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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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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王降为国公,大越建朝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

    看来陛下是气狠了。

    众人震惊不已,却又在意料之中。

    靖王......靖国公肆意妄为,草菅人命,大家对他不满已久。

    之所以隐忍不发,是因为朝堂上戴氏拥趸众多,没有十足的把握,谁也不敢与之抗衡。

    中宫嫡子降为国公,这是何等的羞辱?

    甭管后续陛下如何收拾烂摊子,如何安抚戴氏,这一刻他们只觉满心舒畅,积攒了两个月的不安愤怒消失殆尽。

    靖国公,不堪为君。

    ......

    “父皇您不能这么做!”

    短暂的失语后,靖国公膝行上前,不顾形象地抱住永庆帝的小腿。

    然永庆帝满腹怒火,胸口憋着股气,对靖国公,更是对戴氏。

    他毫不留情地踢开靖国公。

    再扑,再踢。

    如此重复以往,父子二人乐此不疲地玩着你扑我踢的游戏。

    靖国公再一次被踢开,索性不再自找罪受,以头抢地,哽咽着,恳求着。

    “父皇,儿臣知道错了,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儿臣向您保证,以后绝不再犯,求您给儿臣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求您!”

    戴皇后也扑上来,死死攥住永庆帝的衣袖,眼含泪花,把身段放得很低:“陛下,叡儿他只是一时糊涂,被权利迷了眼,他下次绝对不会了。”

    永庆帝怒极反笑。

    一时糊涂?

    被权利迷了眼?

    下次?

    他

    哈了一声,冷嘲热讽道:“君无戏言,覆水难收,你们母子想让朕做那言而无信之人?”

    太虚伪了。

    倘若他越英叡大大方方地说他觊觎皇位已久,永庆帝还会高看他两眼。

    可他没有。

    他选择了逃避。

    他选择了用拙劣蹩脚的谎言为自己所犯的过错开脱。

    永庆帝十分心痛。

    因为安王,因为靖国公。

    从何时起,他的儿子们变得这么陌生了?

    不该是这样的。

    永庆帝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今天的局面。

    戴皇后心里恨得滴血,尤其云娘那贱人缩在永庆帝怀里,和她的夫君一样,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耻辱!

    奇耻大辱!

    且等着吧,有朝一日本宫定要将你削成人彘,以泄心头之恨!

    戴皇后心脏浸泡在毒汁里,腐烂发臭,面上却是一片凄楚:“陛下,臣妾求您三思。这是您的嫡子,天底下最最尊贵的人呐!”

    “最最尊贵?老十本事没多少,但是觊觎起朕的身份了?”

    试问天下最尊贵的人是谁,三岁娃娃都知道是皇宫里的天子。

    可戴皇后偏偏说靖国公是最尊贵的,如何让永庆帝不震怒?

    他越想越气,又把矛头对准戴澹:“朕让你教授老十识文断字,明事理知世故,你不仅没有做到,反而还带坏了朕的儿子,戴澹你简直其心可诛!”

    把憋在心里很多年的话说出来,永庆帝无疑是畅快的。

    尤其看戴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有种伏暑酷夏生

    吞冰块的痛快。

    戴氏,不过如此。

    永庆帝的理智摇摇欲坠,他想要一鼓作气把戴澹也解决了,然而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咽回去了。

    压制得太狠,会引发报复性的反弹。

    “朕决定小惩大诫,罚你闭门思过半月,期间所有公务交由蔡爱卿代为处理。”

    半个月......

    戴澹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扼住喉咙,呼吸困难如坠冰窟。

    他闭了闭眼,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微臣遵旨。”

    戴皇后对永庆帝的惩戒很是不满,却在戴澹的眼神示意下闭了嘴。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永庆帝拉着云娘站起身,“舟车劳顿几日,朕有些乏了,皇后你记得派人把临华宫收拾出来,册封大典之前云娘随朕住在朝阳宫。”

    戴皇后瞳孔骤缩,猛地抬头看向永庆帝和云娘。

    临华宫?

    暂住朝阳宫?

    她身后,大臣们活跃地眼神交流着。

    已知临华宫上一位女主人是宸皇贵妃,这位一看就是小家小户——说她是小家小户都抬举了她——出身的女子会是第二个贾氏吗?

    这也就罢了,她竟然还能随陛下暂住朝阳宫。

    朝阳宫是帝王寝宫,便是戴皇后这个正妻,也只在永庆帝登基后的皇后册封大典当晚在朝阳宫睡过一夜,此后再没睡过龙床。

    云娘何德何能,竟能越过戴皇后入住朝阳宫?

    看着跪在地上鬓乱钗横的戴皇后,再看娇娇怯怯惹人怜爱的云娘,众人有种预感

    ,接下来的后宫会非常热闹。

    不过这与他们无关。

    一如后宫女子不得干政,前朝官员亦不得随意插手后宫之事。

    当然,管天管地连皇帝临幸哪个嫔妃都要管一管的御史除外。

    “恭送陛下——”

    一眼粗糙的短打从眼前掠过,难以言喻的气味涌入鼻息间。

    韩榆不着痕迹皱了下眉,屏住呼吸。

    “首辅大人!首辅大人!”

    伴随着急切的呼喊,韩榆循声望去,戴澹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戴皇后和靖国公在旁边急得团团转。

    韩榆转眸,永庆帝头也不回地离开。

    殿外停着龙撵,永庆帝没有立刻上去,而是搀着云娘的手送她上去,然后才轮到自己。

    全公公一甩拂尘,龙撵向朝阳宫的方向移动。

    不仅韩榆,戴皇后也将方才一幕尽收眼底,狰狞的面目格外可怖。

    “二哥,咱们走吧。”

    韩松颔首,两人顺着人流走出殿门。

    他们和戴澹无甚交情,例行关心两句即可,没必要留在那里碍人眼。

    “诶,你方才闻见什么味儿没有?”

    “原来不是错觉?”

    “老夫长于乡野,喂过猪放过牛,这味道......”

    几位大臣屏息凝神,且听这位须发花白的老大人怎么说。

    “没记错的话,这味道应该是牛粪。”

    大臣们:“!!!”

    韩榆&韩松:“......”

    回去当值的路上,兄弟二人仗着腿长的优势,把同僚们远远甩在身后。

    “这大戏一场接一场,不请戏班

    子我也能大饱眼福。”韩榆变戏法似的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捻出两颗藕丝糖,他一块,二哥一块,“不过我怎么也没想到......会老房子着火。”

    只寻常的老房子着火也就罢了,永庆帝看起来对云娘十分着迷,宸皇贵妃在世时也没得到这般特殊的待遇。

    又是暂住朝阳宫,又是乘坐龙撵,戴皇后散发的怨气都可以养活整个阎罗殿了。

    韩松矜持地吃着藕丝糖,语调略显模糊:“可是后悔了?”

    “并不,我只是......”韩榆眨了眨眼,斟酌片刻说道,“或许我们都低估了云娘的本事。”

    灵岩寺之后,韩松和韩榆派人去找永庆帝。

    比起那几个又蠢又毒的皇子,还是永庆帝更好一点。

    韩松的人最早发现永庆帝的踪迹,紧接着韩榆也知道了。

    经过深思熟虑后,韩榆并未声张,而是将消息转告给越含玉。

    康王不足为惧,戴氏才是心腹大患。

    越含玉向来擅长借刀杀人,这次也不例外。

    她让明珠把永庆帝的身份透露给云娘,而恰好云娘是个有野心懂算机的,孤男寡女同处一个屋檐下,在救命之恩的加持下,云娘只勾勾手指,永庆帝就上钩了,不可自拔地迷恋上了她。

    韩松低声道:“她是一枚好棋,但也要防着她脱离掌控。”

    韩榆笑而不语,只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人在吏部门前分别,各自忙碌去了。

    ......

    另一边,永

    庆帝带着云娘回到朝阳宫,正欲沐浴更衣,宫人进来通传。

    “陛下,靖国公求见。”

    永庆帝沉吟片刻,让云娘先去沐浴:“让他进来。”

    他想,老十终究是他的嫡子,只要老十愿意从此和戴氏划清界限,过段时间他会恢复老十的亲王爵位。

    但靖国公连最后一次机会也没把握住。

    他进来后扑通跪下,砰砰不停磕头,磕得头破血流也不停止。

    “父皇,外祖父为大越鞠躬尽瘁披肝沥血,劳苦功高,您让他闭门思过,真比杀了外祖父更让他难受。”

    “外祖父年事已高,如何经得起这么沉重的打击?”

    “儿臣自知罪孽深重,愿意亲自登门向那些被儿臣有意无意伤害过的百姓致歉,也愿意接受您的惩罚。”

    “但求您对外祖父网开一面,这两个月以来所有的事情都是儿臣一人所为,外祖父恪守为臣本分......”

    越京流传着一句话——铁打的皇帝,流水的世家。

    即便阮氏、梅氏相继没落,成为人人可欺的存在,但在靖国公看来,即便是父皇也无法轻易撼动戴氏。

    只要戴氏煊赫一日,外祖父依旧是文臣之首,就算他被降为国公,也有翻身的那天。

    他可以认错,可以屈尊绛贵地去向那群贱民道歉,外祖父绝不能闭门思过。

    蔡文与外祖父政见不合,一定会趁着这个时候大肆揽权。

    “放肆!”

    “越英叡,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朕说话?”

    靖国公像只被掐了脖子的鸡,低微的声音戛然而止,张嘴瞪眼滑稽至极。

    “父、父皇?”

    永庆帝对他很失望,多看一眼都嫌脏了眼睛,拂袖厉声道:“来人,送靖国公回府,好好在你的国公府静思己过,想想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靖国公和国公府两个词深深刺痛了越英叡的心,他顷刻间红了眼。

    可惜永庆帝没有看到,操起玉质把件往他身上砸:“滚!给朕滚!”

    靖国公滚了。

    全公公奉上一杯凉茶,轻声细语道:“陛下您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

    永庆帝没心情喝茶,心烦意燥地在外殿来回踱步。

    他本想与云娘好生亲近一番,被靖国公一搅和,什么兴致也没了。

    没来由的,永庆帝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人脸。

    宸王。

    安王。

    靖国公。

    不必怀疑,他们都和自己血脉相连。

    永庆帝虽政务繁忙,但也是亲眼看着他们长大的。

    本该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为何到今日,会变成父子离心,父子反目,甚至父子阴阳相隔的局面?

    永庆帝扪心自问:“朕做错了吗?”

    全公公眼皮抖了下,站在一旁充当木桩,呼吸都跟着放轻了。

    永庆帝转身,原路返回继续踱步:“不对,不对,朕没有做错。”

    “是梅家太贪心,是戴家太贪心,朕做这一切都是有苦衷的。”他语气越发焦躁,“没人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

    永庆帝自言自语,神

    叨叨的样子看得人心惊胆颤。

    好在他很快冷静下来,在云娘的伺候下沐浴更衣,着手处理政务。

    首先第一件事,是拔除靖国公安插在各部的官员。

    “小全子,你去叫韩爱卿过来。”

    韩爱卿,吏部尚书韩榆。

    全公公差人去吏部,韩榆很快来到御书房。

    “微臣参见陛下。”

    御案后,永庆帝正在翻阅这些天靖国公批阅的奏折,脸色比死了半年的家禽还要臭。

    他不看韩榆,语气冷厉:“之前靖国公让你任命了一批官员?”

    韩榆敛眸,掩下眼底的晦暗不明:“回陛下,确有此事。”

    永庆帝把奏折丢到御案上,发出“啪”一声响。

    “他让你任命你就任命?你到底是忠于朕,还是忠于靖国公?”

    韩榆默了默,他不知道永庆帝突然发什么疯,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两年皇家人的精神状态都不太稳定。

    先是康王,然后是安王,现在又多出个永庆帝。

    韩大人表示已经司空见惯了。

    韩榆心中腹诽,面上一派恭谨,俯身拱手道:“微臣自然是忠于陛下,只是原本的官员相继降职罢官,总得有人填补空缺,靖......靖国公说他经过几日观察,这些人是最合适的人选,微臣这才下发了任命文书。”

    明明已经发作过靖国公了,可永庆帝仍觉不够,正巧韩榆撞到枪口上,只能被迫沦为他的发泄对象。

    永庆帝也知道自己不占理,可只要想到他的朝堂他

    的臣子被靖国公肆意摆弄,就有一种想要灭一切的冲动。

    他深吸一口气,默不作声地闭上眼。

    半晌后,永庆帝恢复往日的和善:“既然如此,就辛苦韩爱卿重新任命,做完后给朕过目。”

    韩榆俯首,永庆帝看不清他的表情。

    “是,微臣遵旨。”

    永庆帝蠕动嘴唇,挥手让他退下了。

    ......

    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韩榆没道理把好处让给别人。

    既然永庆帝让他自行安排,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韩榆把靖国公的人调到其他地方,再让越含玉的人填补了这些空缺。

    有人欢喜有人愁,但这不是韩榆该考虑的事情。

    整个调动历时两天。

    两天后的下午,韩榆冒着雨前往御书房。

    “陛下,这是新任命的官员名单,请您过目。”

    永庆帝一目十行地扫过,要么是他的亲信,要么是朝中以清正不阿著称的官员。

    “不错,你安排得很好。”永庆帝深谙打一棒子给一颗糖的道理,“方才御膳坊传来消息,说是今日刚到一批从杭州府运来的海错,待会儿朕让人送你府上去。”

    海错,即海鲜。

    在交通运输并不便利的古代,内陆人终其一生也难尝到一口。

    韩榆配合地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欣喜又松了口气:“微臣谢陛下赏赐。”

    永庆帝将韩榆的神态看在眼里,顿了一顿,错开眼低头看奏折:“好了你去吧。”

    “是,微臣告退。”

    韩榆信步走出御书

    房,而恰好迎面走来一行人。

    若非及时刹车,怕是要和对方撞个人仰马翻。

    韩榆睨了眼那曳地的粉白裙摆,低头敛眸,并退至一旁恭敬行礼。

    “呦,皇贵妃娘娘来了,您快请进,陛下说了,您来不必通报,可自行入内。”

    云皇贵妃进了御书房,韩榆转身向前。

    他背后,守门的内侍咦了一声:“这地上怎么有个荷包?”

    “伯爷!伯爷!”

    韩榆止步侧身:“何事?”

    内侍把手里的粉色荷包递上前:“伯爷,您的荷包落下了。”

    “荷包?”韩榆垂眸,紧接着摇了摇头,“这不是本官的东西。”

    内侍愣了下。

    韩榆面带微笑:“或许公公问一问皇贵妃身边的人?”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内侍大喜,对着韩榆连连作揖,“多谢伯爷提醒,奴才这就去问。”

    韩榆颔首,拾级而下。

    内侍去找云皇贵妃的人了,韩榆同偶遇的黄信寒暄两句,沿宫道往吏部去。

    终是没忍住,韩榆啧了一声。

    越含玉同他说起过云皇贵妃的现状。

    戴皇后以云皇贵妃出身低不懂规矩为由,让陈嬷嬷教她宫中礼仪。

    陈嬷嬷可是杀了宸皇贵妃的狠人,折腾一朵小白花自然不在话下。

    云皇贵妃累得不轻,跟永庆帝哭诉,永庆帝就去找戴皇后的麻烦。

    一来二去,永庆帝与戴皇后之间的隔阂更深,反倒和云皇贵妃如胶似漆。

    想到方才云皇贵妃借抬手的动作给他塞荷包,韩

    榆眼里闪过一抹嫌恶。

    ......

    傍晚下值,韩榆回到文武伯府,让韩二送一半海错给韩家。

    “主子,您指名要的五个人已经从大魏带回来了。”

    韩榆原打算去书房,闻言脚步转向另一边:“去地牢。”

    地牢是韩榆搬进来之后修建的,专门用来关押一些见不得光的人或物。

    既是被大魏精心培养出来的死士,无论是战斗力还是意志力都是万里挑一的优秀。

    下地牢的时候,韩三说:“我们的人折了两个,八个受伤。”

    韩榆脚下微顿:“厚葬,让他们好好养伤。”

    韩三不疑有他:“是。”

    韩榆下到地牢,见到五个被铁链捆缚着的年轻男人。

    眼神冷漠中透着杀意,皮肤是常年不见太阳的苍白。

    这就是死士。

    他们见到韩榆,都表达出明显的攻击倾向,但是被特制的铁链困住了。

    韩榆没有上前,也不嫌地上脏,挥退韩三后盘腿而坐。

    “知道你们在成为死士之前是什么身份吗?”

    五人挣扎的动作顿住,眼里浮现迷茫。

    他们是死士,心里眼里只有主人。

    他们不关心自己从哪里来,死亡是他们唯一的归宿。

    韩榆没有死士,但对这类人还算有几分了解。

    他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们内情——

    大魏先帝做了场梦,梦见大越韩家的二房公子会灭了大魏。

    于是他派人在大越寻找符合条件的人,要么杀了,要么收为己用。

    “你们的家人都还活

    着。”

    “因为你们的无故失踪,他们至今都活在自责、愧疚与思念之中。”

    “等你们恢复成正常人的模样,回去看看他们吧。”

    五人没有反抗,也没有拒绝。

    韩榆把他们交给了半退休的韩一,天黑后去长平公主府。

    告状。

    既宸王、安王、靖王先后退出夺嫡行列,大臣们放眼看去,仅剩两位活蹦乱跳的幌子。

    宁王和康王。

    “宁王学富五车,颇有才干,可惜出身不行,宁王妃娘家父亲也只是个四品官,成不了什么气候。”

    “比起宁王,我更看好康王,虽寡言少语,却是个靠得住的,待人彬彬有礼,更不像之前几位爱折腾。”

    这番言论得到很多人的赞同,并在私下里流传开来。

    戴氏耳目众多,这些话如何瞒得过戴澹和戴皇后。

    戴皇后恨极:“他为什么要回来?他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要这样对本宫的叡儿?”

    她把对永庆帝的恨意转嫁到云皇贵妃身上,折磨人的法子一套接一套,让云皇贵妃苦不堪言。

    戴皇后下手狠绝,云皇贵妃又惯会示弱,永庆帝心里的那架天平自然倒向后者。

    两位高位嫔妃相斗,搅得后宫鸡飞狗跳,一片乌烟瘴气。

    ......

    深夜,长平公主府。

    “赌一文钱,云氏会装聋作哑。”

    两人灯下对弈,韩榆摩挲着棋子,兴致勃勃地下赌注。

    越含玉炮打隔子,吃掉韩榆的马:“一文钱太少,我赌两文钱。”

    其实

    答案已经揭晓,但她愿意陪韩榆玩一把。

    都说越京富贵迷人眼,云皇贵妃从小在山村长大,来到富丽堂皇的皇宫,滋生出野心和抱负很正常。

    但越含玉是个小心眼的。

    云氏因永庆帝年老想要找下家,越含玉不会阻拦,可她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韩榆头上。

    且短短半月,云氏已有三次不听从她的指示,擅自与戴皇后作对。

    越含玉的计划被打乱,对云氏的不满更甚。

    一盘棋下完,明珠敲门入内:“主子,云氏没看香囊里的字条,直接烧了。”

    韩榆朝越含玉伸出右手,眉眼含笑:“一文钱,拿来吧。”

    越含玉两指一弹,铜板落入他掌心。

    韩榆收下,两人继续对弈。

    “一枚废棋,不必再留。”越含玉车行直路,抵在棋子上的指尖透着健康的淡粉,“不过在此之前,还需利用最大化。”

    韩榆落下一子。

    明珠垂首恭听。

    “去找舒贵妃,告诉她,该她报恩的时候到了。”

    越含玉从来都不是不求回报的人。

    她助舒贵妃在戴皇后的屡次加害中诞下十一皇子,是为了让永庆帝知道缝针之术的存在。

    她让梅贵人几次三番突破大力嬷嬷的看守,跑到御前求情,最终撞柱而亡,替舒贵妃报了梅贵人杀害她亲姐的血海深仇,为的正是这一天。

    越鸳生来冷血,所做一切都带有极强的目的性。

    后宫前朝,从来都是强者为王,剩者为王。

    端看谁技高一

    筹,谁能笑到最后。

    “嗒——”

    伴随着一声轻响,棋子落入棋盘。

    韩榆的兵吃了越含玉的将。

    “承让。”

    越含弯起眼眸,眼角的小痣栩栩如生。

    只输给他,甘之如饴。

    ......

    如此又过一月。

    往日里存在感极低的宁王和康王逐渐现身人前,接手永庆帝交给他们的一些重要差事。

    生在皇家,没一个蠢人。

    倘若隐而不发,要么故意藏拙,要么无心皇位。

    两位亲王尽善尽美地完成了差事,得到永庆帝的大肆褒扬。

    禁足在家的靖国公得知,气得打砸一通,对着满地的瓷片无能狂怒。

    “外祖父您可要争气一点,再这么下去,这皇位就要被两个庶出种子鸠占鹊巢了。”

    可就算戴澹有心打压越发瞩目的宁王和康王,也还是阻止不了越来越多的大臣亲近他们。

    前朝的戴澹诸事不顺,身在后宫的戴皇后也没好到哪里去。

    永庆帝对云氏的宠爱胜过当初对贾氏,这让戴皇后生出危机感。

    他们夫妻相看两厌,万一哪天云氏有了龙嗣,越信会不会废了她另立云氏为后?

    就算她有戴氏做靠山,可如今的越信失去太多,相伴多年的两位贵妃死了,又相继死了两个儿子,谁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发疯,跟戴氏撕破脸。

    权衡之下,戴皇后选择忍辱负重,暂避云氏锋芒。

    先对永庆帝服软,哄他恢复叡儿的爵位,等越信驾崩,叡儿登基为帝,何愁弄不死云氏

    ?

    可戴皇后怎么也没想到,给云氏一点颜色,她就开起了染房。

    云氏越发不把她放在眼里,从不请安,在御花园狭路相逢也不知行礼。

    终于,戴皇后耐心告罄。

    ......

    这天一早,戴皇后不顾云氏昨夜侍寝,让陈嬷嬷带人去临华宫,把云氏强行拖过来。

    云氏衣衫不整,发髻凌乱,戴皇后不得不承认,她脖子和胸口的痕迹实在碍眼。

    “皇后娘娘您怎么这般不知羞?臣妾的身体可不是谁都能看的。”

    戴皇后没有说话,云氏反而更来劲了。

    “臣妾听闻陛下多年不来皇后娘娘宫中,怕是已经记不清陛下的好了吧?”

    “皇后娘娘,您说陛下夜夜来臣妾宫中,怕是不久就会有喜讯传来了吧?”

    “臣妾想了许久,皇后娘娘觉得陛下和臣妾的孩子名‘舜’如何?”

    “越英舜,真好听。”

    不好听。

    一点都不好听。

    舜,五帝之一。

    且不说云氏这贱人能不能有孕,即便她诞下皇子,贱妇的儿子同样低贱,怕是也活不过周岁。

    皇位只能是叡儿的。

    皇位只能是叡儿的。

    ......

    这话一遍又一遍地在戴皇后脑海里回荡,魔音般侵蚀着她的理智。

    等戴皇后回神,云氏躺在血泊里。

    “皇后你在干什么?!”

    厉喝声让戴皇后猝然一惊,她回头,一脸暴怒的永庆帝站在门口,正对她怒目相向。

    顺着永庆帝的视线,戴皇后看到自己沾满血的双手,和右

    手中锋利的剪刀。

    ——她用这把剪刀,刺穿了云氏的胸口。

    永庆帝一脚踹开戴皇后,把奄奄一息的云氏抱到床上。

    “太医!快传太医!”

    赵院首很快赶来,号脉后语气凝重地说:“皇贵妃伤及心脉,恐怕无力回天,另外......”

    “另外什么?”永庆帝急问。

    赵院首语气更低:“皇贵妃已有一月身孕。”

    “轰——”

    一道惊雷当头劈下,劈得永庆帝外焦里嫩。

    戴皇后被永庆帝那一脚踹得半天没起来,闻言啧啧两声,虚伪地惋惜道:“真可惜,十二皇子没了。”

    “戴氏,你给朕闭嘴!”

    永庆帝怒吼,宛如暴怒的狮子。

    戴皇后一脸费解:“本宫身为云妹妹腹中孩儿的嫡母,说两句也不行?”

    不是嫡母。

    也不是十二皇子。

    永庆帝痛苦闭眼,反手给了戴皇后一巴掌:“毒妇!”

    “你敢打我?”戴皇后捂着脸,满眼不可置信,“父亲都没打过我!”

    永庆帝冷笑:“因为朕是天子,而他戴澹是臣子。”

    “来人,笔墨伺候!”

    当天,一则废后诏书昭告天下。

    “皇后戴氏,残害皇嗣,朋扇朝堂,焉得敬承宗庙,母仪天下?着废为庶人,冷宫安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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