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奠基万更
旁边响起不屑的轻哼,饶初柳循声扭头,就见司宫誉跟陆朗玄站在?不远处,表情格外复杂,似是还没完全?从前世?的记忆中挣脱出来,看着邬崖川的眼神都汹涌着杀气,但最终还是移开了视线。
他看着饶初柳,嘴角浮起笑意,暧昧道:“小柳儿?,《天圣功》可是我?们司家?人?的传承功法,你?既然学了——”
饶初柳立刻就要说她已经忘了。
“司少主。”邬崖川沉沉扫了饶初柳一眼,还是往前走了两步,挡在?她身前,不急不缓道:“严格来说,阿誉并非司家?人?,反而是司家?先?祖学了他创造的功法后据为己有。阿誉作为创造《天圣功》的修士亲自教授阿初功法,又不是从司家?人?手上偷学,要她因?此付出代?价,司少主不妨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为何?阿誉会教她。”
饶初柳张了张嘴,邬崖川略带凉意的传音在?她耳畔响起,“合欢宗受制邪都,你?既不想跟司宫誉在?一起,就别参与进来,以免对你?未来处境不利。”
饶初柳心中一暖,心情却更复杂了。
司宫誉简直要被邬崖川的诡辩气笑了,立刻就嘲讽邬崖川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邬崖川以《自在?神典》亦是星衍宗传承功法为由暗讽司宫誉小气,司宫誉当然不肯认这个,登时表示饶初柳想要什么他都愿意给,然后讥讽阿川为了一个老头放弃阿柳,是不是肯定也会为了星衍宗的老不死把饶初柳给卖了。
两人?唇枪舌剑,一个比一个扎心,一直沉默的荆南没忍住加入了骂战,他一动,旁边眼巴巴偷瞄饶初柳的陆朗玄顿时也跟着吵了起来,场面十分?精彩。
饶初柳额角青筋直跳,但看几人?没有动手的打算,便也没搅和进去。
宋清瑜拍了拍她的肩,传音道:“看来你?享受不了煦华道尊那样的齐人?之福了。”
“许师姑祖跟我?传授过一个秘诀。”饶初柳眼不见心不烦,将宋清瑜拉到了另一边,传音道:“男人?的事,女人?少管。”
许嬅光的原话是:“你?得把一碗水端平了,男人?情绪上头的时候劝不得,越劝就越来劲,你?事后上药安慰就好。”
她笑得轻松,“想打就让他们打去,别看他们打得狠,实际上心里都是有分?寸的,他们心知肚明要是把情敌打死了,我?绝不可能原谅他,只会便宜其他的情敌。”
许师姑祖,女王!
宋清瑜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没忍住笑了,感慨道:“煦华道尊这话真是有道理,你?怎么不跟着学?”
“我?当不了许师姑祖那样的人?。”饶初柳隐晦地扫了邬崖川一眼,心情有点低落。
宋清瑜好奇道:“为什么?”
宋清瑜知道饶初柳跟大师兄算是分?开了,毕竟刚才饶初柳没出来前的半个时辰邬崖川身上的气息实在?太阴沉了。
因?为,她会偏心。
饶初柳没把心里话说出来,只是问?宋清瑜,“你?原本打算来万毒谷找什么?”
宋清瑜道:“就像是你?猜测中那样,大家?都觉得这是一个很厉害的远古阵法,守护的肯定是四境山秘境的核心枢纽,还有人?说里面藏着能随时进出四境山秘境的令牌,哪怕为着秘境中的灵药,我?也肯定想试试。”
饶初柳想到被传送进迷渊之海的陆朗玄,了然,“他们没被传送进星天部落吧。”
“应该是的,月琅广阔,星天部落占地又不算大,很多人?进去又出来都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宋清瑜偷偷瞥了已经结束争吵、正冷眼对峙的四人?——尤其是邬崖川跟司宫誉,眼神多少还是有些复杂。
她传音明显压低了声音,“咱们也算是沾了大师兄跟火焰鸟的光,才能直接被传送进关?键节点的发生地。”
饶初柳赞同点头,靠她这个非酋运气,要是被传送进荒郊野岭,估计很快死出来。
检查过山谷内确定没什么东西后,宋清瑜要走了饶初柳手上的融灵木莲,硬要在?离开秘境之前就把紫火昊元丹炼出来。
宋清瑜是真的很感激饶初柳,在?‘阿柳’提出他们可能不是里面的人?前,她是真没怀疑过世?界是假的,也不可能那么目标明确的让人?到处找灵药给她练手,更不可能那么勤奋。
——曾进万毒谷内的修士不在?少数,但出来后实力增长的可没几个!
宋清瑜确实也进步很大,因?着身上的辅药足够,又有邬崖川几人在旁边护法,她只花了两天时间,游刃有余地炼制出了九炉紫火昊元丹,一株融灵木莲都没浪费,颗颗都有丹纹,还有三炉更是出了四颗丹。
饶初柳抱着药瓶,满眼赞叹,“阿瑜,你?真是月琅岐黄一脉第一天才!”
宋清瑜想要忍笑,嘴角却不断往上飘。
饶初柳没打算现在吃丹药浪费最后在四境山的时间,将丹药收回储物戒中,她看向其他四人?,邬崖川跟荆南还算质朴地坐在蒲团上看书,面前只有一只小桌案。
司宫誉跟陆朗玄就一个比一个浮夸,别说高床软椅,连帷幔都弄出来了。
“四位,别跟着我?了。”她将司陆两人?的储物袋扔了过去,走到荆南身旁客气地放回他桌上,手指留恋地摩挲了下最后一个储物袋上柳枝绕银枪的图案,还是放回了邬崖川面前,“我?最近打算闭关?,并无……猎艳的想法。”
饶初柳能感觉到邬崖川正在?盯着她,但她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看到他的冷漠跟怨憎,更怕看到他的难过跟失落。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青年垂在?膝上的手紧紧攥着,指节泛白,腿上的布料都有了皱褶。饶初柳睫羽覆盖下的眼眸发烫,不自觉屏住了呼吸,头也不抬地转身背对着邬崖川,“各位,山高路远,有缘再见。”
还不等几人?说什么,她手抬起来轻轻晃了晃,就消失在?了原地。
司宫誉施施然起身,扫了仍旧垂眸坐在?原地的邬崖川一眼,嗤笑道:“不过如此。”
陆朗玄欲言又止,什么都没说的离开了。
宋清瑜看看被两人?抛下的家?具跟陈设,即使她身家?颇丰,也不由心中暗骂“败家?子”。她挪到邬崖川跟荆南身前,看着这一个两个受了情伤后眼神空茫半死不活的样子,只觉得瘆得慌。
“大师兄……”宋清瑜咽了咽口水,半天想不出能安慰什么。
邬崖川勉强扯了扯唇角,“秘境剩余时间不多,宋师妹也去寻些灵药吧。”
宋清瑜犹豫了下,她在?这里如坐针毡,当然是想走的,但大师兄向来对他们这些师弟师妹不薄,她如果直接抛下情绪低落的大师兄离开,也未免太没有良心了!
“你?在?这里也没用,还让我?跟七哥连说话都不好意思,这不是添乱吗!”荆南像是驱虫般不耐烦地摆手,“快走吧!”
宋清瑜气得踹了荆南一脚,好悬没嘲讽他暗恋人?暗恋到人?家?根本没发现,但想着这事会影射到大师兄,她还是没开口,狠狠瞪了荆南一眼,就走入了毒障。
她一离开,邬崖川跟荆南再次沉默。
半晌,荆南涩声道:“七哥,你?放弃了?”
阿南总在?不远处默默看着两人?的幸福生活,即使察觉到他对阿川超乎寻常的信赖,荆南再迟钝也不至于分?辨不出自己失去记忆时视线更多在?谁身上。
但荆南发现自己感情的一瞬间,就已经做好了远离她的准备。
荆南几乎被邬崖川一手带大,七哥是他最重要的亲人?,他爱刀爱吃、还有许多其他爱好,七哥从小到大却唯爱饶初柳。
若饶初柳跟邬崖川在?一起,他不会跟七哥抢;若两人?没能在?一起,他就更不能让七哥在?受情伤的时候还要遭受兄弟背叛。
邬崖川忽然捂住了自己的脸,他原本还想咬牙硬撑,但看懂了荆南的放弃后,那股强行?麻痹的心痛忽然汹涌地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难以自控地弯下腰去。
泪水不断从他指缝中溢出,滴滴答答地打湿了地面,“我?还能怎么办?”
“荆南,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即使已经难过成这样,邬崖川声音还是压得极低,但近乎沙哑的声音暴露了他此刻的痛苦,“她走到这一天很艰难,吃过的苦受过的罪我?数都数不过来,我?不想伤害她,不愿意也成为她的苦难,可是荆南,我?好痛啊!”
荆南眼中热泪不断往下淌,死死咬着嘴唇,说不出一个字。
他心疼,却不知道该心疼谁;他也怨,却同样不知道该怨谁。
最终,荆南只是拖着蒲团后退几步,将小桌案换成四方桌,又取出两把椅子,哽咽道:“七哥,咱们趴着哭吧!”
“……”
被抱着的茂茂
感受着翅膀都湿了半截,强忍着甩羽毛的冲动,没好气道:“你?既然舍不得,还跟人?家?分?开干嘛!”
饶初柳刚才离开万毒谷后,越想越难受,干脆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进了空间里。她原本只想在?房间里安静一下,但还在?收拾兽尸的茂茂察觉到了她的难过,不放心地追进来问?。
饶初柳原本还能忍,茂茂一关?心她泪水就忍不住掉下来,抬手就要搂茂茂,吓得茂茂连忙把羽毛上的锋刃收起来。
然后饶初柳就抱着它?哭了半个时辰。
她平时什么事都往心里藏,但这会儿?话匣子也被打开了,从她跟茂茂分?开到刚才时光投影里发生过的事仔细说了出来。
饶是茂茂对邬崖川有偏见,也实在?没办法说他哪里做得不好,邬崖川唯一没做到的就是跟饶初柳双修,但根据两人?的身份跟修为差距,除了知道内情跟偏向饶初柳的,谁也不能说他这样不对。
“我?还能怎么办?”饶初柳哭得更厉害了,她现在?再想想渣爸渣妈,觉得两人?估计是冷心冷情的表演型人?格。平时装出一副真爱的样子,离开时居然都能那么镇定那么平静。
她这么自私的人?,离开邬崖川还心口绞痛呢!“我?不可能跟他合籍,他也不愿意没名没分?的这么处着,这种问?题卡在?我?们俩中间,我?不赶紧做决断,难道还继续消耗他吗!”
不合籍,邬崖川没安全?感;合籍,饶初柳没安全?感。
茂茂也觉得头疼了。
天道誓言有多坑人?,她们是亲自体会了的——虽然饶初柳也算是因?祸得福,但这的的确确是祸事,邬崖川又不是因?为誓言爱上她的,若他没爱上呢?
若司宫誉抢走饶初柳后并不在?乎她是否心甘情愿,强行?与她双修呢?
饶初柳怎么敢把未来寄希望于对方的爱?
她自己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饶初柳爱邬崖川,但不够爱;他很重要,但没有她的道途重要。
饶初柳不会为了自己变强就对付邬崖川,哪怕以后爱意减退,她也会永远记得邬崖川对她的恩情。但她不会因?为如今的爱意跟对邬崖川人?品的信重就天真相信他会永恒不变。
她从不赌人?性,所以不会交出退路。
失恋后劲比饶初柳想象得还要严重,她试图强迫自己重振精神去继续寻宝,但即便吃了清心丹,她脑海中也不断浮现两人?在?一起相处的画面。
清心丹麻痹了她的心痛,但不能让饶初柳重新提起寻宝的兴趣。
有好几次,饶初柳站在?分?岔路口上,明明该快速决定去哪个方向,但看山她会想到青水山跟安和城外;看水她回想起樱园岛跟海心城;即使看天,眼前似乎也能浮现出邬崖川忽然接住从天而降的她。
收获没多少,大部分?时间在?发呆。
“我?脑子怕是坏掉了。”饶初柳生怕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只得回了空间。她崩溃地挠着自己的头,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干,坐在?茂茂旁边跟它?一起收拾兽尸,“合欢宗有封存感情的秘术,但是也得先?学会缠意覆。”
茂茂斜她一眼,“你?不是在?秘境中已经创造出功法了吗?还学缠意覆。”
提到这事,饶初柳就露出了牙疼的表情,她没有记忆可真是啥都敢干。
“功德不稳定,救人?获得功德,但所救之人?若是日后行?恶,功德还会被天道扣除。”饶初柳跟茂茂解释一遍,于是它?脖子都抻直了,抱怨道:“这不公平,司宫誉也没因?为高兴就掉修为啊!”
“是啊,我?也觉得不公平。”饶初柳叹了口气,“好在?我?在?里面没白待,境门阵比御灵通轨阵跟逍遥阵更厉害,我?决定跟天道谈谈这个问?题,总不能把吃下去的东西从胃里直接拿出来吧!”
天道能同意把功德跟恶念都作为修炼能量最好,不能的话,她也有把握让天道同意已经消耗掉的功德不会扣修为。
茂茂不解道:“那你?怎么这么不高兴?”
饶初柳沧桑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声音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猜我?在?秘境里测试功法用的功德是哪来的?”
还是那种功法成功的喜悦跟没见过世?面的修炼进展冲昏了她的头脑啊!
茂茂愣了下,忽然笑倒在?地上。
饶初柳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她功德的来源是青水山、惜子城跟极海秘境,都是跟着邬崖川蹭的。蹭了这点就能突破到金丹大圆满,那要是把这功法教给邬崖川,他是不是摆脱心魔劫桎梏后,都能一举突破到化?神了。
虽然这样想着,饶初柳也没试图联系邬崖川教他,一来功法的问?题还没解决;二来……都已经分?开了,那暂时别在?对方面前出现,对他们俩都好。
直到稍稍控制好情绪,饶初柳才再次去寻宝,距离秘境结束还有一天时,素年给她发了条讯息,跟她说了个坐标,让她出秘境后立刻赶到那个位置。
饶初柳连忙问?素年是不是有急事,反正她有境门阵,提前出去也无妨。
饶初柳没明说自己创造了新阵法,但素年看着她笃定能提前出去的口吻,也不由感慨小师妹确实天才,她当机立断道:“那就出来吧,我?在?外面接应你?。”
看来还真是急事。
饶初柳也没犹豫,隐身敛息后,利用境门阵出了秘境。
在?她离开的瞬间,缠在?山壁上的藤蔓动了动,面容沉郁的俊美青年凭空出现,盯着裂缝愈合后留下的白痕,久久无言。
因?着明日秘境才打开,场地只有素年一人?在?等待,饶初柳手腕转了转,下一瞬就落到了素年身旁,拍拍她的肩膀,传音道:“师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素年闻声抓住了她的胳膊,“月溪她受了反噬,需要回宗门的清魂谷闭关?,但咱们这边没有擅长传送的,宗门也没开传送阵,飞舟赶路也要好几日,晚一点她就要多受罪,我?知道你?能传送,你?需要多久才能把她送过去?”
饶初柳心中一沉,算了算,立刻道:“三个时辰。”
她自己用不了这么久,但带人?会慢。
“太好了!”素年松了口气,连忙道:“那你?快去我?跟你?说的位置,月溪在?那。”
饶初柳不敢耽搁,直接开了传送。
素年说的那个位置距离不远,饶初柳赶到时,月溪正面色苍白地靠在?杜冉师姐的怀里,她顾不得打招呼,连忙凑过去把脉,瞳孔瞬间一缩,“怎么这么严重!”
她几乎都快要感觉不到月溪的神魂了!
“还不是那混账男人?,有未婚妻还盯上我?们月溪……”杜然恨恨地说了一句,动作却不敢耽搁,小心翼翼扶起月溪递给饶初柳,“小师妹,你?先?带月溪回归望山,这事咱们之后再说。”
饶初柳动作轻柔地接过月溪,朝杜然点点头,打横抱起她就开启了传送。
直到两人?身影消失,杜然才松了口气,肩膀放松地靠到了树上,“下来吧。”
顷刻间,附近树上像是下饺子似的,跳下了一堆人?,全?是合欢宗元婴以上的弟子。
有人?笑着称赞她,“杜师姐说得跟真事似的,我?看小师妹是真信了。”
“那是小师妹在?意同门情分?,关?心则乱。”杜然呼出一口气,“幸亏许师姑祖让明恒姑祖父炼制了丹药,否则这件事还真不能交给月溪,这丫头可不会骗人?。”
众人?深以为然的点头。
素年的计划本来没把月溪算在?其中,偏偏她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了花溪城,她们商议计划时她非要跟着,并且主动放弃进秘境的机会愿意充当诱饵。
尽管饶初柳跟合欢宗弟子的关?系都不错,但最要好的也就这几个,素年想着月溪吃了药不说话倒也不至于坏事,便将这事交给了她。
“行?了。”杜然站直身体,朝众人?招了招手,“下一场才是重头戏,邬崖川可不好骗,咱们赶紧再排练一下!”
有人?嘀咕道:“邬崖川真会上当吗?”
“那就要看他对咱们小师妹有几分?在?意了。”杜然这样说着,心里却没底,她又没亲眼看过饶初柳跟邬崖川相处,能相信邬崖川喜欢饶初柳都是因?为那日邬崖川跟司宫誉对峙。
但男人?本就不喜欢在?敌人?面前服输,他哪怕只有三分?情,也是不愿拱手相让的。
算计邬崖川元阳这事,在?杜然看来,简直是大师姐跟颜芷她们都疯了,连师姑祖都敢骗,连邬崖川这个笑面虎也敢惹。
但想想御灵通轨阵的阵牌,再想想在?飞舟碰到时,小师妹笑嘻嘻塞给她银红色鲛纱跟糕点,“杜师姐,我?还记得你?最喜欢银红色,喜欢松软的点心又不爱甜,鲛纱其实没啥稀罕的,但这糕点的甜度可是我?特意为你?调制的,你?快尝尝喜不喜欢!若是喜欢,我?以后多给你?做!”
杜然眸光微柔,再看看身旁其他同门——这些都是被小师妹量身送过礼的,尽管她们合欢宗团结,但还真没有哪一个像是小师妹这样记住她们每一个人?的喜好然后贴心准备礼物的。
大不了死一次,用一颗浮生丹换小师妹完美奠基,值了。
杜然拿出一颗浮生丹塞进了嘴里。
她吃完抬头,就见同门都目光灼灼盯着她,杜然被他们看得有点不自在?,刚想说些什么,就见众人?都齐刷刷拿出印着金色龟甲纹路的紫色丹药塞入口中。
杜然一怔,顷刻间眼眶泛热,胸口发胀。
众人?嘻嘻哈哈。
“要是我?被邬崖川打死,你?可记得给我?收尸,别让那些炼傀儡的带走!”
“我?看大概还是你?给我?收尸吧,记住放到床上,多撒点香露,我?怕有味道!”
有人?煞风景道:“万一咱们都被邬崖川打死了呢?”
他们修为虽然更高,但邬崖川的战斗力谁不知道?
众人?沉默。
杜然道:“那就让小师妹给咱们收尸吧,她的手干干净净,又会传送,邬崖川再狠也不至于双修完就立刻杀她。”
众人?顿时又嘻嘻哈哈起来。
“这次我?可得敲小书呆一个大的,就那么一点东西怎么够吃,至少也得配酒吧!”
“是极是极!得让她在?宗门摆宴……”
邬崖川并不知道合欢宗众弟子把他当成杀星还敢算计他,荆南找过来时,他正情绪低迷地坐在?山石上,定定地盯着一处空地,连藤蔓垂落到肩头都置之不理。
荆南这段时间已经调整过来,喜欢这种东西虽难以控制,但他从未得到饶初柳的反馈,跟她其实也没多少交际,倒也不至于因?为失恋就难受到寝食难安的程度。
他反倒更担心自家?七哥的精神状态,“七哥,你?看什么呢?”
邬崖川喃喃道:“……这次还没教我?。”
荆南迷茫地眨了眨眼,“教什么?”
他七哥不会伤心傻了吧?
邬崖川不语。
荆南总觉得这事跟饶初柳脱不开干系,犹豫片刻,还是道:“她呢?”
邬崖川视线落在?空地那抹完全?不引人?注意的白痕上,顿了顿,道:“出去了。”
荆南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但很快想起他们离开时光投影时阿川手中的玉牌,心中钦佩之余,也有些黯然。
或许只有这样优秀的女子,才——
等等!
荆南嘴角抽了抽,“七哥,你?不会一直跟着饶姑娘吧?”要不怎么知道人?家?走了。
邬崖川苦涩一笑,“我?只想多看看她。”
“那你?想看多久?”荆南实在?憋不住,“这要是人?家?教给你?,你?还想跟着人?家?出去呗?难道人?家?走到哪,你?就跟到哪啊!”
邬崖川没有否认。
荆南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脑袋一阵晕眩,“你?还记得你?说过女子清誉重要吗?”
他苦口婆心劝道:“七哥,你?不能因?为得不到就发疯啊!你?之前还说不伤害她呢!”
荆南简直要崩溃了。
他七哥那么大一个君子,脱离他视线半年不到,就变成了个跟踪女子的狂徒!
“我?只是看看,不会做什么。”邬崖川不是没想过放弃,但这个念头一产生,他心里就不甘又难受,心中更是滋生了一些恨意,这种复杂的情绪搅动着他的心,让他片刻不得安宁。
凭什么!凭什么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凭什么他万般拒绝她却非要接近!凭什么把他拖入这情渊欲海中她却毫不留恋走人?!
她到底把他当什么!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无魂无心的傀儡吗!
几乎本能的,邬崖川跟在?了饶初柳身后,心中的恨意跟侵占欲一寸寸滋生,他想把她抓回空间里,把她绑在?床上,让她一辈子呆在?里面,待在?只有他一个人?能进去的地方,不管她愿不愿意!
当初他一而再再而三拒绝,更提醒过她别把他想的太好,可她放过他了吗?!
那凭什么他要放过她!
可即使脑袋里充满了阴暗的画面,看着饶初柳也魂不守舍的模样,邬崖川又该死的心软了,他卑微地劝说自己“其实她也爱我?,她只是太没安全?感了,我?怎么能让她更害怕”,就默默守在?不远处,近乎自虐地想着“我?只要跟着她,每天看看她就足够了,只要我?们每天在?一起,何?尝不是永远。”
他自己都恨自己不争气。
放不下,也舍不得伤她的心。
邬崖川顿了顿,似嘲又似怨地扯了扯唇角,“至于清誉,她自己都不稀罕的东西,我?是她什么人?,要替她惦记?”
若是她在?意,他巴不得负责。
荆南很想骂人?,想骂邬崖川,但看他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实在?骂不出口;也想骂饶初柳,但这到底是他喜欢的人?,他也实在?没办法对她口出恶言,哪怕她听不见。
最终荆南选择转身就走,“七哥你?比我?聪明,记得做事前先?想想后果!”
管又管不了,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邬崖川在?原地坐到了四境山秘境关?闭,在?被秘境甩出去落地的瞬间,他先?检查了下饶初柳的位置,发现她明显在?传送,位置一蹦一蹦,由远及近,像是在?赶路。
他有些疑惑,但眼见着师弟师妹已经围了过来,邬崖川只得先?压下焦虑,勉强维持着处理了眼下的事。
其实也就几句话的功夫,将事情依次交给几个负责的师弟师妹后,邬崖川跟带队的长老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去找饶初柳。
然而他刚走出飞舟,就见不远处合欢宗飞舟上跑出来几个弟子,各个面露焦急,“小师妹去多长时间了?”
“已经好几个时辰了!”
“快点!万一那混账真敢对小师妹——”
邬崖川又感知了下饶初柳的位置,仍旧在?传送中,他眉头微蹙。
这群人?唱的哪一出戏?
他想了想,追上去拦住了其中一个,“这位师姐,你?们口中的小师妹可是饶初柳?”
被邬崖川拦住的正是杜然,接收到同门隐晦的鼓励眼神,她强装不耐,“正是,邬魁首若无要紧事,麻烦让让,我?们还急着去救两位师妹出来呢!”
冲他来的啊。
邬崖川眉尾几不可见地挑了挑,心中浮现某种猜测,脸上顿时配合地出现焦急,追问?道:“她出了什么事?”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顿了顿,艰涩道:“麻烦这位师姐告知,我?跟阿初……是友人?,她有难,我?断不会置之不理。”
大师姐她们居然不是真发疯?
杜然有些意外,但为了今天这一次,她们已经排演了一个月,不能在?这里出岔子,便故作惊疑不定地打量他一眼,咬咬牙,下定决心,拿出了自己的飞行?法器,“你?先?跟上,咱们边走边说。”
邬崖川却反手横剑横挡在?她面前,杜然心中大骇,暗道“吾命休矣”,咬牙刚准备再演一波,就见面前的正道魁首比她还着急,将剑反了过来,自己握住剑身,将剑柄递给她,“这位师姐,你?抓稳剑柄,我?带你?传送过去。”
杜然愣了下,暗戳戳瞥了同门一眼,就抓住剑柄,说了个坐标。
银光乍现,两人?身影消失。
配合演戏的合欢宗弟子对视一眼,立刻拿出传讯玉符,给素年发了讯息。
邬崖川带着杜然瞬移到了一座小城镇中,这里只有一处豪宅——准确来说,是一位合欢宗师姑隐居的地方,她对饶初柳并无了解,但因?着许嬅光传讯,就格外爽快地借出了地盘。
邬崖川停在?城镇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急忙问?道:“杜师姐,阿初在?什么地方?”
“你?先?别急,就凭咱们两个可救不出人?!”杜然背后冒着冷汗,她都把邬崖川引过来了,但饶初柳还在?赶来的路上,要是被他发现破绽,今天这计划就完了,“那混账先?抓走了月溪师妹,大师姐觉得小师妹能传送,肯定能完好无损地将人?带出来,但小师妹进去后居然也没再出来过!宅子里肯定有问?题!”
漏洞百出。
邬崖川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实在?不能装傻,眉头微蹙,“她没传讯?”
“传了,但并非小师妹本人?。”杜然道:“御灵通轨阵你?应该知道吧,月溪跟小师妹身上都带着呢,但小师妹进去之前跟我?们约定了暗号,传讯时她却只字未提,可见传讯玉符已经不在?她手上了,不信你?试试。”
邬崖川感应了下仍不断赶来的饶初柳,眸光微暗,拿出传讯玉符,“暗号是什么?”
杜然道:“你?就问?她昨天吃了什么,若是一切顺利她会回答糖醋鱼,若是还在?危险中就是清蒸鱼,但如果她的回答并非这两种的其中一个,就肯定不是本人?!”
邬崖川按照她的话发了过去,然而饶初柳此刻仍在?疯狂赶路中,她好不容易把月溪交给在?宗门留守的其他师姐,素年师姐就火急火燎让她赶回来,说银清师姐被那个盯上月溪师姐的混蛋绑走了,威胁她们交出月溪,素年等人?打不过他们,只得指望饶初柳偷偷进去把人?带出来。
饶初柳还能怎么办?只能赶路啊!
她疯狂赶路,根本顾不得看玉符。
讯息石沉大海,邬崖川脸色更加难看,转身就要往宅子里走。
杜然连忙挡住他,“你?等等!”
“不能再等了!”邬崖川大致也猜出杜然是在?拖延时间等饶初柳过来,他算了算,察觉饶初柳必然能在?一盏茶的时间赶到,沉声道:“不管里面是什么情况,我?都要进去一探!”
邬崖川隐身离开,装作没察觉杜然在?他背后悄悄做下的标记。
杜然连忙给素年传讯,倚靠在?了墙上,满脸都是绝望。
完了,邬崖川提前进去,师姐妹们为了防住他跑掉一定会立刻下手,但情咒发作快,万一小师妹没及时赶到,她们要是把这家?伙憋坏了,小师妹用不了了怎么办!
邬崖川闪身到宅子院墙外,并未听到声音,神识却感受到了里面密密麻麻的气息还有数不清的机关?,他额角青筋跳了跳,心中无语的同时,眉眼中浮起惊怒跟担忧,毫不犹豫跳了进去。
在?他落地的一瞬间,脚下一黏,邬崖川身体‘下意识’颤了颤,几乎在?下一瞬,一道无形的波动朝他射来。
邬崖川灵敏躲过,旋身跃起,朝波动袭来的方向冲去,“藏头露尾!”
“开!”一道女声响起,原本空空荡荡的院子里登时出现了天罗地网,将邬崖川笼罩在?其中,墙上、院上出现了数十个人?影,抬手间,遮天蔽日的黑气席卷整个院子,整个院子都是黑的,只有邬崖川背后有一道微小的光点。
数不清的灵箭朝邬崖川射去,站在?房顶的素年、颜芷跟银清三人?在?黑暗中对视一眼,各自飞升站去一方,观察着邬崖川的动静,在?他已经彻底被灵箭吸引了注意力后,三人?齐齐出手,发出情咒朝他射去。
许嬅光特意为算计他而准备的情咒术自然非同凡响,邬崖川虽已经做好了不动声色放水的准备,但情咒入体时,他的的确确没有察觉,只是小腹内忽然升起一团火,烤得他登时口干舌燥。
他控制不住地弯了弯腰,脸色潮红,汗水都渗了出来,“卑鄙!”
邬崖川压抑着喘息的声音众人?都听得清楚,随着素年一声“收”,黑气顷刻间散去,合欢宗众人?看到弯着腰,手紧紧抓住枪杆站都站不稳的邬崖川,都懵了。
为了确定情咒的效果,素年是给弟子试用过的,因?而他们预料邬崖川中了情咒后必还有一战之力,为防他逃跑,众人?手中的天罗地网都还没有收起,可邬崖川怎么看起来像是快扛不住的样子?
银清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声音颤抖地问?邬崖川,“邬魁首,你?中了几个?”
邬崖川此刻眼睛都是红的,声音中寒意凛凛,咬牙切齿道:“三层!”
颜芷顿时发出了尖锐爆鸣。
合欢宗众人?也慌了,素年深吸一口气,发号施令:“封度,你?们几个弄冰水把邬魁首放进去,再给他喂些药压一压燥气!”
“银清,颜芷,你?们赶紧去外面迎小师妹,尽快让她知道什么情况赶过来!”
“女弟子都去外面,离远些,男弟子先?守在?房门外!”
眼见着众人?飞快动起来,素年看着整个人?越发狼狈、似是想逃又控制不住弯腰的邬崖川,沉声道:“邬魁首,若你?不想从此废掉,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在?这里等我?们小师妹,情咒无解,只有双修可破。”
邬崖川动用灵力压着体内的燥热,然而稍微舒缓一下,就有潮水般的热意又涌上来,还好神智还算清明,否则他借着这股劲儿?杀人?的心都有了,“阿初知道你?们这么做吗?”
“她当然不知道。”素年毫不犹豫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她喜欢你?,自然是不舍得对你?下这种手段,是我?这个师姐看不得她围着你?转还毫无收获。”
“你?跟小师妹到底有过情意,还请邬魁首助她奠基。”她抬了抬下巴,“情是情仇是仇,所有事都是我?吩咐的,今日过后,邬魁首要杀要剐冲我?来。”
众人?也连忙道:“冲我?来!”
邬崖川冷冷扫了众人?一眼,强撑进了屋。
这便是答应了。
素年等人?都松了口气,但眼神重新焦急的看向外面,等待另一个主角。
颜芷跟银清也在?等待,银清被转来转去的颜芷晃得眼晕,“你?能不能别走了。”
“不行?,我?着急。”颜芷碎碎念:“我?现在?又害怕邬崖川被咱们搞废了,毁了小师妹的幸福,但一想到他中了三个情咒,我?简直……”她一把握住银清的手,崩溃道:“小师妹能受得住吗?”
银清默了默,声音也有点虚,“……小师妹也有炼体,应该是可以的。”
颜芷还想说什么,一道身影却忽然出现在?两人?身边,“银清师姐,你?不是被抓走了吗?难道大师姐已经把你?救出来了?”
终于到了!
两人?如蒙大赦,颜芷想迅速讲清楚来龙去脉,银清却一把推开她,看着略显疲态的饶初柳言简意赅道:“我?给邬崖川下了情咒,你?再不过去,他恐怕就要憋废了。”
饶初柳脑袋“嗡”地一下,身体一晃,反应过来的下一秒,身影已经不见。
颜芷一趴大腿,“坏了,咱们还没告诉小师妹邬崖川在?哪呢!”
银清瞥了她一眼,撇了撇嘴,“你?以为她是你?啊!”
饶初柳当然不可能找错位置,她神识一扫,看到诸多同门就传送了过去,落在?庭院中身体就踉跄了一下,差点被黏糊糊的地面给滑到,来不及跟众师姐师兄多寒暄,她迅速道:“邬崖川在?哪?”
素年道:“封度站在?门口那间。”
饶初柳神识一扫,直接进了屋。
邬崖川闭目坐在?浴桶中,还穿着衣服,但已经湿漉漉地贴在?了身上,面色潮红,头顶冒着热气,额头上也不知是汗还是水,整个人?看上去狼狈又涩、气。
几个师兄正往水里丢着寒冰术,然而寒冰刚凝住,就被他身上升腾的热度化?开了。看到她忽然出现,师兄们都松了口气,“小师妹,尽快双修,否则他憋久了真就废了!”
说完,几人?迅速出去,并带上了门。
饶初柳脑壳都要炸了,抬手快速布下几个阵法,就要去抓邬崖川。
因?着制造寒冰的师兄们出去了,邬崖川头顶上冒着的白气更多了,他额头、脖颈跟手上的青筋都突了起来,表情看上去格外痛苦。饶初柳手握住他肩头时,感受到了他身上惊人?的热度。邬崖川浑身一颤,抬眼看她,眼中密布的血丝遮掩不住他眼底深沉的欲、色。
饶初柳被他这近乎野狼般带着狠戾的欲、色看得头皮发麻,但人?都已经成了这样,不做也得做,“崖川,带我?去你?的空间。”
话音未落,另一只手落在?了她胳膊上,用力攥了攥,推开了,声音暗哑,带着抑制不住的喘息,“你?走!”
饶初柳急了,飞快推开门将茂茂放出去,又飞快跑回来抓住浴桶想连人?带桶带进空间,但邬崖川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抗争,她只带了一只桶进去,再出来一看他已经躺在?了地上,像是一只虾弓着腰翻滚着,表情痛苦不堪。
饶初柳都快急疯了,想着干脆自己强来,扑过去却又被一道灵盾挡住——没错,都到这个程度了,他居然还强忍着难受分?出灵力来抗拒她,她这个没中情咒的额角青筋都跳了跳。
看着青年越发颤抖的身体,饶初柳又气又心疼,眼眶都酸了,声音也带着哽咽,“崖川,别这时候时候赌气!”
邬崖川重重喘息着,身体快要爆炸了,但他眼神死死盯着饶初柳,眼中的情绪复杂到她一时都辨认不出,说几个字就控制不住地深深吸气压抑燥热,“不是、想结束、吗!为何?、还这样、对我?!”
饶初柳:“……”
虽然她啥也不知道,但师姐师兄们辛苦布了这个局,既得利益者是她,这锅她得背!
“我?不甘心!”饶初柳手贴在?灵盾上,却不敢做出太妩媚的姿态,生怕邬崖川会憋得更难受。她闭了闭眼,艰难挤出一个笑,故作轻佻道:“我?守了你?那么久,就算要放手,我?也得把你?的元阳拿走。”
邬崖川悄悄松了口气,但因?着他不停在?喘,倒是根本分?辨不出来,“你?师姐、说与你?、无、无关?!”
“这话你?也信?我?师姐这么做对她能有什么好处,那自然是受不住我?恳求,才应下了的!”饶初柳试图攻破灵盾,灵盾一震再震,却始终没能破开。
看着邬崖川脸色都快红得发紫,她声音都染上了哭音,“你?能不能别倔了!”
“合籍!”邬崖川声音中都带着狠劲儿?,或许因?着这股几乎要把自己毁灭的狠戾,他声音都重新清晰起来,“你?答应跟我?合籍,我?不计较这次的事,否则我?宁死也绝不与你?双修!”
饶初柳僵住了。
她脸色也顿时涨红起来,很想质问?他怎么可以用自己的身体来跟她博弈,但想想他沦落到这个地步都是因?为她,她嗓子就像被黏住了,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眼看着邬崖川嘴唇都被他咬出了血,修长脖颈上的青筋跳动地越来越厉害,她再也没办法等下去,咬牙道:“我?答应!”
反正现在?撑不到发誓,就骗骗他吧。
不等邬崖川反应,她再次重复一遍,“我?答应跟你?合籍,你?把灵盾撤下,跟我?回空间解决情咒的问?题,我?还要双修提升修为的,你?总不能让我?以后用不——”
话音未落,滚烫的身体扑了过来,下一瞬两人?就落在?了红绡帐内。
衣裳一件件丢到地上,红绡帐落下,不多时,红纱颤动起来,四角挂着的银色细链摇晃着与地面相触,发出清脆的响声,与水声跟低吟暧昧的相互奏鸣。
饶初柳感觉自己骨头都要散架了,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她恨恨咬住了身上这人?的肩膀,就感觉他原本慢条斯理的动作骤然加快。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声音中笑意浓郁,“急什么?”
饶初柳简直没脾气了。
邬崖川属实大补,第一次就让她修为突破到了金丹三层,但谁能想到金丹的体力都扛不住他,这家?伙就像是永动机似的,她好不容易将他丹田里的灵力吸空了,他运转两遍灵力,丹田竟然就又满了!
这对她本来应该是好事,但架不住饶初柳被他弄得晕晕乎乎,根本顾不上淬炼身体,只觉得浑身发软,都已经足足七天了,饶初柳想着师姐师兄们在?外面等了足足七天,就感觉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可恶死了。
更可恶的是,这混蛋平时看着正经,双修时却非磨着她一遍遍说想跟他合籍!
合什么合!打死不合!
她扭动着身体,试图挣扎,邬崖川的呼吸就又粗重起来,“阿初,情咒又生效了。”
饶初柳:“……”
她信他个鬼!
眼看着幻灯阵又要黑下来,饶初柳昏昏沉沉的脑海中忽然浮现他在?秘境教她《自在?神典》时说的话,她心跳快了两下,眼底闪过坚定,在?邬崖川又一次结束后,她覆在?他背上的手泛起灵光没入他身体。
青年身体一僵,忽然倒下不动了。
饶初柳感受着颈窝里平稳的呼吸,松了口气,小心将他挪到旁边,给他盖好被子,想了想,又悄悄在?他旁边放了颗浮生丹。
她迈腿下床的瞬间差点摔倒,连忙运转灵力将不适感祛除,换上一身衣裳,用境门阵离开了邬崖川的空间。
合欢宗大部分?弟子都走了,就素年颜芷几人?留了下来,见饶初柳出来,银清连忙上前,视线落在?她脖子跟手腕上的红痕时忍不住露出了暧昧的笑,“七天七夜,挺厉害啊。”
“要不说是正道魁首呢。”颜芷也笑得有点坏,“小师妹,恭喜奠基啊!”
素年见饶初柳修为到了金丹四层,同样欣慰一笑,“你?现在?什么打算?”
“回归望山待一段时间吧。”饶初柳想到合籍两字还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她平时很重信誉的,但这事她只能说话不算数。
她拿出传讯玉符给荆南发了条讯息,让他来守着邬崖川,又给邬崖川所在?的房间前布下了一堆阵法跟结界后,就飞快上了素年的飞舟——不急不行?,‘阿川’留下的后门只能让邬崖川昏睡半个时辰。
他醒过来若是发现饶初柳跑了,她都不敢想邬崖川气头上能干出什么事!
饶初柳站在?飞舟上的窗边,看着一道熟悉刀光进了小镇,原本稍微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师兄,咱们走吧!”
操作室里的封度应了一声。
素年正跟银清对弈,颜芷拿着传讯玉符聊得起劲,饶初柳随意坐在?软榻上,闭目跟空间里的茂茂聊着天。
“现在?感觉怎么样?”茂茂问?。
饶初柳怔愣片刻,眼中闪过怅然,“一切都结束了。”
至少,她再不用被天道誓言桎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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