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耽美小说网 > 古代架空 > 红楼之梦落三生 > ☆、第三世(一百二十九) (6)

☆、第三世(一百二十九) (6)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子所言极是,为夫受教了,一定把这件事办妥当。”水溶一手拉缰绳,另一只手环住菁玉的腰,感慨地笑了笑,“她这一点挺像你,你对我就挺心狠手辣的,不过,我喜欢。”

    菁玉的心狠狠地一抽,前世他以命相救,她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原则与人为妾,今生他诚心忏悔,若无清虚观摄魂之事,她也不想与他再续前缘,分离的时刻很快就会到来,到时候她还是会走,离开他,后会无期,他说的没错,她待他的确……心狠。

    “菁玉,你怎么被霍炜抓住了?”神思恍惚间,菁玉听到水溶在问她。

    “我送母亲和妹妹去天津,王狗儿通风报信,霍炜在半路拦截我们,还抓了刘姥姥当人质,就这样,我就被他抓了。”

    水溶沉思片刻,问道:“当时钟离烨在不在?”

    菁玉“嗯”了一声,诧异道:“怎么了?”

    眉间聚起一丝阴冷,水溶若有所思道:“钟离烨知道你被霍炜抓走了,却不告诉我,你说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菁玉蓦然一惊,水溶不知道她被霍炜抓了,那么林海定然也不知道,钟离烨为何不将此事告知他们两人,除非有人特意吩咐了不许他说,而那个人,除了庆熙帝还能有谁?为了他的夺位计划,不许有任何变数,如果水溶知道她在南安王府,他一定会去救她出来,这样一来势必打草惊蛇,扰乱他的部署。

    “呵,我为他卖命,他却如此待我。”水溶笑得萧索,意兴阑珊地叹了口气,“这权力更替,我两辈子都腻味了,我明儿就交了兵权,过咱们的逍遥日子去。”

    水溶数次出征保家卫国,他最在乎的妻子身陷险境,庆熙帝却不许他知晓,为的就是以防万一,不允许出现任何变数。菁玉会武功精医毒,但如果她没有这些自保的本事呢,又或许,在庆熙帝看来,牺牲一个林菁玉算不得什么,水溶还能再娶门当户对的如花美眷。

    想到这里,菁玉对庆熙帝本就不多的好感消散得无影无踪,真不知道安然到底看上他哪点,叹道:“皇帝不都这样凉薄么,什么都比不得他的皇位要紧。赵弢让霍炜抓我还想见我师父,学什么长生之法,你说当今那位,会不会也有这心思?”

    水溶蓦然一惊,他怎么就没想到,自古追求长生的帝王数不胜数,见过神仙的却寥寥无几,从无一人得以长生不死,菁玉是剑仙之徒的事早已经传出去了,万一庆熙帝也有这想法,那该如何是好,树欲静而风不止,注定是不得安宁了,还是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才好。

    庆熙六年的九月,在史册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赵弢意图篡位,软禁庆熙帝嫁祸王安然,拥立幼帝挟天子以令天下,南安王霍炜,在南海之战中谋害北静王水溶,随从赵弢犯下谋反之罪,庆熙帝很快做出了判决。

    革赵弢王爵,贬为庶人,念血脉亲情,留其一命,发配易县帝陵为先帝守灵,其家眷发配边疆,永世不得踏入长安。革霍炜郡王爵位,诛其九族八百七十三人,因此事下狱及被流放充军者亦数以千计。

    其他投靠了赵弢霍炜一干臣子皆有大理寺查办,被赵弢革职罢免的几个大臣官复原职,查抄其家产悉数归还,但每次抄家,总有人中饱私囊,他们吞下去的比登记在册的东西多了何止两倍,这些事情谁不清楚,庆熙帝查办了赵弢一党的官员,除了其名下产业充公,其他诸如藏书名家字画古董等物,皆均分给那些被赵弢诬陷革职的大臣们。

    饶是如此,林家仍被狠狠扒了一层皮,土地山林店铺都回来了,家中历代主母的嫁妆单子也在,比着单子也基本都拿回来了,但其他一些没有登记的物件,诸如古董字画等价值难以估量的东西,仍缺了不少,好在梅夫人和庞熠的画作因其名声的缘故已不值钱,且世间少有,仅林家和已故的和怡老亲王收藏,这几幅画别人都不屑一顾,倒是尽数都收回来了。

    贾敏对旁的东西都不甚在意,尤其宝贝这几幅画,一一展开查验,《春素晴光图》尚且完好,《西湖烟雨图》、《牡丹仕女图》和《琴茗图》却有几处破损,贾敏心疼得不得了,家宅安顿完毕,立即和黛玉着手修复工作。

    庆熙帝决心整顿,借着赵弢谋反之事收拾那些尸位素餐占着爵位吃空饷不干事的官员,金陵四大家族首当其冲,保龄侯忠靖侯和王家借国库银钱数以百万,族人只知享乐不思报国,以此为理由查办史王两家,亦牵出不少两家贪赃枉法收受贿赂重利盘剥等数不胜数的罪名来。

    史王两家获罪,贾家岂能幸免,荣宁二府贾政贾珍与反贼赵弢霍炜来往甚密,涉嫌谋反,革贾珍爵位,交由大理寺查办,贾珍之妹贾惜春自小寄居荣国府,与贾珍从无来往,倒因此躲过一劫,暂时无事。

    贾琏对庆熙帝还算忠心耿耿,在平安州任知府这几年政绩还算不错,庆熙帝对荣国府倒没有一刀切全办了,而且贾赦除了花天酒地收集古董之外,也没干过什么违法乱纪的大事,就以治家不严之罪革了贾赦的爵位,将贾政打入监牢,查办其谋反之罪,因此也牵连出其妻王夫人包办诉讼重利盘剥的罪名,一并将贾政一家打入监牢受审,顾念史老太君年岁已高,不必惊扰,亦保留了她的诰命。

    贾母一直偏疼二房,贾政一家老小锒铛入狱,让她如何不心急如焚,当场便病倒了,贾敏回娘家探望贾母,此番打击太过,贾母已是日落西山,仅剩一口气了。

    吊着一口气,贾母仍要求贾敏帮扶贾政,救宝玉出来,贾敏在梦中见到贾家获罪没落,宝玉却性命无碍,为了宽慰贾母,就应承了,反正无需她出手,宝玉也不会出事,至于将来过得如何,那也不是她关心的事情。

    贾母弥留之际,看着床畔的一儿一女,只余满目哀伤,贾赦与她自小就不亲近,贾敏这些年与她也生分了不少,到头来,临死时却还是他们给自己送终,而她最疼的宝玉却不知在何处受罪,不禁老泪纵横,趁着自己还有一口气,把她的梯己都分了。

    贾母命鸳鸯拿了账本出来,徐徐道:“这些年府里青黄不接,老大当年还硬是凑钱还了国库的欠款,当时我还怨你,如今竟是幸事,幸亏早还了,不然现在连你也进了牢房。公中早没钱了,你们都知道,典当东西供府里的花销,总共有十多万两的银子,建园子支出去十万两,迎丫头出阁给了三万两,老大,你别怨我偏心,好歹你还有琏儿是个出息的,那些剩下的财物,就不给你了,都给小辈们分了吧。”叹了口气,流泪道:“只可惜三丫头没福,被她老子生生害死了。”

    霍炜被诛九族,探春是他的侍妾,又岂能幸免,贾母想起探春已死,哭得更难受了。

    贾赦早就知道贾母偏心宝玉,她的梯己就算全给宝玉他也无可奈何,但自己的儿孙有,他纵有不满,也无话可说。

    贾敏只觉心痛,母亲年轻时贾家何等兴盛,临老竟用自己的梯己补贴阖府开支,大哥二哥都是不中用的,琏儿有出息,也幸亏他早早出去了,可除他之外,娘家竟无一人可顶立门户,让母亲临死还为儿孙操心。

    贾母偏疼宝玉,将盈利的田庄店铺都给了宝玉,另有一万两白银并一些古玩字画,剩下的财物分成数分,给贾珠一家留了一份,若他们一家三口能出狱,这些钱财足够他们的花销,贾琏一家也分了不少,贾环和贾琮各有一万两的财物,亦给惜春巧姐和平儿所生的薇姐儿留了各两万两的嫁妆,令人意外的是,贾母竟给黛玉也留了一份,一共三万两的财物,当年修大观园从林家借了两万两,如今还钱,贾敏念及母女情分不好收,贾母便以给外孙女添妆为由,也算是还钱了,贾敏到底还是她最疼的女儿。

    数日后,贾母撒手人寰,驾鹤西去。

    贾敏为亡母守孝一年,黛玉为在室女,要为外祖母服五个月的小功,她和钟离烨的婚期便定在了次年年底,菁玉已经出嫁,只需服三个月的小功,顺理成章地把水溶赶去了书房。

    黑骑卫立下大功,人人封赏,庆熙帝擢升卫若兰为龙禁尉首领,钟离烨无需降级袭爵,另有丰厚赏赐。而林海次子林志在此次平叛中的表现得庆熙帝青眼,封龙禁尉,在卫若兰手下历练。北静郡王升亲王爵位,另有赏赐。

    贾史王薛四大家族,本来薛家没落最早,庆熙帝也不屑治他们,却禁不住薛蟠自己作死,仗着四大家族的名头到处耀武扬威惹是生非,如今史王贾三家获罪,薛蟠的罪名也接二连三地被揭露出来,打入了监狱。

    与此同时,卫若兰对父母提出,要求聘薛宝钗为妻,卫桭大为震惊,薛家与卫家并不门当户对,更何况现在薛蟠还获罪入狱,以卫若兰的门第人品,何愁娶不到大家闺秀,便没有同意。但林潆却十分支持,劝说卫桭:“我见薛姑娘几回,知书达理又稳重,我觉着那孩子不错,挺好。再说这次,兰儿和薛姑娘一起出生入死,患难见真情,你若是棒打鸳鸯,硬生生逼着兰儿娶别人,到时候夫妻不和,看儿子怨你不。”

    林潆说什么就是什么,卫桭岂有不应,就随卫若兰去了,找媒人择日上门提亲,没想到这个时候,庆熙帝下了一道圣旨,薛宝钗此次立下大功,封怡安县主,饶了薛蟠的死罪,但活罪难逃,判流放八百里。

    薛蟠保住了命,其妻夏金桂却哪里知道宝钗飞上了枝头,早在薛蟠入狱后就逼着薛姨妈写了和离书带着嫁妆回娘家去了。薛家本来就渐渐亏空,又被夏金桂洗了一遍,早已入不敷出,如今宝钗封了县主,薛姨妈感恩戴德,她如今能依靠者唯有宝钗了。

    宝钗虽封了县主,亦得皇后许嫣喜欢,但娘家早已没落,世人皆知,只怕连嫁妆都置办不出来,许嫣有心给宝钗寻一门亲事,既要青年才俊,又是心胸开阔之人,不嫌弃薛家,一时间除了卫若兰,竟没有其他人选,但毅勇伯府未必同意,正踌躇间,庆熙帝却带来了一个令她欣喜的好消息。

    卫若兰亲自求到庆熙帝跟前,请皇后为他做媒,求聘薛宝钗。

    帝后为媒,薛姨妈哪有不应的,两家定下后,庆熙帝亲自下旨赐婚,待国丧过后,两家再商议婚期。

    十月底,荣宁二府的最终判决出来了,判贾珍秋后问斩,贾蓉流放西北。贾政判流放巴蜀,其妻王夫人包揽诉讼重利盘剥,流放闽南。贾珠贾宝玉两兄弟并未犯罪,只查抄了贾政一家的家产,放了贾珠贾宝玉。

    菁玉救了探春之后,探春改名赵纯,对外称是她在海南结识的姑娘,认了义妹带回京城,水溶做媒,与黑骑卫队长苏琅定亲,国丧后送她至山海关完婚。

    十一月,国丧毕,探春赴山海关成亲。

    卫家正式下聘,林潆和薛姨妈商量卫若兰和宝钗的婚期,定在了次年四月。

    一切尘埃落定,宝玉出狱后有贾母给他的产业梯己,亦能衣食无忧,只是他那块自出生便携带的通灵宝玉,却在获罪后就不知所踪了。

    在贾家入狱后,菁玉派人给狱卒打点过,让狱卒对宝玉客气点,留意他那块通灵宝玉。谁知却迟了一步,狱卒说没看到贾宝玉的玉,菁玉心想定时官兵去贾府拿人的时候,有人见钱眼开,抢了宝玉的玉。

    抄家素来如此,被大小官员私吞下去的东西比登记在册的东西多了何止两倍,那就只能从抄家的官兵身上着手了。

    查抄贾家的正是忠顺亲王和监察御史柳峰,拿了通灵宝玉的人一定是忠顺亲王手下的府兵,菁玉派人打点了一番,她的陪房下人洪照顺利联系到忠顺王府府兵首领,说谁那天见到了贾宝玉的那块玉,若能献出来,北静王妃重重有赏,黄金千两亦在所不惜。

    然而,数月过去,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忠顺王府的府兵首领给了回话,说查抄贾家的士兵他都审问过了,没有人见过贾宝玉的那块玉。

    菁玉心急如焚,贾家已经落败抄家了,《红楼梦》原着的时间线差不多都结束了,她还没有找到通灵宝玉,万一通灵宝玉自己回了青埂峰,她该如何是好!

    此时,命轮有了回应:“补天石还在附近,请宿主留心寻找。”

    命轮和补天石竟有感应,菁玉不禁有些惊讶,随即稍稍放心,既然命轮能感应补天石的所在,那是否能定位呢,命轮立即回答:“只能感知补天石就在宿主所在城区,具体方位不详。”

    菁玉又泄了气,再急也没办法,只能慢慢再找了。

    菁玉这厢心急火燎地找通灵宝玉,水溶得知后有些惊讶,当年贾宝玉衔玉而生,贾家宣扬地满城皆知,他当然也知道,那玉虽然难得,菁玉却不是爱财之人,她要那块玉做什么?而且,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对他提起过?

    水溶留了心,也派人寻找通灵宝玉,虽然不知道菁玉要那块玉做什么,但她想要,他便会为她寻来。

    一直到严冬结束,春节来临,通灵宝玉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大年初五,菁玉正式出孝除服,只有她一人服丧,因此也没有大办除服礼,只换了衣裳,去祠堂祭拜,然后自家摆酒设宴小聚一番。

    早起菁玉对镜梳妆,脑海里忽然传来命轮的声音:“补天石向宿主靠近,请宿主留心寻找。”菁玉乍喜还惊,骤然起身,却听得屋里丫鬟道:“王妃,王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灌溉营养液

    读者“苏苏”,灌溉营养液 5 2017-10-26 16:50:52

    读者“苏苏”,灌溉营养液 5 2017-10-26 16:50:17

    完结倒计时。然后还有几个番外。

    ☆、曲终

    菁玉视线里的水溶从模糊很快变得清晰,满面含笑走到她面前,“今儿除服,打扮地喜气点才好。”

    灵芝刚给菁玉梳好了发髻,她不喜欢富贵装饰,只在偏右簪了一支掌心大小的牡丹玉簪花步摇,还没有上妆,水溶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心里美滋滋的,没化妆就很好看,化了妆更好看,他的菁玉怎么看怎么美,一辈子都看不够,按住她双肩坐下,笑道:“我来给你画眉。”

    回京城没几天贾母去世,菁玉守孝,水溶精心准备的洞房花烛又泡了汤,不情不愿地被菁玉赶去了书房,晚上虽然不能同房,天天早上却必然要过来温存一番讨点甜头,这三个月倒把画眉的手法给练出来了,还给菁玉微微调整了一下眉形,画出来的双眉更适合她的五官脸庞。

    屋里丫鬟见状,都捂嘴偷笑,识趣地悄悄出去关上房门。

    菁玉拿出脂粉在脸上擦匀,取了胭脂上妆,收拾完毕后,水溶拿起眉笔,扶着她的脸轻轻描画,眉若小山,眼含秋波,眉眼盈盈处,柔情似水。画完的刹那,菁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转了身子。

    水溶第一次给菁玉画眉,画完就来了个突然袭击,在她唇上啃了一口,之后菁玉就有了防备,水溶再没得逞,心里猫抓似的难受。

    镜中人影成双,菁玉看着镜子里的水溶笑道:“你这眉越画越好了,恭喜你又开发了一个美妆技能。”

    “娘子喜欢就好,我给你画一辈子。”水溶俯身从背后抱住菁玉,“对了,你这几个月找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

    菁玉心头一震,通灵宝玉竟在水溶身上!立即站起来转身面对水溶,只见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精致小巧的盒子,放在了她的手心里。

    手里的盒子小小巧巧,却似有千钧沉重压在心头,她找通灵宝玉没有告诉水溶,也没有刻意瞒他,她不想欺骗他,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告诉他,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竟是水溶亲自送把通灵宝玉送给她。

    如果水溶知道这块通灵宝玉能让她彻底消失,菁玉不敢想象,这对他将是怎样的打击,好在,他很快就会忘记这一切。

    菁玉的手微微发颤,打开盒子,五彩晶莹的玉石出现在眼前的刹那,命轮的声音立即在脑海里回响:“补天石历劫完毕,即将回归本体,请宿主跟随,开启时空逆行。”

    似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咽喉,菁玉几乎窒息,她在这里的时间就突然结束了?

    “我最多还能再留几天?”菁玉心里默默地询问。

    命轮不带任何感情地回答:“后天是最后期限。”

    后天,这么说,她在这里的时间只有明天一天了?!最后一天,来一场后会无期的告别,忽然有泪,渐渐迷蒙了眼眶。

    水溶一下子惊慌了,他为她拿来了通灵宝玉,却没有看到她欣喜的样子,神色竟是前所未见的哀伤,心疼地道:“菁玉,菁玉,怎么了?”

    菁玉竭力将眼泪逼回去,故作轻松地微微一笑,“我没事,对了,你怎么拿到这块玉的?”

    “顺走这玉的人怕你找他麻烦,不敢交出来,等风头过了,找了个当铺子给当了,可巧那铺子是我的产业,掌柜的就给我送了来。”水溶心里七上八下,追问道:“你要这玉做什么?”

    千言万语在这一刻却失了声,菁玉不知该怎么回答,恰在此时,门外响起了苏叶的声音:“王妃,早饭送来了,等您用了饭,祠堂那边也预备好了。”

    菁玉如获大赦,对水溶道:“等今儿的事情都忙完了我再告诉你吧。”说着连忙将盒子一收放进抽屉,整了整衣裳准备去开门。

    “好,你什么时候告诉我都行。”水溶忽然伸手将菁玉揽入怀中,嘴角携了一丝坏坏的笑意,眼中柔情无限,“菁玉,你是不是还忘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两人相距咫尺,菁玉看得清清楚楚,当然知道水溶说的是什么,顿时面上飞红,害羞地低下了头。

    “我想要你。”低低的声音落在耳畔,带着轻微的喘息,菁玉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腰上的手开始有点不安分了。

    菁玉按住水溶试图伸进她衣服里的手,轻声道:“晚上,等晚上好不好?”在她离开之前,在他将她遗忘之前,只有最后一天了,那……就尽力克服心理的障碍试试?

    水溶大喜过望,抱起菁玉转了好几个圈,菁玉喊了头晕才放她下来,开门让丫鬟送饭。饭后,水溶送菁玉去祠堂上香,然后再一起去拜见太妃。

    菁玉眼睛受伤,视力受损,安然绞尽脑汁也没想出医治的法子,她自己不甚在意,北静太妃却上了心,担心她年纪轻轻就患了眼疾,等菁玉到了自己这个岁数,那还能看见么,于是越发焦急,督促水溶和菁玉赶快多生几个孩子,将来儿子长大早早娶媳妇过门,菁玉就能卸下管家重担安安心心享福了。

    当初听到这话就头疼,水溶现在听着特别顺耳,他也急着当爹,明玉比他还小一岁呢,都有两子一女了,等明玉回长安见了面,肯定要在他面前嘚瑟,他和菁玉成亲都第十年了,再不生孩子,就算太妃不催,旁人也该说闲话了。

    宴席散后,北静太妃单独留了菁玉,细细嘱咐了一大车的话,无非是如何保养,以便尽快怀孕的诸多方法。菁玉硬着头皮听着,水溶在外面等得心急如焚,心里埋怨太妃怎么这么啰嗦,想要孙子还不赶紧放了他们回去。

    从太妃房里出来,天色也不早了,水溶急急忙忙拉了菁玉回房,走了几步想起她的眼睛,天色一暗就什么都看不清了,立即将她打横抱起,走向他们的院子。

    “你放我下来,让别人看见多不好。”菁玉是看不清了,但身后那群丫鬟的偷笑却是听得一清二楚,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水溶坦然笑道:“看见就看见了,我心疼自己媳妇,谁还敢笑话不成。再说现在天快黑了,你又看不清路,万一摔着可不好。”

    菁玉不再言语,勾住水溶的脖子缩在他怀里,靠在他的肩头,暮色里近在咫尺的脸朦胧不清,却能感觉到他满心的欢喜。清虚观生死一线,海南差点阴阳两隔,整整四年过去,终于苦尽甘来,他一定以为他们可以白头偕老,然而,她却要亲手将他的美梦打碎。

    回到住处,水溶命人送水进来沐浴更衣,他本来想缠着菁玉一起沐浴,她却不肯,怎么说都不同意,把水溶赶去了隔壁耳房,还让丫鬟反锁了房门,在她还没洗好之前,不许放水溶进来。

    沐浴完毕,菁玉换了中衣,坐在梳妆台前,灵芝拿了干毛巾给她擦头发,想起刚才水溶不情不愿出去一脸的委屈,不禁又低低偷笑了一声。

    “什么事看把你乐的?”菁玉拉开抽屉,取出放了通灵宝玉的盒子,头也不抬地问道。

    灵芝笑道:“我是替王妃高兴呢,您和王爷都成亲十年了,还像新婚燕尔似的,真让人羡慕。”

    菁玉拿出通灵宝玉,五彩晶莹的玉石在手心里传来冰冷的凉意,命轮的声音又在脑海里想起,机械地重复着:“补天石历劫完毕,即将回归本体,请宿主跟随,开启时空逆行。”她忽然异常烦躁,放下玉石关进了抽屉。

    她讨厌命轮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提醒她即将放弃这里的一切。

    菁玉的头发比较多,灵芝擦了许久,干得差不多了才拿着碧玉梳轻轻梳理她的头发。

    水溶在外面等得心急如焚,来回踱步,屋里的苏叶看着门上的影子来来回回,于心不忍,反正王妃都洗完了,就开了门。

    水溶闪身入内,手指搭在唇边不许丫鬟出声,无声无息地走入内间,要了灵芝手里的梳子,挥手打发她们出去,自己给菁玉梳理头发,绸缎般的青丝散发着似有若无的香味,萦绕在手指间,让他爱不释手,心里甘甜如蜜。

    水溶内功高深,走路寂静无声,菁玉心事重重,兼之入夜后视力更差,竟没有发现水溶进来,她呆呆地对着面前的西洋镜,相距不过两尺的镜子却看不清那里面的人是何模样,看不到也好,菁玉心想,她一定很讨厌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

    离开,还是留下?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毫无疑问,她选择的一直都是离开,而当这一刻真正来临,她才发觉,这样的选择实在比死亡更让她难以承受。

    这里有真正疼爱她的父母,有真正关心她的兄弟姊妹,还有愿意为了她付出生命的爱人,有太多太多让她留恋的温情,这些,都是曾经的自己最梦寐以求却至死不曾拥有的东西,如涸辙之鲋,小小一瓢水就能让她重获新生。

    然而,这一瓢水,却像是黄连熬成的浓汤,苦得难以言说,还弥漫着令人颤抖的血腥味。

    这不是一个适合她生存的时空,留下,就不得不折断双翼,去做许许多多违背自己意愿原则的事情,眼前就有一个让她必须做出去留选择的问题——子嗣。

    别说她没有生育能力了,即便有,她也不想生孩子,至少不想在这种医疗条件下生孩子。她见识过生育的过程,堪称女人一生最没有尊严的时刻,伴随着污秽物狼狈不堪,痛得生不如死,一旦难产,绝大多数人都会舍母保子,虽然水溶一定会更在乎她,但这种在医学上为最高级别的疼痛和死亡的高风险,她根本就不想去经历。

    如果林海贾敏知道是她自己服了绝育药,肯定会气得都不想要她这个女儿了吧,等气消了,还会劝她贤惠大度,给水溶纳妾收人,反正那些妾室生的孩子都得唤她一声“母亲”。

    可是,她又凭什么要给别人养孩子?凭什么要跟别的女子共享一个丈夫?

    而且……水溶那么迫切地希望有一个孩子,他是在乎的,她不能强迫他认同理解自己,与其多年后变成怨侣,还不如现在早早放手,他忘了她,娶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生儿育女,共享天伦。

    相忘于江湖,如此便好。

    菁玉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向水溶坦诚一切,一天过后,两两相忘后会无期。

    菁玉出神发呆,没有察觉到有一只手沿着她的脖颈探进了中衣,耳畔落下温热的气息,伴随着急切而温柔的声音:“菁玉,给我……”

    胸前耳畔同时传来异样的酥麻,如电流瞬间窜遍全身,菁玉骇然变色,本能地跳起来闪向一边:“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早进来了,你方才想什么呢,连我进来都不知道。”水溶上前搂住菁玉,低头看着她,视线落在她胸口上,眼里的小火苗越来越旺。

    刚才菁玉突然起身,他的手还在她的衣服里,衣襟被扯开了大半,露出了一片如雪莹白,两处高耸若隐若现,轻而易举地点燃了他本来就不想再压制的情/欲,他已经忍了这么多年,这酷刑也该结束了吧。

    水溶的手紧紧扣住菁玉柔韧的腰,看到她的眉微微蹙起,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眉心,试图抚平那一缕代表恐惧的抗拒,“什么都别想,不要害怕,相信我,把一切交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裹着刀子的糖,男主先吃着,完了该上大棒子了。

    感谢小天使

    咸阳客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10-27 11:47:58

    ☆、爱别离

    菁玉极力克制着心底不由自主泛起的恐惧,竭尽全力驱赶脑海里不请自来的过往回忆,强迫自己不要出手反击。强烈的心理斗争让她的脸色几番变幻,整个人不停地发抖,呼吸也变得凌乱而急促,腿不听使唤地想要逃离,身子却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束缚着,无法动弹一丝一毫。

    水溶迫不及待地抱起菁玉,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大床躺倒,含住她还在闪躲的唇瓣,微微用力地舔吮,感觉到身下人儿的紧张,捉住她那只撑在自己胸膛试图推开他的手放过头顶按住,锁住口中的甜美不许离开,舌尖扫着紧绷的唇缝,一点一点,不容抗拒地撬开她的唇齿,纠缠着她抗拒慌乱的丁香小舌,挑逗舔抵,不放过每一寸地方,极尽温柔又有些急切,贪婪地吸吮着口中甘甜,沉沦在终于实现的美梦里,再也不用苦苦克制自己的欲望。

    只要她不愿,他便能忍下去,她点了头,他积累了多少年的滔天洪水终于得以释放,他会引导着她,去寻找、去享受最原始的人间极乐。

    缠绵深情的吻让菁玉几乎窒息,脑海里残酷的拉锯还在继续,理智告诉她不要抗拒,但身体却已经控制不住地开始有了排斥反应,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忍住,忍住,颤抖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几番抬起又硬生生压下去。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本能和理智的撕扯抗衡之上,菁玉的身体完全没有被情/欲点起来,反而越来越僵硬。

    水溶忘情地吸吮着菁玉的唇舌,另一只手飞快地扯开了她的衣裳系带,伸进去放肆地游走,覆上柔软的丰盈揉捏起来,手掌心里传来的温度化为熊熊烈火在体内燃烧,下身的欲望更加挺立,顶着她的腿根,急不可耐地想要攻城略地。

    触感分明,菁玉知道那是什么,脸色陡然变得苍白,记忆里撕裂的痛楚汹涌而来,恐惧立刻占了上风,超越了理智准备反击,此时水溶却放过了她的嘴唇,坐了起来。

    菁玉如释重负,慌忙逃离,刚起身突然又被压了回去,慌忙伸手去推水溶,触摸到他胸膛上一片凹凸不平的伤疤,心头不禁一软,又被压倒在了枕上。

    “菁玉,不要逃,不会很疼的,别怕。”水溶低头贴着菁玉的耳朵柔声安抚,含住她的耳垂用舌尖轻轻拨弄,片刻后辗转向下,细密绵长的吻印在她的脖颈肩头,温柔地抚慰着肌肤上传来的战栗。

    帷帐里光影朦胧,菁玉什么也看不清楚,衣裳系带早已被水溶解开,只感觉有手指抚过胸间的伤疤,随即,胸前最敏感的地方被温热的唇舌舔/弄吸吮,另一边在指缝间来来回回,顿时一个激灵,因恐惧而下意识地用力一抓,在水溶后背上留下几道红印。

    背后传来的疼痛助长了欲/火,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吟,水溶满足地埋首其中,沉浸在菁玉淡淡的体香里,伸手探入最渴望的销魂之处,却不是意想之中的湿热,反而异常干涩。

    水溶微微一怔,颇受打击,他都这么卖力了,她却依旧封闭了自己不肯回应,第一次本来就有些疼,她还这么紧张不肯配合,他又不能霸王硬上弓,那样她会更痛苦进而更排斥。水溶心里苦笑一声,耐心继续挑弄,或轻柔或霸道地抚摸侵袭她身体的敏感地带,尽心尽力地引导她尽快进入状态。

    水溶含住菁玉的樱唇极尽缠绵地深吻,手指在下面揉弄挑拨。似有电流贯穿了身体,菁玉浑身一颤,她从来不知道那里会产生如此奇异的感觉,前所未有的酥麻酸痒让她紧绷的神经有所放松,渐渐地,身体不再那么僵硬了,可腿根上传来的坚硬触感又让她恐惧起来,那种被撕碎的痛楚比刀剑切割身体更让她害怕。

    水溶吻着菁玉紧蹙的眉心,竭力忍耐着欲望急促地喘息:“菁玉,我爱你,不要害怕,放松。”

    “菁玉……给我生个孩子……”

    天人交战中的菁玉听到这句话蓦然愣住,隔了几十年的时空,那些辱骂的话语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水溶再说什么她也听不清了,满耳朵都是另外一个男人凶恶的话语:“不会下蛋的母鸡!老子花钱买你不是让你来享福的!生不了儿子你还有什么用!”

    菁玉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仿佛在水溶脸上看到了熟悉的表情,恐怖狰狞地像要撕碎她。感觉到有手指进入身体,菁玉彻底崩溃,不假思索飞起一脚踹开水溶,缩进被子里把自己蒙了起来,极力驱赶脑海里折磨了自己几十年的噩梦记忆。

    水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郁闷不已,忍住快要爆炸的欲望,拉开被子,却见菁玉如受伤的小兽蜷缩成一团,伸手捧起她埋在膝盖里的脸,发红的眼眶里有泪水汹涌而出,接二连三地落在他的手上。

    水溶心头一软,轻柔地擦去菁玉脸颊上的泪水,“菁玉,别怕,我不会再伤害你,你不愿意就算了,别哭了。”

    “不,不是因为这个。”菁玉抬头,泪水迷蒙了本就模糊的视线,她根本看不清水溶的样子,如此也好,她心头一横,咬牙说道:“我生不了孩子了!”

    菁玉感觉到水溶的手蓦然硬住,接着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菁玉,这个笑话不好笑。”良久,水溶轻轻笑了一声,捏了捏菁玉的脸颊。

    菁玉静静地道:“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没有生育能力了。”

    如数九寒天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让水溶觉得呼吸都异常艰难,菁玉不会骗他,她说她没有生育能力,那他们这辈子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孩子了。

    水溶张了张嘴,却问不出一个字来,还用问吗,菁玉本就是神医,她如何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没有人能在这上面暗算得了她,她不是被旁人下了药导致不孕,那……究竟是什么原因?是妖道摄魂之后那两年损了身子,还是在海南受伤所致?

    “不,不会的,你医术那么高明,你一定能治好自己!实在不行,咱们去求岑仙子,她是神仙,她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我不会去求她的。”缥缈微凉的笑意在眼底弥漫开来,菁玉的声音坚定无悔,“我十四岁那年,就开了一副绝育药吃了。”

    水溶蓦然捏住菁玉的手腕,不自觉地开始用力,颤声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根本就不想生孩子。”菁玉静静地道,语气平淡地仿佛理所当然,“你还记得当年我问过你的话吗?如果你心爱之人不肯生孩子,你还会不会对她矢志不渝?”

    水溶愣住了,回想起自己的回答,他理所应当地认为,她还爱他就一定会愿意为他生儿育女,可他万万没想到,菁玉对自己竟也狠得下心,竟然吃了绝育药!那时她才十四岁,他还没有怀疑到她身上去,从明玉口中得知她不肯嫁人把林海给气得病倒了,之后在次年元宵之夜,他看着她暴揍赵弦,才更加怀疑进而提出形婚的建议。

    那个时候……在她根本不知道他的时候,她就那么狠心地给自己下了绝育药!十一年前,她就让自己失去了做母亲的能力。

    仅仅因为,她不想生孩子。

    可是,她怎么能有这种想法?生儿育女,传宗接代,这是世间男女亘古不变的责任义务,她居然不肯,那么决绝地伤了自己的身子,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水溶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嘴里发苦,木木地说道:“没关系,那我们就不要孩子了。”

    “真的没关系吗,你明明很在意的。”菁玉听得出来他语气中的失望,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泪水滑落腮边,“哪怕你现在不在意,将来呢?你能顶得住世俗的压力吗?我不会要求你因为我而绝后,你可以娶别的女人给你生孩子。”

    心里突然有了不详的预感,水溶脱口道:“那你呢?你是不是还和前世一样,一样……不要我?”

    菁玉伸手覆上水溶的脸,“水溶,我爱你,可是,我真的时日无多了。”

    时隔数年,水溶再度从她口中听到“时日无多”四个字,心里蓦然一空,上一次她说时日无多就突然被妖道摄走了魂魄,抓住她的手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菁玉理了理纷乱的思绪,“你不是问我要通灵宝玉做什么,我现在就告诉你,通灵宝玉其实是女娲补天弃而未用的一块石头,灵石下凡历劫,才变成通灵宝玉的样子。这块补天石是命轮的钥匙,我来到这里三辈子,为的就是这补天石。”

    水溶惊慌道:“命轮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详的预感越发强烈,他隐隐猜到,那个嵌在菁玉魂魄里的命轮会让他永远失去她,不,绝对不可以!

    “岑仙子师承巫山神女,命轮是神女的法宝,除了记载了神女高深的仙法之外,最大的作用就是逆转时空,补天石是开启命轮的钥匙。”终于和盘托出,原来诀别也不是那么难以启齿,菁玉缓缓道:“其实,我是来自数百年后的一缕冤魂,来这里寻找补天石,是为了回去改变我的命运。补天石恢复本体,就是我该走的时候了。”

    这就是她说的“时日无多”,这就是她吃了绝育药自断后路的原因,水溶这才明白过来,她要回去,回到那被父母卖掉被丈夫打死的时空!那他呢?他怎么办?她怎么能这么狠心绝情地抛下他!

    水溶突然伸手将菁玉狠狠地揉进怀中,手臂紧紧地箍着她,恨不得将她揉碎了融入自己的身体,“我不许你走,我不许!”

    胸口被水溶的胸膛压得几乎无法呼吸,菁玉没有挣扎,只轻轻说道:“可我生不了孩子了啊。”

    “那就不要孩子!”水溶想也不想地冲口而出,“我只要你,只要你留下,我只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菁玉苦笑叹息,依偎在水溶的肩上,“水溶,不要自欺欺人了,就算你现在说不要孩子了,那将来呢,将来总有一天,你会因为这个而怨恨我的。与其到那时形如陌路,还不如现在就放了我。你可以娶别人,你会有很多孩子的。”

    “你叫我放了你,去娶别人?菁玉,你对我怎么能这么狠!你怎么能不要我!”一口气憋在胸口无处发泄,水溶只想疯狂地占有她,用毫无理智的方法留住她,她是他的,谁都不能把她从他身边抢走!包括她自己!

    一瞬间失去了理智,水溶双目赤红,按住菁玉的后脖颈重重地吻上去,霸道无比地啃噬着她的唇瓣,舌头挤进她口中狠狠地纠缠,肆虐侵袭着每一寸地方,另一只手在她光洁的后背上用力地揉捏,胸膛抵压着她胸前的柔软,欲望迅速抬头,刹那间他只想不管不顾地狠狠贯穿她的身体。

    恐惧感再度笼上心头,菁玉惊慌失措地挣扎闪躲,水溶的力气却大的惊人,让她逃无可逃。噩梦不请自来,菁玉发疯一般地挣扎踢打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蓦然狠戾地一口咬下,两人唇齿间立时一片血腥,水溶吃痛皱眉,神志恢复了些许清明,看着菁玉的脸上布满了恐惧和惊慌,不禁愣住,狠狠地给自己扇了一巴掌。

    “菁玉,对不起,对不起。”水溶埋首于菁玉颈肩之上,像个孩子一样失声痛哭,苦苦哀求,“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求你,不要走。”

    菁玉伸手抚过水溶的后脑,忍住心底泛滥成灾的痛楚不舍,留恋却决绝地说道:“我走以后,命轮会清除掉我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痕迹,所有人都会忘了我,你也是,你会忘了我,另娶他人,你会子孙满堂,你会过得很好很好的。”

    所有人都会忘记她,前世今生的恢恢爱恨,也只有她刻骨铭心地烙在记忆里,用余下的一生去守护回味。

    “我会忘了你?不,绝对不可以!”前所未有的恐慌笼上心头,水溶突然跳下床,从抽屉里取出小锦盒,拿了通灵宝玉,目呲欲裂几欲疯狂,“这个东西会带走你,那我现在就毁了它!”说着狠狠一摔,玉石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却没有造成任何损伤。

    “补天石并非一般的石头,岂是那么容易损毁的。”菁玉看不见,也知道水溶不此举不过徒劳,贾宝玉摔玉都不知多少次了,要坏也早坏了。

    “那我把它藏起来,我不给你了!”水溶惊慌失措,固执地用尽所有他能想到的办法留住她。

    菁玉道:“没用的,一天之后,补天石就会恢复本体,我还是会走。”

    作者有话要说: 刹车了,不许说司机技术不好!

    感谢小天使

    读者“苏苏”,灌溉营养液+1 2017-10-31 21:37:55

    读者“苏苏”,灌溉营养液+3 2017-10-31 09:46:19

    读者“苏苏”,灌溉营养液+1 2017-10-31 09:46:04

    读者“苏苏”,灌溉营养液+1 2017-10-31 09:45:55

    苏苏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10-30 07:11:57

    ☆、人散

    正月的天气依旧严寒,屋里的地龙烧得正旺,温暖如春,水溶却觉如至冰窟,连呼吸都变得极其艰难,前世阴差阳错悔恨一生,今生失而复得,两度生离死别,到如今本以为苦尽甘来,她却说,她要从他的生命里彻底消失,他会忘记她,这样的结果让他如何承受!

    水溶疾冲至床畔,将菁玉紧紧地搂入怀中,不着寸缕的肌肤紧紧相贴,却感受不到任何温度,水溶喉咙发干,颤声哀求:“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不要离开我,我不想忘了你,我怎么能忘了你……”

    前世今生两个十年,从陌路到相伴,那些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过往,是他最珍贵的记忆,如果那些记忆里没有了她,他再活一世的意义是什么?老天为什么还要给他一次再与她重逢的机会?

    胸臆间痛楚难当,泪珠无声而落,菁玉无力地靠在水溶怀里,伸手回应着他的拥抱,眼前一片朦胧,她看不清他现在究竟是何模样,只感觉到环住自己的臂膀在不停地颤抖,凌乱的心跳声传递着他的害怕和痛苦,肩上传来湿润的触感,让她的心脏猛地一痛。

    去意已决的心有了一瞬间的动摇,命轮机械的提醒适时地在菁玉脑海里响起:“命轮已和补天石建立了联系,补天石恢复本体,命轮自动跟随,宿主亦然,此间无法停留。”

    摇摆不定的心终于安定下来,菁玉如释重负,别无选择总好过让她亲手割舍,回到现代,回到一切发生之前,改变自己的命运,割舍这里的一切就是她要付出的代价,哪怕是曾经的自己最渴求的东西。

    泪水浸湿了眼眸,菁玉咬紧下唇,“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我无法控制命轮,当补天石恢复本体,不管我身在何处,都会被它一并带走。忘了我,你的心就不会痛了。”

    “老天让我再活一次,就是让我再经历一次失去你的痛苦吗?”水溶收紧了手臂,力气大得像是想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仿佛这样他就不会失去她,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道:“命轮是岑仙子给你的,她一定能有让你留下的办法,我们去找她好不好?”

    菁玉默然片刻,轻声道:“她不在这个世界,我来到这里这么多年,只见过她两次,我找不到她。”

    “用命轮,用命轮也不行吗?”水溶不死心地追问。

    菁玉涩声道:“命轮只是一个逆转时空的法宝,不是召唤神仙的工具。”

    片刻的沉默后,眉峰紧紧攥起,水溶的眼睛红得可怕,整个人散发着绝望的死亡气息,埋首于菁玉的颈窝里,崩溃地痛哭失声:“我不想忘了你,更不想失去你,菁玉,我该怎么做,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如果一早知道通灵宝玉会让他失去她,他绝对不会千方百计地找那玩意给她!

    颈窝里一片湿润,菁玉从来没有见过水溶流泪哭泣,若非伤到极致,又怎会如此难以自持,泪水沁出眼眶,自腮边滑落,渗入水溶的头发里,菁玉哽咽道:“我不知道,你不记得我也好,这样你就能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水溶,这里……真的一点都不适合我。”

    恍惚间水溶回忆起来,她说过在数百年后的世界,会建立一个新的国家,人人平等,女子不必缠足,可以上学读书,可以从政经商参军打仗报效国家,男人不能妻妾成群,女人也能主动和离再嫁,她们能完全决定自己的人生,不用依附于他人。

    这就是她上一世起义造反所希望达成的结果,是她最梦寐以求的自由,可是她明明也说过,她被父母出卖,被丈夫活活打死,死不得好死,连尸体都被父母卖了配冥婚,那个世界达到了她所期望的样子,她却依然还是如此凄惨吗?然而,即使那个世界对她仍旧残忍,她还是坚决地抛下这里优渥的生活要回去。

    如果回到一切还未发生之前,她就能改变那些事情吗?

    水溶心乱如麻,这就是爱上的人,前世今生没有丝毫改变,在她心目中,她可以为了他牺牲生命,一个人去海南找他,九死一生亦无怨无悔,却绝对不会为了他放弃自由。

    他爱上的就是这样的女人,他能怎么办?他还能怎么办?

    挽断罗衣留不住,她消失得干脆彻底,连一点点回忆都吝啬给他,她从他的记忆里抽离,那些空白又会用什么去填补?

    “你会记得我吗?”泪水宣泄了内心的痛苦,从濒死的窒息感里清醒过来,水溶从菁玉的颈窝里抬起头,凝视着她的眼睛,语气无力而空茫。

    光线不足,即使近在咫尺,菁玉视线里的水溶仍旧朦胧不清,她伸手覆上水溶的脸庞,手心里传来湿润的触感,一点点地为他擦拭干净脸颊上的泪水,“我会永远记得你。”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温柔地抚过心头,一点点地缓解着难以承受的钝痛,如果他会忘记她,那他唯一的奢望就是他还能活在她回忆里,也算是另外一种方式陪伴着她,“你还记得我,真好啊……你回去之后,不要再管他们了,收拾掉那个伤害过你的人,好好地活着,一定要幸福。如果……如果……”他想说如果遇到好男儿便共结连理,可一想到在他无法到达的世界,如果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心里就好像被硬生生剜去了一块,痛得生不如死,明明希望她能幸福,可这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菁玉猜测到他想说什么,也知道他未说出口的原因,云淡风轻地笑了:“幸福对我而言与婚姻无关,没有什么如果。”她不是要为水溶守贞,也不是因为心里再也没有位置留给别人,只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婚姻于她而言早就不在人生计划之中,很快就能回去了,首要大事就是回到高考结束的那天,她要开始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脱离父母的掌控,打拼出一片属于自己的生活。

    至于水溶将来要不要娶别人,这不是她在乎的事情,她没有义务为他守着,他亦如是。

    事已至此,水溶对云雨之事也提不起什么兴致了,拥着菁玉彻夜无眠,只有最后一天了,每一分每一秒对他都弥足珍贵,最怕一觉醒来,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菁玉亦是整夜都没有合眼,心里盘算着如何把林家给她的嫁妆还回去,上次抄家,虽然大部分财物都追回来了,但林家的损失依旧惨重,年底黛玉就要出阁了,估计她的嫁妆也被吞掉了不少东西,她还回去,正好补足。

    田庄山林店铺都还好说,把地契还回去就行,绫罗绸缎倒也罢了,比起其他的东西也算不得有多值钱,陪嫁家具都是上好的檀木楠木,价值不菲,却不好搬动,古董字画也是价值连城,但一次性搬回林家却颇为费事,太妃肯定会过问,罢了,还是留给水溶吧,她点石成金的法术早已炉火纯青,干脆把林府里的一座假山点成金子,差不多也足够抵过那些家具古董书画的价值了。

    一夜无眠,天光大亮之后,水溶抱着菁玉赖床不肯起来,菁玉推了他一下,黯然道:“我今儿得回趟娘家。”

    水溶心里一百个不愿,就最后一天了,他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抓住最后的时间抱着她直到结束,但她在这里还有父母亲人,总要回去做个交代,心有不甘地按住她一顿深吻,才恋恋不舍地起床收拾。

    菁玉整理好了所有的田契房契,都装进一个盒子里锁好,回过太妃后,和水溶一起坐上马车去往林府。

    北静王府距林府只有三条街,近乡情怯,菁玉低头一言不发,一颗心忐忑不定,微微发青的眼睛一片黯色,帕子在手里被绞得变了形。

    水溶道:“没想好怎么跟他们说,那就不说了罢。你前世在新乡府打伤了荣国公,他回京城没多久就去世了,如果你母亲知道了,她会受不住的。”

    这一提醒,菁玉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前世义军在洛阳会师,朝廷大军来伐,双方在新乡府大战一场,念着他是贾敏之父,她没有痛下杀手,数月后贾代善与世长辞,虽非她亲手所杀,到底脱不了干系。

    菁玉点点头,感慨道:“说出来也尴尬,当初谁能想到我跟他们还成了一家子。”双亲都年过五十,在古代已经步入老年人的行列了,林海在沧州驻军马场受了一番折磨,身子骨大不如前,贾敏生育了四个子女,现在上了年纪,一身的病都慢慢显露出来,何必再让他们承受失去女儿的悲痛,那便不说了罢。

    林家上下还在孝期,春节期间没有走亲访友,门庭冷清,女儿女婿回门,林海贾敏喜不自胜,尤其是涵玉,想趁着守孝多学点拳脚功夫,出孝后去龙禁尉,不能被人小瞧了去,缠着水溶去校场指点他功夫。

    贾敏见菁玉的眼眶隐隐有些青色,一看就是晚上没休息好的缘故,心想女儿昨天除服,小别胜新婚,定是缠绵过头,休息地晚了,一面欣慰水溶待女儿始终如一,另一方面也为他们着急,成亲第十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菁玉再怀不上孩子,便是水溶不提,太妃也要开始准备纳妾事宜了。

    菁玉趁出门解手的时间吩咐灵芝把装有地契房契的盒子送去了黛玉居住的菡雪阁,灵芝送了过去,交给了黛玉身边专门管东西的大丫鬟飞鸢,特意叮嘱,王妃说了,请二姑娘过了今天再打开查看。

    飞鸢心下纳罕,不知道自家姑奶奶打什么哑谜,问了一句,灵芝却答自己也好奇着呢,便只收了东西放好,登记入册,等晚上黛玉回来了再回禀此事。

    将随身丫鬟都打发走,菁玉轻车熟路地来到林府后园,这里比较僻静,除了洒扫的下人少有人来,钻进了假山,伸手按在山壁上,默默施法,感受着假山化为黄金的范围程度,在表皮一寸之下停止。

    从外面看,山石如旧,草木依然,过一段时间就会被发现其下有黄金,这座金山,就当报答林海贾敏的生养之恩了。

    报母生恩以寿命,报父养育以钱财,她的父母是原着中原本应该已经死去多年的人,如今他们还好好地活着,真好啊,原着中那些悲剧,能减少一些也是好的。

    菁玉回到正堂,黛玉连忙出门接她进来,贾敏见只有她们姐妹,并无丫鬟跟着,担心道:“怎的去了这么久,也没人跟着呢?”

    菁玉早已找了借口,笑道:“我打发灵芝她们给妹妹送了点东西,想自己回来,不成想眼神不好使就走岔了,竟去了哥哥的院子,就耽误了。”

    贾敏和黛玉一早就知道菁玉眼睛受伤一事,听了这话一阵难受,菁玉虽没全瞎,但也好不到哪里去,让她们如何不心疼,黛玉扶着菁玉坐下,关切地道:“姐姐有好东西都想着我,却把自个都忘了,幸而是自己家里,走岔路遇到个下人婆子就回来了,倘或在外也这样,岂不事大,姐姐身边没个人跟着,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知道了,以后没有这样的事了。”菁玉含笑挽住黛玉的手,捋了捋她鬓边的一缕头发,下个月黛玉就满十七岁了,少女青春颜色正好,菁玉不禁一阵恍惚,原来……她都二十五岁了啊,当年的小女婴长成了亭亭玉立风姿绝代的少女,曾经觉得时间太过漫长难熬,如今临别在即,却又恨时间太短。

    菁玉连忙转移话题,说不了几句就提起了黛玉的嫁妆,说起嫁妆,贾敏就格外心疼,越发恨赵弢入骨,这厮抄了林家,狠狠扒了一层皮下来,若没有这档子事,黛玉的嫁妆和菁玉当年出阁时的嫁妆份额都是一样的,林家遭此劫难,黛玉的嫁妆就远不及其姐丰厚了。

    黛玉却不以为意,她本来就不大在乎这些身外之物,贾敏虽知道嘉阳侯夫人为人飒爽,不会因为嫁妆多寡而看待儿媳,但嫁妆多少代表的是女儿的底气,当年梦到黛玉早夭,贾敏把黛玉捧在手心里疼,如今好不容易长大成人要出阁了,给她攒了多年的东西却被人昧去了不少,再加上霍炜和赵弢是一伙的,还在海南害得菁玉眼睛受伤,贾敏每每想起都气得牙根痒痒。

    晚饭其乐融融,酒过三巡之后,林海看着一桌儿女,都已长大成人,唯一美中不足者,明玉一家子却远在西京,感慨地笑道:“可惜明玉不在,不然该有多热闹。”

    黛玉笑道:“这几年嫂嫂又添了两个孩子,咱们都还没见过呢,我也怪想他们的。爹爹,大哥在西京也有年头了,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呢?”

    明玉外放数年就官至四品知府,可见当今圣上对他的器重,林海入了内阁,揣摩圣意,庆熙帝还没有召明玉回京的想法,倒有点让他接任川陕总督的意思,林海虽有不舍,但儿子前程更为要紧,在京为官总不比在外头自在。

    林海莞尔道:“这可说不准,我瞧着圣上还没有召明玉回京的意思。”

    “年底黛玉出阁,这是咱家的大事,纵使明玉回不来,他媳妇也该回来一趟,也不知世安还记不记得咱们了。”当初明玉接了妻儿去西京赴任,贾敏含饴弄孙的乐趣都没了,颜雅南又生了一对儿女,她一面都还没见过,这几年想得不得了。

    林海贾敏提起孙子孙女就口若悬河说个没完,慈祥安宁的笑意弥漫在眼角眉梢不知何时出现的皱纹里,岁月在他们的脸上不着痕迹地留下了苍老的印记,菁玉看在眼里,一幅幅画面闪现心头,她就像一个旁观者,见证了林海贾敏从稚龄少年到如今子孙满堂风雨同舟的一生。心头沉重稍减,去意更坚,就算她能留下,生不了孩子,将来面对的麻烦事情比现在还要可怕,罢罢罢,还是一走了之,再无烦忧。

    饭后归家,一路上水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下马车就抱起菁玉大步流星地走向主院,丝毫不在意他人吃惊的目光,反正他们也没那个胆子敢说三道四。

    菁玉心情沉重,没有阻止水溶,配合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靠在怀里,刚在林家喝了酒,他身上的酒气还有点重,一路走来被冷风吹散了不少,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耳畔是他艰难的粗壮呼吸之声,传递过来的悲伤却让菁玉忍不住鼻子发酸,眼里水雾横生。

    水溶抱着菁玉回到主院,单脚踹开房门,又一脚勾门关住,屋外的丫鬟面面相觑,这醒酒汤是送还是不送?几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先去准备热水吧。

    水溶浑身充满了危险的气息,菁玉心头警铃大作,刚跳下来却被他就近按在桌上,整个人压了上来,带着酒气的热吻侵占了她的唇舌,霸道无比地用力吸吮。酒精刺激着神经,水溶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克制,他虽没有醉得彻底,却未尝不是想借着酒精麻醉自己,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留住她,用尽一切方法留住她!

    菁玉被水溶吻得舌根发麻,胸口被压得几乎无法呼吸,身体本能地排斥反抗着水溶进一步的侵袭。

    感觉到菁玉的排斥,再深情的吻都得不到丝毫回应,水溶心里莫名刺痛,有了一瞬间的清醒,她不配合,即便真的强要了她,又有什么趣味。

    就在水溶失神的刹那,菁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他耳后的昏睡穴,困意如潮水袭来,水溶很快失去意识,陷入了沉睡。

    菁玉推开水溶,凭着对屋子的熟悉感,把他拖上了床,摸索着给他脱掉外袍,盖好被子,坐在床沿边上,伸手覆上了他的脸庞,颤抖的手指抚过他的眉眼鼻唇,今夜子时一过,她就要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不想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她从他面前消失不见,菁玉只好用了这种方法,俯身靠在水溶的胸膛上,任由泪水在脸上肆虐,“睡吧,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你就不会再记得我了。”

    三生一梦,终于到了梦醒时分,执子之手,却只能各自终老了,惟愿……你平安喜乐,白首无忧。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菁玉感觉到命轮的波动,不知道被水溶丢到哪里去的通灵宝玉倏然落入了她的手心,下一秒便消失不见。

    菁玉心头一冷,永别的时间到了。

    “水溶,永别了。”一个轻柔的吻落在水溶的唇上,菁玉突然凭空消失,只余一滴泪珠落在水溶的脸颊,缓缓滑落。

    身体如羽毛漂浮在水面上,感觉不到任何重量也看不清任何东西,菁玉身不由己地在虚空中飘了许久,终于落到实处,光线自弱变强,周围渐渐清晰,却如蒙了一层浓雾不甚分明,只能看到身前三尺之处。

    身侧,一方巨石字迹分明,菁玉凑近了一看,却正是《红楼梦》原文中的字句,此间剧情都歪得不成样子,却不知这石头上的内容是否还和她看过的《红楼梦》一致。

    突然身体被一股大力牵引,菁玉背靠补天石之上,命轮摄取着补天石的能量,对菁玉发出了询问:“命轮即将开启,请宿主选定时空坐标。”

    菁玉早已想好了回到哪个节点,说道:“二零零六年六月九日,凌晨一点,地点,XX省XX市XX县XX村4组17号。”

    那一年,她十八岁,刚刚高考结束。

    回到那一年,往后的人生,无论风霜雨雪,她再也不会任人摆布。

    红楼三生,不过一场黄粱大梦,此间梦终,彼端,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在双十一正文完结,庆祝!撒花!庆祝水溶此后天天都在过光棍节!

    接下来还有几篇番外,水溶番外,黛玉番外,安然番外以及林潆的番外。
【全网热门完本耽美小说 www.dmx5.cc 手机版阅读网址 m.dmx5.cc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