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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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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回到巴萨都城,里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皮克汇报这次出征的情况,但在他刚抵达都城时,守在城外等他的侍从向他传达了皮克的话,里奥不必去宫中汇报,直接回亲王府休息,手中的事全交给苏亚雷斯和拉基蒂奇,这一整个月他都不用去皇宫,把身体养好是他现在唯一的任务。

    里奥奉旨在家中养伤,皮克把他手头的事分给其他人,大小事务里奥都不过问,也不关心,他累了,只想在家中久久地睡着,醒来时发发呆,什么也不想地在花园中走走,甚至拉莫斯的去留一事有结果时,里奥也丝毫都不在意。

    “陛下说这一次不想向皇马开条件,只让他们来领拉莫斯,不签条约、不要领土、也不要赎金,”拉基蒂奇在一天下午来到里奥家里,“这是大臣们商量的结果,他们不想和皇马再剑拔弩张,这次什么也不要就让他们带走拉莫斯,就算他们不感恩,也不至于恶化两国的关系。陛下也认为这个主意可行,但他听说你在拉莫斯手中受了苦,想问你的意思,如果你不同意,想让他吃些苦头再走、或者向皇马要些什么,我们就重新商量这事。”

    “有什么不同意的,”听完他的话,里奥说道,“就按照他们说的做,我没意见。”

    “您真同意吗?”拉基蒂奇问,“我知道陛下说的不是客套话,他确实想知道你的感觉,你要是有意见,我们可以为你报仇,哪怕做出个假象、让拉莫斯死在意外中都可以,我愿意为你杀了他,就算……”

    “伊万,”里奥在他胳膊上轻轻拍了拍,“别说这种话。”

    在树木繁盛枝叶的阴影下,施魏因施泰格看着他们。里奥像刚刚睡醒的人似的,在鲜花簇拥的长凳上坐着,拉基蒂奇坐在他身旁,焦虑,困惑,无助,仿佛他才是受了重伤的人。他们挨得很近,但施魏因施泰格甚至不为那鲁莽、热情年轻人的举动吃醋,他的重点都在拉莫斯的处置上,听到里奥同意他毫发无损地回到皇马、且不能为巴萨带来半寸领土和好处,他感到一阵被割裂般的痛苦:他希望拉莫斯受到惩罚,希望他身体残缺、颜面尽失,甚至死去,同时里奥这一次与从前大相径庭的反应也让他心寒。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原来的里奥不会这样轻易放过残害自己的人,他眼里不揉沙子,有仇必报。

    但现在,里奥只是局外人一般望着花园中的草木,淡淡地说他不在乎拉莫斯被如何处置。

    “都过去了,伊万,别想了,”他对年轻的副将劝慰道,“告诉杰拉德,我同意他的做法,就这样决定了。”

    “可是,里奥……”

    “按我说的去做,”里奥轻声强调,“我不在乎拉莫斯,他被惩罚、是生是死、能不能换来土地和赎金,我都不在乎。”

    拉基蒂奇带着委屈与不甘离开了。他渴望为里奥复仇,渴望以任何方式杀掉折辱里奥的人,就算不能如愿,也不能让他就这样白白回了皇马——谁都知道大局重要,可这个时候,谁还愿意考虑什么大局。

    “真不想杀了他?”拉基蒂奇走后,施魏因施泰格在里奥身边坐下。

    “没什么意思,杀他干什么,”里奥答道,“也没必要。”

    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闻着花朵的香气说这些花是异国送来的种子,味道很奇特。施魏因施泰格也闻到了淡淡的花香,但他更多感觉到的还是心底一阵莫名的疼。

    在家安心养伤、无需去皇宫的日子里,里奥有数不胜数的时间和施魏因施泰格相处,却很少说话。有时候他会和施魏因施泰格短暂地聊上几句,兴致很好,笑容就挂在眼角,但始终没有亲近的暗示,施魏因施泰格想到这是自己离开后里奥也能过的很好的证明,他酸楚又幸福地望着那笑容,心中五味杂陈。

    “我要不认识你了,”一日睡觉前施魏因施泰格说道,他不和里奥同住,每天都是等里奥睡下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谁也不可能一成不变。”

    “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我想不到更好的。”里奥回答。

    他或许真的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就像出征前在亲王府中特尔施特根说的那样,只不过那时的原因是他独自生活很快乐,现在则是他不愿接受任何人。

    他们像朋友似的聊着天。施魏因施泰格忽然说道:“我们还要再尝试一下吗?你和我。”

    里奥睁开眼,定定地望着他。

    “你真认为我们需要这样做?”他说,声音温柔却没有热度,冰冷柔软,“我们不能像从前一样,你明知道我已经不是你喜欢的那个人了。”

    施魏因施泰格没能回答。他想为什么里奥这样说,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他确实变了,确实不是从前的样子,但是……

    他想了好久。在他回过神来后,他已经错过了回答那句话的时机。

    几天后,里奥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施魏因施泰格如约在这时离开了。

    你究竟喜欢他什么。

    回到家中,回到香气袭人的香料店中,施魏因施泰格一股脑抹去里奥在自己身上的痕迹,他仿佛完全忘记他了,他不再去亲王府,不再沿着漫漫长街看尽头处是否有马匹奔来,他只埋头于自己的日子,仿佛自出生以来就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

    他成功地欺骗了别人。来买香料的客人中偶尔会有人提及他们熟识的人,说可以介绍给施魏因施泰格。每次他都笑着推拒,但这并不耽搁好心的客人们一遍遍磨破嘴皮地劝他。

    每次施魏因施泰格都说自己还没考虑这些,还没有恋爱结婚的想法,看着对方略有些失望地离开,他心中还有分歉意。他知道自己撒了谎,他在想里奥,每天每夜都在想,简直像有人在他心上刻下“里奥”两个字一样。

    你究竟喜欢他什么?他问自己,几乎想要抓着头发给自己讨要一个说法。他不是没结过婚,他有波多尔斯基这样的青梅竹马,有拉姆这样从朋友变成的恋人,也有罗伊斯这样外貌出众的伴侣,甚至还有克罗斯这样年轻单纯的……算了,是不是单纯他不知道,但年轻总归没错。里奥的性格没有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好,他更专断霸道,而且执拗又骄傲;如果说容貌,平心而论他自然没有罗伊斯好看,但在施魏因施泰格心里就是没人能和他相比。

    他被迷住了,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永远都只能用一种方式看向里奥,他眼中的里奥闪着光,过于美好,如同幻象。朝夕相处三年也无法把那层幻象洗掉,一身伤痕也不能让那些光芒暗淡。

    黄昏之后,店中的客人少了,他回到楼上窄小的房间里。独自一人时他渴望能好好休息,但他闭上眼沉默良久后,才发现他放松的方式就是想起里奥。没有什么能比里奥的存在给他更多宽慰,尽管爱情已经结束,但那时留下的刺痛、甜蜜、激情和温存不会改变,他知道里奥是何等心高气傲,这让他回忆起里奥温柔的模样时甚至会怀疑是否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里奥蜷缩着身子扑在自己怀中,对他抱怨这里的冬天太冷,炭火也不能融化坚冰,施魏因施泰格吻着他温热发红的脸颊,里奥贴在他身前,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说或许他们会很快有孩子。

    于是他几乎是被惊醒般从记忆中回过神来,他知道这不是幻想,因为手掌开始颤动,他记得掌心下的鼓起和温度,也记得冰凉的墓碑和泥土。

    在黄昏中,在巴塞罗那温暖和煦的晚风中,施魏因施泰格被一阵战栗和寒冷包围。整件事对里奥的剥夺与改变带来的悔恨远胜过他对孩子的哀恸。

    他缓缓睁开眼,看着被落日映得火红的天空。他让自己去想对里奥求婚的那天,那时他也是站在这样如血的黄昏中,里奥同意和他结婚,同意做拜仁的皇后。他站在自己誓死保卫的疆土上,高昂着头。

    施魏施泰格回想着,将里奥永远封存在当时的记忆中。

    对里奥的渴望犹如对生命的渴望,他当然知道独自一人自己也可以存活下去,那样的生活他能一眼看到头,也仅仅是存活而已。

    他想起里奥的话。他说自己不再是他喜欢的那个人。施魏因施泰格忽然悔恨不已,仿佛悔恨就能让他回到当初的一瞬间、说出扭转局面的话。现在独自站在气味浓郁的香料中间,施魏因施泰格还是不明白那时他为什么要花时间去思考,而不是像他现在所想的说出那句回答。

    “我甚至都没办法假装我在乎。”

    对,他不在乎,他不可能因为里奥变成什么样子就多爱他、少爱他一分,里奥尽管顺心如意地变成各种样子好了。施魏因施泰格知道自己疯了,他不在乎里奥疯狂或残缺,甚至连他变成十恶不赦的人自己也都不在乎,他眼看着自己和里奥一路走来遭遇了什么,除了生死,已经没什么能让他放在心上了。

    脑海中转着他的话,他的名字,施魏因施泰格知道自己还是不能忘了他。所以尽管失去爱情,他也没有离开巴萨。他不期待什么,并不指望某天忽然有两个陌生人出现在门口,对他说梅西亲王想要见他。他没有奢望,也没在等待什么。他只是想留在这座城市里,若有朝一日里奥去了其他地方,荒芜小岛,或大洋彼岸,他都会跟过去。甚至都不需要和他碰面,他只要在离里奥不远的地方安静生活。并非他高估自己,施魏因施泰格确实感觉到自己并不为无法和恋人相见而痛苦,他记得自己得知里奥在皇马军营中遭受侵犯时的感觉,对他而言,世界上只有那一种痛苦。

    爱情没有悄无声息地溜走,它生生剥掉了一层皮才离开。

    四年的纠缠,三年的甜蜜和纷扰,一年的战火和别离,战争和爱情一样烧毁了他们,留下满目疮痍的土地和身体。施魏因施泰格踏出门去,里奥忽然以为自己可以回到四年前,变成还是少年储君的自己,可那时的激情与野心都消失了,他再不想统帅千军万马踏平城池,也再不想期待一场爱情或相遇。无论愿不愿意,他都不再是当初的自己,正如他告诉施魏因施泰格的那样,他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

    看着施魏因施泰格离开,里奥仿佛看见四年的时光也随他一起走了。霎时间有个声音忽然高声嘶喊,喊着说让他留下来,那声音是哭着的,里奥几乎能看见它跪在地上哀求。不行,里奥拒绝道,他不要这样的生活了,他太累了,负担不起爱情,再也不想被爱情牵绊和受苦。于是他闭上眼,纷乱袭来的画面都是施魏因施泰格的面孔,里奥在静默中对他告别,那个声音孩子般大哭起来,在地上哭号踢打,里奥充耳不闻。睁开眼时,施魏因施泰格已经消失在视线里。

    这就是你要的生活。里奥对自己说。这是你自己选的,现在你可以过一个人的日子了,如你所愿。

    起初的一段时间里,他甚至有种洗尽铅华的感觉。他孑然一身,没有恋人和孩子,不必担心任何人受伤,只要照顾好自己,没有人与他有感情纠缠,他的生活像波澜不惊的水面一样宁静和平淡。

    交出军队主帅之位,里奥继续参与朝政,他时常要和政见不同的大臣们吵个没完,诸神作证,他不是没治理过国家,什么时候朝政变成这幅模样、这样都让人焦头烂额。每件事都要过上好久才能解决,事情没处理完时他会去找苏亚雷斯或内马尔喝酒,朋友们和他一起痛骂不知好歹的朝臣和地方官员,那时他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变成了原本的自己,与朋友们畅快饮酒,午夜时才醉醺醺回到家中。

    想到家中没有任何人等待自己,他甚至有种轻松的感觉。那才是他的生活,去拜仁之前的生活,没有人要牵挂,也没有人等待他。

    拜仁。偶尔他会想起那地方。这一辈子的等待都花在那三年里了,等施魏因施泰格上朝回来,等他出门回来,等他从其他妃嫔宫中回来。一想到这些里奥就感觉压抑得喘不上气,他推开窗户深吸着花草的香气,但那些记忆并不会就此离去。

    有一次施魏因施泰格说,早知皇马军营中的那一切会发生,他一定不会让里奥离开拜仁。

    里奥忘了他们说这些话时两人在做什么,他只记得自己未加思考就脱口而出:“在拜仁的生活是另一种折磨,刀刺在手心还是手背没有区别。”

    他记得那时施魏因施泰格错愕的脸庞。里奥后悔不迭,他并不想提起拜仁的日子,施魏因施泰格却忽然说到这里。后来施魏因施泰格又道歉,里奥也不得不再一次告诉他自己并没怨他。

    无论他喜欢与否,拜仁的三年都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甚至也是他生命的一部分。那时的经历和感觉造就了今天的自己,无论好坏,这都是他。

    回想起那时,里奥第一个想到的竟是克洛泽。他想要算算距离流产已经过去多久,可他恍惚间怎么也想不起来,仿佛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失去孩子固然让他痛心,但到今日,他已经不再恨克洛泽了。他做了该做的事,自己报复了他,就算是扯平了。那时恨得刻骨铭心,恨不得让整个拜仁一起陪葬,现在想起来,失去孩子的痛苦竟然消失了,他为此感觉愧疚,仿佛对痛苦的遗忘是对那孩子的不尊重,但里奥越来越明白,痛苦不能带来任何东西,他没必要一味抱着那些感情,正如没有必要记挂着爱情。

    阴霾和漫天大雪,漫长到仿佛没有尽头的走廊。这几乎组成了对拜仁印象中的一切,尽管里奥也清楚那里并不总是下雪或阴天,可记忆却总是灰色的,连他和施魏因施泰格的甜蜜也都在暖而暗淡的阴天中或壁炉的火光里。他不可能清楚地分离爱情和生活,恼人的人和事搅乱了他的世界,感情也无法永远澄澈光洁没有杂质,它跟随着世界扭曲,最后面目全非。爱情需要照料,需要温室和处处护上软壁的环境才能生长,一旦被生活的琐事磨损,就会很快消失殆尽。

    有意彻底将爱情从生活中刨除时,拉基蒂奇开始频繁出现在他家中。

    里奥并不介意他的到来,他始终将拉基蒂奇当做朋友和一起战斗的伙伴,他过于迟钝,于是这花费了他半个月的时间和拉基蒂奇的两份莫名的礼物,才让里奥想起拉基蒂奇是喜欢自己的,尽管他早就拒绝过,但年轻的副将并不死心。

    回到巴萨后里奥很少思考自己的事,在拉基蒂奇一次又一次来到自己家中后,他忽然发现自己为什么这样欢迎他的到来。他的金发和施魏因施泰格并不像,却让自己一次次想起他。很多时候拉基蒂奇都在长篇大论说着什么,里奥并没在听,他只是喜欢拉基蒂奇在自己身边时的感觉。

    半个月后,里奥到底终止了他们的见面。他可不敢说拉基蒂奇让他想起施魏因施泰格,那年轻人说不定会不顾一切地说他愿意当替身,里奥能想象出那场景。他总归劝好了拉基蒂奇,又回到没有任何恋情因素掺杂的生活中,并想到自己或许已经不会再恋爱了。

    在施魏因施泰格离开自己的生活三个月后,里奥在一天下午见到了他。里奥和内马尔从城外刚回来,他们的队伍浩浩荡荡走过街市,路过施魏因施泰格的香料店时,里奥见到他和两个客人正在交谈,他没看到自己,里奥贪恋地看着他,直到不得不回过头来。他忽然想到今天是他们初遇的日子,他想跳下马去,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拥抱施魏因施泰格,像他们过去那样庆祝这一天,但这次他没有理由这样做,只能任由白马带着自己走过长街,回到无人等待他的亲王府中。

    与爱情一同到来的是苦涩。他不需要镜子,不需要任何人提醒,一清二楚那些看得见和看不见的伤疤都在那里。这就是为什么不让你再和任何人相爱,他对头脑中的声音训斥道,为爱情隐忍和后退,为施魏因施泰格几乎扭曲了自己,那些怒火中烧的时刻和压抑阴沉的感觉似乎会随时回到身上,可他要的不是爱情,只是施魏因施泰格。让他回到自己身边,别管他会带来什么。

    几天后,里奥在书桌的抽屉中发现施魏因施泰格的戒指。那是他被皇马拷打时被拉莫斯抽掉的,几乎打下了他手上的一块肉。里奥忘了把戒指还给他,一直放在自己的行装里,直到带回都城。

    他拿出戒指,几乎想也没想就套在手上。他忽然很想见施魏因施泰格,一刻也不能等。

    里奥立刻骑马出门,来到施魏因施泰格的香料店,说自己对他有话要说。后者看到他时瞠目结舌,立刻把他带到楼上自己的房间中。

    里奥在算不得宽敞的卧室中转了转,坐到床上。其实他并没想到自己要说什么,但人已经来了,他只得临时想出一句话来。

    “想要我吗?”他问。丢掉客套和拐弯抹角。

    施魏因施泰格这次不再考虑了。里奥为什么这么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们未来会怎样,他才不要浪费时间去琢磨。

    “想。”施魏因施泰格立刻搂住他,狂乱地和他亲吻起来。

    “别在这儿!”里奥推开他,站起身来,“跟我到亲王府去。”

    施魏因施泰格立刻跟着他下楼,直奔亲王府。在路上他终于有了思考的时间,他猜想自己会不会在□□之后就被赶出来,但就算如此,他也不在乎了。

    里奥带着施魏因施泰格回到家里,卧室的门刚关上,两人便纠缠到一起。他们热切地探索对方的身体,在鲜少的空隙里对之前几个月的执拗产生几分困惑不解,仿佛昨天还清心寡欲的那个从来都不是自己。

    (肉渣略)

    他换好衣服,在早餐送来后把它们端进卧室,等着里奥醒来一起吃。在等待的时间里,施魏因施泰格刻意将“未来”“我们”等字眼挤出脑海,他们共同生活的愿望因太过美好而显得奢侈和狂妄,他小心收好那些想法,将注意力转移到房间的装饰上,但大脑并不会如他所愿就此作罢,他想起几个月前的自己,那时他步步紧逼,决意要留在里奥身边,要让里奥再次接受他,甚至半夜时溜进亲王府中,想到那时的画面施魏因施泰格不禁有种荒唐感,他已经不会追着里奥要一个结果了,他只能用一句有些肉麻又无比真实的话来总结,他只希望里奥有安稳生活,只要他快乐,他做什么都好,和谁在一起都好。

    到了这时,施魏因施泰格才发现自己已经连嫉妒都不会了,他清楚没有人能替代自己,他和里奥经历过的一切、给与彼此的一切都是其他人不能代替的,如果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里奥身边有了其他人,他也不会认为自己输给了任何人——哪怕只是输输赢赢这些字眼,现在看起来也很荒诞了。他只要里奥快乐。

    里奥醒来时摸索着空荡的床榻,他带着施魏因施泰格已经离开的不满睁开眼,却看见他远远地坐在桌旁,正发着呆看自己。

    “你跑到那儿去干什么?”他问。

    听了这话施魏因施泰格呆了一下,似乎指望着里奥在对屋子中的另一个人说话。这句话并不是个祈使句,他却将这当成命令,走回床边,里奥的手伸到外面,蛊惑似的碰着他的衣领和脖子,在施魏因施泰格看来这都是引诱和暗示,里奥的胳膊比在拜仁时精瘦了不少,手腕的骨头更突出,施魏因施泰格攥住他伸来的胳膊,虔诚地吻着他的手腕和拿出突出的骨节。

    “你的戒指,”里奥动动手指,“我下属找到的,在拉莫斯关着你的牢房里。”

    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给了施魏因施泰格刺痛的会心一击,里奥早已丢掉婚戒,现在他戴着自己的婚戒,就像他们仍在从前、从未分开过的时候。他私心想多看一会儿那枚戒指戴在里奥手上的样子,但毕竟不能一直让里奥举着手,他摘下戒指,戴到自己无名指上。

    里奥坐起来,向施魏因施泰格伸出胳膊,后者用毯子裹住他抱在腿上,轻轻吻着里奥的脸。

    “告诉我你要什么,里奥。”

    他在难捱的等待中度过了几秒钟,时间被厚颜无耻地拉长了,听到回答时,施魏因施泰格以为已经过去了半日。

    “我要你留下。”

    “好,”他答道,久久地吻着里奥,又疑惑地望着他:“可我能留在这里多久?”

    “我不知道,随我喜欢。”里奥轻声说。

    他永远不会厌倦亲吻这个人。施魏因施泰格吻着他,连他唇上的纹路都一清二楚。他不肯说要自己留在这里多久,未来依旧模糊不清,但明天不重要。

    被送回拜仁又回到巴塞罗那时,施魏因施泰格以为他会迎来一场激烈的复合,正如那些老套的字眼分毫不差形容的,重燃激情,他们重新接受对方,许下新的诺言,发誓永不分离。可事实是他们平淡地、仿佛努力避免戏剧化举动一般地复合了。曾经爱情的得来如此轻易,甚至有永远不会用光的错觉,于是他们肆意挥霍,到今日几经周折后,两人都安静下来,小心维护着他们现在的关系,连那是否是爱情都不敢确定。

    被爱情惊吓,认定了只要再靠近就会是飞蛾扑火的结局。他们像关系融洽的同居者一样,不温不火地过着日子,亲密也仅限在床上,平常时他们甚至和朋友差不多。施魏因施泰格不想要求更多,他已经将里奥带离过巴萨、在拜仁的皇宫中为他戴上皇后王冠,那时的结局并不好,他更喜欢里奥现在轻松的模样。

    在亲王府居住的时间里,施魏因施泰格有很多时间都是自己打发的,里奥要去皇宫,要在家里举办宴席,自己身为外人都不能陪同,他对此没有怨言,将这些时间打发在书房里,等里奥从宫中回来,等他离开宴席,醉醺醺地勾着自己的脖子索吻。

    一个月后,每隔三年一次的例行巡视开始了。巴萨都城里留下几名要员主持大局,皮克带着包括里奥在内的几位重臣一同启程去巡视,时间大概要耗费上两个月。里奥按照原来的方式,把施魏因施泰格放在自己的亲卫队里,让他也一起去了。

    里奥和所有人一样,都以为这是场平常的巡视,他和苏亚雷斯等人一起陪着皮克四处走走,听听汇报,胡吃海喝,但第二个星期他们抵达一座港口城市时,皮克忽然得到消息,说拜仁的克洛泽提前到了,两天之内就能在这小城的码头上岸了。

    里奥正以为皮克又一次搞砸了外交活动,皮克读着信,无辜地解释道:“这次真和我没关系,不是我记错了,克洛泽走了一大圈,他们先去米兰和罗马,接下来坐船打算访问摩纳哥和马赛之后再来我们这里,但摩纳哥和马赛忽然准备要开战了,克洛泽只能略过这两个地方直接来我们这里了。”

    哈维头疼地接过信卷看了看,长叹一声:“那就只能在这里迎接他们了,仪仗规模不可能那么大,他们也只能忍着了。克洛泽不会介意吧?”

    他忽然转向里奥,里奥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自己,答道:“应该不会吧,克洛泽不在这种事上找麻烦。”

    几人都知道他和克洛泽有过节,这会儿大家都看着他,里奥摆摆手:“看我干什么,我又不会公报私仇,不会砸了你们的事,别盯着我看。”

    “他们来的人可不少,有很多你的熟人,”哈维念着,“波多尔斯基是作为克洛泽的朋友过来的,还有克罗斯,也声称是朋友。”

    “朋友可真多,巴萨到底是有多好,他们都一窝蜂来了。”里奥说道。

    “想必他们是来看你的。”哈维说。

    “让他们看。”里奥哼了一声,心想着可惜不能把施魏因施泰格拉出来站在自己身边,不然就有趣了。

    晚上回到房间后,里奥告诉施魏因施泰格这消息。后者听说一众相识多年的旧人会很快来到这里心中多少有些波澜,他说不上自己对他们是什么感情,但既然见了面也不能交谈,他也就不再想了。两人说着话,一面脱着衣服,还没等爬上床,忽然听见敲门声响了。

    “里奥,开门,是我。”皮克在门外叫道。

    里奥和施魏因施泰格怔了两秒,紧接着立刻套上衣服,里奥应着:“稍等,马上就来了。”

    衣服是套上了,但施魏因施泰格就站在房间里,也不能把他藏起来,里奥只好硬着头皮去开门。

    皮克向来粗心大意,对里奥身边有谁也没留心,他无意间听到有趣的传言,侍从们说梅西亲王带了情人一起来,亲王带个情人当然不新鲜,但因为他回来之后从没有过公开的伴侣,人们都奇怪被他看上的是谁。皮克也好奇起来,在里奥身边的人中看来看去,其中有一个竟然怎么看怎么像施魏因施泰格,他忍着好奇心,等到当天晚上才跑到里奥房里来。

    里奥拉开门,把他堵在门外:“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过来看看你。”

    皮克也没打算掩饰来意,他把门推大,大长腿一伸就迈了进来,一眼就看见站在桌旁的施魏因施泰格。

    “这是谁?”他问,大眼睛瞪得更突出了。

    “咳……施魏因施泰格。”里奥硬着头皮说。

    皮克像没见过施魏因施泰格似的,走过来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遍。里奥以为他要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叫,但皮克只是“哦哦”地发出些感叹词。

    “他们说你把施魏因施泰格藏在家里原来是真的。”

    “什么叫把他藏在家里,他就住在我家。”里奥答道,反正已经被戳破,他也没什么可顾忌了。

    “所以你们俩到底在干什么呢?”皮克问,“你和他和好了?”

    “你有意见?”里奥反问。

    “出于朋友的立场考虑,他肯定不是最好的人选……”皮克慢悠悠说道,仔细打量着施魏因施泰格,好像从没见过他一般。

    “对我来说足够好了,”里奥打断他甄别古董真假般的眼神检查,“如果你不介意我们要睡觉了,陛下,别耽误别人良辰美景。”

    “可他不是对你很差劲吗?”皮克问,再次展示自己直言不讳的说话风格,“就算他以后不会了,我也不能同意你和拜仁这家伙结婚。”

    里奥刚要答话,施魏因施泰格忽然开口:“你不需要同意我们结婚,我也不要任何人的认可,我和里奥在一起,这件事不会变,无论发生什么。”

    皮克诧异地看着施魏因施泰格,“里奥留着你在亲王府,我当然不会说什么,但他迟早会和某个门当户对的人结婚,这是他身为亲王的责任和义务,有利于确保朝中稳定和他自己的地位稳固,你可以留在这儿,施魏因施泰格,但我给你指条明路,别把自己当做里奥唯一的伴侣,会有其他人陪着他,比你更年轻,权势更大,能给里奥你给不了的帮助,你对他而言已经没用了。”

    “杰拉德!”里奥叫道。

    “我知道自己在里奥心里的地位,不劳烦你费心提醒我。”施魏因施泰格答道,不卑不亢,表情平静。

    皮克不习惯被人用这样的语气答话,他又以打量文物的眼神看了看他,忽然压低声音:“我记得你对里奥做过什么。”

    施魏因施泰格的眼睛忽然颤动一下,他仍保持着冷静的神情,但房间里的人都能感觉到他忽然改变的情绪。皮克正得意自己戳到他的痛处,施魏因施泰格说道:

    “我也不会忘。”

    他声音中压抑着饱满的痛苦,皮克被他声音中的情绪震住,已不能继续挑衅他,但他还是不信任地盯着施魏因施泰格。

    里奥被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压抑得难受,他拉着皮克向门口送去,“该回去睡觉了,杰拉德,明天还要办事。”

    皮克不情不愿地出了门口,还在里奥耳边低声说他不该信任施魏因施泰格。

    “别给自己找麻烦,”门关上,皮克把里奥也拽了出来,“想想他都干过什么,会有谁同意你们在一起?还有塞斯克,他一定会找你们的麻烦,让他接受你们在一起,还不如让你一辈子单身。”

    “好好的咒我干什么?”里奥问,“你们别掺和,别管别人的闲事,我和他在一起也好,分开也好,都是我和他的事,塞斯克要是想闹,我就陪着他闹几场。”

    “万一他做出点儿疯狂的事呢?比如把你和某个副将灌醉了关在一起——我只是随便举个例子。”皮克问。

    “就算真发生点什么,也不过是睡一觉,”里奥耸耸肩,“这些事,杰拉德,我真不在乎了。”

    皮克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在努力思考什么,半晌,他重新望着里奥。

    “总之,你要和他在一起了,没有什么能阻挡这件事发生,你是这个意思?”

    里奥点头:“我不能总结得更准确了。”

    “可他干了那么多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事。”

    里奥隔着门板向房间里看了一眼,“就像塞斯克干了什么你也不会离开他,这样说能理解了?施魏因施泰格么,确实做过蠢事,蠢到我也不想原谅他,但现在如果说要找个人代替他的位置,我一个人也找不到,谁也代替不了。”

    皮克想了一会儿,“或许过几年你就把他抛到一边了,碰到了看着更顺眼的,感觉也更新鲜。”他如此说道,像是强行找了个理由宽慰自己。

    “或许,”里奥笑了起来,拍着他的后背,“快回去,该睡了。”

    “我一夜间就给你找出二十个结婚人选!”被里奥推走时皮克嚷道,“个个都年轻英俊、家世雄厚、前途大好……”

    “知道啦,杰拉德,也祝你好梦!”里奥把他推走了。

    走回房间时施魏因施泰格正望着他,刚刚的话显然他都听到了。里奥关好门,脱着衣服向床边走。

    “明天开始你不要混在亲卫队里了,就在我身边。”

    “我有身份了?”

    “我说你有你就有,身份就是我的伴侣,看谁敢多说一个字。”里奥说。

    “皮克说会给你介绍很多家世好的年轻人……会不会过几年,你觉得腻了、想和别人在一起?”

    “不会。”里奥一口咬定,斩钉截铁。

    他们不明所以地沉默了一会儿,紧接着毫无兆头地,他们狂热地亲吻起来,里奥双臂环着施魏因施泰格的脖子,后者把他压到墙上。里奥用力咬着他的嘴唇,和他纠缠到一起,如遭到突袭似的忽然被热恋的感觉击中。多荒唐……明明已经不是愣头愣脑的年轻人了,也不是新婚燕尔……

    “不会再把我赶走了?”施魏因施泰格问。

    “你做梦。”里奥回答。

    仅仅是爱着他,就让胸膛中饱胀着难以忍受的渴望与激情。到头来,这仍是件痛苦的事,抵触亲密才是最好的选择。(肉渣略)

    作者有话要说: 肉渣见lof 标签猪梅 《执迷不悟》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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