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长公主去昭王府,主要是看一下失忆的昭王是什么样子,防止昭王有异心,更担心他现在脑子不清楚被哄了。
对于昭王来说,长公主驾临,惶恐绝对多余惊喜。
一行人进入王府,在正厅坐下。
昭王不敢坐在上首,就坐在长公主对面,看着品茗的长公主,感觉嗓子有些干,“二姐,您这个时候进京,是有何事吗?”
长公主闻言,放下手中的茶盏,冲素影手中接过金鞭,“啪”的一声放到身边的茶桌上。
“……二姐,这是何意?”昭王心头不由得跟着一跳。
他问过王妃,许是因为他与长公主不是一个母亲的缘故,与长公主比较相处不怎么亲热。
尤其长公主素有威名,不同于一般妇人家,所以昭王站在长公主面前还是有些心虚。
“你莫怕,这鞭子是揍宣王的。”长公主淡定道。
昭王:……
连对宣王都不客气,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惹怒了长公主,她也会毫不客气地动手。
昭王控制住抽搐的嘴角,“宣王他……无事吧!”
“只受了几鞭,身子还算硬实,等到陛下的牛痘结束后,不耽搁他接种牛痘。”长公主平静地饮了一口茶。
宣王和她说了,等到陛下痊愈,他也接种牛痘。
这样也好,让民间百姓看看他们霍家人的魄力。
“宣王也要接种牛痘?”昭王瞳孔骤缩,“这……”
这也太冒险了,陛下现在的消息未知,现在时间太短,不知道接种牛痘会有什么后遗症。
他觉得可以先观望。
就算真的证实牛痘能预防天花,也可以先在边陲实行,推行一两年,就算急,明年看结果再接种牛痘也可以。
陛下实在冲动了!
长公主闻言眼尾上扬,“本宫也会接种,陛下和太医院都说了,接种牛痘能抵抗天花的感染。”
“二姐……其实牛痘这事,我是不希望陛下冒险的,也劝过陛下了,但是您也看到了,就连宣王、虢国公他们没劝下,我就更不能了。”昭王笑容苦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都知道,陛下的脾气和先皇一样,不喜欢别人干涉。”长公主坦然道,见王府只有他一个人,询问道:“怎么没见王妃和贵太妃?”
昭王:“母妃这段时间一直在镇国寺给陛下祈福,王妃也带着两个孩子陪她。”
长公主唇角扬起弧度,“难为贵太妃费心了。”
不管昭王如何,有贵太妃看着,应该有些保障。
昭王见状,也下意识赔笑,佯装玩笑道:“母妃确实对陛下十分疼爱,感觉都快超过我这个亲儿子了。”
“陛下尊敬贵太妃,在宫中也对她礼遇有加,贵太妃报之以李,也不稀奇。你都是四个孩子的爹了,既是皇子王爷,又曾经九死一生,在民间也过了许多年,也娶了妻,考了科举,还参加了殿试,现在归位,又掌管太学,怎么还学会吃醋了。”长公主慢条理斯地用碗盖拨了拨茶水。
“二姐说得对。”昭王被长公主这话弄得有些臊。
自从他身份恢复,在京中的话题可谓是经久不衰,在民间百姓那里,他的风评也算不错,就是经常有人编排江莲和昭王妃的事情,有时候她们两人之间可能就闹了一次矛盾,但是在许多百姓嘴里,她们两人已经三天打九架。
长公主:“你虽然没有之前的记忆,但是也应该对陛下有些理解,陛下对于安分守己的藩王都宽仁,就是出手,也是因为一些藩王的行为过分,你离开这些年,他对昭王府也未曾有过怠慢……”
听着长公主这些话,昭王面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他心里怎么想的,难道长公主不知道吗?
陛下在他“意外而亡”以后,确实对待昭王府不错,年节赏赐、岁禄都不曾缺少,可是这不代表,陛下可以肆无忌惮地将他扣在京城,而且为了名正言顺,还将母妃从宫里弄出来。
就算他不去可以打听,都知道在许多藩王那里,他已经成了笑话,流落民间入赘,恢复身份成了王爷,又与江莲和离,在一些人那里,他们直接贬低他被“休了”,当初听到这种说法时,他气的两天都没有睡着。
即使现在有五王做比较,让他有了一些优越感,但是和康□□王这些人相比,他就不够看了。
虽说现在宣王也在京,但是因为他和陛下的关系,谁也不会觉得他和自己一样,被困在京中。
长公主余光瞄了昭王一眼,她自然看出昭王面上的委屈,可是他的身份本身就代表着不可能自由,尤其南方那些门阀士族还在坐着白日梦,所以她是认可陛下的处理手段。
“二姐说的有道理。”昭王语气有些艰难道。
长公主微微点头,忽而想起另外一件事,“听说陛下让你组织太学的学子经常看望五王,五王现下病情恢复的如何?”
听到这个问题,昭王嘴角又是一抽,“五王的病情最近有些反复,脾气有些暴躁,好几次学生去,都被凶了。”
厉王、和王、宁王他们在地方也是赫赫有名的藩王,现下被陛下留在京中养病。
尤其厉王,厉王世子因为造反被斩后,他的厉王府基本算是群龙无首,陛下已经让地方府衙暂时接手了,厉王府的田地、钱粮都被探个底朝天,至于厉王府的家眷和子孙也被宗人府接管了。
厉王现下算是彻底被架空了,五个王爷中是最配合的,已经修身养性,短短半年长胖了二十斤有余,笑起来有些像弥勒佛,对待去探望的学子脾气最好,有时会赏些东西。
其他王爷似乎有些不甘心,时不时发个疯,为难太学的学子,学子们回去后,为了消除郁气,私下里写了不少嘲讽的诗词和故事在学院传播,后来这些事进一步传到民间,反正五王的名声现在是越发臭,甚至民间和太学连动,各种匪夷所思的恶事都堆到他们身上,五王在天下人里,已经成了五害。
他觉得,可以找个时间,找人“不小心”将这些事透给五王,看看能不能将他们气死。
至于为何他有如此大的怨气……
还不是因为五王对他也不客气,每次见五王,五王都要拿“他被休了”这事戳他心窝子。
让他迁怒上了承运、承汐两个孩子,他其实不想的,也曾和江莲商议,将两个孩子接回王府。
江莲不信任王妃,现下母妃在王府,难道不信任母妃。
母妃总不会害她的亲孙子吧!
可是江莲仍然油盐不进,宁可继续耽误承运、承汐,都不愿意服个软。
果然还是眼界窄了些,若是他在江莲这个处境,肯定不会让自己的男人如此丢脸。
长公主冷笑,“都多大年纪了,欺负起小孩子了,真是越长越回去,过段时间,本宫要去见识一下。”
昭王眸光不禁一亮,长公主连宣王都敢收拾,五王他们就要倒霉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碰上这场面。
……
从昭王府出来后,长公主又去看了四公主和恭王妃等人。
次日傍晚,宋致前脚刚出了衙门,就被长公主府的人拦住。
素影拱手道:“宋大人,长公主有请。”
宋致看了看巷子口的马车,神情有些紧张起来,暗自后悔今天偷懒没换上昨日新做的那件碧青色袍子,就穿了一身黑来衙门。
“长公主不在马车中。”素影注意到他的眼神,解释道。
宋致松了一口气,轻咳一声,“不劳烦素姑娘,殿下想在何处见我,我自行去就可。”
素影让身,右臂前伸,“请宋大人上马车。”
宋致还想再商议一下,“素姑娘,我真没想逃,只是今日抄写时,笔墨不小心染了衣服,担心见到殿下不敬,咱们先回府一趟,让在下换一身衣服可好?”
素影愣了一下,打量了一下宋致今日的服饰,玄黑的衣服不好看出有没有污渍,稍微一转念,就明白了宋致的小心思,心中不由得发笑。
“宋大人,殿下不介意这些。”素影不想耽搁。
宋大人到底懂不懂,让殿下等得越久,她的怒气越多,到时候穿多好看的衣服都不管用。
而且他现在年岁也不小了,注意这些没用,与其想着换衣服,将胡子刮了会更好。
“不行。”宋致仍然坚持。
素影:“……宋大人,看在你我往日的交情份上,今日就允了你,不过到时候长公主什么反应,属下就管不了了。”
宋致闻言满意地笑了。
……
于是,宋致趁回府换衣服的途中,让管家去找宣王,他不信这种热闹事宣王能忍住看热闹的心。
到时候就是长公主动手,宣王也能帮忙分担一半,反正宣王已经有过经验了。
……
如他所料,等宋致换好衣服来到长公主位于城郊的园子,就看到宣王已经到了。
两人坐在湖心亭中,看着融洽和谐,让宋致有些摸不准,难道他今日要经历姐弟俩的联手暴击。
宋致走到长公主跟前,翩翩一拜,“参见长公主,宣王殿下!”
宣王笑道:“宋大人穿这身衣服,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果然应了那句话,人靠衣装马靠鞍,我这一把年纪的人比不了,真是羡慕嫉妒恨啊。”
“殿下这身衣服也不错,年轻了足有三十岁,看着比臣更年轻。”宋致同样不甘示弱。
“……”宣王冷眸微微眯起。
宋致这话过分了,拐着法占他便宜,说他像个孩子。
长公主听着两人的你来我往,抬眸淡淡道:“你们若是觉得这地不宽敞,喏——”
她指了指荷叶枯败的湖面,“跳下去打一顿,既能放开手动作,还能顺便冷静冷静头脑。”
宣王闻言,立刻指着宋致,“二姐,你是不知道,我今天本来不想来的,是宋大人将我喊过来,他就是怕你动手收拾他。”
“哦?”长公主语气幽幽,注视他道:“你也觉得本宫会动手?他又不是本宫的人,还是朝廷重臣,本宫就是再猖狂,也不会动手。”
宣王:……
宋致如果不是二姐的人,还能是谁的人?
如果他敢负了二姐,他能将他的皮给扒了。
宋致则是起身揖礼,面色诚恳:“长公主若是有不开心的地方,尽管拿臣泄气。”
他又看向宣王,唇角弧度加大,看着带着一份挑衅,“宣王殿下,前两日,您拉着臣忆往昔,怀念起您逝去的那名养女,臣觉得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么些年也要换种方式,正好长公主殿下来了,可以帮您相看一些人家。”
宣王面色一滞,眼睛冒火地瞪着宋致。
宋致是不是忘了,二姐不会动手打他,但是他可以,正好二姐前天抽了他一顿,他再去抽宋致一顿,就当还回去。
他眸光一转,果然看到长公主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他的婚事上了,顿时苦着脸,“二姐,我马上快到不惑之年,您就不要逼我了……呃,现下最紧要的是陛下,您有心催我,不如催陛下,这次小七接种牛痘,朝野担忧那么大,不就是因为小七没成婚。”
宋致无奈扶额:……
好吧,他拿宣王垫背,宣王找陛下垫背,陛下若是知道了,是找到他出气,还是宣王呢?
……
“阿嚏!”
霍瑾瑜没由来打了一个喷嚏,她似有所感地抬头望了望四周,什么都没有。
“谁在背后说朕了。”霍瑾瑜眉心微蹙,小声嘀咕了一声,用帕子拧了拧鼻子。
“嗯?陛下!”听到声音的韩植面带询问。
太医说了,陛下接种了牛痘,这段时间身子会有些虚弱,要尽心看顾。
最近又值秋冬交际时节,气温忽上忽下的,让人担忧。
霍瑾瑜摇头,想起前两日长公主进京的事情,问道:“二姐这两日做什么?”
檀菱奉上安神茶,“长公主这两日都在京中到处逛,第一天打了宣王,第二日去找昭王,又去看了四公主、恭王妃,今日似乎又叫上宣王和宋大人……”
霍瑾瑜放下手中的朱笔,“六哥和宋师兄?也好,二姐许久没有见过他们了。”
“长公主除了抽了宣王一顿,没有为难其他人,陛下您觉得,长公主现下消气了吗?”韩植语气有些纠结。
长公主进京,多半是因为陛下接种牛痘的事情,现下不能见陛下,所以第一个就收拾了宣王,等到陛下痊愈,说不定就要轮到陛下了。
霍瑾瑜眉梢微压,白皙的手指将朱笔转的飞快,忽而朱笔停下,“既然这样,朕只能采用非常之法,让宋师兄和六哥去应付二姐。”
韩植赞同道:“宋大人、宣王他们应该为君分忧。”
霍瑾瑜没想到,宣王他们也是打的这个主意。
……
十一月十八,霍瑾瑜痊愈,同时太医院那边第二轮、第三轮牛痘接种实验结果出来了,他们这两组找的都是见状的成年男子,共有五百人,全部接种成功。
太医院将结果公布,朝野松了一口气。
十一月二十四日,羽林卫指挥使荀五带着同样接种了牛痘的五百羽林卫护着御医正式开进宣州城。
宣州自从爆出天花疫情后,城中通往其他边城卫所的路早就封了,虽然物资不缺,但是随着城中感染人数飙升,城内军民的神经一直是紧绷的,不放过外界的一丝消息。
还好,城虽然封了,但是为了防止有人捏造虚假消息引起混乱,也防止百姓因为接触不到外界消息而恐慌,当地府衙每日都会公布外界的消息,大家虽然半信半疑,但是也比睁眼瞎,什么都打听不到好。
周围的卫所也相应朝廷的号召,选出得过天花的军民派往宣州维持秩序,照顾患病的病患。
之前辽王府的辽王天花虽然病愈,但是眼瞎耳聋,让城中不少军民心中出了一口郁气,他们没那个闲心担忧辽王府的未来,更担心他们自己的性命和未来。
天花太过险恶,即使痊愈,大多也是一脸麻子,老天爷怎么那么残忍,让这种病疫降临。
后来,从京城方向传来消息,说京城的太医院研究出一种牛痘,它比人痘稳妥,接种后,就不用担心天花感染了。
大家对于这种好消息是不信的,后来又听说陛下为了让百姓信服,愿意接种牛痘,就更怀疑了。
虽然大家知道当今陛下是个好皇帝,但是为了一城百姓,这样冒险,风险太大了。
不过许多人更希望这消息是真的,他们想活。
宣州的军民看到荀五这支队伍进城时,尤其看着队伍中扛着的龙旗,更加兴奋了。
现在他们信了!
百姓现在对于牛痘是什么仍然一知半解,但是大家知道这是京城御医费心研究出来,陛下都亲身试验过的,肯定稳妥了。
至于刚才开门时,人群中有人捣乱,乱传谣言,污蔑荀五他们是来杀他们的,大部分百姓都不信。
如果要杀这一城的百姓太容易了,不需要让这么多羽林卫进城,直接封城断了水、粮食、药品,甚至连下毒都不需要,现下是冬日,边城的冬日要比京城苦寒十倍,没几个人能熬到过年。
荀五暂时接管了城中的军队,和当地府衙一起将百姓分别安置好,划分了感染区和非感染区,感染区以后是要彻底进行消毒的。
前来宣州的御医在当天下午就开始为百姓们接种牛痘了。
虽然理论上牛痘对于“老弱病幼”风险较大,接种后有失败死亡风险,可是百姓们也不敢犹豫,现下宣州感染天花的人太多了,许多人因为感染天花起了阴暗心思,故意接近健康的人,甚至一些人还故意接近婴幼儿。
现下接种牛痘风险顶多大些,但是不接种,得了天花,结果更加凄惨。
对于那些感染了天花的人,除了将他们单独隔离出来,给他们一些药,更多的只能靠自己扛了。
荀五带着御医进城后,后续京城又送来了大批的粮食、药材,还有肉食、糖,这些东西是为了给城中的百姓补充营养,增强他们的体质,提高免疫力。
如果宣州能有个好结果,对于牛痘的推广也有好处。
这一波波物资和人员的进驻,彻底抚平了百姓焦躁的情绪,宣州的秩序变得井然有序,比没有天花之前还好。
至于辽王府,经过这几个月,辽王府的七成人都感染了天花,现在活着的,除了一开始逃出来的,就是熬过了天花,辽王的三个爱妾虽然死里逃生,但是脸都毁了,终日以纱遮面,其他妾室不是没有熬过天花,就是被辽王妃以感染天花为由处死了。
不过现下辽王眼睛瞎了,也听不到,对于皮囊应该不在意了。
除了辽王,现下王府做主的是辽王的第五子,他因为平时不受宠,住的地方比较偏远,天花在王府扩散时,就躲在自己的住处,笼络了一些没有感染天花的奴仆,然后占了王府的一角,一开始因为辽王感染天花,王府混乱,没有人顾得上他,后来辽王痊愈成了废人时,这人就开始暗中拉拢其他人了。
荀五对于辽王府的家事不感兴趣,陛下需要的是辽王活着,荀五也不拐弯抹角,将要求告诉五公子,其他无论王府谁做主,他都不在意。
五公子抿了抿唇,看了看坐在一旁,大声叫喊的辽王,和年初相比,辽王老了不少,脸上满是褐色皱纹,这些也遮盖了他脸上的那些痘印,大概听不到、看不着,辽王这些日子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看着也一日比一日苍老。
他脸上笑容有些勉强,“若是父王出了事呢?”
荀五神情不变,“辽王跟着先帝征战南北,现下连天花都能抗下,怎么可能会出事。”
五公子表情差点崩了,他真想扯着荀五的头发让他仔细看看辽王是什么样子。
荀五见辽王儿子似乎没搞懂,他叹了一口气,“五公子,容我再提醒你一遍,陛下要的是辽王活着,你这段时间确定没有用其他手段吗?既然有治辽王的法子,那就继续。”
五公子惊得后退一步,目光飘忽不敢看他。
荀五见状,轻笑一声,冲在角落砸东西的辽王拱了拱手,然后就大步离开。
至于辽王,对于外界反应无知无觉,仍然在肆意破坏手边的一切东西。
五公子看着地上各种东西的碎片,一脸烦躁,踢开脚边的碎片,高声道:“王爷的安神药今日喝了吗?”
一名头发有些稀疏的下人应道,“王爷不喝,还伤了人。”
五公子冷笑:“他不喝如何活着,直接灌,多熬些,咱们王府不能没有王爷。”
下人连忙应道:“奴才遵命。”
……
宣州的秩序恢复后,牛痘的推行更加顺利,到了腊月初二,宣州的大多数未感染军民都接种了牛痘,一些年纪太大、或者病重的人没有接种,毕竟他们的免疫力太弱了,接种牛痘风险太大,不如好好保护自己。
腊月初八那天,宣州城的军民一起将宣州城打扫了一遍,所有地方都消了毒,然后大家一起吃了腊八粥,在众多百姓的见证下,封闭了许久的城门终于打开了。
那天是边陲少有的好天气,城门打开,灿烂的日光斜斜地照进来,如同劈了一条满是金子的天路。
军民看着敞开的城门,热泪盈眶,这是一道生死门,今日,他们终于重生了——
“啊——门终于开了!”百姓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宣州城门再次打开后,城中的军民还不能随便离开,倒不是因为忌惮牛痘有后遗症,而是御医们还要继续观察百姓的身体恢复情况,记录数据,这样日后推广后,更能服众。
宣州的百姓也不着急,他们现在在周边边城卫所眼里,估计是洪水猛兽,不如先过了年,给周围人反应时间,他们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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