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陪嫁丫头
杨密成婚的?事对梅家人来说不算什么大事,不过不用跟杨家有牵扯,还是挺让人心情愉悦。
大好的?日子,就要做点开心的?事,渔娘给她的?话本定名为《青云志》,开始写?第?一章了。
开始写?话本后,渔娘去孙家就不像之前那般勤快了,策论虽也还写?着,改成七八天上交一篇。
对此孙浔很习惯,温子乔却有些遗憾,以后不能常见到精彩绝伦的?策论了。
先生还未专门教过他写?策论,温子乔这些日子以来日日看梅小姐的?策论,总结出许多心得?。写?策论这事儿除了眼界之外,写?作技巧也是个非常重要的?事。
不过不管怎么说,像梅小姐这样简单得?像信手拈来的?策论,还能每篇都得?先生夸奖,说有可取之处,就很难得?了。
孙浔看出了温子乔的?心思:“你不要只看到渔娘文章里的?技法,你看她行文时一句接一句的?雄辩之语,用典更是信手拈来,词句讲究且点题,这些都是硬功夫,都是她多年勤学苦读累积来的?。”
“多谢先生提点,学生记住了。”
“用心读书是其一,其二你还要多体悟百姓困苦,朝廷治理?之法,这样你的?文章才能写?到实处。”
“是。”
温子乔想到了梅家那一座偌大的?书楼,想了会儿又按下了心思,如今他四书五经都还未全部学通,还不到读那些书的?时候。
读书的?苦和甜,只有真正在读书的?人才知?道。
埋首书堆,读书之人不知?春秋,不知?不觉秋天过了大半,到了深秋时节,田地里的?粮食收拢归仓,枝头树梢的?各色瓜果也慢慢没了,草木变黄凋零,早晚的?山村里,空中飘起了一层薄雾。
梅家后厨房。
一大早,厨娘摇动辘轳打起来一桶水来,厨娘们从桶里舀了一勺水洗手洗脸,准备做早食。
“昨儿去街上买秋菜,听卖菜的?农妇说近来天气冷得?快,他们在河边洗衣洗菜,河水凉手得?很,还是咱们的?井水好,洗手还有点暖乎劲儿。”
正揉面做包子的?厨娘笑着附和:“井水冬暖夏凉,且还甘甜,哪里是河水比得?了的?。”
“村里各家各户都是三四代同?堂,一大家子十几口?人都算少的?,若是每日挑水应付每日吃喝,那得?累死个人,最好呀,还是家里有口?井。”
“这话说的?就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了,哪家不想打口?水井?咱们南溪县打一口?水井,最便宜也要三两银子,农家人有几个舍得??”
“就说咱们县里,卖院子的?,若是院子里有口?水井,牙人都敢多喊十两价。”
“唉,也是,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到头都不见得?能存下三五两银子,哪里舍得?银子打水井。”
“要不外头人常说,种地还不如给富贵人家当?下人来得?好。”
只是,富贵人家虽好,有良心的?少。卖身?进了没良心的?富贵人家,打骂是常事,说不定命都保不住。
他们运气好,梅家主子不论大小都是好性儿的?,只要他们干好自?己的?活儿,四时衣裳三餐饭食绝差不了。
厨房管事李氏催道:“别闲话了,昨儿晚上小姐说想吃鱼肉饺子,刘家媳妇儿你去水缸里捞一条鱼来杀,刮些鱼茸出来。”
“哎,我这就去。”刘家媳妇儿洗完菜,拿了个竹编兜子就去捞鱼。
李氏的?徒弟夏香正翻柜子里盐菜坛子,抓了一把出来切了,用菜油炝锅,下干盐菜丁炒香,早食伴着粥吃,特别下饭。
“师父,盐菜只有不到两斤了,贺家那里估计也没有了,若是贺家小少爷家来,肯定会来咱们家要,咱们是不是要多备些?”
在吃食上,贺家小少爷跟他们小姐能吃到一块儿去,口?味差不多,清溪村白里正媳妇儿腌的?干盐菜特别合他们的?口?味,以往贺家小少爷常来他们家要干盐菜吃,都成惯例了。
李氏:“不着急,我昨儿听贺管家说,冬月底贺少爷不会家来,咱们家剩下的?干盐菜足够再吃五六天的?,过几日再打发?人去清溪村买一坛子。”
刘家媳妇儿在案板上杀鱼,笑道:“贺家小少爷九月去府学读书,如今都十月底了,一次都没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府学不给那些读书人放假。”
“贺家小少爷没家来,王家少爷也没家来,他们去府学读书比跟孙先生读书还忙。”
“你们懂什么,府学哪能跟家里一样,府学除了读书,不得?交际?”
李氏双手叉腰,正要训人,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冷喝:“大胆!”
李氏忙转头,见是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明秋,她赶紧让开,请人进来。
明?秋来厨房看早食做得?如何了,还未进门就听到厨房里一群人胡咧咧,她冷着脸进去:“主子们的?事哪是你们能胡说的?,叫外人听了去,只说我们梅家没规矩。”
厨房里其他人不敢吭声,只厨房管事李氏赔笑道:“明?秋姑娘别恼,大早上起来干活儿闲的?没事儿,才纵容他们胡扯几句瞎话,以后再不敢叫他们胡咧咧。”
“咱们梅贺两家亲近,到底是两家人,该有的?分寸还是得?有。”明?秋目光所到之处,厨娘们头都不敢抬。
明?秋瞥向李氏:“李管事您也是咱们府上的?老人了,你该知?道,咱们主子虽和气,真要惹出事来,主子可不会听你们哭天抹泪求情的?话。”
“是是是,是我的?不是,是我这个大管事没有管好下面的?人。”
“再有下次,我直接禀到夫人处,李管事自?己去。”李氏主动认错,明?秋也不好给她甩脸子,毕竟是厨房管事,但该敲打的?话,一句都不会落下。
“明?秋姑娘放心,我心里有数。”
明?秋冷声道:“夫人说小少爷昨儿晚上吃多了有些积食,给小少爷的?粥多盛点汤,包子也只给菜包子。”
“行,我们记下了。”
明?秋走后,李氏黑着脸扫了厨房内所有人一眼:“刚才的?话都听到了。”
“听到了。”
“听到了且不算,都给我记到心里。都是府里的?老人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出口?前自?己细想想。”
被明?秋一个年轻丫头落了脸面,李氏脸色也不好看,训了人,冷哼一声转身?出门去了。
厨房里众人低头干活,只李氏的?徒弟夏香敢凑上前去,送上刚烧好的?茶水:“师父别生气,明?秋姑娘也不是针对你。”
李氏看了徒弟一眼,接过茶喝了口?:“我知?道明?秋针对的?不是我,不过我也有责任。”
厨房里最近确实散漫了些,明?秋敲打敲打也好,省了她去得?罪人。
夏香小声说:“话虽这么说,明?秋毕竟是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师父您不好出面,不如叫我晚上给明?秋姐姐送些点心去?”
“夏香呀,你的?名字是小姐取的?,夫人也说了,以后小姐若是出嫁,你一定要跟过去的?,明?秋那边你不用费心,你有空多去西跨院走一走,跟阿青那几个丫头搞好关系,对你以后有好处。”
“哎,还是师父肯为我考虑。”夏香笑得?特别乖巧。
夏香原是南溪县附近白水村的?人,她亲娘死得?早,爹娶了继母,继母没生儿子之前对她还可以,生了儿子之后对她不是打就是骂。十多年前乡下日子不好过,夏香的?继母把她发?卖了。
当?时夏香年纪小腿短走得?慢,被牙人狼狈地扯着走,刚从清溪村回县城的?梅长湖看她一个四岁的?小丫头大冬天穿件破棉袄,冻得?脸色发?青可怜,就把她买回家中,就当?为自?家刚出生的?闺女积福了。
李氏叹道:“你今年已十八了,小姐今年才十五,出嫁还要等些年,你的?婚事你是如何打算的??”
夏香规矩在师父跟前坐下:“师父,说句心里话,我其实不想嫁人,不想嫁给外面的?人,也不想嫁给府里的?人,我就想以后好好跟着小姐,安生过一辈子。”
“胡说,姑娘家哪有不嫁人的?,以后你老了可怎么办。”
夏香笑道:“若是在别家做下人,我还会担心老了被人欺负,可是您瞧瞧咱们府里那几位老人家,老爷夫人给他们养老,吃的?用的?一点不克扣,叫年纪小的?下人照看着,还时不时问一句。我呀,老了之后能过上这样的?日子,还要什么儿女。”
李氏听她这般说,也暂且撂开了:“罢了,再过五年你也才二十出头,也不算老,到时候再说吧。不过你听我一句话,小姐儿那儿你一定要常去才好。”
“我知?道的?。”
夏香以前也常去西跨院送吃食,只要她在,厨房里去西跨院送吃食的?活儿,指定落不到别的?下人手上。如今得?了师父指点,夏香不过是去得?再勤快些。
渔娘的?日常琐事都是由大丫头阿青、阿朱领着几个小丫头,并?管事妈妈小林氏等照看着,她身?边也没有其他人来,夏香连续几日来得?勤快些,就叫渔娘看出来了。
渔娘午睡刚醒,厨房送来一碗银耳莲子汤,一碟芝麻山药酥饼,渔娘拿着调羹吃了半碗银耳莲子汤放下。
她目光盯着素青描花磁碟里做得?精致可爱的?酥饼瞧了两眼,她微微抬起下巴:“夏香这几日不忙?怎的?每天都送汤水点心来?”
阿青给主子拢了拢肩头的?披帛,笑道:“夏香是个实诚人,她突然跑咱们这儿跑的?这般勤快,奴婢猜呀,应是她师父指点她了。”
渔娘唔了声,纤细的?食指碰了碰脸颊,细想了会儿:“夏香进府时才三四岁,如今十八了吧,可婚配了?”
“没呢,按理?说夫人把夏香给了您,夫人没开口?,她的?事应是您做主。”
“她有欢喜的?人了?”
“这倒是没听说,奴婢听李管事说,夏香不想嫁人,只想跟着您做事,以后呀,跟咱们府上的?老人一样养老。”
渔娘笑了声:“阿青呀,你和阿朱比我大两三岁,你们也到年纪了,若是想嫁人,我给你们准备嫁妆。”
阿青一点不羞,她道:“主子,您不是说女子嫁人太早对身?子骨不好吗?我和阿青商量好了,这几年不嫁人,过些年再说。”
“你们老子娘可答应?”
阿青和阿朱都是梅家的?家生子,阿青的?祖母是林氏当?年的?陪嫁媳妇儿,如今算是梅家的?内管家,阿青的?爹梅应管着梅家书坊。至于阿朱,阿朱的?父亲是梅家的?大账房梅修。
“主子不用为我们操心,我们都跟家里说好了。”
前两年阿青及笄时,家里人就商量过她的?婚事,祖母和爹娘都说她的?婚事不着急,等小姐嫁人了再考虑也不迟。
渔娘:“也不必等我嫁人,你家若是给你找到好的?夫婿,想嫁人就嫁,等你嫁了人回来,还是叫你管着我屋里的?事,不会叫其他人顶了你的?差事。”
阿青躬身?行礼,笑道:“多谢主子看重,奴婢真不想现?在出嫁。”
那么早嫁人做什么,找个祖宗叫她伺候吗?要不是家里人不许,她也想跟夏香一样,不成婚算了。
渔娘对身?边适龄的?丫头表了态,不会拦着她们嫁人,随后渔娘又叹气,还是小时候好玩,长大后烦心事越发?多了。
“阿青,你找个空闲去跟夏香说两句,问她可有什么想法,你再来报我。”
“哎,奴婢记住了。”
西跨院的?下人管得?严,林氏到底是当?家夫人,闺女的?院子出了什么事林氏还是知?道一二的?。
“那丫头,自?己还未及笄,就知?道安排身?边丫头的?婚事了。”
林妈妈笑道:“这是您教得?好,小姐打小跟您学做事,才这般周全。”
林氏看林妈妈一眼,笑道:“你家孙女真不着急嫁人?”
“阿青蒙主子们看重,她也下定了决心以后要跟着小姐的?,现?在嫁人以后不好掰扯,我和她爹娘都觉得?不着急,且再等几年。”
林氏生出一声感叹:“孩子们都长大了。”
可不是么,孩子们都长大了,当?长辈的?,该为他们以后考虑了。
梅家一儿一女,两个小主子年纪差了十岁,家里小郎君还小,暂且用不到多少人。年轻的?下人们也不用多想,要留下的?就留下,想跟着小姐走的?自?然就跟着小姐去了。
西跨院内年轻的?丫头大都愿意跟着小姐陪嫁,至于家里的?男仆们,若是跟着小姐陪嫁,以后帮小姐管着嫁妆铺子,也是个好差事。
留下还是陪嫁,左右都不亏。
渔娘连夫家都还未选好,私下里,下人们都悄悄做起准备来了。
十一月初,接连几日好天气,渔娘在家待了许久,决定带着丫头婆子出门走走。
树叶还未落光,山中的?彩林景致还好瞧,今天去南山白云观烧香。
李晓月见她来就高兴道:“我以为你今年不来了。”
“有空闲就来瞧瞧,这几日过得?如何?”
“还是那样,跟我师父学医,给香客把脉,跟师姐们干点伙计。”李晓月期待道:“山下可好玩?我听香客们说,冬至那日要赶大集,可热闹了。”
“赶大集不稀奇,每年都有。”
“可我没见过。”
“那你今年要不要下山瞧瞧?也不用怕来不及回山上,我请你去我家住。”
李晓月想了想后,摇摇头:“师父不许我随意下山。”
“今年去不了也不要紧,你不是要去山下药铺当?学徒吗?等你下山后,以后赶大集的?时候多着呢。”
“你说得?对哈。”
李晓月陪渔娘去给三清老爷上香磕头,随后才带她去见她师父。
李道长看到渔娘,仔细打量一番:“我怎么见你比两个月前瘦了些,精气神也没之前好。”
渔娘摸摸自?己的?脸颊:“可能是近来一两月在家写?字读书,没怎么出门走动,胃口?也一般,就瘦了些。”
“哪能不动弹,书上说动者为阳,静者为阴,一动一静平衡了才能阴阳和谐,才有助于养生。你是姑娘家,身?孕是一道难关,你现?在多保养身?体,对你以后有好处。”
“多谢道长,我记下了。”
李道长拉她坐下:“你也快到年岁了,你家可给你养了懂医术的?人?”
“家里原有个会些医术的?妈妈,您应该也见过。”
“长得?白胖,姓董的?那个?”
“正是董妈妈,董妈妈原是我娘的?陪嫁媳妇儿。”
“你家那位于生产一道有些心得?,医术嘛,顶多看了几本医书,不是个正经医家。”
渔娘听李道长有言外之意,就笑道:“我是您看着长大的?,您有什么话就跟我直说吧。”
“晓月……”
李晓月看向师父。
李道长轻叹:“晓月熟悉妇人病,以后,我若是不在了,还要劳烦你家多照看晓月些。”
“道长说这话就太客气了,这话不须您说我、我爹娘都会照顾晓月。”
“晓月是个好姑娘,我以前觉得?,她若喜欢山上的?清闲日子,留在山上过一生最好不过。可她喜欢山下,我这个当?师父的?,只能尽量成全。”
李道长今日看向晓月的?目光格外温柔,眼中含笑,眼角的?皱纹颤了好几下。
渔娘看一眼李道长,又看一眼晓月,心头不禁有些感动。
渔娘下午下山,走到一半突然停下脚步,她握紧阿青的?手:“我怎么觉得?,李道长刚才的?话像是……”托孤遗言。
“主子,像什么?”
渔娘想了想,觉得?可能是自?己想错了,李道长好端端托什么孤啊。
“李道长今年还不到六十吧。”
“应是,李道长多大岁数奴婢也不清楚。”
算了,应该是她想多了。
归家后,当?天晚上降温,冬至前的?暖和天气没有了,薄棉被已然不够了,半夜屋里亮灯,伺候的?丫头给主子换了床厚被子,这一晚上才能暖暖和和地过去。
早上醒来撩开帐子,渔娘问:“昨晚上南山上下雪了吗?”
“没呢,都以为昨晚上南山上会下雪,今早起来好多人去城外跑了一趟,还没到时候。”
“也是,天气虽冷,还没到下雪的?日子。”
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来,身?上披着被子,等着丫头把棉袄烤暖乎给她。
“天冷了,贺文嘉他们读书肯定难受得?很。”
跟着先生读书时,就他们几个,书房里可以摆上炭盆,怀里抱着暖手的?汤婆子,怎么着都不会冷着手,在府学里读书可就没这么好了。
就跟渔娘说的?这般,昨晚上突然冷了许多,一大早去学舍早读的?学子都变少了,巡视的?先生问为何不来,带话的?同?寝室友都说被子不够厚,昨日着凉了。
贺文嘉打了个喷嚏,一看就知?昨晚上着凉了,今天还要坚持来早读。
许耕在窗外看贺文嘉双手揣在袖子里,闭着眼背书,去到教舍,不禁笑着跟韩贤说:“这小子用心做一件事的?时候,很是有几分恒心。”
韩贤明?知?故问:“你说的?是那个乙班的?贺文嘉?”
“你不是废话吗?”
许耕轻哼一声,这老小子装什么装?除了贺文嘉那小子,今年收的?新?学子里,有谁值得?他提一句?
见许耕不高兴,韩贤也不逗他了,韩贤笑道:“我觉得?贺文嘉下月大考,应是能考到甲班。”
教舍里其他几位知?道贺文嘉的?先生连连点头,也觉得?贺文嘉这小子能进甲班。
“他原来的?先生教得?不错,给贺文嘉的?基础打得?扎实,咱们只是稍微点拨他几句,他就能融会贯通。”
“他的?主修是《春秋》吧,我专程考过他,他对春秋的?掌握,我瞧着比甲班里主修《春秋》的?那几个举人还强些。”
“他的?策论写?得?也不错,碰到他明?白的?题目,他写?的?策论十分出挑,前三也评得?上。就是碰到他不太明?白的?题目,这小子一顿胡写?出来,乍一看,倒也像那么回事。”
贺文嘉被先生们一顿夸,许耕反而觉得?有点不妥当?:“你们没觉得?他有什么问题?”
韩贤摸摸下巴:“问题嘛,年纪小了些,心性不定,纵使他的?学识后年能去考乡试,我若是他家长辈,定会再压他三年。”
会读书的?学子不一定会当?官,特别是年轻气盛没经过什么挫折的?年轻人,若是运气不好,又没个护佑,大概率会折在官场上。
韩贤点了许耕一句:“如今朝堂的?局势如何,咱们都心里清楚,你喜欢贺文嘉那小子,这话该你去劝劝。”
许耕冷脸:“举人试还早,急什么,那小子不一定考得?上。”
一直老神在在坐在角落的?学正石显提起王苍来:“王苍跟贺文嘉打小是同?一个先生教出来的?,你们觉得?王苍如何?”
王苍如何?
“学识不错,甲班中也能排在前排。”
“稳重的?不像是未及冠的?少年人。”
“心思深,会看人,又会交友,除了贺文嘉之外,跟丙班的?黄有功、朱润玉经常一起上下学,甲班中跟胡通判家的?胡玮关系最好,还跟您孙子石匀关系也不错。”
“孙浔不愧是前朝最后的?狂生啊,虽然学生性格不同?,叫他教出来的?两个学生个个都可圈可点,学识上更是没得?说,对得?起他的?名号。”
贺文嘉和王苍在一众新?生里太出众了,府学的?先生们已经打听出他们的?先生是谁了。
石显听到大家夸奖孙浔,他道:“再说说王苍,你们夸了他许多,也说说他不好的?地方。”
几位先生想了想,不好的?地方,一时间?他们还真挑不出来。
“啧,王苍啊,滴水不漏,倒像是天生适合走官场的?性子。”
许耕撇嘴:“我还是觉得?贺文嘉这小子更得?我心。”
韩贤忍不住翻白眼:“废话,你没想过贺文嘉得?你的?心是因?为他像你年轻的?时候?”
许耕一抹脑袋:“像吗?”
教舍里的?先生们异口?同?声:“像!”
“唉,可惜呀,贺文嘉这小子已经有先生了,否则我真想收他为徒。”许耕面露不舍。
韩贤喝了口?茶:“告诉你一个消息,孙浔虽然从小教王苍和贺文嘉读书,却并?没有收他们当?弟子。”
“什么?你怎么知?道?”
教舍里的?先生们都激动起来。
“呵,别想了,我问过他了,王苍没有拜师的?想法。”韩贤一眼就看中了王苍这小子,觉得?他能成大器,想收他为弟子,王苍拒绝了。
一位先生气愤道:“怎的?,他看不上我等学识?觉得?我等不配当?她先生?”
韩贤上下打量说话的?这位一番:“我在保宁府府学见过孙浔,要论学识,你真比不上他。要论师生情谊,你更是比不上孙浔。你猜,为何王苍没有拜孙浔为师?”
石显慢慢悠悠道:“还能为什么?为了王苍的?前程呗。”
王苍这小子,论学识、论为人处事、论出身?,真是很有前途啊!
众位先生泄气了,罢了罢了,王苍这样的?好苗子,就跟成精了长了腿,会自?己跑的?人参精一样,他们这样的?庸人不配当?人家的?老师。
许耕对王苍没兴趣,悄咪咪地走了,走到乙班外头,紧盯着擦鼻涕擦到鼻头发?红的?贺文嘉,嘿,这小子,长得?真像他许耕的?入室弟子啊。
贺文嘉机敏地扭头看向窗外,只见许耕冲他笑,贺文嘉顿觉浑身?冷得?一个激灵,又是一个响亮的?大喷嚏。
啊切!
我的?三清老爷,许老头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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