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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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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旭正在交代盛江把京城的所有伎子全都带去东厂。

    闻言他捏着断成两半的算筹, 冷冷地斜睨着她:“长风?”

    顾知灼提醒了一句:“之前在午门的那个。”

    盛江在一旁禀道:“您让属下查过的。”

    沈旭颔首:“你说。”

    盛江躬身道:“长风真人是上虚观的观主,正一法师,得高望众, 擅长符箓和卦爻。西疆人哪怕远隔几城也总会特意去上虚观求符求签。就连凉人先前总爱在边关抢掠,上虚观的香火也还是相当旺盛。西疆人都把上虚观视为‘圣地’, 每年至少会去两次‘朝圣’。”

    “长风在三十岁时, 离观入世修行,游历天下。太元二十一年,他三十八岁回到上虚观。此后,闭关十年,未再离开上虚观一步,西疆人都说他闭关是在为西疆祈福。人人敬之。”

    “七月时, 他应晋王之邀,到了京城。”

    “到了京城后,仅在周边的道观游历讲学,无不良之行。”

    “八月后, 住进了晋王府。”

    其他详细种种, 也全都记录在册。

    盛江不动声色地瞥了顾知灼一眼。

    大启自立国后,太祖皇帝以举国之力扶持道教,大启上下有六七成的百姓信道。

    道观和道士在大启有着超然的地位。

    尤其还是道录司认证过的“一观之主”, “正一法师”,连皇帝遇上都要礼敬几分。大启开国至今,还从没有过抓道士的先例。

    也就这位顾大姑娘, 想抓就抓, 什么“假传圣旨”,“栽赃陷害”,瞧瞧这些话说的, 像人话吗?!啊!

    沈旭尾音轻扬:”抓他?”

    他在等她给自己一个解释。

    顾知灼回头看了一眼,见礼亲王和礼部尚书都在正堂内,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顾知灼干脆扬声道:“我送您出去。”

    沈旭这个人多疑的很,又善变,不把话说明白是不行的。走出垂花门,顾知灼直截了当说道:“水雷屯确实是极凶之卦,但您还记得吧。”她抛了抛手中的算筹,笑吟吟地说道,“我问过沈猫,谁最倒霉,它选了您。”

    “对不对,猫?”

    也不知道它听没听懂,反正非常配合地叫了一声:“喵呜~”又在沈旭的袍角上蹭了蹭。

    沈旭讥诮地勾起嘴角,没搭理她。

    “水为泽,雷为破,这一卦与雷水解相连,也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意思。”

    “殷家姐姐尚有一丝生机。”

    沈旭的脸色缓和了些许:“继续。”

    “卦爻所示,殷家姐姐是心甘情愿,以身赴死。她宁愿沦落风尘,也咬牙活下来了,为何现在却要一心赴死?”

    方才顾知灼看到顾琰眼含恨意的时候,才蓦地想起。

    因为恨而活。

    因为恨而死。

    沈旭一把捏住算筹,他的掌心流血不止,但他丝毫没有在意,任由算筹慢慢浸染成鲜红色。

    “喵呜。”

    沈猫似乎能够感觉到他的心绪,乖乖地紧贴着他。

    “本座……知道了。”

    他活着,姐姐也活着。

    他活得有多难,姐姐自然也会活得有多难。

    “能让姐姐甘愿赴死,只有一种可能。”

    “是本座钻牛角尖了。”

    沈旭放开手,算筹掉到了地上。

    他双眸含着一抹阴戾的光,有如藏身在阴暗中的野兽,默默地露出了毒牙。

    顾知灼仿若未觉,继续道:“晋王只能让人身首异处,不会叫人魂飞魄散。”

    “除非有道门中人介入其中。”

    “长风。”

    在殷家姐姐的事上,她前后接连起过几卦,卦卦都是含糊不清的,卦象更是一连几变。

    甚至连罗盘也是磁针不停,这是“卦爻不受”的意思,天道在蒙敝她的双眼,不愿意让她窥见天机。

    天道只会在事涉季南珂时,格外的偏心。殷家姐姐的死,应当是天道为了季南珂而特意准备的。

    是天命所向。

    必死无遗。

    所以,沈旭倾锦衣卫之力也找不到她,哪怕现在真的把全京城的伎子都集中起来,肯定也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干扰,功亏一篑,白费时机。

    她简单地解释后,问道:“督主,您愿信我的话,就赌一下这一线生机。”

    “釜底抽薪。”

    顾知灼五指合并,似利剑,一挥而下。

    她唇角弯起,有一种自信的坦然。

    自打重生以后,她和天道就一直对抗到现在,也隐隐窥到了一些门道。

    沈旭的马车就停在仪门。

    他一脚踏上马车,回首说了一句:“好。”

    顾知灼莞尔一笑:“先把猫给我。”

    沈旭干脆利落地提起猫的后脖颈,从车窗丢了出去。

    “走。”

    盛江坐上车橼,马车一出镇国公府,沈旭吩咐了一个随车的小内侍回趟东厂调人,并道:“让乌伤去准备一道圣旨。”

    “去晋王府。”

    马车很快就开动了起来,直奔晋王府。

    但厂卫的速度更快,等到沈旭到晋王府的时候,上百个戴着小尖帽的东厂番子和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已经候着了。

    “督主。”

    齐声一致地见礼。

    抄家的活儿做多了,他们一来先把路给封上,闲杂人等不得进出。

    “督主。”

    乌伤走到马车旁,把一卷明黄色的圣旨递到沈旭的手中。

    “这是拟好的圣旨。”

    沈旭随手往茶几上一扔:”敲门。”

    一声令下,乌伤上前叩响了晋王府的门,门房一见这阵仗,简直明晃晃地写着“来者不善”,哪里敢开门。但若是只等着对方开门才进去,就不是东厂的作风了。

    乌伤特别礼貌地叩了三回,往后走了一步,板着脸道:“砸。”

    咚!

    几个身形粗壮的厂卫一同朝着朱红色大门撞了过去。

    咚!

    亲王府的大门要比普通勋贵家的更加厚实,而再厚实也经不起这样持续不断的冲撞,没几下,大门终于撑不住了,摇摇欲坠。

    门房的管事在里头吓傻了,慌慌张张道:“快,快去禀报王爷!”

    “王爷不在府里。”

    “世子爷!”

    “世子爷病着。”

    “王妃,二爷,三爷,谁都行……快啊。“

    晋王府富贵久了,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就算上回镇国公世子带人打上门,也只是一群半大的小子而已。

    管事歇斯底里地乱喊乱叫,小厮和婆子们乱哄哄地散作一团。

    咚!

    在又一次的撞击中,大门轰然倒下。

    一众厂卫列着整齐的队型冲了进来,挡开了过来阻拦的小厮们,紧跟着的,是一辆华贵的黑漆马车。

    “拿下。”

    一把阴柔的嗓音从马车里响起。

    沈旭甚至都没有露面,训练有素的厂卫训练有素的四散开来。

    搜拿抄家的差事,东厂是做惯了的,乌伤几句一调拨,不一会儿功夫,就把周围的闲杂人等全都控制住了。

    “督主,门房说,长风近日都没有外出。”

    乌伤问过门房的管事,刚过来禀了两句,王府的侍卫就赶了过来。

    亲王府的侍卫不同于普通勋贵人家的护卫,都是出自禁军,有品阶的,按律,亲王可以有三百侍卫,允许佩剑,使用弓弩,侍卫们一围过来,所有的弓箭全都对准了他们。

    侍卫长虎视眈眈地说道:“这里是晋王府,就算东厂也不配在此放肆。”

    “待我家王爷回来,必要向东厂讨个说法。”

    “无故擅闯者,格杀勿论。”

    他说着,又警惕地注视着马车,暗自揣测里头会是谁。

    沈旭背靠着一个大迎枕,指腹慢慢摩挲着腕间坠着的小玉牌。

    他的眼尾略挑,眼角布满腥红,艳色无双的桃花眼中,少了一些水光莹莹的潋滟,取而代之的是浸染着鲜血的暴戾。

    连小玉牌上的静心符都快压制不住这股子戾气。

    他启唇,嘴角是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格杀勿论。 ”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也足以让在外头的乌伤听清了,乌伤应诺的同时抬起了右手。

    盛江站在马车旁,不屑地在心中连连冷哼,督主这几个月来手段稍微温和了一点,就有人得寸进尺地以为厂卫全是吃素的。

    什么样的勋贵府邸他们没抄过,唔,好像王府没抄过,不过没关系。

    凡事总得有个开始。

    嗖!

    伴随冲天炮的一声嗡鸣,站在最外围手持长弓的侍卫们在同一时间被一刀割破了喉咙,手起刀落,又快又狠,丝毫不见拖泥带水。

    血溅四方。

    丫鬟小厮们惊叫着四散奔逃

    十个番子从这些尸体上踏过,站在了侍卫们的后头,他们手中的刀刚刚归鞘。

    侍卫们哪里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说动手就动手,说杀人就杀人。

    这里是晋王府!

    侍卫长稍好些,他深吸了一口气,下令道:“上……”

    他刚扬起手,一支长箭后发先至,从他掌心穿过,紧跟着,另一箭,射穿了喉咙。

    他双目圆瞪,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没有说完的话消散在了喉间。

    侍卫们刚刚才把武器举起来,动作停滞在了半空中,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

    “缴械。”

    乌伤冷声数数:“一,二……”

    “三”字还未出口,砰,第一个侍卫放下了佩剑,紧跟着,一把把剑尽数被丢在了地上。

    乌伤打了个手势,一拨厂卫迅速把侍卫们绑了起来,而其他人没有受到任何干扰的,该干什么干什么。

    还不到一盏茶。

    该拿的拿,该关的关,厂卫们兵分几路,将王府前院的下人们一一赶进水榭,又留下了三五个人统一看守。

    奔跑声,惊叫声,乱作一团。

    沈旭坐得有些乏闷,他掌心的鲜血早已干透,只留下了几个深深的指甲印,连这块白玉玉牌也染上了些许的血。

    他取出一方帕子,慢悠悠地擦着,对周遭的杂乱充耳不闻。

    “主子。”乌伤在外头低声道,“问到了,长风真人在东南角的院子里。”

    以东厂的手段,逮来一个管事,随便审上几句,想知道的一切,都能问的明明白白。

    沈旭随手把帕子一丢。

    他掀开车帘,从马车上下去,宽大的衣袖垂落,金丝勾勒出来的绣纹,在阳光底下闪烁着深深浅浅的光泽。

    ”带路。

    乌伤拎起一个管事,往前头推了一把。

    管事战战兢兢地抹着额头的汗。

    素来都听闻过东厂的凶名,东厂抄了哪家哪家,谁家又被剥皮抽骨,菜市口又要砍人了之类的,全都是茶余饭后的笑柄,谁能想到,这些凶神恶煞的东厂番子有朝一日竟然敢闯进王府。

    王爷没犯什么事吧?

    不对不对。

    王爷一没被审,二没被拿,差事也当得好好的,昨日还带了三皇子殿下回来用膳。

    怎么也不该招惹到东厂啊。

    管事垂着头,低眉顺目地在前头带路。

    “就、就是这里。”

    管事颤抖着声音道:“真人要炼丹,王爷为真人安排的是最偏僻的院子,以免、以免有人打扰。”

    “真人素日不太出来。”

    沈旭走得不紧不慢,衣袂轻扬。

    乌伤先他一步,推开了门。

    院子虽小,格外优雅,显然是经过精心布置的。

    “快跪。”

    管事冲着院子里伺候的粗使婆子提醒了一句。她们吓得两股战战,全都跪了下来。

    乌伤问道:“还有什么人?”

    一个婆子忙道:“真人这儿没有丫鬟,除我们以外,只、只带了两个道童。”

    沈旭走进院子,手里搬着一把太师椅的小内侍把椅子放到他身后。

    沈旭撩开衣袍,坐了下去,他单手倚在扶手上,摩挲着小玉牌,启唇道:“抓出来。”

    “是。”

    乌伤躬身应诺。

    厢房的门被一脚踹开,乌伤亲自带着几个人一涌而入,在接连踹了好几扇门后,最里头一间的门蓦地打开。

    站在门前的是一个穿着黄色法衣的中年道士,他手持拂尘,面露惊容。

    屋里摆着三个蒲团,地上还有一本《道藏》,角落里香烟缭绕,像是正在打坐讲书。

    长风愕然地看着他们:“你们是谁?”

    “你叫长风?”

    “贫道道号长风。”

    乌伤盯着他上上下下地看了一会儿:“带走。”

    两个番子闻言过来拿人。

    “真人!”

    小道童张开双臂,挡在了他的面前,长风被撞得倒退了一步,举起拂尘指着他们,惊疑不定道:“谁给你们的胆子,闯到贫道这儿来!”

    他的嗓音中是一种难以掩饰的情绪波动,远没有素日里的超然淡定,更是少了几分人前的仙风道骨。

    乌伤向他晃了晃圣旨,随口说道:“皇上有旨,上虚观道士长风,持有度牒,行偷蒙拐骗之事,疑是假道士,命东厂拿下查明。”

    长风:???

    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些话合理吗?他有度牒,就怀疑他是假道士?

    长风气笑了,愤愤地一甩袖,宽大的道袍衣袂翩翩。

    “你这是在假传圣旨。”

    长风死死地盯着这道圣旨,他敢肯定,这道圣旨是空白的。

    “让贫道看圣旨。”

    乌伤把圣旨递了过去,长风抬手要拿,乌伤一缩手,长风抓了个空,差点失了重心。

    乌伤眼睑很厚,垂着眸的时候,格外冷厉不留情面。

    他打了个手势,番子推开小道童,一左一右按住了长风的肩膀,把他往外拖,他的两只脚在地上拼命地划拉着,也阻挠不了分毫。

    “元始天尊在上,贫道修道四十余载,受正一箓,连皇上都没有资格抓贫道。”

    “东厂所为,是想要灭道不成!?”

    “放开贫道。”

    乌伤如他所愿,在他的背后用力一推,长风踉跄地摔倒了下去,直接摔在了沈旭的脚下。

    他慢慢地抬起头,对上了沈旭那双含着暴戾的眸子。

    沈旭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靴尖抵着他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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