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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怪人文/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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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边的风开始变的冷冽了,绵长的海岸线旁边有整齐的两行树木,枝条在随风摇曳。
    他把车停在海边,我也下了车。
    冷啊!
    我缩了缩脖子,双手抱着胳膊,沙锅的热量看来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咦?
    身上多了一件BossBlack的棕色条纹西装……
    我回头看他,他在若无其事的迎着海风站立,甚至还贪婪的大口吸着凛冽的海风……
    “会着凉的!”我忍不住担心他。
    他不以为然。
    “大森林你从哪儿来呢?你是谁呢?”我心中的迷解不开,就是好奇。
    “你的问题可以探讨的很深奥啊!”他意味深长的淡淡一笑,“你想从哪里听起呢?”
    是啊!我也觉得我的问题挺多的,谁让你……有那么多迷呢?
    “你从哪儿来?”先问一个吧!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一直望着平静的海面:“你是问我住过的地方吗?”
    “什么叫住过的地方?你的家啊?”
    他回头看看我,很认真的说:“那么你又是从哪里来呢?你的家在哪儿?你曾经的家和最初的家是一个地方吗?”
    我郁结,是啊!我不也是没有家的人吗?别人问我这个问题时我该怎样回答?我最初的家是父母的家,曾经的家是奶奶的家……现在呢?哪里还有我的家?
    我闭紧了嘴巴,有几分懊恼,或许我根本就不该问他这个问题……
    他淡漠的一笑:“要是问我曾经住过的地方,那就多了……”
    “多了?那能有多少?说来听听啊?无非就是从海南岛到黑龙江嘛!”我把鞋脱了,光着脚丫在沙滩上跑,虽然有点凉,但是沙子是细软的,脚趾滑过沙子的感觉好舒服,就像小时候在奶奶家旁边的河塘里垛的泥巴……
    “恩……我以前住过英国的威尔士、法国的普罗旺斯,也住过澳洲的墨尔本,美国的卡梅尔镇,还住过西班牙的安达卢西亚……”他在滔滔不绝,我的嘴巴已经合不拢了,这是超人吗?
    “你……在地球上飞来飞去的吗?”我惊讶的吐了吐舌头,这和我说的从海南岛到黑龙江可不是一个概念啊!“你……你……你在安达卢西亚看过地道的佛拉明戈舞蹈吗?”我已经好激动了,这是个活地图啊!一定是的!可以问他好多问题,呵呵,我喜不自胜。
    他还是一脸的淡然:“看过啊!很淳朴!人们把佛拉明戈称作安达卢西亚西部的灵魂,那里是佛拉明戈舞蹈的发源地,就好像密西西比三角州是蓝调的发源地一样。”
    “哇!好棒!”我一脸的沉醉向往。我要是也能去看看就好了。
    他仍是淡漠的一笑:“以后你会去的!”
    哎?
    为什么这么说?
    我疑惑,我又没有通天的本事,只是个乡下来的小丫头……
    “最近两年我住意大利。”他的语速还是不紧不慢,可是让我心跳的好快,都是很美的地方啊!羡慕!
    “你……能对我聊聊吗?我很好奇啊!外面的世界那么大!”我抬起眼睛看面前的大海,蓝色的海面中有呈现青紫色和绿色的过度,漂亮的……世界!大森林见过的世界比我要大的多啊!相交之下,我就好像一只井底之蛙,只会傻傻的仰头看巴掌大点的天空……
    如果我有翅膀,我一定会想飞的很高,看的很远……
    他慢慢的跟在我后面走,我在沙滩上边走边用脚趾画弧线,他就在沙滩上留下笔直的脚印串子……
    他的浑厚的声音还是不急不缓:“意大利的国土形状像个靴子,罗马的交通很便利,无论是通向文艺复兴风格的佛罗伦萨,还是商业之都米兰,或是浪漫之都威尼斯,都很便捷。有句谚语说:条条道路通罗马,其实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了。米兰的面积很小,以后你去的时候靠步行就能游览全程……”
    我听了心里很舒服,虽然我不奢望能亲眼去看看,但是听他说这么美好的景象我也满足啊!我想他应该是个细心体贴的人吧!虽然表面“酷”点!
    “米兰的东面是水城威尼斯,被亚得里亚海怀抱,从米兰坐火车或是走公路都可以到达。不过进入威尼斯之后,水路就成了唯一的交通路线,任何机动车辆都不能进入,只能坐轮渡、游艇或者贡多拉。它的风景旖旎,到处都是色彩绚丽的建筑:蓝色、金色、红色、米黄色、绿色,就像是一场欢愉的小提琴协奏曲……”
    哇!我听他说的心里就痒痒,什么时候我也能亲眼看见啊?
    “佛罗伦萨在威尼斯的西南面,是个优雅的城市,文艺复兴运动的中心,也是艺术大师米开朗琪罗的故乡。无论沿着哪条街道走,每隔几步都可以看到一座漂亮的教堂或是精致的雕像。那里的艺术氛围很浓厚,壮观的佛罗伦萨大教堂也被称为花之圣母教堂,也是这座城市最杰出的美学艺术作品。这个六百年前的建筑,当初可是没有什么脚手架,是工匠们踩在木料堆上建成的教堂穹顶……”
    我忽然觉得他也不是那么不能平易近人,这不是口才挺好的吗?先前对他那个冷冰冰的印象好多了……
    我走着走着,脚趾搁到了石头,“哎呀”一声就栽出去了。他一惊赶紧过来扶我,还好抓的快,我没吃到沙子……
    我看着他就“咯咯”的傻笑……
    他竟然也会大笑,不是那种很收敛的稍纵即逝的笑容了……
    我觉得一个人把情感和情绪全都压抑起来好累:“大森林!你为什么不多笑笑呢?其实你笑起来很好看的,笑容可以使人感到亲切,也会帮你增加朋友的……”
    “我不需要朋友。”他的笑容马上又收敛了,转而代之的又是冷若冰霜……
    搞不懂!
    真是个怪人!!
    第十久章再见鬼魅文/
    我连打了三个喷嚏,眼泪星子也快要出来了。
    大森林有点担忧的推了推我:“回去吧!再站下去你会感冒的!”
    我冲他撇了撇嘴:“那你为什么还要到海边来呢?”
    “吹吹海风,人会清醒很多……”他淡淡的口气很像在自嘲……
    不懂!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要清醒。
    “人不是需要糊涂一点才会过的快乐吗?”我是这样认为的,凡事看的太清楚会失去念想中的美感,不如糊涂一点反而轻松快活。
    他绷着一张脸闷出一句话:“你可以糊涂,我不可以。”
    什么意思啊?!!
    不明白!说他是个怪人嘛!就是怪!总说我听不懂的话!
    我在返程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身上还盖着大森林的BossBlack。而他一直把车窗开的很大,冷风猛烈的刮在他脸上……他不冷吗?甚至还很享受……清醒!
    这一路上他没有再说话,临下车的时候我把他的BossBlack还给他:“谢谢你!”难得你带我去海边看风景,我请你吃的沙锅还不顶十分之一的汽油钱吧!我在心里默默的想,这话不好意思说出来。
    他还是面无表情的沉默着,接过他的衣服,我转身就跑。
    “若惜!”他忽然叫住了我。
    “啊?”我定定的回头看他。
    他又露出了一个格里高利·派克似的绅士优雅的微笑:“你穿那身DIESEL的猎骑装很好看!”话音一落他就发动车子开走了。
    我像挨了一闷棍一样傻愣着站在校门口:原来……是他送的?!!
    可是心里很想笑……
    是那种抑制不住的喜悦……
    我也不知道……
    身边路过的人看见我都感到莫名其妙,可是我就是想笑……
    快乐啊!我是个这么容易快乐感动的孩子……
    呵呵……
    我支起手掌捂住了自己的笑脸,一路小跑着奔回宿舍……
    看来我真的是感冒了。
    回到宿舍后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脑袋很重,眼睛酸胀的难受,总想流泪。
    我看看空荡荡的宿舍……金莲离开了,苹果也回家了,还有一个整天不说话的室友也回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唉!
    算了!不想了。我不是早就习惯孤单了吗?还是早点睡觉吧!感冒最好的治疗方式应该是大睡一觉,睡到昏天晕地就好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好像在迷糊之中听见有人叫我……那声音是陌生的女声,乎远乎近……
    我现在在哪里呢?
    好像……应该是在我的宿舍里……我正睡在床上啊!对!我感冒了!想好好的睡一觉,我这样对自己说……
    可是为什么总感觉好像有人在叫我……
    那个声音好像在门外徘徊……有好像在我的耳根下低语呢喃……
    是谁呢?!!
    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眨巴眨巴,睁开来看,四下里一片黑暗啊!??
    谁叫我?!!
    我从侧面翻了个身,想翻过去接着睡……
    我的……床位正上方的天花板上……怎么会有一个人??!
    她和我面对面的相望……
    不同的是——我睡在床上,她睡在天花板上?
    咦?!
    她怎么能悬在上面不掉下来?!!
    我的脑袋……可能是还没睡醒的缘故……
    不对啊!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那双幽怨的眼睛!执着的恨意……
    啊——
    我一翻身从床上掉了下来——她是那个我在图书馆四楼的女厕里见过的鬼魅啊!!
    宿舍的上下铺床是有扶手的,我的在上铺,要不是撞到扶手上我已经掉下来了——我被惊醒了……
    满头的汗,胆战心惊——刚才是做了场梦啊!
    可是梦里好真实,真实的我都不敢呼吸,是一种紧张到窒息的压迫感……
    我抓着不锈钢扶手的手还在颤抖,因为太用力而关节发白……我急促的喘息着,睁大了眼睛环顾四周——好安静!四下黑洞洞的……
    我伸出手来摸了一下自己冰凉的面颊……我看不到,我想一定比鬼还苍白……我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宿舍门口的那面钉在墙上的挂镜,它在反射着窗外摇曳的树影——有种阴森诡异的氛围……
    我不敢再看了……
    夜晚照镜子是恐怖的,那个冰冷的光鉴的东西能把人的恐惧和心虚都照出来,让人心脏畏缩脾肺痉挛……
    我把眼光收回来,只敢看着自己的脚面……
    几点了?
    不知道!
    我向下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闹钟还在匀速的滴答。
    我扶着爬格下了地,眼睛已经可以适应这种黑暗了,找到我的拖鞋,去桌子边拿起闹钟:凌晨两点零五分……离天亮还早着呢!
    我嘘了一口气:看来我要接着睡了。
    我准备放下闹钟继续爬回床上睡去……
    忽然,我拿着闹钟的手停下了……我在打颤——闹钟上光可鉴人的不锈钢盖子上倒影出一个东西……
    一个白色的影子!!
    我的心脏好似瞬间停止了跳动,手脚僵硬的不听我的使唤:“你是……?”我大口的喘气,仍是感觉不到空气在我的嗓子眼里流动,我快要窒息了!!
    难受!!
    我知道“她”就在我的头顶上方的天花板匍匐……
    可是我不敢看“她”……
    我害怕啊!
    啊——
    奶奶!!我该怎么办??!
    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啊!!!我抱着肩膀缩在房间的墙角,拼命的闭上眼睛……
    如果我看不见……如果看不见她,是不是就不会恐惧?!!
    如果我和平常的人一样,是不是就没有这种难受的窒息感?!!
    啊!我上不来气啊!憋闷的快要炸开了,就好像有口气在我的胸腔里横冲直撞……
    我不看!
    我不看她!!
    只要熬到天亮……只要我坚持到天亮……早上楼道里会有打扫卫生的阿姨,会有隔壁的室友……我会等到苹果回来……
    啊!!
    我不怕!!!
    我咬着嘴唇……拼命的咬着!我让那口要涨开五脏六腑的气压下去!我不怕!!我像在暗示催眠一样不停的对自己的脑袋无声的灌输……
    可是不看就不怕了吗?
    我的恐惧依然没有减少……
    有一股冷飕飕的气流在我的耳畔盘旋,带来一个声音……一个苦涩的、怨恨的声音:你带他来见我吧!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把他带来见我!!我拜托你了!!!别人看不见我!我只能求你了!你带他来见我,以后我就不会来缠你了……你知道的!我恨啊!我不甘心!欺负我的人不得好死!!你知道的!!带他来……带他来见我……
    那个声音渐渐飘远了……
    我紧皱着眉头缩在墙角……我不敢睁开眼……
    我抱着头缩在那里,手腕上的脉搏跳动剧烈的好像快要绷断的琴弦……
    额头上的汗滑过眉梢掉到了眼睛里,涩的我想哭……
    奶奶!!
    我想告诉你……我一直不怕孤单的!我会变得坚强……可是……我还是怕啊!!
    我怕!!
    恐惧无时无刻不在侵袭着人的神经……
    我不知道我还能忍多久……
    忍不了的时候我会不会疯掉?!
    我不知道!!
    奶奶你要保佑我啊!!求你了!!!求求你!!!
    手上破开的皮肉在火辣辣的疼,疼痛感让人更清醒。
    我摸着层层叠叠的纱布,扭着我的眉毛……还要等多久天才会亮呢?
    现在的一秒钟都好像有一世纪那么漫长……我在卓苦的等待中还是昏沉的睡着了……
    当我醒来时,我的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我像梦呓一样低低的发出一个声音:“我死了吗?”
    “你胡说什么?”一个急切的高分贝的声音在冲我咆哮……
    我笑了。虽然眼睛没有完全张开,可是这个熟悉的声音让我觉得温暖:“苹果!你回来了?”学校医务室的四壁白墙竟然让我觉得眼晕。
    我的话音刚落,她竟然哇的一声就哭了。
    我吓了一跳,怎么了?我还没见她哭过呢?那个昂然自得大大咧咧的女孩儿,我还从没见她掉过“金豆子”……
    “你个傻丫头!天那么冷你怎么不在床上睡觉,跑地上坐着干吗?你吓死我了!!我回去的时候你已经全身冰的像个机动人了!连点热气都没有!万一你要是这么死掉了,那我不是后悔死了?我以后不回家了!我一直陪着你……”她哭的好伤心……
    我却在望着她傻傻的笑……
    奶奶!你的若惜不孤单呢!你看!还有这么好的朋友……我怎么会孤单呢!
    “你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真不让人放心……”她撅起小嘴还在埋怨我,眼睛看着我手背上的输液管,“你发烧了你知道吗?我还真怕你把脑袋烧糊涂了……这个输液的速度快吗?手背会不会疼啊?”她又拿起我的另一只手看,“还有这个!!你是怎么弄的嘛?怎么我一不在你就好像要翘辫子似的,这伤是怎么弄的?”
    我悄悄的把她拉到了身边:“苹果!昨天晚上我又见鬼了……”
    “啊?”她好像突然踩到了电门似的,嗓门突然吊到了帕瓦罗蒂的高度。
    “你别咋呼啊!”我在她耳边小声叙述,把昨天晚上经历的事告诉了她……
    她也在急促的喘息,小脸涨的通红,接着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像我奶奶似的口吻对我说话:“若惜你真可怜,我现在觉得我真是幸运,做个普通的女孩儿多幸福,看不见那些也就不会那么恐惧……”
    我无法说什么,我在想我听到那个“她”留下的话:把他带来!
    “她”要见于庆。
    我知道的,她的幽怨憎恨的眼睛我忘不了……
    我想她应该是个可怜的女孩子……她活着的时候也许是个娟好静秀的女子……可惜了,这么年轻就……
    “你想什么呢?”苹果推我一把,把我拽回了现实……
    “没想什么啊?苹果!”我拉近了问她,“我……我不知道该不该……”
    “该什么?你想急死我啊?话说一半会咬舌头的,”她那股直爽劲又上来了,“快说啊!!”
    “我……那个鬼魅求我把她要找的人带去见她啊!我……”我还是觉得不妥。
    “你知道是谁啊?”她眼睛瞪的好大。
    我定定的看着她:“就是……于庆。”我的声音小的连蚊子的轰炸声都比不上,可是接着苹果的高分贝显然是把我弱小声音给轰出去了。
    “他啊?我就知道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这手是怎么弄伤的?”她又想起这茬了。
    我告诉了她,周六在树林碰见于庆,他做恶的事。她嘴巴张的老大:“那你怎么脱身的?”手都磨成这样了,肯定是摔的不轻啊!怎么跑的过车轮子?
    我的脸竟然涨红了。
    我没有告诉她我看见了狄珞,并不是我有意要瞒着苹果,而是我觉得说他好像难为情似的,我开不了口。我只能告诉她,当时正巧有新闻系的人去树林子里练嗓子,他顾虑到有人,没怎么样,我才趁机跑了。
    “哦……”她长出了一口气,好像比我还紧张,又端着我的手看,“没伤到骨头吧?”
    我笑着推她:“哪儿那么严重,你以为是在澡堂子里摔到水泥地了啊?怎么说也是趴到土坷垃上,摔不零散的。”
    “那可不好说,我以前有一同学就是高考前摔了一跤,整个右手和胳膊都吊着绷带,跟法老木乃伊似的,我们都寻思着这家伙参加不了高考了,结果不到三个月,他硬是逼着自己用左手答卷,竟然比右手写字写的还快……”她一贫起来就没个完。
    我还是担心啊!到底该不该让于庆去见那个“她”呢?
    “你又想什么去了?”她把正张脸都摆放在我的鼻子前面,气我又不听她说。“没想什么……就是……该不该带于庆去见那个女孩子……”
    “那有什么好想的?你脑袋被门挤了?这不是明摆着吗?当然要带他去啊!去见!我说的!这有什么好想的!恶人有恶报!他不就仗着他老子的势力吗?这种人早该教训了。”
    “可是……我怕事情过了……他要是万一被鬼魅报复的丢了性命怎么办?”我还是担忧啊!
    “你这脑袋可真是的!”她一巴掌就推到我额头上了,“他是恶人!你老替他考虑干吗?我说了,带他去!”
    “可是,苹果!你有没有考虑过……既然她能从图书馆出来找到我,那她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于庆呢?”我咬了咬牙,定定的看着前方……
    “对哦!”苹果也不解……
    我想于庆看见我的表情一定会非常滑稽:竟是我主动来找他!?
    我缩在理工教学楼的拐角后面,缩了又缩,苹果使了全力把我推了出来:“去啊!按我说好的,快去啊!你这是伸张正义!”
    我觉得自己都有些发蒙,这叫什么“伸张正义”?帮助鬼魅“伸张正义”?
    果不其然,于庆看见我的时候,整张脸都变的“狰狞”的狂喜,就是那种让人看见想拿拖鞋底子抽他的那种表情,按苹果的话来说,就是一脸“贱相”。
    苹果说我要诱敌就要面带桃花——要笑。可是我觉得对他实在是笑不出来,要是硬生生的在脸上既出半个笑容,肯定酸的我自己牙倒……
    还是紧绷着脸,冷若冰霜。
    我没等他开口,直接说了:“今天晚上我在图书馆复习,你陪我吗?”
    话音刚落,他的脸已经笑的“灿若狗尾巴草”了,可是一回味到“图书馆”,马上脸又青了:“换一地儿行吗?我……我不习惯上……图书馆……”
    我不想再耗了,转头就走,撂下一句话:“205号阅览室,你爱去不去。”
    “去!去!去!”他答应的挺快,我已经甩开步子跑了,怀里像揣着兔子一样紧张的扑腾扑腾。真难以想象过去的地下党员是怎么工作的,要诱敌深入,在敌人面前要装的滴水不漏四平八稳……天啊!我光是诱敌就已经紧张的不行了……
    苹果从后门溜出来的,我紧张的问她:“怎么样?他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妥吧?”
    苹果冲我竖起了大拇指:“你有做特务的天赋哦!”
    我一把推开她,她倒退着跑,我笑着往学五食堂追……
    傍晚的时候,天空呈现出一种诡异阴暗的紫色,电闪雷鸣一刻不停,雷声轰鸣把地板都震的好似在颤栗,我的心里开始烦躁起来……
    走出公用教学楼的时候,外面的大雨倾盆,密实的遮挡了人们的视线。有很多学生躲在屋檐下避雨,我和苹果也缩在里面。
    我们仰着头直直的盯着天上掉下的清汤挂面,苹果脱口而出:“他奶奶的,天咋破成这样了?这雨下的跟虎口瀑布似的……”
    我心烦意乱的捅了捅她:“晚上我还去吗?我觉得心里发毛。”
    “去啊!”她想都不想,“我一直跟着你,你放心吧!要是那家伙敢对你毛手毛脚,我有一百招对付他的。”
    “我不是在想那个!我是……不知道那个鬼魅要做什么……”心里没底的事最让人发毛,还是帮助鬼魅?!这种事更没底……
    “你到底站哪边的?你不同情那个女孩子吗?”苹果的急脾气又上来了。
    “同情!”我确实同情啊!不然我不会做这么不靠谱的事。
    “那就什么也别说了!他要遭报应你让他遭去!到时候你退一边就是了!”她仰着小脸斩钉截铁,好像她是导演我们都是道具师傅手里的小虾米一样……
    唉!服了她……今天的图书馆和平时一样,没有任何区别,还是人满为患。我到205的时候,看见于庆早就已经坐里面等着我了。看见我来就一个劲的招手,一口大黄牙露的特实在。
    我在缩着身子往外退。人都说有些事是要顶着头皮完成的,可是我觉得顶着头皮我还是想往后缩。最后是苹果把我顶进来的……退是退不出去了,我低着头往于庆那边坐……
    坐下也没什么话,我现在知道什么是如坐针毡,我把头载的很低,低到快要和桌子亲密接触了……
    于庆也不说话,本来图书馆就要求肃静,有什么好说的,只管看书就是了。可是只过了几分钟,这可恶的家伙就不老实了。我感觉到桌子下面有一只龌龊的手在动,像游蛇一样往我的腿上爬……
    我嗖的一声就站起来了,真是死性不改,这种可恶的人是该被好好教训的。我冲于庆勾了勾手指:你出来!
    他还挺听话,像舔着舌头的大尾巴狼一样贼溜溜的跟了出来。
    205阅览室在二楼,我直接往四楼走,我知道苹果一定在不远处看着我们,心里稍微镇定了一点。
    于庆跟着我有些沉不住气了,上来拽我的胳膊:“你往上面去干吗?”
    我知道他是心虚胆怯了,但是我现在还真的很想见识一下这个害人的败类是怎么遭报应的。我挺着精神直了直脖子:“顶楼不是人少吗?上去吹吹风啊!”我记得苹果曾经对我说过,有些谈恋爱的学生专门往顶楼这样人少的地方跑……虽然我说这话也面红耳赤,但是这不是诱敌深入吗?
    他一听我这么说,立刻就来了劲,跟着我往上冲。
    我走到四楼就不上了,直接拐弯,往女厕的方向走……楼道里似乎比以往更加昏黄了……
    “哎?!!”于庆追过来拽我的胳膊,“你不是要上顶楼吗?往这里走干吗?”
    我知道我已经把他带来了,我的任务完成了……
    “她”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我想全身而退的撤出去……但是实际上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我又看见“她”了——那个白色的影子像从金字塔中飘出的法老的诅咒一样飘了过来,她在于庆身后环顾着他,可是他看不见“她”……
    啊——
    真正恐惧的是我啊!
    我又开始抱着头颤栗,退缩到墙角……我的咽喉中有气上不来……快要窒息了……
    “若惜!”最先冲过来抱住我的是苹果,她一直跟着我,我的手脚冰凉,身上抖的跟筛糠似的,有种反胃的东西涌上来,可是只在胃和胸腔里翻腾。我难受的抓住她的手,却无法表示我的痛苦。
    于庆看见我的反应吃了一惊,当然他不知道我是鬼眼,但是凭感觉,似乎他也觉察到四周有股诡异的气流。
    “她”在用一种恳求的眼光注视着我……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缠着我带于庆来见她……我是鬼眼,我看的见她,而于庆不是。她在他面前终日怨恨哭泣,他仍是视若无睹。所以,“她”要借我的“眼”,让于庆明白:“她”还存在。
    我哭泣着,哽咽的声音艰难的发出:“她……她就在你后面……”我抬起手颤巍巍的指向于庆的身后……他的脸色瞬间变的铁青……
    “她”在暗示我:告诉他!告诉他我一直在!我每天都在他身边盘转,就是他上厕所我也跟着他,他做了什么我都知道,无论他走到哪里都有一双怨毒的眼睛盯着他!恨不得盯死他!!
    我的声音从的的喉咙里发出似乎都变了调,边成了尖细的女声,就好像不是我的咽喉在发音……我真的像是在替她说……
    我泪流不止,不仅仅是我的身体难受,还有我的眼睛看到的……我在告诉他,我看到的“她”……
    “她”的好似被福尔马林液浸泡过的纤细苍白起了皱的手,解开了她的脖子上的第一颗扣子……
    我感到我的眼睛在充血……那是怎样触目惊心的……
    啊——
    她的脖子……被什么东西死死勒住,卡破皮肉,绷断血管的痕迹……
    “啊——”我抓紧头发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
    于庆的嘴唇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的血色,他的大高个似乎在瞬间萎缩了,他沿着墙沿慢慢移动,其实是下意识的移动,移和不移没有任何区别,还在原地踌躇。我看见他额头上的青筋在乱跳,眼睛的焦距快对到一起了,手指关节抓的发白……
    他是在恐惧……
    这就是“她”的目的?!
    让他恐惧?!!
    我的喉咙里继续发出尖细的声音,我知道这声音足够让于庆摧枯拉朽了,“她”若要吓唬惩罚他,这样已经达到目的了,可是“她”还在继续……我的声音似乎不受我的控制还在发声……我急的紧抓苹果的手背,可是……
    苹果焦虑的盯着我,她的心焦不比我少多少,我知道她在担心我,可是她无能为力……
    “她”是铁了心的要来报复他的,谁都无法让“她”停下来……
    “她”在走向他,直直的把他定在墙上……
    伴着我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他似乎看见了她脖子上的痕迹……
    “啊——”我在尖叫,“她”用尽了全力在勒他的脖子……
    可是苹果眼睛里看到的是另一番情景:于庆自己在拼命的抓自己的脖子,直到抓的血迹斑驳还在抓……
    四楼的楼道里很快涌现了过往的学生,人们的肆力的尖叫声震撼了整个大楼……
    我在苹果的怀抱里失去了重心,快要晕厥过去,耳边还有她急切的呼唤……
    楼梯口处迅速的冲出一个人……
    我在模糊的视线即将封闭之前看清了他的脸——大森林!
    我再睁开眼睛时,四壁仍是白茫茫,我知道我是在校医院,手上插着管子,有冰凉的液体在输进我的身体。可是我动不了,周身虚的好像要漂浮起来一样……
    我透过睫毛的缝隙看见了他,他的影象好像在和我的睫毛上下翻动一样的不真实……
    “大森林……”我的声音轻飘飘的好像游丝,我支起胳膊想坐起来,可是我的头重的像个实心铅球,胃里仍有东西在翻腾……
    “你别动!”他伸出一只手稍微用力把我按了下去,“好好休息……”
    我没力气再动了,只是疲惫的抬着眼睛询问他:你怎么会来?
    他能从我的眼睛里读懂我的意思。我看见了他眸子里的内疚:“对不起!我不是鬼眼,我体会不到你的痛苦……”他把脸转向一边不看我,好像神情中有比我还多的复杂和痛苦……
    我……是个没经过世事的小丫头,可是我好像在懵懂中感觉到了一个男人的心疼……
    他是在关心我吗?
    我好像听到了大森林心底的一声叹息……
    我的视线从他身上收回的时候,撞上了立在门口的苹果。
    “苹果!”我声音还是轻飘飘的,却有摇摆不定的心事。因为我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幽怨,好似比幽怨更复杂的情绪……
    你在生我的气啊?我只能定定的看着她,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也揪痛了我的心。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大森林又迅速的离去了。
    我还有话要问他,是谁让他来找我的?他不是鬼眼为什么知道我会出事?为什么每次来去匆匆,话也不多。可是他总不给我机会问他……
    苹果无声的走到我跟前,她给我打了饭,可是我一点胃口也没有。
    “吃一点吧!你已经睡了快二十个小时了,这样下去你会体力不支的。”她神情落寞的坐在我床边,却不再看我的眼睛。
    “苹果你怎么了?”我看她那个样子我难过,她是那么快乐的人,大大咧咧的好像不会伤感,可是现在我明明看见了她心头的郁郁,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被脆脆的折断了……
    我的心也跟着不忍起来:“你不开心吗?苹果!”我怯怯的唤她。
    她的眼圈有些发红:“我看见他心急火燎的抱你走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心里酸的难受……若惜,我真羡慕你……不是,说的再直白点,我有时也嫉妒你……我这样是不是很差劲,我怎么能嫉妒我的朋友呢!”
    她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了下来,我觉得有好多滚烫的烙铁砸到了心坎,我伸手去抓她的手:“苹果!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永远都不会变的!我别哭啊!你哭我心疼!你是最好的女孩子!你是性格最可爱的苹果!!”我的眼睛也酸的难受,心里堵的慌。
    朋友啊!有真心实意的朋友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奶奶!若惜真的很幸运……
    有这么好的女孩子做我的朋友……
    她的梨花带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抽搐了两下鼻子又笑了:“真他奶奶的,哭什么鼻子啊?真是糗大了……我才不哭,为了男人才不值得……”
    我哭笑不得:“苹果?你……你不会是认为我和那个人怎么样了吧?什么都没有啊?”
    “好了,好了!”她打断我,“不要说他了,我不傻,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人的,他对你好是真心的……哎呀!说了不说他怎么又说他,我不管了,你们爱怎么样是你们的自由,以后也不用给我说的。对了,你知道于庆怎么了吗?”
    她一说我猛一醒:“对了,他怎么样了?”
    苹果长吁了口气:“死了。”
    “啊?”我惊的脸色煞白,“死了?他……他真的……被掐死了?”
    “什么啊?当时有那么多人做人证,看见他像疯了一样死抠自己的脖子,我也以为他为把自己掐死的。可是结果你根本意想不到。”
    “什么……结果?”我的心跳剧烈,忐忑不安。
    苹果凑到我耳边:“他抓自己的脖子抓到惨不忍睹的时候,忽然不动了。我们以为是抓断了喉管呢!结果法医赶到一鉴定——他是心肌梗塞死的!”
    也就是说——他是活活被吓死的?!
    那我不是成了间接的凶手?!!
    “你这是什么笨逻辑?”她一巴掌又推到我脑袋上,我一阵眩晕,直想昏过去,她吓坏了,“哎?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忘了!你现在不会虐待……嘿嘿!不过你是笨嘛!哪有人自己往刀尖上撞,说自己害人性命了?你只是一个旁观者,记着:旁观者!他死是因为心肌梗塞死,才不是因为你的缘故。你连一个手指头都没有碰过他,他怎么可能是你害死的?真是!有那么多人证呢!你怕什么?别担心了!”
    “我不是怕啊!我是……觉得这事不妥……心里别扭……”我望着天花板发呆。
    “唉!你就是想的多……”她像大母鸡教训小鸡崽一样爱抚的拍拍我的脑袋:“不要想了!又不是你的错!任何法律都没有说过吓死人有什么刑法,再说真的不关你的事,你就是心太善了……你想想,那个因他而死的女孩子多冤枉啊?你也想想她啊?一命抵一命,自己种的恶因自己吃恶果……”
    苹果的话好像在我耳朵里渐渐消散了,我有一种虚脱的无力……
    偏了偏头,看见窗户外面还在淅淅沥沥,雨点打在窗玻璃上,弄花了整个世界……
    我的心有点乱了……
    我在想大森林那么急匆匆的去哪里呢?
    外面还下着雨啊!他有没有带伞?会淋湿吗?
    我记得他曾经对我说过:“你知道我每天有多少事情要忙吗?偏偏你这里还麻烦不断……”他很忙吗?忙什么呢?为什么他什么话都藏头露尾,不能全告诉我呢?他说他不是鬼眼,却总是能及时出现对我援手,那鬼眼是谁呢?他还说过是受人之托……受谁的托付呢?
    不会是奶奶去之安排的……?
    我的思路被打断了,因为门口又出现了很多人,是我的同学。嘘寒问暖之后人又渐渐散去了,还有一个人没走……
    我抬眼看了看大吉普,实在是没有太多精力和他说什么。我觉得脑袋发沉的厉害,看了一眼苹果,她会意:“你睡吧!我帮你送他。”
    人都走了,霎时间安静了下来,我在疲乏感中再次睡去……
    梦……
    好像是梦……
    我又做梦了……
    我在水中穿行……水……无边无尽的水……可是为什么我是穿着厚重的棉袄在水中穿行呢?
    草……绵软的……又粗又长的水草……满眼都是……涨痛了我的视网膜……
    梦醒来后只留下很模糊的印象,但是我通身冷汗,床单竟然也汗湿了,我不明白梦里预示的是什么,但是梦醒后的余悸还在让我忐忑,心跳的好快……
    我向窗外望望……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
    周一再上课时,大吉普宣布了一件事:“这个周末我们班集体出游啊!去白芦湖野营!”
    这一声吆喝可不得了,整个班里人头攒动,兴奋挂在每个人脸上——学生时代的集体出游是最快乐的时刻,每个人都翘首以盼。
    我也高兴啊!拉着苹果的手直晃悠,她比我还激动,小脸又红扑扑的,只要是玩儿的事她都不会错过……
    我笑着低下头,忽然发现我的桌子上刻着一排排横七竖八的字,密密麻麻。
    奇怪?!
    谁会在桌子上刻字?!!
    待我看清楚刻的是什么的时候,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谁会把“蓝若惜”这三个字刻的满桌子都是?!!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蒙了……谁?!!
    我迅速的转过头在教室里寻找目标,可是人人都好像各有琐事,自顾不暇……到底是谁呢?!!我心里有小小的恐慌,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我连行走都小心翼翼,总觉得背后好像有一道目光,可是我回头时却是什么异常也没发现……
    只能安慰自己,是心理作用吧!不能再自己吓自己了……
    心理作用?!!
    我明白了。于庆的死也是在他自己的心理作用下,在他伤害“她”的那个地方,本就是有心理阴影的,对他来说已经产生了无形的压力。而那个“她”借用我的“眼”,让他感受到毛骨悚然的恐惧,最后于庆就相当于受到催眠一样的暗示,他是被自己的心理暗示吓破了胆的……
    我现在长吁了一口气……好像真的应了苹果的话:善恶因果,自有循环……
    可是我至今没有看见过于庆的鬼魅,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那个“她”也消失不见了……我只能往好的一面想,是不是“她”,了却了心愿,而且连同他一起魂飞魄散了……
    “想什么呢?”我吓了一哆嗦,苹果从背后蹿出来,拍了我的肩膀。
    我吐了一口气:“没什么……”
    “周末了!你还不去准备啊?”她的兴奋易于言表,我能感受到她的喜悦。
    是啊!明天就是周六了,我们要去白芦湖了……
    上午六个小时的颠簸,到下午才抵达白芦湖,可是同学们的情绪丝毫没有消减,他们忙活着在湖边支帐篷,对晚上的野炊和篝火晚会兴致勃勃充满期待……
    白芦湖啊!
    满眼的白色芦苇,清风拂面时,芦苇群像天使的柔软羽翼一样轻摆。我站在湖边和芦苇群一起感受令人清醒的冷风,阳光减弱了,淡淡的,不是很刺眼。我却在仰望时流出了眼泪,有一种悲凉的哀伤涌上了心头……
    我怎么了?!
    那白色的芦苇丛尽头似乎有什么力量在吸引我,让我靠近它……
    “若惜!”苹果叫我。
    我赶紧回头。“怎么了?”
    她拿着大捧的白芦苇,就像扎了大束的花一样,只不过这“花”好像唐明皇身后的翎毛屏障。“女生都去钻芦苇丛玩去了,你怎么不去啊?快来啊!我摘了好多芦苇,都拿不住了……”
    我揉了揉鼻子,笑她:“你们还真会搞破坏,人家这里的居民让摘吗?”
    “你操那心?这里的芦苇多了去了,你开大货车来拉也拉不完啊!”她冲我挤眉弄眼的,我知道,是想让我帮她拉“货”。
    我笑着推她:“走吧!你要是被人留下当村民的媳妇抵消你对这些芦苇做的孽,我就帮你梳头备嫁妆。”
    她使了牛劲推我:“胡说什么啊你?我要是被人留下你以为跑的了你啊?哪天我出嫁了你得给我做陪嫁……”
    哈哈!两个人嬉笑的正要钻芦苇丛,那边扎帐篷的大吉普叫开了:“大小姐们!你们也动动手吧!我们快累死了,搭把手啊!”
    苹果不鸟他:“走!别理他!”还冲着大吉普喊了一嗓子:“对不起了,您受累啊!男子汉老爷们加油啊!”说着拉着我继续走。
    我拽了拽她:“不大好吧?我们也不好什么也不做啊!你先去吧!我去帮他搭把手,一会儿我去找你。”
    苹果老大不愿意的撅着嘴:“你老是这么心善,早晚被人卖了……那你赶快来啊!我等着你,我还给你摘了好多大的、漂亮的……”她冲着我贼笑。
    我也冲她乐乐,挤眼挤的跟面瘫者抽风似的:“知道了,知道了,就你最疼我,赶紧去吧!”
    我回到大吉普跟前,开始帮他伺弄帐篷,老是说这东西我也不会玩儿,只能是他怎么说我怎么帮他撑着……好不容易鼓捣好的时候,我们都累的坐在地上喘气,这什么洋玩意?真是麻烦!!
    我在喘息,脸憋的红红的……我的眼角余光竟然瞟到大吉普在一旁盯着我看……
    我猛的回头,他迅速的转头,极不自然……好像还有点尴尬……我发现他的耳根红了……
    恩?
    我的脑袋又开始往上充血了……
    这是怎么了?难道……?桌子上的“蓝若惜”是他刻的?!
    我脑袋后面有飕飕的凉风刮过,让我打了个冷战,我站起来赶紧跑,边跑边撂话:“帮你完成任务了,我要去找苹果了……”
    拨开密密实实的芦苇群,扎身到其中,我并没有看见苹果她们。好像是丛子太大了,人进来反而像是钻到草堆里的麻雀……
    我把芦苇不停的拨到身后,探着身子前行,一边喊着“苹果”,可是没有人回应我,好像我的声音是在不远处的湖面上传播的。
    走着走着,探出了芦苇丛,差点掉到水里去,我一惊,想抽身退回来,却看见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儿。
    她很奇怪,已是冬季了,为什么还穿的那么少,一条白色的亚麻裙子已经有些灰蒙蒙的了,刚刚盖过她的膝盖,她的两只脚还是打赤膊的在水面上踩……
    我着急了:“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你不冷吗?”我取下自己的围巾要给她带上,她却一转身跑了。
    “哎?你等等!”我去追她,她一直不时的回头看看我,好像还在等我。可是当我快要接近她的时候,她又跑……
    搞什么?我像个被耍的兔子……?
    我停下来不跑了,看着她,她也不跑了,定定的看着我。
    “你要去我家坐坐吗?”她先开口说话了。
    啊?我愣了愣!“你家……你家在哪儿?”
    她转身指向湖中心:“那里!”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心里哆嗦了一下:那地方有人住吗?湖面上泛着粼粼的浅青色的光,可是还有看不到底的薄雾:“你家……怎么会在水中央呢?”难道水中还有个岛?我脑袋里划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姐姐你去我家看看吧!我家已经好几年没有人去做客了。”小女孩的眼睛里凝结着泪水,很是可怜,我又心寒了……
    我虽然在乡下长大,但是有奶奶疼惜,从未让我冻着过……可是这孩子……她的父母怎么能忍心这样冻着她呢?
    “你家在哪儿?”我还真的想去见识一下了。
    她把手一伸,指向湖边的一艘小渔船。
    我会意,跟她上了船,我们一起划桨,向在湖中央的地方驶去……
    的呼吸吹到了脸上,可是我僵硬的坐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动一下我就光溜溜的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了。
    他在我耳边挑衅似的轻轻耳语:“女人就是女人!你都在我床上睡两天了,我要动你的话早就动了。”
    “啊?”这下轮到我傻了。我抖着肩膀不可置信的问他:“我……都睡……两天了?”
    他如沐春风的笑,点一点头。
    “我……你的床?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我怎么到这里的?大森林……不是,狄珞呢?我不是跟他在一起吗?”说到最后我终于不结巴了,充满期待的看着他。我感觉他应该是个好人吧?
    应该?
    我在他的床上睡了两天,他又没动我,那他应该是狄珞的朋友啊!?
    “?”我的眼睛里一定有一个大大的问号,因为我还不敢相信。兄弟?怎么大森林从来都没告诉过我他还有个兄弟?
    “不用拿怀疑的眼神看我,我的确是狄珞的弟弟。”狄明阳又诡异的笑着凑了过来,直逼我的眼睛,“你不想问问我,是谁帮你脱的衣服洗的澡吗?”
    我顿时怔住了:“谁……谁?”
    “我啊!”他那股得意洋洋的表情让我恨的牙根儿痒痒。
    我赶紧把被子又往身上紧了紧,想发怒又无话可说。人家收留我,我又昏迷不醒,自己脏了吧叽的,总不能弄脏人家的床!可是……大森林怎么就这么走了?也不管我……我的脸烫的跟烧茄子似的。
    “骗你的!”他笑的更“贼”。
    “恩?”我脑子转不过来圈。
    “我家阿姨帮你洗的。”他坏笑着摸着他的下巴,“不过是我把你抱上床的。人家老阿姨可是抱不动你……”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操起枕头砸了过去。
    他反应更敏捷,一闪身就出去了:“那是我的睡衣,我这里只有男人衣服没有女人衣服,你先将就一下吧!穿好赶紧下来吃早饭。你两天没醒,早该饿坏了……”楼道里传来爽朗的声音,渐渐飘远了。我知道那声音是下楼了。
    看来他们家挺大的啊!?
    我以前从来不知道大森林家是干吗的,也没问过他,他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也不问。不知道我是根本漠不关心还是根本就缺心眼儿。
    我爬起来把那件宽松的睡衣套在身上,衣袖飘飘好像得道成仙似的。可我一看领口就傻呆在那里了。
    这是领口吗?
    男士穿着倒是挺性感的,开口这么低,可是女士一穿那不就成了一览众山小了吗?前胸全都暴露出来了。
    我很气愤,推开衣柜的门,想找一件像样一点的,可是还真的是没有〖 宝 书 网 b a o s h u 6。Com电子书下载〗。他的衣柜里没有女人的衣服。要么就是他的宽大笔挺的西服,要么就是样式都差不多的睡衣。
    想一想我都气闷。
    这样子穿了跟没穿有什么区别?
    要看我出丑吗?
    我进了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在眼睛睁开的时候彻底清醒了。
    天呢?
    他家的家底儿可真够殷实的。
    人们总说看一家的装修都不用看别地儿,单看洗手间就知道贵贱了。真是一点都不假。他的洗手间都是用黑金石铺就的,镁光灯打下来就四壁辉煌金光闪闪,还有金色的缎子装饰的各种幔帐卷帘。
    正在我心里咋呼的时候,一瞥看见了柜子上摆放整齐的浴巾。
    我顿时欣喜若狂。
    我把大浴巾围着自己转了两圈半,裹的跟蚕宝宝似的,再套上狄明阳的睡衣。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这下是滴水不漏了,可是感觉很滑稽。薄如蚕丝的睡衣里面被裹成了麻布桶?
    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已经饿的头昏眼花的,觉得现在要是让我吃头猪我也能整头吞下去……
    我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下楼梯,结果在我打开房门的一刹我又傻了。
    天哪!
    这是人住的地儿吗?
    不是,我是说,这是老百姓住的地儿吗?
    这个复式结构的别墅诡异气派,我觉得这不是一户人家,应该是个规模稍小的凡尔赛宫。
    “你别老是伸直了脖子往上看啊!我在下面!”狄明阳在楼下的餐厅喊我,那声音明摆着就是抗议:我在这里,你往哪儿看呢?
    我向轻盈的小鸟一样飞奔到了楼下,当我在餐厅站定的时候。狄明阳看着我愣了一下,然后就极端恶劣的笑的四仰八叉。
    我恨的牙齿“咯咯”作响……
    可是没招,这是人家家里,不是我们宿舍可以毫不留情的踢进来踢出去的。
    只好收敛了,乖乖的坐在他对面……
    寄人篱下的情景多数也就这样吧!
    然后就开始愤恨的念叨大森林,怎么把我一个人撂在这里就不管了呢?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呢?
    发愣的时候,狄明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凑了过来。本来他家的餐桌很大,坐够十六个人应该是没问题。可是我一抬眼皮就看见了他那张阳光灿烂的笑脸特别灿烂的在我眼前来了个大特写。我像被什么烫着了似的迅速的往一旁弹开身子,一个哆嗦差点掉下去。他就那么很自然地攥住了我的腰,把我扶稳了:“想什么呢?”
    我看到他的脸离我那么近我就特别不自然,他呼吸的热气还直接吹到了我脸上,我就像是被夹鼠器逮到了尾巴的耗子一样想立刻弹出去。
    可是他仍然不死心,攥住我的手也没有放开的意思。
    我就觉得自己的心在肚子里面上蹿下跳的厉害,我急忙拿手捂住嗓子眼,生怕它跳出来似的。我的喉咙在手掌下面努力的平静了一下:“没想什么?”
    “骗人!”他的表情又瞬间变成了孩子,任性而率真。
    “我想知道……狄珞什么时候回来?”我怯怯的问他。
    他的表情忽然有点生气,就是那种小孩子没有受到重视的赌气的生气:“不知道!”他翻了个白眼坐到一边去了。那意思是说:你怎么看着我想着他啊?你怎么不多关心关心我呢?
    我就不吭声了,老老实实的吃饭。我喝了一碗鱼片粥,还是觉得饿。饿了两天了,我的胃正在跟我击鼓打擂!我可怜巴巴的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阿姨,我猜这位就是他们家的帮佣:“阿姨,我还可以再要一碗粥吗?”
    “不行!”狄明阳肯定的对阿姨挥一挥手,阿姨离开了。
    于是我愤怒地瞪着狄明阳,那意思是说:你怎么那么小气?你家家底儿那么厚实,房子都盖的跟皇宫大院似的,我多吃你一碗饭也吃不穷你啊!!
    这时候狄明阳的孩子表情突然不见了,变成了一种温柔的细语:“你两天没吃东西了,不能一下子吃饱,会伤你的肠胃。”那种眼神温柔的能杀死人,好像是在安慰自己养的小猫。意思是说:乖!听话!等你的肠胃恢复正常了,我马上给你饕餮大餐。
    什么嘛?!
    我赶紧把脸转向一边去,好像每次看见他的眼睛都像受到蛊惑了一样。再望下去,我恐怕就真的会像只小猫一样跑到他身边,温顺又甜蜜的蹭他的腿去了。
    我还在义愤填膺的时候,阿姨从厨房端出了一杯暖暖的红茶,递到我手里。我有点受宠若惊,感激的看着她。
    “这是桂嫂。我们的生活起居都是桂嫂帮忙打点的。以后你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桂嫂说就是了。红茶是暖胃的,快喝吧!”狄明阳没有那些孩子表情的时候真的就想一个风度儒雅的绅士,我一直以为我又出现幻觉了。
    “谢谢桂嫂!”我感激的望着她,心想阿姨你慈眉善目的让人觉得好温暖。
    可是她只是点点头回应我,没有出声。
    我有点奇怪,明阳又发话了:“桂嫂是哑巴,她听的到你说话,但是无法回答你。”
    哦!原来这样!我无限感伤的对桂嫂温柔的笑了笑。忽然拉住了桂嫂的手,像求助一样:“桂嫂!你能把你的衣服借我一件吗?”
    我话还没说完,狄明阳喷了:“行了,行了,你放过桂嫂吧!桂嫂,你去忙你的吧!”
    “干什么?”我又愤然,“谁让你都没有女人的衣服,我总不能一直穿着你的睡衣啊?你妈妈的衣服也可以先借我穿一下啊!”
    “我妈妈不在了……”他眼睛里的光彩瞬间暗了下去。
    我顿时语塞。
    “我父母都去世了。”他的表情忽然变的肃穆起来。
    我不敢吱声,低低的垂下了头。难怪大森林从来都不跟我说他父母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了,我已经让司机帮我去买了,下午你就有衣服穿。”他抬起手腕熟练的点了一支烟。
    其实说良心话,狄明阳抽烟的样子很帅,比《乱世佳人》中的克拉克·盖博还有派,可是我闻见烟味儿就头晕。于是我径直走过去,抬手就把他的烟掐灭了,还说了一句特别顺溜的话:“我讨厌烟味儿。”说完我就有点后悔了,又意识到这是他家,不是我们宿舍,怎么能跟训孙子似的……
    狄明阳有点呆滞的看着我,好像一副酒醒似的神情。
    我以为他会跳起来发作把我踢出去,结果出乎意料的,他默然的点了点头,然后说:“你不喜欢闻烟味儿?哦!这样啊……那我戒烟了!”那神情是一百个正经诚恳,我立刻就傻呆在那儿了。
    凭什么我一说讨厌烟味儿,他就要戒烟,我再无知也知道戒烟是件痛苦的事儿,可是……凭什么呢?
    我是真的傻了?!
    他倒是扔了另外的一句话出来:“你不用操心,我让人去帮你买衣服肯定不会错的,我连内衣尺寸都写的清清楚楚。”
    我一听这话,脑门子上的血压“噌”就上去了:“你……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少尺寸的……”
    “我抱过你啊!我拿胳膊这么一量我就一清二楚了。”他还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连说带比画,好像想当然的不得了,心里那个美啊!
    我的火就“噌噌噌”的上来了。说来也奇怪,以前我似乎都不会发火的,什么事情都是懒得回应,要么像木头一样要么像冰山一样。可是自从被苹果套瓷之后,就越来越容易情绪激动,好像渐渐也像个正常人了,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
    他还在继续说他的:“司机叫东子,人很敦厚,平时都很沉默,没什么废话。下午他回来你见过他就知道了……”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停下来:“为什么说我以后有什么需要就直接跟桂嫂说,弄的好像我从此以后都要住你们家似的?我还要回去上学。如果狄珞暂时不回来我就不等他了。我先回学校去……”
    我话还没说完他也摆手打断了我:“我以为你还能回去吗?”
    “什么意思?”我一脸狐疑的看着他。
    “你都没有想过你来这里之前发生的事?是那么简单的吗?你现在就是暴露在猎人枪口下的猎物。你已经被人盯上了……”
    “什么意思?”我忽然开始惊恐,惊恐不定的看着他。
    “你……”他又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也有点疑惑,“来这里之前发生的事情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我……”我努力回想着,用力拍了拍头,“是什么?记不清楚了……好像是,我要去一家餐馆给苹果过生日……然后是什么?想不起来了……好像……我好像一直都在梦魇中……我记得我像是被狄珞带走的……之前什么我不记得了……”我又用力拍了拍头,像是我酒醉不醒似的,睁大了眼睛看着狄明阳,“我的记忆……断层了?”
    然后就看见他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明白了……狄珞对你用了催眠术……”
    “什么……催眠?”我越来越糊涂了,但是惊恐没有减少。
    “恩!看来是这样。”他平静的看着我,又意味深长的笑了,“他不想你记得不愉快的事情。那就不要想了……你快乐最重要。”
    我一直没弄明白他的话,但是我知道我迟早会弄清楚。如果说大森林有本事把我的记忆催眠,我就有能耐找回来,毕竟我不是一般的孩子,我知道自己是有灵力的。可是我一看见狄明阳的笑容我就像被蛇咬了似的,中毒不深也软绵绵的,真是不能再看他的眼睛了。我又不争气的提醒自己。
    结果他竟大大方方的走过来牵了我的手:“走,我带你去各个房间看看,你也熟悉一下环境,以后你是我们的一员了,这里也是你的家。”说着拉起我就走。
    我慌了:“狄明……狄先生……”
    “叫我明阳,你叫我哥哥怎么没那么生疏?”他依然像个任性的孩子在前面走的飞快。
    “明阳,我怎么能……是你们的一员呢?这里不是我的家……”我还没说完他就生气的打断了我:“怎么?你看不起我吗?”
    “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我是说……我还要上学啊!我得回学校去。”我的手被拽疼了,他气力好大。
    狄明阳看见我皱起的眉头,“嗖”的把手松了:“我弄疼你了?对不起!不过你暂时真的不能回学校去了。以后我会告诉你为什么的,至少你现在不能回去。以后你想上学的话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学校,你要上哈佛还是牛津,都没有问题,我都可以让你去上。”接着,我又看见了他眼里流露出的那种疼惜的关爱神情,我真想找一面墙撞撞头,看我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了。
    凭什么人家对我这么好?
    我真的忐忑不安。
    想不明白,暂时安慰一下自己:算了,他是大森林的弟弟,受大森林的委托照顾我的。只能这么想了……
    可是也不对啊!
    为什么不让我回学校呢?
    还是想不明白。
    可是人家现在又不让我问。
    我看着狄明阳隐忍又心疼的眼神,也不忍。好吧!既然是暂时的,我就先忍耐一下吧!你对我这么好,我总不能做胡搅蛮缠的恶人啊!
    还好现在暑假将临。
    只是想想苹果突然不见了我,一定会急的上蹿下跳,等到哪儿天真的见了我回去,肯定上来就是俩耳刮子,还肯定不会轻了。想想我还真有点心虚,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现在上面就有俩红彤彤的手掌印。
    我心怀小小的鬼胎,跟在狄明阳身后,看他给我介绍各个不同的使用空间,其实他说的什么有好多我都没听的进去,只是一个劲儿的想:大森林你赶快回来啊!!已经过了三天,大森林依然没有露面。
    我终于知道明阳为什么说:这里是我们的后方基地了。
    这里的确是。他们的别墅就建在山上,四边只有三个隐秘的出口,如果没有东子带路,外人根本就进不来。我不知道大森林家是做什么生意的,怎么会有这么隐蔽的老窝。在丛林之中恐怕连雷达站都不会找到这栋房子。生活用品也是由东子从山下的小镇购买送上来。
    但是不缺水,院子里有清凉的水井,屋顶还有节能太阳能,洗热水澡是不成问题的。他们竟然还自己配备了发电机房。虽然我有满腹的疑问,可是我什么也没有问。如果他们不愿意告诉我,问了也没有用。还不如装傻。
    可是大森林依然没有回来。
    我每天面对的就是狄明阳、桂嫂和东子。
    哦,还有一只明阳养的德国黑贝——松石。
    刚见到它时我吓的半天不敢动,松石站起来有一个人那么高了,叫的声音也很吓人。但是它一般不会乱叫,只有见到生人的时候才会像发出警告一样叫的让人毛骨悚然。
    像它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就叫的惨烈的像是要死人了。明阳就赶紧安抚它,让它安静。结果明阳对松石训话:“兄弟,别紧张,这不是外人,是我老婆,自己人。”松石马上就不叫了。
    我很生气,照着明阳的腿肚子就踹了一脚。松石马上就不愿意了,“嗷”的一声就要冲我扑过来。吓的我闭上眼睛就往他怀里钻。等我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我就像个女狒狒一样,俩只胳膊死死的吊在狄明阳的脖子上。我顿时满脸通红,赶紧松开了手。就看见狄明阳冲松石竖起了大拇哥。
    那意思明摆了就是说:谢谢!谢谢兄弟帮忙!
    我气急,真想再踹他一脚。一看见松石虎视眈眈的目光,想想还是算了,马上收敛。
    这所大房子的后面是一个面积不算小的农场,除了菜园,就是大片的熏衣草,看上去就像一片紫色的海洋。每次我站在顶层的阳台看下去的时候我都诧异的不得了——紫色的波浪。
    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些植物都是狄明阳自己伺弄的。我们每天吃的蔬菜还是他清早推着小推车采摘的。看着他戴着草帽的样子真是令人忍俊不禁,但是就算粗布衣衫,也还是丝毫不掩盖他的阳光帅气。
    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大森林和狄明阳的反差那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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