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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紫湘遇害了?(6更)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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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笑一声:“我不过关了两百年,北赢竟不济到让一只半妖来称王,凤青与荣树呢?都死了吗?”

    两百年前,凤青、荣树、狮炎,齐名于北赢,威震妖界七十二族。

    楚彧抬抬眼,一双绝美的眸子睃了一眼那奇丑无比的三眼怪,漫不经意地懒懒语调:“他们没死,是你活不了了。”

    狮炎闻言大怒,一爪子撕裂了诛妖台上的碎石,额头上竖着的瞳子睚眦欲裂,脸上一层层结痂蠕动,脓血顺着流下。

    诛妖台再裂,无数恶妖涌出。

    狮炎大笑一声,恶声吼道:“你这半人半妖乳臭未干的小子,才吃了几年米就如此大言不惭,今日——”

    楚彧听都懒得听完,抬手便是一掌,将狮炎逼退数步,一声令下:“诛妖台内恶妖,一律诛灭。”

    “是!”

    各族妖主领命,领兵剿杀,顿时,风起云涌,三方混战。

    浓郁的妖气直逼诛妖台,狮炎退至石台之下,后爪撑地,方才稳住身躯:好,好,好个妖王之王!

    血瞳灼灼闪过一抹厉光,尽是跃跃欲试的兴奋,狮炎仰头狂笑一声:“老子倒要见识一下白灵猫族的后裔有多了不起,输了,大不了再被关个几百年,赢了,你这北赢万妖之王的位子,让老子来坐坐。”

    楚彧抬手,掌心骤然多了一柄长剑,指腹慢条斯理地擦过剑刃,一抹血涂于刃上,顿时蓝光破开。

    剑已开光,杀无赦。

    楚彧道:“输了,命留下。”

    “铿——”

    刀枪剑戟碰撞下有横尸遍野,朔风铿锵,那是三月芳菲里烽火踏过千万骸骨的声音。

    夜深,听茸境里的雪,下得也深。

    梅林深处,几座竹屋坐落,屋前屋后,花飞漫天,两只灵鹰飞落在梅花盛开的枝头上,北赢灵鹰鸟,上及云霄,夜行千里,岂是听茸境外那些守军看得住的。

    “咯咯。”

    “咯咯,咯咯。”

    灵鹰鸟轻鸣,响了几声,竹屋的窗被推开,一只素白的手伸出窗外,那鸟儿便扇动着翅膀落在皓白的手腕上。

    半开的窗,露出一张侧脸,眉眼英气,是个女娇娥,她解下鸟儿腿上的信纸,摊开在掌心,指腹上有厚厚的茧子。

    一行字跃然纸上,窗儿里的人也沉下了轮廓,将掌心的信纸揉作一团:“楚彧,这是你逼我的!”

    一双紫眸,凝成了幽幽冷光,似听茸境雪夜里的月。

    片刻,竹屋里的女子披着衣服,提着一掌灯出了屋子,绕过梅林,去了东南方的屋子,她将灯放在的屋外,掸了掸肩头的雪,对守在外头的织霞织胥点了点头,转身,忽然回头,挥一挥袖。

    织霞与织胥毫无防备,倒在了雪中。

    女子笑了笑,推开了门进屋。

    “啪嗒。”

    萧景姒还未睡下,从榻上起身:“是谁?”

    来人唤了一声:“主子。”

    萧景姒披衣去了外间,将遮盖住夜明珠的的布取下,屋里立马亮堂了,她问:“是紫湘吗?”

    紫湘撩开里屋的帘子进来:“是我,我来给主子守夜。”

    萧景姒又坐回榻上,缓缓侧躺下,问她:“你伤势如何了?”

    紫湘抬起手,轻轻动了动腕,笑着回:“古昔送的药很好使,已经无碍了,手动起来都不疼了。”

    萧景姒稍稍放心了,身子有些重,却是没有睡意:“我有些渴了,你给我倒杯水。”

    紫湘方走到榻前,停下,又折出去,倒了杯水,突然停住了动作,背着身盯着杯中水看了许久,然后,缓缓取下了发间的簪子……

    “什么时辰了?楚彧怎还不回来?”

    无人应答,萧景姒喊了一声:“紫湘。”

    “嗯?”她似回了神,端着杯子走过来,说,“已经亥时了,许是诛妖台的事还未平息。”

    走到榻前,紫湘递出茶杯,萧景姒皱了皱眉,片刻后接过杯子,在手里捂了一会儿,才低头饮水。

    紫湘盯着那杯茶,瞳孔骤亮。

    茶杯凑到唇边,萧景姒动作忽然一顿,抬起头,望向紫湘:“你身上怎会有好大一股血腥气?”

    她垂着眸子:“许是受伤的缘故。”

    “不,是新血。”

    话落,杯子砸地:“咣——”

    杯子四分五裂,地上茶渍溅开,发出滋滋的声音。

    萧景姒骤然起身,掀起被子便盖住了屋中照明的夜明珠,顿时一片漆黑,身影一晃,铿的一声,剑出刀鞘的声音。

    萧景姒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是谁?”

    女子转身,抬手,五指聚拢,她募地睁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这间屋子竟设了结界,捻不出一分妖法……

    只迟疑了片刻,女子便猛地扑向萧景姒,速度极快,手中匕首一闪,对准的是——萧景姒肚子!

    却见她一步不退,丝毫不躲,徒手便接了那匕首,指尖割破,血瞬间便染红了刀刃,她却眼都不眨一下,当机立断趁势便一个巧力旋转,擒住了女子的手腕,用力一扭,匕首便落了地。

    萧景姒扣住女子的手腕:“你是谁?”

    女子抬头,笑了笑,突然抬起膝盖,对着萧景姒的肚子便狠狠撞去,她快,萧景姒更快,身体后倾一个空翻躲过女子的膝盖,随即一脚踢在女子小腿上。

    女子被重力逼退得撞上了身后的玉榻,被踢中的腿一软,单膝便跪在了地上,小腿麻木,竟一时动不了。

    好个萧景姒,纵使她妖族速度是人族的七倍,却还是落了下风,若是萧景姒没有怀孕,只怕,刚才那一腿就能废了她。

    “我再问一遍,你是谁?”

    萧景姒抬起手里的剑,指着地上的女子。

    她躬身蹲着,抬起下巴,唇角微微一扬:“我是紫湘啊。”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是紫湘没错,唯独这双眼,像捕捉猎物的野兽,带着兴奋与冲动,灼灼滚烫。

    萧景姒目光如炬,道:“紫湘在哪?”

    女子揉揉小腿,扶着玉榻站起来,暗色里,她抬了抬眼皮:“她死了。”瞳孔骤然凝成深紫色,艳红似血的唇轻启,“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萧景姒拿剑的手,握紧,青筋若隐若现。

    女子目光一扫,借着窗外月光盯着萧景姒的肚子:“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大肚子能挺多久。”

    要杀她,痴人说梦。

    萧景姒突然掷出手里的剑,直直钉进榻旁那颗拳头大的夜明珠。

    “砰!”

    珠子碎裂,五光十色顿时从缝隙里折射出来,灼灼光芒破出,将屋子里照得明亮。

    突然的强光刺了女子的眼,她抬手遮挡住,便是这时,窗户骤然从外破开,不待女子睁眼,肩膀便让人重重一击,她狠狠撞向屏风,镶嵌的玉石四分五裂。

    她抬眸,只见男子站在窗口,杀气腾腾。

    镜湖妖尊……

    好她个萧景姒!

    女子咬咬牙,刚爬起来,门便开了。

    温润如水的嗓音,懒懒清冷:“原来是只三尾貂在我听茸境里撒野。”

    这附身紫湘的,正是三尾貂明缪。

    明缪侧目,便看见门口的男子,一身白衣,温良俊朗,乃听茸妖尊。

    楚彧啊楚彧,你倒是费尽了心思,将她护得滴水不漏。

    明缪咬咬牙,扶着肩口:“萧景姒,”眸光,如炼火滚烫,她一字一顿,“等着,我会让你乖乖走出这个屋子的。”

    话落,她抓起榻上的被子,盖住了一地发光的碎玉,屋里一黑,窗台啪嗒一声,人便破窗而逃了。

    镜湖二话不说,单手撑着窗户追去。

    “乔乔!”

    他停下,站在窗外,回头看萧景姒,方才还镇定自若的一双眸,凌乱慌张得一塌糊涂。

    脸色发白,她头上全是汗,声音很重,伴着重重喘息声:“乔乔,别追了,你去帮我找古昔,去帮我找他。”

    镜湖呆愣在原地。

    她大声吼:“快去啊!去找他!”她红了眼,“方才那明缪手里的匕首,是古昔的,他……他可能出事了。”

    镜湖迟疑很短时间,点了点头,刚走进漫天大雪的月色里,身后便传来一声响,回头,便看见萧景姒躺在了一堆碎玉旁,夜明的光,将她的脸映得很白,毫无血色,他抬抬脚,却挪不动一步,转了身,折回屋里。

    古昔,再等等,他是不能丢下萧景姒的。

    “快把她抱到榻上去!”

    凤青的催促声,将镜湖的神拉了回来,他双手发抖,把萧景姒抱起来,脚下踉跄了几下才走到榻边。

    “她、她怎么了?”镜湖慌得说话都说不清楚,头上大颗大颗的汗,比萧景姒流得还多?

    凤青倒镇定,探了探萧景姒的脉:“动胎气了,要生了。”

    镜湖一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那怎么办?”

    “让她生啊。”

    镜湖呆愣着,一副全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凤青摇了摇头,对鸣谷道:“去把燕瓷请来。”

    鸣谷立马去请人,好在妖王尊上老早就把这位北赢女神医给‘请’来了听茸境,十二时辰随时待命。

    不到片刻时辰,燕瓷便被请来了竹屋,只吩咐了织霞织胥二人一句:“去烧热水来,闲杂人等都去外面等。”

    闲杂人等,指的自然是凤青与镜湖。

    凤青自认是个闲杂人等,离竹屋远远的,温润的眸有些倦怠,困了,只是那炽火猫一直在眼前晃来晃去,晃得他着实头晕目眩。

    凤青揉揉眉头:“别走来走去,踏坏了我院子里的花。”

    镜湖置若罔闻,急得一拳打在一棵梅树上。

    咔嚓——

    梅树断了一根枝丫,凤青:“……”他的树得罪谁了!

    镜湖还是静心不下来,垫脚频频往屋里张望,雪夜里,很静,只有雪鸟轻鸣的声音。

    “怎么什么声音也没有?”

    镜湖以为生孩子都会哭天抢地的,他以前在小灰给的画本里看过,人族的女人生孩子会喊得声嘶力竭。

    现下,未免太安静。

    凤青是局外人,只觉得好生奇怪,问镜湖:“孩子是你的?”

    镜湖瞪他:“是楚彧的。”

    所以,凤青抬手接了一片落梅,放在掌心里把玩,道:“那关你什么事?”

    “你不懂。”

    凤青张开手掌,让手里的花瓣随风吹走,靠着树,闭目养神,他不懂?是,他确实不懂,不懂这人世间的人和妖,这般逍遥安静多好,何苦要恩怨情仇,都是痴念罢了。

    夜里,很静,雪下得安静,树上的梅花,也落得安静,听茸境外埋于雪中的夜明珠,将镜中光景笼上了一层柔和的朦胧,祥和而宁静。

    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声。

    “哇——”

    “哇——”

    哭声很嘹亮,惊扰了这静谧,将这人间仙境添了几分烟火气,凤青拧了拧眉,浓浓的违和感。

    镜湖却顿时松了眉,僵直的唇角平了。

    燕瓷抱着孩子出来,一手一个,嘴角有几分笑意:“哭得惊天动地的这个,是个女孩儿,是妹妹。”

    一窝两个,人族的女孩儿是妹妹,还有一只白灵半妖,瘦瘦小小地窝在襁褓里睡觉,一双粉嫩嫩的猫耳朵还没长毛,耷拉着,比普通孩童生得漂亮些,皮肤白白的,也不皱。倒是那女娃娃,脸红红的,还没睁眼,皱巴巴的小脸,又没生眉毛,两相一对比,着实是不如哥哥漂亮。

    不过,镜湖喜欢女孩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好奇得紧,一旁的凤青只睃了两眼,只有一个想法:那人族女娃子,真胖。

    “她怎么样?”镜湖探着头往屋里看,却不方便进去。

    “没事,倦了,在睡。”燕瓷道,“分明是去阎罗殿走了一圈,却一声不吭,性子当真是能忍。”

    自然,萧景姒她一向刚强。镜湖继续探头看屋里,挂念里面的人。

    “喵。”

    突然奶气的猫叫声,声若蚊蝇。

    燕瓷惊喜道:“他睁眼了!”刚出生便睁眼,便是在北赢也是极其罕见的。

    凤青颇有兴趣地瞧了一眼:“嗯,品种不错。”

    跟他父亲一样,纯种的白灵猫族,极为尊贵的血统。

    “生了呢。”

    懒懒散散的声音随着风吹来,漫不经心的慵懒,带着笑意,道:“有白灵猫族的叫声,新生的纯种白灵猫,一定大补。”

    凤青与镜湖转头便见灼灼梅花间,那人一袭嫩绿色的衣袍,红唇绿眸,模样不辩男女,脚踮枝头,衣袂翩翩飞落在雪地里,踩着一地梅花落叶,款款走近。

    邪妖荣树,两百年没见了,还是一如既然地……骚包

    凤青眯了眯眼睛,瞧着荣树的额角:“两百年没见,你的鹿角竟只长了这么一点点。”

    荣树一张花容月貌的脸登时就垮了,眸子一凛:“这两个孩子,正好炖了给我补补。”

    话落,他突然顿住了脚步。

    这间屋子外,有强大的结界,怕是他进了屋也捻不出一分妖力,楚彧妖王好大的手笔呢。

    荣树抬抬眸子,不疾不徐地瞧着那新生的孩童,跃跃欲试的兴奋。

    凤青转身,挡住他的视线:“没我的允许,就是我听茸境的一草一木也不准任何人带出去。”

    荣树笑了笑“哦,是吗?”

    他慢条斯理地一拂袖,厚厚一层雪猝不及防间被掀起,风卷梅花,漫天的雪,阻挡了视线,木屋前的几人被汹涌砸来的冰子击退,散开至各处。

    不等肆意的冰凌落下,那一袭嫩绿的身影破雪而进。

    镜湖大喝一声:“退后!”

    燕瓷突然瞳孔放大,一脚刚退至屋里,那张妖媚的脸便已经映入眼帘,已经、已经来不及了……

    ------题外话------

    爆更开始,北赢这一段剧情,是本文最最**的部分,十万字左右,涉及到很多细节,不要跳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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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八:孩子被抢紫湘之死(11更)

    燕瓷突然瞳孔放大,一脚刚退至屋里,那张妖媚的脸便已经映入眼帘,已经、已经来不及了……

    那绝美的人儿笑了笑,抬抬手,两指点在燕瓷肩上,手腕顿时一麻,手中的孩子便松手坠下。

    快!好快!便是在设了结界的听茸境中,也丝毫阻不了荣树的速度,他不过一个倾身,两个孩子便落在了他臂弯里,突然,女孩儿的哭声便停了。

    “真乖,这么乖,那我后吃你,”瞧了瞧左手襁褓中的那个,荣树笑,“先吃你。”

    “喵~”

    声如细丝,奶声奶气,一双湛蓝色的眸,睁着四处瞧。

    荣树笑了,是只纯种呢,一定大补。

    “你这只鹿,当真讨打。”

    话音还未散去,凤青便御风移步到了荣树触手可及的近处,一抬手,便捻了把剑,抬手就朝着他额间削过去!

    削他鹿角!

    荣树脸立马黑了,一手抱着一个奶娃娃,单脚落地,猛地擦雪后退,凤青的剑追着刺来,逼退了几十米,他没入梅林,脚踮树干,他借力跳起,刚躲过凤青的剑,那炽火猫迎面就是一脚踢过来。

    荣树退也不退,直接将手里的女娃娃往前一推,镜湖猛地收住脚,转了个方向踢在荣树左肩上,手里的孩子被他高高抛出。

    “哇——”

    女娃娃一声歇斯底里的哭声扯出来,由襁褓包裹着,高高抛起后,猛地坠地。

    凤青纵身飞起,衣卷雪花,伸手接住了女婴,旋着风缓缓落地,一瓣梅花落在了婴儿的额头上,凤青俯身,轻轻吹去,哭声突然便停了,那初生的女娃娃紧握的拳头松开了,抓住了一片碎花,然后笑了,无齿小儿,笑得……不好看。

    凤青抱着她,掂了一掂:“八斤六两,真重。”

    片刻喘息,荣树便飞身来抢。

    “燕瓷,看好那个女子,别让她出来。”

    凤青留了一句话,便与荣树缠斗在一处,镜湖亦紧追不舍,十里梅园,落花肆意,璀璨了一地雪。

    因着凤青与镜湖要顾及到孩子,荣树那只邪鹿,时时用孩子来挡,便是二对一,凤青与镜湖也未能占到上风,一时缠斗不开,风雪肆意,残花落地,被冰凌覆盖。

    萧景姒醒时,天边已翻白,窗外淡淡的微光照进竹屋,榻旁的被子,凉凉一片,她猛地起身:“孩子!”

    屋里除了织霞与织胥,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子坐在榻前。

    萧景姒惊慌失措地看着她:“我的孩子呢!”

    燕瓷没有回答,只是让织霞与织胥将灵芝水端来,还有一碗药:“你的身子很虚,需要补充元气。”

    她似没有听进去,怔忡失神,机械地问:“我的孩子在哪?”

    燕瓷犹豫,不知如何作答。

    萧景姒大吼:“在哪!”

    她刚分娩,身子先前又大亏,若是寻常女子,怕是不会这么快醒,实在折腾不起。

    燕瓷接过药碗,递给她,只说:“有凤青在,你不用担心你的孩子。”

    萧景姒用力一推,药碗砸地,她掀开被子便下榻,起身得太猛了,狠狠摇晃了一下。

    燕瓷大惊失色:“你还不可以下床。”

    她惜字如金,一双眼冷得如同屋外前面不融的积雪,没了惶恐,便尽是决绝:“他们在哪?”

    燕瓷从来没见过一个女子,这样刚硬。

    没有等到回答,萧景姒转身便往外跑,脚踩过碎裂一地的瓷片,莹白的玉瓷上立马便沾染了血滴。

    燕瓷心道不好,快步追上去:“你不能出这间屋子,外面很危险。”整个听茸境,只有这间屋子里结界可以将妖法隔绝在外,一旦她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眼见拦不住萧景姒,燕瓷大喊一声:“快,拦下她。”

    织霞与织胥二话不言便挡住了门口。

    “妖后大人,您——”

    萧景姒连话都不说一句,抬手便劈向二人,这屋中有结界,她们姐妹二人使不出妖法,根本闪躲不及,猛地后退,便让萧景姒一击即中,便只用了一招,将二人放倒在地,卸了肩胛骨。

    这般身手,这般身手……

    燕瓷惊住了,只见那女子一身白色的衣裳,穿得很单薄,白发披散,赤着脚踩在地上,身形清瘦,却站得挺拔,汗湿了发,皮肤苍白得同屋外落雪一般,她回头,看着燕瓷,眼神坚定。

    她说:“你告诉我,他们在哪?”顿了一下,萧景姒说,“求你。”

    燕瓷犹豫了许久,不忍看她的眼:“这间屋子是听茸境最安全的地方,你不能出去。”

    她现在那里,光着脚,血滴顺着竹屋的木板晕开,她却不皱一下眉,站定如松。

    萧景姒说:“我的孩子,还有我的家人都在外面。”她说得很难,却字字用力,“有人在等我去救他。”

    燕瓷怔怔看着,道:“十里梅园,东南方向千米。”

    她转身,跑出了竹屋,没有穿鞋,光着脚踩在雪地里,白色苍茫里可见一朵红色的花儿,落了梅花,颜色鲜红。

    织霞与织胥连忙跟上去,二人受了伤,被萧景姒一招卸了肩胛骨,哪里追得上。

    燕瓷站在门口,看着那白色身影越走越远,摇头惊叹:“不过是个人类女子,哪里来的毅力。”

    她才刚分娩,一身力气早就被抽空了,甚至虚弱的身子骨牵连得心脉都不堪负重,支撑她的,到底是什么?

    身后,女子唤了一声。

    “燕瓷。”

    燕瓷转身望去,女子从远处雪里走来,“霍狸,你怎么出来了?”

    女子由侍女搀着,缓缓走来:“我方才瞧见一股妖气,似是凤青。”

    “嗯,是他。”

    那唤霍狸的女子脸色发白,带着病态,柔柔弱弱的:“他两百年不曾动手了,是谁逼得他动了手?”

    “是荣树妖主。”

    霍狸睫翼轻轻颤了颤,轻叹:“听茸境怕是不会再安生了。”

    她转身,由侍女搀着沿原路走了。

    燕瓷沉吟出神,这两百年前与沙华齐名的妖女霍狸,果然隐居在听茸境里,那听茸妖尊两百年前挖的那颗心……

    燕瓷摇了摇头,轻叹。

    十里梅园,东南方向,未到千米之外,忽然树影轻摇,花瓣落了厚厚一地,疾步奔跑的萧景姒骤然停下,抬头,见女子坐落在树枝上,似乎久等了,肩上落了厚厚一层雪。

    一身利索的紫衣,是紫湘的模样。

    不,她,不是紫湘,是北赢最擅附身妖法的紫绒貂族,三尾貂明缪。

    萧景姒抬头看她,满眼冰寒。

    她脚踮枝头,踩落了树上的雪,掉下厚厚一团冰凌,她飞身落在树下。

    “这么快又见了。”明缪轻笑,眸子似是而非地透着妖艳的异色,“我就知道,你会乖乖走出楚彧设下结界的那间屋子。”

    所以她在这里等,在去东南梅林的必经路上等她。

    萧景姒啊,一定会来,她的致命伤太多了,所以,只要等,等她来自投罗网。

    “让开!”唇色惨白,没有一点一点血色,唯独一双黑漆漆的瞳孔灼灼发亮。

    明缪站在萧景姒面前,一步都不让。

    这坐收渔翁的机会,她怎会任其失之交臂。

    萧景姒骤然提了嗓音,大吼:“我叫你让开!”

    话落,她迅雷不及便逼近明缪,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五指收紧,聚了周身的内力用力一推,将明缪狠狠逼退地撞向了树干,咔嚓一声,梅树便断裂,一树的花落在两人身上。

    好快的速度,这般身手,倒是半点不比妖族差。

    萧景姒骤然收紧了手,明缪却是不挣扎,一动不动地看着萧景姒,喉咙被扼住,她一开口,嗓子沙哑而干涩,却不慌不乱。

    明缪突然开口:“你便不想知道那个叫古昔的男子在哪?”

    萧景姒掐在明缪脖子上的手,顿了一顿。

    隔得近了,明缪能看见萧景姒眼底跳动的慌乱,她笑了,萧景姒的弱点,她抓住了呢。

    萧景姒开口:“他在哪?”嗓音嘶哑,风吹着声音有些颤栗。

    明缪抬起眼皮,一双紫色的眼睛深邃不见底,慢慢悠悠地说:“他被我割破了手动脉,绑在了听茸境的雪颠之上,已经有一炷香时间了,不知道血有没有流干?”

    萧景姒身子猛地一震。

    明缪趁势便一掌打在她肩上,借冲击力连连后退,避开了桎梏。

    萧景姒不知痛似的,只是退了一步,一双脚踩在雪里,通红通红的,裙摆被融雪打湿,是厚重的透明色,天寒地冻里,她穿得单薄,一头白发却让汗湿尽了,她咬着唇,苍白的双唇有血红色渗出来。

    “紫湘,紫湘呢?”声音颤抖地几乎发不出声音,萧景姒紧握的双手,攥成了拳头。

    明缪走近了一步,抬手拂着自己的脸:“不是站在你面前吗?”稍稍停顿了一下,她说,“你不是看见了吗?活生生的一具尸体。”

    萧景姒募地向后退,身子摇摇欲坠,一双眼通红,盯着那女子的脸,瞬间泪逼眼眶,她死死咬着牙,喉咙深处的血腥味在刺激着神经,一遍一遍提醒她,她不能慌,不能怕,只是……这是紫湘,是她啊,她怎么会认不出来她,只是,不敢认罢了。

    她开口,每一个字都像从胸腔中挤压而出,沉甸甸的:“你,对她了做什么?”

    明缪摊摊手:“什么都没做。”

    萧景姒通红的眼,却一点眼泪都没有,攥紧的手心里,一滴一滴血从指缝里渗出,落在雪地里,迅速晕开一朵红色的花儿,与她脚掌下那一滩红色,一般妖艳的红。

    “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明缪轻悠悠地问,又自问自答,像个胜利者一样,洋洋得意,眼里全是得逞后痛快的笑意:“她是自杀的,割了颈动脉,她以为我会借着她的身子来害你,所以毫不手软就割破了自己的喉咙。”明缪拂了拂自己的脖子,光滑白皙,并没有一丝伤痕,手指在颈间流连,她突然笑了,将发间的簪子取下来,“哦,就是用这跟银簪割破了喉咙。”

    那根簪子,是萧景姒送的,她曾告诉过紫湘,若是没了退路,那发簪,便是最后的武器。

    只是,她送的发簪,成了紫湘致命的利器……

    萧景姒笑了,笑着笑着,泪便滚下来了,她抬起手,用力擦去,咬破了唇,一声不吭。

    “不过那个女人很蠢,她不知道,我是北赢唯一一只可以附身尸体的紫绒貂,可惜了,白白就这么死了。”

    明缪将手里的簪子扔在了雪地里,然后看着萧景姒弯腰去捡,笔直的背,一点一点弯下,这个动作,与那死去的女子像极了,一声不吭,一模一样的坚韧与隐忍,那女子死前便是这样,握着那根沾血的簪子,倒在地上,流干了血,不喊一声疼,一身傲骨,不折损丝毫,便是血,也咽回肚子里。

    死死沉寂了许久,萧景姒木然抬起眸子,凉得令人发寒的一双黑瞳。

    她说:“你出来。”

    明缪淡淡看她,耀武扬威地挑了挑眸。

    萧景姒握着那根银簪,指着她:“出来!”她猛地扑上去,将明缪按在雪地里,抬起手里的银簪子,抵在她脖子上,“滚出来,别脏了我家姑娘。”

    明缪冷冷一笑,便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萧景姒抬起手,按住明缪的手背,毫不犹豫地用力扎了下去。

    顿时,紫光萦绕,一只三尾紫绒貂滚出了紫湘的身体,雪地里,多了一串血迹,那三尾紫绒貂趴在雪地里,前爪被刺穿,银器所伤,她连人身都幻不出来,一双深紫的瞳孔愤愤盯着萧景姒。

    萧景姒冷冷一笑,再轻轻将簪子拔出紫湘的手背,拂去血渍,她撕了裙摆,小心翼翼地为紫湘包扎。

    “看到了吗?脖子上的伤口。”

    萧景姒的动作顿住,视线落在紫湘的脖子上,不见了白皙光滑,颈动脉缓缓裂开,一个很大的口子,深可见骨。她攥紧掌心的簪子,这么深的伤口,一定流了很多血,很疼,很疼。

    萧景姒颤抖着手,手指覆在那道口子上,伤口的地方很硬,没有一点热度,触手像一块冰,刺骨的冷,她缓缓起身,看向蜷在地上的三尾貂,眼里,火光冉冉,是毁天灭地的杀伐。

    明缪拖着受伤的腿,下意识后退。

    还是人声,尖细又急促,明缪几乎咆哮:“要怪你就怪楚彧,这都拜他所赐,从我拿着白灵令去找他的时候,就给他机会了,诛妖台乱,我又给他机会了,可是呢?他从来都不看我一眼,我在北赢等了他七年,他竟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他还暗中派了那么多人要杀我,甚至眼都不眨一下就灭了我紫绒貂全族,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个手无寸铁的人族女子,要杀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说到楚彧,她情绪便失控了,满面狰狞,张嘴露出了两颗尖尖的利齿:“你有什么本事,你不配!你根本不配陪他坐拥北赢妖族,只有我,只有我才配得上他!当年,若不是我劝服父亲,他怎会那般容易就荣登妖王的位置,是我一路助他,是我七年前第一眼就看中了他,是我带着紫绒貂族成千上万的兽群匍匐在他脚下拥立他为王,我一直在等,等北赢大乱,等他向我抛出橄榄枝,等他看我一眼,我终于等来了诛妖台异动,你算什么!你凭什么让他带你回北赢,你凭什么入住大阳宫,你不配,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话及此处,她疯狂地大叫,像一只发狂的野兽,面目可怖,张开血盆大口,冲着萧景姒不停地叫嚣嘶吼。

    萧景姒突然笑了:“原来,是个疯子。”眸子俯瞰,轻蔑地望着,“哦,还是头疯了的畜生。”

    “你——”

    话还未完,萧景姒攥着手里的银簪子便扎向明缪。

    紫影一晃,她乍然消失,幻影在十米外的树枝上,一双兽眼居高临下地看着萧景姒:“还有一刻钟的时间,我埋在雪山巅上的火药便会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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