父皇如今伤势在身,手里权利又被大皇兄全数夺去,有心无力。

    如今咱们只有老老实实等过了正月衙门重新开封,朝会正常举行的时候。”

    她就不信,那时候建元帝能跑能跳,墨宁还敢霸着朝政不放手。

    他若是真的不在乎名声,怎么不趁周皇后乱的时候将建元帝弄死?

    一踏进安贵人的宝慈殿,乐康惊呆。

    大殿里坐满了人:严妃和儿媳妇孙乐乐、季妃和儿媳妇宋淑颖、还有个坐在安贵人身边,摸着安贵人包扎好的额头唏嘘的林嫣!

    乐康冷吸一口气,朝着众人行了一礼:“大家都在!”

    得亏一进宝慈殿的门,她就让欢喜带着乌哈汗往后殿寻一个隐蔽的屋子安顿。

    林嫣瞧见她进来,紧皱着眉头说道:“乐康,好好的怎么惹父皇发火,瞧瞧安母妃额头,太医说可能要留疤的。”

    乐康咬着牙说道:“父皇终日呆在宫里无事可做,自然脾气大了些。”

    是谁抢了本该皇帝干的活,惹的建元帝情绪得不到发泄,心里没一点数吗?

    林嫣好似没有听到乐康话里的意思,扭头关心的问安贵人:“安母妃,还疼吗?”

    乐康忍着气走上前,坐在安贵人另一侧,也问了一句:“母妃,可还疼?”

    说着眼泪就涌了上来,眸子里冒着雾气。

    再不听话,也是自己身上割下来的肉,安贵人抓过她的手摇头:“我没事,万岁没迁怒你吧?”

    乐康刚要说话,就看见林嫣一闪一闪的眼睛好奇的盯着自己看。

    她展开笑容:“父皇怜我丧父,特许我在宫里住几天宽宽心。”

    安贵人却皱眉:“这成何体统,临江侯府那边……”

    这次林嫣都帮着乐康说话了:“那边何须理会,我可是听说了,他们自己将自己搞死了。”

    她面带同情的看向乐康:“安母妃莫非还要乐康给这样的人家守节不成?”

    “就是!”孙乐乐顺嘴道:“哪里有公主守节的道理。”

    又不是鸾凤和鸣的好夫妻。

    严妃瞪了孙乐乐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纵是夫妻不和,该有的也不能差了,乐康一向守礼,可不能学那无法无天的人惹人非议。”

    说完,还特意瞟了林嫣一眼。

    与严妃相好的文官夫人,这几天进宫请安时,可是没少说林嫣的不是。

    别说放火杀人、领兵上街,放在前朝,女人的脸不小心被男人看见,都要自毁容颜的!

    林嫣知道严妃意有所指,哼了一声:“变态的大楚朝早亡了,守礼也该守大周的礼!

    高祖可是下了旨意的:不许寡妇守节、支持再嫁,夫妻不和女人有权带着自己嫁妆和离。

    若是严妃不懂这些,可以让人去看看大周律法维护妇女权利的专门条令,上面写的清清楚楚。”

    337不甘心(打赏、 月票加更…

    严妃反驳不得,高祖确实颁发过这方面的法令。

    可是在建元帝上位后,除了女子可以上街,其余的几乎都不怎么支持。

    尤其周皇后,更是将熟读前朝《妇训》《闺训》的周慕青挂在嘴边,带了一群文官跟着掀起复古的风尚。

    如今周皇后被圈禁在冷宫,淮阳侯府还没发落,严妃若是执意与此,万一犯了建元帝的忌讳就得不偿失了。

    她压了压心里的气,又道:“纵是如此,高祖可没说不给夫君哭丧的。”

    李显刚死,乐康就躲进宫里,连哭都不在人前哭两声,着实过份!

    乐康心里老大不舒服,可是她将来还要靠着魏王,因此只能憋着低头不说话。

    动手太粗鲁,其实林嫣最热衷打嘴仗:“可是父皇已经下令乐康住在这里,难道严母妃是在指责父皇冷漠无情?”

    你才冷漠!你才无情!

    严妃差一点跳起来。

    翻来覆去都是林嫣的礼,偏偏她找不出更好的理由反驳。

    “乐康,你怎么想的!”严妃没工夫搭理林嫣,她问向乐康:“这是你自己的私事,旁人也没什么资格掺和!”

    乐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上次就还得魏王没有好姻缘,这次还想在宫里惹是生非,她可不愿意。

    乐康咬了咬后牙槽:“我听父皇旨意!”

    天大地大建元帝最大,魏王还没上位呢,严妃就迫不及待的打压自己。

    乐康不经意的瞟了孙乐乐一眼,见对方眼观鼻鼻观心,在严妃面前大气不敢出一声,心里就来气。

    季妃是被林嫣拉来的,坐了一会深感无趣,她说道:“我看你们都别吵吵,宫里咱们听万岁的。

    临江侯府那边估计也不会就此罢休,等回过神来还会进宫求着万岁让乐康去哭丧的。”

    她转向乐康:“若是你真不想出去,也没有大臣逼咱们宫里娘们的理。不过怎么能说服临江侯夫人,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乐康斜了眼林嫣:“值当我去说服,她算什么东西。要是逼急了,我就跟大皇嫂当年退亲那般,也暴力一回。”

    林嫣“咔嚓”嗑了颗瓜子,吐出瓜子皮,好似没听懂乐康话里夹的棒槌。

    她笑了笑:“拳头解决问题,也得看有没有人撑腰。到时候大家都下不来脸面,您觉着父皇是惩戒一个绝后的临江侯府,还是殿下呢?”

    严妃呵呵笑了一声,这乐康就是脑子不够用。

    刚才的问题上,林嫣明显是为她说好话,结果一转眼乐康还呲咬起林嫣。

    真是好歹不分,回头就劝着魏王可别再跟她瞎参合。

    只要笼络住那些文官,只要墨宁不弑父,总还有机会不是?

    谁知道严妃身后的孙乐乐憋不住,开口道:“宁王妃没听过一句话吗:树大招风!

    六安侯是能撑腰,可是以后宁王上位,还容得下这么有权势的妻族吗?”

    话音一落,林嫣和季妃等人还没反应,严妃转身一巴掌打在孙乐乐脸上:“不会说话别说话!”

    宁王上位?就不怕闪了舌头。万一传到建元帝耳朵里,魏王也别得好!

    林嫣“噗”的笑出声,她不怕别人说话夹棍带棒的对自个儿,怼回去就是。

    偏偏老是有人往戏台上凑,让她看个乐呵。

    孙乐乐羞的脸都要滴出血来,当着满宫有地位的人,身边还有宫女和内侍伺候,严妃这么不给她脸面。

    她捂着脸,恨的咬牙切齿。

    偏偏这时候宋淑颖故意的给季妃递了块点心,柔声柔气的说道:“母妃您尝尝。”

    季妃笑眯眯的接过去:“好孩子,还是你孝顺,知道我爱吃这个。”

    当初严妃尾巴翘上天去,以为得势,结果儿子后宅不宁,能成什么大事?

    严妃心里一股气顶在胸口,抬眼看见孙乐乐咬牙切齿的模样,眉头一竖:“怎么,还委屈你了?”

    孙乐乐忙收了表情,含着泪跪下:“媳妇不敢。”

    真是一辈子的脸都在今天丢光了,她在心里将林嫣和宋淑颖骂了个遍。

    乐康“咳”了一声:“二嫂,您好歹是父皇钦封的魏王妃,在宫里跪父皇跪母后,怎地还向严妃行这般大礼?”

    说好听是妃,其实还不是庶母,有皇后在时,严妃哪里敢当王妃的大礼?

    如今周皇后废了,严妃自以为宫里头一份,开始坐大了不成?

    严妃脸色果然变了,斜眼道:“呦,听这音儿乐康对本宫意见大着呢?”

    逮谁咬谁,有本事别巴结她儿子呀!

    乐康咬了咬牙,心里冷冷一笑:“不敢,不过看不过眼去,也是这宫里没皇后了,什么人都敢当王妃的婆母。”

    季妃跟着脸色也是一变。

    宋淑颖这时候抿嘴一笑:“宫里什么样,父皇说了算,难道咱们刚才的话题不是临江侯府的丧事?”

    果然三个女人一台戏,一群女人戏赶戏。

    这才多大会儿,这些女人之间已经相互怼了一遍。

    林嫣一攒盒的瓜子都不够嗑,最后依依不舍的离开宝慈殿,跟着季妃蹭午膳去了。

    送走了所有人,乐康气的五官都歪了,安贵人终于逮着机会:“你说你这是怎么了,同严妃她们计较什么,你不是还要扶持魏王的吗?”

    “扶持二哥?”乐康翻了个白眼:“我刚刚明白了,您瞧瞧那位,现在宫里还是宁王做主呢,尾巴就翘上天。若真是二哥上位,还有咱们的活路?”

    安贵人皱眉:“那你更该老老实实的不要掺和这些事情,跟咱们什么关系?”

    难道哪个兄弟上位,还能短了乐康一口饭不成?她现在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儿了。

    乐康气道:“跟咱们什么关系?若是我拥立个兄弟上位,那就是从龙之功,从此权势和富贵不在话下!”

    安贵人不以为然:“你要那些做什么?听我的,老老实实做你的公主,咱们才有口饭吃!”

    “有口饭吃?”乐康道:“母妃得愿望就是有口饭吃吗?”

    她站起身,不服气的说道:“您往日在宫里够低调迁让吧,饭里带着气,您吃的可安稳?

    皇宫大内,谁能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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