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菩提和哮天都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了空空和杨戬。杨戬隐隐感觉到，空空似乎有什么地方，变了。倒是有了几分做齐天大圣时候的气质。

    杨戬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问空空：“要么？”

    空空迟疑地点了点头，翻身下床。杨戬又给空空倒了一杯，推到空空面前。

    这是空空这一世第一次喝酒。杨戬给他倒的是一杯烈性酒，辛辣，苦涩，一缕若有似无的香气藏在呛人的味道之中。空空只喝了一口就没忍住吐了出来。

    杨戬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将早早倒好的茶推到他面前，说：“漱漱口吧。”

    杨戬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在暗暗庆幸，还好，还是那只小猴子。至于为什么自己会感到庆幸，杨戬没注意到，忽略掉了。

    杨戬直截了当地问空空：“你之前……是怎么了？”

    空空有些不安，他也是困惑的，而且也不知道怎么去说那种感受，支支吾吾地说：“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杨戬一挑眉：“做梦？什么梦？”

    空空摇摇头：“不记得别的了，只记得一抹赤色的棍棒残影。”

    杨戬喝了口酒：“哦？还有呢？”

    空空很慢很慢地说：“仿佛，我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杨戬心头一跳，暗道不好，这小猴子怕是想起了自己还是孙悟空时候的一些事情。

    杨戬道：“那你应该是什么样子？”

    空空大睁着圆圆的眼睛茫然地看着杨戬：“忘记了。”

    杨戬言道：“往事不可追。这些的事情你不必再想。这些事情，就当你做了一场大梦就好，你师傅和我，都会保护你的。”

    阳光从窗外照射进屋，慢慢地爬到杨戬俊朗的面颊之上，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在温暖的光线下也多了几分柔和。

    空空看着杨戬，觉得心也一点一点安定下来，甩甩头，最终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好的戬戬！”

    杨戬看小猴子好像好得差不多了，又说了几句让空空好好休息之类的话就出去了。

    为空空关好门，杨戬的面色却凝重了起来。

    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小猴子是想起来了什么，但是他是怎么想起来的呢？想来想去，杨戬想到了哮天和自己说过的赤金玄铁如意棒。杨戬决定去找菩提商量商量。

    那边厢菩提还在心不在焉地吃着饭，一看见杨戬进来立马站了起来，急切地问道：“怎么样？”

    杨戬用眼神示意哮天安抚一下菩提，哮天会意，微笑着拉过菩提坐下：“有事慢慢说，不急。”

    杨戬看菩提稍稍安定了几分，这才开口道：“也没什么别的，就是……他作为孙悟空时的记忆好像恢复了一部分。”

    菩提没有了刚才的惊惶，只是垂头丧气：“唉，反正早晚都会有这一天。当初他醒的时候我就知道。”

    杨戬又想起了如意棒，说道：“空空的失态是发生在把玩了如意棒之后，会不会是这玩意儿和如意金箍棒有一定的相似度才导致的他记忆觉醒？”

    菩提挠了挠脑袋，干脆直接把赤金玄铁如意棒和如意金箍棒都拿了出来准备瞅瞅。

    然而，拿出来的瞬间在场的三人就齐齐变了脸色。

    那昔日霞光蒸腾、在孙悟空手中令人心惊胆寒的一把绝世好兵刃，此刻居然已经与一块废铁无异！

    菩提目瞪口呆：“这这这……莫不是被人调包了去，可是不可能啊！”

    杨戬拿起那根“废铁”细细端倪：“不，菩提，你仔细看这棒上的花纹，龙纹凤篆一样不少。还有，谁能把如意金箍棒从你的手里调包出去？”

    菩提喃喃：“是不可能有人把东西从我手里调包出去，这东西我藏得紧，就算是如来也不可能。”

    菩提将如意金箍棒拿过来细细观察了一番，感觉的确是自己徒弟手里那把如意金箍棒没错。

    杨戬又将目光移到了赤金玄铁如意棒上，带着些许疑惑开口道：“这赤金玄铁如意棒也很奇怪，在你锻造成功之际竟然出现了天地异象，赤金与玄铁虽然难得，但却不是最最顶级稀罕的好材料，也不该有如此大的动静。菩提，你后来又往进加了什么，或者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了么？”

    菩提呆呆点头：“我之前也奇怪过，按照我的预计，这赤金玄铁如意棒炼好之后应该是一件上等的神兵利刃，但是也达不到稀世罕见到出现异象的程度，当时也想了一阵子，后来没想出来就再没想过了。”

    一时间，三个人都抱着脑袋开始冥思苦想，一言不发。

    赤金玄铁如意棒隐秘地颤了颤。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菩提，嗯，毕竟他最老。

    菩提一拍脑袋：“啊！我明白了！万物有灵！”

    杨戬和哮天一头雾水，不知道菩提明白什么了，毕竟他们也不会打造兵器，就是彻头彻尾俩外行。

    菩提很宝贝的捧着赤金玄铁如意棒蹭了蹭脸，一脸神秘莫测地说：“这根赤金玄铁如意棒，现在大概也可以叫他如意金箍棒了。”

    杨戬脑子转得快，破口而出：“器灵？”

    菩提略略不满：“就不能让我装个B么。”

    杨戬却懒得和菩提说这些有的没的，摆摆手示意菩提继续说，为在场的自家爱宠解解惑。

    菩提瞪了眼杨戬，继续说道：“万物有灵，这如意金箍棒跟了空空那么久，空空又是天生灵猴，所以这如意金箍棒，应该是生出器灵来了。”

    哮天还是有些不明白：“然后呢？”

    菩提继续说道：“我为空空锻造新的兵刃，如意金箍棒怕是冥冥中也知道了空空会有新的兵刃。而且这赤金玄铁如意棒本就是我以如意金箍棒为原型打造的，自然与其有几分相似，所以这如意金箍棒的器灵，应该是在赤金玄铁如意棒成型的瞬间就投入了其中的。”

    哮天又问道：“那异象呢？”

    菩提答道：“器灵本就极为难成，你瞅瞅这当今世上又有几个，这器灵不出意料应该是在赤金玄铁如意棒造成的瞬间觉醒了，舍弃了原本的如意金箍棒，将自身投入了赤金玄铁如意棒之中。灵物觉醒时有异象也是正常的，我家空空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时候不是也有天地异象嘛，正常正常。”

    哮天还从来没听说过器灵，毕竟和菩提比起来他还只能算是一只小奶狗。

    哮天有些好奇，追问道：“那器灵，是何模样？”

    菩提得意洋洋，有些欠揍地说：“你求我呀。”

    哮天：“……”。

    感觉菩提真是越来越欠cao了呢要不要满足他。

    看到了哮天眼中透露出来的危险，菩提很有眼色地继续解释器灵：“兵刃本为死物，器灵难成，灵性自然也不如活物。这器灵虽成，但却也不会轻易出现，大部分时间都会沉睡在赤金玄铁如意棒之中，只有在极其危险或者特殊的时候才会出现。就好比是一个特别贪睡的人，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只有在非常特殊的情况下醒过来是一样的。

    哮天继续问：“那我家主人的三尖两刃刀呢？”

    菩提答道：“你家主人又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天生灵猴，当然没法儿感染自己的兵刃出器灵啦。”

    杨戬不想再在器灵上作谈论，于是便不动声色岔开了话题：“那要不要修改一下赤金玄铁如意棒的名称？”

    菩提赶忙点头：“自然是要的！如今里面还有如意金箍棒的一部分呢，那就叫‘如意棒’算了。”

    杨戬和哮天点头，菩提动手抹去兵刃上“赤金玄铁如意棒”几个字中的“赤金玄铁”，只剩下“如意棒”三个字。

    杨戬敲敲桌子，继续岔话题：“我看空空也不是全盘想起了‘孙悟空’的事，好像只是想起了一些片段和碎片。”

    菩提有点紧张：“其实我还是喜欢我家徒弟当一团软萌软萌的毛团子。不知道想起往事会不会对他性格……”

    杨戬无奈：“他本来就是一身傲骨、八面威风的齐天大圣，怎么可能一直都是那个小猴子的可爱模样？”

    菩提不说话，低头对手指。

    委屈，人家就是喜欢软萌的小空空么。

    哮天看着菩提委屈的样子，心疼得不得了。

    “但是——”，杨戬话锋一转：“他目前还没有想起来太多，倒是和之前的样子也没有什么大的差别。”

    菩提不抬头。

    还是委屈，谁知道哪天他就都想起来了。

    杨戬继续说：“而且我总觉得，孙悟空这记忆，恐怕不是他自己想起来的吧。”

    语毕，杨戬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桌子上的如意棒。

    如意棒纹丝不动，如意棒内的小器灵也仍在香甜的睡梦之中。

    菩提抬头，刚好看见了杨戬朝着如意棒投去的意味深长的一瞥。

    菩提有点吃惊：“你是说这如意棒。”

    杨戬反问：“你觉得呢？”

    菩提严肃起来，思考了半晌，回答道：“我觉得也是。”

    哮天接话：“那如果把如意棒拿走，小猴子会不会就停止想起往事？”

    菩提摇头：“不会的，器灵能做到的有限，这次只怕就是他的极限了。”

    哮天接着问：“那小猴子的记忆会在什么情况下继续被想起来？”

    菩提摊手：“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受了大刺激呗。”

    杨戬赞同地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三个人嘴炮了几乎整整一章，真是写得累死了，还是喜欢写萌萌的戬空或者哮菩cp谈恋爱。

    每次区分“如意金箍棒”和“赤金玄铁如意棒”好累啊，干脆都叫“如意棒”好啦。

    小剧场：

    白天

    菩提：你求我啊！

    哮天：……

    晚上

    哮天：你求我啊。

    菩提：我求你求你——求啊啊啊啊啊你个混蛋快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