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霍瑾瑜跑出太极殿时,一拍脑门,她差点忘了,都怪景元帝,被他打岔给弄迷糊了。
想到此,霍瑾瑜也顾不得耽搁,屁颠屁颠地跑了回去。
心情舒缓不少的景元帝原先打算继续办公,听到细碎的脚步声,顿时挑了挑眉,果然看到霍瑾瑜又跑了回来。
“难道舍不得朕的巴掌?”景元帝笑道。
霍瑾瑜跑到景元帝面前,挺起胸膛,“父皇,我可以和您打一个赌吗?如果东夷岛有银矿,那您给我再给我一个愿望,如果没有,我就给你一个愿望。”
说来也是她不严谨,提出的时候不对,当时估计因为太困,脑子生锈迷糊了,只记着银矿的事,忘了思考其他的事情,不知道现在晚不晚。
“哦?算盘挺精的,怪不得夫子说你的算学十分优秀。”景元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呃,这叫平等互利。我的两个愿望都用完了,现下不存一个,总觉得心里发虚,您就和我玩吧。”霍瑾瑜一把抱住景元帝的腿,开始撒娇起来。
景元帝站在原地不动,低头看着坐在自己靴子上的小孩,也不恼,直接拖着腿,一步一顿地坐到御桌前,佯装忙碌地处理政务。
“父皇!”霍瑾瑜见景元帝不配合,扯了扯他的袖子。
“啧……”景元帝手腕一重,手中的朱笔在折子上拉了一个长长的红痕。
景元帝:……
还好不是日常重要的折子,否则折子送回去后,上面贸然出现这么一道长痕,心思敏感的人还以为他生气了,不过为了防止臣下多想,景元帝还是在一旁备注了一段话“小儿捣乱所致”。
“父皇,您先别工作,咱俩先聊聊。”霍瑾瑜又晃了晃景元帝。
景元帝放下朱笔,给了霍瑾瑜一个冷觑自己体会。
霍瑾瑜装作没看到,抱着如果景元帝不答应,她就长在他身上的念头,反正她是小孩,她怕谁。
景元帝见她安静了,继续拿起笔批起奏折来。
等到将分好类的一小摞折子都看完后,感觉脚麻麻的,下意识想要挪动一下,沉重温暖的重量提醒他,长在他脚上的儿子还没有放弃。
景元帝叹了一口气,将朱笔放置在笔架上,往自己右腿边看去,正好和小孩天真的大眼睛对上。
“父皇,你将徐夫子弄跑了,我也接受了,你也要给儿臣方便啊!”霍瑾瑜谄媚道。
“小七,你刚才说了‘平等互利’,朕是帝王,朕的承诺,你觉得和你的一样吗?”景元帝幽幽道。
“呃……说的也有道理,那这样,质量不够,数量来凑,要不三个,如果东夷岛没有银矿,我就许您三个,如果有的话,你给我一个,让我睡个安稳觉,怎么样。”霍瑾瑜仰头询问道。
景元帝眼睛微眯,“小七,你似乎对此事很笃定啊!”
否则也不会这般容易做出许诺。
“父皇,东夷岛如果有银矿,您就赚大了,正好可以当成是给我的赏赐,如果没有,你也没有太亏,你也说了,我只是一个小孩子,小孩子的愿望很容易实现的。”霍瑾瑜故作轻松地安慰道。
景元帝闻言,直接没有风度地翻了一个白眼。
他家小孩可不比其他小孩。
其他小孩有时候很好哄,一颗糖、一个拨浪鼓……可能满足了,但是他家小七的两个愿望,可是一个比一个难度高。
“父皇,这是我的底线了,你就答应吧。如果您不答应,我就天天烦您。”霍瑾瑜无聊地扯着景元帝的龙袍,小手扣着袍子上的龙眼。
洪公公:……
还好七殿下指甲不长,否则这袍子就要拉丝了。
景元帝额角青筋挑了挑,俯身将人抱了起来,打了他一下屁股,“小调皮蛋!”
霍瑾瑜搂着他的脖子,“我的愿望呢?”
景元帝意味深长道:“小七,看来你是十分肯定东夷岛有很多银矿了?”
“……父皇,你这是答应了吗?”霍瑾瑜佯装无邪道。
这问题真不好回答。
父皇,你不要弄错重点,不管她肯不肯定,东夷岛的银矿最重要。
“好了,朕若是不答应你,怕是要被你烦死。你要想清楚,若是没有的话,你可是会倒欠我三个愿望。”景元帝将人放下,提醒道。
霍瑾瑜伸出小手,“那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景元帝见状,配合地伸出手。
厚实的大掌和柔嫩的小手掌合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两人的约定算是定下了。
霍瑾瑜做完这事,十分干脆地扭头就走了。
景元帝笑骂道:“真是一点也不客气啊!”
……
次日傍晚,东海侯拿到了自己送上去的奏折,他此次的奏折是因为他的女儿看上了恭王妃的弟弟,所以想问一下景元帝的意见,若是允许,他行动。
去年河间郡公的侄子醉酒调戏了他的女儿,闺女不过是反击了一下,反而在京中得了一个“悍妇”的名声,尤其那些有学识的书香门第,更是不怎么待见,但是闺女又不怎么喜欢武将,气得他没事都要骂河间郡公两句。
现下女儿好不容易看上一个人,对方似乎也对她有意,而且还是恭王妃的弟弟,家世品性有保证,若是能得到陛下赐婚,这事就圆满了。
东海侯打开奏折,一条刺眼的红痕映入眼帘,看着好像快刀斩出来的血丝,吓得他手一抖,差点将奏折扔了。
同时心里犯嘀咕,难道陛下不喜欢他拿家事烦他。
东海侯将折子摊开,在末尾看到陛下的批注,【朕不管,想要女婿自己去抢】。
东海侯松了一口气。
陛下这是不反对。
他发现那条红线上也有一个批注,【小儿捣乱所致】,这下心彻底放在肚子里。
捉摸了两句,批注里的“小儿”估计就是七殿下了,没想到陛下批改奏折时,也将七殿下带在身边。
难道这条红痕是七殿下划的?
东海侯揪着胡须,右手摸着奏折上的批注,眼睛微眯。
陛下现下还年轻,七殿下虽然小,但是听说天资聪慧,深受宠爱,又是陛下最小的儿子。
俗话说大孙子、小儿子,老人家的命根子。
现下朝中一些人开始站队昭王,可是他却不这样觉得,也许陛下另有打算呢。
想到此,东海侯摇头道:“看来明日要去看一下虢国公了,可惜啊!闺女没看上邓盟,否则两家结亲也挺好的。”
邓盟表示:他不觉得好。
……
潼关北临黄河,南踞山腰。
虽然有山有水,但是风景却没有那么美好,大多时候比较苍凉。
不过潼关的云千姿百态,邓盟巡逻时,最喜欢看云和日出。
尤其日出时,灿烂的朝阳霞光四射,金光铺满整个山谷,好似穿了一身金甲一般。
这一切的好心情,在某个人到来时,戛然而止。
邓盟冷漠脸,“你过来干什么?”
赵筱云一身男装,理直气壮道:“来潼关寻亲。”
邓盟伸手,“路引证明。”
没有路引,他就将她抓入大牢。
赵筱云冷哼一声,命身边的人将路引拿出来。
邓盟看了内容,顿时黑了眼,原来这个亲,是他啊!
“赵筱云,我不记得邓家有你这门亲戚。”邓盟无语道。
赵筱云则是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得意道:“我爹说了,我的太奶奶当年也是槐树村的人,和你的太奶奶是表姐妹,怎么不是亲戚。”
邓盟:……
攀亲戚都到太祖辈了,还是表亲戚,倒也也不需要这么努力扯关系。
“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潼关,乃是军事重地,不是你们女儿家玩闹的地方。”邓盟扶额头痛道。
赵筱云见状,顿时有些心虚,两手抠着扇子,小声呢喃道:“我爹给我招的女婿我不喜欢,就说来追夫了!”
“……啊?”邓盟听完愣了一下,然后警惕地后退一步,“你要干嘛?”
赵筱云被他这动作弄得更加羞恼,手中的折扇顺手砸向他,“我也是没办法,要不你给我招个好看的赘婿,否则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邓盟顿时黑着脸:“胡闹,我等守卫潼关,乃是保家卫国,岂能由你胡闹。来人,将她带下去,给蔡国公送信,让他过来接人。”
“邓盟,你敢!你如果敢送我回去,我就直接赖上你了,非你不嫁。”赵筱云秀眉一横。
谁怕谁!
邓盟:……
邓盟叹气,也不能放任赵筱云这样,直接挥手让人将赵筱云给关了起来,让她好好醒醒脑子。
同时给应天送信,让人将这个麻烦接走。
……
在霍瑾瑜收到邓盟的消息前,京城里已经传起了他的绯闻,说蔡国公的赵三小姐千里寻“夫”,私下里跑到潼关去找邓盟了。
霍瑾瑜:……
她觉得吧,这消息肯定不是虢国公他们传出来的。
至于是不是蔡国公传出去的,要看他想不想邓盟当他女婿。
或者是有人不想蔡国公好过。
……
蔡国公那边此时正在昭王府撒泼外加哭诉。
昭王主院的正厅中,蔡国公坐在昭王对面,一边使劲拍着桌子,一边哭嚎,“殿下啊,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居然这样埋汰三姐儿啊!您知道的,我已经给她选好了一个貌美的入赘女婿,三姐儿也满意,她去潼关就是为了祭拜老夫昔日的战友,就等着孩子回来,将事情办了,这下让三姐儿回来怎么见人啊!”
说到心痛处,蔡国公再次将桌子拍的震天响,原先在桌沿的杯盏随着震动,伴随它“前辈”的后尘,“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昭王面容有些尴尬,尤其刚才听到蔡国公口中的“貌美”一次,嘴角更是忍不住抽搐。
不过这确实当时蔡国公招入赘女婿的要求。
“蔡国公,此事与其追究缘由,不如将赵三小姐哄回来,双方定下三媒六聘,办了喜事,城中的谣言也就游刃而解了。”昭王轻声道。
“老夫也想啊!可是,现下不止三姐儿不在,我那未来漂亮入赘女婿也不见了,听说他带着他的婢女跑了,唉哟!老夫这是什么苦命啊!这些天我都不敢出门,上朝时都想蒙着脸,担心被别人笑话。”说起这事,蔡国公又生气地捶起桌子了。
昭王眉心微皱,正要耐着性子开解一番,只听一声细微的咔擦声,眼睛不受控制地盯着手下的桌子。
“咔——砰!”
经过蔡国公的接连暴揍后,昭王府正厅的桌子终于承受不住,一下子碎裂塌了。
昭王:……
看出来蔡国公是真的很生气啊!
蔡国公坐在椅子上,拿着帕子擦着眼泪,“昭王殿下,您不知道,昨日下朝时,老夫撞上虢国公,他居然哼我,明明是我家吃了亏,三姐儿未来嫁不出去,他也别想好过。”
昭王抿了抿唇,有些烦躁地按了按眉心,还是耐着性子道:“蔡国公,您之前不是说三小姐心仪南宁侯,既然这样,不如顺水推舟。”
“殿下,小姑娘的心思就好比六月的天,经常变,三姐儿若是对邓盟那小子有情,也不会愿意招赘,她就喜欢漂亮小白脸,您觉得邓盟那小子和漂亮小白脸搭边吗?”蔡国公反驳道。
昭王想起之前见到的蔡国公的入赘人选,确实长得好。
但是他又没办法,要他说,还是蔡国公太纵着赵三,将她宠坏了。当初若是将她嫁给陈飞昊,以陈飞昊的性子,绝对能拿捏对方,蔡国公也能省心,而且他还能将陈飞昊拉拢过来。
蔡国公在昭王府哭诉了一阵,最终背影蹒跚地离开了。
昭王站在门口,目送蔡国公的马车离去,面上松了一口气。
果然比起武将,还是文臣相处起来更加舒服。
不过……
昭王:“你去查查蔡国公说林怀阳跑了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愿意入赘了?”
林怀阳,乃家中次子,涿郡人士,其祖上也是出身世家,后来遭逢战乱,家道中落,琴棋书画皆通,在当地小有才名。
去年听闻蔡国公打算给赵三招女婿,昭王妃听到后,就介绍了林怀阳,和昭王妃的母族是亲戚,应该说,现今存世的士族门阀仔细论来,大多都沾亲带故。
身边心腹点了点头。
……
马车上的蔡国公此时阖眸假寐,听着车轮辘辘的滚动声,缓缓开口道:“人都处理了?”
坐在一旁的护卫千鸣答道:“林怀阳和他的丫鬟被山匪掠去,身上钱财被劫掠一空,生前也遭受了山匪的折磨。”
“嗯,不错。”蔡国公睁开眼,“过几日,你让人去官府报案,让官府给小白脸收尸,不能让三姐儿受委屈。”
千鸣:“属下遵命。”
蔡国公则是再次闭目养神。
就在护卫以为没有其他事情时,蔡国公冷不丁出声,“千鸣,你觉得林怀阳的事情,昭王殿下知不知晓。”
林怀阳确实有才有貌,也愿意入赘,但是怀有恶毒心思的饿狼。
他虽然没有成亲,但是老家却藏有一子,记在他兄长的名下,而生母就是他带在身边的丫鬟,对方也不是他的仆役,而是他的表妹,并且许诺等到他在蔡国公站稳脚跟,就将表妹收了。
赵筱云查到这些消息时,简直要炸了,若不是蔡国公拦着,本人就要拿着刀冲出去将人给劈了。
千鸣思索了一下,然后摇头:“属下不清楚。”
林怀阳这事隐秘,昭王想来没心思查,估计看他长得好,又会读书,又是昭王妃的娘家亲戚,就介绍了。
蔡国公因为怀疑林怀阳是昭王的暗探,加上又将是自家女婿,就查的细致点,谁曾想对方胆敢哄骗国公。
“这事不问当事人,确实不知道。”蔡国公叹息道。
不知道三姐儿在潼关怎么样。
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只求三姐儿能收敛性子,否则再好的男人,也会被她吓跑。
……
“邓盟,你说我怎么那么命苦!就想招个好看的倒插门,谁知道心那么黑,我爹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让我摊上这事。”赵筱云满脸通红,眼神迷离,身上喷薄的酒气简直要将人熏晕了。
邓盟想要将身上的人揭下来,奈何他越是动作,对方抱得越死。
潼关禁酒,他没想到赵筱云来到潼关短短几日,居然能有门道从黑市上买到酒,就是酒品不怎么好。
从赵筱云醉言醉语中,他算是知道,赵筱云为什么跑到潼关了。
但是……
即使她有些惨,也不能将自己当挡箭牌。
想到此,邓盟下了力气,别住赵筱云的胳膊,对方一疼,下意识松开。
“邓盟,你太过分了,你们男人都是一个德行。我怎么那么倒霉……肯定会别人笑话的……林怀阳,别让我看到你,否则将你五马分尸……”赵筱云趴坐在桌子旁,言语含糊混乱。
邓盟怀疑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
第二天醒来,赵筱云睁眼,感觉头痛欲裂,正欲起身,发现自己胳膊和双腿都被绑住,压根动弹不得。
“来人啊!谁干的。”赵筱云愤怒道。
守夜的丫鬟听到动静,来到里屋,“小姐,你醒了。”
赵筱云在床上努力蛄蛹着,“小红,我这是谁绑的?”
小红:“小姐,您忘了,你昨夜喝醉了,抱着南宁侯撒泼,南宁侯没办法,就将你给绑了,说是等到第二天给您松绑。”
“你就让他这样干了?”赵筱云震惊。
小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可是小姐你也赞成了。”
赵筱云一头黑线,想要敲自己脑门,问问自己昨夜发了什么疯。
等到赵筱云起床后,潼关卫所的仆役送来了饭食。
赵筱云看着桌上可怜巴巴的米粥和窝窝头,怒道:“我不是给钱了吗?邓盟穷成这样?”
仆役:“南宁侯说了,小姐昨夜违令饮酒当罚,这半月都只能吃这些。”
赵筱云:“……若是我不吃呢?”
仆役:“侯爷说了,那您就不要在潼关城待着了,哪来回哪去。”
“……”赵筱云深吸一口气,她忍。
不就是粗茶淡饭,又不是严刑拷打。
等到吃完饭后,邓盟的亲卫又搬过来一箱账簿,“老大说,让姑娘将这些账簿誊抄整理一下。”
这年头,识字靠谱的壮丁不好抓,赵筱云虽然性格骄横,但是识文断字。
既然不愿意走,那就留下当苦力吧。
赵筱云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若是本小姐不愿意呢。”
“老大说了,小姐若是不愿意,现在就可以离开。”亲卫道。
赵筱云:……
她若是现下跑了,不会被邓盟看不起吧。
亲卫:“小姐若是想离开,潼关明天有一支商队将要去应天买东西,小姐可一同离开。”
赵筱云不语,默默俯身捡起两本账本,选择不言而喻。
亲卫笑了笑,老大果然了解赵三小姐。
……
就在赵筱云在潼关体验“变形记”,景元帝、虢国公也收到了邓盟的传信,于此同时,蔡国公之前看上的那个貌美多才的赘婿尸体也被找到了。
经过官府的调查,林怀阳和其丫鬟被盗匪拦截,先被抢了钱财,而后盗匪见色起意,被折辱而死。
蔡国公知晓这事后,给景元帝上了折子,想要亲自去剿匪,给他貌美多才的未来赘婿报酬。
景元帝当然不许,区区一个山匪,哪能用到才蔡国公出场。
不过命令周围官府尽快剿灭山匪,还当地太平。
之后林怀阳的那些污糟事就被爆了出来,传的满城风雨。
若不是证实,林怀阳出事时,赵筱云在千里之外的潼关,估计就怀疑是她动的手,毕竟以赵筱云平时的作风,完全解释的通。
当然也有人怀疑是蔡国公动的手,但是人已死,也找不到线索,再说为了一个林怀阳惹上堂堂一等公爵,实在失智。
而且蔡国公府在林怀阳出事后,还派人给他的家人送了补偿,甚至表示若是林家还有貌美多才的男儿,他们蔡国公府也是愿意重新招的。
林氏的人哪敢应下,只能颤颤巍巍地推辞。
这些事也是被许多百姓看在眼里的。
京城的人都知道蔡国公想给他的三女儿找个长得好、会读书的赘婿。
……
六月,第一波辣椒成熟。
看着虽多,但是经过景元帝你两斤、他三斤的分了一波,最后也有只剩下几篓。
辣椒这东西,许多勋贵去年都曾听说过,听说辛辣无比,去年景元帝到手的辣椒只分给了几个心腹近臣,今年种了第一波,其他人也就有份了。
这东西代表的就是陛下的信任和宠爱,所以即使辣椒闻着有些可怕,还是有许多人愿意尝鲜的,毕竟连皇帝都不怕他,他们还怕什么。
说到辣椒,麻辣火锅就不能不提。
所以……
在热辣的六月,霍瑾瑜这个孝顺大儿给她的父皇送上了一大锅麻辣铜火锅。
随着汤水沸腾,锅里面密密麻麻的花椒和辣椒如潮汐一般,一浪滚过一浪。
景元帝穿着汗衫,大跨步坐着,一边嘶气,一边不停夹着铜锅里面的肉,脸色涨红,汗流不止,不清楚是被炭火烤的,还是被热的。
旁边三个内侍也在满头大汗地摇着手中的蒲扇。
霍瑾瑜端着小碗坐在冰鉴旁边感受丝丝凉意,心中叹气,没有空调,夏日就是酷刑。
景元帝对面的虢国公见霍瑾瑜坐在那里不动,和蔼道:“小七想要吃什么,告诉外公,外公给你烫。”
霍瑾瑜摇头,“不要,太热了。”
“岳父大人不必理他,咱们自己吃。”景元帝将烫好的一片鹿肉夹到虢国公碗里。
虢国公谢过。
霍瑾瑜翻了一个白眼,她又不傻,大热天围着铜炉吃火锅简直是找罪受,尤其古代即使夏日,至少也是两层薄衫,简直要热死了。
等到景元帝和虢国公酒足饭饱后,两人让人打了两桶井水,然后酣畅淋漓地洗了澡,又换了衣服。
景元帝感慨道:“如果冬日吃上这种辣锅子,简直是享受,小七,你不是挺机灵的吗?怎么去年冬天没提这主意?今年提了?其实现在辣锅子也挺好吃的,就是太热了。”
霍瑾瑜慢吞吞地摇着蒲扇,“去年你们不让我吃,我没想到,今年看到这么多大辣椒,就奢侈了一把。”
景元帝:……
所以还怪他吗?
辣椒丰收后,除了一部分作为封赏,还有一部分流到市面上售卖,价格昂贵,有人喜欢它,最喜欢配肉吃,有人觉得它烧心,避之不及。
许多百姓听闻皇室勋贵喜欢,加上它价格昂贵,都想法子留了一些种子,打算明年种一些,就算自己吃不了,也能抵赋税。
……
除了皇庄上的辣椒丰收了,徐於菟和徐衔蝉那边也送来一批晾晒好的辣椒。
两人跟着他们的义父许恕来到应天。
一年不见,两人都白胖不少,个子也长高了。
徐衔蝉这次来到应天,还给霍瑾瑜带了许多稀奇的小玩意,她记得去年在燕都时,殿下就对一些稀奇的东西,尤其海外东西很感兴趣。
霍瑾瑜踮脚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暗自垂泪,自己的个子怎么就不长了,她平时已经极力注重营养了,别到时长成个矮冬瓜吧。
徐衔蝉小脸乐得找不到北。
一旁的徐於菟见状,半蹲身站在霍瑾瑜面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霍瑾瑜:……
不过还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不错,不错。”
霍瑾瑜请二人吃了饭,饭后二人离开时,霍瑾瑜请他们帮忙送一篓干辣椒给徐夫子。
徐衔蝉:“徐?”
“嗯,和你一样,都是姓徐,是教授我功课的夫子,你们姓一样,说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霍瑾瑜调侃道。
徐衔蝉懵懂地点了点头。
心里有了结论,小殿下喜欢姓“徐”的人,所以以后名字可以变,但是姓不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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