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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八归,你484傻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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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直接杀了建元帝登基,还不是怕这些文官集团口诛笔伐。

    孙乐乐愁眉苦脸:“那岂不坐着等张茜和以后的那些侍妾作践?”

    “你只要按着我教你的方法去做,张茜不足为惧。”乐康道:“你也会得到严母妃的关照!”

    魏王的势力和威望高了,她才有希望将林嫣和温昕雨踩在脚底下。

    公主府的车架停在跟前,孙乐乐蠕动了下嘴,还想拉着乐康继续说话。

    乐康一拂袖:“天色将晚,我要赶紧回去,魏王妃也早点回去吧。记住,没有夫妻情分,你还可以有个孩子傍身,有内宅的权利可使!”

    说完就转身上了马车,并不理会孙乐乐怯弱的目光。

    若是连张茜都斗不倒,她还不如直接找张茜联手呢。

    乐康阴沉着脸坐在车上,长长的指甲在衣裙上划来划去。

    前朝的公主地位高超,面首无数,为什么?

    因为父皇宠爱,赐给兵权,亦能卖官,驸马敢放个屁!

    怎么到了她这里,宠爱没有,权利没有,一个小小的国公爷都敢拒绝她的求爱。

    还有林嫣!

    乐康手不自觉的抓紧衣摆,关节都是白的。

    林嫣给她的所有折辱,她一定要全部还回去!

    车架停在公主府前,乐康下车时朝着不远处的临江侯府恶狠狠的瞅了一眼。

    却发现灯火通明,大门也是敞开的。

    她惊了一跳,以为淮阳侯的事情到底连累了临江侯府,忙招了个门房来问:“那边院里什么情况?”

    小门房弓着腰答道:“回殿下,是隔壁大爷从北疆回府了。”

    乐康心里一动,怔了怔说道:“这是好事,欢喜,咱们也过去祝贺祝贺。”

    她让欢喜从车座底下随便扯出个礼盒来,打开一看是以前忘在车上的一支千年雪莲。

    这还是她刚嫁人时,有次宫里出来碰到一位官员太太,人家特意送的。

    乐康不缺这种东西,也没当回事,直接往车座底下一塞,一时半会就忘记了。

    这会儿,她拿着这在车上颠簸了半年的千年雪莲径直走进了临江侯府。

    虽说乐康不得王氏待见,屡战屡败,可她是公主,侯府下人还不敢拦着。

    她一路畅通走进正房里,王氏正在骂跪在地上的李啸。

    “好好为你谋划的金光大道你不走,偏偏去惹祸家的妖精!”王氏捂着胸口,眼圈红红的:“这下子好,你在北疆受苦,连累整个侯府跟着你跌进谷底。”

    李啸受了大罪,黑瘦的都脱了相。

    他一路颠簸,整个人又饿又累,一回家就被王氏责骂,心里那点想家的念头全被骂没了。

    “母亲,我已经付出代价了。”李啸看了眼一旁立着的李显:“世子之位也给了弟弟,也去北疆受了罪。若是您气还不消,直接打死我!”

    王氏气的真的扬起手:“你以为我不敢?都流放一次的人了,脾气还这么硬!”

    若是好好娶了林嫣,那一千屯兵说不得就是临江侯府的。

    虽说不想造反,可是谁嫌弃自己手里兵权多的,万一建元帝想对付自家,起码还有个退路。

    信国公那么实诚个人都被建元帝摆了一道;

    周皇后害怕被猜忌不敢妄动,结果兵力不够直接被憋死在宫里;

    临江候府靠着祖上岂能不临安思危。

    临江侯听王氏骂了半响,才咳了几声,说道:“算了,孩子罪也受了,骂也没多大用处。”

    他转头对李啸说道:“以后不可再似之前那般胡闹,既然喜好风雅,就在家里好好读书。”

    武的不行,文的总可以。

    勋贵子弟外放做官的多得是,那个曾辉不也是出身伯府,一样得朝廷重用。

    李显是不行了,白白担了个驸马的名声。

    临江侯叹着气看了看另一个儿子,这脸上还挂着伤,可见与乐康公主关系多差。

    李啸朝着上首的父母磕了个头,刚站起身,外面就听见小丫鬟喊了声:“公主殿下!”

    王氏眉头没来的及展开又皱了起来:“她来干什么!”

    若说之前娶公主多得意,现在就有多后悔。

    这娶回家的不是媳妇,是要人命的夜叉。

    自个儿没本事,还成天搅事,你说好好的去招惹林嫣干什么?

    明知道临江侯府同对方的过节,明明在其手上吃过一次亏,就是不长记性!

    乐康已经走进屋子,正听见王氏那声抱怨,立刻轻轻嗤笑一下:“若只是你在,本宫自然不会过来!”

    这话一说出口,不但临江侯和李显皱眉,李啸也有些不惊讶。

    来时路上听到公主与家里不和睦,没想到已经到了剑拨弩张的地步。

    他看了自己母亲一眼,印象中,母亲可是极为厉害的角色,整个临江侯府的姬妾,没一个敢耍花样的。

    乐康已经上下打量起李啸:“这就是长兄吗?我下嫁时你不在,今个儿倒是碰上了。”

    她命欢喜将千年雪莲拿过来,手一指说道:“瞧长兄身子在北疆亏损的厉害,补一补。”

    李啸忙接过去,笑着道:“多谢弟妹。”

    起码来家里,只有乐康还记着他劳累。

    话音刚落,那边李显怒道:“这里有你什么事,我大哥的身子也用不着你关心!”

    “你怕是抢了别人的世子之位心里范虚,想着长兄若是死了,你就不用愧疚了吧!”乐康冷冷一笑,并不给对方留脸面。

    李啸脸色一变,看自己弟弟眼神都不对了。

    李显被说中心思,恼羞成怒:“你以为你还是什么金枝玉叶!周皇后即便被废在宫里,也没见万岁爷多问你一句,还不是老老实实在公主府呆着!”

    一个不被重视的公主,跟那些在床上取悦他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乐康一口唾沫吐在对方脸上:“再不济本宫也是公主,你又算什么东西!不是本宫,谁还多看你一眼,世子之位能落到你头上?惹急了本宫,你们全家跟着陪葬!”

    李显气的扬手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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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康也不惧怕,身子往前一挺:“有本事往本宫脸上扇,明个儿本宫就带着一脸的伤进宫去!

    哪怕万岁不喜,好歹本宫是皇家血脉,你敢动手就做好上断头台的准备!”

    两口子屋里怎么闹都行,可是当众对公主行凶,建元帝那么好面子的人,铁定是要发火的。

    临江侯暗中推了王氏一下,王氏立刻站起身:“都闭嘴!是不是想气死我?”

    乐康噗的一笑:“气死你又如何,难道还指着我给你披麻戴孝!”

    从来没有公主为别人的爹妈守孝的规矩。

    王氏怒道:“你身为公主,竟如乡野村妇般口出妄言,明个儿我就去宫里参你!”

    乐康翻了个白眼:“刚才你儿子说本宫算个屁的公主,难道还指望本宫以礼相待?

    再说,宫里你找谁参去?父皇忙的很,有空搭理你一个算计他女儿的妇人?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淮阳侯可还没死呢,若是你们不识好歹这时候往上凑,说不得父皇案头就有淮阳侯攀咬你们的口供。”

    王氏跳脚,淮阳侯终于开口:“殿下,既然看不起临江侯府。老夫这里有家事要处理,请您回公主府去。”

    娶乐康这一招臭棋,他认了。

    只希望这女人能安分点,别动不动就来临江侯府趾高气扬。

    乐康冷冷哼了一声,转身昂头就走了出去,欢喜赶紧跟上,怕走慢一点就被王氏逮住臭骂一顿。

    以前贺嬷嬷还在时,公主府的下人走路都虎虎生威,同侯府的人说话也是倨傲。

    可惜如今贺嬷嬷被撵到庄子上去,平安没了下落,欢喜一个人撑不起这么大的场子。

    乐康,又不是个替自己下人出头的人,公主府的侍卫都被骂的无心巡逻。

    安贵人那里,欢喜曾经多嘴透漏过两句,回来就被乐康用簪子扎了满嘴的血洞。

    从此,欢喜只做事不说话,就算乐康被王氏骂的狗血喷头,她也不发一言。

    前面走的乐康突然停下脚步,欢喜差一点撞在她的身上,身后的一长溜随从也你撞我我撞你的停住脚步,全胆战心惊的抬头看。

    前面走廊上匆匆走过两个人影,虽然走的快,可是欢喜还是看见其中一个高鼻深目,一身中原的衣服穿在身上不伦不类。

    她不禁小声说道:“殿下,那是什么人?”

    乐康回头瞪了一眼:“本宫怎么知道?”

    看样子,似乎还是位贵客!

    她目光里泛着冷光,吩咐道:“去查一查,侯府里最近来了什么脸生的人没有!”

    风声鹤唳的日子,别让她逮到临江侯府的把柄!

    林嫣跟着墨宁回到家里,才想起忘了问林娇等人的事情,这脑子没谁。

    她挠了挠头,算了,出了正月官员才开始调动呢,到时候再说。

    林娇和林玲她又不熟悉,可是赵家倒是挺上道。

    林嫣转了转眼珠,赵家如今也在生意场上行走,说不得能查清楚逼娶林姝的商人的背景。

    她总觉着,让宁王府的人去处理这种细枝末节,也太小材大用了些。

    第二天一大早,林嫣就招了曹氏进府。

    曹氏受宠若惊,以往都是暗香同她联系,就是上次她也没敢来宁王府直接找林嫣报信。

    这次王妃亲自传召,曹氏赶紧换了身新衣,想想不妥,又从头上将那枚闪瞎人眼的红宝石簪子给拔了下来。

    赵家已经三代没有入仕的人,家中子弟现在看也都不是读书的料,老牌世家的底蕴都快兜不住了。

    一家人只能拼命的往自己身上贴金子,跟暴发户似的,好像如此才能不被人看低。

    曹氏进了二门,被小内侍领着进了林嫣会客的花厅。

    林嫣还没有来,曹氏不敢抬头,眼睛在所及之处扫了一圈。

    客座之上的名人字画她不懂,香几上傅山古铜炉子里冒出来的香气,一闻就知道是上好的龙延香饼。

    另有刚才进门时看见的绿玻璃屏风,曹氏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起码也要上千两的银子。

    她捏了捏手中的锦盒,心里有些发虚。

    期间有内侍进来上茶,曹氏起身双手接了,说声谢谢,内侍笑着退下。

    赵家也接宫里的单子,平时同她打交道的是宫里司珍局的管事太监,态度可没这么和蔼。

    正瞎寻思的时候,只听见一阵环佩叮当的声音,曹氏立刻站起身来。

    声音越来越近,却并没有人声,不过一会暗香走进来,笑着喊了一声“曹夫人。”

    曹氏还没搭腔,暗香已经掀开帘子,请进了林嫣。

    曹氏大着胆子瞧了一眼,林嫣云鬓高耸,曳地长裙,神色却没有曹氏想的那般倨傲,反而笑吟吟的。

    曹氏忙行了一礼,林嫣笑起来:“夫人快起来,暗香,看座!”

    随着话音,林嫣已经扶着疏影路过曹氏身边,直接坐在上首。

    曹氏笑着将手里的锦盒交给暗香,堆着笑对林嫣道:“也不知娘娘喜欢什么,妾身就拿了店里最新出的一套头面,看能不能过了娘娘您的眼。”

    暗香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套镶小红碎钻的首面,她拿给林嫣看。

    林嫣信手拈起:“这金刚钻倒不多见呢。”

    前个儿墨宁给了自己两颗大的,还没想好用在哪里。

    “海外船运来的东西,满满一盒子,可惜都是小颗的,师傅们花了大半个月的功夫才设计了这套头面。”曹氏说道:“就怕娘娘看不上眼。”

    曹氏姿态放的很低,林嫣抿嘴一笑,让暗香收了锦盒退下去。

    “以后来,不要送这么贵重的东西,闹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你。”林嫣说道:“街上有果馅饼、雪花糕什么的,买来我尝一尝就好。”

    曹氏唬了一跳:“不敢不敢,街上的东西哪里有王府的精致,再说……”

    她笑了笑:“不都说娘娘们不随便用外面的吃食吗?”

    林嫣噗呲一笑,袖子摆了摆:“曹夫人入座吧,别听街上乱传。”

    精致的东西也有吃腻的时候,景河西街两旁的酒楼点心铺的甜点和零嘴,不见得比宫里的差。

    起码李大爷家的瓜子,就比宫里内侍抄的味道香。

    打住打住,又往吃上歪了。

    林嫣咽了口吐沫,幸亏是吃饱来的。

    她笑眯眯的对着曹氏,问道:“你家姑奶奶最近过的可好?”

    曹氏心里一紧,忙道:“日子素净了许多,就是闲着发慌。妾身曾经劝她独独经书,结果姑奶奶反数落了我一顿。”

    说着就朝林嫣意味深长的一笑。

    林嫣竟然秒懂,也对,杨氏那个假正经,不就是在佛堂勾搭了林乐同。

    赵氏能心平气和的对着菩萨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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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嫣又问:“你那几个外甥女又是怎么回事?”

    曹氏进一步了解了林嫣的直爽,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姑奶奶总共三个姑娘,老大林娇嫁到晋安伯家二房,就是那位大理寺卿的二嫂。”

    啊?

    晋安伯家一向低调,不显山不漏水的,几个孩子倒是有出息。

    世子不必说,是个彬彬有礼的公子哥;老三曾辉更是墨宁的左膀右臂。

    可是这个二房,林嫣并没有听过什么事迹,她忍不住好奇问道:“晋安伯家的二房如今哪里高就?”

    曹氏面色古怪起来:“回娘娘的话,这二房其实是个庶出的,只帮衬着家里做点庶务,并无官职在身。”

    “……”

    长房好可怜,几个姑娘都嫁的什么人家呢。

    不过林乐同也是个庶出,自己的姑娘能嫁给勋贵家里的庶子……也他娘的是下嫁好吗。

    好歹信国公是一等公府,晋安伯只是个三等的伯爷。

    林嫣扶住脑袋,又问:“那两个呢?”

    就是那两个贸然跑去打扰温昕雨的林娇和林玲。

    “老二林娇不提也罢,就是个势利眼!”曹氏提起这个外甥女,就有点咬牙切齿:“当初不支持姑奶奶和离,后来见那位没了,吊唁都没去!

    回来又哄姑奶奶,得知姑奶奶手里的银子都给了那个流落在外的妹妹时,又不上门了!”

    曹氏有些生气,过年不知道给亲娘拜年,倒有胆子去骚扰温昕雨,也不怕被打出来。

    “她那个婆家,也是个有奶便是娘的货!”曹氏不愿意多提林娇,直接转到林玲身上:“玲玲倒是好孩子,夫家也老实,进士出身,是当初那位榜下捉婿得来的。

    可惜夫家贫寒,全靠林玲的嫁妆支撑到现在。如今国公府倒了,婆婆的脸马上不好看,整日指桑骂槐的。

    好在夫婿是个明事理的,将婆婆送回了老家大哥家去。不过琳琳过年给姑奶奶拜年时,暗中也哭了几次。”

    曹氏吧嗒吧嗒,将林娇和林玲家的各种奇葩事说了一通,林嫣听的津津有味,不觉间都正午了。

    暗香中途进来添了两次茶,换了一次点心,最后小心的提醒:“午膳摆在哪里?”

    曹氏这才惊觉时间过去大半,光顾着说别人家的八卦,倒是忘了询问林嫣传召自己的用意。

    难道是有关那两个外甥女的?

    曹氏心里揣着忐忑起身:“都这时候了,妾身先回去,娘娘若是有安排,只管派人来吩咐就是。”

    无论生意,还是将来家里有出息的子弟,攀上宁王府都不为过。

    曹氏做生意惯了,只认一个理:没有忘不掉的仇,只有说不完的利益。

    林嫣似乎意犹未尽,多久没这么痛快的八卦人了,她说道:“怪不得宫里娘娘们都喜欢召外命妇进宫呢,以前觉着无聊,今个儿才明白其中的趣处。”

    整日端坐宫里发霉,找人打发无聊的时间,顺便听听外头的八卦,不觉间时间过去了,好奇心也满足了。

    林嫣无意留曹氏用膳,毕竟墨宁还等着呢。

    她站起身笑道:“今个儿同夫人聊的忘了时间,倒是忘了正事。”

    曹氏立马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一个字。

    “我这里有个商户,似乎生意做的还很大,姓……”林嫣掏出林姝写给自己的字条看了一眼:“姓孟,做的是瓷器生意,家住甜水胡同。曹夫人能否帮我查一查此人的背景?”

    曹氏不及细想立刻点头,这点小事王府的侍卫根本不在话下,竟然交给她这个前大伯母的娘家嫂子。

    无论什么目的,对曹氏来说都是攀上王府的阶梯。

    她当下喜滋滋的说道:“是暗中查访还是直接找上门去?”

    林嫣笑了:“自然是暗中,夫人可知道这人妄想着娶信国公府的六姑娘呢。”

    “……”

    曹夫人咋舌,现在商户都这么异想天开了?

    怪不得林嫣不愿意出头呢。

    她答应下来,只说有消息一定送进来。

    林嫣这边让暗香送曹氏出去,转身回了正房。

    墨宁正等着她用膳,菜都快凉了。

    林嫣一进屋,他就皱眉:“你同那位曹夫人谈得挺欢,不知道屋里还有个饿肚子的夫君吗?”

    林嫣笑嘻嘻的洗了手,带着水在墨宁脸上一抹:“就是因为记得,这才没留曹夫人吃饭不是。”

    墨宁拉着她坐下,问道:“聊的什么这么开心?”

    林嫣便将林娇和林玲的事情说了。

    墨宁无奈:“你不愿意理这些人,不理就是。外面官员任免自有一套规则,若是她们夫君干的好政绩突出,难道还会因为信国公府就冷落了不成?

    本朝正是用人之际,可不会放过一个能干活的官员的,再说也不是前朝那种用人唯亲卖官卖爵对不对?”

    所以,他实在有些闹不懂林嫣一天到晚都在忙什么。

    林嫣顿时有些气馁,说道:“看史书上,可有不少因为得罪权贵而不得志的才子。

    我这不是怕你一听跟信国公府有关的事情,怕我不高兴,就错过人才了吗?

    感情是自己自作多情,那以后就呆在内宅哪里也不去了好不好!”

    委屈,实在委屈!

    “你这是闹的哪门子情绪?”墨宁不解:“我有说过不让你出门吗?不过是不忍心看你白忙活而已。”

    “我是白忙活!耐不住性子偷偷往宫里去,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虎符!

    现在又忙活着听人家的八卦,根本不懂官场上的规矩!总之我没用就是,以前是,现在也是!”

    说着说着,林嫣情绪上来,眼泪不要钱似的流出来。

    墨宁早上刚被建元帝恶心了一把,说什么要给济宁侯晋封。

    没功没德,晋什么封!

    墨宁当场就给怼了回去,回到家里想看看林嫣高兴高兴,对方反倒莫名其妙生起气来。

    墨宁脑子一热,起身甩袖:“既然不知道哪里惹你,那我还是先出去静一静吧!”

    说完抬脚就往外走。

    张传喜在门口都傻了,冲疏影和绿罗使劲的打眼色,眼睛都快抽筋了。

    疏影和绿罗能干什么?

    自然是递帕子的递帕子,安慰的安慰,谁能拦着墨宁不走不成?

    林嫣气道:“走了就别回来,不就是嫌弃我笨,嫌弃我不是金丝鸟逗你开心!

    有本事你再纳个侧妃进来,我立马卷铺盖走人!”

    苍天呢,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墨宁气的背在身后的手抖个不停,冲着呆立在门口的张传喜喊:“走不走!你想留下来伺候也不看看人家要不要你!”

    张传喜苦着脸,赶紧追上了墨宁差一点跌倒的步伐。

    刚还风和日丽的,一点征兆都没有就乌云密布了?

    成不得亲呀,他突然想起洋话本子里的一句话来:婚姻是坟墓。

    是这个意思吧?

    323算啦,不端着了!

    两个人气的都没有吃中午饭。

    到了半下午,林嫣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发火,可是墨宁态度太气人了。

    她又不是金丝雀,凭什么要守在家里专职讨他欢心。

    林嫣抱着自己的紫檀木盒子,数了数里面的地契和房产,又拿出自己的嫁妆册子算了算。

    就是没有墨宁,就是把杨皇后留下的东西还给他,她也是大周朝比较富足的一个。

    有什么大不了的,谁怕谁!

    翻来覆去的,总有火气在心头。

    林嫣问疏影:“你说,好好的说话,他生什么气!”

    疏影眨巴了下眼睛,挠了挠脑袋,摇摇头。

    她也不知道两个人的架是怎么吵起来的,好像说了说信国公府的事情,然后林嫣就发飙了。

    “那个。”疏影不确定的说道:“好像说了今个儿曹夫人进府来,您操心林家两位姑娘婆家的事,王爷认为没多大用。”

    是这个意思吧?

    林嫣放下抱了一下午的紫檀盒子,一拍床头站起身:“就是!你说,我又不懂,还不是怕坏了他的事!我是一片好心对不对?”

    疏影猛点头:“没错没错,王妃是为了王爷好。”

    绿罗一旁看不下去了,说道:“许是王爷怕娘娘你累着,不愿意您管这些琐事呢。”

    林嫣嗤之以鼻:“那我管什么?王府里的账目自有人去打理,我每个月看两天账本就好。

    正月里,咱们府上也没什么亲戚,我多跑出去两次,他就嫌我一个王妃没得往外溜的道理。

    今个儿我召了人多说几句话,他就嫌三嫌四的,说我不懂官场的规矩,我一个女人家懂那个干什么?

    小时候也不知道自己会嫁到王府,祖母和舅母没教我这些呀!

    难道我成天坐在府里,吃了睡睡了吃,跟个猪一样,大家就都开心了?”

    那样她就不开心了!

    绿罗都给气笑了:“什么猪不猪的!呸呸呸!听听您这些理,就是去问武定侯夫人,也得说你无理取闹。”

    林嫣瞪了瞪眼睛,心里其实发虚,自己的火气确实来的有些莫名其妙。

    她重新气呼呼的坐回床上,嘟囔着嘴:“嫁人有什么好,还不如之前自由自在呢。”

    一个个不认识的夫人往你跟前凑,同自己舅母和嫂子说话倒少了。

    墨宁……似乎理所当然起来。

    疏影一拍脑袋:“奴婢知道了!王妃最近做的事情都不擅长,所以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了。”

    什么宴请宫斗的,那哪会呀。

    然后宁王不知道哪里触动了林嫣的点,直接就被迁怒了。

    绿罗白了她一眼,瞎说什么大实话。

    王妃擅长什么?

    打架、骂人、撕逼,宁王府有这些事吗?

    疏影都不敢去看绿罗,脑子里斟酌着用词,嘴里说道:“二老爷不是闹事吗?搞他!即碍不着王爷,王妃也解了闷。”

    二老爷招谁惹谁了,这么倒霉。

    绿罗撇了撇嘴,余光看见林嫣捋了捋袖子,眼睛都亮起来。

    “我吧,”林嫣说道:“本来觉着自己堂堂一个王妃,亲自动手整那一家子人掉身份。可谁让今个儿本王妃不高兴呢。”

    算啦,不端着了,闲着也是闲着,亲自去解决林姝的麻烦去!

    什么陈二蛋、郭立新,打听消息用的着,动手绑人打架这些事,一定要放着让林嫣自己来。

    林嫣拍拍手:“换衣裳,等天黑行动。”

    林娆最近很烦心。

    家里用度一天比一天紧缩,这跟她想过的国公府姑娘的富贵生活完全不一样。

    “父亲明明没银子,还养着一屋子的歌姬舞姬什么用?您瞧瞧,咱们家如今往来的那些客人都是什么德行!”

    林娆坐在次间炕上,忍不住对做鞋袜的安心抱怨:“以为是跟着出来享福的,现在混的还不如那个商户家的嫡女!”

    孟家的姑娘,大冬天都能吃上水蜜桃,还公开嘲笑她寒碜,怕是个假的公府姑娘吧。

    安心倒是随遇而安,只是生这个女儿时伤了身子,再也不能生育,难免纵容一些。

    这会儿,她耐心的听着林娆的抱怨,手里的活却一点也没停下来。

    林娆看着气恼,一把夺过安心手中的针线:“娘,你还给他做什么呢!那么多姬妾不能一人给做一件,就看中你的?”

    或许当初,林乐宏就是看着安心老实温柔,同家里那个伪善的夫人不一样,才相中安心。

    可惜现在林乐宏头上没有了夫人,买进来的小星一个比一个缠绵,安心倒成了鱼目珠子,唯一的用处就是做他四季的衣裳和鞋袜。

    “竟是连个针线房也没有。”林娆越想越难过:“前个儿还能请人进来缝制,现在沦落到买外面的成衣。再过些日子,咱们是不是就要当东西过日子?”

    安心脸色一变,心虚的朝自己的梳妆台瞄了一眼。

    林娆正是敏感的时候,立刻觉察出不对劲来,冲过去拉开梳妆镜子下的抽屉,安心的首饰竟然少了一半,只剩了些镀金素银的。

    她二话不说就冲出屋子,安心后面紧追都没有追上。

    林乐宏正在一个小星屋里听曲,小星怀抱琵琶娇艳的唱着以前在花楼里学的艳曲。

    林乐宏敲着炕几,眯着眼给对方合音。

    外面丫鬟没拦住林娆,被她硬闯了进去。

    一进屋,林娆就抢过小星的琵琶摔在地上,小星气的扑进林乐宏怀里:“奴家的琵琶可是个上等货,价值千两,姑娘就这么给摔了,奴家不依!”

    林娆冷笑:“我爹现在能给你买价值千金的琵琶,怕是之前的恩客送的吧?”

    她又转向林乐宏:“拿之前恩客送的东西给您弹曲,您也不觉着恶心。”

    林乐宏气的扬手给了林娆一巴掌:“放肆!谁让你乱闯进来的!”

    一个姑娘家不知羞耻,随便闯进长辈妾室的卧室。

    林娆捂着脸惊呆了:“您敢打我?我和娘成天为了这个家各种节省,您对着这些小星大手大脚就罢了,现在还打我?”

    她本就是个假淑女,这会更是不管不顾的一头撞到林乐宏的肚子上:“有本事您打死我!”

    林乐宏恼的,真的扬手就打,被追过来的安心一把拦住,扯回了失心疯的林娆。

    林乐宏见安心来了,怒道:“来的正好,将这个不孝女带回去。你一个哑巴管教不了,就请个嬷嬷进来替你管教!”

    安心脸一百,林乐宏可从来没嫌弃过她是哑巴。

    林娆躲在安心怀里哭:“请个嬷嬷?您还有钱请人吗?家里的下人能走的都走了,那些走不了多久没领月俸了?

    不想着赶紧去催你那个国公府里继续享福的女儿来帮帮咱们,还在家里被这些小星们哄!”

    那次林姝护国寺里去上香,她可是看的真真切切的,林姝依旧穿金戴银、翠珠环绕,感情国公爷的的东西,全便宜她了。

    凭什么呀,都是庶女,谁还比谁高一等不成?

    324我出嫁妆,你嫁!

    正吵成一团,一个还穿着秋装,不知道里面套了几层的丫鬟探头探脑的进来,小心翼翼的说道:“外面孟老爷来了。”

    讨债的来了。

    林乐宏和林娆立刻闭上了嘴巴,面色瞬间凝重起来。

    林娆凶巴巴的瞪了林乐宏一眼:“国公府那边到底有消息没消息,孟家都等不及了。”

    她可打听清楚了,这个孟老爷最喜欢年纪小的姑娘,林姝虽然有些大,可是手里有银子。

    亲事若真能成,林乐宏打着送嫁的名义去国公府,怎么也能从林姝身上刮下一层皮来。

    再加上孟家送来的聘礼,自己的嫁妆不用发愁了。

    林娆心里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催着林乐宏出去稳住孟家老爷。

    林姝不乖乖听话,总要想个法子才是。

    林乐宏一脚踏进客厅,见屋里不只孟老爷一个人,上首还坐着个带帷帽的女郎。

    他都没细看,先向着孟老爷拱拱手:“孟兄怎地今天来了?这位是……”

    还没问完,林乐宏朝上首看去的眼睛立时瞪的圆圆的,再去看孟老爷,对方也是如坐针毡,不停的擦头上的汗水。

    林嫣摘下帷帽,不厚道的笑了笑,身后立着的疏影面无表情。

    陈二蛋和几个便衣打扮的护卫,全是林嫣的嫡系,此刻也是虎视眈眈的注视着林乐宏。

    林乐宏认不清林嫣,可是疏影他是认识的。

    感情这是……

    林乐宏脸色由红到白,最后还是屈服于林嫣背后的宁王,朝着林嫣行了个大礼:“宁王妃大驾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

    擦汗的孟老爷吓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结结巴巴的问道:“谁……宁……”

    他是半路被人挟持,陈二蛋拿着利剑逼他带着人到林府来。

    孟老爷以为林乐宏又欠了别家的债务,虽然好奇对方的头领是个女的,可是没想到是宁王妃呀。

    经过信国公府和宫变的刺激,如今街头小巷可都传说林嫣凶悍跋扈,一言不合就领着人烧家打舍。

    他坐不住了,站起身战战兢兢:“那个,王妃娘娘,小民领您进来了,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林嫣靠在椅背上,拿手拖着下巴,看了看立在客厅吓的脸不成人色的两个人,说道:“慌什么,你不是要娶续弦吗,不着急。”

    “娶续弦”三个字一出来,孟老爷腿一软就跪在地上:“不敢不敢,小民娶续弦不敢打扰王妃您呢。”

    林嫣咳了一声,陈二蛋出列,直接将孟老爷提溜到一边呆着。

    孟老爷吓得不敢再出声。

    林嫣转向同样颤抖的林乐宏:“你可不像我,是出族出去的,只是分开而已吧?”

    “……”

    林乐宏闹不清对方几个意思。

    林嫣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国公府的二公子,瞧瞧堕落成什么样子,朝一个商户借高利贷,脸呢?”

    林乐宏面红耳赤,孟老爷已经站不住了。

    “六姐的亲事,您有什么资格插手,感情国公爷的棒子没落到你身上,就不知道疼是不是?”

    林乐宏嘴唇蠕动了蠕动,眼皮抬了几下也没抬起来,最终什么也没说。

    躲在门外偷听的林娆呆不住了,冲进来对着林嫣道:“你都被出族了,又哪里来的资格管国公府的事情?”

    “掌嘴!”林嫣轻轻吐了两个字。

    疏影木着的脸终于有了神采,卷着袖子就冲到林娆面前,啪啪两下,打的林娆懵在当场。

    多久没这么打人了,疏影有点兴奋,没撒住车,连打了两下,手都麻了。

    “你不顾姐妹情义,将同胞姐姐往火坑里推。”林嫣道:“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话。”

    疏影也瞪着眼道:“见了王妃不行礼,还出言冒犯,该当何罪!”

    这次换林嫣捂脸了,这死丫头狐假虎威倒是学了个全。

    林娆反应过来:“你们仗势欺人,王妃也不能随便管人家事吧!”

    林嫣哈哈笑了两声:“你说的好有道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可是若真能讲道理,她跑这来玩呐?

    “看不下去说两句还不成了?”林嫣一伸手,掏出几张当票来:“再说我来也不是管你们家事的呀,我只是来收房子和地契的!”

    疏影点点头:“王妃觉着都是一家人,让下人来不尊重,这才亲自来的。否则你以为你们家多大的脸,管你们家事!”

    林嫣手扬了扬:“你们的当票,我看看都当的什么哈:呦,这宅子的地契,城外良田的契约,还有几套首饰!”

    林娆脸都黑了,冲到林乐宏身边:“您将咱们的房产和地契都抵押了?就那么缺钱?”

    疏影噗呲一笑:“他可借了不只一家的高利贷,挖东墙补不了西墙的时候,不卖房子卖什么?”

    她看看脸色灰白的林乐宏,啧啧了两声:“恭喜林二老爷荣登败家子榜首,这才分出来多半年呢。”

    自作孽不可活,这可没人设陷阱害他。

    一旁孟老爷的神情也变了样子,直接瘫软在地上,裤子都湿了。

    林嫣抽了抽鼻子,气道:“林家欠债,你怕什么?就这出息还学人家放高利贷!”

    真是扫兴。

    孟老爷紧紧闭着嘴,整个人都是木的,怕一开口再扯出别的来。

    陈二蛋见状,直接提溜着他扔到了门外。

    林嫣也烦了,直接一挥手:“搬不搬,这些当票可是我的了!”

    这可是她昨个特意找了宗韵景出面,直接将林乐宏去的那间当铺给买下来了。

    一瞧,还是死当,这么急着作死的人真的不多见了。

    林乐宏侉着脸哭道:“王妃,好歹我是你长辈……”

    “快打住吧!刚您闺女都说我是个出族出去的,您就别再打亲情牌了。”

    林嫣说道:“国公爷真是疼你,这地段这宅子,在上京城可不好找了。我替你赎了银子,准备将这改成花园办宴会用,给你一晚上的空赶紧搬。”

    做恶霸的感觉,不要太好。

    林娆怒道:“你身为王妃,竟然公然违抗禁令,巧取豪夺!”

    林嫣乐坏了:“我懒得给你废话,巧取豪夺,你们家自个儿作,怪我喽?

    还有你,不是喜欢怂恿人内宅里搅屎吗?

    这次我成全你,外面那位孟老爷,你嫁过去可好?”

    325又想骗我翻话本

    林嫣抖抖手里的当票:“这几亩良田,我给你做嫁妆!这样不算巧取豪夺了吧?”

    谁家巧取豪夺,又嫁闺女又送嫁妆的?

    林娆一听,吓得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林嫣冷笑一声:“将那个姓孟的换身干净衣裳,带进来!”

    疏影蹲下身子,在林娆脸上端详半天,最后伸出手在其人中处狠狠掐了一下。

    林娆“嗷”的一声转醒,呆了半响终于反应过来什么情况,一骨碌爬起来:“林嫣,你不要太过分!”

    疏影劈头又是一巴掌:“直呼王妃名讳,掌嘴!”

    林娆两眼冒光,鼻子都要喷出火来。

    林嫣劝道:“别打了,一会脸都没法见人了。”

    正说着话,陈二蛋押着孟老爷重新进屋,孟老爷一身新郎官的衣服,战战兢兢不知道要干什么。

    “听说你瞧上了信国公府的六姑娘?”林嫣和颜悦色的问道:“你官职几何呀?”

    孟老爷噗通跪下去,将头磕的砰砰响:“没那回事!没那回事!小民算什么东西,怎敢妄想公府的姑娘。”

    早知道宁王妃还看顾信国公府的那位姑娘,打死他也不敢冒这想头呀。

    匆忙间,孟老爷伸手指向林乐宏:“都是他!是他提出的,小民当时坚决不肯,可是林二爷见面就蛊惑小民!”

    跟鹌鹑一样躲在一边,看着林娆受辱也不吱声的林乐宏急了:“你要是没这个心,又为什么三番五次的上门来催我过礼!”

    完了!

    全完了!

    林乐宏眼睛赤红,如无头苍蝇般毫无主张,一扭头看见垂泪的林娆,抬起脚就将其踹在地上。

    “是她!”林乐宏嚷嚷道:“是这个不孝女,都是她的主意!”

    林娆怒道:“不是你背着家里人借高利贷养那些小星,我会为你出这个主意?早知道你这副德行,我就该劝着母亲离开你!”

    “放屁!你不学无术的蠢货,你娘一个哑巴,离开我试一试!”林乐宏气的去掐林娆的脖子:“掐死你就不会有这么多事端。”

    若不是她胡乱出主意,二房也不会得罪林嫣,更不会惹的林姝去找帮手。

    真是被这个外室女给害死了。

    林娆喘不过气说不出话,双手挣扎着在林乐宏脸上乱挠。

    陈二蛋犹豫的看了看林嫣,见其正津津有味的瞧着热闹,便也没有动作。

    眼看着林娆脸色发紫,双目凸出,林嫣“咳咳”两声,陈二蛋忙上前将林乐宏推开。

    林乐宏被推出二丈远,直接跌坐在太师椅上。

    林娆脖子上俨然一道红印,她捂着脖子咳个不停,眼泪都滚落下来。

    “真是父女情深。”林嫣缓缓开口:“瞧的我感动非常,恨不得要替你们做些什么才好。”

    林娆一个激灵,刚想开口却无意瞥见疏影正卷着袖子,虎视眈眈的望着自个儿,吓的把话又缩了回去。

    林嫣道:“林二老爷欠孟……你叫什么?”

    孟老爷忙点头哈腰:“单名一个启字。”

    “哦。”林嫣继续说道:“林二老爷欠孟启很多银子,若是嫁个女儿给你,你就免了所有债务对不对?”

    孟启可不知道林嫣的打算,下意识的点头之后反应过来,又赶紧摇头。

    林嫣却不再看他,对林乐宏道:“我看你也别生气,林娆也是你的女儿,为什么非要林姝那个不听话的呢?

    这样吧,我做媒将林娆嫁到孟家去。

    以后成了亲家女婿,什么债务不债务的呢,谈银子多伤感情。”

    林乐宏一听免了债务,还有什么不同意的,自然是林嫣说什么就是什么。

    孟启以为要没命了,至少也会被打个半死,没想到最后竟然白落手里一个媳妇。

    他下意识的瞄了两眼林娆,长的挺漂亮,就是这事从头到尾透着诡异,他不敢答应……可也不敢拒绝呀!

    林嫣一挥手:“择日不如撞日,反正是二婚,也不讲什么吉时了。将林娆扶下去换上嫁衣,今个儿就在我跟前拜堂吧!”

    林娆还没反应,疏影扯着她就往后去。

    林娆自翊是个贵女,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有擅长打架的疏影力气大。

    林嫣又冲陈二蛋:“赶紧布置下屋子,将安心姨娘也请出来喝杯新人茶。”

    不一会,安心也被“请”了回来,她路上已经听到了所谓的喜讯,这会惶恐的抓着林乐宏的胳膊紧张的发抖。

    她不敢反抗林嫣,只能求着林乐宏。

    可是林乐宏是这一切的源头,又能出什么力呢?

    林娆被粗暴的给换了林嫣早备好的嫁衣,被疏影押着跟孟启拜了堂,朝着林乐宏和安心敬了茶。

    林嫣将手里的田契塞到林娆手里:“我出来身上没带银子,压箱底的钱不给了,这几亩良田就给你做嫁妆。”

    林娆整个人都是懵的,不敢相信林嫣真的将东西给了自个儿。

    林嫣又转向孟启:“可要好好待她,我虽不喜,她到底姓林不是?”

    “是!是!是!”孟启猛点头,不敢有二话。

    林乐宏试探着小心问道:“那债务?”

    孟启又忙摇头:“没债务没债务,那都是小婿孝敬岳丈大人的。”

    被一起喝花酒泡同一个妞的人,叫岳丈大人,林乐宏这脸花花绿绿煞是好看。

    林嫣嘴角冷冷一笑:“林娆,带你母亲一起去孟家吧,可怜见的连个话都不会说,被欺侮怎么办呢?”

    林娆死灰般的眼珠猛的一亮,林嫣看在眼里,倒是庆幸自己给对方留了一条活路。

    孟启出来逛个街喝个茶而已,再回去时突然就有了个媳妇,买一送一还带个丈母娘。

    他晕晕乎乎的,前脚将林娆和安心领回孟家好生安顿;

    后脚林嫣就变了脸,下令将林乐宏和他的一屋子小星嘴里塞上破布,直接五花大绑塞进一辆马车,派陈二蛋押着往西北去了。

    墨宁在远远的茶楼上看着这一切,直到林乐宏被人押走,林嫣从宅子里出来,他才松了一口气。

    一转身,他还在生气:“你说,她到底犯哪门子的脾气?是不是被周皇后那些话给闹的?”

    他小心翼翼的哄了几天,以为没事了,今个儿又莫名奇妙被喷了一场。

    怕林嫣冲动惹事,他小心翼翼跟了一路。

    一片丹心,找谁哭去!

    张传喜陪着笑,就是不说话,又想骗俺翻话本子出主意,没门!

    326 瞎说什么大实话

    三下五除二,林嫣就解决了林乐宏一家。

    这多爽,有什么事不是揍一顿就可以解决的?

    揍一顿不行的话,那再揍一顿。

    林嫣得意洋洋的带着疏影上了马车,一吐心里的憋屈。

    她想了想:“走,去福鑫楼。”

    今个儿舅母请了昌平候夫人和唐婷婷家里说话,宗韵景肯定躲出来了。

    林嫣看明白了,那人就是嫉妒人家一对一对的。

    这是痛楚,她也不忍心在宗韵景伤口上踩,陪着说会话也算缓解一下对方的情绪是不是。

    至于婚后不要随便见外男,那是前朝对女子的苛责,高祖一登基就废了所有的女四书和闺训。

    宗韵景一看见林嫣头就大,又来蹭瓜子了。

    她一来,李大爷的瓜子就无法供应其他的客人,真是愁人。

    过一会,下人悄悄来回禀,墨宁在隔壁包了个雅座,宗韵景的好脾气都快用尽了。

    又来!又来!

    为什么不回自己家去,偏要出来膈应人!

    不对,等等……

    隔壁包了个雅间?

    宗韵景狐疑的看了看闷着头嗑瓜子的林嫣,想了几想终于明白过来,感情这一对吵架了。

    他脸色立时变的神采飞扬,都愿意同林嫣多说两句话了。

    “王妃殿下,瓜子好吃吗?”

    林嫣被问愣了,大表哥这态度突然变得热情洋溢,还真有点不习惯。

    “好吃。”她点点头,示意疏影给自己倒杯茶。

    宗韵景又笑着问:“昨个你让我买的当铺,可用上了?”

    一提这个,林嫣就得意:“用上了,非常好。”

    她眉飞色舞的将今天去林乐宏处搞事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道:“没想到分出去了,还能有事到我跟前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其打发到西北去,那里时不时有场小战乱,看他还有心情想东想西没。”

    饭都吃不饱,谈什么情喝什么酒,活不活的过来还两说。

    她对女人怜悯,可是对林乐同、林乐宏和杨氏一点好感也没有。

    宗韵景听的目瞪口呆:“你……干这种事不觉着掉价吗?宁王知道吗?”

    他似乎,知道两个人为什么闹别扭了。

    林嫣鼻子一曩:“知道又怎么样?难道真的让我憋在那么个大宅子里,说话也端着、做事也端着,不能痛痛快快的发个疯?”

    内宅的生活,着实不适合林嫣,多想出去走一走,见见世面。

    宗韵景默了默,又问:“你随意处置林家二老爷,信国公知道了会不会被气疯?”

    信国公根本就没答应林乐宏的荒唐要求,林姝这人有点小聪明,借着林嫣出手向世人展示她是被宁王妃照顾的,目的是寻个好亲。

    只有林嫣这个傻子,看不透,傻乎乎的卷着袖子冲过去替对方出头。

    宗韵景叹口气,家有傻表妹,不得不多操点心。

    “今个儿你去忙乎的时候,有人来找我买了个消息。”宗韵景敲着桌子说道。

    林嫣知道宗韵景是个情报贩子,可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主动给自己说这门生意。

    她感兴趣的问道:“卖了多少银子?”

    “……”

    正常反应,不该是问谁买的什么消息吗?

    宗韵景惊诧林嫣的脑回路,拿眼睛来来回回在林嫣脸上梭了几梭。

    “你不问什么消息?”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消息值得人花重金买的。

    林嫣靠在椅背上,又抓起一把瓜子,懒洋洋的说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

    很想揍她一顿怎么办?

    宗韵景握着拳头,半响才松开,索性转了话题:“今天也不知道能不能给老二把亲定下来。”

    他不喜女人,可是喜小孩呀。

    林嫣眼睛亮晶晶的凑过去,一脸的八卦之色:“你说二表哥现在干什么呢?”

    干什么?

    自然是一脸土色的陪在唐婷婷身边逛园子。

    宗韵景脑袋里想了想那个场景,面色顿时不好起来。

    以后又不能去园子里晒太阳了,林嫣在的时候,他不耐烦看见两个蠢弟蠢妹,都是在小院子里晒太阳,可憋坏了。

    林嫣还在喋喋不休:“唐姑娘性子直爽,二表哥心里还记挂着周姑娘怎么办?你说这事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她如意嫁了,二表哥反而剩下来,显得自个儿多不仗义。

    宗韵景快烦死了:“你能不能安安静静的嗑会儿瓜子?管那么多干什么?好不好他自己不知道?”

    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总要对自己的决定负责任!

    林嫣眼圈一红。

    卧槽,宗韵景心里直骂娘,不过吼两句就哭了,怎么嫁了人就变了样了。

    他手脚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哄。

    林嫣却哭着说道:“大表哥,我是不是事可多了,还笨。”

    “你知道呀?”宗韵景说完话,林嫣哭的更响。

    隔壁的墨宁都听见了,慌的站起身就往外走。

    张传喜拦住:“爷,干嘛去?隔壁可是宗大爷,不会有事的。有气哭出来总比憋着强。”

    墨宁瞪了他一眼,却也不出去了,只急的在屋里打转。

    张传喜悄悄又给自己一嘴巴,说不管了还管,得,万一再被罚刷马桶可怎么办呢?

    可是瞧着墨宁一筹莫展的样子,张传喜心软,犹豫了半天才说道:“您这么跟着也不是办法,要不,咱们回去翻翻话本子?”

    谁让他是做奴才的,该出主意就得出主意,要不能怎么办?

    现在他都快成专家了,一进宫里,就被一群小宫女小内侍围住,俨然把张传喜当成了知心姐姐。

    林嫣自己哭累了,动静慢慢消了下去,最后很不好意思的接过宗韵景递过去的帕子撮了撮鼻子。

    哎呦我去!

    宗韵景见她还想把帕子还过来,嫌弃的摆手:“不要了,给你了。说吧,跟宁王到底怎么了。”

    林嫣扭捏的说道:“就是觉着自个儿笨,配不上他。”

    宗韵景怒了,一拍桌子:“配不上他,是他耍花样靠近你好吧!也就你笨,一头扎进去。”

    真是恨铁不成钢呀!

    宗韵景道:“你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虽然脾气冲了点做事不长脑子了点说话噎人了点,哪里不好?你说哪里不好?”

    “……”

    感觉……哪里都不好了。

    疏影动了动嘴,小心翼翼的说道:“大爷,能把后半句去掉吗?”

    宗韵景一囧,一不小心说了大实话,好尴尬。

    327汪汪汪

    宗韵景不禁放缓了语气:“你在咱们六安侯府这里,永远是最亮的那一颗明珠。宁王就是登了大宝,只要敢对你不忠,咱们有的是法子修理他!

    所以,你不要想着迎合他,就做你自己。若是他嫌弃真正的你,那也不值当你用全心去对待。”

    其实是,以后宫里你最大,为什么要端着,真丢大表哥的脸。

    这话,虽然听不懂,但是好有道理。

    林嫣擦干净眼泪,心里舒服很多,也想起刚才宗韵景说的事情来:“刚才您说谁买了谁的消息?”

    话题转的也太快了吧?

    宗韵景给表妹的跳跃思维跪了,认命的说道:“李啸回来时带了一个人来,乐康找到福鑫楼负责搜集消息的部门,花了一百两银子买了这人是谁。”

    总感觉今天话太多!

    “李啸回来了?”林嫣一皱眉头,果然人要直接拍死,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来蹦跶。

    不过他现在也不会针对宁王府吧,毕竟更重要的世子之位,他丢了。

    这突如其来的幸灾乐祸是怎么一回事。

    林嫣拖着下巴,眉头紧蹙。

    话本子上那些女主可是历经万般劫难,反派作恶到令人发指才被女主迎头一击。

    可是,仔细想想自己重来的这一生:小祖母、大伯父、林娴、李啸,似乎都没来得及作恶呢。

    是运气炸爆天还是拳头的威力……这是个问题!

    宗韵景不知道她在胡思乱想什么,打定主意不跟着林嫣的思维歪。

    他认真的说道:“六皇子面圣,是为了和亲以得到大周的认可。”

    这个林嫣已经知道了,戎国在边疆诸国中,力量最弱,一度被西北游牧鞑子亡国多年。

    后来高祖帮助戎国打退鞑子,重新建国,戎国王派国内两万将士增援高祖,待高祖建朝过,戎国国王向高宗请示国名。

    高宗根据地势和方向,钦赐“西戎”为国号,并给了国王封号。

    连续三代西戎国王,都在登基的时候得到大周朝的封号。

    因此在西戎国内,逐渐形成一个观念,那就是得到大周皇帝封赐的国王,才算正统。

    这也是为什么西戎六皇子发动政变,血洗西戎后,跑到大周来的一个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五皇子也跑出来了,据说也是来了大周的上京城。”宗韵景说道:

    “可惜六皇子一路搜寻,也没有找到对方的踪迹,只好先来上京城请求和亲。还有什么比姻亲的关系更为巩固的呢?”

    可惜六皇子运气不好,来的时间太尴尬。

    早来一天说不得愿望就实现了;或者晚来几天,先稳定了西戎国内的形势,那时候就算五皇子在上京城又如何?

    可惜偏偏赶在大周动荡的那几天,不上不下,西戎国内顾不了,大周的封赐又迟迟得不到。

    所以说,这些小国家的皇室,脑子里塞的什么谁也不知道。

    林嫣想了想,试探着问道:“莫不是……李啸带来的那个人是五皇子?”

    还不算太笨。

    宗韵景点点头,惊的林嫣瞪圆了眼睛往后缩了下身子:“哇……”

    此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那……那。”林嫣结结巴巴的问:“李啸想干什么?”

    西戎国的事情,难道他想掺和一腿,跟着五皇子回西戎国做新贵?

    宗韵景道:“谁知道呢,宁王怕也得到消息了吧?只要不惹到你身上,你该干嘛干嘛。”

    不会吗?

    林嫣咋那么不相信呢。

    “乐康来买这个消息,又是打的什么主意?”林嫣问道:“她可是连嫁不好,都迁怒到不相干人身上的主。”

    元宵夜她对自个儿突然那么礼貌,没内幕林嫣也不信呢。

    宗韵景笑笑:“乐康能有什么手段呢?宫里学的那两脚猫的功夫,两次不都惨败在你手里了?”

    再一再二不再三呀,林嫣咽了口吐沫,抽抽鼻子没说话。

    磨磨蹭蹭被宗韵景赶出福鑫楼时,天都黑了。

    这小气鬼,连晚膳都不管,只罐了林嫣一肚子的茶水。

    林嫣无奈,只好回宁王府去,顺便将李大爷今天没卖完的瓜子全包了。

    这次回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出来呢。

    宁王府倒是跟往常一样,四处都掌了灯,仆从进进出出忙碌,各处秩序井然。

    她带着疏影悄悄进了自己的院子,上房里没有亮灯!

    林嫣刚飞起的心情瞬间又跌倒谷底,拉着疏影直接进了隔壁的茶房。

    茶房的小红泥炉子上正烧着热茶,绿罗、暗香、红裳三人一人捧着一个茶碗在暖手。

    见林嫣掀帘子进来,三人忙放下茶碗站起身行礼。

    林嫣气鼓鼓的没有说话,疏影问道:“王爷还没回来吗?”

    暗香和红裳摇头,绿罗犹豫一下说道:“来了,拿了些东西又走了。”

    “传喜公公也没来?”疏影又问。

    不可能呀,传喜公公可是向着这边的,但凡宁王有什么不对劲儿,他都先来给疏影等人打正招呼的。

    暗香抢着说道:“传喜公公似乎被罚去后厨洗菜去了。”

    林嫣的脸拉的更长了:是不是张传喜想阻止墨宁作妖,才被惩罚的?

    之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小心眼呢。

    林嫣也不说话,转身就朝自己屋子走去。

    疏影也准备跟过去伺候,被绿罗抢先一把拽住:“你一路冷不冷,刚热好的茶喝一杯?”

    不等疏影反应,一杯热茶就被塞进了手里,再一看对面三个人故作镇静的表情,她明白了:

    这三个人变节了!

    林嫣推开房门,一阵热气传来,她摸着黑进屋,将外套脱了才发现丫鬟们都没跟过来。

    她索性将衣服往地上一扔,带着丝赌气,也不叫她们,自个儿摸黑往床上去。

    反正天生丽质,没擦粉的习惯,偶尔一天不洗脸也变不丑。

    被子也烘的热热的,这些丫鬟还算有良心。

    林嫣手摸了摸,汤婆子就在手边,她拿起抱在怀里。

    一个人躺在床上,好孤单。

    林嫣紧紧拥着被子,越想越气,就不能哄哄她吗?

    哪有这样的,真当娶回来就可以不管不顾了?

    “汪!汪!汪!”

    哪里来的狗叫?

    328虐不成,和好吧!

    林嫣翻身下床。

    她倒是想养一条小狮子狗来着,可是舅母说小动物对孕妇不好,等有了孩子再说。

    孩子?

    房都没圆,哪里来的孩子?

    这屋子里也没个火折子,她寻着声音往柜子里面摸去。

    是不是那三个丫鬟看自己闷,特意买来只小狗哄自己开心?

    丫鬟都比墨宁懂人心!

    柜子一打开,林嫣吓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墨宁只着了中衣,从柜子里扑了过来,若不是那一身特有的竹子清香,林嫣一脚踢出去信不信。

    “汪!”墨宁又叫了一声。

    林嫣头皮都炸起来:“你胡叫什么!”

    堂堂亲王,在家里学狗叫,传出去不用见人了。

    墨宁紧紧抱着林嫣,声音里满是委屈:“白天跟你吵架,心里说谁再理你谁是小狗,我一言九鼎!”

    “……”

    林嫣不知道该是喜呢还是哭呢。

    夫君变成狗,到底是誓言的锅还是她的错?

    “那个。”林嫣喘了口气:“你松开些,是不是想勒死我重新娶一个?”

    墨宁忙松了松劲儿,可是胳膊还是将林嫣圈在怀里。

    “我错了。”他低声说道:“你为我忙前忙后,我还怪你多事。媳妇,你想干什么干什么,就是想去掀皇宫的顶,我都给你递梯子。”

    这个……真不用,掀了还得修。

    面对墨宁的诚恳道歉,林嫣突然感觉是不是自己太作了?

    她环抱住墨宁:“是我乱发火的,你不要往心里去?”

    “我心里只有你,装不下别的。”墨宁脑子灵光一闪,话本子没白翻。

    说完话,他低头就是一吻。

    回头非要把张传喜那一箱子书烧了不成,一半的小黄文。

    说什么没有什么气是一上床解决不了的,他能怎么办,深深吻呗!

    一大早,两人都是神清气爽,林嫣甚至不好意思去看墨宁的脸,一直低着头往嘴里扒稀饭。

    墨宁脸上也是一团可疑的红色,疏影好奇的多看了好几眼。

    收拾床褥的绿罗抽鼻子一闻,害羞的低下头收拾。

    昨个儿两个人谁也没有叫人伺候,在房里闹了半夜,看床褥除了湿了一片,并没有什么不同。

    她换了床新的,抱着撤下的那一床往外走时,林嫣的头低的更狠,忍不住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墨宁一脚。

    墨宁嘴里正含着包子,闷闷“嗯”了一声,硬是眉头都没皱一下。

    一用完早膳,墨宁逃也似的往宫里去了,急的连昨个写好的策论都忘了拿。

    林嫣推自己不舒服,又回床上补觉去了。

    偏偏事情找她,正抱着枕头迷迷糊糊,疏影悄悄进来,说是曹氏来找。

    这么快?

    林嫣可没忘她交给曹氏的任务,翻身就下了床,穿戴好衣服命疏影将曹氏带到暖阁里来。

    这一次进王府,竟然能进到正房的暖阁里,曹氏简直是欣喜若狂。

    她将特意从秋雨斋买来的四色点心交给疏影,堆着笑对林嫣说:“这是秋雨斋新出的云片糕、玫瑰饼,正月里限量特供,各府排着队也可能买不着。”

    她头天晚上派人排着队,秋雨斋一开门就抢了头一份。

    疏影将点心拿到茶房盛在碟子里送进来,又给曹氏看了茶,重新退了出去。

    林嫣捻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倒是化解了早上的尴尬情绪。

    她笑着对曹氏道:“夫人今个儿来,不是专门送点心的吧?”

    曹氏正了正神色,探过去半个身子:“娘娘明察。那位姓孟的商人,同我们家也有些生意上的来往。妾身这留心一查,还真看出了点端倪。”

    林嫣来了兴致:“他不单纯做瓷器生意、放高利贷吧?”

    本朝吸取前朝教训,可是严禁放贷,就淮阳侯府搜出的那一箱子,完全可以抄家的。

    一个普通没有官身的商人,敢对信国公家的二老爷放贷,背后没人谁信呢。

    曹氏道:“娘娘果然聪慧,孟家背后是临江侯府!”

    林嫣本来漫不经心正摩挲着茶杯口的手一顿:“临江侯府?”

    “正是!”曹氏点头:“也是托了娘娘的福,昨个儿您不是嫁了个姑娘过去?”

    对呀,林嫣点点头,这还联系上了?

    曹氏笑:“您嫁过去的那位也是个厉害的角色,这才一晚就将孟家闹的鸡犬不宁。

    孟启头都大了,他儿子要他休妻,可是他哪里敢?那位续弦口口声声说是宁王妃口谕赐亲,谁敢休她?

    不但如此,还嫌弃孟府的姑娘公子们没教养,照着国公府的章程给他们立规矩。”

    说着,曹氏都不厚道的掩嘴笑。

    信国公府有什么规矩?

    林嫣挑挑眉毛:“说正事!”

    曹氏立刻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瞧妾身这张嘴,一说起这些琐碎就停不住。”

    那孟启被家里闹的,一清早就出去躲清净。

    一拐二拐,去了花楼,进了自己长期包的雅间。

    曹氏的人也跟着躲进了隔壁。

    可惜这花楼雅间隔音太好,曹氏的人也没听见什么声音,情急之下索性站在门口佯装刚风流一晚的样子。

    拿钱砸了老鸨,花楼里的姑娘都睡着还没起,自然也没人理会他动作可疑。

    偏偏就是这个时候,他看见临江侯府的世子爷李显从那间屋里出来。

    事情牵连到贵人身上,那人也没敢多留,赶紧跑回去找曹氏去了。

    “两个人在那一间屋里呆了半天,临江侯世子爷走后,孟启没过一会也垂头丧气的回家去了。”曹氏道:

    “事关临江侯,妾身也不敢再往细里查,就赶紧的来告诉娘娘您。”

    这事,赵家也没那个能力查勘,只能交给有暗卫的宁王府。

    林嫣听后,想了又想,也没想出李显为什么要算计林乐宏。

    按说王氏这人善于经济,临江侯府可不缺银子,为什么李显还要养个商人替自己放高利贷呢?

    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乐康可不会伸手给他要钱花。

    林嫣接了曹氏的好意,让疏影送她出门,并吩咐赵家的金楼有什么好的首饰样子,记着宁王府一份。

    曹氏当即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千恩万谢出了门。

    林乐同作死,倒给赵家结了份善缘,以后赵家中兴有望了。

    送走了曹氏,陈二蛋却回来了,神色匆匆,第一时间就来找林嫣回禀。

    林嫣看到他都懵了,从上京到西北,交通啥时候这么便利啦?

    329给您送人来了

    林礼似乎破罐子破摔,关了大半的院落,驱散了将近三分之二的仆从。

    就是国公府的大门,也斑驳的不像样子,根本不在乎外在形象般立在肃静的大街上。

    谁走过去,都悄悄的叹息一声,信国公府是真的败落了。

    正因为此,孟启才敢妄想娶上国公府的姑娘。

    疏影在门外张望了一下,感觉比之前那一趟来,更加萧条。

    她抬手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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