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次日,两个小家伙的牛痘接种在乾清宫举行,霍瑾瑜打算陪他们四五天,事务先将交给顾问处,反正她就在宫中,对于一些紧急的折子可以快速转交给她。
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京城的牛痘接种技术已经十分完善,风险很小。
健康的孩童一两岁就可以接种,身子弱些的,等到四五岁也可以。
当然京中许多富贵人家为了保险,都是在孩童四五岁开蒙前接种牛痘。
两个小家伙的过程很顺利, 第二天发了低烧,□□日后,已经活蹦乱跳,除了奶膘减了些,精神头不减。
等两人痊愈,长公主进了宫,抱着两人好一阵稀罕,“陛下就不能再等一些日子,让月月、云云年岁大些再接种吗?”
霍瑾瑜:“他们虽然年纪小,身子可不弱,二姐你别纵着他们,容易宠坏。”
“小孩子就是要宠的。”长公主无奈白了她一眼。
霍瑾瑜闻言,放下手中的折子,红唇微噘,面带失落,语气有些低沉,“二姐,你这是喜新厌旧,以前你不这样说朕的,明明说朕是你最爱的人!”
霍月浅小脸疑惑,“什么叫喜新厌旧?”
霍云深蹙眉:“不知道?”
长公主闻言,点了点两个小家伙的额头,“喜新厌旧就是姨母最疼你们,胜过疼你们娘。”
霍瑾瑜侧头捂脸,佯装哭泣,“呜呜……二姐不喜欢朕了,果然大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话音刚落,衣摆一重,眼睛从指缝中露出,正好对上霍月浅的小脸。
小家伙同样噘着嘴,“娘以后也会喜新厌旧吗?”
她算是明白了,喜新厌旧就是将喜欢挪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霍瑾瑜面色微尬,好像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咳……娘肯定不会。”
说话时,表情坚定,一副自己永不变心的渣男表情。
“娘也是大人!”另外一只小崽子抱住了她的腿,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带着控诉。
娘还最喜欢骗人!
霍瑾瑜:……
“陛下可不能哄孩子,要好好解释哦!”长公主心情愉快地看戏。
霍瑾瑜对上一双儿女认真的眼睛,蹙眉假装严肃地思索片刻,抬手给了两人一人一个小脑蹦,“你们是我亲自生的,怎么可能喜新厌旧?咱们拉钩,谁也不能喜新厌旧!”
她微微躬身,含笑伸出小拇手指。
霍月浅、霍云深见状,也伸出小拇手指,轻轻勾了勾她的手指。
双方定下约定后,两个小家伙一把扑进她的怀里,“娘”、“娘”喊个不停,稚嫩的声音好似裹了糖似的,听的人嘴角笑容不断。
长公主目露欣慰和怀念,被时光掩盖住的伤疤微微裂了口子,抽的心肝疼,眼眶在不知不觉红了。
霍瑾瑜见状,给两个小家伙使了眼色。
霍月浅、霍云深绷紧小下巴,严肃地点了点头,然后哒哒地冲进长公主怀里,嫩声撒娇,甜度快要爆表。
长公主心中的怅惘和悲伤一下子被吹走了,三人黏糊个不停,
霍瑾瑜打量着长公主眼角脂粉都遮不住的细纹,心中叹气。
等长公主离开后,她去了养心殿。
谢少虞见她来,薄唇禁不住扬起,“微臣正打算去看您和月月、云云,没想到陛下先来了。”
霍瑾瑜接过他递过来的茶,“谢少虞,朕想在宗室中给二姐过继一个孩子,给她排忧解闷,你觉得如何?”
谢少虞愣了一下,“长公主?微臣觉得长公主应该是不愿意的。”
长公主若是想要孩子,早些年就会下决定。
霍瑾瑜眼珠子转了转,勾了勾手,示意他靠近。
“陛下?”谢少虞含笑,依言靠近。
霍瑾瑜抬手遮住嘴角,低声道:“你私下让宋师兄多哄哄二姐,未来朕允许他早日致仕,让他们过神仙眷侣的日子。”
京城虽然繁华,可是长公主一举一动都受人注视,肯定不如在自己的封地自在。
她是女子,就算现在有了龙凤胎,估计长公主也没法放下心回去。
谢少虞眸光微闪,“这主意确实让老师心动。”
霍瑾瑜冲他眨了眨眼,“你也觉得不错,这样,按照朕的心里预期,他要干到七十岁,朕允许他六十五岁提前致仕如何?”
她觉得以宋致现在的精神和身体状况,干到七十不成问题。
七十正当闯的年纪,在现代可是许多政客的黄金年龄,有人七老八十都不服老,要竞选外国总统。
谢少虞:……
对老师来说,七十岁和六十五岁似乎没有区别。
他若是回去告诉老师,不知道会不会被他揍!
……
谢少虞将话告诉宋致后,宋致如他所料,一头黑线,“六十五岁?为师谢谢陛下体谅,为师感激涕零。谢少虞,你过来,为师最近学了一点拳脚,我差点忘了,不能对陛下不敬,但是你也差不多啊!”
他们夫妻一体,揍了他,就当做是两人一起揍了。
谢少虞:……
“老师,您冷静些!”看着逼近的老师,他连忙温声劝慰,“陛下也是心疼长公主。”
“那我呢,果然‘师兄’不好当,当牛做马,还落不到好。”宋致瞪眼,胡子都快飞起来了。
谢少虞:“……咳,老师,你冷静,少虞觉得,陛下多半是开玩笑。”
“呵……陛下与你开玩笑,你来逗为师,谢少虞,能耐啊你!当了璇王,就摆起架子了。”宋致冷嗤一声,拳头握地咯吱咯吱响,吩咐道:“管家,关门放狗,我今天要清理门户!”
谢少虞:……
他一开始以为宋致仕开玩笑的,后来见管家真的将院门封住,宋致抓起墙角的扫帚,以秋风扫落叶的架势,对他毫不客气。
当天京城的人不少人看到璇往谢少虞被他的老师礼部尚书宋致拿着扫帚将人追赶出了门外。
真正的横扫出门……
谢少虞虽然不至于鼻青脸肿,也是一身狼狈。
消息传出后,大家热议,“谢后”怎么惹到宋致了。
……
“宋大人难道与谢后决裂了?”
“肯定不可能,他们是师徒,肯定是谢后惹宋大人生气了!”
“谢大人都是皇夫了,宋大人也敢打他,果然是我辈楷模!”
“我听说,好像谢后威逼宋大人,想要以权谋私,就被宋大人赶出府了。”
“不对吧,我听说谢后毁了宋大人最爱的字画,所以被揍了。”
“胡说,我听说是因为长公主与陛下闹了矛盾,宋大人不想调解,所以赶人。”
……
大家猜来猜去,最后惋惜没有隐身的本领,这样的话可以躲在他们身边偷听了,也不用猜来猜去。
……
霍瑾瑜听谢少虞说完事情经过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难为你了!”
谢少虞此时已经收拾干净,不见白日的狼狈,温润一笑,“老师的身手真是矫健,我以为他老人家干到耳顺之年绰绰有余。”
霍瑾瑜闻言,柳眉微挑,意味深长道:“谢少虞,既然你失败了,为了哄好宋师兄与长公主,只能再委屈你一下了。”
“……”谢少虞不解。
不过很快他就解惑了。
……
霍瑾瑜让人做了一把金鸡毛掸子,手柄用黄金制作,粘着艳丽的公鸡毛,而且大小适中,充分考虑了宋致高大的身板。
“有了这,宋师兄就不用拿扫帚了!此鸡毛掸子上打王公,下打佞臣,中揍徒弟,童叟无欺,宋师兄,如何?想不想要?”霍瑾瑜手持金鸡毛掸子,随手挥舞两下,产生些许“咻咻”的破空声,似有微风拂动。
宋致瞳孔微颤,惊诧地盯着鸡毛掸子。
谢少虞扶额苦笑。
他总算懂陛下那句话的意思了。
宋致目露怀疑,“陛下确定不是开玩笑?”
“自然是金口玉言,只不过宋师兄应该知道,拿到这东西,要承担的责任吧。若是二姐还是不开心,朕就将这东西烧了。”霍瑾瑜勾唇浅笑。
“……多谢陛下恩典。”宋致接过金鸡毛掸子,大手不禁摸了摸,感慨道:“轻盈飘逸,不愧是大内制作,就不知道抽在人身上是什么感觉了。”
说话时他的余光瞥了瞥谢少虞。
陛下刚刚承诺,用这鸡毛掸子可以揍徒弟。
“老师恕罪!”谢少虞连忙告饶。
他是服了陛下!
霍瑾瑜抿嘴忍笑。
……
朝中大臣听说宋致得了一个御赐的金鸡毛掸子,专门揍谢少虞,不由得纳闷,谢少虞怎么惹到宋致了,或者说谢少虞怎么惹陛下生气了。
果然天家心思叵测,之前看着你侬我侬,现下陛下就要借宋致的手教训谢少虞。
唉……
霍瑾瑜:……
她也想叹气。
她不过是想弄个乐子逗长公主一下,再说宋致拿到金鸡毛掸子,又不会整日拿着揍人。
外界一个个解读这么复杂做什么。
……
除了这些,曾太傅表示他也酸了。
比起谢少虞,宋致的顽劣性可是有增无减,一大把年纪脾气也没改,真是应了那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偏偏他这个太傅就没有这个殊荣。
霍瑾瑜知道后,想了想,为了安抚老人家,让人制作了一柄刻满“德”的戒尺,半个手臂长,三指宽,不薄不厚,名曰“以德服人”。
曾太傅拿到后,吃饭都香了。
相对应的,刚高兴了几天的宋致夜里有些失眠了。
陛下赐老师戒尺,明显就是收拾他的。
这一物降一物,陛下玩的可真花。
长公主笑的乐不可支,“你啊,也是自找的。”
宋致见她开心,心里高兴,面上则是蔫了吧唧,“是是是!殿下教训的是!”
长公主拉着他坐下,“好了,好了,说了这么多,快坐下喝点水。”
“多谢殿下!”宋致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
长公主撑着下巴,上下打量他,冷不丁道:“宋致,我们成亲可好?”
“咳……咳咳!”宋致骤然被呛住,大手险些捏不稳茶碗,衣前被溅湿了好大一片,“殿下,你不是在哄我?”
“本宫又不是月月、云云那种两三岁稚童,哄你作甚?”长公主上前,给他擦了擦唇边的茶渍,“我这段时间想了许久,我们都这般岁数了,纠结一些往事纯粹是为难自己,你愿不愿意?”
“殿下……”宋致放下杯盏,狭长的凤眸控制不住地眨动,脑子也有些混沌,“两三岁的稚童不会哄人。”
都说“童言无忌”,两三岁的孩子可没有骗人的念头,只会胡说八道。
“你的意思是,本宫连月月、云云都不如?”长公主当即柳眉一横。
宋致回神,垂眸轻咳一声,“殿下莫气,微臣只是一时间欢喜疯了。”
他若是与长公主成亲,是不是就能明目张胆地偷懒了,不用到六十五岁才致仕。
只是长公主怎么愿意嫁给他了。
长公主看出他眸中的意思,目光幽幽道:“连小七都成女子了,本宫也没有其他可纠结了。你年纪大了,若是出了意外,本宫想将你放进陵寝,还要被朝臣弹劾,不如成亲了,日后你我一起享受皇家香火。”
“……殿下真是深思熟虑!”宋致胡须不禁抖动,眼皮直跳。
……
听闻长公主要与宋致成亲,霍瑾瑜自然赞成,自她登基后,皇室还没有举行大规模婚礼,此次长公主与宋致结成连理,霍瑾瑜打算大办一场,反正折腾的不是她。
长公主:……
宣王见状,忍笑道:“皇姐,陛下说的没错,你与宋致多年不易,当然要大办宣告天下,到时候我要好好闹上一回,绝对让宋致终身难忘。”
长公主给了他一个眼刀子,“说这话时,把嘴角压压再说。”
宣王顿时一脸正色,语带笑意,“我这是为皇姐高兴。”
长公主闻言,理了理身侧的长袖,似笑非笑道:“要我让宋致拿鸡毛掸子抽你一顿吗?”
“……”宣王当即闭上了嘴。
霍瑾瑜摇头失笑。
……
皇室婚礼一般较为繁琐,而且霍瑾瑜还要大办,至少要准备半年时间。
钦天监那边也算了一个较近的吉庆日子,明年五月。
朝野众臣目光幽幽地看着宋致、谢少虞。
这两人真不愧师徒,居然都将自己嫁进了皇室。
听到相关传言师徒二人笑容一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两人吵了许久,理不清到底谁连累谁了。
……
陈飞昊见宋致与长公主终成眷属,他与褚青霞这边,还一直在拉锯,顿时心酸不已,他打了一辈子仗,赢了一辈子,居然最后栽在褚青霞上。
褚青霞被蹲在墙角的陈飞昊看的鸡皮疙瘩直冒,搓了搓手臂,没好气道:“你干嘛?”
陈飞昊明明身材高大,蹲坐的姿态也豪迈,偏偏看着可怜,眸光炽热带着些许控诉,“长公主与宋致要成亲了。”
“不用你提醒,我知晓。”褚青霞语气敷衍,手中不断拆解着一件特殊的纺纱机。
这种机器是工部的人下江南看到的,可以利用水力纺纱,比手工纺织快的多,而且质量不错。
工部带回来,就是想麒麟院看看,能不能换一种方式,毕竟不是所有地方都能安装水车。
其实面前这种水力纺纱机与不仅速度比手动纺纱机快,而且经过能工巧匠的改造,可以纺出多条棉纱。
陈飞昊站直身子,三步化作两步走到她面前,“那你什么时候当我的王妃?”
“不当!我说过,你若是愿意,可以嫁入侯府,想让我当王妃,下辈子就可以。”褚青霞将所有机器零件都拆下,环顾一周,确定没有遗漏,松了一口气。
陈飞昊:……
一旁的核桃觉得不能太欺负人了,靠近道:“楚王殿下,我师父年纪大了,也不是闭月羞花的容貌,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就算是道士,也不会修仙,炼丹手艺还差。俗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嘶!师父!”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褚青霞拎住了耳朵,又热又疼,连忙求饶,“师父,我这不是在帮你劝吗?”
“让你劝人,没让你诽谤!”褚青霞声音阴恻恻,又加重了两分力气,“我看你刚才说的挺开心的,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
“师父……师父,您别气,京城的那些闺秀在其他方面也比不上你,满天下,就您一个女侯爷,弟子以你为荣!”核桃连忙讨好道。
师父可不能再用力了,她感觉自己的耳朵快被揪没了。
“哼!”褚青霞松开手。
核桃连忙后退两步,用手遮住嘴型,轻声道:“楚王殿下,我师父就这个脾气,除了陛下,其他人都管不了,你还是换一个人吧,你现在长得还能看,娶个二八年纪的小姑娘也有人愿意嫁。”
低头收拾东西的褚青霞默默抿嘴忍住了笑。
陈飞昊一头黑线,无语地看着她。
什么叫他现在还能看,他就是老了,也是最俊的老头。
旁边的亲卫纷纷看天、看地,绷直嘴角,担心笑出声。
就这样,陈飞昊铩羽而归,褚青霞目送他离开,欣慰地拍了拍核桃的肩膀,“小核桃,没想到你这张嘴还是有用的。”
核桃拍着胸脯,满脸嘚瑟,“那是当然了。”
师父不想嫁,她也不想多个“后爹”。
……
褚青霞手中的纺纱机是洛平川下江南看到的,带到京城时,与霍瑾瑜汇报时,曾经提过一嘴。
霍瑾瑜没想动此时江南已经发展出用水力纺织棉纱了,这样的话,她的蒸汽织布机还远吗?
不急、不急!
不能揠苗助长,纺织机目前不急,最主要是她对这东西一窍不通,别说让她用织布机,就是纺纱机,一不小心就容易将纱线弄断。
不过比起纺纱机,霍瑾瑜让人做了一圈铁轨,不过是迷你型的,还让人做了手动轨道工程车,这东西与自行车原理差不多,通过按压前行,与麒麟院说了一声,三天就将东西弄出来了。
做好以后,霍瑾瑜让人铺在乾清宫殿前的广场上,两个小家伙玩的得心应手,互相配合,推着轨道工程车转了一圈又一圈。
两人唯一的差评,就是觉得铁轨太短了。
过往的官员都能看到动静,感慨陛下真是巧思,居然能做出这东西。
工部尚书和洛平川瞥见,时不时观察铁轨和车子,有时候还与两个小家伙互动一番,给他们推推车。
三日后,洛平川向霍瑾瑜上了折子,请求在京郊的矿场铺就铁轨,而且还画了相关的设计图。
霍瑾瑜看完,将洛平川宣到宫里,与她讨论了相关内容。
结束时,霍瑾瑜欣慰道:“洛爱卿以小见大,居然还有这巧思,朕心甚尉!”
洛平川嘴角微抽,看着面前同为女子的陛下,眸光不停闪烁,心中既钦佩,又无奈。
她不信以陛下的智慧想不到这个,无非就是对他们这些臣子的考验。
“陛下莫要揶揄微臣,铁轨这种东西,臣推测陛下想出来时,并不是给两个小殿下当玩具的,是臣等愚昧,要陛下提醒到这份上,才理解圣谕。”洛平川沉声道。
霍瑾瑜摇了摇头,“没有发生的事,务需过多揣测,朕说这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
洛平川:……
霍瑾瑜打开图纸,指着上面并排而行的铁轨叹气道:“洛爱卿,你在工部这么长时间,应该知道,这些用于工业上面的钢铁制品的品质有多严格,朕现在还不确定你们工部能不能研制出合适的钢轨。”
以前她也曾想过早早发展铁轨,但是受限于成本和技术,一直未说。
铁轨所用钢铁的硬度和耐腐蚀度都有要求,而且要承受住车辆的压力和载荷,如果这些不合格,不仅效果差,而且造成了极大的浪费。
最近她命令麒麟院及早定下各种钢铁合金的规格和测试标准。
既然东西是他们发展的,规格理应他们制定。
这样日后也有利于官员检测。
洛平川捏着画纸的另外一边,不动声色地看着霍瑾瑜。
怪不得陛下之前不说,原来是担心技术。
她果然没猜错。
“……洛爱卿,朕脸上有花吗?”霍瑾瑜侧头,含笑看着她。
幸亏她是女的,否则对上洛平川这样的目光,还以为她暗恋自己。
咳……不对,幸亏他们都是女的。
但凡是异性,她都担心外面传出什么绯闻。
洛平川躬身道:“微臣失礼了。”
霍瑾瑜:“算了,咱们之间也没什么担心的。”
她示意对方将图纸收起来。
洛平川听出潜在意思,面色有些羞赧,再次告罪,“是臣的错,臣刚刚被陛下折服,一时出神。”
霍瑾瑜素手捏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工部在各部中地位较低,就是因为干得多、油水少,加上工部官吏大多是工科人才,多数不善于交际,工部也往往远离政治权利和财政,钱和权的距离都远,不如户部、吏部他们吃香。
霍瑾瑜让她到工部,就是想着环境简单些,怎么感觉洛平川在工部相处这两年,成熟圆滑了不少。
“陛下?”洛平川疑惑地望着她。
霍瑾瑜勾唇一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洛爱卿,朕还是那句话,你尽管往前冲,有朕罩着呢,也请你勿忘初心,莫要辜负朕的期待!”
洛平川怔了一瞬,而后躬身长拜,眸中笑意加深,“微臣谨记陛下所托!”
当年她考科举,就已经是存了破釜沉舟的死志,不成功,便成仁,而后金殿传胪,入顾问处……这一连串所行道路,她走的胆战心惊,却不后悔。
而后她身份暴露,陛下不仅保住了她,也没有让她就此沉寂,仍然力排众议,将她放到工部。
后来陛下的身份公布,她一直以来的忐忑和不安顿时消失了大半。
现在有女皇帝、女侯爷,她一个女状元有什么担忧的,百年以后,她与陛下之间大抵会被传颂为一段君臣佳话。
……
时光荏苒,一晃一年又过去,昌宁十四年,五月,长公主与驸马宋致在京中大婚。
六月,京师火器研究所研究出燧发枪,从弹簧钢研究出来,到制成燧发枪,霍瑾瑜等了太长时间。
第一批燧发枪的成品只有二十只,而且击发率只有六七成,也就是说射击的时候,有一半哑火,不过已经让霍瑾瑜惊喜了,在她设想里,只要有一个成功,就代表燧发枪研究成功,其他可以再改进。
虽然将领和百官对于燧发枪的成功不怎么热情,但是他们明白这种火器技艺有多高超。
对于普通火绳枪,其他国家认真研究,有可能出现仿制,但是燧发枪这种东西,不提它的技艺,单是弹簧钢这一项,别人就难以制作出来。
现在火炮、火枪已经在战场上运用熟练,未来是热武器的天下,燧发枪就是未来枪支的发展方向。
她研究出来,不是让燧发枪成为文武大臣们束之高阁的摆件或者收藏,而是要用在战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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