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四月,春意盎然,繁花似锦。
大部分地区都摆脱了春寒,换上了春衫。
不过对于朝中的一些官员,却觉得这天气越发冷了。
年初的时候,陛下修改了对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官员升迁规定,同时在都察院下设立了廉政司。
廉政司新衙署成立,自然要交出成绩。
经过这两三月的折腾,廉政司的成绩单已经出来了。
根据规定廉政司最高长官为司长,下属少司长一名,其余官员数十名。
廉政司的司长是原先都察院的右都御史彭九思,少司长则是廖修远。
一开始大家听到这个任命时,以为陛下宽宥,不想廉政司太过激进。
毕竟彭九思在都察院是有名的老好人,廖修远脾气也好,而且一直病弱,也不是走杀伐果断的路子。
可是事实却打了他们的脸。
彭九思压根就是笑面虎,面上和你乐呵呵,称兄道弟,隔日就带着人上门来调查,一点情面都不留。
至于廖修远看着体弱,也是个硬茬,尤其他的弱病实再让人头疼。
朝堂上,一旦与他争论的声音大些,这人一个不顺耳,直接就吐血了,偏偏还一副清润坦荡的虚弱模样,让不知情的人知道,还以为是他们咄咄逼人,实际上是廖修远不念“旧情”。
霍瑾瑜看着因为廖修远吐血,脸色越发黑沉的朝臣,面上淡定,心中无力扶额。
她当初将廖修远派往廉政司,并不是想让他如此行事。
天天这样吐血,确定不会血虚吗?
霍瑾瑜决定下朝后,让人给廖修远送一些补血的药材和补品。
殿中百官看着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吏部左侍郎,还有对面拿着帕子擦着唇角的血,一直轻咳不已,面带歉意的廖修远,心中摇头。
自从廉政司横空出世,吏部、户部、税务部这些油水衙门就是重灾区,粗略估算差不多有百名官员落马了。
吏部平时负责官员的升迁,若是没有猫腻,那就是鬼话了。
估计吏部也有心理准备,想着有谢少虞这个吏部右侍郎镇着,应该无大事,但是没想廉政司这次首先拿吏部开刀,近百名受到责难的官员中近半都是吏部。
……
下朝后,谢少虞缓步走向廖修远。
殿内的官员顿时精神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两人。
刚想离开的徐於菟也停住了脚步,当即转了方向,也朝廖修远走去。
洛平川蹙眉,站在不远处观望。
其中一名官员扯住想要离开的宋致,“宋大人,你可不能走,若是璇王吃了亏怎么办?”
宋致指了指远处如松如柏的两人,唇角直抽,“你觉得他们能打起来吗?”
他这个时候跑。就是不想沾惹麻烦,“孟大人,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咱们赶快走,省的殃及池鱼。”
扯住他的老大人眼睛瞪大,“宋大人,你怎么能这样?”
宋致反手拖住他,“孟大人,咱们年纪都大了,还是别折腾了。”
……
谢少虞嘴角噙笑,“廖大人身体可恢复了?这般经常咳血,是在伤身体。在下外公有一好友,擅长医术,尤其补气养血方面,不如少虞介绍给廖大人?”
廖修远低咳一声,“璇王殿下不必担忧,下官这副样子,只是因为廉政司成立不久,事务繁忙了些,熬过这一阵就好了。”
谢少虞拱手道:“廖大人客气了。”
廖修远:“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谢少虞闻言笑了笑,“廖大人说的没错,陛下设立廉政司就是为了整肃官场风气,之前任命你为少司长时,在下也有些担忧,现在放心了。”
“璇王殿下,微臣刚刚看赵侍郎气的狠,就连邱尚书脸色也不好,你是不是更需要关心他们?”徐於菟靠近,夹在两人之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谢少虞长眉轻轻一扬,“都是同僚,徐大人也可以关心,不必为我担心。”
徐於菟唇角微翘,笑意带着一丝挑衅:“现在朝中谁有璇王殿下春风得意,下官觉得务需为你担心,不过……烈火烹油时,要小心一些……”
现下两个小殿下已经开蒙,随着他们的年纪渐长,谢少虞头疼的事情就多了。
这次吏部被廉政司如此收拾,保不准就是陛下的意思。
“多谢徐大人提醒。”谢少虞淡淡一笑,目光落到廖修远身上,“廖大人,谢某还有事情,就不打扰你了。徐大人,告辞!”
廖修远闻言,同样拱手告别。
徐於菟含笑目送他离开。
不动声色围观的官员目露失望,怎么没吵起来。
以徐於菟、谢少虞、廖修远的秉性,让他们打起来,实在属于痴人说梦,但是若是能吵起来,他们看一场戏,也觉得不错,奈何三人不遂他们的愿。
……
晌午,谢少虞去乾清宫时,霍瑾瑜听说了早上的热闹,也凑热闹道:“你们怎么没打起来?”
谢少虞哭笑不得:“以廖兄的柔弱身子,我若是动了手,着实欺负人了。”
霍瑾瑜闻言,捏着下巴,“也不一定,廖修远虽然病弱,但是骑射不错,也会些拳脚。只不过你应该担忧的徐於菟,别看他长得美,人家的身手也美。”
“……”谢少虞笑容微滞,微微俯身,意味深长道:“长得美?身手也美?那我呢?”
霍瑾瑜抬眸瞅了他一眼,上下打量一番,“你也长得美,比朕美总行了。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谢少虞:……
霍瑾瑜应付完,想起了真小孩,“听内侍说,月月、云云近日因为学问打了一架,现在和好了吗?”
虽说是一起出生,两个小家伙各有各的想法,现在也正是想法天马行空的阶段,平时两人又喜欢吵架,压着对方。
说起这个,谢少虞神情变得微妙,掩唇轻咳一声,“他们不吵了,不过外公与太傅却吵了起来。”
外公与太傅一人护一个,加上两个小家伙不自知地在其中拱火,太傅又与外公别了半辈子,吵起来理所当然。
“……”霍瑾瑜眨了眨眼,“吵架还能转移吗?”
谢少虞闻言,学着她眨了眨眼,“可以吧。”
……
五月份,四公主染了重病,霍永安、徐衔蝉带着儿子霍康回到京城。
四公主看到孙子,精神一下子好了不少。
霍康今年两岁多,正是撒手没、喜欢跑的年纪,日常除了喜欢追逐父母,就是喜欢追着大孩子跑。
霍月浅、霍云深见到了比他们还小的霍康,对方乖萌乖萌的,喜欢跟在他们屁股后面。
两个小家伙可开心了,在霍康在宫中的日子,带着他逛了不少地方,一起在太和殿卖报,看得人不由得发笑。
对于霍永安这种“卖子求荣”的行径,也有人不齿,暗地里说霍永安、徐衔蝉,有时候连徐於菟都骂。
霍瑾瑜见状,想了想,两个小家伙今年开蒙,还没有选侍读呢。
宫中选侍读的风声传出后,京中的达官显贵是摩拳擦掌,开始挑选家中机灵乖巧的孩子,让人教他们宫中规矩。
不止男孩在准备,有不少家中受宠的女孩家也在打听宫中的消息。
陛下有龙凤双胎,总不能都为他们全部选男孩。
端午节当天,霍瑾瑜在乾清宫举办了宫宴,除了邀请了大臣,还让其中几个较为属意的王公大臣带了孩子进宫,让两个小家伙亲自看看。
端午节后,霍瑾瑜公布了霍月浅、霍云深的侍读人选。
出乎朝野意料,霍月浅、霍云深的侍读都有男有女,都是四男两女,大的有七八岁,小的四五岁。
霍瑾瑜让针线局的人给这群小家伙设计了几套校服,还有配套的书包文具。
五月底,两个小家伙带着各自的侍读,穿着整齐的服饰,一同给霍瑾瑜行礼。
一群粉雕玉琢的小孩,正是懵懂可爱的年纪,偏要装小大人板着脸,看着格外可爱。
霍月浅、霍云深也一扫往日脾性,挺着小胸脯,站的直直地,期待地看着霍瑾瑜。
霍瑾瑜掩唇忍笑。
成了“孩子王”,一下子就变得认真起来。
霍瑾瑜轻咳一声,沉声道:“霍月浅、霍云深!”
霍月浅下意识挺直胸膛,“娘!我在!”
霍云深奶声奶气地高举胳膊,“霍云深在此!”
“霍月浅也在!”霍月浅鼓着腮帮,瞪了他一眼。
当她不会说吗?
霍瑾瑜:……
现场一片安静,悠扬的凉风轻轻撩起她的薄衫。
看着两个孩子的架势,感觉像是将要奔赴战场,“力挽狂澜”的大将军。
霍瑾瑜额头降下一滴冷汗,果然中二不分年龄,再小的崽都有可能。
“你们现下既然入学,也不是两三岁的小孩。读书要以明理为要,做学问,也要辨是非,知道吗?”她含笑看着最前面的两个小孩,
霍月浅、霍云深闻言,用力点点头。
他身后那些孩子见状,纷纷点头。
长辈说了,入了宫,要听两位殿下的,他们让往东,就不能往西。
……
六月,第一条长约五里的铁轨在河北的金矿落地。
矿场负责人发现虽然铁路的建设成本高昂,但是运输效率提高,比以往单纯靠人力、蓄力又慢又乱的运输节省了许多,粗略估算现在的效率是以前的五六倍。
其他矿场见使用良好,纷纷跟上,京城的钢铁厂的订单都排到三年后,不止矿厂,港口、码头这些物流运输放到大头也看出了其中的效率,加上不是缺钱的主,也下了订单。
全国的订单都涌到钢铁厂,就是日夜加足马力工作,这些业务三四年夜消耗不完。
霍瑾瑜见状,又在各地增设了钢铁二厂、三厂、四厂,钢铁厂的大量需求推动铁矿等价格飙升,各地铁矿加大开采量,高价招聘矿工……
人赚了钱,有能力买东西,随之各种商贩云集,商业活动繁荣……
霍瑾瑜欣慰地看着这些。
惋惜现下蒸汽机的动力还是不行。
不过她不急,这样循序渐进的速度,她还是比较满意的。
现下建设铁路的成本过于高昂,建设好铁路后,还要派遣专门的人进行维护和巡逻,否则她担心在一些较为偏远的地方,前脚建好,后脚不止铁轨连枕木都偷得一干二净。
现在的铁路大多也是实验性质的短段铁路而已。
手底下的人一边摸索,一边改进,需求推动技术进步,等到高压蒸汽机出来后,以蒸汽火车为动力的铁路估计也建成了。
等到越来越多的铁路投入使用,也就进入工业革命时代了。
霍瑾瑜捏着笔,在舆图上随意画着路线,江南地区有漕运,铁路建设可以推后一些,要发展辽东地区,铁路不可少,若是将辽东地区发展起来,也可以降低辽东蒙古民族谋反的风险……
韩植踮脚瞄了瞄御案,看不懂上面的图线内容,不过看陛下笑的那般开心,估计想的是极好的事情。
等画完了,霍瑾瑜将朱笔放到笔架上。
长吐一口气。
一口气吃不成胖子,暴饮暴食不利于消化和长肉。
想到此,她摸了摸自己腰间,发现最近长了不少懒肉,顿时忧愁道:“韩植,朕最近胖了吗?”
韩植闻言,看了看她如玉的面庞,摇摇头,“奴才观陛下这些日子还有些清瘦了!马上苦夏就要到了,陛下要多补补,否则会更瘦,两个小殿下会担忧的。”
“……”霍瑾瑜面色微囧,不自信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得出结论——信他个鬼!
她要减肥!
……
时光如梭,一转眼五年过去,霍月浅、霍云深九岁了,两人也消去了幼时的稚嫩,已经是半大孩子,两人的个头一直是你追我赶。
今年霍月浅比霍云深高了半尺,为此霍云深进行深刻自省,为自己加了不少武学,争取明年压霍月浅一头。
为此霍月浅冷笑,“想的美!明年你也休想赢过我。”
霍云深见状,立马看向一旁看戏的霍瑾瑜,控诉道:“娘,您看她!”
霍月浅闻言,面无表情地看着霍瑾瑜,“娘,你可知何为慈母多败儿!”
“!”霍瑾瑜扶额长叹,瞅了瞅霍月浅,欲言又止,最终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月月明明小时候十分可爱,为什么长大后,她甜甜的小奶油泡芙变成了冷冷的冰激凌了,虽然也乖,但是不对劲啊!
她思来想去,都想不通月月这个性子的诱因。
霍云深当即跳开,“月月,你说这话,以为自己能逃开吗?你也是娘的儿。”
霍月浅见状,眉峰一压,抬腿朝他屁股一踹,“叫我姐姐!”
“不叫!你才比我大一刻钟,我觉得也有可能接生婆弄错了,我才是哥哥!”霍云深灵活躲开,笑嘻嘻道。
霍瑾瑜再次叹气。
她收回刚才的话,现在看来霍云深也有些歪!
“朕也有政事,你们都给朕出去。”霍瑾瑜当即下了逐客令,“要打去外面打,若是拆了房子,朕将你们俩的骨头给拆了。”
两姐弟听到霍瑾瑜的威胁旨意,齐齐拱手行礼道:“儿臣告退!”
……
姐弟俩离开后,霍瑾瑜靠坐在暖榻上,头疼道:“韩植、檀菱,你们觉得月月、云云怎么样?”
其实她更纳闷自己到底养孩子过程中出了什么错,姐弟俩的性子居然变异成现在这个样子。
韩植不敢评价这事,只能讪笑安慰:“陛下,说不定等两个小殿下长大后就好了!”
霍瑾瑜撑着头,目光幽幽:“他们现在不大吗?都说三岁看到老,他们三岁的时候,你能猜出是这个性子?”
“奴才错了!”韩植缩了缩脖子,当即认错。
“陛下,您也说过,世间万物都是唯一,找不到一模一样的东西,奴婢看两个殿下这个脾性也不错,只要小殿下不吃亏,对您孝顺,何必担心。”檀菱给她奉上一杯热茶。
须臾,谢少虞顶着一身碎雪进殿。
霍瑾瑜见状,诧异地看了看窗外,“都三月了,还下雪?”
谢少虞将披风脱下,来到她身边,温声笑道:“微臣也没想到落下来的是雪,之前以为会是雨,不过陛下莫要担心,微臣询问过钦天监,这场雪估摸下不大。”
霍瑾瑜叹气:“这个时候下雪,影响春耕啊!”
“过完年到现在雨水稀少,不管是雨是雪,对干旱的土地来说,都是救命雨水,是好事。”谢少虞宽慰道。
霍瑾瑜点了点头。
谢少虞打算开口之际,忽然觉察陛下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他疑惑地看着她。
“谢少虞,你觉不觉得我们养孩子有些失败,现在看来两个孩子没一个像你我。”霍瑾瑜凑近他,眉心紧蹙,面带愁色,“今天月月、云云又差点吵起来,这才九岁,等到长大,岂不是更拦不住?”
“……”谢少虞掩唇遮住唇角的弧度,眉头微蹙,“陛下担忧的没错,月月、云云这性子确实让人头疼,不过即使性子定下来,也无碍,最起码没人欺负得了他们。”
“谢少虞!”霍瑾瑜丽眸微眯,面色不善地戳着他的胸脯,“你给朕好好想,朕还是那句话,子不教,父之过!两个孩子将来出了事,朕要找你算账的。”
“咳……陛下莫怒!”谢少虞轻咳一声,大手抓住她的手指,目光转了转,“听外公说,小孩子的性子如同六月的天气,经常变,现下他们不足十岁,距离成年还有许多年,说不定又变了,咱们现下要多引导。”
“朕倒是不嫌弃他们现在的性子。”霍瑾瑜装作不在意的抽出手指,头疼地按压着额角,“朕是为朝中那些臣子担心,他们习惯了朕的如沐春风,能习惯月月、云云吗?”
“……微臣以为,各位大人都是心性坚强的,先帝都撑得下来,月月、云云也可以。”谢少虞眉眼柔和,笑意中带着一丝促狭。
霍瑾瑜给了他一个眼刀子,“到月月、云云上位,先帝时期的老臣估计都退了。”甚至坟头草都比人高了。
那个时候都多大了,一个个八九十岁,须发洁白,颤颤巍巍地站在殿上有些吓人。
谢少虞忍笑道,“陛下说得对。”
……
这场春雪下了半天,傍晚时分就停了,地上积了两寸深的白雪,将整座紫禁城染成了白色。
霍瑾瑜裹着大氅出了殿,提着衣摆,在雪地上轻轻印下一个脚印,然后往前面又印下一个脚步,一个又一个……
陪同在她身后的韩植见状,抬手制止了要跟上的侍从,自己也守在一旁,看着霍瑾瑜身后的一连串脚印,眼眶渐渐被雪迷住了眼,泛起了红。
朝野官员、百姓都赞赏陛下英明,他知道陛下为了天下百姓做了多少事。
她不仅持续给藩王上枷锁,对皇室和自己同样不手软。
那些无数辛劳的日夜,乾清宫不灭的灯……
世人羡慕陛下以女子之身登上帝位,可是陛下从未辜负先帝这份重托,一步一步,步步想的都是天下万民。
也是因为这样,才有了现在的锦绣山河。
……
霍瑾瑜步子不疾不徐,在积雪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脚步……
这些年,他们景朝的银币已经遍布天下,不仅仅单指景朝、或者东南亚邦国,欧洲、新夷洲、澳洲……海外需求庞大,去年宝源局单是金币就达到三百万枚,全部是在海外流通的,而银币,单是一两币就达到两千四百万枚。
景币现下已经成了海外的硬通货,甚至许多国家的人连自己本国的货币都不认,就认景币。
没办法,其他国家银币成色、重量杂乱不一,就景币的质量一年比一年好。
随着国内生产力飙升,海贸的规模连连攀升,去年税务部的关税突破两千万大关。
许多豪商之间的交易都是几十万两,甚至去年还有一笔百万规模的,这样的话银币携带就有些麻烦了。
是故,霍瑾瑜觉得现下可以推行银票制度。
当然不是盲目推行,而是根据经济规律,经过这么些年的摸索和研究,国内的经济学也有了系统性的研究。
至于银票的试用点,可以先在各个海关署,面值先推行一百两和十两面值的,使用银票交税,可以适当减免部分关税。
不过具体措施要与朝廷众臣商议一下。
……
去年她在京城最繁荣的长安街与东顺街之间修了一条五里长的铁轨,将两个商业街连接起来。
霍瑾瑜给画了双层马车,比普通的马车要大两倍,如上辈子的小公交车,第二层露天,可以坐在上面吹风。
开始设计出来时,众人惊叹它的庞大,推算估计要四匹马才能拉动他它。
后来得知,根据设计,这车上坐满人,居然只要两匹马,众人风中凌乱,他们要到哪里寻得这种神马。
不过霍瑾瑜倒不担心,轨道是嵌入式的,能尽可能降低摩擦力。
事后当两匹马当着众人面拉动了一整车的人后,而且看起来并不吃力,霍瑾瑜又收获了许多人崇拜的目光。
轨道马车开通后,京城许多人都想尝鲜乘坐一番,即使它的车票并不低,需要一钱一位,尤其是马车二层,更是受大家欢迎。
因为它太受欢迎,工部打算再修建两条十里路的铁路,投入更多有轨马车。
不过他没钱,要想通过这个项目,需要去找户部。
户部觉得一下子修两条太奢侈了,可以先修一条看看情况,若是还不够用,就再修一条。
工部则不愿意,这段时间两部官员经常扯皮吵架,还没有定论。
霍瑾瑜则是看的叹气,什么时候作为动力的蒸汽机才能过关,她心心念念的火车啊!
说来褚青霞这两年陷入瓶颈,也在纠结,蒸汽机的体型一直减不下来。
到了现在这种程度,霍瑾瑜已经没办法给她提供意见了。
不过这五年蒸汽纺织机居然研究出来了,虽然效率不怎么能看,但是研究成果让那些投资的纺织商十分满意,这两年给资金特别痛快,也有可能因为赚钱太多,着急花出去。
她的火车啊!
霍瑾瑜郁闷地蹲下身,白皙的手指扣了扣地上的积雪。
其实一开始她真的不贪的!
原先定的目标是有生之年能将蒸汽机研究出来。
可是谁让褚青霞太争气,这么早就将蒸汽机研究出来。
所以她才说褚青霞当时就选错了职业,当什么道士、炼什么丹,简直是暴殄天物。
“陛下,地上冷,您蹲在那里作甚?”
谢少虞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霍瑾瑜抬眸看去。
光风霁月的温雅公子踏雪而来,笑容和谐温柔。
霍瑾瑜见状,站起身来,眸光转了转,笑盈盈道:“谢少虞,你觉得明年朕喊你‘皇后’还是‘君后’好?”
“……陛下!”谢少虞瞳孔骤颤,心跳的有些急促,眼前除了面前的女子,其他全部消失了,片刻后,唇角扬起一个柔和的弧度,“陛下决定就行。”
霍瑾瑜:“那还是皇后吧!”
名正言顺的帝王伴侣!
重要的是地位,不是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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