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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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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螺山军事学院的学子们已经越发生无可恋的。

    先是被陛下强迫“自愿”去边陲历练,一路上不知道吃多少苦,而且冀州毅王执法严谨,多半不会给他们放水,此次去冀州,就是用脚想,也知道不轻松。

    可是啊!

    谁让他们入了军事学院,成为陛下掌心的蚂蚁,只能受他操控。

    然后陛下又在大家临走前,往学院塞了一名高大俊朗的女同窗,并且这位女子身份还不简单,是去年新科探花的妹妹徐衔蝉。

    众人看着比他们还有范、举止比他们还利落的徐衔蝉,已经无语望天了。

    陛下!就算徐衔蝉实力再强,但她也是一个女子,您将她塞进学院,是太信任她,还是信任他们。

    徐衔蝉对于军事学院同窗戒备和崩溃不在意,她这个名额可是褚青霞跪了两个时辰,用自己的功劳换的,她在内心已经下定决心,已经努力学习,到时候将这一干勋贵子弟都掀翻。

    还有,她就想做出成绩,让陛下看看,女子也能当将军。

    ……

    虽然徐衔蝉入学这事,霍瑾瑜只是亲手写了条子,但是事情却不小,尤其军事学院子弟九成九都是勋贵子弟,对于这种事不可能不传回家里。

    一些朝臣就炸了。

    陛下怎么又来这一招,徐衔蝉明明是女子,怎么能去军事学院呢,如果出事了怎么办。

    陛下下一次是不是就允许女子参军了,再再下一次,是不是就允许女子入朝为官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到时候天下真是乱套了。

    自古以来,都是男主外女主内,女子守好后宅就行。

    本来褚青霞那事,他们也就不说了,毕竟褚青霞不是简单女子,她能做到的事等闲人干不出来啊!

    而且徐衔蝉这事,陛下也太宠褚青霞了,就因为对方在乾清宫门口跪了一会儿,就不忍心了。

    陛下什么时候这么心软了?

    早朝上,霍瑾瑜看着又跑出来哭诉的庄御史,有些头疼。

    怪不得过往皇帝大多不待见都察院,天天出来对着干、嚎丧,任谁也不喜欢。

    庄御史,“陛下啊!徐衔蝉区区一名弱女子,怎么能去第一军事学院,如果出了事,会影响陛下和朝廷的名声啊!陛下,您要三思啊!”

    殿中官员队伍中有官员不住地点头。

    领头的谢公、曾太傅仍然保持不动如山的表情,看起来没啥影响。

    有官员抬头看了看他们,心中叹气,若是谢公、曾太傅站出来为民喊话,庄大人何必这般狼狈。

    这也是没办法啊!

    大家往谢公、曾太傅府上递了许多帖子,可是谢公他们压根不见他们。

    “庄御史不必心急,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霍瑾瑜神情淡然,扫视了殿内百官一眼,平静道:“既然众卿都关心徐衔蝉,朕就宣她进殿,与众位爱卿论理一番。”

    韩植听到这话,向霍瑾瑜行了一礼,然后小跑出去。

    早在昨日,陛下就让他通知徐衔蝉在宫门口候着了。

    众人一听,心中顿时一咯噔。

    陛下还将当事人宣进宫了。

    都察院的右都御史回想起打听到的徐衔蝉模样,眼皮微跳。

    一刻钟后,徐衔蝉受到宣召,缓步迈入太和殿。

    才迈进门槛,差点被满朝文武犀利的眼神逼退。

    徐衔蝉咽了一下口水,脖子不敢左右抹动,两手乖乖垂在身侧,恭敬地走到场中,按照之前内侍的嘱咐,行礼叩拜,“草民徐衔蝉参见陛下!”

    “平身!”霍瑾瑜望向其他人,“诸位爱卿,朕以为徐衔蝉这体魄入学,完全可以,你们以为呢?”

    众人的目光此时正大光明地集中到徐衔蝉身上。

    此女子穿着一身辨别不出性别的灰色劲装,长发黝黑,扎成了粗马尾,身挺如松,五官俊朗,无论从体型、面貌身上都看不出性别。

    庄御史看着徐衔蝉的脸,脑中突然闪现了徐於菟那张让京城闺秀迷醉的昳丽秀颜。

    顿时沉默了。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若是徐氏兄妹站一块,想必冲击力更强。

    他真的想知道,徐氏兄妹的父母生产前,到底求了哪位神佛,居然生出这么一对兄妹。

    霍瑾瑜见众臣没说什么,开口道:“徐衔蝉,今日当着诸位爱卿的面,你可能保证在军事学院认真学习,遵守军事学院的规则,不让军事学院蒙羞。”

    至于不让徐衔蝉闯祸……霍瑾瑜觉得这项要求太难为人。

    军事学院的人本身就不会安分,加上徐衔蝉的女子身份,想必红螺山军事学院会很热闹,她只要求徐衔蝉能自己解决就行。

    徐衔蝉用力抱拳道:“陛下请放心,草民一定不会辜负陛下的期待。”

    都察院左都御史仍然不死心道:“陛下,无论徐衔蝉实力如何,不能忽视她女子的身份,今日开了这个口子,日后必出大乱。”

    “是啊!陛下,左都御史大人说的没错,请您三思而后行。”大理寺卿高声附和道。

    军事学院里面都是年轻气盛的男子,而且里面大多时候又实行封闭性管理,时间久了,血气方刚,就是母猪也能当貂蝉。

    “事情还没有发生,诸卿为何如此悲观,若是出了事,就再纠正就好,众卿身为国之重臣,连这点就不敢吗?”霍瑾瑜面上叹息。

    众人:……

    他们可不觉得事小,之前褚青霞的事大家没拦住,现在就出了徐衔蝉的事情。

    话说,徐衔蝉这事好像是褚青霞推动的。

    “陛下,微臣想劝一下徐姑娘。”右都御史出列,面色诚恳道。

    徐衔蝉侧头瞅了瞅比她矮半头的右都御史,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大人想说什么?”

    右都御史对上对方那张脸,嘴角不住地抽搐,“徐姑娘,你为何想去军事学院,若是因为褚青霞的迷惑,你此时说出来,在下一定为你做主。”

    “……”徐衔蝉上前一步,和右都御史差点鼻贴鼻,“这位老大人,你们读书人总说女子喜欢嚼舌根,我看您也不遑多让,褚大人看我武艺高强,兵法出众,她都不在意我女子的身份,你操心什么,我又不会嫁入你们家。”

    “无理!”右都御史慌忙后仰,后退一步,缠着手指着她,“你以为和褚青霞沆瀣一气,就能肆意妄为,视礼法于无物吗?”

    ……

    霍瑾瑜看着右都御史与徐衔蝉双方剑拔弩张,声音高昂,两人都吵上了头。

    右都御史这边引经据典,想要用道德礼法压制徐衔蝉,可是徐衔蝉识字,但是没读多少书,对于对方吊书袋的内容,经常一知半解,初时引人发笑,后面将右都御史气个半死,中间好几次差点气绝。

    众臣一边看热闹,一边观察霍瑾瑜,发现高位上的少年帝王看的饶有兴致,一点也不担心。

    左都御史见自己的同僚被欺负这样,想要上前帮忙,就看到徐衔蝉瞥了瞥他,“有毒御史的毒没了,现在又喊了一个有毒的御史吗?”

    刚才右都御史自我介绍官职,徐衔蝉耳朵听岔了,听成“有毒”御史,并且做出肯定评价,“确实有毒。”

    气的右都御史差点要动手。

    要不是旁人拉着他,徐衔蝉的袖子都捋了起来。

    左都御史眼皮子直跳,扯了扯右都御史,示意他冷静。

    ……

    右都御史深吸一口气,给旁边的庄御史使了一个眼色。

    庄御史配合地又走到场中,“陛下,臣有话说。”

    霍瑾瑜:“说。”

    庄御史深吸一口气,大声道:“臣要弹劾麒麟研究院褚青霞干预朝政,迷惑陛下,有不轨之心。”

    话音落下,殿内一片寂静。

    退的一侧的徐衔蝉眼神一横,不客气地死盯着庄御史。

    庄御史察觉目光,朝她投了一个不屑的眼神。

    难道此人还能当着陛下的面,打他吗?

    若是徐於菟在场,估摸会点头,打破庄御史的幻想。

    队伍后方的洛平川、谢少虞眉间耸起,互相望了望,面色无奈,然后齐刷刷抬头望向陛下。

    高位上的少年帝王靠坐在龙椅上,眉眼低垂,看不清表情。

    ……

    霍瑾瑜听完庄御史的那一嗓子后,额角青筋直跳。

    心中在想是不是褚青霞起了坏头,让朝臣们都戏精起来。

    庄御史是不是忘记了,褚青霞身上不仅有爵位,还是朝廷命官,她做的那些事,不止“干预朝政”,连人类进程都能影响。

    霍瑾瑜目光微沉,“庄御史,你这话从何说起?”

    庄御史见状,顿时神色愤怒,急的眼圈都红了,“陛下,褚青霞她身为女子,就应该谨言慎行,为天下女子做表率,可是她却行事猖狂,以己威胁陛下,让陛下迫不得已允许徐衔蝉入学军事学院,此后若是有人有样学样,对陛下威严也有所影响,无规矩不成方圆,陛下以后何以服众……”

    众人静静地听着庄御史的话,有人赞成,有人面上严肃,心中嗤笑,庄御史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如果陛下没有心思,不想答应,别说褚青霞求了一下午,就是跪个三天三夜,陛下也不会改变主意。

    此事传出后,许多人怀疑还是不是陛下和褚青霞给大臣们唱双簧?

    这种想法,也只是在心里想想,陛下这边大家不敢问,褚青霞那边多半问不出答案。

    霍瑾瑜微微挑眉。

    何以服众?

    庄御史难道还想她使出铁血手腕?

    再说若是徐衔蝉真有将帅之才,她成才之日,这群人也就闭上了嘴。

    褚青霞也是一样,有了旁人取代不了的能力,性别、阶级等影响也就小了。

    以褚青霞的天赋和运气,未来会有一拨人将她抬上“神位”。

    “庄御史所言有理,只不过选贤任能,朕以为应该不拘一格。”霍瑾瑜勾唇浅笑,目光落到徐衔蝉身上,“徐衔蝉,刚刚众卿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徐衔蝉斜瞥了庄御史一眼,而后大声道:“草民听清楚了,草民一定不辜负陛下的期待,将众位大人的担忧谨记在心。”

    霍瑾瑜微微点头。

    庄御史见状,张口欲言,就将霍瑾瑜抬手压下了他的话,“诸卿,徐衔蝉入红螺山军事学院,不仅仅是对她的考验,也是朕对里面学子的考验,尔等可明白?朕让他们进入学院学习,是为了让众卿的孩子未来莫要走错了路,也为帝国的未来,储备更多的人才。”

    这人不会以为,徐衔蝉若是在军事学院出事,其他人就没有关系吧?

    众人心中惊骇,尤其有孩子在第一军事学院的武勋心中惊骇,连忙垂首认错。

    ……

    下朝后,檀菱奉命送徐衔蝉出宫。

    徐衔蝉起先走得快,一步顶檀菱两步,后来察觉对方跟的有些吃力,默默放低了速度。

    到了宫门口,檀菱拿出一个紫檀木盒递给她,“徐姑娘,这是陛下给你的东西。”

    “什么东西?”徐衔蝉疑惑,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枚精巧的金币,鸡蛋大小,正面刻着“景”字。

    “这东西有用吗?”徐衔蝉两指夹着金币。

    金币与去年的银币相差不大,上面刻着繁琐的纹络,看着要比银币更加精致奢华。

    她想将这枚金币送给褚青霞,感谢她为自己求陛下。

    可是……她不知道这枚金币有什么用,明显陛下给她,不是让她当成普通金银来花的。

    “陛下说,这是给你的幸运币,愿你以后能旗开得胜。”檀菱掩唇笑了笑,“若是徐探花难为了你,姑娘也可以用这枚金币贿赂一下,说不定徐探花就不计较了。”

    徐衔蝉面色一滞。

    坏了,她差点将哥哥给忘记了。

    她将金币重新放入盒子里,冲着檀菱讪讪笑道:“多谢陛下,多谢女官的提醒。”

    ……

    霍瑾瑜那边,庄御史还有些不死心。

    下朝后,他两手托着折子跪在了乾清宫的宫门前,凄声喊道:“陛下,您要三思啊!徐衔蝉入军事学院,此事太过荒唐——”

    殿中的霍瑾瑜:……

    她瞥了瞥韩植,幽幽道:“谁让他跪在那里的。”

    庄御史不会以为,褚青霞跪两个时辰能让她答应对方的请求,他也能做到吧。

    他以为自己脸多大?

    庄御史其实心里不大肯定,但是他打听清楚了,褚青霞为徐衔蝉的事情求陛下,惹怒了陛下,被陛下斥责,并且命其在外面跪下。

    最后只让其跪了两个时辰,就答应了。

    陛下脸嫩心软,估计抹不开脸面拒绝褚青霞,他现下代表同僚请求陛下,让陛下拨乱反正。

    若是陛下有心,也算是有了台阶,此事也就解决了。

    ……

    韩植也是皱着眉,“陛下,奴才让人将庄御史劝回去?”

    这样一直在殿外跪着,尤其举着奏折,若是传到外面,对陛下的名声不利啊!

    霍瑾瑜右手捏着下巴,若有所思道:“韩植,先帝时,这群人最长能跪多长时间?”

    韩植偏头想了想,“好像有两天两夜的。”

    先帝的时候,朝中的那些文武有些也闹腾,尤其先帝的手腕有些血腥,朝臣有时候为了求情,别说乾清宫,就是宫门口都有人跪。

    “有这么久?”霍瑾瑜感慨朝臣们身体好,想起这,她嘱咐道:“对了,让顾问处莫要忘了通知太医院给朝臣体检。”

    毕竟到年中了。

    “奴才遵命。”韩植躬身应下,耳边又想起了庄御史的声音,“陛下,那庄御史呢?”

    难道真让他在外面跪两天两夜?

    霍瑾瑜放下手中的折子,皱眉想了想,忽而唇角勾唇一笑,“你让人给庄御史被备好笔墨纸砚,对他说,朕刚才梦到先皇了,让他给先皇写四五首诗词悼念一下。”

    “……”韩植嘴角直抽。

    陛下这话说的太扯了。

    不过既然是霍瑾瑜的吩咐,韩植就照搬。

    他不仅让人准备了笔墨纸砚,还贴心备了大伞遮阳,顺便给准备了清茶,对比褚青霞那天的条件,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庄御史看着面前矮桌上的东西,疑惑地看着韩植,“韩公公,这是干什么?”

    韩植笑眯眯道:“庄御史,陛下刚才梦到先皇了,想着庄御史刚正不阿,忠诚可靠,肯定也怀念先皇,所以想请您写四五首诗词悼念先皇。”

    庄御史:……

    槽点太多,他都不知道如何说了。

    庄御史拱手道:“敢问韩公公,若是下官写完了,是不是陛下就愿意见下官了。”

    韩植微笑不语。

    庄御史:……

    看样子,陛下是不打算见了,若是这样的话,他还写什么,还不如继续跪着。

    韩植见他不打算动笔的样子,挑眉道:“庄御史,你如果不动笔,就不能跪在这里了,奴才只能使用非常手段,请您出宫了。”

    庄御史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韩植。

    韩植眼睛笑成缝,淡定地对上他,“庄御史,您若是为民请命、或者有什么利民良策跪在这里,奴才佩服你,但是为了一个女子,就斤斤计较,不是说读书人都有容人之量吗?”

    庄御史唇角不断抽搐。

    这个阉人是在故意激怒他,自己见识浅薄,还妄图诽谤朝廷命官。

    韩植屈指敲了敲纸面,“庄御史,奴才还要回去伺候陛下,就不打扰你悼念先皇了。”

    ……

    顾问处众人看着跪在正殿门口的庄御史。

    应阳羽轻啧两声,含笑看向明日将要出发的谢少虞,“谢少虞,你觉得这位庄御史能跪多长时间?”

    谢少虞摇头,“不好说?不过陛下应该不会允许庄御史闹太长时间。”

    江伦饶有兴致道:“起先我还以为陛下会让人将他劝回去。”

    不过让庄御史写诗词悼念先皇,也出人意料。

    “好了好了,一个个都闲了,之前一个个不是喊着忙吗?怎么现在有时间看热闹了。”米开城一脸严肃,示意众人不要在门口挤着。

    众人连连拱手讨饶。

    等到其他人散开,米开城看着还留在原处的谢少虞,温声道:“明日你就要带着你去冀州,此次你不是一个人,万事要慎重。”

    米开城是真担心,谢少虞现在不仅要带一群武院学子,现在又加了一名女子。

    谢少虞含笑道:“多谢首席关心。”

    ……

    此时在麒麟院与褚青霞吃席庆祝的徐衔蝉听说庄御史跪在乾清宫殿前,威逼陛下不让她入学,眉心纠结,顿时觉得面前的佛跳墙不香了。

    褚青霞一边啃着鸡腿,一边道:“你怕什么,有我和陛下呢,如果任何人在乾清宫跪几下,就能让陛下改变主意,这天下还不乱套了。”

    核桃点头:“没错!师父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及。”

    “别乱说。”褚青霞屈指给了她脑门一下。

    她之前因为在小皇帝面前脑抽表现了一下,就得了两个时辰的罚跪,若是朝野传出了她和小皇帝的谣言,小皇帝肯定要找她算账的。

    “师父。”核桃摸了摸头顶,摸到了些许油,苦着脸道:“师父,你就不能将手擦干净。”

    “忘了。”褚青霞没心没肺道。

    徐衔蝉思索道:“你的意思是,那个御史啥事都干不了。”

    “嗯……可能还会倒霉吧!”褚青霞以自己的经历推算了一下。

    小皇帝看着长得是个人样,脾气可不小,庄御史这样子,最后多半达不成目的。

    “再说,你明天就要离开了,他就是想堵你都没机会,担心什么。”褚青霞白了她一眼。

    ……

    事后,褚青霞打听到,庄御史在乾清宫门前写了五首悼念先皇的诗词。

    陛下对此十分欣慰,表示庄御史对先皇如此思念,让他心感甚慰,赏了庄御史一些先皇的旧物,就将庄御史清出宫,并且将庄御史做的那几首诗都贴到太和殿前的布告栏上,让群臣学习一下。

    外面百姓说,庄御史思念先帝成疾,跪坐在乾清宫门口一边泣泪,一边给先皇写诗,简直感人至极……

    褚青霞:……

    哦豁!庄御史听到这说法,估计真要泣泪了。

    她就不明白了。

    能当官的,大多不是蠢人,陛下虽然年轻,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拿捏的。庄御史为什么觉得,他能改变一个皇帝呢。

    ……

    在徐衔蝉他们出发两天后,远在广州,得知亲妹入了军事学院的徐於菟看着书信内容风中凌乱。

    看了一遍后,担心自己理解错,又看了一遍,终于认清现实。

    徐小猫被陛下塞到了军事学院,并且现在已经跟着学院的那些勋贵子弟出发冀州了。

    至于信中说的褚青霞。

    徐於菟不觉得褚青霞能改变陛下的想法,而且此事褚青霞除了跪了两个时辰,并没有付出其他代价。

    徐於菟扶额头疼,妹妹虽然长得高大,可也是女子,在男子中终究不方便。

    旁边的小吏见徐於菟头疼的模样,担心道:“大人?大人?您不舒服吗?需要卑职喊大夫吗?”

    这段时间徐於菟为了忙碌造船厂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每天只睡两个时辰,人比来时看着瘦了至少十斤。

    “无碍。”徐於菟按了按太阳穴,又将目光落到桌上的帖子上。

    一个姓李,一个姓孟,都是广州有名的大船商家族。

    这两家都有实力建造出合格战舰的家族。

    也是徐於菟亲选的官民造船厂合作方。

    如果只选一家,容易一家独大,选两家可以保持平衡。

    而且两家的船厂也各有优点,李家的船防御性好,孟家在同等载量的情况下,机动性更强,船身设计更好。

    徐於菟确定主意后,就让衙役将两家的家主请到府衙,双方在见证下,签订了协议还有股权分配。

    虽然两家都不大满意有另外一家插手,但是也明白徐於菟的顾虑。

    徐於菟也表达了朝廷的诚意,表示工部若是改进了新的造船技术,也会和他们分享啊。

    李家和孟家连连道谢。

    其实技术、赚钱这些事还在其次,他们这些船商都有自己的大型船队,和官家合作,以后很容易得到消息,得到的便利要比其他人多,在这方面赚到的钱就能补偿在其他方面的损失。

    接下来,徐於菟确定了造船厂的地址,参加了奠基仪式。

    离开广州之前,代表工部定下了十艘战舰的订单,叮嘱造船厂,载容量可以牺牲,但是机动性、防御性要增强,火炮位不能缺。

    他听说工部已经在设计铁船了,现在工部和麒麟院在研究陛下所说的防生锈漆,若是顺利,真能让铁船在大海上漂浮,倭寇见了,估计要吓得屁滚尿流。

    ……

    霍瑾瑜那边收到了梁国公的水师训练计划,顿时皱起了眉。

    梁国公的训练计划主要倾向于舷战。

    所谓舷战,是指接舷战,就是己方船舷靠近敌方,然后双方在甲板上你来我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进行赤身搏斗。

    在霍瑾瑜的理解中,这种战斗方式应该是山穷水尽状态时,使用的迫不得已的办法。

    现下有了火炮、火铳,坚韧庞大的战船,就不能多些思路吗?让将士牺牲少些。

    梁国公接到陛下的回复后,挠了挠了脑袋,笑叹道:“陛下懂得还挺多的。”

    不过他还是需要解释一下,否则让陛下以为他本事不行,将他撤下,让他回京城养老怎么办。

    舷战这种战术已经传了几百年,以前别说火炮、火铳,连大船都没有。

    陛下有句话说对了,他随先皇打天下时,打水战的时候,大多时候就是穷的裤子叮当响,将士大多拿着一把刀赤身肉搏,哪有现在的条件。

    而且以前船上甚少安装火炮,火炮是铁家伙,笨重吃水,还占地方,有时候准头不好,容易将船干翻,对于内河来说,舷战已经能应付了,海战他也是第一次干。

    而且炮弹多贵,去炸小船,压根不值得。

    ……

    霍瑾瑜又接到了梁国公的折子,眼睛微眯,这么说,上次梁国公擅自出海揍倭寇,多数也是舷战。

    也是,若是没有舷战,也不会俘虏那么多船。

    徐於菟回到京城后,马不停蹄地入了宫,向霍瑾瑜汇报事情。

    霍瑾瑜看着面前黑了至少两度的徐於菟,有些惋惜,好好的羊脂玉烤的有些焦了。

    她真是暴殄天物,让这么美的翰林学士晒成这样。

    “陛下?”徐於菟对于霍瑾瑜的视线有些疑惑。

    霍瑾瑜感慨道:“徐爱卿,你黑了好多,朕不是听闻广州这两月多雨吗?”

    徐於菟棕色的肤色顿时染上了一层胭脂,“岭南的太阳烈,比起臣,一些同僚比臣更黑。”

    他可没夸张,工部的一名乔员外郎晒得像是涂了墨一般,夜里一笑,见牙不见人。

    “爱卿辛苦了,现下朝中不忙,你先休息两三天。”霍瑾瑜温声道。

    “多谢陛下。”徐於菟躬身行了一礼,起身后,面色羞愧道:“陛下,微臣替家妹向您赔罪,家妹的事情让您操心了。”

    霍瑾瑜闻言笑了笑,“此事你应该感谢褚青霞,是她求着朕。”

    “臣明白,这之中当然有褚大人的帮助,可是陛下对小猫的期盼也是不能忽略的。”徐於菟坚定道。

    霍瑾瑜微微侧头轻咳一声,“朕要说清楚,此事你确实要感谢褚青霞,当然如果徐衔蝉在军事学院闯了祸,你放心,朕不止找你算账,褚青霞也逃不了。”

    “臣遵旨!”徐於菟含笑应下,专注地望着他,“陛下放心,若是小猫犯了错,微臣一定不会徇私。”

    在徐於菟进宫之前,霍瑾瑜已经让人给他准备好了赏赐,见徐於菟晒得这么黑,霍瑾瑜又让韩植给他加了一些美白护肤的东西。

    韩植听从吩咐,就准备了一箱子芦荟胶。

    徐於菟带着东西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宅院,以他目前的俸禄,想要在京城买一套宅子,去掉开销,要明年才行,不过此次下广州,有了一些其他收获,加上陛下赏的银钱,买一个宅院还是可以的。

    徐於菟带了一些广州地区的土特产去了麒麟研究院,向褚青霞表示感谢。

    褚青霞看着他送来的干贝、鲍鱼、鱼翅,意味深长道:“徐兄这次下广州收获颇丰,不过也要注意影响。”

    这些海物获之不易,价格昂贵。

    身为天子近臣,会遇到形形色色的诱惑,她对徐家兄妹观感不错,不希望徐於菟犯错。

    徐於菟望着面前一身男装的褚青霞,轻轻一挑眉,“褚大人不必担心,这些东西干干净净,不会有污秽产生。”

    一旁的核桃,“小猫说你们家不富裕。”

    徐於菟送的这些东西都是贵重的特产,品质极好,他此次南下广州建厂,那群广州官吏和地方士绅肯定将他供着,这些东西的来历实在可疑。

    徐於菟再次笑了笑,“在下保证,绝对没有收受贿赂,没有和其他人勾结,之后亦然不会让人设套污蔑。”

    “在下此次去广州,去城郊考察厂址时,救了一个孩子,对方是当地的大户,孩子被贼人所绑,索要绑银,被我恰巧遇到,之后得了五十两谢银和一些谢礼。”徐於菟解释道。

    京城这些年外地来定居的特别多,也因此造成京城房价连年走高,尤其这两年,一些大型宅子的价格接连升高,一些地界,比如长安街那一片,更是有市无价,不仅要求钱要到位,而且还对房主的品阶有要求。

    弄得一些外地百姓只能在更远的城郊建房。

    他回来时,和同僚聊起这个,得知京城过段时间又要再扩一圈。

    核桃和褚青霞顿时松了口气。

    褚青霞上前刚想抬手拍拍对方的肩膀,被对方不动声色地躲了过去。

    褚青霞:……

    她立刻向核桃告状,“他躲我!”

    核桃老实道:“老师,男女授受不亲。”

    总不能因为徐探花长得好看,就不将他当男的。

    徐於菟唇角带笑,轻声重复了一遍,“男女授受不亲,还望褚大人见谅。”

    褚青霞撇撇嘴,翻了一个白眼,指了指院子大门方向,“不送。”

    徐於菟:……

    不过他也没有和褚青霞纠缠的想法,向褚青霞拱手致歉,然后就离开了。

    ……

    在徐於菟回来两日后,霍瑾瑜受到一个秘密的举报信,是从广州地方传过来的,说是徐於菟在广州作威作福,压迫地方官员,收受贿银五十两,简直罪恶滔天。

    霍瑾瑜挠了挠头,不得不说这份举报信算是将她的兴趣吊了起来。

    前面的内容和后面的贿银数目,简直有些割裂。

    倒不是说银子不多,对于一般老百姓,五十两银子确实不少,一般来说,一个体力劳动者一年不吃不喝,最多能存下五两银子,私塾坐馆先生一年在十二两左右,徐於菟现在是七品翰林编修加上在顾问处工作,每月月俸是米十石,银十两,一年一百多两银子。

    若是按照现代的标准,换算成购买力,这个时代的官吏妥妥的高薪阶层。

    即使在霍瑾瑜没有给官员涨薪之前,一名九品官吏的月俸在五六石左右,一名老百姓一年一亩地的最高收成也就这个数字,九品官吏一月就抵得上老百姓一年的。

    如果老百姓能有这么多俸禄,估计做梦都要笑死。

    其中缘由,还是因为情况不同。

    之前给官员发放俸禄时比较弹性,米、银子、布等东西,这些东西会随市场价而调解,但是在户部那里是定价的,比如两石米等价一两银子,怎么最实惠,怎么给官员发俸禄,有时候官员米、银子都拿不到,只能拿到几匹白布。

    然后大多有品级的官员,即使九品芝麻官也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些俸禄不仅要养活一家人,府衙豢养的师爷、府吏等支出,都是出自衙门主官的俸禄,毕竟总不能让主官一人将府衙所有活都包揽吧。

    霍瑾瑜也有心将那些府吏也纳入官吏体系,但是担心有人吃空饷吗,加重财政负担,天下不知多少县衙,只是一个县衙负担两个,也达到上万规模。

    毕竟现代社会这种事情都屡见不鲜,古代交通不便利,信息传播不及时,对于许多偏远地区,也真是天高皇帝远的状态。

    只能等到发展更好了,再解决这些事情。

    霍瑾瑜看着举报信,勾唇一笑,看来这个银子的数量多半是对的,就不知道徐於菟这五十两银子怎么赚的了。

    “韩植,宣徐於菟进宫。”霍瑾瑜将信扔到桌上,盯着信件若有所思。

    顾问处的人天天忙那么多事情,她作为大老板的各种福利是不是有些少啊!

    五十两迷惑不了他们,若是五百两、五千两呢?

    霍瑾瑜想了想,决定从她的内帑拨款,在紫禁城的东侧靠近东华门的地方,给顾问处盖一排独院宅子,一共九个,当然首席住的地方,要宽一些,多一个阁楼。

    紫禁城边的福利房、出入宫廷的马车、车夫也是内廷派遣,同时每人分一个内务太监管理宅子。

    从顾问处离开后,就要将学士宅腾给后来人,但是霍瑾瑜会给他们发放住房补贴,让他们自己出去买房。

    霍瑾瑜边想边写,写完后,随手递给檀菱,“你看看,这些东西顾问处的那群学士会不会满意?”

    檀菱看了一遍,点了点头:“陛下看重他们,又给了如此丰厚的福利,顾问处一定会感恩戴德的。”

    等到落到实处,顾问处的人搬到学士宅后,不知道朝野会有多少人眼红。

    霍瑾瑜笑了笑:“他们为朕干活,理应有这些。”

    檀菱感慨道:“如果韩植知道,估计要冒酸气了。”

    “……啪!”霍瑾瑜一拍脑门,笑叹道:“差点将你们给忘记了。”

    “……陛下,奴婢不需要。”檀菱连忙解释道。

    她和韩植都是陛下的心腹,宫里短了谁,也不会欺负到他们身上,宫外的人也对他们客客气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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