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八归,你484傻 (17)
能有什么正事呀?”
不都解决完了吗?
洗白白睡觉,从此你上朝来我听戏,开始美好生活,省的大家跟读太累。
“今个儿,二弟领着杨丕国进宫面圣了。”墨宁皱眉。
啊?杨丕国是谁?
311白日梦最好做
杨丕国踩着云朵走进了济宁侯府。
侯府大门是刚上了漆的,只是走进里面就能看出与别人家的不同来。
好多院子落了锁,门房斑驳,仅有的仆从衣着也是半旧不新,面呈菜色,处处透着一股萧条。
以往那些老人,有出路的都走了;没出路的也想着法子去祭祀的田庄上。
如今府里伺候的,都是杨氏姑侄进府后重新买办的新手。
侯府老人她们也不愿意用,免得处处同之前的老济宁侯府做比较,衬出自身的寒微。
杨氏在信国公府做风光的二夫人时,府里还能支应一二,如今二夫人被休回家,京里更没多少人家愿意与济宁侯府交往。
一来二去,不败也败了。
杨丕国被宗韵凡打的起不来床,又没有好大夫好药石养着,足足躺了一百多天才下了床。
这一百多天,外面天翻地覆。
觊觎的信国公府七姑娘,刚出族就被聘了宁王妃,之后武定侯势起。
杨丕国以为到这里已经够了,谁知道眼睛还没眨巴,宫变了。
宁王强势回归。
济宁侯府这辈子也起不来了。
就在他消沉的以酒浇愁,被赊账的酒家撵出来讨要银子时,好运来了!
杨丕国走路都轻飘飘的,跟踩在棉花上没有两样。
刚进了自己的院,一个愁眉苦脸的名唤清水的小厮就迎了上来:“爷,您终于回来了。”
“嘴角翘起来!”杨丕国脸一沉:“什么叫世家风范,你看别处规矩森严的府邸,哪一个下人是耷拉着张脸的!”
清水倒是想笑,可是笑不出来呀,被主子以训斥,他强撑着嘴角笑了笑,可不一会又垮了下去。
“爷,田庄上送来的东西往族里一分,如今府里的怕撑不过正月。”清水唉声叹气。
往年还有信国公府照应,如今信国公府自顾不暇,自家挣钱的两个铺子早被人挤兑的没影了。
府里入不敷出,竟连年也过不下去了,杨丕国不想办法不说,还天天喝的醉醺醺的回来。
“要不,咱们将那些空着的院子,租赁出去吧?”
最近来京的富商特别多,都瞧中了皇城根底下。
可是这种地方,是勋贵们的集中地,有钱也买不着。
那些富商就挨着这一块地租赁房子住,希望能攀上个权贵。
清水偷偷溜出去看过,那些富商花钱如流水,纵然比不上世家和勋贵,可是济宁侯府缺银子呀。
若是偷偷将那些空落的屋子,以招待亲眷的名义租赁出去,富商们身份上镀了层金,济宁侯府也得了实在的好处,外面谁知道这是不是真亲戚呀。
这笔账,清水跟杨丕国提过。
杨丕国此刻又听他开始盘算,眼睛一眯:“清水呀,那些商人到底拉低咱们的身份。
这次你爷我要势起了,什么武定侯六安侯信国公,以后兴许还要望着我的脸说话呢。”
攀上了贵人,自然要呼风唤雨。
清水低着头将嘴一撇,又说了另外一件事:“隔壁老姑奶奶,又打人了。”
老姑奶奶,是府里下人对被休回家的杨氏的称呼。
杨丕国眉头终于皱起来,这个姑母自从回来后,性情大变再不似以往的低眉顺眼,动不动就要责骂下人摔碎东西。
多少下人都给骂走了,如今身边就剩一个安歌伺候着。
说起来,安歌这么个貌美的姑娘伺候个疯婆子,还真是可惜了。
杨丕国心里念头一动,抬脚往杨氏的院子走去:“好几天没给姑母请安了,去看看。”
还没进房门,安歌就捂着红肿的脸出来,脸上还挂着没擦干净的眼泪。
杨丕国怜惜的问道:“安歌姐姐这是又挨骂了?”
安歌白了他一眼,并没有答话。
屋里的杨氏耳朵尖,听见外面的声响,知道是杨丕国来了,扬声“呸!”了一声。
“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姑母?”她尖着嗓子说道:“将我的钱花光,田庄店铺也骗走,如今看我又老又没用,就被扔在这个偏院里自生自灭,可怜我儿子都见不上一面。”
杨丕国觉着没意思,进屋先行了一礼,直起身子说道:“姑母,表哥不来看你我也没办法。
之前去袁家找了两趟,还没进府就被撵了出来,我又能怎么办?
再说了,您不要天天妄自菲薄,这个院子可是当年先皇后未嫁时住过的,您在这里养病是沾了喜气。”
许久不见的杨氏,再无之前在信国公府的养尊处优,面容憔悴的竟似老了十岁,眼角还有当初被打破了相的疤痕。
杨丕国提起先皇后,杨氏更一肚子的气:“哪门子皇后,不过是个没福气的,连宫门都没进去!”
杨丕国抬起耷拉的眼皮:“姑母,祸从口出!”
杨氏怔了怔,突然捂着脸呜呜哭起来:“当初就不该找宁王求救。”
好好的露了自己的底牌,宁王奸诈,没有答应她的条件,反而自己贴了上去。
林嫣手里的东西,肯定尽数被宁王算计去了。
是她太傻,才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杨丕国等她哭的差不多了,才开口道:“姑母手里可还有银子?”
杨氏警惕的瞪大了眼睛:“没了,全都给你了!”
“姑母,”杨丕国上去一步:“侄子如今遇到了贵人,若是成了,咱们就起来了。
到时候袁家哪里还拦得住您见表哥?您再换个世家的好儿媳妇都是可能的。”
杨氏冷笑:“白日里做的好梦!你可别遇见什么要你命的贵人!”
她是看透了,没有权利没有银子,在京城举步难行。
济宁侯府败落至此,又有什么可以被贵人看重的,莫不是骗子吧。
杨丕国见左右无人,压低声音想杨氏说了二皇子带自己觐见建元帝的事情。
“侄子这可是得了天大的机缘能见万岁一面。万岁说了,若是事成,二皇子和我立了大功,将来荣华富贵享不尽。”
杨丕国不无得意,因为自己读过几年书,自认有些才华,却因为老济宁侯的事情被宁王打压而不得志。
如今能有一番机会报效朝廷,张翅高飞,试问哪一个男子能抵挡住诱惑。
若只是二皇子自个儿说,他也不信,可是建元帝都亲口允诺了,哪里还有不成的道理。
杨氏却鲜有的清醒起来:“万岁的话,能信吗?信国公当年可也是……”
“这是两码事。”杨丕国打断杨氏的话,不以为然:“信国公做下背信弃义的事情,自然不得人待见。侄子这不过是找个东西献出去,还能碍了谁的眼不成?”
312组团来的吗?
直到初七,整个上京城的人心才真真正正的安定下来,该走亲戚的走亲戚,该拜年的拜年。
官中同僚又开始互相走动,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股喜气。
宋国公和魏国公两家,如今是勋贵里仅存的一等公了,这几天更是忙的前脚不着地,送走这一拨,那一拨又来了。
温昕雨有身孕,又是嫁出去的姑娘,并没有参与前面的迎来送往,一个人躲在屋子武定侯送来的账本。
香竹和香巧领着一帮小丫鬟在外面堆雪人玩,直到前面老祖宗派了人来请,说是有武定府侯的客人来。
香竹和香巧对看一眼,都很奇怪,谁不晓得武定侯府的亲戚,可只有宁王妃一个。
香巧放下手里用来做雪人鼻子的红萝卜,擦了擦手走进屋里去向温昕雨请示。
温昕雨也是一愣:“武定侯府的客人?”
带着问号,她来到了老祖宗的正院。
还没进屋,就听到里面有女眷的声音:“老祖宗身子真好,我婆母比您还小上十几岁,一入冬就腿疼脚疼的受不了。”
声音一点也不耳熟。
温昕雨询问的看了眼守在门外的丫鬟,丫鬟悄悄怒了努嘴:“信国公府那边的?”
温昕雨心里惊讶,不是同那边早不来往了吗?
心里想着,脚就跨进了门槛。
屋里有两个面生的女眷,正围着老祖宗说笑。
温昕雨抬眼仔细打量了几眼,对方皆是大红袍、官绿裙,一个俊眉秀眼,一个美目流盼,都是机灵人。
两个妇人见她进来,立刻站起身,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先笑起来:“这就是三弟妹?果然是个神仙般的人儿。”
三弟妹?
温昕雨不动声色的又打量了对方几眼,这才发现对方眉眼间,似乎有些信国公府大伯父的影子。
“原谅我年纪小,识人不全,敢问两位夫人是哪家的?”温昕雨笑问。
年纪小一些的似乎脸皮薄些,在后面拽了拽起先开口说话的那位妇人的袖子。
妇人毫不在意,笑道:“怪我没先递个贴,我是信国公长房老二,林妙。这是我三妹妹林玲,说起来,都是武定侯的姐姐呢。”
林玲大年三十才回京,对家里的事情毫不知情,一回来才晓得变故。
夫君是柳州同知,原想着这次回京靠着信国公府的力量再往上走一走。
哪想事情一出接一出,起先宫里出事,夫家还不说什么。
等一切落定,夫君话里话外都是要林玲与武定侯府走动起来。
思来想去,自家二姐同自己境遇一样,不如相约做个伴。
林妙早就有此意,帖子也顾不上往魏国公府递,立刻带着林玲过来了。
弄清楚对方身份,温昕雨面色不显先,心里却开始犯嘀咕。
林妙和林玲,都是随着夫君外任的,夫家看重的就是她们信国公府姑娘的身份。
林玲她不知道,林妙可是自信国公府出事后,在夫家举步维艰。
若是其它房的姑娘,温昕雨还能招待一二,可是长房的姑娘……
信国公府三房为什么要起来反抗,根子可都在长房那里。
温昕雨瞧了瞧又装睡的老祖宗一眼,刚才还精神气十足的跟人聊天呢。
她知道老祖宗这是磨练自己,林嫣以后地位尊贵,肯定没人敢直接上门找她。
婉转一下,自然走温昕雨的门路的更多。
林妙似乎没有觉察到温昕雨瞬间冷下去的温度,依旧笑着说道:“那天你成亲,我就想着过去观礼,可惜家里老人家小孩子都受了风,实在走不开。”
好像能走开,她就能来似的,武定侯府又没给她下请帖。
温昕雨抿嘴一笑:“我这人心直口快,说句不好听的,二位别生气。
武定侯当初似乎是被信国公府出族的,从此两个林,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
当初为这事,宁王妃可是气的不轻。如今两位贸然过来,倒让我为难,不知该是拿一般人家相待呢,还是亲戚对待。”
她吃不准对方的意思,先稳下来再说。
林妙一点也不窘迫,反而接着她的话音说道:“自然是亲戚!上一辈什么恩怨,同咱们又有什么关系?说起来信国公长房做的那些事,我们小不懂事也不清楚,如今知道了,谁不是心里愧疚的很?”
说着拿帕子就开始抹泪:“想起七妹妹受过的罪,我这年都过不好,吃不下睡不着,难过的紧。”
林玲不如林妙会演戏,可是也知道现在是求人,少不得也掏出帕子捂住眼睛。
卧槽!
就是温昕雨这么温婉的一个人,心里也忍不住爆一句粗口了。
林嫣是怎么忍受信国公府一家子奇葩且没长歪的?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窝子,朝着香巧看了一眼。
香巧立刻走上前去,笑着说道:“两位夫人请入座,大过年的红着眼睛出气,还当小公爷欺侮了人似的。”
“休要胡说!”温昕雨及时呵斥:“哥哥他为人是轻浮了些,可是欺侮的女人的事情倒还没做过。”
不好意思啊哥,先拿你出来避避邪。
林妙果然不哭了,顺便也扯下了林玲的帕子,神色有些尴尬:“咱们还不是看见弟妹,心里激动。”
若真是传出去被魏国公欺侮了,夫家仕途之路尽断,她们怕是要病死在后院了。
温昕雨道:“两位夫人请坐吧,如今住在哪里,家里都有什么人,可都还好?”
竟然一句姐姐也不喊,犹如对待那些来访的下属官员太太一般。
只要不立刻撵出去,林妙和林玲就谢天谢地。
老祖宗也醒了过来,有说有笑的扯东扯西,林妙几次要往夫君官职上扯,都被老祖宗轻描淡写的混了过去。
到最后送客出门的时候,两个人什么目的也没达到。
送了两人出去,温昕雨转身就有些不高兴:“真是不知所谓,长房与咱们几乎是不死不休,她们倒豁的出去脸皮上门求官!”
老祖宗道:“嫁出去的女人,哪里由得自己,回头急着如实告诉宁王妃,宁王或许有自己的考量。”
地方同知说起来没有京里这些四品以上的官员体面,可是在地方上却是握有实权,所以不能一竿子打死。
313暗涌
转天,温昕雨就将此事告诉了林嫣。
彼时,林嫣正在想着法子怎么布置自家的花灯展台。
这是流传上百年的规矩,没到正月十五元宵节,贵族与民同乐。
每个体面些的人家都会在景河西街搭建展台,并有灯谜、花灯、喷火唱戏等节目。
全城的百姓都涌到最繁华的景河西街,一是为了那寻常人家扎不出的花灯,二是为了一览贵族的风采。
只不过最近两年大家心气不高,办的元宵灯盏一年比一年冷清。
今年大获丰收,宫里又没了闹心事,宁王的意思是继续热热闹闹的办起来。
温昕雨来的正好,林嫣拉了她一起选地点:“咱们两家最好靠在一起。”
“那日难道还真让我去不成?”温昕雨笑:“我这身子不大方便,太吵闹了头都要疼了。”
林嫣道:“你不去,我多无趣。”
温昕雨抿嘴:“昌平候家的小五,可是闹着要来见你这位王妃娘娘,你现在可得她崇拜了。”
林嫣有点无语:“小屁孩跟着瞎胡闹,难道昌平候打的太轻?”
“好像你多大似的。”温昕雨道:“人家还比你大两个月呢,你也不过是嫁人早。”
花一样的年纪,正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时候。
林嫣不以为然:“我那是给你和哥哥尽早腾地方,免得我在府里晃来晃去,影响了你们独处。”
说着话,对着温昕雨的肚子还挤眉弄眼:“瞧,有成果吧,侄儿都出来了。”
气的温昕雨伸手就在林嫣胳膊上拧了一把:“怎么嫁了人,说话都坏坏的,跟着宁王就学个这?”
墨宁正准备进屋拿东西,听到响动默不吭声的又退了出去,走出老远才问张传喜:“本王哪里坏了?”
什么叫就跟宁王学了这个?
张传喜吃了两次亏,紧闭着嘴坚决不出声,只嘻嘻一笑。
屋里姑嫂并不知道这些,还在说着悄悄话,温昕雨说起林妙的事情来。
林嫣皱眉:“以为同她们家没关系了呢。”
怎么这么讨厌,组团来恶心人。
先是墨宁嘴里蹦出个差点记不清的杨丕国,这边长房的闺女们也跑去温昕雨那里走门路。
温昕雨慢慢的将老祖宗的意思说了:“都是地方上的实职,咱们也不懂,还是给宁王说一声,看看爷们的意思。”
林嫣没说话,而是问起了林修和:“哥哥最近如何?可还是整日闲在家里没事?”
温昕雨笑:“淮阳侯一去,京卫没人管了,宁王也不避嫌,直接让你哥哥给顶上了。”
京卫跟着造反,却因为及早放下武器,宁王并没有怪罪。
京卫里都是各家的子弟,索性都没有让回家过年,宁王直接扔给林修和让其拿出战场上的经验来训练这群不知轻重的纨绔。
武定侯府反正也没多少亲戚,林修和直接搬进军营里去了。
“这会儿,京卫营所里一片哀嚎。”温昕雨幸灾乐祸地说了一句。
正说着,疏影掀帘子进来:“王妃,夫人,暗香来了。”
温昕雨那里无事,便经过林嫣的同意,将暗香派到了武定侯府坐镇。
毕竟她是林嫣身边的人,那些嬷嬷们镇不住的,暗香三下两下就揍老实了。
比如八归后来买进来的丫鬟,武定侯府断没有卖人的道理,开始还不服管教。
如今都老老实实的守着疯癫的八归,再没有半点花花心思。
暗香一进门,看到温昕雨时显出犹豫的神情,温昕雨笑着起身:“来这半会儿了,该说的我也说了,也该回去了。”
这次来,她还有一件事。
没有儿媳妇老在娘家住着的,魏国公好歹有老祖宗镇着,武定侯没个看管的人,都乱套了。
若是她不去魏国公府住,八归也不会被有心人挑拨,最后整场闹剧。
所以她想来想去,娘家住着舒服是舒服,那是哥哥还没娶亲。武定侯才是自己要过一辈子的家。
林嫣还想留她:“花灯怎么扎,你还没帮忙呢,吃过饭再走。”
温昕雨拦住她:“得了吧,我若是霸着你,宁王那张脸可就不好看了。”
林嫣见实在留不住,这才放了她回去,又吩咐了丫鬟们小心伺候。
回到屋里,暗香还在等着。
林嫣问道:“什么事,说吧。”
刚才那副表情,好像多大的秘密似的,非要等温昕雨走了才说。
暗香行了一礼,笑道:“今个儿曹夫人带着四样礼往武定侯府去了,也没递帖子,只说找奴婢说两句话。”
林嫣耳朵竖了起来:“曹夫人?可是林妙她们舅母?”
“真是呢。”暗香道:“说的事,也是关于长房那两位姑娘。”
曹氏一直到林妙和林玲往魏国公府去,就知道不妥,打听了暗香现在的位置,立刻在街上买了礼去武定侯府了。
话里话外,都是这事赵氏和她一点也不知道,请林嫣不要怪罪。
顺便,又说了金矿的事情。
“她怕咱们迁怒,最后再掐了赵家的源头。”暗香道。
林嫣惊讶的说:“拿我当菩萨了?我咋那能呢?金矿的事情是大表哥操作的,什么内情我可什么也不知道,完全是拉虎皮扯大旗。”
她负责出主意,宗韵景负责操作,具体为何,林嫣也闹不清楚,就知道赵家怕了。
说起来,感觉确实挺好的。
暗香笑:“如今您在外人眼里可不就是菩萨,若是得罪了您,宁王一个指头就将对方摁死了。”
魏王妃至今躲在家里不出门,严妃气的要废了她的正妃之位,孙相夫人也专门过去说落了她一通,简直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都说宁王看林嫣跟眼珠子似的,谁要是得罪宁王妃,那就是自掘坟墓。
林嫣摆摆手,心里并没有多高兴。
赤裸裸的捧杀呀,更当初大家传周皇后多受宠何其相似。
林嫣总觉得,里面阴谋重重。
晚间同墨宁聊天时,她将担忧说了出来。
墨宁最近埋着头忙政事,这些小道消息倒忽略了,听林嫣一说,脸色也拉了下来。
他喊过张传喜:“告诉郭立新,看这些话是从哪里先传出来的!”
如今局势看着平了,其实暗里破涛汹涌,魏王野心犹在,建元帝也不会就此罢休。
还有个不确定的西戎,消失的五皇子怕也躲进了大周的地盘,候机给六皇子一击。
这么多不稳定的因素,突然传出林嫣对宁王特别重要的风声,怕有人不怀好意。
他宠林嫣是真,可不想有人拿着林嫣做威胁他的靶子。
314又见乐康
第二天一早,消息来源就找到了,竟是魏王府后厨传出来的。
林嫣也是没脾气了。
前世孙乐乐嫁给林修德,被二房欺侮的每每回家哭诉,要多丢人就有多丢人。
林嫣重活一世,也没见自个儿变多聪明,凭着一股孤勇和好运,一路也是跌跌撞撞。
墨宁生气,却无法对内宅女人下手,林嫣给他夹了个蟹黄包,安慰道:“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是没被人说过。
之前一个人在外面时,被人说野;
后来回了信国公府,被人喷蠢喷无脑;
后来嫁给你,多少人嫉妒着背地里说我狗屎运。
若是计较这个,我岂不天天同人打架?如今传你对我好,难道不是真的?”
墨宁铁青着脸,继续看今天的邸报,没有搭腔。
林嫣撇撇嘴,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元宵节,依父皇的伤势,能出来与民同乐吗?”
“他?”墨宁挑了挑眉毛:“起不来也要起来,杨丕国和魏王,还要献宝呢。”
?
啥意思?
墨宁将手里的邸报折了折,对林嫣道:“咱们抄了淮阳侯府,父皇怕是晓得玉玺的事情瞒不住,如今也不知道同二弟说了什么。
杨丕国最近在济宁侯府里翻的天翻地覆,昨个儿还跑去祭祀的田庄去。”
墨宁冷冷一笑:“若是玉玺这么好找,淮阳侯府这十几年难道就在家吃干饭?”
“那你准备怎么办?”林嫣不无担忧。
若真是被对方找到,墨宁岂不失去了一个机会。
虽然祥瑞之说挺荒诞,但是挡不住民间百姓信呀,到时候难道要武力逼建元帝退位?
那还不如之前就借着周皇后的手除掉呢。
墨宁沉吟道:“跳梁小丑罢了,我哪有空管他们?”
正儿八经的本事没有,就知道搞这些阴谋诡计,真是烦死。
林嫣笑了笑,桌子底下擦了擦拳头,别让她碰见。
日子过起来也是飞快,你以为才刚大年三十呢,再一睁眼已经元宵节了。
大白天景河西街就两头封住,各家开始搭建自己的展台。
宁王府的展台,同宫里是挨着的,其次就是魏王府和蜀王府,武定侯府今年没有自己的展台,温昕雨挤在林嫣那里凑趣。
昌平候府和六安侯府的展台隔的有些远,唐婷婷自家的不去,也挤在林嫣处。
晚上太阳一落山,衬着还没融化的雪景,各家的花灯齐齐亮起,顿时火树银花、绚丽多彩。
大街也解了封禁,勋贵们全避到后面的茶楼或者饭馆楼上,或饮茶或品酒,临窗得意洋洋的看着底下的百姓在自家展台徘徊。
林嫣带着自己的队伍,直接就上了对面的福鑫楼,她是背后的东家,自然要了个好位置。
据说今个儿建元帝也会来福鑫楼落脚。
福鑫楼上自然也挤满了别家的女眷,魏王妃和乐康公主也在。
乐康正准备上楼,看见林嫣带着一群人进来,犹豫一下迎了过去,非常恭敬的给林嫣行了一礼:“皇嫂安。”
我去,这么礼貌!
倒把林嫣吓了一跳,啥情况?
抬头再看乐康,灯光底下也看出眼底擦的粉有些厚,浓妆也掩不住心底里透出的憔悴。
林嫣突然有些不忍心,说到底,跟她什么愁什么怨呢。
“乐康来了,展台在哪里呢?”林嫣问道。
乐康笑了笑:“就在前面拐角,同昌平候家挨着。”
说着看了唐婷婷一眼。
唐婷婷歪头想了想,有些不确定:“那不是临江侯府吗?公主府没有单独吗?”
话音未落,温昕雨就在她后面偷偷扯了一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乐康神色未变:“都是一家人,谁办不是办呢。”
说完,似乎也无心同林嫣等人多聊,点点头转身上楼进了自己定的雅间。
林嫣等人也悄悄的进了自己的雅间。
一进屋,唐婷婷轻拍一下胸口,压低声音说道:“公主殿下好似转了个性子。”
以往恨不得同临江侯府分开,与婆母王氏打的不可开交,如今竟是要好好的做个媳妇了?
温昕雨翻了个白眼:“你也是,多话!”
唐婷婷吐了下舌头,直奔窗台。
“瞧,宁王府的花灯竟然还有冰雕呢。”她惊呼:“竟然雕成小兔子小乌龟,好多孩子围着。”
张传喜正喜笑颜开的带着人,将小小的冰灯奖给猜对灯谜的小孩子。
林嫣笑着坐到了炭盆跟前:“赶紧看,一会冰就被烛火烧化了。”
乐康进了自己的房间,脸色瞬间垮了下去,阴沉着脸将狐狸毛氅扔给欢喜。
贺嬷嬷因为背叛,早被她打发到庄子上去,如今她谁也不信,只留着欢喜在身边伺候。
欢喜将毛氅收了,搀扶着乐康在炭盆旁坐下:“殿下,何须出来走这一遭。”
“你懂什么!”乐康瞪眼怒斥,身上却处处肿痛,忍不住的呲了一声。
她被周皇后禁足,又得罪了宁王府,建元帝自顾不暇,竟是一个疼惜她的也没有。
李显越来越不尊重她,竟然开始用强。
公主府里的护卫,竟都如死了一般。
乐康也知道再不似往昔那般过的骄纵,可到底意难平。
今个儿她出来名义上是看花灯,其实也是为了透口气,顺便会会魏王妃那个蠢货。
蠢货,也有蠢货的价值不是?
何况昨个儿临江侯去宫里哭求建元帝,隆冬天气,北疆更呆不得。
周旻都能回来,李啸为什么不能。
再恼他不争气,可还是亲生的儿子,不能不管。
据说,宫里点头了,李啸也快回来了。
那时候,京里才是真的热闹。
乐康静候没一会儿,魏王妃孙乐乐就被请进了这间屋子。
孙乐乐以前就巴结着乐康,跟在其后狐假虎威,如今两个人做了姑嫂,关系颇有些尴尬。
乐康遭难时,孙乐乐可是有多远躲多远;如今轮到孙乐乐没脸,乐康竟然还记挂着她,怕她落单,专门邀了她过来作伴。
孙乐乐难免有些感动:“殿下,你可出来了!”
明明是禁足一个月的,乐康自己把自己关到现在,过年也没进宫给安贵人请安。
乐康做了个手势让其坐,说道:“你现如今是我二嫂了,叫我乐康就好。”
孙乐乐现如今是她的二嫂,理应起身行礼才是。
但孙乐乐被乐康支使惯了,并没有意识到对方的傲慢,挨着乐康坐下,眼睛就红了一圈。
315请开始你的表演
乐康拖着腮,说道:“哭有什么用!”
“你不知道。”孙乐乐以为乐康是公主,并没有平常夫妻的烦恼:“魏王成天在那个张茜的屋子里,明明是她丢了魏王府的脸,最后却都罚在我的身上。”
祖母还让她忍耐忍耐,怎么能忍得住!
乐康不耐烦:“张茜与二哥是青梅竹马,自小的情分,你能争的过去?再说,感情是最飘渺的,只有权利才靠得住!”
孙乐乐被乐康恶狠狠的态度吓着了,愣了愣,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咱们女人家,要什么权利,你没见皇后的下场?”
乐康怒其不争:“你愿意受气,我也懒的管你!”
孙乐乐怕乐康也不理她,下意识的拽住了乐康的袖子。
乐康斜眼瞅了一眼,冷冷一笑:“张茜算什么麻烦,你是正妃,挺起腰杆还能怕她?
二哥如今非常注重名声,若是你占理,就是打了张茜,他也不敢明着宠妾灭妻。”
孙乐乐还是有些不明白,乐康耐着性子,招她附耳过去。
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说宫里坐撵出发了,请各位贵人往街边等候。
乐康同孙乐乐出来时,林嫣等人已经去了各自的展台候着。
外面大街上本来人声喧哗,突然之间就静寂一片,寻常百姓皆被聚集在一处空地上跪着,贵人们在各自展台站好。
大概一个多时辰的功夫,远处传来鼓乐声响,随后有侍卫开道,在道路两旁排列站好。
众人皆跪了下去,等到建元帝坐着撵车来时,“万岁”之声响彻云霄。
百姓们是真的兴奋,能一窥皇帝真颜,简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往昔宫里象征性的派个官来代表,皇帝可是轻易不到场的。
勋贵们却都在心里嘀咕,建元帝身上还有伤,意志坚决的非要凑花灯这个热闹,到底所图何事?
建元帝也是兴奋,很享受这种万人朝拜的感觉,只不过扭头看见身后骑马跟着的墨宁时,心里就老大不痛快。
这些日子他是看透了,朝廷大半的官员都被墨宁笼络住,周皇后忙碌一场,最后倒是成全了他!
建元帝不动声色的朝街边看了几眼,直到搜寻到杨丕国那个搜弱的小身板时,心里才稍稍稳了口气。
福鑫楼大开,在前厅铺好了红毯设好了宝座,建元帝带着一群官员直接进了楼。
外面戒备才稍微放松,百姓允许继续活动。
不过福鑫楼被里三层外三层围的严严实实的,女眷们叩首行礼后,纷纷往自己包间去,靠着窗子和茶嗑瓜子看街景。
久违的李大爷可是提前几天就得到了消息,今天的瓜子无论口味还是数量,都备的足足的。
摊位前还树了个牌子:“宁王妃最爱嗑的瓜子。”
字谈不上多好看,但是众人都夸秀气,毕竟那是宁王妃亲笔提的。
温昕雨没眼看:“那臭字也好意思题词,简直丢到全城百姓跟前去了。”
林嫣不以为然,百姓不识字的多得是,她的字不好,可也没差到惨不忍睹不是。
常嗑李大爷的瓜子,提个字给其招揽下生意,怎么了?
唐婷婷抓着一把红枣味的说道:“最近身子不利索,吃点红枣味的补补身子。”
温昕雨索性拿帕子遮住脸,这都认识的什么人呢。
女眷们有看风景的,更多的是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男人们给建元帝请过安,又互相恭维片刻,气氛倒是轻松融洽。
魏王等了个大家都不说话的空隙,向前一步对建元帝道:“父皇,听闻京城东北处发现了祥瑞,儿臣特意去找寻,还真的给寻到了。”
建元帝很是兴奋,高兴的说道:“哦?呈上来看看。”
魏王得意的招招手,几个人抬着个水缸进来,众人皆是好奇,屏着呼吸看他们粗劣的表演。
尤其现在的济宁侯杨丕国紧跟着进来后,各自互相对视一眼,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建元帝兴奋的盯着水缸:“这是什么?”
快,大声的说出来!
魏王笑道:“这是在济宁侯府祭田庄发现的一只龟,纹似玳瑁,长尺二寸,同史书记载的灵龟极其相似。”
墨宁嘴角冷冷一笑,朝人群中扫了一眼。
立刻有人惊呼:“灵龟可不多见,又怎么出现在旱田里?今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盛世之象,这是天降祥瑞呀。”
建元帝笑容更甚。
人群静了片刻,立刻有人醒悟过来,也接口说道:“龟又象征长寿,预示万岁长寿无疆。”
建元帝快合不拢嘴了,挑衅的看了眼墨宁,见其不为所动,心里又是一阵不痛快。
魏王又一次重复道:“这是在济宁侯府的祭田里发现的,济宁侯,你来说一下详情。”
杨丕国这才走上前去,弓着腰呜哩哇啦说了一通,大意就是怎么怎么心有感召,去祭田走了一遭,无意发现了这个祥瑞,一心想着献给万岁。
怎么往自己脸上贴金怎么来,顺便还拍了建元帝的马屁,又说了魏王的孝心。
众人谁也没揭穿,静静的看场中人卖力的表演。
墨宁岿然不是,倒显得建元帝、魏王两人手段下乘。
就是雅间里的夫人们,也是嗤之以鼻。
内宅里斗争,也讲究个力量均衡,那些提脚就可以买卖的侍妾,大宅门出来的夫人眼角里都是不夹的。
什么克扣衣食月俸、什么大骂姬妾,那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小门小户才做的事情。
魏王有野心,可惜实力不够,手段又不光彩,眼下竟然开始谄媚起来,手段下成,内宅争宠也不这么干。
魏王却不自知,依旧不要钱似的往外说着吉祥的话奉承建元帝。
人群中的严相气的吹胡子瞪眼,养个女儿蠢点就蠢点,没想到外孙也是个蠢货。
民间传说的没错,女人决定了孩子的智商。
林嫣在雅间里,也是一脸的不解:“一个乌龟而已,就这么多吉祥如意?万一是骂人呢?”
民间不是骂人龟儿子、乌龟王八蛋吗?
到底一个乌龟,是祥瑞还是那啥?
她不厚道的一笑,温昕雨差点没将茶水喷出来。
外面已经表演的差不多了,建元帝才像刚想起来似的看了杨丕国几眼:“济宁侯?”
说着,脸上神色突然变得悲戚。
316作死的勇气
“朕想起老济宁侯的雄心伟气,深感愧疚。”建元帝眼睛里挤出几滴泪来:
“当初若不是他老人家,就没有朕荣登大宝,可惜他**人所害,朕被瞒的好苦。”
这是……
众人都快跟不上建元帝的演技了。
以为是借着祥瑞,向众人展示他依旧是明君;结果画风一转,走苦情戏了?
老济宁侯是墨宁的外祖,这么深刻怀念老济宁侯,难道是良心发现?
建元帝朝杨丕国招招手,杨丕国往前走了几步,靠近御前。
建元帝上下打量一番:“你眉眼间,倒是有老济宁侯的风采。”
丫丫的!
林嫣忽地起身,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扇建元帝几巴掌。
不带这么磕碜人的!
杨丕国什么东西,也敢同老济宁侯相提并论!
墨宁的手在广袖里,也紧紧握成了拳头,脸色跟着拉了下去。
众人这次不敢再附和,不约而同的朝墨宁的方向挪了挪,用行动表达自己的立场。
万岁这是要作死呀。
杨丕国竟然也跟着落泪:“每次想起祖父,臣心里也难过,如今大仇得报,臣原为万岁衔草结环。”
说着,就跪下去行叩首礼。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
轻描淡写的,将镇压周皇后的功劳转嫁到建元帝身上。
不对,还将老济宁亡故的锅全甩给淮阳侯了。
那建元帝这么多年偏听偏信,又是为何?
众人看杨丕国和建元帝的眼神都变了。
建元帝擦擦眼睛,叹口气:“起来吧,看见你就想起老济宁侯来。”
他转向墨宁:“到底是你外祖家,多走动走动,不要让人说咱们皇家无情无义。”
呸!
若不是温昕雨拽着,林嫣真要冲出去扇他的狗脸了!
墨宁面无表情,好似没有听见。
建元帝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可是又不敢进一步激怒墨宁,连喘了几口气。
魏王正想帮腔说两句,突然扫见严相对自己怒目而视,心里不喜,可是到底没开口。
他不开口,建元帝这戏唱的就有些孤单,静默一会后才开口:“起身吧,赏金百两。”
杨丕国心里微微有些失望,却还是谢了恩站起身。
魏王忍了忍,没忍住:“父皇,如今京城被淮阳侯府一闹,倒是显出咱们缺少武将来。济宁侯年轻有才,闲赋在家岂不可惜?”
刚要退下的杨丕国终于等到这句话,立时停在当场倾耳细听。
建元帝点头,抬眼看了看默不作声的墨宁,皱眉道:“伯瑾手里可有什么好职位?”
今个儿,就是来恶心宁王府的吧?
墨宁默了默,眼皮都没抬一下的说道:“儿臣手里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闲职!”
“你这孩子!”建元帝怒道:“真是左性,六亲不认。”
魏王笑:“前个儿京卫的指挥使一职,皇兄给了武定侯,怎么能说他六亲不认呢?”
明明是只认妻族,不认母族。
建元帝道:“民间有句话怎么说的?娶了媳妇忘了娘,现在就开始只偏向着妻族了,你难道忘了朕的教训?”
一句话直接抹杀了林修和的能力。
还……挑拨离间!
这下子,温昕雨不拦着林嫣了。
她
林嫣推门出去,立在楼梯口:
“武定侯战功累累,正是因为此才得了万岁的封爵。
当初京里重要的位置都被周皇后一系把持,武定侯才没有个实职。
如今周皇后一系败落,京里有了空缺,难道不让武定侯补上,反倒给个没上过战场没混出个名头的人不成?”
她哥怎么不行了?
楼下一片静默,外面的喧闹声犹显的高昂。
建元帝脸色青一块白一块,很希望有人跳出来解围。
可惜刚才戏唱的太过,众人根本不理会这一茬。
魏王上前一步:“这里哪里有妇人说话的地方,退下去!”
林嫣眼睛一眯:“你道歉,我就退!”
建元帝咳了一声,开口吧那是儿媳妇。
赶紧出来个人解围呀!
杨丕国根本没想到林嫣也在屋里,将这个瘟神引出来,他心里隐隐有些后悔。
宗韵凡那些鞭子和皮捶,现在想起来脸还疼。
杨丕国想撤,魏王挡住他的去路,压低声音说道:“你不想升官发财了?”
想就上!
杨丕国硬着头皮一甩袖子,说道:“魏国公不也没上过战场?再说,女人不议政,宁王妃跳出来干扰正事,难道走的是废后的路?”
丫丫的,攀扯魏国公,咬一个不行还咬两个!
林嫣还要说话,被温昕雨扯了袖子。
墨宁终于抬起头来:“小侯爷莫不是要跟女人争长短?”
输了丢人,赢了也不光彩,杨丕国脑子进水了吧?
杨丕国面色一窘,进退两难。
墨宁抬头对林嫣道:“带着武定侯夫人回屋去,这里有我呢。”
你们瞎凑什么热闹。
林嫣闭上嘴巴,在温昕雨的提醒下,已经看到一个影子闪进屋子,于是听话的退了回去。
杨丕国松了口气,正要拿袖子擦拭冷汗,被魏国公一拳打在眼窝:“去你娘的,敢攀扯我!”
杨丕国躲闪不过,一下子倒在魏王身上。
人群如潮水般后退,给他们留出打架的地儿。
魏国公还想动拳头,被紧随其后而来的宗韵凡拦腰抱住:“御前不可莽撞!”
“老子在冰天雪地里巡逻,他在这里胡咧咧瞎攀扯!”魏国公踢着脚,叫嚣道:“老子是没上过战场,可是老子拳头硬,你他娘的敢跟老子打吗?”
在军营里久了,魏国公说话荤素不忌,张口就是脏话。
建元帝坐不住,站起身怒斥道:“闭嘴!你再谁跟前老子老子的!”
魏国公这才消停下来,不过仍拿眼睛怒视杨丕国。
宗韵凡放了手,压着魏国公朝建元帝行过礼后,冷笑着对杨丕国说道:“身上伤可养全了?那改天咱们再比划比划?”
杨丕国此刻被架在火上,心里极怕,嘴上却硬:“我也是武将之后,有颗报效朝廷的心,难道就因为我武功不如两位,就……”
“都闭嘴吧!”墨宁开口道:“北疆刚刚平定,正是缺人的时候,济……你不若去那里为国守边疆,成全你一颗报效朝廷的心可好?”
317哎呦喂
杨丕国嗓子立刻被堵住,红着脸立在那里下不来台。
建元帝阴沉着脸说道:“北疆一直是六安侯守着,济宁侯不了解地形也不了解情况,谁去守,再议!”
杨丕国差点没落下泪来,建元帝简直是他的再生父母。
墨宁挑了挑眉毛:“六安侯当初镇守北疆的时候,才刚成亲吧?似乎也没上过什么战场。”
然后几年时间,就将北疆余孽赶进大峡谷不敢出来捣乱。
建元帝面色不虞,杨丕国羞的头也不敢抬。
魏王呵呵一笑,忙道:“儿臣的义勇营正缺个文书,济宁侯若是不嫌弃,来帮把手可好?”
以济宁侯的落魄,能找个职位先坐着,也算参与了国事。
虽然与预想的不一样,可也算进了一步,杨丕国识时务,立刻允了。
建元帝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对元宵花灯也失了兴趣,草草看了两眼,都没等大型烟火燃放,就推说自己伤口疼,往宫里去了。
魏王紧随其后,也跟着回宫。
杨丕国落在后面,心里即羞恼又喜悦。
羞恼宁王府那边的人当众给自己没脸;喜悦自己袭爵以来,终于有个正职,再不用靠着祭田过日子了。
他恍恍惚惚的挤在人群中,只觉着未来一片坦途,即将迎来事业之春,求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人群太挤,他匆忙间踩了一个人的脚,立刻有人推开杨丕国。
杨丕国没站稳,差点摔倒,抬头正要凶,突然发现对面是个娇柔漂亮的小姑娘。
看衣着打扮举止和其身后隐隐围上来的侍卫,是个地位不低的贵女。
可怜他很久都被排斥在勋贵圈之外,竟然不认识这是谁家的姑娘。
不过这不妨碍他先咧嘴一笑,文质彬彬的行了一礼:“挤着姑娘了,还请恕罪。”
那姑娘羞红了脸,没敢答话,倒是身边的丫鬟道:“快走吧,且饶你!”
杨丕国正想说:“在下济宁侯杨丕国,敢问姑娘大名?”
也不知人群是有意还是无意,推着他往后退,再抬头只看见对方远远一个背影。
可惜了,差一点就结了个良缘,说不得能攀上一个高门呢。
上京城里,是个勋贵都比济宁侯府强,这么一想,杨丕国又充满了斗志。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他辅佐定了魏王!
杨丕国昏头胀脑,盯着那位姑娘的时候,远远的也有个人紧紧盯着他。
从福鑫楼里出来时的错乱,到遇见贵女时的惊喜,以及之后的遗憾。
杨丕国的丑态全落在林姝的眼睛里。
她抓紧了袖口,指尖微微发颤。
红杏搀扶着她,也看见了姑娘朝思暮想的济宁侯,一扭头看见林姝红红的眼圈,深深叹了一口气。
“姑娘,要奴婢说,济宁侯实在不是良配,今个儿咱就不要提了。”
这次林姝能出来,是林嫣下了帖子的。
林姝向信国公请示时,信国公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算是默许了。
她打不准林嫣什么意图,对方是宁王妃,自己不过是没人要的,空挂着个信国公府姑娘的破落户。
还是红杏担心她的亲事,提了两嘴,林姝想起来林嫣还答应自己一件事。
抱着希望而来,倒更进一步的看清楚杨丕国的嘴脸。
林姝木着一张脸,并没有说什么话,扶着红杏往福鑫楼里去。
福鑫楼众臣散去,零零散散只留下真正想看花灯猜灯谜的年轻人了。
墨宁不紧不慢,抬眼朝楼上看了一眼,不放心林嫣一个人在这里,便对魏国公和宗韵凡道:“两位当值吗?”
若是当值,赶紧走,他找媳妇去;若是不当值,一起开个房守着媳妇。
魏国公气呼呼的道:“刚换了班,想着进来喝杯热茶,谁晓得听到人背后拿我说嘴!”
宗韵凡笑:“幸亏来的及时,楼上还有间雅座,一起?”
三个人进了所谓的雅间,宗韵景正泡了一壶好茶,颇有些遗憾的端着点心盘子,似乎楼下结束太早,他没看过瘾。
墨宁一愣,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宗韵凡。
宗韵凡忙道:“今个儿雅座全被包出去,只余这一间,我哥哥也不是外人。”
宗韵景朝墨宁抱抱拳,顺手将点心盘子放下,擦了擦嘴角的点心渣子,说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茶水刚刚好。”
嘻,还挺押韵。
宗韵景眉头飞扬,这几天在家读书,文学造诣有很大的提高呀。
魏国公捞了条板凳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宗韵凡请墨宁入座,给其倒了茶水,开始引荐自己的亲大哥:“这是我哥哥,外人传说他重病,其实……”
话没说完,后知后觉的发现似乎并没有同宗韵景商量,忙偷偷瞄了亲哥一眼。
宗韵景并不在意:“同宁王是老熟人了。”
互相知道,却并无交流,之前墨宁为了碍他眼,每次都将同林嫣的约会定在福鑫楼里。
墨宁也笑道:“久仰宗大公子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宗韵景的情报买卖,可是溜的很。
周皇后要刺杀建元帝的消息,就是他以百两金子的价格卖给了宁王府。
这才让他有机会提前安排。
可惜周皇后和淮阳侯太蠢,一场宫斗搞的跟过家家似的,谁也不相信就这么结束了。
倒白白浪费宁王府各种准备。
谁知道……唉!
墨宁叹口气,摇摇头。
宗韵景问道:“宁王莫不是以为今个儿这场戏不过瘾?”
何止这场戏不过瘾,之前周皇后的大戏也不过瘾!
以墨宁的打算,起码周皇后还要撑一两个月的,这期间也足够他气死建元帝了。
墨宁还没有说话,魏国公气道:“过瘾个屁!杨丕国什么东西,今天也能蹦跶出来恶心人。”
宗韵景笑:“周家倒了,万岁爷自然要再寻出一个来。魏王他又不放心,蜀王明显跟宁王一条裤子。我只是好奇殿下,为什么不阻拦,还让人跟着唱戏?”
魏国公也好奇,宗韵凡更是眼睛里写满问号。
墨宁轻轻抿了口茶,笑而不语。
杨丕国不足为惧,他只是想让建元帝认清楚事实,宁王府想要的东西,谁也夺不去!
宗韵景也跟着轻轻一笑,看的魏国公和宗韵凡有些懵,这两个人轻轻一对视,就知道对方要说什么?
可是……说的到底是啥?
这屋里大眼对小眼,一对喝茶一对懵逼。
林嫣雅座,林姝已经在轻轻叩门。
318还再蹦跶
疏影开门,见是林姝,笑着迎了进去。
林姝进屋瞧见是温昕雨、林嫣以及有一面之缘的唐婷婷,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她以为林嫣只约了自个儿,没想到只是来凑人数的。
林嫣招呼她落座,仔细打量了一番:“六姐倒是出落的更加漂亮了。”
林姝微微一笑:“无烦心事无奇葩人,心情一好自然人看着也舒坦。”
这倒是大实话。
以往杨氏和林娴在时,林姝处处要防着人将自己卖了,如今自由自在,可不舒坦。
“只是信国公不出门应酬,六姐的亲事难了。”林嫣道。
温昕雨和唐婷婷对看一眼,扭过头佯装看街上风景。
“王妃还似以往,直来直去。”林姝愣了下神,笑起来。
林嫣没忘,自然是极好的。
林嫣却皱眉:“可是刚才楼下,杨丕国行为不妥,怕不是长寿之相!”
林姝迅速的看了眼温昕雨和唐婷婷,低头不语。
“六姐若是执意,我也是有办法的。”林嫣目光烁烁的看着林姝。
杨丕国蹦跶不长,若是内宅里有自己的人,林嫣不用找理由就可以摁死他。
但是林姝心意还如当初吗?
林姝嘴唇蠕动了一下,关键时刻,心里竟然打起了鼓。
红杏一旁看不过,跪下道:“王妃娘娘,如今奴婢的姑娘虽还挂着国公府的名头,可是内里谁不知道。
不瞒王妃,前个儿二老爷还上门来,说是给姑娘定了一门亲事,要接姑娘出去。
望梅出去一打听,那是死了两个老婆的商人,好歹咱们家是勋贵,怎能如此折辱。
再往细里一打听,是二老爷花光了财产,借了人家的高利贷,没钱还这才想着卖了姑娘去。”
“别说!”林姝站起身,脸上一片绯红:“不要弄脏了王妃的耳朵!”
林嫣嗤的一笑:“你们主仆有话说话,少在我面色唱念做打。我什么脾气难道六姐不清楚?”
她不是傻,是好多事不在乎。
可是若真拿她当傻子看,林嫣就要不开心了。
红杏噎住,望了望林嫣,又怯生生的看了眼林姝,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按照计划的说下去。
林姝脸发烫,一甩袖子又坐了下去。
温昕雨忍不住,开口道:“林姑娘,王妃是念着之前的情义,才找你来的。
你这一路上楼,别的雅间的夫人肯定都看见了。
王妃同信国公府决裂,可是待你却不同,这正说明你为人是好是坏。
如此天大的机缘,你不好好把握,竟然还想着动小心思勾着王妃为你办事。
你父亲将你卖给富商,信国公若是同意了,你还能好好的在府里住着?怕这会儿,你也没机会往这屋里凑!”
温昕雨一番话说的林姝面红耳赤,红杏更是尴尬不已。
两个人确实打算让林嫣出头,帮忙解决二老爷林乐宏的。
林乐宏拿着分到的家产分府后,不懂经济又爱挥霍,内宅也没个正经管理的妇人。
没半年,银子就花的差不多了,还欠了外债。
过年催债的上门,还是林娆出主意,将林姝退出去抵债。
好歹是国公府的姑娘,又有一个照顾国公爷的孝顺名声,手里说不得还有信国公的体己。
若是娶了她,等于给自己渡了层身份,以后生意场上谁也不怕。
催债的商人果然心动。
信国公被宫里嫌弃,又闹的分了家,林礼气极闭门谢客,可依旧是普通人攀不上的国公爷。
若是娶个国公府的姑娘,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
商人心眼多,没有立刻答应,一转身就派人去调查。
知道信国公府最近冷清,林姝又是二房庶女,嫡母还因为丑事被休弃。
这样的姑娘,高门大户肯定看不上,那么自己娶,说不得能有五六成把握。
富贵险中求,商人的投机心里占了上风。
他不但不再要债,还允诺林乐宏若是事成,聘礼一定丰厚。
谁知道信国公知道了,拿着大棒直接将林乐宏撵了出去。
大话已经说了,林乐宏为了不还债,将望梅和红杏的家人堵住,威胁若是不劝同意林姝,就让两家人不得安宁。
望梅和红杏的家人,早在国公府分家时,就被林姝趁机拿着身契放了出去,做的都是小本生意。
如今被威胁,又有大富商背后阻断财路,也是进退两难。
林姝接到林嫣的请帖,就动了心思。
这会被温昕雨敲打,林嫣不耐烦,林姝一咬牙,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经过说了。
唐婷婷当时就惊呆了:“还有……这样的父亲?”
她被自己父亲打的下不来床,恨极了昌平候,这会一比较,自己爹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亲爹。
林姝闻言,苦笑:“穷苦人家没饭吃,卖女儿换一家的活命,倒也可以理解;可我这个父亲,又不是吃不上饭……”
没钱还养姬妾,拿亲生女儿去填窟窿。
红杏含着泪给林嫣磕头:“奴婢家人被威胁,大不了再自卖给人牙子继续做奴。可是姑娘一辈子小心翼翼,是碍了谁的眼?
那个富商,儿子都老大了,又连娶两个老婆都死了,也不知道是命里克妻还是有什么癖好。
奴婢求王妃给姑娘做主,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一生顺遂!”
林嫣沉吟道:“之前,风闻杨丕国上了几次门,想重新打你家姑娘的主意。”
毫无意外的被信国公赶了出来,誓与济宁侯府不两立。
林姝垂泪:“王妃莫在笑话我,也是刚才,我才想明白。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他想的是我手里的嫁妆,哪天有更好的,我会立刻被牺牲掉。”
林礼也不同意,明说若是执意嫁给济宁侯,一分嫁妆也没有。
这话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杨丕国从此再无踪影。
林姝的心,随着季节,一天比一天冷。
林嫣叹口气,今天真是绝了。
本想请林姝过来,问问林妙她们几个具体情况,墨宁说了,两人的婆家官是好官,可惜娶了林家女。
若是两个人家靠谱主意正,林嫣倒是不在意什么长房不长房的姑娘。
何必以私怨,阻碍了人家的仕途。
可是自己的问题还没问,林姝倒会找机会,先给自己出了个难题。
身为宁王妃,岂能同一个破落的白身计较,没得辱没了宁王府的名声。
可是不帮吧,林嫣也觉着气愤:“二房倒是过的滋润!”
无论杨氏还是林乐宏都各自安好。
若是老老实实也就罢了,偏偏身边都有个不安分的人。
那个林娆,怎么不自己嫁给富商!
319……
林嫣面色为难,温昕雨看在眼里。
说来惭愧,这个妹妹,有事时她不是陪着祖母在庄子上,就是被拦着出不得门去。
今个儿林姝的事情,着实不适合一个王妃去管。
温昕雨抿嘴一笑:“若是不嫌弃,我派人去查一查那商人的底细。还有林二伯,想他不继续出来作态,有的是办法。”
林姝脸上火辣,这是自家丑事,被一个媳妇家知道总觉着不好。
但是林嫣不让人回避,她又能如何,少不得陪着笑坐着。
林嫣道:“这事说起来,同商人又有什么关系。若不是林娆出主意,难道商人敢往这上头想?”
她瞟了林姝一眼:“六姐跟着我游街看灯,想必明个儿就都知道了,想来那商人若是还有理智,对这门亲事就要多考虑考虑了。”
宁王妃看好的姐妹,是谁都可以肖想的吗?
林姝拿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站起身朝林嫣一拜:“谢王妃还记着往昔的情分,若是有用的着我的地方,万死不辞!”
就是要她嫁给杨丕国那个薄情郎,她也认了以后做寡妇或者罪妇的命。
林嫣却笑起来:“万死的事我可让你做不了。嫂子身怀有孕不方便,唐姑娘也不容易出门,六姐若是无事,不妨多来王府走动。”
她不想杨丕国碍了墨宁的路,虽成不了事,但是看着恶心。
不知道杨氏在济宁侯府过的可好,若是听说林姝重新出现在贵女圈,且得林嫣看重,又有什么想法。
至于林礼,怕是也不会拦着林姝往林嫣跟前凑的。
沉寂这么久,早该想清楚一些事情,何况他现在有了寄托,还指着林嫣找林修德呢。
不过这个林修德,倒真的跟空气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宁王府的人也找不到他的踪迹。
林嫣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多想信国公府这一家子。
还是那句话,她不是个提前筹谋的人,别人打到跟前,唯一的法子就是一拳还回去。
看了那么久的史书,里面的阴谋诡计没记住,治国理家的手段也没学会,倒是对哪朝哪代的妃子妖娆祸国殃民,哪朝哪代又引进了什么外域美食朗朗上口。
天生如此,你就说能怎么办吧,林嫣都已经放弃治疗了。
想多了,脑壳疼。
窗外突然一阵喧哗,随之就是爆竹烟花燃放的响动,小孩子们都兴奋的尖叫起来。
唐婷婷推开窗户,正有一束烟花在空中绽放,瞬间照亮漆黑的夜空,美轮美奂。
烟花一束接着一束,福鑫楼里的人都惊动起来,纷纷出门去看。
墨宁出门朝林嫣的雅座看了一眼,见屋门依旧禁闭,李瑞却从楼梯上疾步上来。
墨宁转身回屋,李瑞进来时顺手关上了门,一抬头才发现屋里人不少。
好尴尬呀,以为就王爷一个人呢。
墨宁却不以为然,直接说道:“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李瑞舔了舔嘴唇,扫了屋子里众人一眼,犹豫片刻说道:“万岁回宫中途,遇到西戎的人参拜。
其人自称西戎新王,特来我朝求娶公主,恳请万岁成全。”
和亲?
魏国公惊的嘴里的点心都掉了。
本朝哪还有公主呀?
早知道有这一出,怎么也得留着乐康去祸害西戎呢,可惜了。
墨宁早就听林嫣说起过西戎的打算,眉头轻轻蹙了一下:“看来上京城的姑娘们都要赶紧定亲了。”
做西戎王后,看着风光,可是哪家舍得把闺女嫁那么远?
宗韵凡没有待嫁的妹妹,异常轻松:“万岁答应了没有?”
倒是想答应,可是没闺女呀。
李瑞摇头:“没有立刻允了,但是看万岁的样子,似乎对西戎朝政很感兴趣,将西戎新王带进宫里详谈了。”
屋里所有人,都搞不清楚建元帝的想法。
毕竟连亲儿子都要算计,一点也不考虑百年后继承的人,脑子跟别人不一样。
这时候,墨宁就学起林嫣的洒脱:“且行且看吧,咱们还是继续讨论来年军制的事情。”
要夺权,就要有武力。
周大楚为什么亡?
因为底下官兵全被策反了。
周皇后为什么不成事,因为手里没兵权。
墨宁如今手里有一千屯兵,有京卫,有温子萧的西山大营,有六安侯的羽林卫,还有宗韵凡手里的杂造局。
看着是武力十足了,可是蜀王是个纨绔,不沾兵权。
魏王虽然力量弱,手里还有个义勇营。
建元帝手里,依旧掌握着全国的兵力调动。
万一他发疯喊人进京勤王……卧槽,不是不可能。
说到这里,墨宁不得不佩服自家那个傻媳妇,冒着生命危险宫里走一趟,就找到一个西山大营的虎符,也是醉了。
这媳妇,必须的得给她造一个铁钢筋的安全氛围呀,要不怎么把自己卖的也不晓得。
墨宁想起林嫣,嘴角不自觉的翘起来,手摸了摸下巴,那是中午林嫣亲自给刮的胡子。
呵呵。
宗韵景冷冷瞟了一眼,扭过头去。
这世上,茶壶配茶盖,每一颗白菜都会有猪拱,感谢上天没让林嫣砸在六安侯府手里。
他眯了眯眼睛,提醒道:“临江侯手里,还有朝廷的一支禁卫军呢。”
远水解不了近火,先把眼前的搞定。
临江侯和淮阳侯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可惜因为永乐宫的事情,两家闹花了脸。
这次宫变,周皇后不是没打临江侯的主意,可是临江侯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拒绝了。
虽然没有告密,可是也没有出手救援,导致整个上京城任林嫣横冲直撞,连个挫折都没有。
宗韵景不提及,墨宁也想到了,可是对方没有参与宫变,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他能有什么理由将禁卫军也收回来?
几个人讨论来讨论去,最后的法子就是等。
以建元帝的尿性,能提起个杨丕国恶心人,手里有兵力的临江侯,他可舍不得让闲着。
这两年,上京城各大赌坊大概只会有一个主题:“赌建元帝的几百种作死方法。”
可人家是爹,墨宁还真的只能受着,憋屈也没用,有本事弑父呀!
到了后半夜,街上行人陆续少了,贵人们也纷纷上轿回家,福鑫楼也准备打烊。
林嫣派了陈二蛋送林姝回家,温昕雨和唐婷婷自有自己的侍卫。
墨宁等了林嫣,携手登上了自家的马车。
一间一间的雅座熄了灯灭了火,整个福鑫楼瞬间变得有些冷。
孙乐乐却执着乐康的手不愿回家去。
320临江侯府
乐康遥望着宁王的车架消失在街头,对孙乐乐说道:“瞧见没,宁王妃背后有六安侯和武定侯,宁王就独宠她一人。你有什么?”
孙相?
魏王有个更厉害的外祖严相,背后是江南派的文官集团。
宁王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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