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hapter 55

    肖是晨就很委屈：“能不能要点脸了, 前会长？新闻部干什么活儿还不都是你这个学生会长说了算？”

    原笙奕摊了摊手：“你们在论坛写八卦赚流量的时候, 可没问过我的意见。我天天那么忙，又不能事必躬亲，你怎么好意思赖到我头上？”

    肖是晨牙都咬碎了, 特么真不是人啊, 每次看着原笙奕, 他都能深刻体会到, 什么叫做“翻脸比翻书还快”。

    莫为安听了几句就突然明白过来, 顿时义愤填膺，瞪着肖是晨：“原来那些八卦都是你写的啊？我们有仇么？大兄弟, 你这样诋毁我，良心还好吗？”

    肖是晨也很无奈, 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还有些愧疚不安：“我也不是故意的啊，那是工作需要，有人爆料我才写的, 我们之前又不认识。而且, 就算我火眼金睛，也不至于从全校一万多号人里面一眼就瞅到你啊。”

    “而且，就算我不写, 也总有人会针对你。谁叫你一开学就得罪了人，还那么高调地跟任鸿远扯上了关系，偏偏你自己还不争气，这么好的大腿都不肯抱紧……”

    肖是晨被秦商盯得有点虚, 缩了缩脖子，再也不敢说下去了，连忙垂下眸子，假装很喜欢店里的果汁。

    莫为安也很气，但是都过去一年了，总揪着不放也不是回事，于是就问道：“是严若琳找的你吧？关于我的资料，都是她给你的吧？”

    当初她就觉得奇怪，前五十名里面值得挖掘的大有人在，为啥偏偏是最没有存在感的自己，被上了头条，原来还真是有人推波助澜。

    肖是晨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她把你的全部资料都发给我之后，我们部长就说，这是个不错的热点，毕竟，你是咱们学校头一个这样光明正大走后门进来的。像唐凌，他都没这么厚脸皮，还是撑着体育特招生的面子进来的，虽然赞助费也交了几十万……”

    唐凌就很气：“你是不是想打架？瞧不起体育生啊？”

    肖是晨不甘示弱：“我是瞧不起你！也不知道哪来的脸敢说自己体育特招，800米都没进过前十，咱们可是普通的理科班，脸呢？”

    唐凌站起来就撸了袖子要打他，秦商伸出手就将他摁到了桌子上：“你继续说。”

    莫为安心情复杂，敢情都是耿直惹的祸，估计她爸爸当初也没想到这种情况。明明大家都是走后门进来的，还分三六九等了？

    肖是晨瞅了瞅秦商，接着说道：“任鸿远本来在我们这届人气就很高，成绩好长得好家世好，盯着他的人本来就不少，比唐凌可要有前途的多。”

    “为什么又拿我作比较，我招你惹你了？”唐凌悲愤，被这么比下来，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以后还怎么寻找真爱？！

    肖是晨转头盯着他，目光冷淡，指了指原笙奕和秦商：“那你觉得，咱们几个人，除了你，还有谁能做标杆？”

    唐凌瞅了瞅面前的两尊大神，他都比不上，再瞅瞅肖是晨，跟他比就很没意思了，根本不是一个圈子里的。这么看来，似乎也只能跟自己比了。但是，怎么就这么憋屈呢？

    唐凌不甘心，嬉皮笑脸地看着莫为安：“学妹，你真觉得任鸿远比我好？”

    别的他不敢说，莫为安记仇也记恩，这点他倒是看得清楚。总之他确信，莫为安这时候绝对不会夸任鸿远就是了。

    莫为安看他一眼，莫名其妙，这俩人对她来说，都没什么好印象。不过唐凌花心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就是了，她看了听了也是不痛不痒的，而且唐凌还帮过她的忙，所以相比起来，眼前这位显然要可爱多了。

    唐凌问的如此恳切，莫为安想了想，也就老老实实回答了：“在我看来，你当然比他好，任学长，心思太重了。”

    他那样的家世条件，其实只需要做真实的自己就好，别人肯定也只有奉承的份儿，但是偏偏非要去做自己能力之外的事情。更可怕的是这个人的虚荣心，明明是在求助于人，却非要装出一副“既然你这么看中我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吧”的样子，这种二次元的傲娇萌点放到三次元，简直就让人想杀人好么？

    得到夸奖的唐凌得意洋洋瞅了一眼肖是晨，看吧，他也没有那么差。

    肖是晨没理他，本来今天出来这一趟，就是被前会长拽着来给人道歉的。——虽然他到现在也仍在怀疑，道歉为什么要说得这么详细。

    服务员开始上菜的时候，莫为安就不再问了，这些事情跟她猜想的差不多，而且都过去那么久了，严若琳都出国了，她还能怎么计较？

    吃饭的时候，唐凌看着秦商和莫为安，牙酸的不行。

    就算是秀恩爱，也太过分了吧？看看秦商那个样子，就差把莫为安当闺女养了，多大的人了，吃个鱼还要别人给挑刺！

    如果他女朋友要是敢这么矫情，分手！说啥都不好使，分手！他家老爷子都没这么折腾过，他还要为了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媳妇儿的人，如此低声下气不成？

    秦商冷冷看他一眼：“你这样的，我觉得活该注孤生。”

    唐凌很不服气：：“我怎么了？你喜欢给女朋友挑鱼刺，就不许我女朋友给我剥螃蟹了？”

    莫为安给秦商助阵：“那你得先有个，愿意给你剥螃蟹的女朋友才行呀。”

    “……”正中心口！

    唐凌气的心肝儿疼，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换了这么多女朋友，也没找到真爱。别说剥螃蟹了，上一任女朋友，连衬衣都不肯给他洗，给送洗衣店去了，美其名曰，“我新做的指甲，这几天不好见水。”

    我可去你的吧！洗个脸都能在水盆里泡上十几分钟，还不能见水，哄谁呢？

    虽然生气，唐凌还是很礼貌很和平地提出了分手，为了保持风度，甚至在分手之前又给买了个包包，刷完卡心就开始疼，这钱他都不如拿去打游戏！

    越想越伤心，唐凌叹了一口气，看着莫为安眼前已经堆满了盘子的鱼刺和她不喜欢吃的各种食料，也觉得胃口大开，低头就吃了起来。

    莫为安吃的差不多的时候，速度就慢了下来，秦商便站起来，说了一声：“我去下洗手间。”

    莫为安点了点头，仍是埋头吃着碗里早就挑好的鱼肉，顺便也给秦商夹了几块肉，放到了他碗里，将大料都挑拣干净了，才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的。

    原笙奕看着她的动作，笑了笑，便也站了起来。

    莫为安并没有在意，继续埋头吃自己的。

    原笙奕进了男厕所，就看到秦商正在等他，手上还沾着不少水滴，便也先打开水龙头，冲了冲手上的油渍，一边问道：“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没有？”

    亲生皱了皱眉，没有回答，反问道：“你觉得呢？”

    “莫为安表现很平静，我觉得，这些事情她应该是知道的。其实也不难猜测，如果放在你我身上，知道得可能还要更多一些。——我说，你到底怀疑什么？”

    秦商叹了口气：“所以，就没有更劲爆的消息了吗？”

    最后一个问题，秦商避而不答。他总不能告诉原笙奕，他怀疑莫为安心里装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而他想要知道那个秘密是什么吧？

    “怎么才算劲爆？”原笙奕抬起头，从镜子里看着他的侧颜，眉毛依旧微微蹙起，很少见到表弟这么愁苦的样子，倒是觉得有些新鲜，“要不，你提醒她一下，莫诉恩那天被扔在杂物间，跟孟令婉有关系？”

    秦商摇了摇头：“不行。”

    莫为安对这件事反应太大了。不光是刚刚听到莫诉恩发烧的时候，那些异常让人摸不着头脑，那天傍晚莫为安在医院的陪护床上小睡了一会儿，也惊醒好几次，眼里都是自责和恐慌。

    他怕说了，莫为安立刻就回学校跟孟令婉去拼命。

    “那我也没辙儿，你要不，还是忘了这事儿吧？你看，小姑娘还是那个傻乎乎的小姑娘，就算有过你不知道的过去，那又怎样呢？又不是她心里装着另一个男人，有什么好计较的？你不也一样吗？”

    “可是她有心理阴影，她会害怕。”秦商蹙着眉，看上去是真的很为难。

    原笙奕就笑了起来：“那就更不用担心了。相处久了，她害怕什么你还能不知道？或者，要不你这接问问？反正你们都这么熟了。”

    说是这么说……秦商叹气，莫为安倔起来的时候也挺让人无奈的。

    “好了，回去吃饭，多大点事儿，把你愁成这样，怎么不见你为别人发愁呢？”原笙奕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秦商心里有事，就懒得理他。

    莫为安大快朵颐，吃得高兴，另一边的孟令婉，却接到了一个足以让她很长时间都寝食难安的电话。

    母亲在电话那头问她：“婉婉，你最近是不是瞒着家里去做什么事了？”

    孟令婉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我能做什么事啊？”

    “一个叫莫诉恩的小孩子，他的母亲，起诉你了。”

    孟令婉脑子里“嗡”地一声，当即就懵逼了。这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那个人不是说，绝对不会有人能查到她头上来吗？从她到那个保姆，这之间起码转换了五六个人的关系，他们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哪个人出卖了她？

    母亲的声音显得更加疲惫了：“婉婉，你下午请个假，回家来吧，这件事情，总要解决的，趁着你爸爸把案子先压了下来。”

    孟令婉更慌了，被父亲知道了，她还有活路吗？

    其实那天应下这件事的时候，她就像是脑子瞬间充血，不管不顾地想要报复回去，想要让莫为安难堪，压根儿就没想过后果。

    直到将手里的前付了出去，那些人信誓旦旦，“只给他一点教训，绝对不会闹出人命”，她也就以为，不过是让小孩子失踪一两天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事情的发展又出乎意料，那天莫诉恩发烧了，却被及时发现了，还送到了医院，她送出去那么多钱，连个“吓唬”的效果都没达到，她还觉得委屈呢，为什么突然就被起诉了？

    母亲察觉了她的心不在焉，立刻又加了一句：“现在马上回来，婉婉，如果你不想被你父亲放弃的话。”

    孟令婉愣了一下，急急忙忙站了起来，东西都没收拾，拿了钱包和手机就往外走。

    莫为安和秦商牵着手回来的时候，正碰到孟令婉刚走出校园北门，正站在路边招呼出租车。

    “呀，孟大小姐今天怎么想起来打车了？”莫为安很惊讶，孟令婉一向清高，这种接地气的事情从来不会去做，甚至还嘲讽过她坐出租车，让自己离她远一点，也不知道身上带了多少细菌……之类的。

    秦商倒是心知肚明，但也没必要告诉她，便随意应和了一句：“大概家里有急事吧？”

    听秦商这么说，莫为安也就不在意了，很快移开了视线，看着手里还剩一大半的冰淇淋，心想万一到上课之前吃不完，就得化掉了，多可惜。于是便挖了一勺递到秦商嘴边。

    秦商一口吞下，冰冰凉凉的，乍一进嘴里，冷的他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不过想起刚刚莫为安对他无条件地信任，心里又觉得舒服多了。

    进了教学楼之后，外面的闷热就被隔绝了，空气也不再黏糊糊的，秦商便揽上了莫为安的肩膀。往楼上走的时候，看了看四下里没人，就凑到她唇上，舔了两下。

    分开的时候，秦商又开始嫌弃：“巧克力是苦的。”

    “那还能是甜的？”莫为安又挖了一勺，塞到他嘴里，“吃你的吧，看你毛病多的。”

    二楼的拐弯处，还剩最后一层台阶的时候，秦商停了一下，莫为安也跟着停了下来，正要问他怎么了，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吓得莫为安往后仰了仰，差点滚下楼梯去。

    秦商连忙抱住了她。

    抬眼看去，竟然是辛文。

    莫为安一看到她，就想起几个月前拒绝帮她向秦商表白时候说过的话，感觉有点打脸，就觉得很尴尬，尤其她和秦商现在的姿势，何止是搂搂抱抱这么简单？

    不过她现在是全校是前五十名了，秦商也依旧稳坐全年级第一的位子，也算是信守了当初的承诺吧？

    这么一想，莫为安就又理直气壮了，笑着跟她打招呼：“辛文同学，好久不见了。”

    辛文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两个人。自从高二以来，她见过秦商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都是远远地看到他和莫为安手牵手走在人群里，离得她那么远。

    渐渐地，她的那些小心思也就平复了。虽然辛文依旧觉得自己比莫为安强太多了，她仍是不服气，为什么莫为安可以她就不行，但是身边比她强很多的也大有人在，她们也只能远远看着秦商，却连上去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辛文就平衡多了。

    但是现在突然再次见到他，辛文觉得，这辈子可能都没办法放弃了。

    辛文呆呆地看着秦商，甚至都忘了回应，一眨不眨眼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孩子，眼里只有他，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再与她无关。

    莫为安就不高兴了，甩开秦商的胳膊蹭蹭跑上了楼，秦商赶紧跟了上去。

    辛文回过神来，抬头往楼上看去，两个人依旧在拉拉扯扯的，看上去却是甜蜜又温馨。

    莫为安很生气地拍开秦商的手：“别碰我！”

    秦商就很委屈：“我什么都没做呀，你不能冤枉我。”

    莫为安哼哼唧唧地，很矫情地说了一句：“那也是你让我不高兴了，本来心情挺好的，都怪你！”

    秦商态度很好：“都是我的错，是我不懂事，安安你别生气了。”

    莫为安又说了什么，辛文就听不到了，心里此刻却是五味掺杂。当初她嘲讽莫为安的时候，大概没想过会有今日吧？

    辛文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慢慢地走到了一楼，快到教室的时候，脸上就带了习惯性的笑容。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任性了。被秦商拒绝后，她就在学着长大，已经很清楚地明白，这个年纪她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怎么才来？”一坐到座位上，同桌陈姗姗就关切地问道，“中午也没见你去吃饭，是有什么事吗？”

    两个人在高一的时候，关系就还算得上不错，高二又分到了一个班，也算是缘分，干脆就成了同桌，关系也是一日好过一日。

    辛文摇了摇头，对着她笑了笑：“没什么事儿，去楼上找以前的同学了。”

    陈姗姗也没多问：“嗯，那就好。下午第一节课是英语，你笔记借我看一下，上节课的东西好多没听懂。”

    辛文便将自己的笔记递了过去，悄声问道：“哪里不懂？我给你讲讲。”

    说了没一会儿，上课铃声就响了，两个人便端端正正地坐好，紧接着老师就走了进来，开始这一节课的内容。

    辛文却是心不在焉，不光是她，高一的同学们，多多少少都有了些变化，都在一天天地变得稳重成熟起来。明明是好事，她却觉得莫名想哭。

    因为，如果不是现实太残酷，没有人会想变成现在这样的压抑吧？每天都要带着同样的笑容，不关你事高兴还是苦闷，因为只有这样才让你看上去有礼貌，才是一个称职的懂事的会被称道的大家闺秀。

    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让秦商喜欢她的话，那她做的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意义何在？

    辛文难过的几乎都要哭出来了，看着教室里的同学们，茫然又无措。

    陈姗姗很快察觉到了她的异常，伸出手从课桌底下握住了她的手，捏了捏。

    辛文回过神，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对着陈姗姗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了，然后抽回了手，端端正正地一边听着老师讲课一边认真做着笔记。

    下课之后，陈姗姗便强硬地拉着辛文去厕所，问她：“你是不是见到谁了？看你心情不太好？去见前男友了？”

    陈姗姗笑嘻嘻的样子，对着一边路过的同学招了招手，礼貌地笑了笑。

    辛文听了就更想哭了，如果秦商曾经是前男友，那就好了，她也就毫无遗憾了，哪怕只是年少无知的一场误会。

    “看到秦商和莫为安了。”辛文咬了咬下唇，泫然欲泣，“你说，人跟人的运气，怎么就差那么多呢？”

    陈姗姗连忙安慰她：“你看你又想多了，那可不只是运气好，谁知道人家认识多少年了，长辈之间有什么渊源呢？秦商又不是唐凌那种，见色起意的，他连闵晓曦和孟令婉都不看在眼里，你又不是不知道。”

    辛文也想过不止一次这个问题了，她也知道莫为安绝对不是运气好，被欺负的那天遇到了秦商，两人就一见钟情什么的，秦商也从来不是那么感性的人，相反，这个男孩子，有着超乎同龄人的智商和理性。

    但是她就是想不明白，秦商为什么喜欢的，偏偏就是莫为安？

    听到陈姗姗这么说，倒是有些认同，却仍是很难过，青梅竹马最后分道扬镳的也多得是，偏偏她遇上的这对，就一直这么黏腻，说到底，还是运气问题。

    辛文很失落，一直都是蔫蔫的，没什么精神。陈姗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是不想再跟莫为安脑些不愉快了，高一的教训，足够了。

    严若琳出国了，她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再也不用跟在别人身后像个小丑一样了，她有更多的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玩乐，轻松多了。

    她还是喜欢，现在这样的高中生活。

    在陈珊珊的安慰下，辛文也终于露出了些笑容，努力克制自己，不再去想那么多，不要总拿自己的优点去对比莫为安的劣势。其实公平来说，单论个人条件，或许她真的不如莫为安。

    比如成绩。初入学的时候，两个人的成绩不相上下，但是高一期末考，莫为安却进入了全校前五十名，她依旧在茫茫人群里，不上不下地浮动着。

    既然莫为安可以做到，为什么她不去试试呢？

    辛文瞬间就有了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