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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 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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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舷这几句话,叫裴昀心中更是沉

    她以为卓尔聪的病情已经到了极为糟糕的地,没想到面之后却是发现,昔日当过水做过将军的双翅白额虎,今虽不能下地,清减不少,但仍是红光满面气十足,有半分病弱的模样

    他一见到裴昀进门便哈哈大笑道

    “先蔡州大胜,又钓鱼城大捷,四郎你青出于蓝,声名犹胜我大哥当年,真是好样的!

    “卓叔父赞了,我又哪及得上爹爹半分裴失笑,在下人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是卓叔父,多年见,仍是老样子,风采不减当年啊!

    卓尔白了她一眼:“四郎莫睁眼说瞎话了,白额虎双翅尽折,到底是飞不上天了,......

    顿了顿,他又不服气道:子就是歇两天罢了,过上段时日,定然就能恢初了!

    “卓叔父老当益壮,这点小病自然不在话下裴笑道,只,小病也须良医,旧疾更须猛药,只要卓叔父点头大夫来看病,我相信很卓叔父就又能手持双拐健了。

    “是卓舷那小子你来劝我吧?卓尔聪冷哼了一声,没好气道,才当了寨主几天,便管起老子来了?反了他了!当初就不该叫他来继承碧波!婆婆,磨磨唧唧,成了亲当了爹之后,更是如!早知道我就把寨主之位传给二了,那小子多听我话!

    裴昀脸色顿,还是温声劝道:卓大哥也是为了叔父你好,我瞧今碧波寨众人解甲归田,安居乐业,一片祥和之,叔父你还有么放心不下?卓叔父你已操劳大半辈子了,今该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享受儿女孝顺了,这样的日子难道不好吗?

    “好啊好,解甲归田,儿孙满堂,这就是我辈人最大的追求,只......”卓尔聪话没说完,只长叹了一声,沉默片刻,开口问道,“凌越弟还镇守樊么?

    “不错,凌叔父现今乃湖制司统帅,他不仅以己之力抵挡住蒙兀大军的进攻,牢牢守住襄樊防线,还多派兵主动出击,攻打蒙兀在河南的大本营,焚毁草,屡获胜,不少原先投降蒙军的大宋将纷纷来归,眼下京湖战场的形势已全部转!裴越越欣喜

    “凌青松那小子呢?蔡州一战也他名天下了凌大哥镇守州,两淮兵力雄厚,又有湖泊遍地,水星罗布的地利,蒙军尽全力进攻了几都以失败告终,前东部战也是片良好

    卓尔嗤笑了一声:“那小子小时候就旱鸭子,水上功夫还是老子交给他的,今水上打仗的本事,我不信他还能比过老子!

    裴昀愣,渐渐有些品出味儿来,迟疑口道

    “卓叔父,你......不是后悔当初做的决定了吧?

    当初她为裴报仇雪恨之后,曾亲卓尔出山,重回朝廷效力,却其拒绝,如今闻昔日同袍战友仍旧上阵杀敌,功成名就,不知他否会生出些微妙之情?

    “谁后悔了?老子既出驷马难追,不回头再为那赵家效力就不回!谁也别劝我!

    卓尔闻言气得狠狠拍了床板两下,将整张床都震得地动山摇

    裴昀无:“好好,卓叔父上次的话已经得很明白了,我绝不会再劝你。

    或人上了年纪,当真会返还童,变得固执而幼稚卓尔聪名其妙发了好半天脾气,最终到底是己慢慢消了气,末了却有些怅然道:

    “我没想...走了燕人,又来了蒙兀人,这仗不知打到么时候才到头......

    顿了顿,他又道:

    “四郎你?将来有何打算,还是打算为那赵官家守辈子江山?

    将来?她还有将来吗?

    裴昀心中苦笑了一下,口中道:“我志不变

    无余生还剩下年还十年,她都将坚守到最后一刻,鞠躬尽瘁死后已

    “看来那赵韧还当初那信任重用于你,只四郎,人心易变,他赵家天子哪能脱昏聩收场?若有一天,他不复少年壮志,对你生了猜忌,你该何?你爹在世之时,便我感慨过,大宋将不死敌手,他不怕战死沙场,怕有朝一日落得身败名裂,死不瞑目。他终是如愿以偿了,你今眼战功彪炳,声名渐胜,可万万不能他不幸言啊!

    “不会的,官家与先皇先帝都不同

    多年前卓尔聪也劝过他类似的话,时隔年,裴还是坚定的摇头道,今官虽......偶有失策,但我相信,他绝不会做出不仁不义之事。

    卓尔不置否,叹了口气

    “我老卓多不宜,四郎你自行珍重罢。

    裴昀不愿继续这个话,笑道:没想到二又有身子了,却不知这一胎是男是女,我瞧卓大哥和二为此争论不休,不知卓叔父是何意愿?

    “自然希望是男娃,子这辈子只生了不着家的女儿,全等着卓舷为我老卓家传宗接代呢!卓尔聪说完又有些悻悻,“这话可不敢当南雁面前,我也不是不疼乐儿,只毕竟将来总有人继承子的

    裴昀笑了笑,刚想道乐儿长大了说不定亦女中杰,忽听卓尔冷不丁问了一句:

    “航二是埋在钓鱼城了?

    裴昀愕,没能立即回答,是这愣怔一,已经晚了,她当即脸色大变,试图补救

    “卓叔父你在说什么?二哥.........

    卓尔嗤笑了一声:“你真当我都老糊涂了不成?所有的事,我心都有数,无是二,还是我的子,我都有数

    见事再瞒不住,裴当即撩下摆,倒在床前,沉声道

    “卓叔父,是我不起卓家,没能护好二哥,今打是任凭叔父处置!

    卓尔怒喝道:“跪么跪?赶紧给我起来!见我如今没法起身去扶你故意气我卓吗?我叫二那小子留在你身边,保护你的,何时用你护了?倘若今日你有三长两短,他敢活回来,我也亲手把他杖毙不!起来!

    裴昀这一喝,时进两难,犹半晌,在卓尔声声的催促中终是缓缓站了起来,涩然道

    “卓叔父,你这般......实在我无颜以对

    “别说什么欠与不欠了,卓大那小子不地道,二郎之今都成了我的侄媳了,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卓尔聪怅然叹,“那二那小子的命,战死沙场,埋他乡,死得其所,他我卓家的好儿郎!

    裴昀想起那只绣花的烟荷包,想起那蒙兀主头也不回的背影,斩钉截铁道

    “是!航二哥为国为民,从私藏过半分,他是大宋的好儿郎!

    “黄梅不落青梅落,我已是老了,了......”卓尔聪淡淡笑,无有三分苍凉,“若重回到十年前,你再来我一遍是否出山,也我的答案会不一样,但是现在......四郎,你知英雄暮年,廉矣无?我只愿来的日子仍维持三分颜面,不像那些皮赖脸活在世上的不死一样,看了那么多大,吃了那么药,把己弄成病气,半不活的模样。

    人的苍,如叶凋零,繁花败落,有时便只在一夜之间,无兆

    裴昀心中急:“卓叔父这样说,你不过才花甲之年,未来还有很长的日子,必定能长命百岁,儿孙满堂!

    “我说过,我己的子我清

    卓尔摆了摆手,最终只对她道:

    “四郎,我只让你做一件事,劝菁儿那丫头回来吧,这段时日我时常梦她早去的亲......让她回来多陪我罢。

    ......

    裴昀在碧波小住数日,终是辞,临走时带裘南雁所制的几大罐子蜜饯,和她下里一句焉不详的对不住

    然裴觉得,卓尔聪,裴卓两家本就已分不清谁欠谁的一些了,南雁既已再嫁,能过得幸福美满自然是好,而她既已远朝堂江湖,归园田居,不愿女儿再与将门结亲,步了己的后尘,亦情理之中

    裴昀懂得,且她得,若二哥在天有灵,也会理解的。毕竟二哥最心软,最仁善,最疼爱裴的每一人

    橘子洲头,绿树成,亦如裴昱坟前裴愿明年树依旧硕果,洞湖调雨顺,碧波永远是这方远战的世外净土

    故人已,停留在过去的岁月,剩下的人大步向前,旧日记忆终需丢开甩下,背负太多的人走不远

    死长已矣,存者且偷生,已

    178 捌章

    腊月初八,年关将至,岁暮风寒,临安依旧繁华

    无川的战,京湖的硝烟,还南疆的纷争都无法吹拂过江南半分城大小巷弥五谷浓,男女老少大早便争先恐后涌入各大佛刹庙,一碗七宝五味粥,以图吉祥

    相传佛成道之前苦之际,饥寒交,形骨立,幸得牧羊女赠乳糜保命,得以于十二月初八在菩提树下悟道成佛后世以此日为成道日,举行法会纪之,并效仿牧羊女以米果煮粥供佛布施,名唤七宝五味粥事为佛家盛会,后传入民间,百争先效仿,连官家也会下旨在这日命御膳房粥,并灵隐高僧经,将粥赏赐于王公大臣、后诸人

    裴昀这日进面圣之时,也顺势赐了碗腊粥

    “白行山月之时上奏道四郎在南疆遇险失,朕勃然大,险些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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