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斜月三星洞。

    给空空的新兵刃快炼好了，菩提放松了许多，闲来无事，决定卜个卦。

    卜什么呢……菩提陷入了沉思。上次卜卦卜出了自家徒弟和杨戬的大因缘，也不知道这次会卜出来什么。

    就卜卜杨戬的桃花吧！菩提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摆出家伙，菩提认认真真的卜了一卦。

    卦象的结果，却是不太好——桃花煞。

    菩提琢磨了琢磨，依照自家徒弟目前的傻白甜状况，以及上次的结果显示杨戬和自家徒弟属于好因缘的样子来看，这桃花煞，多半和自家徒弟关系不大。那就可能是又有谁看上杨戬了吧。

    啧啧，菩提觉得有点牙疼。自家徒弟的未来夫君，不不，娘子，居然被别人觊觎了？这必须不能忍！

    菩提又起了一卦，试图找出这桃花煞的寓意。

    狂风吹过，卦象变得乱七八糟。

    菩提觉得牙更疼了，这桃花煞，老天都阻止他继续卜，看来势必是一场大劫。

    哎哟这日子可怎么过哟，徒弟到手的媳妇儿可不能飞了啊，到底谁那么讨厌和他徒弟抢媳妇儿，得好好想想怎么帮徒弟把杨戬拿下……菩提愁眉苦脸地又继续炼兵刃去了。

    然而菩提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为空空炼的新武器赤金玄铁如意棒居然偏离他的预估，提前出世了。

    一刹那之间，天地变色，百鬼齐泣。

    菩提目瞪口呆，不应该啊！虽说他用的也是上好的材料了，而且他炼器的手艺也是九重天内罕见的好，但是这材料并不是顶级的，也没有在炉子里炼上个万儿八千年，怎么会出现异象呢？

    菩提百思不得其解，抱着脑袋苦苦思索。

    而此时，天庭已经炸了锅了。天地之间忽生异象，玉帝赶忙派遣千里眼和顺风耳去一探究竟。千里眼和顺风耳探寻一番之后，禀报玉帝：“这异象，瞅着像是有什么厉害的兵刃出世了。小人虽然却查不得是何等兵刃，以及在何地出世。怕是高人所为。”

    玉帝一拍桌子，掌风带下了桌面上的茶杯砚台之物，摔得粉碎，震怒道：“要你等何用！”

    众神仙愈发得唯唯诺诺，低着头不说话，玉帝虽是生气，却也无可奈何。

    王母在一旁也没有说话，她今年这个蟠桃会，算是被彻底搅了。

    这边厢玉帝不晓得到底是怎么了，可是那边厢如来却是晓得。

    如来眉头一皱，对身边的观音大士说道：“菩提……似是新炼了兵刃。”

    观音微微笑着：“是么？那估计可是件厉害兵刃。”

    如来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按照菩提的懒散性子，这兵刃会是给谁打的呢？”

    观音言道：“待我算来。”

    过了会儿，观音又言，表情有些凝重：“孙悟空……没死。兵刃为他所造。”

    如来面容严肃，又自己算了算，不一会儿对观音说道：“孙悟空的命运却是已经改变……当初我们算出他会为祸天下，所以让六耳打死了孙悟空并加以顶替，却不料菩提后来又救得他性命，他的命数也随之改变，不再会带来三界浩劫。”

    观音言：“这也算是好事了吧。”

    如来摇头：“不然，孙悟空虽然与浩劫脱了干系，但是浩劫却不似我们所预料的那样，并没有消失。”

    观音道：“看来，天意如此。并不是我等可以改变的。”

    又叹气道：“倒是孙悟空之前白白遭受了无妄之灾。”

    如来也叹气：“既然浩劫不可逆转，那就且看吧。最坏不过天地寂灭，也就是那样了。”

    观音和如来言毕，齐齐低头念起佛号来。

    再说孙空空。

    空空今天一觉起来就发现戬戬不见了，哮天还拦着自己不让自己去找戬戬，也不许自己出空空岛，真是非常委屈。于是委屈巴巴的空空决定回娘家。

    啊呸，什么回娘家，回斜月三星洞咳咳。

    哮天估摸着空空回斜月三星洞应该也没什么，就带着他一起过去了。

    却不料，刚到斜月三星洞门口，就遇见了天降异象，而且这个异象的源头，似乎是斜月三星洞。一时间空空和哮天都有点愣，哮天先回过来神，拉着空空就往里冲，最后在炼器房找到了还在抱着脑袋苦思冥想的菩提。哮天和空空的到来打断了菩提的沉思，菩提如梦初醒一般抬头看向哮天和空空，奇怪道：“你们怎么来啦？”

    哮天暗戳戳给菩提使了个眼色：“我家主人今日有事外出，小猴子闹着要回斜月三星洞。”

    菩提莫名其妙：“你看我干嘛？杨戬能有什么事儿啊不能带着空空么？”

    哮天无法，只能做口型：“蟠桃会。”

    “噢噢”，菩提拍了拍脑袋，心说那的确是不能带着空空，随即无视了哮天，一脸慈爱看空空：“空空啊，你的新兵刃好了呢，来，师傅带你去看看。”说着话，菩提拉着空空的手，领他到了赤金玄铁如意棒前，取下来递给空空。

    空空接过他的新兵刃，十分惊喜，随手把玩了几下，耍了几个花儿，觉得非常顺手，就好像这件兵刃就是为了他而出世的一般。

    菩提看着玩儿着他的新兵刃的空空，绒毛控又犯了。

    啊……真是好想揉揉空空头顶的毛毛。

    但是白白徒弟已经长大了，这样做好像有点变态。唉，还是算了。

    要忍住。

    不明所以的哮天看着菩提扯过去自己的袖子，一顿狂揉之后袖子变得皱皱巴巴，菩提还一脸嫌弃。哮天只能无奈地笑。

    这小祖宗哟。

    空空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两个人各自的心思，欢快地不断拿着赤金玄铁如意棒玩儿。

    空空忽然觉得头好痛，好似要炸裂，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一花。他感觉自己似乎身处海底，面前有一个龙一样的人在和自己陪笑脸，还看到一个房子，里面有好多好多兵器，他拿起之后都觉得不满意一一丢弃，他还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一块霞光艳艳、瑞气腾腾的大铁块。

    他还看到那块大铁块到了自己手里，变成一个棒状武器，最后它变成绣花针大小，被自己塞进了耳朵。

    画面断断续续，跳跃着，一幅一幅地在空空面前出现。

    空空的头痛到在地上打滚，一边滚一边嚎叫，一声比一声凄厉。

    正在想心事的菩提和哮天都被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查看空空是怎么了。一颗又一颗稀世罕见的丹药被菩提不要钱似的往空空嘴里塞，温润的仙力从菩提的身上源源不断地涌出，很快就包围了空空。哮天自己不过是杨戬座下的一位小仙，帮不上什么忙，只好赶紧和主人建立联系告诉了他这边的情况

    空空渐渐安静了下来，最终昏睡过去。菩提赶忙指使哮天把空空抱回他的房间，亲自守在空空身旁，寸步不离。

    蟠桃会刚刚因为玉帝的震怒而作罢，杨戬就收到了哮天这样的消息，杨戬急忙驾云去了斜月三星洞。

    该不会刚刚的天地异象与空空有关吧？

    这样一个诡异的念头从杨戬的脑海中扫过。

    杨戬摇摇头，又提了一次速，很快，斜月三星洞就出现在眼前。

    杨戬在仙童的带领下来到了空空的房间，一进门就看见了焦虑的菩提和不知所措的哮天，还有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空空。菩提没有心思理他，哮天迎上杨戬，把事情都原原本本地给杨戬说了一遍。杨戬看哮天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以他对自家狗狗的了解，他猜到哮天多半是因为没有给菩提和空空帮上忙感到内疚了。

    杨戬招呼哮天出了门，在门外低声说道：“你去厨房准备些膳食吧……我看空空似乎消耗盛大，醒了应该会觉得饿。还有菩提，做点他喜欢的让他不要那么焦虑。”

    哮天定了定心神，就往厨房去了。

    空空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然而醒来时记住的，只有如意金箍棒晃过时殷红的残影。

    缓缓睁开眼，空空就看到了趴在自己床头的师傅和一旁坐着的杨戬和哮天。菩提似乎已经睡过去了，但是空空一动立马他就睁开了双眼，紧张兮兮地抓在被单角角问空空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空空陷入了迷茫，他不知道该如何和师傅说他的梦境，还有那道殷红的残影。他觉得脑子里好像有一个部分是空的，丢了很多东西，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似乎自己不该是现在这个模样。但是这些，要怎么跟师傅说？

    菩提看空空忽然沉默了下来，更着急了。

    杨戬开口安慰菩提道：“菩提，你先别急，我和空空说说吧。”

    紧接着又吩咐哮天：“你带着菩提去休息一会儿吧，把你刚刚做的食物端上来，多少让他吃点。”

    菩提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但是看着杨戬此时镇静的模样，他也就妥协了，乖乖跟着哮天去歇息。

    哮天把各式各样好吃的都摆到桌子上，温言好语劝着菩提：“你吃一点吧。”

    平时一直很有胃口的菩提依言开始进食，但却只是心不在焉地往嘴里扒，估计连饭是什么味儿都没尝出来。

    哮天叹气。

    下一秒，菩提感觉自己仿佛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怀抱的主人用很好听的低低嗓音和他说：“都会好起来的。”

    这个怀抱持续的时间很短，几乎是片刻之间哮天就松开了菩提。

    菩提抬眼，茫然地望着哮天。

    哮天则是把一勺香甜软糯的粥喂进了菩提嘴里，说：“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空空再也不会是一只单纯的傻白甜了，有点伤心。那些往事最终他都会一点点想起来。

    不过他可是威风八面的花果山水帘洞美猴王齐天大圣孙悟空啊。

    如来和六耳还有打死空空那段可能有点乱，再捋一下：如来因为算出来空空出带来天地大劫，真假美猴王的时候就顺水推舟故意将六耳认为空空，助六耳打死空空，让六耳顶替了空空的身份。

    六耳则是觉得必死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如来指认为孙悟空，就顶替了孙悟空的身份一直活着。而且，嗯，他还有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