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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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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有可能,我就是那个命格有异的孩子?”

    此言一出,钱广白吓得魂飞胆裂,掉头就往外跑。

    “韩八。”

    守在门外的韩八应声上前。

    钱广白行动不便,一瘸一拐跑到半路,连门板都没摸着,就眼睁睁看着房门在他面前以0.25倍速缓缓关上。

    “啊!”

    钱广白崩溃极了,抱着头蹲到地上,痛苦干嚎不止。

    韩榆好整以暇地坐着,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扣着扶手:“都说吃一堑长一智,你活了一把年纪,怎么还不吃教训?”

    上次这厮见机不妙想溜,被韩一堵住,这回竟然还想故技重施,真当韩八是吃素的?

    钱广白抬了下头,又埋到胸口,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仿佛头顶上有一把大刀悬,下一刻就会落下。

    “小公子息怒,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开个玩笑罢了。”

    钱广白嘴上求饶,心里却腹诽不断。

    他就说韩榆找他准没好事!

    上次被韩榆绑来,在巴掌大的院子里关了一年多。

    这次倒是骑着马来的,可钱广白怎么觉着,他的命要留在这儿了?

    话又说回来,眼前这个黑心肝不是姓韩么?怎么跟平昌侯府扯上关系了?

    钱广白心中疑惑,不自觉地问出了声。

    “我也想知道。”韩榆踱步到钱广白面前,俯身扶起他,拍去道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道长可否与韩某说一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咕咚——”

    韩榆的笑容温润和顺,嗓音亦然,却让钱广白汗毛倒竖,趔趄着后退。

    手下一空,韩榆眸光微暗:“怎么?钱道长不愿意?”

    钱广白额头大颗汗珠滚落,擦都擦不完:“可、可以不说吗?”

    韩榆挑眉:“你在做梦吗?”

    钱广白:“......”

    好吧,是他异想天开了。

    既落入韩榆手中,他就好比那砧板上的鱼,只能韩榆宰割。

    钱广白抹了把脸,深呼吸:“我祖籍在云远府,幼年时因缺衣无食走上歧路,出师后在云远府混了十来年,成了云远府无人不知的钱大师。”

    “有一次我见钱眼开,得罪了人,在云远府混不下去,打算去越京。”

    钱广白扯了下嘴角,自嘲道:“越京乃天子脚下,权贵遍地,富贵迷人眼,想来也能为自己多攒些身家。”

    韩榆对此不置一词:“别说废话,我对你的过去不感兴趣。”

    钱广白噎了下,只作没听见,继续说:“我孤身一人前往越京,却在半路被人打晕。”

    韩榆眉梢轻挑,稍稍坐正了身子。

    “等我醒来,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有个戴着银质面具的人进来,用一块布蒙住我的眼睛,又用绳子把我吊在了半空。”

    “我以为他们是劫财的,便主动提出将全副身家给他们,却不曾想,他们让我去平昌侯府演一出戏。”

    钱广白目光游移,不敢看韩榆:“正如小公子所言,

    他们让我说平昌侯夫人刚生下的那个孩子命格有异,与侯府及其生父相克。”

    韩榆把玩着玉核桃的手指一顿。

    “当时我就拒绝了。”见韩榆面露诧异,钱广白硬着头皮为自己强行挽尊,“小公子莫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钱广白确实昧着良心做过不少坏事,但命格一事非同小可,我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这番言论委实出乎韩榆的意料,努了努下巴:“继续。”

    钱广白下意识看向右腿,言辞间难掩愤恨:“我不答应,他们就打断我的腿,将我吊在半空整整一天一夜。”

    “我不想死,只能答应了。”

    韩榆睨了眼钱广白的右腿,原来是人为所致:“所以那个孩子便因为你的一句‘命格有异’被送走了?”

    钱广白原本是坐着的,闻言一下子蹦起来,双手几乎摆出残影:“没有没有!我绝对没说过把人送走这样的话!”

    韩榆眼眸微眯。

    “当时我进了平昌侯府,在平昌侯的陪同下去了后院,见到那个孩子后只说了‘命格有异,恐有碍于家族及生父’。”

    “我至今仍记得,平昌侯和平昌侯夫人听见那番话后又惊又恐的表情。”

    “之后平昌侯什么都没问,给了我万两银票,并警告我不得将此事泄露出去,否则阮氏一族定会追杀我到天涯海角。”

    “彼时我畏惧那几个神秘人,又自认斗不过煊赫百年的侯府,当天就带着银票离开了越京,多年

    来隐姓埋名,不敢惹人注意,生怕为自己招来祸事。”

    韩榆疑惑道:“你既已离开越京,为何去年又回来?”

    提起这个,钱广白就满腹辛酸。

    “我一个同门师兄相邀,让我来越京参加他重孙子的周岁宴,我与他关系极好,想着事情过去多年,应当不会再有人记得,就过来了。”

    钱广白叹口气,苦笑道:“之后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

    那天他走在街上,恍惚间有一道声音指引着他,让他跟着了魔似的,鬼使神差地走到韩榆面前,说出“异世之身,轮回之象”的言论。

    后来他一路躲躲藏藏,在深山老林里猫了几个月,突然被人打晕,再睁眼就看到了韩榆。

    紧跟着,就是长达近两年的幽禁。

    钱广白抹了把辛酸泪,早知道会生出这样多的幺蛾子,他就算在云远府被人剁成十八段喂狗,也绝不会动身进京。

    一念之差,生出诸多祸事。

    跛了条腿不说,又在多年后遭到更严重的反噬。

    甚至......

    钱广白看向书桌后的年轻知府,改变了一个无辜孩子的人生。

    韩榆捏着毛笔,目光落在面前的白纸黑字上,沉吟良久,问道:“你当真不知逼迫你的人是谁?”

    钱广白毫不犹豫地摇头:“我那时被蒙住眼睛,只依稀能判断出房间里有五六个人,有男有女,其余一概不知。”

    韩榆轻声慢语道:“钱道长,您该知道欺骗我的下场,当年没能实

    现护城河一游,或许今日可以在新安江中实现。”

    ——“护城河就很不错,记得在麻袋里多放几块石头,免得一下子死不了,多受苦楚。”

    钱广白脑海中浮现韩榆去年所说的话,顿时虎躯一震,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该想的想不起来,不该想的偏要想起来!

    钱广白竖起四根手指:“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更没看到他们长什么样子,若此言有假,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于修道者而言,这算是毒誓了。

    韩榆姑且信他,又继续问:“你只说命格有异,其他什么都没说?”

    钱广白重重点头:“确定以及肯定,小公子若不信,我可以再发誓。”

    “一次就够了,发太多誓显得很廉价。”

    韩榆提笔蘸墨,写下一列字,浓墨勾勒的面庞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冰冷彻骨。

    钱广白讪讪缩回手,心中很是忐忑。

    他知道的太多,韩榆会杀他灭口吗?

    虽然每时每刻被人监视很痛苦,但比起死亡,前者也就不算什么了。

    韩榆掀起眼帘,一眼看透他心里的小九九:“放心,不杀你。”

    钱广白一喜。

    “你不是总抱怨那院子太小了?”韩榆在抽屉里一通翻找,“这样吧,给你换个一进的。”

    钱广白刚扬起的嘴角啪叽落下。

    韩榆视若无睹,唤韩八进来,丢给他一把钥匙:“不必再送他回太平府了,等会儿直接送他过去。”

    钱广白知道他太

    多秘密,只有在他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韩八双手接过钥匙,应声而退。

    钱广白有种不祥的预感,试探问道:“小公子这是打算留我在徽州府。”

    韩榆嗯了一声:“本官还有两年半的任期,钱道长留在徽州府,正好与本官为伴,好让本官不那么孤单。”

    钱广白:“......”

    呸!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真当我看不出你的打算呢?!

    好在他被韩榆打击惯了,很快恢复如常,顿了顿问道:“敢问小公子,如今您已确定身份,可打算回去?”

    就算韩榆年少有为,心机手段样样不缺,可那是侯府啊,韩榆有侯府做靠山,起码能少走十几年的弯路。

    韩榆神情淡然,只言简意赅道:“此事不急,韩八。”

    韩八进来,架起钱广白往外走。

    钱广白挣扎:“别拽我,我自己会走。”

    韩八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钱广白:“......”

    该死的闷葫芦!

    该死的韩榆!

    韩榆收回视线,指腹感知着掌心潮湿的黏腻,眉间折痕愈发深刻。

    好消息:他终于查到当年真相了。

    坏消息:发现多个意图不明的神秘人。

    韩榆:“......”

    还能不能让他歇一歇了?

    年轻知府心中烦躁,以致于没控制好力道,手中毛笔断成两截。

    韩榆随手丢开报废的毛笔,抬手捂住脸。

    半晌,指缝间溢出沉闷的叹息。

    ......

    距离两府联手剿匪过去已有半月。

    韩榆的

    英勇事迹早已传遍整个徽州府,妇孺老少皆知。

    外地人来徽州府办事,总能被迫听当地百姓发表长达数百字的“知府大人如何如何好”的讲话。

    原先外地人颇有些不以为意,嘴硬道:“我还是觉得我们知府大人更好。”

    然而当得知徽州府年轻的知府大人单枪匹马深入贼窝,当即哑口无言。

    比不起比不起,这种事咱家知府大人做不来。

    当地百姓:微笑.jpg

    这天韩榆外出公干,恰好听见百姓与外来商贾吹嘘自己,不禁老脸一红。

    携下属策马而过,清脆马蹄声引来众人侧目。

    见到马背上芝兰玉树的知府大人,百姓只觉眼前一亮,愉悦填满整个心房。

    “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这是俺家的包子,刚出笼还热乎着,您尝尝!”

    包子铺老板一边吆喝,一边飞快拾掇好一大包肉包子,塞到韩榆手里,然后拔腿就跑,丝毫不给知府大人归还的机会。

    韩榆哭笑不得,将兜了满怀的包子交给身后的同僚,让他们分了,而后翻身下马,往包子铺老板手中放了一粒银锞子。

    “多谢老板的包子,闻着很香,但韩某不能白收,老板瞧瞧,这些可够了?”

    包子铺老板头一回和知府大人近距离接触,激动得脸都红了:“够了够了,知府大人您趁热吃,要是觉得好吃,就下回再来!”

    韩榆笑着应好,同围观众人颔首示意,策马离去。

    外地来的商贾怔

    怔望着高头大马上的清瘦身影,喃喃道:“方才你说我还不信,没想到徽州府知府当真亲民爱民。”

    “那可不。”不久前刚发表过夸夸知府大人讲话的男子叉着腰,一脸与有荣焉,“有这样的知府大人,咱们睡觉都安稳呢!”

    包子铺老板更是爱不释手地捧着韩榆给他的银锞子,对左右铺子的老板炫耀:“看到没,这是知府大人给的,回头得让我家小子多摸几下,好沾一沾知府大人的聪明气。”

    围观众人对视一眼,满脸笑地上前。

    “老胡啊,咱们打个商量......”

    包子铺老板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银锞子。

    韩榆全然不知这一场因他而起的银锞子之争,在府衙门前翻身下马,自有官兵上前,将马牵去马槽喂食。

    途径厅堂,韩榆被张通判叫住:“大人,这几份公文需要您亲自批复。”

    韩榆接过公文,边走进厅堂边翻看,还能一心二用:“稻种如何了?”

    张通判满脸喜色:“多亏了那天大人您在城门口的宣传,已有九千余人领了新稻种,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多。”

    “那就好。”韩榆取出印章,摁了印泥盖到公文上,“记得将所有人登记在册,来年若有什么问题,也能及时为他们解决。”

    张通判自是无有不应:“大人细致周到,下官自愧不如。”

    韩榆但笑不语,收起印章,把公文交还回去,“后续就交给张大人了。”

    “大人言

    重了。”张通判看着近在眼前的知府大人,忽然心思一动,“大人已有十七,可有娶妻的打算?”

    韩榆微怔,不动声色摇头:“本官尚未及冠,谈婚论嫁过早了些。”

    张通判有些失望,又暗暗佩服知府大人的严于律己。

    在大越,但凡家境不错的人家,家中男儿大多很早就通晓了男女之事。

    据他所知,知府大人孤身一人,身畔并无女子相伴。

    这般出类拔萃又洁身自好的青年人,难怪府城中有诸多人家向他打探消息。

    如今看来,那些人的心思怕是要落空喽。

    韩榆对张通判的想法一无所知,抬手轻整官袍,回去继续伏案办公。

    两个时辰一晃而逝,转眼到了傍晚时分。

    刘同知从韩榆门前路过,见知府大人仍在奋笔疾书,便斗胆敲了敲门。

    “知府大人,下值时间到了。”

    韩榆从一堆公务中抬起头,习惯性地牵起嘴角:“知道了,还有几份公文,批复好本官便回去。”

    刘同知只得拱了拱手:“那下官先行告退。”

    韩榆处理完最后的公文,乘马车打道回府。

    韩二守在门前:“大人,四小姐来了。”

    四小姐?

    韩榆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大步流星地往里走:“四姐怎么来了?”

    韩二沉默着跟上。

    “榆哥儿!”

    韩榆刚走到花厅,韩兰芸便迎上来,笑得眉眼弯弯。

    十九岁的姑娘生得愈发明艳动人,又因多年如一日的商海磨练锋芒毕露。

    只是

    这一笑,让眉眼间的强势转为柔和,满是亲昵的意味。

    “呀,半年不见,榆哥儿又长高了。”

    韩兰芸用手比划,发现弟弟比她高了一个头还多,难免有些郁闷。

    韩榆任由她拍拍自己的肩膀,再扯一扯官袍的宽袖,只问道:“四姐不在越京,怎么来徽州府了?”

    “别提了,还不是因为越京那些人。”不知想到什么,韩兰芸的好心情登时散去大半,使唤正在倒茶的韩榆,“榆哥儿,给我也倒一杯。”

    “有你的。”韩榆应了声,追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按理说不应该啊。

    韩一对他最忠诚不过,如果韩兰芸遇到什么麻烦,理应写信告知他才是。

    而不是韩兰芸人都到徽州府了,他却连封信都没收到。

    “自从我来到越京,便时常和二嫂参加一些什么菊花宴牡丹宴,结识了好些官家小姐,也有那么几个玩得不错的。”

    韩榆轻唔一声:“这跟你来徽州府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韩兰芸抿一口茶,“宴会上有人讨喜,自然也有人讨厌。”

    “无论我走到哪,总有那么些个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催我赶紧嫁人,说什么姑娘家别太眼高于顶,还是脚踏实地的好,某某家的公子哥儿就不错。”

    说到这,韩兰芸气得一拍桌:“结果你猜怎样?我让人一打听,那人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满屋子的妾室通房,正妻没娶,庶子庶女就有三四个了。”

    “

    这些人忒不坏好心,让我嫁过去当人后娘不成?”韩兰芸哼哼,“这样的人还不止一个,若非二嫂为我出头,我都想直接跟她们翻脸了。”

    “我现在是走到哪都能被人催着嫁人,实在烦不胜烦,就借口回镇上看铺子,中途拐到徽州府来了。”

    韩榆:“......就你一个人?”

    韩兰芸:“自然不是,我请了二十来个镖师呢。”

    韩榆松了口气,难怪没收到韩一的来信:“所以你来徽州府,是有什么打算?”

    韩兰芸看向门外:“我听二哥说,榆哥儿你将徽州府治理得极好,想着要不要趁机在这里盘几间铺子。”

    韩榆放下茶杯,似笑非笑道:“顺便躲一躲催婚的人?”

    包括但不限于韩家人,以及越京那些多管闲事的人。

    韩兰芸嘿嘿笑,大大咧咧地向韩榆抱了个拳:“接下来的两年里,就麻烦榆哥儿啦~”

    韩榆忍住扶额的冲动:“我是无所谓,你知道我不会催你嫁人生子,但前提是爹娘那边你要处理妥当。”

    韩兰芸心下一松,苦大仇深地道:“其实爹娘这两年在我的潜移默化下早就不说我什么了,主要是奶,自从来了越京,她老人家几乎每天念叨一遍,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奶上了年纪,自有她的一套想法,她也是为你好,只是与你的想法相悖。”

    “你安心在这住下,缺什么可以让韩二添置,外出注意安全,别让自己

    落单,拍花子最喜欢你这种漂亮姑娘。”

    韩榆絮絮叨叨,然而韩兰芸只听进去最后一句。

    她非常做作地拿手捂住脸:“真的吗?我也觉得。”

    韩榆:“......”

    白费口舌了。

    说话间,管后厨的厨娘过来,问饭好了,可要开饭。

    韩榆起身:“走吧,先吃饭,有什么话吃过饭再说。”

    事实却是两人边吃边谈,言语含笑,吃饭的速度半点也不见慢。

    “我平日里除了和二嫂一起,也时常和静云通信......静云就是阮静云,她是平昌侯府的二小姐。”

    韩兰芸知道韩榆和世家之间的龃龉,担心他误会,语速极快地解释道:“静云性情温柔,和那些世家贵女完全不一样。”

    韩榆早就调查过阮静云,自然知道她是个好脾性的。

    韩兰芸用公筷给韩榆夹菜,轻声道:“而且静云她娘,平昌侯夫人并不喜欢她,每回宴会上见她,都对静云冷言冷语的,对我也没个好脸色。”

    韩榆喝一口汤:“看样子你很喜欢阮二小姐。”

    韩兰芸点头:“你没看错,我起初是心疼她,见平昌侯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横眉竖眼,想着她也是个可怜姑娘,就先对她释放了善意。”

    “一来二去两个人就聊上了,时常书信往来。”韩兰芸顿了顿,“不过榆哥儿放心,我不会把咱家的事写到信里。”

    侯府规矩森严,尤其韩家两位在朝为官的与世家关系不睦,

    定会对书信严加排查。

    韩兰芸深知这一点,平日里与阮静云交流,也只聊些稀松平常的话题,哪家出了新首饰,书斋又新进了什么书,以及看书作画的一些心得。

    韩榆莞尔,放下筷子,轻拍了下四姐的发顶:“四姐只管去做,男儿家的事不会牵扯到你们身上。”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动手了。”韩兰芸嘀咕,却没打开韩榆的手,“放心吧,就算真有那一天,我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你们。”

    韩榆放下手:“不需要,不会有那一天。”

    韩兰芸没有忽略他语气里的笃定,奇怪地看他一眼。

    韩榆低头用饭,对头顶的目光仿若不觉。

    韩兰芸并未深究,又开始叭叭接下来的规划。

    韩榆耐心听着,不时应两声,并给予主观个人层面的见解。

    姐弟俩一说一答,饭厅内的气氛很是温馨。

    ......

    时间飞逝,转眼间韩兰芸来徽州府已有大半年。

    第一波新稻种在三月播种,又在七月收获。

    虽因地区差异,粮食的亩产有些许差距,但也出了亩产八百以上的丰产。

    参与试种的百姓欣喜若狂,因种种顾虑没有前去府衙领取新稻种的百姓则捶胸顿足,恨不能时光倒流,回到去年某一天,他们定要领个十亩地的粮种回去!

    百姓大丰收,韩榆身为一府长官,自然也心情愉悦。

    “今儿是百姓们的好日子,本官心中欢喜,特在迎客楼设宴,犒劳诸位这段时

    间以来早起贪黑的辛苦。”

    以防有人在新稻种上做手脚,韩榆特意派了官员前往徽州府下的各个县城,开始为期四个月的监察巡视,并帮助百姓解决一些种植方面的问题。

    这些人不说韩榆有多看重,至少安分守己,兢兢业业办差。

    这几日他们陆续回来,也该给予奖赏了。

    众人喜不自禁,齐声道:“多谢知府大人!”

    韩榆弯起嘴角:“诸位先忙,本官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

    “大人慢走。”

    傍晚时分,官员们一同前往迎客楼。

    韩榆包下了整个二楼的雅间,众人尽兴饮酒赋诗,谈天说地好不快活。

    长达一个半时辰的庆功宴结束,所有人微微醺,踩着略显虚浮的步伐出了迎客楼。

    “今儿是个好日子,下官喝酒也喝得高兴,希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

    那官员话未说完,忽觉脚下一阵颤动。

    “诶,怎么回事?”

    不止他,其他人也发现了,忙不迭四下里张望。

    却见目光所及之处,房屋树木剧烈摇晃。

    韩榆瞳孔骤缩,在一片惊呼中失声道:“是地动!”

    话刚落音,前方的房屋轰然倒塌,压倒孩童无助的哭喊。

    韩榆站在废墟前,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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