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④④章

    “肖瀛, 对你我硬不起来。”傅钰认真道。

    “哦？”那人笑了笑，“不试试怎么知道？”

    “就知道。”

    “呵呵。”

    “呵你妹！赶紧滚下去！操！重死了！”

    肖瀛被连推带踹翻到一边，瘫在床上缓了缓，耳边听着傅钰的骂骂咧咧，不由地弯了嘴角。

    他抬起双手交叉放在脑后，看着乌漆嘛黑的天花板, 在傅钰咽唾沫时突然插话, “我们聊聊天吧。”

    反正现在睡不着, 傅钰先发制人, “聊啊，聊你怎么走上妖怪的道路。”

    “你真是想找操？”

    “……哥你继续。”

    鹿今一夜没怎么睡好，他破天荒梦到了爷爷, 这是他第二次梦见爷爷。梦里爷爷喊着他乖孙儿，冬天带着他去冰上滑冰, 坐着他亲手刨制的滑冰车, 鹿今和小伙伴比赛把把赢。

    梦里天快黑了, 奶奶叫他回家吃饭, 爷爷却没和他一起，问他奶奶最近好吗？鹿今还奇怪着，他们不是天天见面, 为什么问自己奶奶好吗？虽然怀疑着，鹿今还是说了，告诉爷爷奶奶很好，奶奶做的玉米糊糊可好喝了。爷爷听见他说的笑了, 把冰车擦干净递给他，让他回家吧，然后自己转身走了。

    鹿今问爷爷去哪儿，爷爷没再回头，身后小伙伴在喊他，爷爷的身影消失了。

    早上醒来，鹿今的枕头一片湿润。

    鹿妈喊他起来看到，嘲笑他这么大还流口水，鹿今没什么情绪听玩笑，坐起来背过身开始穿衣服。

    鹿妈盯着看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儿子，奶奶没事。”

    吃了鹿妈给的定心丸，鹿今放心去学校，路上碰到交通事故，耽误了一些时间。

    傅钰来得很早，在楼梯口等着鹿今，等到上早自习也没见他。

    下了早自习，傅钰扔下书本跑上三层，在后门的小窗户往里面看，看见鹿今坐在位子上翻书包。

    他看得聚精会神的时候，窗口突然挡住一张脸，傅钰皱眉向后撤身，接着后门被打开，周存从里面走出来。

    两人见过多次，却从没有说过话，傅钰侧身让他出去，探着头准备喊人，听见他问：“用我帮你叫他吗？”

    “谢谢。”傅钰头也不回道，“不用。”

    好意被拒周存并不在意，嘴角向上翘了翘，转身去做他要做的事。

    傅钰让人把鹿今叫出来，俩人站在走廊上，鹿今黑眼圈很重，面色如灰，哪里看着像没事，傅钰急迫地问道：“奶奶真的没事吗？”

    鹿今抬起头，晃了晃，声音沙哑地说：“她已经不会说话了。”

    傅钰被这个消息惊得有些迟钝，问他：“不会……说话……是什么意思？”

    鹿今闭了闭眼，抬手搓了一下脸，继续哑着嗓子说：“脑出血。”

    “没送医院吗？”

    “就是从医院回来的。”鹿今说到这哽了，他过去才知道奶奶早在一周前住了医院住，鹿爸鹿妈一直在瞒着他。

    “那怎么又回来了？”傅钰疑惑不解，应该治好回来。

    鹿今说：“医生说奶奶的病就得慢养，加上医院病床紧张，所以就让回家了。”

    什么他妈破医生！

    “那……”

    傅钰还想说话，被鹿今打断，“快上课了，回去吧。”

    傅钰转身下楼，又和周存撞面，他塌下眼瞅他，盛气凌人地走了。

    肖瀛刚好路过，看到他从楼上下来，停住脚步问他：“鹿今来了？”

    “恩。”傅钰脚下停了停，继续下楼走到他身前，“来了。”

    “奶奶有事吗？”肖瀛问。

    “不，不太好……”鹿今眉头深锁。

    肖瀛微微敛眸，拿着书往他胸脯一拍，“先上课吧。”然后大步走了。

    之后的一个月，鹿妈住在乡下照顾奶奶，鹿今和鹿爸俩人在家，鹿爸要上班，鹿今早上学。其实俩人都不想留在家，但是鹿妈下了死命令，俩人不得不执行命令。

    周末傅钰和鹿今一起去探望，奶奶病情有所好转，但还是说不出完整的话。

    傅钰是个话精，说了好多蜜话，奶奶被逗得一直眯眼笑。

    看着奶奶笑，鹿今却想哭，他总有一种感觉，就是奶奶要离开。

    私下里，傅钰安慰他：“不会那么快，你不是年年都许愿，祝他们长命百岁吗？”

    鹿今神色惊讶，问他怎么知道？

    傅钰偏过头狡黠地笑笑：“我还知道你给鹿爷爷许了愿……”

    他边说边欣赏鹿今因为他的话而逐渐睁大的双眼，“你希望他能等等奶奶，两人一起长命百岁。”

    那是自己想的没错，鹿今好奇他怎么知道，便问：“是我告诉你的吗？”

    “是啊。”傅钰点头，说。

    “我都不记得了。”鹿今将脸扭到一边，觉得有点害羞，那些想法不能说出来，因为太幼稚和羞耻。

    傅钰却很认真，“我记得。”

    你说过的话，每一句我都记得。

    高中课程虽然紧张，但是有些副科还是有必要上的，比如信息技术课，学一些最简单的电脑技术，完成必得学分。

    那时候大多数家庭都有电脑，孩子基本在玩的时候就摸透了，哪里还需要老师来教你开关机。

    副科上起来本来就轻松，大家习惯散漫的课堂氛围，老师正经起来就会被嘲笑。

    一群学生在那偷偷上Q，和网友聊的热火朝天，又或是换皮肤装扮空间，再或者登录校园网聊天，反正没几个真正在听讲。

    肖瀛Q在线，撺掇傅钰下片看。

    傅钰多单纯天然，很快动心，拉着旁边同学一起，偷偷找资源下载。

    俩人配合，同学负责盯老师，傅钰负责下载片，但是文件过大，网速不给力，一直卡在96%不动了。

    同学心急如焚，一直回头问他：“你下的了吗？”

    “嘘——”傅钰回头嘘声，“我下的了。”

    “你怎么下的？”他的声音急切，音量飙高，周围引来目光。

    我日，傅钰气火上膛，一把抓住男生的肩膀，细声耳语：“我他妈吃多了下的，你丫个废物闭嘴吧！”

    最终，进度条卡在99.9%，片子没下载完成，傅钰气得打同学。

    中午吃饭肖瀛问起，傅钰想起还是郁闷，说都怪那丫傻逼。然后瞪他没有眼色，鹿今在这里能说吗？

    他那个什么都管什么都信的性格，非得把这事揪出来问个兜底。

    “你们在说什么？”鹿今从收银台回来刚好听见他们的谈话。

    看看，果然来了。

    傅钰打哈哈：“没什么今儿。”

    但是演得太过拙劣，鹿今转头问肖瀛：“哥，你说。”

    傅钰吼他：“闭嘴！”

    鹿今眼神马上转向他，皱着眉，“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傅钰心虚道：“什么见不得人……你真逗！”

    明明是见不得你。

    鹿今再次转头，“哥？”

    肖瀛透露，“他在信息课上下小黄片儿的。”

    “什么片儿？”

    “爱情动作片。”

    “我日……”傅钰噌地站起来，隔着桌子打肖瀛。

    肖瀛坐着轻松接招，悠然态度更是碍眼，傅钰被惹急了眼，趁机抓住他的衣襟拖起就要起身。

    再看鹿今淡然自若，突然对他说：“小钰，你看完借我看看吧。”

    俩人同时停住手，肖瀛嘴角坏笑，傅钰嘴巴大张，吱吱呜呜，终于找回声音，“你开玩笑吧？”

    鹿今歪头挑着眼梢，语气十分肯定，“不是。”

    傅钰放开肖瀛，拉着椅子重又坐下，看着鹿今的脸，问：“你知道小黄片儿吗？”

    鹿今冷眼，“你拿我当傻子吗？”

    傅钰头向后微仰，眯了一下眼，谄媚地说：“不是傻子，可不是，你聪明着呢。”

    “所以，看完借我。”鹿今转过头去看肖瀛，他从始至终置身事外，笑着看他俩说笑。

    傅钰又说：“网速太渣，没下载下来。”

    鹿今问：“名字是什么？”

    傅钰：“……”

    这个事算是过不了，他回头去拉求助，肖瀛。

    这一次肖瀛没再刁难，主动给他解围：“小黄片儿我那有很多，你想看我回头给你拷一份。”

    看到俩人眼神的互动，鹿今移回视线，轻声说一句不用了，然后低头数着手指头，忽然记起那天的事，肖瀛问他「你知道同性恋吗？」

    他为什么那么问？

    他想知道什么？

    下午英语课连排，傅钰忘了做书上的作业，于是把鹿今的借来充数。他们的英语老师特别严厉，惩罚向来都是double，所以大家都是能躲就躲。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他借来后发现教学速度不一样，鹿今他们还没学到第四单元。

    所以傅钰还是被罚了，第四单元单词抄写两遍，还是中英文。

    不过让他发愁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夹在书中间的一张折纸。

    这家伙又收到情书了。

    傅钰看着长叹口气，拿起情书扇了扇风，然后捏着上下翻看，没看到署名类文字。

    而且这次的用纸太廉价，竟然是练习本的纸，傅钰和上次一样毫不犹豫。

    打开，里面只有一句话——

    傅钰是同性恋。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完啦，感谢捧场，开始进入虐你模式……（我这个错字毛病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