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十方俱灭 (22)
,谁料到本以为妖虫必死,却给它土遁逃去。
当安泽南两人从太岁的虫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东方露白之时。错非清晨无人,否则任谁看到他们两人从坟墓里钻出来,怕不当场吓死。
两人打量四周,发现墓碑片片,此地却是处墓园。
南志平“咦”一声道:“这是南山公墓!”
他把刘氏先人暂迁至这个公墓,其中来过数次,自然认得。但南山公墓可不比鸡笼山那私家墓园,公墓占地极广,其间墓坟处处,却要从哪里把太岁找出来?
药王村。
李福来醒来的时候,发现家门大开,颇为奇怪。
而更奇怪的是,对面的老姜头早早就出了门,正四处张望。
“我说老姜,这大清早的你在找啥?”老村长拎了把扫把打扫着自家门前的地面,一边问道。
老姜头摸着脑袋,说道:“还不是找我家山娃,大早上的他媳妇说人不见了,我起来一看,门还开着,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跑出去的。刚在村子里溜了一圈,也没见着人,当真奇了。”
李福来一愣,他家大门不也打开着?他回到屋里,问自己媳妇说:“你半夜可有起来开门?”
李婶笑骂:“老头子你喝酒喝多了吧,我没事起来开门作甚,别不是楼上那小伙早早离开忘记关门了吧。”
于是李福来跑上二楼房间一看,果然,唐柯不在屋里。
“怪了,山娃不见了,小唐也没在屋里,这唱得是哪出?”
嘀咕着,李福来拿着烟枪,和往常一样到村里溜达。
他走到村尾,却见凤栖山的方向有人影出现。李福来使足眼力,勉强在晨光中把唐柯辨了出来。
唐柯的身边还是跟着那只大狗,可那大狗的身上却驮着一物。等唐柯走近了,李福来才看清,那是只奇怪的小兽。
个头和哈巴狗差不多大小,浑身漆黑,身体上有白毛自然形成奇异图案。这长得像小马驹一样的小兽,头上有物微微凸起,似是尖角,十分趣怪。
老李活了这么大,还没见过像小狗般大小的马驹,更没见过额头上长角的马。
唐柯来到村长跟前立定,李福来和他打了个招呼,便蹲下身来端详黑狗身上的小兽。
“这小家伙是什么来着,长着像马又有角,难道是龙马?”李福来笑呵呵问道,又伸手去摸那小兽头上的凸角。
“小心,这家伙很凶。”唐柯连忙提醒道。
“啥?”老李没听清楚,回头问道。却突然手一痛,回过头,原来却是手掌被小兽整个咬在嘴中。
还好这小兽嘴里虽长有牙齿,但颗颗小如豆籽。被它咬着非但不痛,还发痒,可李福来使劲想把手拔出来,但人家却不让。小兽双眼怒瞪,似在怪老村长随便摸它的凸角。
唐柯摇头说道:“别随便咬人呀,獍。”
这名为獍的小兽,事实上便是把唐柯揍得找不着北的金角黑马。而他能够驯服这匹异兽,却全拜昨夜那妖童所赐。
但一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唐柯还不由后怕,他可没想到,那妖童却是一种可怕的怪物。
第八卷 没有胜者的战争(完结篇)第二十章 木煞魍魉
昨夜,唐柯见妖童似欲吸取黑马的精气,立时大吼阻止。
受唐柯所扰,黑马双眼突然红光大盛,长嘶声中人立而起,却是摆脱了妖童的异力控制恢复了神智。黑马前蹄怒踢妖童,马蹄之上电光闪烁,妖童知机闪避。胖胖的身体一晃,便移退数米,然后怒而转向唐柯的方向,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
同时,妖童身形暴涨。
青光绽放,妖异的绿光中,妖童身形不断长高,变壮。仿佛一只充气的气球,瞬间已经变成形苦小山般的巨汉。当光散去,出现在唐柯眼前的是一只高达三米,青面獠牙,下身披着兽皮,单手拎着狼牙棍的人形怪物。
怪物狮脸鹰鼻,头生红发披至背后,两耳尖长如蝠,形像怪异。
它怒瞪唐柯,似在怪他打扰自己的好事。身形一晃,掠起狂风跳到唐柯头上,狼牙棒高举过头再重重砸下。
唐柯立时打侧滚开,而凿齿则扑上,同时在半空回复狼人真身。手中重矛一闪,凿齿凌空朝这怪物刺去。
怪物手中狼牙棒打横扫去,正中凿齿矛身,半空“当”一声响,凿齿不及怪物巨力,身形立时打横飞出。妖兽落回地面,却又冲上,健腕一抖洒出百千矛影,虚虚实实朝怪物全身招呼。
看着凿齿和怪物激战,黑马眼中红光略退,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这时听得场中一声暴喝,却是怪物全然不理重矛的威胁。巨躯撞入矛影之中,狼牙棒连续砸击,凿齿挡得几下,却闷喝一声被怪物撞中胸口,顿时如同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
直撞倒了几颗大树,凿齿才摔在地上。再爬起来时,妖兽嘴中流出紫血,却已受伤。
“凿齿!”唐柯见它没几个照面却受伤落败,心骇这怪物实力强横,耳中破空声响,却是击退凿齿后,怪物挥棒砸来。
凭借着优异的反射神经,唐柯立时向地上扑倒,险险避过怪物一击。但他转过身来,却见怪物一脸狞笑,却是伸脚踩至。若为其踩中,唐柯怕不被踩得血肉模糊。
忽然一声马嘶长鸣,怪物浑身剧震,却为黑马自后撞开。撞飞怪物后,黑马朝唐柯看了一眼,然后奔向怪物,头上金角雷光暴裂,一道手臂粗的雷光直直朝怪物劈去。
下一刻,山林中轰隆一声巨响,泥石草木被雷光炸得飞起,一道灰龙冲天而起,再随着雷电的冲击圈圈荡开,声势骇人。
唐柯看得目瞪口呆,始终那几日和黑马打架,人家可是“角”下留情。
但尘烟里,却响起怪物的怒吼。一道黑影冲出扑倒了黑马,竟扭打着滚向山下。
唐柯怕黑马有失,心中一个意念浮起,凿齿立化黑光涌入唐柯体内。瞬间,唐柯妖变成黑色狼人。体质机能倍数激增,黑暗的山林落在唐柯眼中纤毫毕现,他清楚地看到黑马被怪物一手按在地上,然后重拳连轰。唐柯怒吼,人飞似的凌空朝怪物扑去。
怪物闻声扬头,劲风掠至,它立时被唐柯扑离黑马身上。
两者在山坡连滚几圈才止住了身形,唐柯半蹲而起,双手十指弹出锐利黑爪,他低吼一声,旋风般撞向怪物。怪物也不甘示弱,咆哮着迎上唐柯。
唐柯双手飞舞,十指如刀不断在怪物身上抓出道道血痕。可这怪物皮肉之粗犹在唐柯的狼人身上,利可断金的爪子抓在怪物身上,却入肉数分既止,怪物虽全身挂彩,但伤势却不重。
反之,怪物狼牙棒方才被黑马激电轰飞,但它双手重拳却不断轰击在唐柯身上。几拳下来,唐柯的狼人肉体大感吃不消,这还是唐柯自掌握凿齿妖变以来,首次生出对手无法硬拼的感觉。
小腹一痛,却是为怪物一拳抽中。唐柯闷哼一声飞起,人在半空,已经喷出大片血雾。
怪物大笑跟上,手一捞,却在半空抓住唐柯脚裸。怪物用力把唐柯甩在地面,大响中,地面泥沙四飞,唐柯被摔得头晕眼花。
再一提,怪物把唐柯高高举起,它瞄准一方怪石,便要把唐柯砸下。突然腰后一痛,却是黑马从后面以长角刺入肉中。
下一刻,黑马角放雷光,雷电入体,怪物惨叫一声终放开唐柯。
它甩手把黑马扫飞,而这时,唐柯的低吼传来。怪物看着战意仍浓的唐柯,还有旁边虎视眈眈的黑马,终低叫一声,掉头掠进山林深处消失不见。
见怪物离去,唐柯终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他正低头喘气,脸上却一热,抬头看,却是黑马来到他的身边,用舌头亲呢地舔着唐柯。
却不料唐柯脸上沾血,黑马舌尖无意触及,立时,属于驯兽师的血液进入黑马体内。
血液份量虽然极微,但蕴含在血液中的神秘信号却分解剥离,然后在黑马体内扩散。
黑马双眼红光渐退,最后却露出湛蓝的马瞳。它突然引颈长嘶,惊飞了林中宿鸟,同时,一道念波流入唐柯脑中。
吾名,獍!
“小唐,小唐,你想什么呢?”
李福来伸手在唐柯眼前连晃,后者方如梦初醒。这时獍已经放开了老村长,又对着凿齿不知道说些什么,大狗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表情相当无奈,却驮着如同小狗般的獍小跑起来。
唐柯为之莞尔,獍被驯服之后,虽化身成小狗般大小的马驹模样。但它的兽龄远在凿齿之上,能力更比凿齿强大,如此一来,凿齿被它制得服服帖帖,只能乖乖听獍的摆布,驮着它满世界跑。
獍生于凤栖山,虽为山林之王,却从来踏足过人类的世界。这回被唐柯带下山,对人类世界充满了好奇,于是让凿齿带着自己四处溜达。落在村民眼中,它不过是只奇怪的小马,可对于村里的动物来说,獍的气息比什么老虎狮子更可怕,于是两兽所过之处无不鸡飞狗跳,村子立时变得好不热闹。
唐柯记起正事,拉过村长低声把李山娃死在山中一事道出。李福来笑容一僵,连连追问唐柯具体地址,然后带着村民入山去寻。
到了下午,李福来带队归来,同时带回的还有李山娃的尸体。
这一日,药王村又是一片哭声抢天。
本来,驯服了獍后,唐柯便要去寻找自己的女友刘可蕊。但眼下却有那妖童怪物出没,唐柯想为药王村除害,但几日下来,他却找不怪物所在。反而,村里却不断有村民被怪物吸取了精气而死。
这日,唐柯又在凤栖山里逛了一圈,毫无所获下回到村里,却见村长家门口停着一辆高档轿车。
他大感奇怪,这穷山僻野的,这汽车又是哪里来的。此时,村长家大门打开,李福来夫妇一脸笑容把三个西装笔挺的男人送了出来。这三个西装男上了车,和村长道别后扬长而去。
看着开出村口的汽车,唐柯问道:“福来叔,他们是谁?”
李福来笑呵呵说:“他们,可是财神爷。”
“财神爷?”唐柯一脸不解。
李婶笑呵呵去做饭,李福来则告诉他,那三人是市里一家大公司的主管。这家公司主要开发渡假旅游的项目,早在半年前,他们就相中凤栖山的自然景观,并打算开发成旅游景点。
而药王村则会被改造成渡假村,至于村民,他们每人都会拿到一笔优厚的报酬,而且公司承诺将会帮村民到城里置家办业。如此一来,村民再不用靠采药为生,生活环境将大大改善,这对全村来说可是大好事。
“今天这合同终是谈下来了,所以啊,明天咱要在村里大办宴席,大家都高高兴兴地吃一顿。”李福来说道,然后乐呵呵帮媳妇做饭去。
村口边,唐柯咬着草根,躲在草地上看着黄昏下的凤栖山。
诚然,凤栖山要开发成旅游景点,这对药王村的村民来说无疑是件好事。他们可以凭借这个机会举村迁移到城市里去,再不用靠采药换取微薄的收入。可一想到凤栖山再无法保持原貌,唐柯便大感不是味道。
一旦被开发成旅游景点,到时大量人流涌入,山中许多东西却无法保留下来。也不知道如此一来,山中多少物种将就此绝迹。
看着獍正四处奔哒赶着几只山鸡,唐柯不由庆幸自己先一步找到这匹异兽。否则等山林被开发,獍不知道会流落至哪地。
脚步声响起,唐柯看去,有一男一女正朝药王村走来。看清他们的容貌,唐柯跳起,奇道:“你们怎么来了?”
“咦?两人中,其中那黑发白肤的美女也惊奇叫道:“唐柯?”
这两人,却是庞天涯和姬夏末。对于他们的到来,唐柯自是大感惊奇。
“我们是为木煞来的。”
村长的房子中,李福来夫妇烧了几样小菜来招待唐柯带回来的两个朋友。吃着小菜,庞天涯如是说道。
“木煞?什么东西来的?”唐柯还不知道五煞现世之事,当下问道。
于是姬夏末把五煞来历告诉唐柯,原是之前安泽南自《黄泉录》中所得的十六字谒告之龙渊,商良海对此事相当重视,并要求龙渊于各地的监察点要密切留意一切异像和特殊的灵波。
在华夏境内,几乎所有灵山大泽都设置了龙渊的灵场感应器。而就在近日,凤栖山上的感应器传回一组特[ 宝 书 网 ·电子书下载乐园— w w W . b a o s h u 6 。co M ]殊的数据。根据龙渊的分析,那是山上林木之灵大速度活跃的表现。大规模的木灵活动让龙渊怀疑此山将有木煞出世,于是商良海把姬夏末两人派来调查。
唐柯听完,笑道:“那你们可算来对了!”
跟着,他把最近村民频频被吸收精气而死,还有那妖童化身巨怪的事情一一道来。庞天涯听罢点头道:“这就对了,此怪必是木煞魍魉。”
第八卷 没有胜者的战争(完结篇)第二十一章 不动明王
魍魉为林川怨气所生,会以天真孩童面目出现,用笑声吸引生灵再吸其精气。而它真正的面目却是唐柯所见的山精巨怪,在古时,魍魉也被称之为山鬼,是活动在山林附近的妖物。
而凤栖山有魍魉出现,当是和最近的旅游开发项目有关。林川有灵,在知道许多物种将因为这次的开发项目而不能保留下来,故生出怨气,进而化生出木煞魍魉。药王村同意把村子让其改建为度假村,形如放弃凤栖山最后一道防线,因而受迁怒而为魍魉不断袭击。
在了解了药王村的近况后,姬夏末得出以上结论。
“这是否为人类的咎由自取,我们在不断进步和开垦的同时,却抹杀了其它物种存在于世间的权利。所以现在,它们已经不选择沉默,而选择了报复。”唐柯叹道。
庞天涯拍拍他的肩膀说:“世间时势所向,非是你我所能够决定,即使要阻止也无从阻止起。人类本身便带着侵略性,若要保护自然,我想除非把人类都灭绝了方能办到。但这事并不现实,小唐你也不要多想,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消灭魍魉。”
“天涯说得对。”姬夏末接过话来说道:“魍魉眼下只把目标锁定于药王村,这是受林川的意志影响使然。一旦药王村的村民全死于魍魉之手后,这妖物因煞气所生,故憎恨生人。若不制止并击杀,它所过之处,定人蓄死绝,后果不堪设想。”
唐柯收拾心情,亦说道:“其实我这几日也想为药王村除害,但这魍魉却不知藏在山中哪处,我已寻它几日,却毫无结果。”
姬夏末看向庞天涯,嘴角逸出动人笑容:“我倒是有个主意。”
庞天涯打了个冷战,说道:“你想做什么。”
“到时就知道了。”姬夏末笑道。
扑扑扑—
持续不断的砍伐声遥遥传来,惊醒了它的睡眠。它伸了个懒腰,从睡梦中醒来,看看天色,已是黄昏。
听到砍伐的声音,它无来由心中怒火升腾,朝着声音的来向掠去。
它并不是这个世界的自然产物,它只是由这个山子的木灵所化。严格来说,它代表着整座山头所有木灵的愤怒,它是木灵意志的实体化,是为复仇而生的妖物。
它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只知道它是在木灵声声呼唤中来到这个世界。
木灵们唤它:魍魉!
魍魉对所有生灵带着与生俱来的憎恨,它要杀光所有想要对山林不利的生灵,而那遥遥传来的砍伐声正是它的大忌。
若非这些人类胡乱砍伐、采药,它还是继续着无始无终的睡眠,而不用被木灵们召唤到这个世界。魍魉恨这些人类,但人类的精气却是它的最爱,那纯粹的生命精华能够让它力量不断增强,所以一旦生灵落入它的手中,它便要将其精气吸光吸尽。
来到茂密的草丛之后,它看到一个樵夫正在砍树。它眼睛溜溜一转,然后从草丛里走了出去。它现在的模样是依旧人类小孩的外形所化,白白胖胖的孩子总能让人类的戒心降到最低,这个樵夫也不例外。
樵夫还挺年轻,看到它的时候“咦”了一声,说道:“这是谁家的娃娃,怎么自己跑到山里玩儿来了?”
它咯咯的笑起来,这是天真孩童的笑声。但魍魉的笑声却能够迷惑生灵的心智,果然,这樵夫一听,眼神便渐渐变得茫然起来。
“过来,过来,一起来玩。”它模仿着小孩的声音说道,同时朝着樵夫招手。
樵夫走了过来,魍魉暗庆得手,便要吸取精气时。突然这樵夫眼神一变,竟笑道:“你上当了!”
瞬间,有巨网自地下弹起,把魍魉包在其中并收拢至半空。跟着,有两个人类从树后出现,魍魉认得其中一人正是打扰自己吸收那山林异兽精气的可恶男子。
顿时,它大吼起来,身形暴涨。
晋凉市。
南山公墓寂静无声,月光照在墓地之上,块块墓碑拉出长长的影子,孤独地映照在地面之上。
墓园的东北角,安泽南看着南志平把一块铁牌插进土中。此牌通体幽黑,其上却有丹砂画出鲜红符号。像这样的铁牌,南志平整块布下81块之多,把整个南山墓园都包围了起来。
“南先生,这东西有用吗?你确定太岁逃不了?”安泽南屈指轻弹铁牌,似对南志平这些铁块并无多大信心。
南志平哼道:“别小看我这些宝贝,首先太岁土属,我以金铁克之正暗合五行相克至理。其次,这些丹砂里可是混合了高僧的骨舍利粉末,若非对手是太岁,我哪舍得用这些宝贝。最后,我这阵名为不动明王,发动时可困守天下任何妖物,包括太岁在内!”
安泽南看他信心满满,心下也放心不少。接下来,南志平来到墓园最高处,又以秘法驱动起墓场里的阴灵。只见南志平以符录作法,配已秘咒,声音虽然不大,却掠至墓场每个角落。
公墓无风,但南志平的衣衫却自已拂动起来,身上更透出点点蓝光,且越来越盛。
光芒中,南志平神情严肃,确有几分高人模样。
“起!”南志平轻喝一声,两指并拢朝上虚引。
下一刻,道道灰白的影子从坟墓中飞起。这些没有灵智的阴灵在南志平的术法下纷纷朝半空飞去,然后盘旋于天际,如同一片灰云。
安泽南看了一眼,心中暗惊。这公墓容得下数千坟穴,而这天空飞舞的阴灵便不下五百之多,他没想到,原来竟有这么多人死后仍放不下尘世一切,却还眷恋不去化成阴灵。
天空汇聚数百阴灵,让公墓中阴性灵能大增。安泽南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上空的阴能灵场透着阵阵寒气,如同寒冬腊月刮起了冷风寒雪。
而随着阴灵汇聚,公墓地面突然阵阵摇晃,仿佛地震般地面摇摆不停。南志平看向安泽南,后者点头,知道太岁出现在既。
一声尖锐的虫鸣在墓场中响起,西南角方向突然爆起一蓬泥沙,更有几具棺木被抛出,也不知是哪户倒霉的人家。跟着,一道土龙歪歪曲曲朝墓场中心钻至。来到场中时,土龙冲天,飞沙走石中有一物从地下窜出,直扑向空中阴灵。
此物浑身灰白,形如海蛆,不是太岁又是什么?
安泽南双拳于胸前互碰,赤红灵力飞腾,顿时有炎翼红鳞生成。
“开印,深红!”
南志平只觉身旁热风拂面,安泽南已经拉出一道焰尾朝太岁斜冲而去。见状,南志平停下术法,失去控制的阴灵又飞回自己的墓穴里。
自从上次被安泽南所伤后,太岁一直蜷缩在墓场中,以吞食墓场阴灵滋养自身。到了今夜,它突觉墓场上空有大量阴灵汇聚,太岁一见,犹如美食在前,哪想得了许多,当下破土而出。
却在它要放口大噬之际,阴灵却突然四散,而旁侧热风袭卷。一见,却是上次击伤自己的年青男子袭至。
太岁立时大怒,于半空强扭身躯,双钳朝着安泽南抓去。
安泽南轻笑,妖虫黑钳挥来他也不躲。人瞬间腾高一个身位,刚好脚踩在妖钳之上,安泽南借力飞移,来到太岁头顶。
身后一翼散去,安泽南虚空拉弓如满月。
指松,矢射!
炎矢在半空闪了闪,瞬间出现在太岁头顶,狠狠射在太岁大头之上。
空中红光闪烁,太岁被安泽南一箭射得飞落地面。轰隆一声,炎矢爆开,立时火龙呼啸,流焰飞溅,让方圆百米内立成火海。烈焰中,太岁尖叫不已,却是伤上加伤。
安泽南落后地面,脚尖轻点,却朝火场中猛然冲去。他身后炎翼一扫,顿时身形加速。站在高处的南志平远远看去,只见安泽南如同一道火龙打横撞入火场里,其速之快,扬起的风排开场上火焰,形成一个真空隧道。
身后一翼再消,安泽南的右手中却多了一把炎矛。他瞬间欺近太岁,手中炎矛一闪,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却已经钉在太岁尾部,将其生生钉在场上。
太岁尖尾被钉,其上炎矛热力张扬,灼得它一通乱撞,不少墓碑被撞得飞碎,安泽南躲着四处飞射的杂物,却也颇为狼狈。
等太岁动作稍停,安泽南闪身来到妖虫前方,背后仅余一翼飞扬扇动,托得安泽南朝高空腾起。人至月下,安泽南伸手虚招,第三只炎翼消去,却于他的手中形成灼热光剑。
安泽南手持炎剑,直线劈下。
头上杀气涌至,更有让太岁胆寒的魔焰热力扬来。妖虫尖叫一声,尾尖环状肉节竟突然断开。太岁作壮士断腕,脱离炎矛的嵌制打横侧移,让安泽南必中的一击却突然落空。
炎剑斩在地面,立时一道红线朝前直直蔓延而去。掠至百米,红线始停,跟着地面裂开,赤焰如刀从地中喷起,直上高空,颇为壮观。
妖虫看着焰刀排空,心有余悸地看了安泽南一眼。然后人立而起,再朝地面撞去,却欲土遁。
岂料,墓场地面突然隐现巨大红光符文。太岁撞在地面之上,红符立时光芒大作。
轰轰轰—
数声大响中,有块块巨大的红光虚墙自墓场四周升起。这些红色光墙上皆有古符隐现,奇拙清奇的符号按照特定的排列形成法阵,凝固阵法范围中的灵力形成屏障,将太岁牢牢困在场中。
太岁不断撞击着地面,却无法再像之前那般土遁离去。安泽南朝南志平的方向竖起大拇指,暗赞他阵法了得后,手执魔焰光剑再次朝太岁掠去。
妖虫立起,虫腹下,刘申达那渐渐面目模糊的脸孔叫出绝望的声音:“不————”
第八卷 没有胜者的战争(完结篇)第二十二章 芳心难测
凤栖山中,魍魉夺路狂奔。它为木灵化生,对凤栖山一草一木熟悉无比,跑起来自然格外迅速。但身后却有黑马紧缀不放,这山林之王在大山中生活数百年,对山中的熟悉程度不下于魍魉。
尽管山林环境复杂,但獍却速度不减,如飞般穿梭于林木山石中。魍魉不时回头看它一眼,眼睛里满是焦色。
正奔跑间,魍魉突然撞上一物,闷哼声中倒弹而回。白胖妖童摸着脑袋看去,却见一只古怪的东西出现在自己跟前。
这东西外罩黑色头蓬,身上有黑链交错,未端却飘浮在半空。脸上带着可笑的面具,从斗蓬中伸出的手脚却由紫色的光构成,手中分持大刀阔盾,如同一座小山般挡住了魍魉的去路。
魍魉在它身上感应不到任何生命的气息,但直觉告诉它,这怪物的危险程度比后面紧追而至的人类不遑多让。
这时唐柯骑着獍追至,却看到一只精英傀儡把魍魉挡住。不由一愣,脱口叫道:“小烁,你出来。”
幽幽叹息从林间响起,林木中身影一晃,谷小烁出现在场中。
这魔工少女看似比月前略为消瘦,大眼睛中没有往日的神采。但她的手中却拿着一个黑色方匣,唐柯从其中感觉到奇怪的波动。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唐柯问道。
谷小烁看着他苦涩一笑,不答反问:“你,最近好吗?”
“有劳关心,还死不了。”唐柯从獍身上跳下来,又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指了指魍魉,谷小烁苦笑道:“我是来抓它的。”
“不行,木煞可不能交给你!”
唐柯身边香风掠动,却是姬夏末赶至。她一声冷喝打断谷小烁的话,同时,庞天涯和凿齿亦随后赶至。
谷小烁眼中似没看到他人,盯着唐柯看,嘴中却答道:“师命难违,虽然我不想和你们作对,但这只木煞我却定要带走。”
唐柯本来很感激谷小烁曾经救他,但先是她和魔门中人一起抓走刘可蕊,现在又要带走木煞。他隐隐感到,谷小烁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天真浪漫的少女,而变成了自己的敌人。
心中无来由一痛,唐柯尽最后的努力说道:“小烁,木煞为极恶之物,若不除去后患无穷。我们不能放任它被你带走,你……你快走吧……”
谷小烁黯然一叹,往后退去。那精英傀儡似是接到命令,立时无声无息如同幽灵般越过魍魉朝唐柯几人扑至。谷小烁用行动代替了自己的回答。
姬夏末浑身灵光闪烁,错身一指朝傀儡攻来大刀点去。庞天涯方要助拳,突有长笑响起,却不知从哪里劈来一把长刀,幻出重重刀浪朝他卷来。刀光中,现出修罗门严鸿的一张笑脸。
龙渊两名成员分别被傀儡和严鸿缠住,唐柯知道已经无法改变和谷小烁之间的对立立场,心中暗叹,却召唤凿齿与之妖变。化身为黑色狼人,唐柯和獍同时朝魍魉扑去。
谷小烁俏立不动,却缓缓摇头。唐柯不知她是何用意,却忽感一阵眩晕,平衡感被打乱,他立时扑倒在地。在地上滚了一圈,他扶着脑袋站起,却见獍竟然也摔在了地上。
而魍魉之前,却出现一道素白的身影。
金朴熙!
唐柯曾经见过这补天女徒,自然认得金朴熙。但此刻所见,金朴熙却气质大异。她已经不再穿着平日的白衣白裙,而是披着一袭素白长袍。高耸的立领遮住她自下巴起小半边脸,,长袍之上,门襟滚着黑边,和胸口一道黑色横条构成一个十字的形状。其黑白对比分明,让金朴熙整个人透着一股冷漠的味道。
“不要动,我不想伤害你们。”
立领中,传来金朴熙淡漠的声音。她浑身冒着寒气,让人不敢接近。
以前金朴熙虽是魔门中人,却不像此刻般冷漠得让人不愿亲近。但现在,唐柯却觉得她几乎变成另一个人似的,冰冷得如同没有感情的人偶。
金朴熙只是随意一站,堑天网却影响着唐柯和獍的空间感。而观金朴熙的堑天网无形无迹,却是已晋大乘的境界,如今的她,已经成为另一个萧厉,甚至在萧厉之上。
见唐柯不断爬起跌倒,谷小烁心中一酸,但金朴熙冰冷的声音却在她耳中响起:“还不快动手。”
顿时,她记起正事。
魍魉也处在堑天网的作用范围内,这妖物虽有心逃走,却如唐柯般无法保持平衡感,更别说择路而逃。突然,它发现有无数黑色颗粒出现在自己周围。随着黑色颗粒旋转起来,魍魉感觉到一股莫名吸力牢牢笼罩着自己。
而落在唐柯眼中,却见木煞随着急旋的黑色粒状物不断收缩,它的身体竟然跟着缩小起来。不过片刻,黑色颗粒合拢拼接成方匣,再倒飞回谷小烁手中,而魍魉则失去了踪影。
谷小烁转身便走,似是害怕再看到唐柯,匆忙的飞掠进林间消没不见。
收回堑天网的异能,金朴熙转身欲走,却又停下。
她背着唐柯,突然说道:“替我……向他问好……”
唐柯一愣,自然知道所谓的“他”是谁。也只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金朴熙冷漠的声音中方有淡淡暖意,但说完,她身影连晃,却平空消失在林间。
另一边,见木煞得手,严鸿虚晃一招逼开庞天涯,人大笑飞退,撞进林叶中远去。而精英傀儡则直接散成一地黑沙,被林间风一吹,便散于无形。
瞬间,魔门几人走得干干净净。见魍魉被夺,姬夏末只觉无比头痛。
某处山顶,金朴熙负手立在一方巨岩之上。山风吹得她袍裾翻飞,脑后三千青丝更皆为风所扬起,但金朴熙的视线却没有丝毫分散,直直注视着远方某处。
身后脚步声轻响,金朴熙屹立不动,却说道:“睡不着?”
谷小烁来到她身边坐下,屈着腿,下巴靠在膝盖上。她幽幽说道:“姐姐,你说他…….会不会恨我……”
金朴熙闭上眼睛,轻轻叹道:“恨又如何,爱又怎样。你和我一样,都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却不知这世上,终是有些爱无法说,有些人……不能爱!”
谷小烁轻轻一抖,敏锐把握到金朴熙语气中那无法排遣的哀伤。她低声说道:“我听老师提过,姐姐你,应该是有机会脱离补天派的。怎么……”
手轻轻摸了摸谷小烁的脑袋,金朴熙苦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我是有机会脱离圣门。可我做不到啊……”
她抬起头,没让眼角微湿的泪光让谷小烁看到。金朴熙叹道:“若萧师仍在世,我自可不顾一切,甚至叛门师门,只为长伴君侧。但萧师他老人家已经走了,若我也离开,补天派可就完了。我知道萧师一直想发扬补天派,让它成为圣门第一,萧师倾一身心血于它身上,我受萧师养育之恩,授业之情,又怎么能在这个关键时刻脱身而去。”
拍拍谷小烁的肩膀,金朴熙淡淡说道:“当有一天,如果你得在爱人和师门之间作出选择的时候,你会怎么选?”
没有等待谷小烁回答,金朴熙转身离开。
巨石上,谷小烁低下头,心痛无比。
因为她知道自己心中的答案。
翌日,药王村。
“咋滴,小唐你们要走啦?”李福来看着收拾行装的唐柯几人,当下问道。
说实话他挺喜欢唐柯这小伙,若不是老村长没有女儿,否则大概就要着人找唐柯说媒了。眼下见他要离开,多少有些舍不得,唐柯在村里小住了半月,对李福来来说亦客亦友,说没有感情是假。
唐柯把一个信封放到桌上,笑道:“李叔,我这两位朋友有些事需要马上离开。我自己也有事要走,刚好与他们同路。这里一点钱,是这些日子的房租食资,李叔务必收下。”
原是昨夜他们围捕魍魉不成,反为魔门夺走。姬夏末有感事态紧急,立刻用加密电话把此事报上龙渊,不料,她却得到另一个消息。
这个消息是由安泽南从晋凉市传回,原来他们在晋凉要击杀土煞太岁时,妖物亦为夺走。
从这两桩事情来看,魔门大有染指五煞的意图,这让龙渊不得不防。
而对唐柯来说,却由姬夏末告诉他另一个重大消息。这消息和他的女友刘可蕊有关,原是被抓走的刘可蕊,最近由魔门传回消息,欲与龙渊交换极意门女徒木玲。
眼下,安泽南被司离点名作为决战的对手,而刘可蕊严格算起来亦是他的朋友之一。为了不让安泽南分心,龙渊已经答应魔门的交换条件。
而之前,安泽南并没有把司马肃杰和魔门联系在一起。可通过这个消息,他却推知此两者怕是联合起来,否则被司马肃杰一伙抓走的刘可蕊,却为何会出现在魔门手中。
由此可见,魔门、司马肃杰和魔工这三者已经紧密联合在一起,正进行着某桩秘密计划。
自然,魔门的神秘计划还轮不到唐柯担心。知道龙渊和魔门交换人质的时间和地点后,唐柯打算接下来跟姬夏末回龙渊。
然而当他踏出大门时,却见谷小烁出现在门口。姬夏末两人立时如临大敌,谷小烁却说道:“木煞我已经交给补天派了,就算你们现在抓起我来也没用。我…….有话跟你说。”
最后一句,却是她对唐柯说的。
第八卷 没有胜者的战争(完结篇)第二十三章 各自修行
药王村,唐柯把姬夏末和庞天涯两人送至村口。
“小唐,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了?”庞天涯问道。
唐柯无奈笑笑,摇头说:“抱歉,我看来还得在村子里住上一段时间。”
“那鬼灵精怪的女孩到底对你说了些什么?”
庞天涯又问,却给姬夏末白了一眼,后者说道:“人家聊些什么关你何事,既然小唐不想说自然有他的道理。那我们就此别过吧,也不知道下次再见将是何时,你保重了。”
对唐柯说罢,姬夏末拉起同伴就此离开。
唐柯往村里走,同时想起之前谷小烁对他说过的话。
当时,他们两人来到村中幽静处,谷小烁开口便道:“我知道刘可蕊在哪里。”
唐柯一征,说道:“原来是这事,你这回肯帮我了?不过,龙渊的朋友已经告诉我,魔门将以可蕊换回龙渊手中的人质,时间和地点我已经知晓了。”
“哪有那么简单。”谷小烁晒道:“那不过是个幌子,他们要换回木玲不假,却同时也不会放过刘可蕊。目的,便是为了分安泽南的心,好让他在和魔主的决斗中落败。”
“什么!”唐柯一听,顿时色变。
谷小烁叹道:“所以你如果不在他们交换人质前救回刘可蕊,她估计会有危险。”
“告诉我,可蕊在哪里!”唐柯立时冲口问道。
但谷小烁却看着他说道:“第一,我虽然想帮你,可也不想出卖老师。毕竟这事和他有直接关系,若现在告诉你,龙渊势必知道,到时我就罪大了。第二,我不认为你现在有足够营救刘可蕊的实力,所以在那之前,我同样不会把正确地点告诉你。”
“第一点我可以理解,可第二点…….”唐柯信心满满,獍可不是普通的异兽,它的能力唐柯看在眼中,自是再清楚不过。
岂料,谷小烁却冷哼道:“你是想说自己新驯服的那匹异兽吗?难道你以为凭一头异兽,便能够在我老师亲自看守之下把刘可蕊救出来,别作梦了。”
唐柯被她说得语塞,当下问道:“那你要怎样才肯说?”
“除非……”谷小烁正色道:“除非你能够和新得的异兽进行妖变,那样还有一点希望。我要说的便这么多,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告诉唐柯联系的办法后,便飘然远去。
思绪回到现实,来到村长房前,獍正指使着凿齿把村长家养的一群鸡鹅赶得四处乱跑。唐柯看着精力弃沛的獍,苦笑道:“但愿这家伙手下留情才好……”
他又转头看向凤栖山,心想自己看来还得在这山中呆上一段时间了。距离魔门和龙渊交换人质的时间只有三个月,若唐柯无法在这个时间内让獍和自己妖变,那么,刘可蕊就危险了!
同日,准南市机场。
太岁被夺,刘家危机总算过去。尽管刘明达可谓坏事做尽,死了也是罪有应得。但有道是罪不及家人,特别是刘峻声在这一系列事件中最是无辜。能够为刘家保他一点血脉,安泽南倒也觉得晋凉一行不虚。
机场,下了飞机拿了行李,南志平说道:“泽南,你和魔主约战一事我亦有所听闻。其它的我也帮不了什么忙,不过若你要找一修行地点的话,我倒可以带你去我们南陵墓谷。不是我吹,我们墓谷山灵地杰,修行起来事半功倍。”
安泽南一听意动,却偷偷看了龚倩一眼。
后者没好气道:“看我作甚,现在只要对你有利的一切我都赞成。你要去便去吧,不用理会我。我也刚好想腾出一段时间找老头子学学东西,你不在我身边也好,省得小姐我还要分心照顾你。”
见龚倩同意,安泽南便拜托南志平带自己去墓谷修行。收拾了细软,和大家告别后,当天晚上便和南志平乘坐飞机离开了准南市。
是夜。
司马肃杰又来到了“永乐墓园”,他从晋凉市回来后,便接到天眼的电话,着他立刻来墓园一见。
他来了,同时也知道天眼找他何事。
墓园里,天眼霸占着沈羯的身体正吸收着墓园中的阴灵。发觉司马肃杰来到,天眼突然跳起来,指着眼镜男厉声责道:“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已经给你提供了正确的时间及地点,你只要事后布置出是那妖虫杀死安泽南既可,可为什么他还活着。别告诉我,你没有那个本事!”
司马肃杰毫不动气,淡淡笑道:“如果我告诉你,现在杀死安泽南还不是时候,不知你是否相信?”
“放屁!”天眼怒极,大喝道:“你当我窥视未来便如同喝碗水般简单么,我告诉你,那是以寿元为代价。我现在虽死了,可折损的却是我的阴寿。你可知若连阴寿也耗尽,我便连轮回也省了,直接消失于这世界。可恨我拼着折扣阴寿帮你找到安泽南的所在,你却白白浪费这次机会!”
“天眼祭司。”司马肃杰走到天眼身边,不答反问道:“其实我很好奇,不知道你是否能够窥视自己的未来?”
“并非不可以,但所见者却并不清晰,正所谓医者不能自医。我窥视未来,便如同从时间的大河中跃起的鱼,借那短短的瞬间看清前方将发生的事。可若观察的对象是自己的话,便不若他人来得清晰了,你问这来干嘛?”天眼奇道。
司马肃杰笑道:“没什么,只是确定一下罢了。”
“确定?确定什么…….啊!”天眼刚要问个明白,突然胸口一痛。
他低下头,双眼睁开,不敢置信地看着一只披着漆黑妖鳞的魔爪从胸口中穿出。
在天眼的身后,司马肃杰一手推着眼镜,另一手从天眼的身体里收回来并说道:“确定你并不知道,今晚便是你的死期呀。”
天眼颓然倒地。
他的身体是沈羯所有,胸口被击穿倒也没有大碍。可司马肃杰却同时攻击了他的灵魂,那黑色魔爪释放的爆炸性雷能已经伤了他的魂根,再过片刻,天眼便会灰飞烟灭。
“为……为什么…….”只是他不知道,司马肃杰为何要杀自己。
“为什么?”司马肃杰一甩手,魔爪立时恢复如常,他笑道:“只因为你不了解我,事实上我并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更讨厌被人摆布。特别是像你这种可以把我的未来看透的家伙,在某一程度来说,你比安泽南更让我讨厌。何况,今天你可以因为看到安泽南的未来,便找我合作击杀于他。难保哪天你会觉得我对这个世界有威胁,从而找上别的家伙算计我。说到底……”
司马肃杰抬起腿,再重重踩下天眼胸口。立时,天眼胸口塌下,眼中神光飞快消散。
抬起头,看着皎洁的月色。司马肃杰温柔笑道:“说到底,你知道得太多了啊……”
只是,天眼已经听不到他这句话。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他的存在!
深夜,她走在无人的巷子里,不时惶恐地朝后张望。
她叫张惜羽,父母给她起这个名字,是要她爱惜自己。可她却反其道而行,读高中时便为了名牌服饰、手机等物而做起援助交际。毕业后,做了几份正经工作,却觉得来钱太慢,于是直接到夜总会当起了坐台小姐。
今晚,她刚赔几个老板喝酒猜拳,甚至已经答应要和他们到外面去开房玩乐。可她却接到了父亲急电,她的母亲快不行了,父亲要她无论如何都要回家一趟。
自从当了小姐,张惜羽几乎就没曾回过家。这会要不是母亲病重,眼看不行,父亲无论如何也不会唤她回去。
本来,张惜羽和家里形同断绝了关系。但这一次,她却无法不闻不问。于是她连夜打了的士,回到位于老城区的家。
这片老旧的住宅区属于准南市初期建筑,已经有半个世纪的历史。老区中小巷四通八达,若非从小在这长大,张惜羽怕是会迷路。最让她生气的是,小巷的照明极少,差不多隔了十来米才有那么一颗小灯泡。
她磕磕碰碰地走了一段路,却突然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张惜羽连忙回头看去,远处昏黄光线中却有人影一闪而没。
变.态?色狼?
张惜羽虽然是个小姐,平时接待的客人里也有些口味较为特殊的。但对方毕竟是“消费者”,即使再难堪,她也咬牙忍下。可要是半夜在外头遇上变.态色狼,那就是两回事了,她可不想无偿服务,于是加快了脚步。
岂料拐过一个弯角,她却撞到了什么,整个人立时失去平衡摔在地上。抬头再看,张惜羽的跟前却站着一个男人。
这男人双眼茫然,穿着黑色大衣,紧紧包裹着他那瘦弱的身躯。
像是看到了张惜羽,他低下头,手突然扬起。在他的手上,竟然持着一把尖刀,刀锋之上,鲜血淋漓。
血腥气扑面而来,张惜羽大叫退后,却见那男人跟了出来。于是借着拐角片的路灯,她清楚看到男人的大衣之下竟然没有脚,那下面,空无一物!
立时,张惜羽脸色发青。她竟然撞鬼了。
“女人,你们这些女人都该死!”男人,或者说男鬼大叫起来,挥着刀子朝张惜羽扑去。
张惜羽吓得尖叫,同时,却有枪鸣声响起。
蓬一声,男鬼的身上突然炸起赤焰。它似是惧怕身上的火焰,脸色发白就要后退。
冷不防,身后有女子声音响起:“本小姐找你好久了,难得你出现,就这样想跑了?”
男鬼霍然转身,却看到另一个女人。
张扬的短发下是一张如同精心修饰过的美丽脸孔,包裹在紧身皮衣中的玲珑身材勾勒出这世间最动人的曲线。修长的双腿如同要钉入地面中站得笔直,而此女手中瞄准男鬼的枪却在说明,刚才那发爆出热焰的子弹是她所射。
“杀妻然后自杀的懦弱男人,试试本小姐新发明的天火弹吧。这东西制作麻烦,成本不低,所以说,你可别躲哈!”说话间,美女扣动板机,于是手枪中喷出火蛇,同时,有浑身包裹在炎光中的子弹呼啸而去。
火光亮起,照在她胸前的警官证上。证件上,清晰地写着“特别事件处理组组长—龚倩”数字!
第八卷 没有胜者的战争(完结篇)第二十四章 圣灵合流
时间如梭,眨眼过了快三个月。
这段时间中,发生了许多事情。
之如龚倩,她在龚天正的训练下武技大有长进,但更多的收获却是从其父处学来部分匠神工艺。这当中,便包括如何把符咒的力量封印在容器内,以便随时使用。
此种技术被龚倩加以改变,龚天正从旁辅助。费时两月有余,被她开发出将天火、玄冰两种符咒保存压缩于子弹之内,制成作为爆炎弹和冰冻弹两种灵力子弹。
除此之外,从龚天正处,龚倩亦得知最近这段时间,华夏并不平静。
先是初夏季节,横贯华夏大地的京阑江便发生水患。同月,西藏方面亦传回恐怖生物活动的事件。而经龙渊插手调查后,却发现是五煞之中的化蛇与傲因所为。然而龙渊虽然派出高手剿灭二煞,但和前两次一般,这两只妖煞皆为魔门所夺。
这两起事件中,最耀眼的莫过于补天派新任派主金朴熙。萧厉已死的消息已经传开,同时传开的,却是补天派主之位由金朴熙继任。这个消息是由司离亲自宣布,当是无假。而金朴熙确实已经拥有与其身份相匹配的能力。
当时西藏有金煞傲因作怪,此物极为嗜杀,西藏方面不少朝圣的佛教徒被残忍杀害。龙渊首席白亦雪奉命前往击杀妖煞,却遇到了金朴熙。两人交手的过程无人得晓,但从金朴熙能够在白亦雪剑下抢走妖煞看来,她的实力已经突飞猛进,隐然在魔门中只屈居司离之下。
而白亦雪回到龙渊后,亦作出“青出于蓝”的评价,可知金朴熙已经成长到何种可怕的地步。
但更重要的是,五煞已出其四,且皆为魔门所夺,这好比一颗定时炸弹,让龙渊上下皆感不安。然而和以往大张旗鼓的作风不同,自从司离约战安泽南后,整个魔门突然在华夏销声匿迹。
若非他们四出抢夺妖煞,几让人以为魔门已经撤出华夏。
如此一来,魔门由明转暗,规避于龙渊的情报网之外,让商良海大为头痛。在这种形势下,龙渊已经落于下风,处于被动的不利局面。
即使商良海有心发动强攻夺回妖煞,可连敌人的影子都摸不到,这场杖又如何打起。
至此,商良海终于知道司离隐藏在背后的力量之大,实在叫人难已置信。否则以龙渊这种半国家性质的组织,又怎么会连魔门隐藏在何地都不知晓。唯一的解释,便是华夏当中,有庞大的势力或要人给魔门提供必要的掩护。
龚倩便这样在熙熙攘攘的日子中渡过近三个月的时间。
最近,特事组接到了新的案件。龚倩到手的案宗上显示,这段时间已来有不下于五位女性在深夜回家时被残忍虐杀。本来这是一起重大连环杀人案,之所以会转入特事组,却是因为重案组调用了死亡现场的视频监控后发现,被害者在单独一人的环境下无故肢体受伤,溢血,最后导致死亡。
而经过现场堪查和尸栓,法医却作出死者为锋利的刀刃切割致死的结论。
于是,这透着诡异的案件便转交给特事组处理。只是如今的特事组,白兰昏迷,唐柯不知所踪,安泽南修行未归,只有龚倩一人撑着大局。
李局长曾经好心地要为龚倩召募新成员,却为后者拒绝。在龚倩心中,她的组员只有那三人而已。于是她自己一人开始调查起这件案子,在收集了种种情报资料之后,她发现在第一起残杀案件之前,也有女性被类似的手法杀死。
但杀死这女子的,却是她的丈夫,而这个男人后来也畏罪自杀了。
龚倩觉得可疑,便找重案组协助调查。通过赵国栋的权限,她拿到这起案件中,杀人者所持的凶器。那是一把锋利的刺刀,龚倩请技术部作过对比,此刀正吻合眼下这几起案件中被害者身上的伤口切痕。
因此,龚倩有理由怀疑这男子眼下化成厉鬼,正不断重复着生前所做之事。而他之所以残忍杀害其妻,却是因为他的妻子经常深夜才回,外间更谣传其妻和别的男人有染。几次争吵之后,妻子提出离婚,于是这男人认为妻子背叛了他,愤怒之下持刀杀人。
杀死妻子后,他畏罪自杀。但对妻子的那股怨恨却让他灵魂不灭,改而在深夜出没,专挑打扮妖娆的夜归女人下手残杀。而他杀人的时间,恰好与杀死妻子的时刻吻合。
龚倩经过分析,发现这只恶鬼杀人的地点全是以他住宅为中心,在方圆百米之内的街道下手。于是龚倩从父亲那要来灵感器,将之装载在附近几个角落,而每天深夜她都驱车到此以狩猎恶鬼。
守得今日,终让她在今晚察觉恶鬼出没,并及时救下了张惜羽。
手枪连射,爆炎弹连珠炮发,炸得恶鬼尖叫连连。见龚倩极不好惹,恶鬼低叫一声,突然呯一身化成黑烟,然后分成数股飞散。
龚倩毕竟没有经过专业的除灵训练,本身更无灵力。恶鬼保持形体还好,她多的是手段招呼。可对手雾化,且散成几股分头逃逸,龚倩立时没辙。
这时,小巷里传出淡淡男声:“开印,九凤!”
龚倩听得一征,下一刻,劲风平地起,声声鹰鸣中有九道黑影破空,分别啄击恶灵所化的黑雾。
半空响起恶灵尖叫,它真身所在的烟雾瞬间为某物所噬,立时没了声响。
脚步声响起,龚倩旋风般转身,看到身后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缓缓走来。那人直来到灯光之下,却露出安泽南那张挂着淡淡笑容的脸:“嗨,我回来了。”
龚倩立刻扑进安泽南怀中,用尽全身力气抱紧他,似是害怕这只是一个幻觉。
轻轻拍着龚倩粉背,安泽南温柔说道:“真的是我,不信,你捏捏看。”
他抓起龚倩的手,放到自己脸上。龚倩手掌轻轻抚过安泽南的脸颊,安泽南笑吟呤地看着她,突然,她却真个使劲捏下。
于是巷子中,立时响起安泽南的惨叫。
把刘惜羽送回家里后,龚倩和安泽南方驾车开回市中心。
安泽南开着车,右边脸颊一边通红,却是刚才大小姐的杰作。龚倩吐着舌头道:“抱歉,刚才下手重了点,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也是刚到,打你电话没接就知道你在执行任务,于是我就用搜神秘法把你找了出来。”安泽南随口答道。
龚倩“哦”了一声,听安泽南说得轻描淡写,她便不以为然。若这时坐在车内的是龚天正而非龚倩,当会大吃一惊。
准南市有多大,那可是数千平方公里的面积,已经等若异邦一个小国。而居住在市里的人口多达千万,要在人员如此之多的城市中用搜神秘法找到一个人,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那需要对灵的辩识达到以个体为单位方能办到,而做到这一点,安泽南的灵感已经达到入微的层次。
自然,龚倩并不知道许多,安泽南也没有多加解释,于是两人只是安静驱车而行。
看着安泽南,龚倩觉得他变化挺大。
安泽南本来就是个内敛的人,现在,这份气质却越加明显。现在的他,头发明显比三个月前长了不少。额前稍长的刘海模糊了额前的轮廓,但那发下的眼睛却透着如同湖面般平静的光。他双唇紧抿,认真注视着前方的模样看起来别有一番动人的味道。
龚倩粉脸一热,视线下移落在安泽南的手上。那双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十指修长,皮肤更是剔透晶莹,像会发光似的。
等等!
龚倩突然一愣,发现安泽南的手真个在发光。不只他的手,安泽南整个人从体表下逸出淡淡的金光。而周围空间仿佛受他身上金气所感,竟有颗颗银色光粒如雪飘下,落在安泽南的身体上,再闪进他的体内消失不见,非常奇异。
安泽南注意到龚倩正看着自己,然后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光。他苦笑道:“没吓着你吧,这股力量我还不能熟练掌握,所以有时候,会出现这样的…….奇观……”
“这是什么,你的灵力吗?”龚倩奇道。
“不,我的体内已经没有什么灵力了。”
“什么?”
龚倩吓了一跳,却听安泽南跟着说道:“别误会,我可不是像上次般又功力全失。只是我的灵力,已经和另一股力量结合,从而形成新的力量。这股力量非灵非魔非圣,我也不知道它究竟该唤作什么,就暂时叫它为圣灵气吧。”
圣灵气,由安泽南原先的灵力和体内的舍利圣气结合后所生成的全新力量。自它形成之后,便天然在安泽南体内经脉百穴中流转,且会不断吸取天地日月之精华入体。其气出入百穴,每次流转便不断强化着安泽南的体质。如此异状,在道家经典上正符合“天人交感,洗髓换脉”之言。
而他有此际遇,得以如龚天正所提到的设想,将圣灵二气合流融合,全是拜一人所赐。
那人,却是碎蝶!
第八卷 没有胜者的战争(完结篇)第二十五章 墓谷杀机
南陵墓谷,脱胎于战国鬼谷子一脉。其墓谷位置神秘,外人绝难知道。
那日安泽南随南志平前往墓谷,两人搭飞机至宜兴市,又驱车前往南岭一带的山林。这一走便是大半天,直到车前无路,南志平又带着安泽南穿梭在林间。
南志平似以山川灵气走向为坐标,不时停下以秘术感应灵场走向。如此到了日落西山时,两人方寻得一山隙小道。从这羊肠小道一直往里走,安泽南感觉地势朝下,而越是深入,山道却越加开阔。
到得最后,两人来到出口,眼前豁然一亮。
出现在安泽南眼前的却是一片平地,辽阔无比。周围环山林立,把这片平地包裹于其中,形成了山谷地貌。而这片谷地中,坟包处处。或有字碑,或插木为记。但经历了不知多少年的风吹雨打,无论字碑或木牌皆以腐朽,其上字迹纹理模糊,已不可辨认。
然而安泽南刚踏入这谷中,便清楚地感受到这谷地中浓郁得无法置信的灵能。此地的灵场似因特殊的地理环境而千年不散,却越积越强。然而安泽南却敏锐感应到这灵场之中,似乎还有另外特殊的波动。
“当时,墓谷先祖为逃避战祸,专心研究阴阳术数,走遍了神州大地,终让他寻得此地。此地本身为古战场,地下埋尸累累,阴能强盛。先祖以无上智能布下术阵,引天地阳刚灵气调和谷中阴能,致使阴阳平衡,成为一处绝佳的修行场所。至此,先祖在此长住,此处位于岭南,南陵墓谷之外亦由此而来。”
南志平领着安泽南进入墓谷,边走边解释道。
“我墓谷传承千年,每一代墓谷弟子都须在此地单独呆上十年时光,方可出师。只是这一遗训,随着世界的变革已经越来越少弟子能够严格遵循了。”
墓谷中有一小径,弯曲通向谷地中心。若安泽南这时从空中看,便会见到以这小径划分,整个墓谷隐呈阴阳太极的图案,奇妙非常。
南志平带着他通过这条小径来到墓谷中心,这里却搭建着一间石屋,屋外辟出一块空地,其间置有石桌石椅,透着古朴的味道。
“泽南就留在这里修行吧,这屋中有床有灶,你先在这住上一晚。明天我着人带些柴火粮食过来,若非时间有限,别说数月,即使你在这住上十年亦可。”南志平呵呵笑道:“本来师门规定只有墓谷弟子方能来此修行,但你身系华夏运势,当不在此限。老祖宗即使知道了,应该也不会怪我擅作主张。”
安泽南欣然答应,如今山林被人类过度开发,像墓谷这种灵气浓郁的地方几不可见。现在有这么一个绝佳的修行场所,自是再理想不过。于是,他便这么在墓谷里住下。
开始时安泽南还觉得有些不惯,南志平自从送来粮食柴火之后便不再出现,墓谷之中便只剩下安泽南一人。此地与世隔绝,所有现代的通讯设备都不起作用,安泽南还是首次自己居于一地,自是不惯。
但半个月住下来,他也慢慢适应了这种孤独的生活。而渐渐的,他几乎把外间的世界遗忘。每天他都重复着静坐养气,又或解放九凤真身与之切磋过招,如此两月下来,安泽南大有进展。
这天,安泽南正盘膝静坐于屋前场间。在他的灵觉中,墓地灵气飞腾,又受他神识所感,随着他每一次呼吸在体内循环一周。每次循环,安泽南的灵气便会增强一分。此量虽微,但聚沙成塔,只要持之以恒,终会有突破瓶颈的一天。
在墓谷中修行果如南志平所说的事半功倍,若按照这个速度,安泽南相信只要给他三年时间,他便能成长到足与司离抗衡的程度。可眼下,他最缺的却是时间。
想到这里,安泽南心中微微烦躁,气息一乱,他却再静坐不下去。于是睁开了眼睛,他却看到一张肤色偏黑的美丽脸孔。
碎蝶!
这来自地狱的美女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却无声无息地来到安泽南的身边。安泽南吓了一跳,立刻弹起说道:“你怎么来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我早因同享舍利圣气而互有联系,我能找到你亦是自然不过的事情。”碎蝶晒道,又环顾四周说:“嗯,这处地方当真不错。我来到人间那么久,只觉无处不浊气冲天。可这里却灵气活跃,我的小情人,你可真会挑地方修行。”
安泽南眉头大皱,问道:“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来找你呀,给你烧烧饭,暖暖床,好让你专心修行,而我则安心当你的小妻子。怎么样,喜欢吗?”碎蝶笑道。
安泽南看着她,片刻后却摇头说道:“不,你是来杀我的。”
他非是无的放矢,皆因之前见到碎蝶,他尚能感受到这地狱女子心中的挣扎和矛盾。但此刻,安泽南什么也感觉不到。如此情况,只能说明碎蝶已经立下决心杀他,所以她放下一切,心中再无迷茫。
“你看出来了。”碎蝶低下头,轻轻说道:“我也不想如此,可你和那叫什么司离约战的事情已经天下皆知。我曾私底下暗中观察过那个男人,却得出无论如何你也没有胜算的结论。与其让你落败身死,不如死在小蝶我的手里好了。”
“说到底,你还是为了吸收我体内的舍利圣气。”安泽南冷哼道。
“就当是吧。”碎蝶抬起头,美目凄然,露出一个仿若心碎般的笑容:“不过你放心,杀了你后,我会替你杀了司离,就当作你成全我的谢礼。”
安泽南后背一挺,顿生澎湃气势。他淡淡说道:“动手吧,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哩。”
感受到他强大的信心,碎蝶心中微微一动,但却仍一掌印出,同时嘴中说道:“就让我送泽南上路吧。”
安泽南见她一掌印来,瞳孔猛然扩张。他只觉碎蝶这掌充塞天地,无论如何都躲闪不过,只余硬拼一途。
他至此知道,数月不见,碎蝶又有精进,否则如何能够一出手便让自己落于下风。
碎蝶在进步,他安泽南又岂会固步自封。
往后稍退,安地南收拳于腰眼,再猛然轰出,顿生狂烈气势,却是以攻对攻。
碎蝶眼中闪过异彩,掌势加速,比安泽南预料快出一线的时间印在他的拳上。
两人毫无花假地硬拼一记,地面平空气出狂风朝四周飞掠,安泽南全身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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