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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十方俱灭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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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来的客人,我已经遵循协议,帮你们找到敌踪所在,为何你仍不肯离去?”
    天眼身份超然,罗艺也不想得罪。他难得用客套的语气说:“大祭司你好,非常感谢你对我们的帮助。但这人对我们另有用处,鄙人还须带他前往钵罗耶伽,希望大祭司肯准。”
    大祭司的脸上微微抽动,他摇头道:“这个要求恕我不能答应,我之所以帮你们的忙,也正是为了这个人。客人不知道,这人实是死神祭品。”
    罗艺不由微恼,他也是听说古庙里有所谓的白色死神。可这白吉里哪有古怪之处,除了后面那已经半边沉入泥沼中[ 宝 书 网 ·电子书下载乐园— w w W . b a o s h u 6 。co M ]的经阁外,这古庙哪来什么白色死神。
    “若只是祭品,不如由我们另找人代替便是,还请大祭司放过他。”
    罗艺再道,以他的身份如此说话已经算得上低三下四。可天眼却不买帐,老头子开口说道:“不怕告诉客人,在几天前的冥想中,我已经预感到这人会给我们带来灭顶的灾祸,只有把他献给伟大的白色死神才能消弥这一切。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把他交出去的。”
    说罢,天眼用土语大喊,而沙盗再不理会罗艺,大叫着抬着扎克木就要往后方经阁走。罗艺暗叹,知道非得动武不行了。可他刚要出手夺人,却听得远处山门外传来了枪声。
    跟着,一声响彻天地的啸声传来。从那啸声中,罗艺听得来人功力深厚,绝不在自己之下,不由眉头大皱。
    此时随他留在白吉的补天门人来报,原来却是长白的人手杀至。罗艺不想长白剑斋来得如此之快,无论斋主墨白及门下八子都是极不好惹的角色。若被他们杀入古庙,怕扎克木不立时被夺。
    心中暗骂萧厉何必答应天眼老头什么承诺,早间夺人后直接带回钵罗耶伽便什么事也没有,现在却是进退两难。罗艺想归想,却让门人留下监视沙盗的动作,若他们对扎克木不利便立刻抢人,而他自己则扑往山殿,希望使诈引开长白的高手。
    沙盗方面亦做出反应,几乎一半的人手朝山殿涌去,但天眼却和剩下的小半人手继续朝后方经阁走。随罗艺留下的两名补天门人见状,只得大步跟上。
    白吉后方,听得墨白长啸后,安泽南和白亦雪运起身法掠至庙后。这古庙围墙年久失修,早已倒塌大半,两人毫不费力便进入古庙。却不想一脚踏进庙内,便有风混着腐臭味飘至,让两人同时皱紧了眉头。
    这庙后种着几棵老树,但树叶脱尽,想是已经死去多年,只余高大树干仍然挺立。而老树旁边却有一大片泥沼,想白吉身处荒漠,却平生这么块泥沼地便显得十分奇怪。两人闻到的腐臭味,便是从这片沼地而生。
    沼地之上,有经阁半斜,沉入其中。也不知道这沼地突然有多深,竟然让半个经阁几乎不见,若人落足其内,怕不沉入浸死。
    安泽南大感惊奇,想白吉没有荒废之前应还没有这片泥沼,否则又有谁人会傻到在其上建起经阁。如此推来,泥沼地应是在古庙传出白色死神的传闻之后方才出现,两者在时间上实是十分巧合,却不知会否有某种关系?
    思索间,他和白亦雪绕过沼地,想前往佛殿时,却见火光忽现,原有沙盗正朝着经阁而来。
    白亦雪立刻拉着安泽南躲往泥沼旁的古树后,两人才藏好身形,沙盗已经来到经阁前方。安泽南探出头去,只见扎克木被绑在木架子上。老头子双眼紧闭,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这时安泽南心中微微一动,却见有一华袍老叟排众而出,走至沼旁。
    安泽南连忙缩回头去,原来是这老者给他的感觉相当奇怪。
    要知道到了安泽南这种层次的高手,往往目之所见,无论人或物都会被其心灵感知自动锁定。可这老者出现在安泽南感知中时却有飘忽不定之感,这人和司离般让安泽南无法用灵觉锁定,但他与司离又不尽相同。
    司离是凭借心灵触觉的敏锐,每每在安泽南要锁定他时先一步逸开。而这老者虽不逃逸,但在安泽南的感知中却时隐时现,显得更加高深莫测。
    而这老者显然不是魔门中人,换言之,这古庙白吉中竟也藏龙卧虎,这让安泽南不由暗暗心惊。
    第七卷钵罗耶伽的黑太阳第十九章 白色死神(二)
    扎克木四脚被绑,嘴中更被塞入布料之物。初时被带至白吉时人被打晕,但到了古庙后却已醒转多时。他神智既在,又怎会不知沙盗们想要干什么。
    如今更被带至经阁泥沼处,眼见自己就要被献祭给白色死神,扎克木欲哭无泪,现时把提出通过图里布纳前往钵罗耶伽的维德在心里骂上百遍。若不是这德国佬提出的馊主意,自己又怎么会遇到这种倒霉事。
    老爷子给绑在了两人高的木架子上,脚下天眼祭司大声念颂着给白色死神的祭词。说也奇怪,随着天眼祭词的颂出,平静的泥沼地不断吐起气泡,如同某物即将出世之感。
    躲在古树后的安泽南朝白亦雪打了个眼色,后者轻轻点头。
    他两人同时感应到那泥沼中出现隐晦的灵波,怕即使沼中藏着的不是什么白色死神,也会是某种妖兽恶物。而见沙盗不断倾斜木架,使扎克木朝着泥沼落去,知道再不救人,老爷子可怕就要成为某物的腹中餐。
    于是两人先后扑出,安泽南于前,箭矢般横过泥沼地,他借沼上碎石树枝之物落足腾移,如鬼魅般冲向天眼。
    沙盗毒蝎虽在塔克尔大漠上让人闻风丧胆,但还没被安泽南放在眼中。唯一让他忌惮的只有那如同干尸般的老头,所以他一出手,便以天眼为目标。运足灵劲一拳朝天眼轰去,拳未至,拳风强流四溢,吹得天眼华袍猎猎作响。
    天眼似预见安泽南会袭击他一般,安泽南方掠过泥沼地,天眼已经先一步怪叫着退入沙盗群中。于是安泽南的拳头所向从天眼变成了群涌而上的沙盗,他心中大奇,不明白天眼为何胆小至此。安泽南自然不知道,天眼心灵异力强则强矣,却没有半分功夫,若真打起来,普通沙盗都可完胜这老头。
    面对群涌而上的沙盗,安泽南也不客气,他拳脚并施,打得沙盗抛跌四撞。安泽南再召出九凤,妖魔长颈卷地四扫,沙盗立时溃不成军。
    另一边,白亦雪随后抢至。她宝剑出鞘,寒光电闪间,扎克木身上麻绳寸裂。眼看他就要摔入泥沼中,却为白亦雪一手提住,再几个腾移落到了实地上。
    这时,补天派两名门人抢前。这两人一使匕首,走的是近身缠击的路子。一使双矛,却是拒敌于丈外的打法。两人一远一近,配合无间朝白亦雪杀去。
    白亦雪嘴边逸出动人微笑,看得两名补天门人微微一愣,手底不由缓了两分。
    而这两分却决定了两人的命运。
    白亦雪不退反进,就这么撞入两人的空隙中。补天门人大惊失色,那使矛的想绞击这美女剑手的长剑,突然双眼却为漫天光点所占满,原是白亦雪展开了名震天下的烟雨剑。
    烟雨凄蒙,无孔不入。这名使矛好手双眼被光点所占,睁眼如瞎,进退失据,只盲目大吼朝光雨中双矛扎去。却突然虎口一麻,兵器脱手,跟着胸口被人踹上一脚,立时如断线风筝般飞出,撞翻了几名沙盗后方滚落地面。
    那用匕首的补天门人见白亦雪强横若此,他也是知机善变,知道白亦雪惹不得。匕首一翻,他改朝地上扎克木刺去。
    光雨一收,露出白亦雪绝美的脸。跟着光雨再起,千百点细碎剑气朝着这好手背心罩去,立时让后者魂飞魄散。
    他大吼一声,匕首脱手而出,拼着被烟雨剑击杀当场也要先射杀了扎克木。
    身后压力骤失,补天门人只见一道寒光和自己错身而过。在匕首伤及扎克木时点中这把凶器,匕首打横飞出,落入泥沼之中。
    见白亦雪站到了扎克木身旁垂剑而立,补天门人始松了一口气。他方才赌的便是扎克木被自己重要,无论他当时再怎么变招也招架不了白亦雪的烟雨剑,所以唯一自救的方法便是攻敌之必救,方成功在烟雨剑下保得性命。
    如今他知道这白衣女子便是龙渊首席剑手,这杰出剑手即使门主亲来也不敢亲言必胜,何况是他这种门内二流人物。这门人立刻掉头便走,拉起同伴,两人转瞬消失在人群里。
    而安泽南方面的战斗也到了尾声,在九凤的配合之下,这半百沙盗很快被安泽南打翻在地,俨然只剩下一个天眼。
    安泽南见这老头也不出手,虽感奇怪,却知道多留无益,便对白亦雪道:“把老爷子带走。”
    白亦雪点头,提着扎克木绕过泥沼朝寺后而去。安泽南负责断后,天眼虽两眼紧闭,却听得分明,知道扎克逃逸在既。他悲叫一声,却朝安泽南扑来,嘴中喊道:“你们不能带走他,死神会震怒的。”
    天眼如同泼汉般双手朝安泽南乱捉,安泽南见他出手全无章法,知道他没有功夫,也不愿伤他。便双手拨点,想脱开天眼的纠缠。可让他吃惊的是,天眼总能先一步知道他的手法似的,居然让安泽南双手落空,最后衣袖一紧,却为天眼抓住。
    然而两人相触的瞬间,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安泽南清晰感应到从天眼处传来异力。这股异力没有实质,安泽南体内灵劲圣气如同虚设,竟被异力长驱而入,直灌头顶。他只觉脑海一震,然后异象纷呈。
    银月西沉,红云遍天。
    他手持金光闪烁之物,其物不知何质,光芒直照九宵。
    而云层立生变化,吞卷翻飞中,有如血红涡浮现旋转。
    此时,那身披光明铠,手持赤金枪的魔神奔袭而至。他却不紧不慢,以手中放光异物连挡对方十数枪刺。最后放开手掌,任其异物脱手而出。
    说也奇怪,这金光奇物脱手不堕,反而朝天空红涡射去。瞬间,自远望去,犹如地平线上升起烈阳。那金光射入红涡之中,顿生无形吸力,竟把那状如魔神的男子吸得浮空而起,最后和无数形相可怖的恶鬼邪兵尽收于红涡之内。
    那魔神即将陷入云涡时,发出震天怒吼:“安敬宗,你害我失手杀了文安在前,现在又要把我封入无尽怨海。你以为这区区异界能够封我多久,我发誓,当我回来之时,定杀尽你安氏子孙!”
    带着无尽怨恨的吼声响彻天地,然后他手中结出秘印,却见那射入红涡中的金光瞬间飞回。而失去这金光异物的支持,这占据在大边夜空的红涡突然逆向旋转,最终自大而小缩成一个光点,随后消失不见。
    长安城外,他轻轻一叹。
    叹息穿越千年的时光,落入安泽南的耳中。
    异象消失,他又看到了天眼,这形如干尸的老头正剧抖放开了他。
    天眼所见却是另一副画面。
    画面中,他看到一个人形的怪物。
    它银白长发垂地、双眼腥红。全身覆盖着苍蓝色的妖鳞,左肩处有麒麟般模样的兽颅伏于其上。那兽颅双眼金瞳转动,却不似死物。而这人形怪物十指长有光甲,其上电光缭绕;双臂肘间更是刺出弯月光弧,不断轻震。再看两腿,却于膝盖处长有光刺,看似锋利无比。
    在天眼的“视线”中,这怪物朝着一个不断放出万道金光的异物猛击。不多时金光四碎,跟着地动山摇,天空出现血红旋涡。伴随着红涡的出现,道道电光炸起,地裂山陷,狂风呼啸,如同世界未日。
    天眼大叫一声从异象中“醒”来,他放开安泽南。那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这老人的眼中竟没眼珠,只余两个漆黑的窟窿。
    他指着安泽南,颤声道:“你会毁灭世界,你会毁灭世界!”
    安泽南摇了摇头,不知道天眼在胡说什么。他也不再与之纠缠,转身便走。
    天眼知道他离开在既,突然悲呼一声:“伟大的死神,吾愿以自身为祭,只希望您把这将会毁灭世界的怪物击杀于此!”
    说完,天眼朝着泥沼奔去。最后发力一跃,竟跳到了沼地之中。
    沙盗立时惊呼,安泽南亦大奇转身,看着天眼缓缓沉入沼中。
    天眼指着安泽南,嘴角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你跑不了!”
    他话音方落,却似被无形力量抓入沼中,便之突然往沼内加速沉下。
    下一刻,泥沼冲天喷起,安泽南之前感应到的隐晦灵波便突然变得清晰,且不断增强起来。沙盗们知道有可怕之物出现,却不逃走,竟个个跪拜当场。
    这时异变立生,安泽南明明看不到泥沼中有何物出现,然而场上的沙盗似被无形刀剑斩过般,突然人人惨叫声中,身体断成两截。而伏尸当场者,尸体一倒地便凭空消失,诡异非常。
    安泽南尚不知道发生何事,突然心灵示警,他纯凭灵觉身影左摇右晃,瞬间退出数步。而方才立足处破空声响,跟着地面出现被刀剑斩过般的裂痕。
    他心中一动,以手覆眼,当既召来瞳鬼。
    妖异的红光魔眼中,安泽南看到了它。
    它身高足有十数米,如同一座小山。肩上长有四头,其表情不一,分别是喜怒哀乐。赤.裸的上身肌肉块块贲起,如同铁铸,充满了力量之感。而这怪物同样长有四手,分别持刀、枪、剑、戟。四手之上,双腿膝间各缠黑链一道,链长数米,未端隐没于空气之中,十分神秘。
    安泽南看到这怪物时,始知这古庙之内果有白色死神。只不过这白色二字,恐在当地土语中应为“无色”之意,只是安泽南等人先入为主,以为是某种白色的怪物,却不想是肉眼看不到的恶鬼。
    不错,眼前这只所谓的白色死神,却是《黄泉录》记载的地狱恶鬼……
    罗刹!
    第七卷钵罗耶伽的黑太阳第二十章 地狱之门
    《黄泉录》中有载:地狱中有一恶鬼,高四丈,四头四手,持凶兵。其体若虚,肉眼难测,性暴戾,喜血食。居于地狱第十二层,名为罗刹!
    安泽南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在异国他乡会遇到一只罗刹鬼。
    罗刹虽为恶鬼,但却和其它灵体不同。它的存在状态有些类似于混沌,既存在于和现实空间外的维度中。只是和混沌不同,罗刹存在的维度空间和现实重叠,并不似混沌般会整个遁入其它空间,因而通过特定的术可以看得到罗刹的存在。
    可它却比混沌更为麻烦,混沌在攻击的时候,必须离开平行空间出现在现实世界里,这给予了对手攻击的空隙和时间。然而罗刹存在于异空间,其攻击时是通过灵力和现实空间同振共步,以创造类似高周波的能量震荡破坏现实世界的人或物。
    而罗刹唯一和现实世界有接触,便只有它吞噬人世生灵的瞬间。换言之,除非安泽南甘作血食,才有接触罗刹鬼的机会。然而罗刹性格暴戾,从来都是先残杀生灵后再吞食,安泽南可说全无机会。
    他思来想去,只有七妖中最强的巨齿才有击杀罗刹的可能。倒不是其它妖魔不及罗刹,事实上单雷貘在力量上便能够压制这头恶鬼,可罗刹的特殊性,却只有巨齿那忽略任何空间和介质进行攻击的能力才能够伤及罗刹。
    而现在,别说巨齿,安泽南除了已觉醒的三妖外,便唤不出其它妖魔。
    他不由苦笑,这样的仗要怎么打?
    罗刹可不管这些,它受天眼的肉体所引,从沉睡中醒来。每次醒转,罗刹都要吞食大量生灵,而泥沼外半百沙盗的血肉便不失一盘大餐。可罗刹吃下这些盗贼后,却发现还有一个身负强劲灵力的人类。
    这样的修行者可比普通人类美味得多,罗刹罕有天敌,可没把安泽南放在眼中。这时见美食就在眼前,它岂可放过。发出无声的啸音,罗刹刀剑齐舞,对着安泽南一顿乱斩。
    安泽南现在陷入两难境地。
    虽则他以瞳鬼的能力观察到罗刹的动作,这恶鬼力量强劲,但招式间空隙极大,根本难以伤到安泽南。可安泽南却无法放任这恶鬼不理,先不说外头尚有长白人手在。即使没有,他也不能容得一只地狱恶鬼在人间游荡。
    可想归想,他却找不到方法可以伤到罗刹。无论九凤的音鸣,还是召出雷狱双刃,安泽南作用于罗刹身上的攻击皆一一落空。而罗刹全然不理会安泽南的攻击,这恶鬼手中凶兵连舞,安泽南几次险险反伤在它的手上。
    三米长的雷光月牙在安泽南的旋转蓄力下破空斩去,然而这曾使穷奇吃了苦头的光牙,却穿过罗刹的身体直冲夜空,最后灵力自然消散,了无痕迹。
    罗刹趁机一刀朝安泽南当头斩落,安泽南打横移开,又往后大跳一步,让罗刹的巨戟刺入地面,无功而返。
    他大感头痛,连压箱底的雷光牙都祭了出来,却仍伤不到罗刹的皮毛,他实是无计可施。
    这时,安泽南忽有所感。
    罗刹正收起砍在地面的大刀,却不知何时,刀锋上飞来几只蝴蝶。可这几只蝴蝶却全身泛着红光,一触罗刹大刀突然红光暴涨。跟着连续几下爆炸,灵力四溢,强风飞卷,平空刮出一道沙龙。
    风沙乱影之中,安泽南只见罗刹四着皆露出受伤的痛苦表情。他不由大奇,却是谁伤得了罗刹。
    “罗刹鬼的存在虽然特殊,却也并非全然没有破绽。它的攻击是通过灵力震荡,影响并同步现实世界的灵动力场以达到攻击的目的。然而每次攻击完成后,现实世界的灵力流会出现一个回传现象。这如同蝙蝠音波的能量回传,则是罗刹用以确定现实世界目标的位置,并厘定下次攻击距离及时间……而这同时,也提供了一个攻击罗刹的机会。”
    声音从后方传来,安泽南转身,眼中便看到了红瞳黑肤、性感妖治的碎蝶。
    碎蝶身旁有红蝶纷飞,她伸出一臂,纤长的手指展开,立时引得一只红蝶停于其上。
    “只要制造和罗刹相同频率的能量震动场,再趁现实世界的灵力回传时攻击罗刹,便能够以罗刹的攻击手段,反作用于存在异空间的恶鬼身上。当然,这样的技巧可不是你们人类所能够掌握的……”碎蝶朝安泽南抛了个媚眼,笑道:“不过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谁叫人家是你的妻子呢。”
    安泽南却皱眉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碎蝶轻抚胸口,做了个心痛的表情道:“这叫嫁夫随夫嘛,你到哪里,我这个小妻子只有跟在你后面。何况没有我,你恐怕就得给这丑八怪给杀了。不感谢我也就罢了,却还来责怪人家,小蝶好难过啊。”
    安泽南知道她在故作姿态,这女人一想要自己的命好夺得体内圣气,如今出手相助,不过是怕自己死在罗刹手上,坏了她的大事罢了。
    两人说话间,罗刹四头怒吼,却是把目标转移到碎蝶的身上。凶兵飞舞,朝着碎蝶攻去。
    “泽南先走吧,这丑八怪就交给我对付便是。不过你须记得,从此便欠了我小蝶一个人情。”轻笑声中,碎蝶撞入罗刹的刀剑中。她以轻灵的身法让罗刹的攻击每每落在空处,而飞舞在她身旁的红蝶却不断沾停于罗刹凶兵上,引得爆炸连连。
    安泽南看罗刹表情痛苦,显落于下风,故也不用为碎蝶担心,当下转身便走。
    看着他远遁离去,碎蝶幽幽一叹。这时罗刹发出震怒灵波,又吸引了碎蝶的注意。她冷笑连连,手中放出红蝶无数,炸得罗刹苦叫连天。
    红蝶是碎蝶利用自身灵力,在体外制造的高频震荡力场。通常碎蝶以之遍布身体周围的空间,若对手落入她的蝶阵中,便如同那招蜂引蝶的鲜花将受到灵光红蝶的光顾,不死也被炸得体无完肤。
    这手名为“蝶恋花”的技艺,如今却被碎蝶改变了能量震荡的频率,拿来对付罗刹却也有奇效。只是罗刹皮粗肉厚,恐怕再炸上百记也不见得能够杀得了它。
    碎蝶眉头一皱,计上心头。
    她飞身后退,又连连布下红蝶防止罗刹追击。直退出百步后,碎蝶突然全身灵光大作,带着地狱气息的灵力透体而出,在碎蝶身上翻滚不休。随着碎蝶释放的灵力越来越强,漆黑灵光终冲天而起,如同黑色长柱般直直捅上半空。
    罗刹顿时大惊。
    这恶鬼不曾想碎蝶竟然释放出带有地狱气息的灵力,而如此大规模的灵力释放将会引起黄泉冥庭的警觉。为针对从地狱逃逸的恶鬼,冥庭开发出一种术法,能够强制在人间打开地狱的大门,再通过恶鬼和地狱间的联系—狱链,地狱天然对恶鬼的束缚之力将会通过狱链,强行把恶鬼拖回地狱之中。
    罗刹自从地狱里逃出,便躲在这泥沼之下,借由水这种特殊的介质以掩饰自己的灵动。而即使现身,罗刹也不敢全力出手,怕的便是自身灵动引来冥庭的干预。
    可现在,碎蝶释放的灵力带有深厚的地狱气息。且从气息上判断,碎蝶应该出身地狱中某个古老的鬼族,如此一来,冥庭更加不会放任不管。
    果然,在碎蝶释放灵力短短数息后。只见古庙白吉的上空突然出现一片黑色云雾,云雾往两边排开,露出其中一扇玄黑色的大门。大门上有巨大的白骨骷髅,这时骷髅中心有红光浮现,跟着大门中分而开,其后血光翻滚,地狱的气息立时涌出。
    见地狱大门打开,碎蝶立时收回灵力。而一个呼吸间,又有金色灵光笼罩全身,这光中,却带着浩瀚的无边佛力,充满了安详的圣洁味道。
    这回连罗刹也傻眼了,它无法理解碎蝶为何能够同时拥有地狱灵气和圣气佛力,这两种矛盾的力量竟然共存于一个生灵身上。如此现象,已经超过罗刹所能够理解的范围外。
    而这时罗刹亦无眠它顾,地狱大门的打开,罗刹身上狱链未除,当时和地狱产生了联系。那数米长的狱链未端本来消没于空气中,但地狱大门一现,狱链自动生成余下部位,直直投入地狱大门之中。
    跟着狱链回缩,带得罗刹浮空而起。
    罗刹大惊,手中凶兵挥砍狱链,却无法伤及半分。于是罗刹挣扎怒叫中,却被狱链硬生生地揪回地狱之中。
    等到狱门关闭,黑云散去,这逃至人间的恶鬼终又被抓回原来的世界,从此再作恶不得。
    而看着罗刹挣扎的身影,碎蝶摇头轻叹。若不是她以舍利圣气掩饰自己的地狱气息,恐怕她已经和罗刹一样被抓回地狱。
    看着身上尚余的三道狱链,碎蝶更加坚定杀安泽南的心。若无法得到全部圣气以转换自己的体质,从而切断和地狱的联系,终有一天,她也会步上罗刹的后尘。
    一想到这,碎蝶全身剧抖。来到人间之后,她已经不想再回去那个充斥着杀戮和血腥的世界!
    第七卷钵罗耶伽的黑太阳第二十一章 亡灵之谷
    麦古斯焦急地看向大漠的地平线。
    他系钵罗耶伽国的贵族之一,其娘舅为边防部总司令,自己又是外交部大臣,实是官高权重。但此刻麦古斯却一个随从也未带,只身来到这离城百里的荒芜之地,却是为了等一个人。
    他要等的正是扎克木。
    扎克木的家族源来久矣,和皇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扎克木本身亦是朝中重臣,却因为此次在老国王的核武研制一事上他极力反对,为此和其它反对人员遭到了神秘刺杀,不得以流亡他国。
    麦古斯本来亦站在扎克木的一边,但碍于形势,不得以转明为暗。最近他们策划了一场全国性的反对游行,如今只等扎克木回归。有他参与,加上扎克木在钵罗耶伽中的影响力,必定能把此次游行的作用发挥到最大程度。
    而自从数天前,麦古斯便接到亲信传报,说是扎克木已经出现在普列姆。又在昨天傍晚,他收到扎克木自婆罗达驿馆发来的密电,说是今天会到,要麦古斯安排进城事宜。
    进城所需要的身份伪装等文件倒是难不倒麦古斯这个外交大臣,只是他私下奇怪,为何扎克木会驻留在婆罗达驿馆。
    这婆罗达驿馆建于百年之前,最早是作为行商通过图里布纳前来钵罗耶伽的途中以供休息之用。可自从古庙白吉出现白色死神的传说后,驿馆便渐渐荒废。现在,驿馆中也只有几名常驻人员。因为作用式微,最近这个驿馆已经决定关闭。
    却不料,扎克木竟然会出现在这个驿馆中。换言之,他是通过图里布纳而至,不由让麦古斯佩服起扎克木的勇气。
    这时,地平线上扬起尘烟。麦古斯眼皮一跳,他连忙摸出一个小型望远镜,从望远镜中麦古斯看到了由马匹和骆驼组成的队伍。
    等队伍走得近了,麦古斯看到有一马当行,骑在马上的不是扎克木是谁?
    麦古斯一声欢呼,小跑迎上。而扎克木亦在马上见到了他,大喜下马。两人紧抱相拥,扎克木再见老友,颇有再世为人之感。
    他被擒至白吉充当祭品时已道必死,不料安泽南等人奇兵杀出,却把他安然救出古庙。之后扎克木被带到婆罗达驿馆和早行到达的龚倩等人回合,就在驿馆里他密电老友麦古斯。而直到此刻,他才终于见到老友。
    因为进城的事宜由麦古斯负责,维德的佣兵团亦向龚倩告别。维德对于一路上没有保护好众人耿耿于怀,倒是龚倩丝毫没有责备之意。说起来这也怪不得维德,有魔门参与其中的行动,又岂是维德这个佣兵团所能够应付得来。
    但这趟沙漠之旅却也亏得维德这匹识途老马,他总能找到水源处以供众人休息整顿,让大家少受了不少苦,亦算功劳一件。
    和众人告别后,维德带着手下改走由官方开辟的绿色通道返回普列姆。而麦古斯则令亲信开来三辆汽车,分别载着众人进城。有他这个外交大臣出面,守城士兵也不敢过问,就此放行。
    于是众人安全进入钵罗耶伽,并直抵麦古斯的府邸。
    休息片刻后,扎克木领着安泽南、龚倩、墨白及白亦雪四人来到书房和麦古斯密议。麦古斯见到安泽南四个“外人”时脸色有些不自然,但扎克木拍胸口保证数人绝无问题,麦古斯才同意几人留下。
    “老朋友,最近国内形势是否不妙?从你们策划全国游行来看,事情已经严重到要以民意来阻止国王殿下的决定了吗?”扎克木忧心忡忡地问道。
    麦古斯一声长叹,说:“何止不妙,我国目前的形势已经危若悬卵。就在近日,联合国已经向我们下了最后通碟,若再不停止核武研制,联合国会按照核武公约介入我国此次事件。但现在殿下已经听不进去反对的声音,无计可施之下,我们只有通过民意这最后的力量来阻止老国王的决定。”
    扎克木一掌拍在坚实的木桌上,怒道:“自从殿下半年前纳了那妖妃玉真后,不禁弃皇妃于不顾,更生出什么研制核武的心思。我早就说那妖妃来历不明,可杰明那帮老混蛋却硬派我一个想与殿下争美之名,我只好不再坚持。如今殿下只听妖妃之言,新近又罢了道尔顿另立新相,若再这样下去,恐怕我钵罗耶伽就要易主了!”
    “老哥说得极是,那新相极为神秘,目前朝中尚无人得见其真面目。而观此人来后,老哥和其它老友便遭神秘刺杀,恐与此人脱不了干系。然而我动用了全部人手和力量,却打听不到这新相的来历,而派出监视他的人手,却一一神秘失踪。有如此人物盘踞我国,我钵罗耶伽国运危矣。”麦古斯摇头再叹。
    这番话听在安泽南几人耳中,却另有一番感受。墨白朝安泽南打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立起问道:“我们有个问题想请教两位,不知道这所谓新相是何时出现在贵国?”
    扎克木屈指一数,便答:“大概是三月前吧,也就是他来到不久之后,国中出现刺杀暗潮,我不得已只能离国避祸。”
    安泽南听罢,转头看向墨白。
    墨白脸色凝重,点头道:“就在三月前,魔门突然扬言要救回极意门女徒,也就是在那时开始,修罗门的人手源源不绝开进京者,牢牢把我们的注意力吸引在这个战场上。”
    “换言之,司离大有可能在当时已经离开华夏,并来到钵罗耶伽当什么宰相起来。”安泽南摇头说道:“怪不得那段时间魔门风平浪静,也甚少听闻除修罗门外其它邪道的消息,原来已经被司离带到钵罗耶伽。”
    “恐怕如此。”墨白已经考虑是否向龙渊要求增援,若司离带着大部分魔门中坚力量来到钵罗耶伽,那只有他们长白的人手,就算再加上白亦雪和安泽南,这股力量和魔门之间仍相去甚远。
    扎克木可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他又问及最近朝中动向,却不料在麦古斯嘴中听到一个惊天骇闻。
    “就在老哥走后不久,殿下听信妖妃和新相之言,相信那喀布巴山谷中藏有大量铀石,并于一月前正式进行大规模开采。为这事我和几位大臣没少谏言,却反过来被以杰明为首的几人弹劾,导致此事不了了之。”麦古斯一脸惭愧地看着扎克木说道。
    扎克木浑身剧抖,连道“胡闹”。
    “怎么,这喀布巴山谷里确有铀石?”龚倩奇道,这铀石为提练铀元素的重要矿物。若钵罗耶伽坐拥铀矿,早就引来其它强国重涎,又怎会等到现在才被发现。
    扎克木摇头道:“喀布巴山谷里是否有铀矿不得而知,但这山谷却是我国禁地,因为那是一片被亡灵占领的山谷。”
    原来,这喀布巴山谷又有亡灵之渊的别称。
    传说在古时,山谷中有一小国。其国大行农牧之业,自给自足。
    当时,国王之弟想阴谋夺位,便妖言惑众指国王为妖物所化。并制造种种假象,让愚昧的国民深信不疑。国王百口莫辩,最后被其弟和国民活活烧死在广场之上。
    然而国王将死时,却留下诅咒。
    诅咒的原话如今已无法考证,但大意是当太阳变成黑色,国家将迎来永夜。所有生灵都将痛苦死去,在千百世中不得离去,永远留在这片罪恶的土地之上。
    当然,初时大家并不在意。然而在国王死后百日,那天清晨,有人发现今天升起的太阳竟然变成了黑色。而此后,喀布巴山谷再见不到白天,如此又过百日,恐惧折磨着每一个人的心灵。而在最后一天的晚上,包括新国王在内,所有人突然死去!
    而自从之后,喀尔巴山谷中亡灵遍地。这些被诅咒的灵魂痛苦地留在这片大地不得离开,它们的哀鸣在每一个夜晚响起,似乎在请求着国王的原谅。
    钵罗耶伽与喀尔巴比邻而居,在古时,钵罗耶伽国尚需经过喀尔巴和其它国家进行贸易来往。然而亡灵山谷的出现,却让喀尔巴成为了禁地。曾经有试图通过山谷的人,却在进入喀尔巴后再也没有出现。
    如此又过百年,钵罗耶伽因亡灵山谷深受其扰。直到当时东土和尚三藏西来取经,路过钵罗耶伽时发现喀尔巴亡灵盘据,便发大宏愿欲超渡山中亡灵。
    三藏只身进入喀尔巴,当时无人不认为三藏必死。却不料第二天,这东土大和尚安然归来,而从此之后,喀尔巴山谷中的亡灵消失得一干二净。
    为此,当年钵罗耶伽的国王封三藏为圣僧,并欲授以国师之位。但三藏志不在此,在钵罗耶伽布道授法后,于一月后离开,继续自己的西行之旅。
    但三藏离去时曾说过,谷中亡灵所受诅咒之深,连他也无法全然化解。三藏能够做到的,只是让亡灵沉睡,希望以自然天道的力量来化解它们身上的诅咒。
    于是千百年来,再没人敢进入喀尔巴山谷,为的便是生怕惊醒了亡灵。
    可没想到的是,如今的国王为了核武研制,不惜在禁地中大行开采,这绝对是有违民意之事。扎克木听罢,方知麦古斯等人的游行计划亦是民意所趋。
    安泽南几人听完这则奇事,无不觉得司离是冲着喀尔巴这亡灵山谷来的。但若核武研制只是个幌子,那么司离在这亡灵山谷中又能够得到什么?
    第七卷钵罗耶伽的黑太阳第二十二章 反咬一口(一)
    夜色迷蒙,乌云蔽月。大理城外一片安静,此时正值深夜,又是寒冬,各户人家已早早睡去。却又有狗吠不时响起,自然便惹来主人的怒骂。
    一道人影跌跌撞撞自巷子中奔出,又拐进左边胡同,最后坐倒在一幢民宅之后,靠墙喘气。
    此时云随风动,月光如银华泄地,照到战无极憔悴的脸上。
    战无极眯了眯眼,退入胡同深处的阴影中去。
    他默察自己伤势,其一身内外伤不下百处,当是最近十年受伤最严重的一次。
    这亦是战无极最有可能丢了性命的一次!
    战无极被修罗门足足困在大理古城近两天,那天他为丁忌所伤,又躲回酒店中静养,却被熟悉他为人的冼月白找着。
    冼月白这魔门内应果是藏起三分功夫,直到战无极以瞬狱枪与其硬拼连场,方知这老神医手底有多硬。他一根华陀针使得出神入化,招招制敌穴道,非常棘手。而洗月白显然是为了拖住战无极,故招法以粘、缠为主,硬是在斗室之中接下专讲气势的瞬狱枪不下百击之多。
    最终,战无极总算占了瞬狱枪气势无双的优势,加上以命搏命的拼命打法从冼月白手下争得片刻空隙,才能在丁忌及丁家两个老怪物赶到前再次逃逸。
    不过在逃走时,他被冼月白刺中了肩井穴道,以致左臂半天酸麻。
    在大理城中打打逃逃间,战无极连遇修罗门硬手围堵,身上最重的外伤便是后背一道长七寸的刀伤。那是一名使刀好手在混乱中给他一刀,不过那人亦被他以瞬狱枪挑飞,怕不死亦是重伤。
    在大理城躲了两天,战无极已经可以肯定魔门必是通过种种方法封锁了大理城的消息。否则两天时间,战家的人怎么也该到了。可他却仍在城内孤军作战,这还亏得魔门不敢大动干戈,怕引来官方的干预,否则战无极连喘息的时间也欠奉。
    而今晚,他趁月色低沉,睁眼如瞎的绝好天色硬闯西城门。终给他杀了几名修罗门好手逃了出来,可回战家的路估计已经被魔门重重封锁,若他战无极往战家的方向闯,怕不自投罗网。
    战无极心性坚毅,又是刚决果断之人,立时压下回家的诱人念头。改道往西,朝着应乐峰的方向逃逸。修罗门自是紧跟其后,只是他们没想战无极会有如此打算,以致布置在通往战家各要道的人力形同虚设,再调回追查战无极踪迹,如此一来二去,便落后战无极许多。
    战无极以战枪黑牙拄地,强迫自己站起。他闭上眼睛,就靠着墙壁运功调息,以争取回气的时间。连续两日断断续续的打斗,已经让他一身灵劲跌至谷底。而人在城中时,魔门四出,他哪敢运功疗伤。眼下却是抛开一切,力争在魔门追上前恢复一些灵力,否则他战无极今晚就交待在这了。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战无极耳中听得狗吠之声,立刻睁开眼睛。
    他身影一晃,便消失在原地。
    片刻之后,丁忌带着门人赶至。这修罗少主眼光锐利,立刻找到墙角战无极沾至其上的鲜血。
    丁忌伸手拈着一点血沫,沉声道:“血液尚温,人还没走远,立刻给我追!”
    丁邪丁恶两个老怪物立刻领着门下地煞分头钻入巷子胡同中搜索而去,丁忌眼中射出冷意寒光,闷哼一声,亦随后跟上。
    等这些人走后,却又有人影晃动,战无极从一户人家的屋顶翻落,看着远去的修罗门众人微微一笑。
    他亦算得上胆大包天,竟故意在墙上留下血迹,随后又收敛气息躲在附近,制造出自己刚刚远去的假象,骗得丁忌一行团团转。
    但这方法可一不可二,丁忌只要随后搜查不着,对照战无极的脚力和时间便会知道自己上当。可这会,战无极又争得少许时间,他立刻掉斗钻入其它巷道里,兜兜转转仍朝着应乐峰方向奔去。
    应乐峰位于大理古城西北方相距两公量左右的距离,战无极之所以赶来此处,却是因为应乐峰下为天龙寺的所在。天龙寺和菩提禅院颇有渊源,正是战无极眼下最佳的庇护之所,若给他进得天龙寺,便再不惧魔门一分。
    黑夜中,战无极持枪疾走。视线中,天龙寺已经遥遥在望,他已经可以看到寺中千寻塔的轮廓,顿时精神大振。
    不料,体内灵气一个提不上来,战无极顿时脚底虚浮,身形踉跄差些摔倒在地。
    他知道自己终是灵力大损,之前休息回气得来的灵劲已经消耗将尽,可如今天龙寺在望,战无极可不想半途而废。于是他咬紧牙关,拖着疲惫的身体朝着前方走去。
    走不到数步,风声突起。战无极眼前人影一闪,却是丁忌只身追至。
    “战兄怕是累了,否则这会哪会有闲情逸志在此散步。”丁忌微微笑道,青白的俊脸透着淡淡红晕,却转瞬消失。
    战无极立时站定,此时风从背后吹来,他正处于上风口的位置,因此借风向可听得数里内的动静。后方传来微弱的破空声,显然修罗门的人手正往这边赶来,但没有一刻的功夫休想来到。
    换言之,这修罗少主是只身前来,也不知道是有稳吃自己的信心,亦或是要拖住自己再等门人齐至方下杀手。但无论如何,若过不了他这一关,今晚别想进入天龙寺。战无极如是想道,呼吸由急而缓,再从缓到急,如此三遍,他长枪指向丁忌,挟带无形气势顺着风向朝丁忌卷去。
    丁忌眼中露出讶色,他本想战无极带伤逃逸,即使手底再硬现在也无力动手。他只身前来,自是希望一举擒下战无极,好在门中奠定自己强横无敌的高手形象。
    但他终究落后战无极几乎两刻的时间,到识破中了战无极的惑敌之计后,便一路狂奔而来。如此疾驰最为耗力,此刻他体内灵气亦翻腾不休,便想借言语拖得调息的时间。
    不料战无极天生悍勇,在如此劣势下仍然战意无双,再配合背风的有利位置向自己发出挑战。
    要知如今正是下关风正劲的季节,风向由南向西,而丁忌的位置是正面迎着夜风。如此一来,难免眼睛发痛。虽则像他这类高手大可以玄功运足目力,瞪足个把小时也不眨眼,但这终究不是解决的办法。
    可恨他过于托大,以致让战无极借举枪的姿态迸发强大气势。如此气机交感,若丁忌有所异动必为战无极所知,至此,丁忌始终自己仍是小瞧了这战家才俊。
    战无极却是有苦自知,要知他此时灵力几已见底,能够唱空城计般发出强大气势,却是受眼下劣势而激发出的斗志使然。但没有本身灵力的配合,气势必不能持久,若一回跌,他便变成骑虎难下,反为丁忌所趁。
    现在,他需要一个丁忌露出破绽的机会,再抢先出手,始有可能逃出生天。
    风正劲,云疾移。
    也是战无极命不该绝,在这紧要关头,天上云走月露,银华大作。
    战无极知机战枪一摆,借枪尖反射月光射向丁忌。丁忌不料他有此怪招,立时双眼银光闪耀,心中大叫不好。
    破空声响。
    战无极一枪刺出,势如奔雷,气息凝如实质,大有开天辟地之威能。
    此式,正是瞬狱枪之惊雷击。
    在这一刻,战无极浑然忘了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甚或能够逃生与否。那凌厉到极致的杀机紧紧锁定了丁忌,让后者心神剧震。
    落在丁忌眼中,此时的战无极威若斗神下凡,战枪受斗志气息所感,竟透出朦胧光晕,让丁忌生出此物不属凡间所有之感。
    瞬间,丁忌知道自己已经输了一招。他被战无极强大的斗志所惑,致使信心受挫,生出留不住战无极的颓废之感。
    但丁忌身为丁恨之子,实力自是不弱。当下暴喝,手臂肌肉暴涨,把北冥鬼手运至极限,丁忌一拳朝着战无极枪尖猛轰。
    战无极却露出一抹微笑:“少门主上当哩。”
    拳枪相触,丁忌喷出一口血沫。原是战无极枪上飘忽无力,让丁忌这蓄势一拳如中虚处,以致灵劲逆流反伤其身。他却不知,战无极这枪亦是空城计,他灵力即将告竭,又哪有多余的力量发动货真价实的惊雷击。
    他这一枪,纯以斗志气势惑敌,让丁忌以为他全力出手,故一举挫敌。
    但战无极亦不好过,虽骗了丁忌一招,但人家全力一击岂是儿劲。虽大部分灵力逆流回丁忌心脉,但战无极也承受了一小部分。他顿觉胸口如被大锤轰中,立时喷血,但终负伤闯过丁忌这一关,发足朝天龙寺狂奔。
    丁忌立在原地,足有片刻之后听得风声响起,才睁开眼睛。
    “小忌,你受伤了?”
    丁恶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亲侄,老怪物无论怎么想像,也没想到丁忌竟然拿不下一个重伤的战无极。
    丁忌看着门人惊疑的目光,立时把战无极恨到极点。他冷哼一声道:“战无极再中我一拳,恐怕逃不远,我们快追。”
    说完,也不理会其它人的目光,便朝着战无极身影消失的方向追去。其它人见少门主如此积极,自也不甘人后,人人发力紧跟其后。
    丁忌闷声不吭,埋头赶路,终于在追出半里后,看到战无极的身影跌跌撞撞进入一处寺庙之内。丁忌运足目力看去,寺庙山门处挂有横扁,其上书有三字,笔力雄浑苍劲,正是“天龙寺”!
    第七卷钵罗耶伽的黑太阳第二十三章 反咬一口(二)
    天龙寺又名三塔寺,其寺建于一千多年前,在古时便是南诏、大理古国的皇家寺院。最辉煌时,有“方七里、周三百余亩。寺有雨铜观音像,高二丈四尺,统计为佛一万一千四百,为屋八百九十一间”的记载。
    然而在清朝咸丰年间,天龙寺于丙辰之变中尽毁,却惟有三塔尚存。
    尔后重建,虽不复古时规模,却仍是云南境内最大的寺庙,并有佛都美誉。
    天龙寺东对洱海,西靠苍山,是云南大理的着名景点。丁忌看着战无极往景点里跑,想也不想便领着门人跟上。
    寺庙大门紧闭,丁忌也不敲门,便运劲腾移,越过山门高墙。其后风声连响,却是门人随他而进。
    山门正对石阶长道,眼下正是深夜,长道昏暗无光,但落在丁忌眼中,却见战无极的身影摇摇晃晃撞入了长道尽头的大雄宝殿内。修罗少门主频频冷笑,手一挥,丁家兄弟领着门人朝宝殿掠去。
    修罗门的人手方登上石阶尽头,大雄宝殿外的广场两边涌出几十名和尚。当先一名僧人高大威猛,手持长棍,颈挂斗大佛珠,两眉怒伸如同护法金刚。他一棍拄地,敲得灰色石板“咚”一声响,在寂静夜幕中遥遥传开。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夜闯寺庙,是否要和尚我报官把你们全捉起来。”
    这领头的僧人法号“枯义”,却是天龙寺戒律院的首座。戒律院平日里维系天龙寺的治安,因此院中众僧人人习武。但他们所学的只是普通的粗浅功夫,对付普通人尚可,但却不放在丁忌这种层次的高手眼中。
    丁忌冷冷说道:“大师莫怪,只是我们一位朋友误闯宝刹,我等是为了接他回去,才不得以跟了进来。不若大师把我那位朋友交出来,我等立刻告辞,也不打扰各位大师清修。”
    枯义在刚才便由院中弟子告知,云南战家的长子突然负伤而来,现正由几名弟子送往里寺。尔后又听得丁忌等人夜闯山门的消息,知道战无极的敌人已经杀至,他才立刻带着院中弟子来到广场堵截。
    天龙寺中又有里、外两寺之分。这外寺平时作为景点开放,寺中僧人包括枯义在内都是普通人。然而天龙寺后的里寺,却是寺内禁地。其中僧人皆是高手,和华夏的菩提禅院颇有渊源。
    里寺僧人不问世事,平时绝难一见。枯义上次见到里寺主持色空大师时,亦是拜这战无极所赐。当时战无极带来一老僧尸首,交由天龙寺为其代理佛葬后事,其仪式的主持便是由里寺的色空大师主持。
    如今他见丁忌等人来势汹汹,只得谴门下弟子通报里持诸僧,而他自己则带着戒律院的弟子先行截下丁忌。现在听丁忌要人,枯义自然不会把战无极双手奉上,这大和尚大喝道:“今夜便只有你们闯寺,又哪来其它人。你们快走,否则和尚我只能报官了。”
    丁忌心想你这臭和尚不知死活,竟然也敢来管我修罗门的闲事。他嘴上笑意更浓,声音更是冷若冰霜:“大师是明白人,却偏要装糊涂,那就休怪我们动粗了。”
    说罢,丁忌往后退下。丁家兄弟则狞笑着带同门下地煞逼上,一个个视枯义这帮僧人如同待宰的羔羊。
    枯义手心出汗,他见这些人个个眼现神光,步伐稳健,绝非寻常人可比。这戒律院上下哪是他们的对手,但枯义却寸步不退,却也十分有骨气。
    眼看修罗门便要动手硬闯,便在这声,有一声佛号自大雄宝殿内遥遥传来。
    “阿弥陀佛!”
    这四字佛号音量并不见得如何巨大,却听在众人耳中,包括丁忌在内都觉得双耳嗡嗡作响,现时激得体内灵气震荡不休,修罗门上下不由齐齐变色。
    吱呀一声,大雄宝殿门扉尽开,清一色身着玄色僧衣的僧人自殿内排众而出。
    枯义见到这些黑衣僧人,不由松了口气。这些僧人出身里寺,平日里等闲一人难见,如今却出来二三十人之多,不由让枯义心中大定。
    继黑衣僧人之后,一着雪白僧衣的和尚缓缓走出大雄宝殿。此人年约四十左右,却眉白须长,形相怪异,然而一双眼睛却漆黑如墨,智光闪烁,灵动非常。
    枯义见到他连忙垂首道:“禅智大师好。”
    这禅智和另外三名禅字辈的僧人皆是里寺主持色空大师的高徒,禅智因多为外寺僧人讲授佛法精义的原因,故为大多数僧人所识。
    禅智朝枯义淡淡一笑,说道:“枯义你且退下吧。”
    有禅智这句话,枯义便不再坚持留在广场,这大和尚领着戒律院的人手一下子退得干干净净。至于禅智,他似乎没注意到修罗门这帮邪人一般,径自带着里寺众僧在大雄宝殿下盘膝坐下,却颂起了佛经,做起了功课。
    丁家兄弟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故回头看向丁忌。
    丁忌脸色凝重,他自这些黑衣僧人出现进便细心观察,竟发现这些人的呼吸不仅幽长,且频率几乎一致。说明这黑衣僧众擅长某种联击之术,而现在听他们开口颂经,更是听得丁忌头皮发麻。
    普通僧人颂经,数句必停,再换气续颂。然而这些僧人竟然一口气颂出大段经文,从时间的长短推论,丁忌自然不难推知这些人的功力深浅。
    他惊讶地发现,这些人功力虽不及自己和两位叔伯,却相去不运,已晋一流好手的层次。而让丁忌真正忌惮的却是那叫禅智的和尚,他颂念的经文,其节奏显然与其它僧人有异,却没有产生不和谐的感觉,而且生出一种回音的效果。
    但更重要的是,丁忌发现他颂念的每句经文长短竟恰好是自己一个呼吸的时间。
    经文自首字起,至未字止,在时间上每每与丁忌的呼吸同步,这说明对方已经把他摸通摸透,丁忌发现这点时,不由色变。
    他打了个手势,闷声不吭领着修罗门人转身便走。
    一个深不可测的禅智,再加上三十名一流高手的黑衣僧,这场仗无论如何也打不过。
    丁忌这才知道,为什么战无极竟然往景点里钻。非是他伤重昏了头脑,而是他知道这寺中还有这帮世外高人在。而战无极更知道,只要他呆在天龙寺内,丁忌便拿他没办法。
    来到山门前,丁忌朝藏龙卧虎的天龙寺看了一眼,恨恨道:“以为躲起来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战无极,咱们走着瞧好了!”
    战无极整整昏迷了七天。
    他受的伤实在太重,以致被戒律室弟子带往里寺时,他心神一松便晕了过去。
    自然,见他这个模样,里寺主持色空大师亲自为他治疗。
    战无极最严重的伤来自北冥鬼手,这邪道罕见的硬功确有独到之处。被北冥鬼手所伤的战无极,体内被冰寒阴气所侵。虽然他自己运功逼出大部分阴冷异气,却因为一直没有时间好好疗养,一路又打杀不停,到他进入天龙寺内,阴气业入侵入心脉。
    若不是色空大师以无上佛功为他化去入脉阴气,那即使战无极保得性命,也会落下祸根。
    而即使如此,内外伤加起来不下百处的他,也昏迷了七天后方幽幽醒转。
    醒来时,战无极发现自己人在僧舍中。他披衣下床,发现伤势已经好了大半。只是身体初愈,还十分虚弱。
    打开舍门,他只见外头古树参天,阳光明媚。天上正飘下轻薄如纸的细雪,反映着阳光晶莹闪亮。战无极闭上眼睛,感受着这充盈天地的跃然生机,心中一片宁静。
    直到一声佛号轻轻响起,他才睁开眼睛。
    年约七旬的老僧微笑着看着战无极,这年迈的僧人业已古稀,却在严冬的此刻披着薄衣,直叫人非亲眼目睹不敢相信。
    然而战无极却知这老僧一身修为已晋寒暑不侵的境界,是和司离、萧厉等同在一个层次的宗师级人物。他正是天龙寺里寺的主持,色空大师。
    “无极你大伤初愈,还是回房歇息为好,可别受了风雪侵扰,落下病根。”色空大师笑呵呵说道。
    战无极听教听话,在色空大师的陪同下一起回到僧舍内。
    他衷心对天龙寺保得他一命之事致以十二分谢意,色空却道:“先不说你是云南战家的长子,即使是普通人,天龙寺也不容得魔门胡来。”
    说罢,色空再叹:“可惜我天龙寺位居边陲,魔门东来犯境,我等却鞭长莫及。只望华夏正道早日驱逐魔门,还世人一个朗朗乾坤。”
    这时舍外有僧人来报,说是战无极之父到了。
    原来自战无极被天龙寺救下后,第二天便有寺中僧人通知了战天。战天知道爱子受伤,之前消息又为魔门截断,不由震怒。
    战老爷子一边带着族内高手赶往天龙寺,另一边又让战家精英四出,要找停留在云南境内的魔门势力晦气。但修罗门见擒拿战无极无望,又知必会遭战家雷霆报复,早连夜撤出云南。
    而战天来到寺内后,见战无极昏迷不醒,也不敢把他带回家疗伤,只好暂住寺内,只每天前来查看战无极的伤势。
    今天战无极醒转,父子见面,战天自是激动不已,又对色空大师连连称谢。当天,在战家高手的护卫下,战无极被其父带回家中疗养。
    战无极见自己伤势已无大碍,回得家来便想通知姬夏未,着她向龙王回报冼月白系魔门内应之事。
    不料,姬夏末听得战无极的声音后,连立刻追问他人在何处。
    战无极据实回答,姬夏未沉默片刻后说道:“无极,从现在开始,你暂时不要离开云南。”
    “为什么?”战无极奇怪问道。
    “早在数天前,冼月白向龙王举报,你战无极便是魔门的内应!如今,龙王已经对你下达缉捕令,若你离开云南,恐怕一日不到便会被抓回龙渊本部。”
    战无极万没想到洗月白竟然反咬一口,怒道:“这是诬陷,他洗月白才是内应。”
    随后,战无极把自己大理古城内的遭遇说了遍。
    姬夏未叹道:“我和天涯自然是相信你,可这要龙王也相信才行。只是洗月白有所谓的‘证据’要龙王和其它人相信你并不容易。这样吧,由我和天涯来想想办法,你暂时就留在老家吧。”
    战无极颓然一叹,没曾想自己保得性命,却被魔门陷害,竟成了龙渊叛徒!
    第七卷钵罗耶伽的黑太阳第二十四章 内忧外患
    姬夏末忧心忡忡地放下手机。
    就在五天前,从肃阳回到京都的冼月白向龙王商良海举报,云南战无极竟然是魔门内应。得知这个消息,整个龙渊几乎翻了天。
    由于事关重大,商良海要求冼月白出示证据。姬夏末因为负起保持安庆山之现,当时并未在场。但根据亲眼目睹事件过程的庞天涯告诉她,冼月白拿出一段视频。视频中,是已经被证实丁恨之子,名叫丁忌的修罗门少主和战无极的一段对话。
    这段视频据冼月白说,是他在肃阳治好高官好,游兴大发到附近山林游玩,无意间在景点附近的酒店里遇到战无极。老神医秘密跟踪下,才发现他和丁忌见面,便把他们对话的过程录成了视频。
    视频中,战无极背对着视频。虽看不到容貌,可身影和声音都和战无极一般无二。而两人的对话中,更有战无极向丁忌透露龙渊方面一些秘密的布置。
    视频进行了十分钟左右,画面中两人发现冼月白的存在,视频至此而止。
    冼月白说他是知机得快,才逃得了性命。同时他亦出示了一处伤痕,由龙王商良海亲自检查,证实确是伤于瞬狱枪之下,如此一来,战无极似乎证据确凿。
    只是和战无极要好的庞天涯力辩他不是这样的人,更提出视频中的所谓战无极只是个背影,大有可能是魔门为了诬陷战无极而找人代替,然后故意让冼月白见到,好引龙渊内部不和。
    庞天涯之话不无道理,虽说冼月白身上伤痕出自瞬狱枪不假,但天下并非只有一个战无极会用瞬狱枪。于是为了慎重起见,龙王决定让战无极回来本部当面对质。
    可那时战无极正陷入昏迷当中,龙渊自然找他不着,于是开始有人怀疑战无极已经畏罪潜逃。而最近一两天,除了冼月白外,道信和黄宁石几位名宿亦要求龙王把战无极抓回来问个明白。商良海迫于压力,于是下达了缉捕令,更派人前往云南调查战家最近动向。
    姬夏末在知道这些事情后,没少给战无极打过电话。可战无极的手机早在大理古城中和修罗门厮杀时被毁,姬夏末的急电自然石沉大海。
    直到今天,她突然接到战无极的电话,却从他嘴里听到一个截然相反的事实。
    真要说起来,无论战无极和冼月白,姬夏末都不愿意他们之中任何一个是魔门内应。前者如同兄长,后者则是救人活命的神医前辈,两人在姬夏末心中的份量同样重要。
    然而听完战无极的话后,姬夏末却倾向于相信战无极并非叛徒。
    除了熟知战无极的为人外,还因为冼月白本身的神医身份。
    当日姬夏末把安泽南受伤一事传回龙渊后,私底下曾经和冼月白讨论过安泽南的伤势,而数天后魔门便对其下达了格杀令。如今细细想来,当时魔门尚没有十足把握确定安泽南是否功力如常,却不惜大动干戈要击杀安泽南,这起事件当中本身便带着有种想趁机剪除安泽南这个白道后起之秀的味道。
    那么,在没有证实的情况下,魔门为何一付吃定安泽南的模样。
    现在看来,最大的可能便是冼月白把安泽南的实情回报魔门,所以司离才有如此决定。否则,司离必不会轻易出手,因为结果就是现在招致安氏一族的全力反扑。
    姬夏末跟着致电庞天涯,把战无极的话及自己的想法一一道出。庞天涯虽是急性子,却非鲁莽之辈,听完姬夏末的话后大反常态,冷静和姬夏未协商如何改变龙王及众人的想法。
    要知道商良海和其它人已经先入为主相信了冼月白的话,这时若要令他们相信战无极的无辜并非易事。两人商量了半天,均觉得战无极方面吃亏于无法拿出实质性的证据,哪怕是像冼月白般伪造的视频,如今之计,只有战无极回龙渊和冼月白对质。
    但战无极之前晕迷已经错过了为自己辩解的最佳时机,现在哪怕回去,别人也会以为他有备而来。所以战无极需要一个公平的对质机会,而姬夏末两人便是决定给他创造这个机会。
    为了做到这一点,姬夏末两人将各自向自己的家族反映此事,并让两家家主联名致电龙王商良海,为战无极求得一个公平对待的机会。
    然而这事必须由姬庞二家以家族名誉做担保,又岂会那么容易。再者,即使事情顺利,龙渊内部也势必分成两个派系。在眼下和魔门斗争日剧的形势下,内忧外患的龙渊很有可能因分裂而内讧,最终导致不战而败。
    姬夏末自然知道这点,可即使如此,她也不能因此而牺牲掉一个战无极。或许连姬夏末自己也没发现,她对战无极的兄长之情正悄悄发生着变化。
    而和华夏的龙渊一样,远在印度的钵罗耶伽国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
    老国王莫西卡如今已经年近六十,但长年的锻炼让他看起来仍像年青人般焕发生命的光彩。大概在半年前,莫西卡在一次狩猎中巧遇如今的妃子玉真,并对她一见倾心。
    尔后,老国王不理朝中重臣反对,执意立着来自东方的女子为妃,更疏远了自己的皇妃。
    莫西卡在位37年,把钵罗耶伽治理得井井有条,国泰民安。可莫西卡却仍感遗憾,想他年轻之时,登基继位曾说出要让钵罗耶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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