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无情道六千
“飞舟动不了了!”封度忽然惊叫。
飞舟猛然震颤,竟是被直接逼停了,饶初柳心中一慌,下意识朝窗口看?去,就对上一双布满寒霜的猩红阴鸷双眸。
邬崖川手持存正?悬停在半空,一道冰冷又坚固的银色结界将飞舟圈了起来,他的脸色阴沉无?比,身上的气息凛冽至极,迫人的威压让飞舟里的众人——包括元婴修为的素年?都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
隔着并不透明的墙跟窗,饶初柳都感觉邬崖川的视线像是尖刺,狠狠刺进她肉里。他嘴唇动了动,声音听上去很平和,但像是海啸爆发前短暂的平静,让人听了遍体生?寒,“阿初,出来。”
素年?几乎同时开口,“小师妹,你快传送回去,我?们?替你拦住他!”
话音未落,她握紧了雪青色狼牙棒,直接破门?而出,砸破结界,虎虎生?威地朝邬崖川砸去。随着猛烈的破风声,浅粉色的流苏瞬间化成无?数尖针,支棱在狼牙棒上,若是被砸中必然会刺出无?数小洞。
邬崖川抬枪格挡住,借力滑出朝门?掠去,颜芷跟银清对视一眼,咬了咬牙,齐齐朝门?口攻去,“小师妹,快走!”
素年?也再?度朝邬崖川攻来,“走!”
封度拿着通讯玉符就火急火燎往外冲,“小师妹,我?已经给其他师兄师姐传讯,你赶紧走,他们?很快就能来。”
“饶初柳!”邬崖川对付四人合击也照样游刃有余,毕竟这四人除了素年?还能给他造成些威胁,其他三个根本扛不住他几招,一杆银枪气势磅礴地将四人的术法跟武器都挡在了外面,强烈的灵力阵阵荡出,飞舟瞬间四分五裂。
要不是他没下重手,这四人早受伤了。
邬崖川寒声道:“你敢跑,我?就把你师姐都杀了!”
饶初柳定定看?着他,手中风吟忽然出现,对准自己的心脏,“此事跟我?师姐们?无?关,你若想要交代,我?自裁就是!”
邬崖川眸光猛然一颤,攻势顿时更凶狠了,他原本还留了几分力,这会儿每一招都带上了杀气,银清三人顿时被打飞出去,陷入晕厥。饶初柳连忙接下三人,喂了丹药将人救醒。
只有素年?还挥舞着狼牙棒毫不留手地往邬崖川身上砸,却分不出半分心力做其他的事情。
邬崖川眸光幽暗又狠戾,一枪挑开朝他面门?砸来的狼牙棒,讥讽道:“好啊,你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还省了我?的事,带着不会反抗的你走,可?比带着清醒的你容易多了!”
饶初柳咬咬牙,抬手,一道困阵倏然往他身上落去。
邬崖川身体被阻碍了一瞬,瞳孔猛然一缩,破开阵法的同时,他一□□在狼牙棒上,将素年?打飞出去,不敢置信地盯着饶初柳,眼眶红透了,声音颤抖,“你对我?动手?”
“对不起。”饶初柳心尖一颤,眼睛又胀又热,眼见着素年?又要上去打邬崖川,饶初柳朝她摇了摇头,抬起手,守心倏然出现在手里。她将风吟跟守心、储物戒都用灵力托举到邬崖川面前。
除空间小屋外,邬崖川送的其他东西都在储物戒里,“是我?对不起你,你若恨我?,就杀了我?,我?绝不反抗,但我?师姐师兄皆是受我?唆使,望邬魁首认清仇人!”
“小师妹!”素年?等人忙喊。
邬崖川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从?没觉得世界这么荒谬过,他莫名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泪就下来了,“饶初柳!”
“你们?师姐妹情深。”他死死盯着她,忽然怒吼道:“那?我?呢?我?就是恶人吗!”
素年?等人从?没见过这样崩溃的邬崖川,一时间都有些不敢说话。
饶初柳心口酸涩至极,她眉眼低垂,不敢直视邬崖川的眼睛,泪水止不住落下,整张脸都湿漉漉的,“不,只有我?是恶人,我?欺骗你的感情,算计你的元阳,是个不折不扣的邪魔外道,不值得你对我?那?么好……”
“但是。”饶初柳深吸一口气,抬手擦拭掉脸上的泪痕,坚定地对上邬崖川晦涩受伤的眼眸,“我?不后?悔!再?有一次,我?还会这么做!”
她努力扯出得意的笑,但脸色格外苍白,“因为我?本就是这么冷血无?情的人!你要杀就杀,要打就打,我?绝不还手,但你若想跟我?合籍,就死了这条心吧!”
邬崖川忽然冷笑,“你任由我?杀?”
饶初柳坚定点?头。
“……可?以。”既然这条命交给他,那?怎么处理也该由他说了算。
邬崖川微微垂眸,掩住眸底的偏执,收起守心跟风吟,手握存正就朝饶初柳飞去。
素年?顿时急了,饶初柳却一动不动,还阻止她上前,“大师姐,这是我?欠他的!”
饶初柳卸去了所有防御,垂眸看?着下面的树林,轻声道:“邬魁首,来吧。”
银清三人都偏过头去不忍心看?。
邬崖川落到饶初柳身前,抬手将存正?架在了她脖子上,冰凉的枪尖若有若无?地划过她皮肤,让饶初柳不自觉地战栗了一下。
她心中担忧起来,割喉倒是没啥,但他要是把她脑袋砍掉,浮生?丹还有用吗?
虽然这样想着,但饶初柳仍旧没躲,感受着枪身缓缓在她皮肤上挪动,她略偏了偏头,希望银清师姐能给她缝上去吧!
就在饶初柳转头的瞬间,邬崖川眸光一凛,存正?倏然前移,原本距离她肩膀只余一寸的手顿时落在她肩上,几乎是瞬间,饶初柳落在了皱皱巴巴的大床上。
素年?等人目瞪口呆,刚想喝骂邬崖川让他把人交出来,银光忽然亮起,他竟是直接当着她们?的面抢了人就跑了!
她们?几乎要气炸了,还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追,饶初柳又骤然出现,“师姐们?,师兄,我?跑了,你们?也快走!”
她在意识到被邬崖川关进空间后?,就毫不犹豫用境门?阵跑出来了,现在得赶紧跑路!
交代完的下一秒,饶初柳又消失了。
素年?、颜芷、银清、封度:“……”
前后?脚的功夫,银光忽然亮起,邬崖川脸色黑得吓人,但看?都没看?悬在空中的她们?一眼,银光又亮起,显然是抓人去了。
素年?、颜芷、银清、封度:“……”
也不知沉默多久,颜芷忽然干笑两?声,打破了寂静,“小师妹,应该能逃走吧?”
银清欲言又止,旁边的封度瞅了她一眼,替她说了出来,“至少咱们?不用担心邬崖川会折磨小师妹了,至于他们?俩要不要在一起……”他没绷住笑了,“那?咱们?就不管了,小师妹自己决定呗。”
四人看?看?彼此,都哈哈大笑起来。
素年?等人都放松起来,饶初柳却紧张得要死,好几次邬崖川都赶到了她前面堵她,经常她刚出现,就差点?掉进他布下的困人术法中,幸好她每次传送空隙时都左手传送阵右手反噬阵,尽管会受困,但邬崖川总比她受制时间长,每当这时她就趁机在传送空隙也放个困阵做陷阱偷袭。
两?人对彼此实在太了解,都能算清楚对方的传送距离,也能猜出对方会用什么招数。
要不是饶初柳如今修为已经到金丹四层,有几次差点?被他抓住了,两?人你跑我?抓的传送了一个多时辰,饶初柳才终于看?到了归望山,这会儿她心里是半点?怅惘的情绪都没了,毫不犹豫就朝结界冲去。
接触到结界时,她手心三道黑色火焰拖着金色合欢花的图案浮现,饶初柳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她身体刚没入结界中,结界顷刻间化虚为实,俨然是封山了。
“饶初柳!”
她一怔,停下脚步,转头就见邬崖川歇斯底里地喊着她的名字疯狂攻击着结界,银光在屏障上不断亮起,他的视线却始终没落在她身上,“你出来!你到底有没有心!”
因为邬崖川根本看?不见她。
“没受伤吧?”一道清冷的女声在耳畔响起,饶初柳怔然回头就见一个白裙美人正?站在她旁边,美人容貌娇弱无?害,但眼神清冷坚毅,气质似云似雾,柔中带刚,这种倔强病美人的类型在月琅实在罕见。
饶初柳立刻行礼,“弟子拜见掌门?!”
这位清冷美人正?是合欢宗掌门?谢云烟。
饶初柳也是第一次见谢云烟,她刚拜进合欢宗时,一个小弟子自然不会引起掌门?注意,况且谢云烟没几日就带着素年?出门?了。等谢云烟跟素年?回了归望山,饶初柳又去猎艳了,实在没机会见面。
饶初柳弓腰弓了一半,谢云烟就扶住了她的手肘,将她扶了起来,“咱们?合欢宗没有这么多繁文?缛节,你创造的那?两?种御灵通轨阵我?都用过,很好。”
谢云烟眸光微柔,“你这两?年?也是受委屈了,正?好回洞府休息一段时间。”
饶初柳应了声是,瞥向还在喊着她名字锲而不舍攻击结界的邬崖川,心中酸涩,手指蜷了蜷,“掌门?,他……”
“我?已经给风行建传讯。”谢云烟道:“他应该马上就到了。”
话音刚落,一道微不可?察的银光闪了闪,跟邬崖川攻击时亮起的灵光混在一起并不显眼,一名玉冠白袍的俊秀青年?忽然出现在结界外,他气质清冷出尘,长身玉立,衣服上银线绣的祥云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亮。
风行建绷着身体,沉声道:“崖川。”
邬崖川身体一震,攥着存正?的手下意识紧了紧,片刻,枪尖颓然坠地,“师父。”
风行建看?着徒弟如今的样子,叹了口气,示意他站得稍远了些,才看?向结界,“你让我?来,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吧?”
语气有点?别扭。
谢云烟坦荡道:“我?不是已经说过了,让你把你的好徒弟带回去。”
风行建不悦道:“你就不能放我?进去当面说吗?这是你们?合欢宗的待客之?道吗!”
“那?不行。”谢云烟看?了饶初柳一眼,见她盯着邬崖川,并无?想回去的意图,也不赶她。谢云烟闪身出了结界——即便被封锁,也不至于连掌门?都不能随意出入——落在风行建面前。
饶初柳注意到风行建下意识就站直了,而邬崖川视线却先落在了结界上,确定没其他人出来后?,他眼圈更红了,勉强才保持镇定朝谢云烟行礼:“谢掌门?。”
谢云烟朝他点?了点?头,才冷淡地盯着风行建,“你还想让我?再?重复一遍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风行建色厉内荏地喊了一句,但在谢云烟越来越不耐烦地盯视下,他声音转弱,底气不足地发难:“你们?合欢宗也太欺负人了!你又不是不知崖川之?前什么样,你看?看?现在——”
风行建侧头示意她看?邬崖川。
谢云烟蹙眉,“你想怎么样?”
“你是掌门?不能合籍,那?个叫饶初柳的小姑娘总没问题吧!”风行建道。
邬崖川倏然抬眼,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猩红的眸中闪过动容。
饶初柳怔了怔,不由欣慰邬崖川到底是受师父宠爱的,她并不担心谢云烟会同意,毕竟若无?掌门?点?头,这次断然不会折腾这么大。
“别想了。”谢云烟果然冷冰冰地拒绝了,“我?之?所以叫你来,是不想你徒弟也跟你当年?一样待在归望山外不走了,你难道愿意当初的事又被翻出来?”
风行建明显愣住了,反应过来后?,他嘴唇翕动,眼眸中泪光点?点?,“烟儿,我?没想到,你原来是在为我?着想……”
邬崖川想起当初风行建对他说过的话,低垂的眼眸中满是晦暗深沉的情绪。
放过她?绝不!
一旦他松手,师父的今日就是他的明日。
邬崖川心知肚明以风行建对谢云烟这样背地里不承认、当面却言听计从?的样子,他今天不走也得走,不过先前是他太冲动,竟冲动到妄图在合欢宗抢人。
他深深看?了结界一眼,退后?两?步,眸中爱恨交织,嘴角几不可?见勾起丝嘲讽的冷笑。
掏心掏肺她不要,他又何必在意她感受!
饶初柳隔着结界都看?出了邬崖川低沉的气压,心一揪,也不免紧张起来。
然而她的提防好似白费,在跟谢云烟说了些话,谢云烟始终不冷不热后?,风行建一怒之?下就带着邬崖川离开了。邬崖川相当顺从?,根本没有任何反抗,好像刚才那?个执着追着她跑又锲而不舍攻击结界的人不是他。
但饶初柳始终没法放心,就不敢踏出归望山半步。
她在归望山一待就是一年?。
这一年?修为都没进展。
修为越高突破越难,即便饶初柳吃光了紫火昊元丹后?已经提升到四灵根的程度,但其他的四灵根在她如今的年?纪还连筑基都没突破呢,这就导致她几乎拿着丹药当饭吃,也迟迟摸不到金丹五层的壁垒。
因着饶初柳跟邬崖川与司宫誉的事情,同门?师兄没一个人敢跟她双修,司宫誉跟陆朗玄倒是伺机来过几次,但他们?一上山,饶初柳就闭关,来过几次都没打照面。
新功法的事,饶初柳倒是跟天道死缠烂打着让祂同意了只要功德用掉就不会再?计算,并不会发生?救的人作?恶她修为就会减弱的事,但——她如今没有功德!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现在也有六百年?寿元,用一年?练习技能其实没有压力。
但眼见着各项技能也到了她当前修为的巅峰,想要再?进步只能突破,饶初柳也不得不考虑起自己的下一步计划了。
新功法虽好,但功德比男修更难得到,还是猎艳更有性价比。
只是下山……
饶初柳眼中闪过恍惚,她跟邬崖川一年?没联系了。
刚回来时,她时不时就想到他梦到他,但随着时间渐渐消逝,饶初柳想起邬崖川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哪怕心中仍旧有些波澜,也像是下雨时从?屋檐上滑下的水滴,太阳一出就散了。
饶初柳抬起手腕,摸了摸手上白绿相间的镯子,其上镂刻着柳叶跟羽毛,这是今年?生?日时颜芷送她的,能在她忽然失重时弹出翅膀带着她在天上飘起来,不需要动用灵力,大概是因为那?次她在浮生?丹副作?用期就直接从?飞舟上一跃而下吓到了颜芷。
这也是她今年?最喜欢的生?日礼物。
饶初柳今年?生?日是师姐师兄们?陪着她过的,连许嬅光都特意赶了回来,邬崖川连条讯息也没发,大概是跟她一样放下了。
这样就挺好。
饶初柳这样想着。
于是在邬崖川生?辰那?天,她也没给他传讯,只是请颜芷帮她找到荆南送了些灵石——饶初柳并不想让邬崖川知道她惦记他,便只请荆南买些灵膳去陪他一日。
算了,都结束了,还想这些干嘛!
饶初柳揉了揉太阳穴,起身出了洞府,打算去看?看?茂茂怎么样了。
哪知刚出去,就见颜芷朝她飞来,“小师妹!”
饶初柳疑惑停下,“颜师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刚刚,我?要亲口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颜芷足尖轻点?,从?书本形状的飞行法器上跃下,抬手收起法器,就一脸兴奋地双手抓住了饶初柳的肩膀,“你终于能出去了!”
饶初柳还在懵,颜芷就迫不及待给出了答案,“邬崖川已经转修无?情道啦!”
饶初柳心脏猛然收缩,就在这一刹那?,眼前的景物边上都蒙上了黑色的阴影,颜芷的声音突然离得很远,让她感觉很不真实,“前几日星衍宗公开为他举办了大典,不会有假,以后?你就可?以自由下山,不用再?躲着他啦!”
“是吗?”饶初柳靠着本能回答,虚假地露出了夸张的笑,“真是好消息!”
“我?就说你一定会高兴!”颜芷没看?出饶初柳的失神,高兴地拍拍她的肩膀,往她手里塞了一堆玉简,饶初柳一个没回神差点?漏下去,她被惊得后?背生?寒,连忙捞了起来,“师姐,这是什么?”
“男修的资料啊!”颜芷道:“他修无?情道了,你也该猎艳下个目标了吧?”
“也是,人总要向前看?的。”饶初柳收起玉简,露出了个浅淡的笑,“谢谢师姐。”
邬崖川修无?情道是好事,这代表他已经顺利突破元婴,此后?他道途必定坦荡顺遂。
她也同样该丢掉那?不该有的留恋,迎接未来跟师姐们?一样的合欢宗弟子生?涯了。
送走颜芷,饶初柳拍了拍脸颊,努力调整出高兴的情绪,传送去了灵兽园。她刚把这个消息告诉茂茂,就听它质疑道:“你确定邬崖川不是借此骗你下山的?”
“……大典都举办了哎!”饶初柳都没忍住被茂茂的离奇想法逗笑了,“星衍宗出面举办的大典,总不可?能是元婴大典吧?崖……邬真君向来低调,他自己修为的进步,不会愿意大摆宴席的。”
她戳了戳茂茂的小脑袋,“你当我?是什么?灵石吗?能让他这样算计?”
“阿初当然是我?的道侣啊。”邬崖川摇晃了下玉壶里澄黄色的酒液,嘴角挂着笑,眼中却满是阴暗晦涩的情绪。他轻音轻柔,仿佛沉浸在梦里,声音轻飘飘的,却让坐在对面的荆南打了个冷颤,“这可?是我?的阿初亲口答应的呢。”
荆南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什么话。
这一年?他眼看?着七哥越来越疯,表面上还是谦谦君子的样子,但内里像换了一个人。
当初旁人背后?叫他白乌鸦,邬崖川听到都只是一笑而过,完全不放在心上,就连弟子们?犯错也是让人心服口服的责罚。
可?现在谁敢提饶初柳一句不好,邬崖川表面笑吟吟没发作?,转头就不动声色让宋清瑜知道,宋清瑜那?个毒丫头立刻下毒整得这些人嘴巴都烂了,告到他那?里去,他就不痛不痒罚宋清瑜抄几遍书,还从?来不收!
久而久之?,宋清瑜都越发猖狂了。
虽然对不起饶初柳,但荆南真的很希望她赶紧安抚住这个发疯的七哥,不然邬崖川早晚从?正?道
魁首变成邪魔外道!
这哪里是突破心魔劫啊,明明是被心魔给劫了吧!
荆南一想到邬崖川可?能会变成虞锦玥那?个样子,就头皮发麻,别说不敢给饶初柳通风报信,他甚至恨不得把人打包回来!
“我?去找朱越他们?。”他悻悻溜走。
邬崖川当然没举办无?情道大典,他只是以元婴大典的名义邀请其他宗门?的同道商量云天秘境的事,借口秘境之?事保密,请众人对大典上发生?的一切守口如瓶。
那?些人以为他宣称无?情道是另有计划,星衍宗又久久没辟谣,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果然只有够狠才能轻易得到想要的。
邬崖川拇指撬开瓶塞,仰倒在榻上,相当不羁地将酒都倒进了嘴里,漏出来的酒液顺着脸颊滑下,跟泪水融合没入领口。
又跟阿初学了一点?呢。
她不后?悔,那?他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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