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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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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榆并没有继续下一场的打算,欢庆过后便要退场。

    他是轮胎滑草比赛的发起人,又不缺银钱,想买多少轮胎都可以,就不夺人所好了。

    谁料刚走两步,就被吴同知叫住了:“大人,您这是要上哪去?下面还有几场呢。”

    韩榆出言婉拒:“名额有限,本官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吴同知也不挽留,而是伸长脖子,冲着外围看热闹的百姓和游人大喊:“诸位,想不想看知府大人继续比赛?”

    “想!”

    所有人异口同声,嗓门儿极为响亮。

    韩榆嘴角一抽,平时没见你们这么齐心协力。

    啊也不对,守城战除外。

    云远府百姓起哄也就罢了,怎么那些个面生的游人也跟着瞎掺和,喊得比谁都卖力。

    知府大人心下腹诽,余光瞥见李通判躲在钱通判身后偷笑,心思一动。

    “罢了,我还是留下来吧。”紧接着话锋一转,“不过只我一人没什么意思,不若李大人和我一起?”

    李通判正因为韩榆骑虎难下笑得不能自已,冷不丁听到自己的名字,猛一抬头:“昂?”

    知府大人笑容中的促狭不加掩饰:“李大人,一起吧。”

    李通判:“???!!!”

    然后,他就这么赶鸭子上架,被韩榆半拖半拽地摁在了轮胎上。

    韩榆贴心提醒:“当心些,莫要再像之前那样摔个......唔唔唔!”

    瞳孔因震惊放大一圈,

    瞪着胆大包天捂住他嘴的李通判。

    ——你竟敢!

    ——松开!

    ——狗胆包天!

    李通判从韩榆眼中捕捉到以上信息,虎躯一震,手一抖,捂得更严实了。

    韩榆:“......”

    李通判:“!!!”

    “大人,知府大人。”李通判低声下气地打商量,“您行行好,给下官留几分面子吧。”

    自家人无所谓,可现场成百上千个游人,他可不想以这种方式在云远府以外的地方扬名。

    韩榆把他的手扒拉下来,冷哼一声,往另一边走去。

    李通判立马会意,乐颠颠地在轮胎上坐坐好。

    不使唤人的时候,知府大人还是很好的。

    就是力气稍微大了点。

    李通判揉着酸痛的手掌,如是想道。

    吴同知远远瞧着两个年龄差足足有一轮的年轻人,笑得合不拢嘴。

    “原先知府大人提议举办滑草比赛,我还觉得多此一举,现在啊......”张同知捋着胡须感慨,“我倒是希望类似的比赛每年能多举办几次。”

    随处可见欢声笑语,让他们这些老家伙都感觉自己年轻了不止一岁。

    吴同知不置可否,见参赛选手在轮胎上坐定,拿起小锤往铜锣上一敲。

    “铛——”

    比赛开始!

    轮胎载着人沿草坡一路下滑。

    耳畔是急促的风声,似乎化为了实质,亲吻着每一张带着笑容的面颊。

    韩榆心跳得很快。

    除了听见欢呼叫好声,他还闻到了多种多样的味道。

    身下青草的清香

    ,远处花海的甜香,以及游人手中各种小食的香气。

    名为愉悦的情绪遍布每一寸神经,每一条脉络,尤其在李通判又一次摔得四脚朝天后,这种情绪瞬间抵达顶峰。

    意料之中,知府大人连胜。

    李通判中途出了差错,只得了第七。

    他顶着满头的草屑,幽怨填满双眼:“大人,下官今儿可算是丢人丢到外祖母家了。”

    韩榆忍笑,一本正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妨,事不过三,三次过后你应当已经习惯了。”

    李通判:“......”

    李通判不想说话,并丢给你一个愤而离去的背影。

    ......

    轮胎滑草比赛持续了整整五个时辰。

    接近尾声时,太阳都快落山了。

    韩榆几次连胜,成为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但他没有接受定制款轮胎的奖励,而是把这个机会让给了第十一名。

    “走吧,回去。”韩榆招呼同僚们。

    官员们异口不同声:“来了大人!”

    途径看热闹还未散去的游人,韩榆被其中一个胖墩墩的中年男子叫住。

    “敢问韩大人,这轮胎当真有传言中那么好吗?”

    不待韩榆回应,钱通判便迫不及待抢答了:“自然是极好的,现如今府衙的诸位大人全都将马车的木轮换成轮胎,出行再无颠簸之感。”

    他说完,另几位官员也跟着附和。

    韩榆轻笑,循循善诱道:“与其四处询问,不如亲身体验一番。”

    中年男子张大福可耻地心动了。

    等韩榆一行人离开花神山,他问一同前来的好友:“左右要在云远府逗留几日,不如买来试一试?”

    他们从外地来云远府谈生意,对花神山早有耳闻,又听闻云远府知府举办了什么轮胎滑草比赛,觉得有点新奇,便相约过来看热闹。

    想不到竟有意外之喜。

    倘若轮胎真有那么多的优点,他完全可以大批量地订购,再转手卖出去,从中获取盈利。

    “这会儿天色已晚,轮胎厂该关门了,明日再让下人去买。”

    “善。”

    翌日天刚亮,张大福就派人去了轮胎厂。

    一个时辰后,小厮带着轮胎回来,啧啧感叹道:“小的赶到轮胎厂时,门口黑压压的全是人,差点没能抢到轮胎。”

    张大福真没想到轮胎会这样抢手,估计和昨天的滑草比赛有关系。

    他也不多说废话,让人把轮胎安装好,然后就迫不及待地爬上马车,外出溜达一圈。

    坐在平稳行驶的马车上,张大福拍了拍屁股底下的垫子,一脸惊叹:“那位大人真没骗我。”

    出于轮胎带给他的惊艳感受,当天他又让小厮去轮胎厂买轮胎。

    他要把妻妾儿女和老父老母出行的马车全部换上轮胎!

    奈何轮胎厂人手有限,前来订购的人又多,只能承诺三日后出单。

    张大福欣然同意,还不忘同好友安利了一波。

    类似的情况不止在一处发生,轮胎一时间供不应求。

    韩榆从轮胎厂的管事口中得知现状,欣喜

    之余批准了二次对外招工。

    管事心满意足地离开,他已经想象到临时开放的一百个工人岗位有多抢手了。

    “大人,宋知府杨知府和孙知府前来拜访。”

    韩榆眼也不抬,飞速批阅公文:“本官没空,让吴大人前去接待。”

    韩三不疑有他,转道去往厅堂。

    被知府大人委以重任的吴同知:“......张老哥,你过来看看,我这白头发是不是又多长出几根?”

    张同知凑过来,眯着眼睛打量:“吴老弟你正值壮年,年富力强的时候,哪有什么白头发,一定是你的错觉。”

    呵,以为这样我就会同情你,然后你再顺水推舟,把接待三府知府的重任交到我手上,自己逍遥快活是吗?

    别做梦了!

    张同知哼哼两声,无视了吴同知的怨念,一个向日葵转头,背对后者拿起毛笔,佯装自己很忙的样子。

    吴同知:“......”

    虚伪的同僚情谊果然不堪一击,风一吹就散了。

    “呵!”

    吴同知甩袖而去,张同知把头埋得更低了。

    三府知府并不是第一次来。

    早在去年腊月,越军大败梁军后的没几天,他们仨就匆匆赶来了云远府。

    携重礼而来,意图不言而喻。

    可知府大人是那种为利所趋的人吗?

    显然不是。

    七次求见,都被韩榆以公务繁忙轻飘飘挡了回去。

    次次无功而返,没多久又腆着脸再次出现。

    吴同知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好说歹说才把把三府

    知府送走,嗓子眼都快冒烟了。

    连灌五杯茶,又去见知府大人。

    “大人,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儿,不如您下次见他们一面,直接让他们死心算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韩榆笔下不停,“本官掐指一算,没有第九次了。”

    风水轮流转,昔日他们袖手旁观,可曾想过今日?

    但凡他们有一次施以援手,云远府死去的人也会少很多。

    如今,也该他们为自己的隔岸观火付出相应的代价了。

    吴同知听出其中蕴含的深意,狠狠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应付那群老狐狸了。

    天知道和那三人坐在一起时,他后背出了多少冷汗。

    果然,很快就有消息传来,三府知府被撤职降罪,押回京中开始他们长达三年的牢狱生涯。

    不过这一切都和韩榆无关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越军攻破梁国皇宫,带着梁国的皇子公主以及后妃风光归来。

    大军在城外安营扎寨,韩榆亲自出城相迎。

    “恭迎殿下凯旋归来。”韩榆向长平公主行了一礼,又对两位将军颔首示意,“陆将军,东方将军。”

    “韩某已设下庆功宴席,还请诸位移步。”

    庆功宴在军营举办,除了此次参战的将士,云远府官员尽数出席。

    酒酣耳热之际,将士们痛饮高歌,韩榆这边的官员们也放飞自我,与人勾肩搭背地饮酒谈天。

    从头到尾保持冷静的,除了韩榆就只有越含玉。

    哦不对,还有越含玉

    身边寸步不离的老嬷嬷。

    韩榆观察过她,此人一看就是练家子,且深不可测。

    韩八也曾隐晦表示过,老嬷嬷并非真的嬷嬷,以他在乔装改扮这方面的高深造诣,十有八.九是男子假扮。

    如此一来,用脚趾头也能猜到这披着嬷嬷皮的男人是谁派来的。

    几年不见,老皇帝的疑心越发深重了,一手打压制衡玩得可谓是炉火纯青,连亲女儿也不例外。

    韩榆在老嬷嬷察觉之前撤回视线,一人自斟自饮。

    宴席到深夜才结束。

    将士们喝得烂醉如泥,鼾声震耳欲聋。

    官员们有所节制,但也已经神志不清,离开时还要人搀扶着。

    越含玉登上马车,老嬷嬷放下车帘,紧跟在马车的一旁,鹰隼般的双眼幽冷森寒。

    “回驿馆。”

    一声令下,马车缓慢前行。

    途径窄巷,车帘没来由地轻晃了下。

    只这一点风吹草动,便引起老嬷嬷的警惕:“殿下。”

    无人回应。

    老嬷嬷又喊一声:“殿下。”

    “怎么?”

    车厢内传出沁凉的女声,含糊不清,似有几分惺忪的睡意。

    老嬷嬷盯着车帘,语气硬邦邦的:“殿下可曾发觉什么异样?”

    “你若不说话,本宫已经睡着了。”

    老嬷嬷低头:“老奴知错,还请殿下恕罪。”

    “自去领罚。”

    长平公主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此后再没了动静。

    老嬷嬷侧耳聆听,呼吸平缓绵长。

    应当是又睡了。

    如此这般,紧绷的身体才稍稍松懈下

    来。

    殊不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车厢内早从一人变为两人。

    越含玉随口打发了老嬷嬷,按了下角落里的机关,自有木板自顶部缓慢降下,将四壁包裹得密不透风。

    韩榆盘腿坐在柔软的毛毯上,手肘抵着膝盖,屈指轻敲木板:“这东西真能隔音?”

    “千真万确。”越含玉在他对面盘腿而坐,“为了外边儿那个烦人精特意做出来的。”

    韩榆打算回头也给自己搞一个,目光落在她的手臂和肩头:“伤可痊愈了?”

    越含玉揪着韩榆的一缕头发,给他编小辫子。

    韩榆看了眼,随她去了。

    “早已痊愈。”越含玉左手捏着韩榆的小辫子,右手伸到他眼睛底下,“但还是很疼。”

    韩榆敛眸,素白的手腕宛若堆雪,明晃晃映入他眼帘之中。

    美景当前,却被一条横亘的伤疤破坏得彻底。

    从掌心刺入,直抵小臂内侧。

    韩榆低头,轻而缓地贴上去,自上而下。

    越含玉眼睫微颤,面上若无其事,耳垂早已鲜红欲滴。

    韩榆退后,越含玉揪住小辫子,继续往下编。

    “咳——这样可好?”

    韩榆凝视她,缓声问。

    越含玉只字未提背后放暗箭的主使者,他也不会刨根究底。

    “似乎......不疼了。”

    他选择信任,选择悉心安抚。

    编好一条小辫子,越含玉又瞄准另一边,手指灵活翻飞。

    “言归正传。”四个字成功堵住韩榆想要制止她在自己头发上作乱的

    措辞,“越京传来消息,梁嫔寝殿和刑部并无异常。”

    韩榆蹙眉:“不可能。”

    “但事实就是这样。”越含玉耸了耸肩,“可见此人在越京藏得极深,且手段非常高明。”

    韩榆双手搭在腿上,感受着喷薄在他手背上的呼吸,不自在地身体后仰,扯得头皮一痛,又连忙回归原位。

    “不仅如此,他在越京的身份地位非一般的卓越。”

    神不知鬼不觉地让深居后宫的梁嫔暴毙,又能在重兵把守的刑部如入无人之境,让大魏细作集体改口......

    两人对视,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凝重。

    越含玉一哂:“皇帝怀疑这个忌惮那个,偏生在这件事情上天真得可笑。”

    或许在永庆帝的潜意识里,他不愿与大魏兵戈相见。

    只要不捅破那层窗户纸,就能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继续维持着相安无事的假象。

    越含玉眸光沁凉:“这件事交给我,你在云远府务必小心。”

    韩榆好脾气地应着,在心里估算路程:“看到你安然无恙,我便放心了,回驿馆早点休息,过几日又要赶路。”

    “好了。”越含玉捞起两条细麻花辫,递到韩榆眼前,“好看吗?”

    韩榆:“......好看。”

    越含玉信了他的违心之言,勾着唇倾身上前。

    面上一热,像蜻蜓点水。

    韩榆眨了眨眼,忍住摸脸的冲动:“越京水深,万事当心。”

    越含玉单手托腮:“放心,万事有老十在

    前面给我挡着呢。”

    韩榆忍俊不禁,朝她挥挥手,转瞬消失无踪。

    ......

    三日后,城外的越军整装待发,准备离开云远府,回到他们的武阳关去。

    前一天正值休沐日,韩榆和越含玉乔装改扮去了花神山。

    两人淌过花海,还在花神树下取了红色的花神带,两条缠绕在一起,被韩榆高高抛掷到花神树的最顶端。

    越含玉离开后,韩榆重归两点一线的生活。

    府衙住宅两头跑,偶尔去府学、官塾、书斋和轮胎厂考察,日子过得忙碌而又充实。

    三月初五,这天韩榆正在府衙,突然收到韩一的通传。

    “主子,四小姐来了。”

    四小姐?

    哪位?

    知府大人愣怔片刻,这才把四小姐和韩兰芸画上等号。

    韩榆眼皮一跳,戳着笔头咕哝:“大老远的,她怎么来了?”

    没见到韩兰芸之前,估计没人能为他解答。

    “先带她去家里安顿,晚上回去再说。”

    “是,主子。”

    韩榆揉了揉眉心,摒除杂念,继续批阅公文。

    半天很快过去,下值的锣声刚响,韩榆就一阵风似的卷出门去。

    厅堂里的官员们只看到黑影闪过,四处张望,却什么也没看到。

    李通判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这天还没黑,不会有什么脏东西吧?”

    众人不想说话,翻给他一个白眼。

    韩榆回到家,韩兰芸便迎了上来:“榆哥儿!”

    乍一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韩榆很是愣了下,垂眸掩下

    眼底的异色:“四姐你怎么来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起韩兰芸就满肚子气。

    她让文珠小姑娘去房间看着点,以免随行的婢女把贵重东西碰坏了,吨吨吨喝完一杯茶,然后叭叭叭跟韩榆吐槽安王。

    “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把年纪了还惦记我这个小姑娘。”

    “还有阮景璋,他跟安王就是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商海浮沉多年,韩兰芸嘴皮子功夫十分了得,几乎是变着花样吐槽安王和阮景璋。

    末了,她得意洋洋一叉腰:“我气不过,所以离京之前放蛇咬了安王的屁股。”

    韩榆:“......”

    韩榆嘴角抽搐,忍住扶额的冲动,都不知如何作答。

    不过,阮景璋为何会撮合安王和韩家?

    他不会不知道韩榆和韩松之间不是兄弟但胜似兄弟,让安王纳韩兰芸为侧妃,显然不怀好意。

    如果他打着娶了韩家女就能让韩榆和韩松反目的主意,那只能劝他早点洗洗睡吧。

    韩榆思绪流转,面上不动声色:“那你就和文珠留在云远府吧,出门记得带护卫,莫要孤身在外。”

    韩兰芸嗯嗯点头,刚好这时候韩八做好了饭菜,两人便移步饭厅,和文珠一起用饭。

    从这天起,韩兰芸便在云远府常住下来。

    韩二每天都会汇报她的动向。

    今儿买了个铺子,明儿买了个院子,后天又跑去榆生堂,跟曹香君称姐道妹,和孩子们打成一

    片,还报名参加了女医班。

    韩榆看她日子过得充实,渐渐也不再关注她,转而投身府城建设当中。

    随着花神娘娘的故事广为流传,越来越多的游人慕名前来。

    韩榆让人在山脚下辟出一块空地,用来建设儿童乐园。

    儿童乐园的项目暂定跷跷板,组合滑梯,海洋球,积木乐园和轨道木车这几种。

    除跷跷板外,其他项目一律收费。

    另外,韩榆还购入大量桂花树和杜鹃树,栽种在府城主要街道的两旁。

    既然是花神娘娘的故乡,怎能只一个花神山漫天花海。

    花神山有的,府城内也要有。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一大堆事情需要知府大人亲自过问。

    韩榆成天忙得昏天黑地,若非小白撑着,他怎么也得进医馆走一遭。

    至于底下的官员们,那就更惨了。

    除了吃喝拉撒睡,其余时间几乎都被堆积如山的公务占用。

    李通判气若游丝地表示:“我现在怨气冲天。”

    而就在府衙的怨气浓郁到可以养活整个阎罗殿的时候,千里之外的徽州府,徽州砖场负责人——钟义康发现了一件事。

    “这两个月怎么突然多出这么多订单?”

    一两笔也就罢了,方才粗略数了下,竟足足有数百笔大额订单,一次数万块的那种。

    钟义康百思不得其解,找来底下的人一问究竟。

    底下的人也是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啊。”

    钟义康无法,只得把这件事上报给现在的知府。

    知府得

    知后,什么都没说,只让他对外招工,争取早日把订单发出去。

    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钟义康心里跟猫挠似的,好奇又难受。

    终于,两天后又有一位富商前来,壕无人性地订了十万块徽州砖。

    钟义康找准时机,暗戳戳问了那富商:“您怎么一口气订了这么多砖头?”

    富商很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们不知道吗?”

    钟义康满脸茫然:“我该知道什么吗?”

    富商就把云远府遭受梁军多次进攻,用徽州砖砌成的城墙竟纹丝不动的事情告诉了他。

    “徽州府离云远府太远了,你们没听说也很正常,实际上这件事早在南边传开了,我也是听别人说起,这才过来买徽州砖。”

    钟义康瞪大眼睛,深吸一口气:“竟是这样?”

    富商点头,摸了摸高耸的肚腹,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你是不知道,那云远府的韩知府可厉害了,带着当地百姓死守两个多月.......”

    韩知府?

    钟义康神色恍惚,芝兰玉树的青年知府形象浮现在脑海中。

    等富商离开,他把云远府的事情跟大家伙儿说了。

    “一定是知府大人!”

    “没想到再听到知府大人的消息,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知府大人离开后还一直用咱们的徽州砖,可见这是对砖场,对咱们的认可呢。”

    大家都很激动,高兴得脸都涨红了。

    人群中,吴大贵把手放到肚子上。

    这里有一道疤。

    是知府大人

    救了他一命。

    想到这些天雪花一样飘来的订单,吴大贵一瘪嘴,差点哭出来。

    他鼻子发酸,胡乱抹了把脸:“这是知府大人留给我们最后的礼物啊。”

    只要砖场在一日,徽州府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订单和收入。

    砖场的生意蒸蒸日上,需要的工人只会越来越多。

    这样一来,百姓也不必再为生计发愁。

    想到这里,很多人和吴大贵一样,悄然红了眼。

    三月结束,入了四月,云远府天气渐暖。

    恰逢换季,冷热交替之下,府城许多人感染了风寒。

    韩榆每日上下值,总能看到各大医馆爆满,等待的病患排到了街上。

    韩兰芸也不幸中招,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一边打喷嚏一边哀嚎:“昨天谢大夫留下的课业我还没交过去呢。”

    韩榆戴着口罩,让文珠离韩兰芸远点,虽然她二人都生病了。

    “除了经商,我还是头一回看你这样有恒心。”韩榆随口调侃了一句,“等会儿我正好顺路,给你给你捎过去。”

    韩兰芸高举双手欢呼:“榆哥儿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然后乐极生悲,咳得惊天动地,涕泗横流。

    韩榆:“......你慢慢咳,我先走了。”

    韩兰芸颤巍巍伸手:“课业在......咳咳......在桌上,别忘了......咳咳......拿。”

    韩榆摆摆手表示知道了,拿上女医班的课业离开了。

    到了榆生堂,谢方不在,只

    曹香君一人在女医班。

    “这是韩兰芸的课业。”

    曹香君接过,见韩榆要走,忙不迭叫住他:“大人,民妇想带着女医班的学生们外出为人义诊,您看如何?”

    “义诊?”韩榆眸光微动,若有所思道,“这倒是个好主意,正逢府城风寒肆虐,索性和各大医馆的大夫联合起来,组织一场面向整个云远府的义诊。”

    曹香君屏住呼吸,既惊讶又兴奋:“可以吗?”

    韩榆颔首:“反正是百姓受益,女医班的学生也能多见识些病症,有百利而无一害。”

    曹香君尚存几分顾虑:“义诊的话,民妇担心医馆的大夫们会不同意。”

    “这点你无需担心。”韩榆安抚一笑,“大夫为百姓义诊,诊金由官府出,名利双收的好事,没人会拒绝。”

    曹香君这才放下心。

    韩榆转身欲走,身后传来有些不解的女声:“知府大人,您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有孩童发现韩榆来了,嘴里叫着“府府大人”扑上来。

    韩榆哄他几句,等人走后也没有回头。

    “大家视我为亲人,我自然倾心相待。”

    颀长清瘦的身影逐渐远去,曹香君想起梁军大败的那天。

    东方将军问孙老丈,他们怎么敢把知府大人抬起来,抛到空中。

    孙老丈说,知府大人是他们所有人的家人。

    曹香君心底浮现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那日,知府大人亲耳听到他治下的百姓承认了他,将他视

    为云远府不可或缺的存在。

    ......

    韩榆言出必行,第二天就有专人前往各大医馆,谈及义诊一事。

    果然不出所料,医馆的坐堂大夫都同意了。

    四月初八,全民义诊日。

    这天,府衙前人山人海。

    不仅府城人,就连治下几个县城的百姓都闻讯赶来。

    虽说云远府如今太平安定了,可要说百姓的生活条件,也只比原先好了一点而已。

    药材价格昂贵,很多人生了病都不敢去医馆,只能硬撑。

    撑到最后,要么不药而愈,要么在痛苦中死去。

    听闻官府组织了面向全体云远府百姓的义诊,只需报上姓名籍贯,便可接受大夫的免费医治。

    虽然药钱还是自己出,免去的诊金只是杯水车薪,但本着能省则省的原则,还是有很多人来了。

    “就算买不起药,我也想看看我还有几天可活。”

    “知府大人仁义,就算身上没什么不舒服的,过来看看也是好的,万一有病了没发觉呢?”

    “你还真别说,方才那位女大夫给我诊脉,还真发现了问题,不过不是什么大病,吃几服药就能好。”

    “我本来不打算凑这个热闹的,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担心了,罢了,我也去排队。”

    韩榆在门后围观,将所有人的话语尽收耳中,沉吟片刻,对吴同知耳语几句。

    吴同知有些诧异,但还是照办了。

    不多时,有一官兵提着铜锣出来。

    “铛铛铛!”

    伴随着清脆的声响,

    所有人循声看过来。

    “知府大人说,但凡得了病没钱医治的,只要能提供确切的证据,可由官府报销一部分药钱。”

    片刻的寂静后,府衙前爆发出响亮的哭声。

    吴同知回来,听着似发泄似感激的哭声,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他向韩榆深深作揖:“大人高义。”

    韩榆双手负后,谦逊地笑了笑:“本官只动动嘴皮子,真要论起来,这笔药钱还是您几位交上来的呢。”

    “本官粗略算了下,那笔银子足够多,起码明年才能用完。”

    吴同知等人:“......”

    你三十六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样冰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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