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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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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紫玉早就料到,让堂堂煜羡皇朝的广安王爷与叶邵夕兄弟相认,并非一件易事。他知道,这其中艰险其多,阻碍其多,更甚至一不小心,会惹得两国邦交日趋恶化,这些,都不是不可以想象之事。

    映碧与煜羡,梁子本来就结得大。先不说之前宁紫玉在之前的煜映大战之中,一连屠杀他煜羡大军十万,就说如今他千方百计叫君赢冽与叶邵夕相认,那尚在远方坐镇京都的煜羡皇帝,又怎就能饶了他?

    而至于那远在东国的煜羡皇帝陛下,只要他还想做皇帝,那么,他一定就会从中作梗,百般刁难。

    宁紫玉早就知道,关于叶邵夕的身世,君赢冽一定会暗访密查,秘密探勘,不会听信他一家之言。然而宁紫玉却不想他君赢冽查来查去,最终却得出了这么一个结果。那架在他脖子上杀气森森的寒剑,便是最好的证明。

    “看这样子,王爷是查过了?”

    正值自己生死攸关之际,宁紫玉却能无动于衷,声音依旧是淡淡的。他从床上起来,任君赢冽的长剑指着自己的胸口,挑眉看着他微笑。

    “本王已找回梁千。梁千亲口证实,这叶邵夕不过是他随他大哥拾回来的一名遗孤,与本王根本就无甚关系!”

    君赢冽的情绪,看起来很激动,架着长剑的手一直在抖个不停,不知道有多么的气愤。

    “呵,可是王爷可知,那梁千,也是你皇兄的人。身为皇室暗卫,你想,他是会听命于你的皇兄,还是会说出实情?”

    宁紫玉的语气慢悠悠的,似乎在故意放轻声音,他说完这两句话,回头看了看床内似乎正在昏睡的某人,蹬上长靴站了起来,长身而立,与君赢冽平视。

    他微微一笑,做了个手势,对君赢冽邀请道:“王爷,与朕去外面谈如何?”

    君赢冽现如今正气得厉害,哪里管得了什么里面谈外面谈,他听罢这话,只当宁紫玉是在有意拖延时间,一气之下便再也顾不上什么力道,一剑便捅入他的胸口,斑斑血迹很快便沿着宁紫玉明紫色的龙袍溢了出来,众人大惊失色。

    “大胆君赢冽!敢伤我映碧皇帝陛下,你便是死罪!!”郁紫在这厢,早已领兵候着。

    其实他刚刚就已带兵追着君赢冽来到皇帝的寝宫之外,然而圣旨未下,他纵是为天朝宰相,手握再大的权力,也是不敢贸然带兵闯进宁紫玉的寝宫的。皇帝陛下的喜怒一向变幻莫测,反复无常,难以以常人之心揣测之。

    如今的映碧与以往不同,宁紫玉比起历来任何一届皇帝,都要更看重自己的睡卧之地。除非是宁紫玉他自己下令,否则绝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踏进自己的天心殿内,哪怕是陪伴他数年的后宫妃嫔,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这个福分,能伴当朝君王一夜天明。

    所以当众侍卫追着君赢冽,来到天心殿门前的时候,都不禁停下了脚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再靠近一步。

    天心殿内有禁令,映碧皇城上下,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却唯独君赢冽不知道。

    门外小侍官见状慌忙要拦,没拦住,反被推到了一边儿去,便只有提高嗓门大声通报:“煜羡广安王爷到!——白大人到——”

    谁知,这时的宁紫玉正在睡眠之中,为不知何意的梦境所扰,他纵使耳边能隐隐约约地听到嘈杂之声,但这时自己的意志,却仿佛被那梦境中老者的声音绊住了一样。他头脑之内,来来回回,只响彻着他那如老去了沧海桑田一般的声线,嗡嗡的,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醒来。

    直至如今梦境全无,他依然还记得梦中那老者那样沉痛悲恸地对自己诉说着:“世皆可了,唯有这情字,最是难了。红尘的苦,哪里了得尽?”

    “你越是想了便越不会了啊……”

    宁紫玉想到这里,摇了摇头,略整情绪,强制自己再清醒一些,重新面对现实。

    现实不是梦境,人这一生,怎可汲汲于一场梦境中无法脱身?他虽然如此规劝自己,但刚刚那场梦境却太真实了,真实得他即使想忽视,那梦境却持久盘旋在自己脑中,回环不去。

    尤其是梦中老者的那两句话,那一袭声音,那一场被风烟弥漫,俯仰之间余下的尽是清冷的哀伤景象,更令宁紫玉印象深刻,让他即便想忘也不能忘。

    然而,宁紫玉并不是一个整日沉沦于梦境之中的人,他不相信宿命,不相信星象,更别说区区一个似是而非的梦境。

    “王爷来找朕,不就是想要个真相么?你不与朕一同出去,朕如何与那梁千对峙?”

    没过多久,宁紫玉便找回理智,这才又抬起了头,与君赢冽说道。

    “呵呵……宁紫玉!你当本王不知道,即便是见到了梁千,你怕也是要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你与那叶邵夕,究竟有什么目的?!!认他做本王的兄弟,你们究竟想怎样不利于我煜羡皇朝?!!”

    君赢冽说罢此话危险地眯了眯眼,他手中的剑端又向前进了一进,冷眼看着有鲜血从宁紫玉的胸口汩汩流出,却丝毫没有手软。

    宁紫玉一听此话,立即沉下表情,道:“请王爷出去说话。”

    “本王若是不呢?”

    “朕可以不杀梁千,但王爷若想要知道真相,终是难免你我几人对峙一番。”

    君赢冽闻言,没点头,也没摇头,眯起眼眸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像是在怀疑宁紫玉说话的真假。

    “本王最恨被骗。你记住!若是真相大白,你宁紫玉和他叶邵夕当真是在骗本王的话,本王不会放过你,更会千刀万剐杀了他叶邵夕!!”

    他说完,愤恨地一甩长袖收回长剑,理也不理宁紫玉,迈开步子率先出去了。一旁早就奉命等候在侧的老太医,一看见那君赢冽出去,这才忙捧着伤药绷带要来给宁紫玉处理伤势,却全被宁紫玉长袖一挥,将人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去。

    宁紫玉回身,欺身到床边,拨了拨叶邵夕的长发,因怕自己胸口的血渍弄脏了他,便没有挨得太近。

    宁紫玉走前,又帮他盖了盖被角,就像怕自己的动作会惊醒那人似的,本想要伏低身子去亲吻他的唇角,可在最后却一转方向,停了停,最终才把嘴唇印在了他的额头上。

    事罢,宁紫玉转身离开,就连身上沁了血迹的衣衫也未来得及换,他跟随君赢冽,来到了他寝殿中。

    宁紫玉当然不知,在他走后没过多久,昏睡在床上本该紧闭睫宇的叶邵夕,却在这个时候睫宇忽然一颤,居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眸。

    没有人知晓他醒于何时,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醒了多久。

    而这厢,宁紫玉也不知和君赢冽等人在他的寝殿内站了多久。

    梁千老了,五年已逝,人再坚硬,终是挨不过时光的打磨,此时,只见他一个人佝偻着背脊,披散着白发,浑身破衣烂衫跪在大殿的殿中央。

    “梁千,本王再问你一遍,这叶邵夕,可是本王的同父异母的亲生兄弟?”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君赢冽发问道。

    “回王爷,不是。”那梁千摇摇头,在伏低身子拜了一拜,十分肯定地道:“叶邵夕的生身父母乃为映碧一对聋哑父母,那年映碧连年旱灾,收成不好,叶邵夕的父母死于饥荒,便将年仅七岁的叶邵夕托于我和过路的大哥抚养。”

    梁千末了,还补一句,生怕君赢冽不相信似的。

    “梁千发誓,所言之事,绝无半点虚假,否则便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荒谬!映碧一直以来年谷顺成,五谷丰登,社稷安宁,何时有过饥荒之说!”

    宁紫玉闻言,勃然大怒地一甩长袖,贸然便冲过去,狠狠给了他胸前一脚,将跪着的梁千一下子踹出老远。

    宁紫玉见状仍是气不过,忍不住又冲过去,揪起地上人的脖领,逼迫他抬起头来直面自己,大声逼问道:“梁千!你是不是被那煜羡皇帝指使,才编出这等不着边际的假话来?!映碧何时有过荒灾?!你何时与你那个口中的大哥恰好路过?!好!若真如你所说,那对聋哑夫妇为何不把叶邵夕托付给别人,偏偏就要托付给你们二人?!!你说!!”

    宁紫玉一把将他狠狠地推倒在地,忍住冲动,没再给他两巴掌。

    “住口!宁紫玉!难道你没听见么?叶邵夕并非本王亲生兄弟,梁千既然已发毒誓,不会有错。”

    “毒誓?呵,王爷要几个毒誓?朕即便是发尽毒誓又如何?!”

    谁知,君赢冽听罢此话倒是一笑,言语中讽刺了一声,道:“宁紫玉,你即便发尽毒誓,你以为,这天下间,会有人信你么?”

    言外之意,是君赢冽不信他,天下之间没有人会信他。

    宁紫玉闻言,忽然不再说话,他沉默了很长时间,又不知过了多久之后才听见他再次开口,这时的他好似已恢复冷静,不似方才那么激动。

    “王爷要如何才能信朕?”

    “证据。”

    “证据?”宁紫玉挑高了声音重复一遍。

    “是,只要皇上有证据能证明你所说的话全部为真,本王便信你。自然也会承认叶邵夕的身份。”

    “王爷此话当真?”

    “自然。本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宁紫玉想也没想,挑眉看着梁千,眼神一寒便应承下来。

    “只是,事涉皇上当初一口允诺下来的映碧三十座城池之事,本王希望,皇上不要拖得太久。”

    宁紫玉知道君赢冽是什么意思。他知道君赢冽的言外之意,是不会给他太多时间搜罗证据,而宁紫玉他自己也足够自负,他认为,自己根本就不需要太多时间。

    虽然事情已过去十数年之久,那些被按压在黑暗之中的前尘往事,怕是已被人遗忘在了角落,似乎永久都不能见天日。可就算是不见天日,宁紫玉却始终坚信,有些人,有些事,不管过去多久,既然已经成为事实,便一定有蛛丝马迹残留下来。

    他若想要查,没有什么事是可以难倒他的。

    宁紫玉勾唇一笑,眼里渗了些寒气,他瞄着在场的所有人,唇角微勾,却没有发出笑声。

    他四人一直僵持着,不过一会儿,只听白予灏忙出来打圆场。

    “此事事关重大,王爷现今只不过谨慎小心了些,还望皇上早日搜出证据,以证实叶邵夕身份。”

    谁知,宁紫玉却偏偏就不领情,他一伸手,抓过白予灏的衣领,将他拉近自己的跟前来,眯起眼睛,一字一顿地狠声道:“朕说过,他是君赢冽的亲生兄弟!仅此一点,朕不会欺骗任何人!!”

    “你干什么?!!宁紫玉!没有证据,任何人都不会相信你!!”

    君赢冽看见白予灏被人这样抓着领子威胁,当然免不了怒发冲冠,气难自抑,这便上前一步,猛地将宁紫玉推开。

    “无凭无据,本王凭什么相信你?!”

    “那你为什么就可以相信这个人?!”

    面对君赢冽的咄咄逼人,宁紫玉的口气听来也是极度的不好,他指着地上的梁千,忍住怒气,差点没将他当场斩首。

    “回禀王爷,老夫追随煜羡皇室多年,这等玷污皇室血亲之事,老夫还是要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的。”没过多久,只听跪在殿中央的梁千又缓缓磕了一个头,匍匐在地上好一会儿,这才跪直身体,缓缓发话道,“皇室血统,受不了任何污秽与玷污。映碧皇帝陛下处心积虑要将叶邵夕混入我皇室血统,敢问皇帝陛下,安得是什么心?!”

    “再者说,皇帝陛下刚刚反驳老夫。说老夫荒谬。既然刚刚皇帝陛下口口声声说映碧一直以来年谷顺成,五谷丰登,社稷安宁,从未有过饥荒之说。那么这两年以来映碧国内内乱频频,这与皇帝陛下刚刚所说的‘社稷安宁’,又作何解释?”梁千徐徐道,“皇帝陛下口口声声说在此事上不会欺骗任何人,那么梁千斗胆,敢问陛下这社稷安宁,与映碧现实所遇到的‘内乱频频’,岂不是相悖么?!”

    以小见大,见微知著。梁千的意思是,从刚刚宁紫玉那难以自圆其说的话语之中,足以看出他的为人,他的话语,不可信。

    君赢冽听罢,思虑再三,也觉得梁千所说颇有道理,他冲梁千点了点头,又转向宁紫玉,冷漠问道:“关于此事,皇帝陛下如何解释?”

    “信不信?朕现在就可以亲手杀了你!!”

    可谁知,宁紫玉闻言,却一伸手将身旁侍卫的长剑拔出来,架在梁千的脖颈上,他恶狠狠地道。

    “宁紫玉!你干什么?!梁千不过是据实以告而已,你听着不惯,便要杀人灭口么?!!”

    “朕就是要杀了此等小人,梁千啊梁千,你们满口仁信道义,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又常常背信弃义!朕今天偏就是要杀了你,一血十几年前,你与那程言骗他之仇!!”

    宁紫玉激动无比,眼中嗜血而疯狂,似乎无人可以阻止。看来今日,梁千恐怕就要葬身于宁紫玉手下,其命危矣。

    “住手!宁紫玉!放开我大哥!!!”

    可谁想千钧一发之际,叶邵夕却适时出现,他只出了一声,便叫宁紫玉手心一颤,鬼使神差般地放开了梁千,转过身来面对他。

    “邵夕。”他唤了他一声。

    “不要叫我!宁紫玉,你如此叫我,我只怕你污了我的耳朵!!”

    叶邵夕从他的身边错身而过,径直来到梁千身边,他蹲下身,扶住一直在地上咳嗽不停的梁千,关心道:“大哥。你怎么样?还好不好?”

    一瞬间,宁紫玉的脑中嗡嗡地响,他的脚像被钉在原地,动都不能动。他那只刚刚本来想刺死梁千的长剑掉落在地,手也像被针扎了一样,一阵一阵得疼,怎样也停不下来。

    叶邵夕费了好半天的劲,才将瘫软在地上一直咳个不停的梁千给扶了起来。而梁千这厢一边咳,一边抬起眼来,他瞅了一眼叶邵夕,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许久过后,才唤了一声“叶兄弟”。

    叶邵夕早就记不清,自己刚刚是如何失魂落魄地走出宫殿的。他满脑子,满心里,响彻的,无疑都是君赢冽刚刚的那一句话。

    以至于,他为何会在宁紫玉的龙床之上,为何会在宁紫玉的寝殿之中,这些,都已是叶邵夕无力计较的范畴。

    君四王爷说,他叶邵夕,根本就不是他堂堂王爷的亲生兄弟。

    是啊,他不是。他出身草莽,一介轻言寒微之士,自然不会和任何一个皇朝的任何一位皇亲国戚有丝毫瓜葛。而他,也不想与他们有任何瓜葛。

    叶邵夕想自己这一生,有时候虽生犹死,有时候却是虽死犹生,但他不论任何一个时候,任意一种时刻,都未曾动过要与君赢冽血亲相认的念头。

    君赢冽为什么要误会他?他对他没用恶意。他对他也不存在阴谋。他如何会害他?如何会不利于他?

    叶邵夕就这样失魂落魄地不知道在偌大的宫殿中走了多久,待到几个小侍官从他的身旁经过的时候,偶然提起他宁紫玉与煜羡的君四王爷对峙一事,这才一语点醒了浑浑噩噩的叶邵夕。

    这些小侍官话里话外,偶尔提起梁千一名,这就不禁让叶邵夕后背一凉,顿时竖起耳朵,恢复精神。

    匆匆忙忙地赶过去,却正巧遇上宁紫玉想要杀人灭口的那一幕,叶邵夕这时,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份不尴不尬了,这才下意识地出声阻止住宁紫玉。

    “四王爷。草民想,其实你们也不必兴师动众地在此地纠缠此事。”

    叶邵夕扶好梁千,转身面对君赢冽,对他放平语气,波澜不惊地道:“叶邵夕出声微寒,生身父母,乃是一对聋哑人。与天南地北的煜羡王朝,怎会有半点瓜葛?”

    “那你为何要和宁紫玉一起欺骗本王?!”君赢冽拿剑指上他。

    叶邵夕低了一低眉,看了看那无甚冰凉,由君赢冽亲手架过来的宝剑,心底也是一凉。

    “从头至尾,草民都未说过与君四王爷有任何关系。此种扰乱皇室血亲的大罪,叶邵夕还担不起。”

    君赢冽听罢哼了一声,那凉剑指在叶邵夕的胸口不远处,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地放了下来。

    “也好。看你不像个说谎之人,念在你从前曾救过本王和白予灏一命,本王不予你多做计较。”

    叶邵夕低眉,点了一点头,向他略略抱了一抱拳:“草民谢王爷不杀之恩。如此,草民告退。”

    君赢冽点了点头,目送他架着梁千缓缓退出去的背影,过后不久,又转过头来面对宁紫玉,声音冷冽地嘲讽道:“宁紫玉,你听见了没有?连叶邵夕他本人都如此说来,你还要再坚持什么?”

    “给朕三月。”

    “不出三个月的时间,朕定会将此事调查个水落石出,给你,给他,给所有的人一个交代!”

    宁紫玉知道叶邵夕所作所为,定是为了君赢冽好的。他不想因此,令君赢冽再招煜羡皇帝的忌惮。时光,岁月,让宁紫玉那么了解叶邵夕,他甚至比他本人还要了解他,因此,他又有什么是不知道的么?

    “好!本王便是给你三月又如何?!”

    君赢冽话音刚落,宁紫玉正要答话,却忽听殿外有人来报,说是郁紫丞相十万火急地进了宫,跪在殿外迟迟不肯走,只求陛下一事。

    宁紫玉记得,他刚刚正要冲过来的时候,郁紫似乎是在半道接到了自己府上的什么消息,这便向自己跪了安,火急火燎地便赶回去了。

    他丞相府上,似乎是出了什么事。

    宁紫玉这厢略作思虑,随意开口问道:“丞相说是什么事?”

    那小侍官正要回答,谁知殿外的郁紫却再也不管君令,不顾众人阻拦地闯进来,随即“咚”的一声便跪在宁紫玉的跟前,声泪俱下地恳求道:“臣求皇上!救救陈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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