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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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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穹无垠, 红日将出。

    曙光透过窗格,落下淡淡光辉。

    春熙宫自高太后走后早已沉寂多年,可皇宫内外有上万宫人打扫, 并不显出破败痕迹。

    殿顶的藻井鲜艳依旧, 满铺黄琉璃瓦, 嵌绿边, 外檐绘金龙彩画, 覆海为沥粉贴金图案。

    四处都通铺上干净整齐的幔布,地锦。

    一鼎错金博山炉吞云吐雾。

    风起幔帐轻拂, 如坠云山幻海。

    宫中太医一大早来为乐嫣重新处理伤口, 折腾一夜并一个早晨, 素来爱干净的娘子连沐浴都提不起劲儿,索性合衣往床榻边靠着睡了一觉。

    原想着睡一会儿便醒来, 怎料这一睡, 乐嫣便足足睡到了隔日早晨。

    乐嫣是被窗外鸟叫声唤醒的, 叽叽喳喳的,她勉力睁开眼, 却映入眼帘的碧玉宝石幔帐, 连香都不是熟悉的味道。

    她这才后知后觉想起, 如今自己是在宫中。

    乐嫣见自己的衣裳竟然已经被换过了, 一身寝衣,连一头青丝都散下, 衣袖中淡淡梨香。

    宫娥们见她起床,连忙迎上来, 层层镶嵌着珍珠玛瑙的宝石幔帐掀起。

    “娘子可是醒了?是否需要盥洗?”

    乐嫣嗅了嗅衣襟见的气味:“我这衣裳, 怎么换了?”

    “您昨日睡得深沉,唤您还在梦呓呢, 衣裳都是由奴婢几个换的,给您洗干净了放外边儿日头底下晾着。”

    语罢,身后的宫娥便手捧鎏金铜盆,鱼贯而入。

    将各式衣裙摆在乐嫣面前。

    月牙凤尾罗裙,霞影千色梅花娇纱裙,流彩飞花蹙金细锦衣,金银丝鸾鸟花纹服。

    乐嫣瞧了半晌,只得从其中选了一条最素的紫绫素纹衫,搭着一条雪绢裙,慢慢穿上。

    她清醒下来,只觉得自己昨日里哭的昏了头,竟然真跟着皇帝跑来宫里住了。

    这般…宫里有太后,还有婕妤,还时常有命妇出入,只怕还不如在侯府同卢恒郑玉珠大眼瞪小眼呢。

    “娘子,太医吩咐过,您的伤口有些深,容奴婢先给您换过药?”

    乐嫣怅惘看着包着层层纱布的伤口,如今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了,可见宫中的太医还是有些法子的。

    宫娥取出药箱,替乐嫣细细换过药膏,乐嫣终于忍不住问起:“陛下如今在何处?”

    宫娥道:“这段时日前朝中朝,陛下都在宣政殿处理政务。娘子可是有急事?尚总管吩咐过奴婢,若是娘子有急事,直接吩咐给他便是。”

    乐嫣听了,坐在床头连连摇头,“不,没什么急事儿,别打搅了陛下。”

    她要出宫的话到了嘴边,又都说不出来了。陛下在前朝忙着政务,自己怎好麻烦他?

    春熙宫都是一群女婢伺候,甚至还有两三个头发泛白的老嬷嬷,乐嫣认出这二人都是原本春熙宫中的老人。

    这两人都是高祖母身边的宫嬷嬷,原来乐嫣还想朝宫里打探她们的消息,不过以为她的年岁早就放出宫去了。

    不曾想,竟还是在宫里。

    乐嫣一时欢喜,道:“我早知您二位嬷嬷一直留在春熙宫里,定然早就入宫看你了。”

    二位嬷嬷亦是感慨,“自高太后走后,当今想要放奴婢归兴州,不过奴婢却是拒绝了,一把老骨头跑东跑西,只怕是要交代了。再说这处宫殿,总还需要一个老人看着……若是我当年回了兴州,只怕如今也伺候不到娘子您了。”

    几人一见面,忍不住说了许多话。甚至乐嫣心中哪点儿不自在都一下子消散的干净。

    只因这处宫殿她实在太熟悉,熟悉的连哪个台阶上石板缺了一个口子她都知晓。

    乐嫣用过早膳,便跑去朱红格窗便站着,瞧着屋外璀璨日光。

    苍穹万里无云,澄碧如洗。

    望眼望去,是一望无垠的碧蓝苍穹,日光底下是瑶花碧草,风和日丽。

    缓缓叹息一口气,竟察觉出少有的心安来。

    她便这般在窗边瞧了半晌,问起宫人:“太后如今可在长春宫?”

    宫人道:“太后自太液池避暑归来,一直都在长春宫。”

    乐嫣一听,当即整理妆容,淡扫峨眉,薄施脂粉,往长春宫去拜见太后。

    珠帘半垂,四周挂满锦绣山水壁障,宝塌之上的女子依旧是老样子。

    光芒透过窗格映在她如云鬓角上。髻云高拥,凤簪低垂。

    今日乐嫣赶巧起的早,竟正巧撞见恭王妃与义宁县主都在陪着太后说话。

    太后左手边,端坐着一位宫装丽人,却是乐嫣从未见过的。

    她生的十分漂亮,浑身上下珠玉锦绣,头梳巍峨高髻,神色并无宫妃的高傲神态,反倒透着些年轻的清莹秀澈。乐嫣瞧她时,正巧这位娘子也正敛着眸子打量起自己。

    乐嫣听身边引她入内的宫娥道:“那是兴庆宫的婕妤娘娘。”

    乐嫣回京几日亦是有所耳闻,天子后宫里头一份,那位从掖庭出去的婕妤娘娘,据说这两年十分得圣宠。人生遭遇街头巷尾不知多少话本子编排过。

    早有盛名的沈婕妤穿着一身宫缎珠络缝的锦衣,缕金挑线烟罗绮云裙,腰间佩戴象征身份的珍珠玉石禁步。

    乐嫣朝她行礼晚了,她并不怪罪,只是冲乐嫣拂了拂云袖。

    “都是一家人,侯夫人不必多礼。”一字一句,声若春莺,若珠玉落盘。

    宫人们沏茶摆桌,引着乐嫣落塌。

    太后也是才听说了乐嫣的事儿,一大早正同几人说到呢,正巧乐嫣便来了。

    见她手上缠着绷带,便赶来给她请安,纵使是一副早就磨砺平了的铁石心肠,也止不住宽慰她:“你这孩子无须如此多礼,听说是昨儿才见了太医?你的事儿哀家都听说了,这些时日先安心留宫中静养,旁的无须挂念。”

    一旁的恭王妃亦是道:“该叫淮阳侯瞧瞧,你娘家可不是没人的。”

    乐嫣唇角含笑,在几人的注视下缓缓点头。

    太后想来是个晕血的,一瞧见乐嫣手心点点粉红,便一连长叹,脸都不敢凑近,只摆手道:“哀家倒是听尚宝德说了一些,究竟是什么事儿?你这伤可是淮阳侯弄的不成?”

    乐嫣不会为了这等事撒谎,说到此事还有些惭愧,却如实道:“也是我自己不小心,月黑风高的争执间一时不慎按倒碎碗碟上去了。”

    太后身边的义宁嘴最快,见乐嫣这幅模样,便凝眉道:“果真如此?”

    乐嫣颔首。

    义宁满脸不信,扭头与太后道:“您宫中住着,许多事儿只怕是传不到耳朵里……卢家的破事儿,整个上京早就有所耳闻。”

    “噢?”

    莫说是太后与徐婕妤,便是乐嫣都满心震惊。

    不曾想,这点儿丑事竟然满京城都知晓了?又一想,除了这事儿,还有什么破事儿?

    义宁说着看了一眼乐嫣,颇有些恼怒:“你也真是,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掩饰什么不成?”

    乐嫣听了摇头,缓缓道:“我若是真想掩饰,我还能入宫?你也与我说说,外边儿都是怎么传的?”

    “怎么传的?什么传法都有,一人一句都快把你给骂成筛子了。先前我还不知你是得罪了谁,后面……你那位表妹是叫郑玉珠吧?瞅瞅这闺名,连我都有所耳闻了。我往你家递的贴子,你不去便差着她去?你莫不是以为她只是与小娘子们说说话的?嗬嗬……”

    乐嫣听她这一直冷笑也不说正经话,忍不住坐直起身子,“她说的我什么话?”

    义宁见乐嫣这幅模样,想来她是真不知晓了?那可真是好玩了。

    “就单单说上回,我去孙相夫人府上摆着的赏荷宴,亲耳听她与一群小娘子们说,说你身子不好,风寒后一直不好,话里话外如今府务都是由着她代劳……”

    她瞧着乐嫣峨眉微蹙,知晓她这是生气了,便继续道:“最近我听到的可不少,你这名声一传十十传百,光是叫我听见的,不孝婆母,不允丈夫纳妾,还有许多我都说不上来……足足有十几条了。乐娘子,你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眼瞧义宁越说越难听,恭王妃忍不住瞪了女儿一眼。

    义宁见乐嫣表情恹恹地,憔悴不堪,那等看好戏的心其实也没了,不过是梗这一口气,生出许多对她的怒其不争来。

    毕竟当年自己都在乐嫣手下吃过亏的,她如今怎么变成这般了??一群人这般欺辱她,真当皇家是死的不成?

    “你堂堂侯夫人,连一个贱蹄子都整不死?这等满嘴搬弄是非的贱人,要是放我手上不出三日就能叫她剥了一层皮……”

    义宁一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连忙看上首两位贵主的神态,好在女人对这等事情,总是能同仇敌忾的。

    哪怕往日并不与乐嫣十分亲近,可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亲,总不可能偏帮一个小贱人去。

    太后听了来龙去脉亦是面色难看,不过她倒是能理解乐嫣的为难。

    “这又如何能怪她?你有你母亲教导着,你母亲多厉害的人物,你府上自小到大也见的多了,自然知晓怎么整治。她倒是两眼一抹黑……”

    这话说的叫一直沉默的恭王妃颇有些窘迫,仿佛是变着法子骂她手腕毒辣一般。

    可却也是实话。

    太后心中瞧不上善化长公主,其实无非有两点,其一是觉得她为人温润过了头,有几分软弱了。

    其二么,便是二人立场不和。

    太后是后面娶进来的,原先先帝爷有个元配,那位元配十分得老太后看重,善化长公主便是养在二人身旁,管那元配叫娘。

    后来太后入了府,善化都老大的年纪了,对她自然不亲近。

    往日太后对着乐嫣也不见得有几分真心,可这日听了竟也觉得心中恼怒。

    太后眸眼微冷,透着十足的不屑:“这等母家表哥表妹的,最是难惹。你道是为何?只因头上有一个婆母当道,什么事儿都巴不得从中横一脚。怪也怪你母亲,是个孬的,将你嫁过去前连这等事都没打听清楚。”

    表兄妹,可也分堂表亲,与姑表亲。

    堂表亲依着公公亲,可姑表亲,那可是婆母的嫡亲侄女。

    婆媳本来就不和,再插入一个跟儿子青梅竹马却没有娶进门的嫡亲女侄,这满府上都是一家人,一条心,后入门的儿媳就等着一脚踩进地狱去了。

    真正有实算的人家,知晓男方有一个一同长大的姑表妹,还没成婚成日住在家里的,压根都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乐嫣心想,其实母亲当年也查过,只不过那时候郑玉珠压根不在跟前,查也查不来。谁知后来郑家出了事儿?只是这事儿不好朝她们说,毕竟郑家如此,算来还是皇帝亲自下的令。

    义宁见乐嫣一双目没什么精气神的低垂着,面上文弱苍白的样子,就忍不住高声道:“成日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瞧见就叫人生气!你到底想如何?如今朝宫里躲着,将你那丈夫拱手让给旁人不成?”

    乐嫣目光闪了闪。

    她如今还真是不想要卢恒了,左右也是一坨垃圾,拱手让给谁都成。

    “他自己若是生了那份心,怎么拦着也是拦不住的,与其想方设法拦着,我更宁愿一刀两断。”

    乐嫣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吓了在场众人一大跳,连太后都忍不住转眸看向乐嫣。

    众人像是才意识到,乐嫣不声不响,原以为是被伤心过了头,不成想竟是有自己的打算?

    太后是长辈,长辈间自然都是劝合不劝离的。

    她甚至觉得这个往日看着乖顺的乐嫣骨子里竟如此冷漠,两三载的夫妻,竟因为一点点小矛盾,就要闹得一刀两断?

    只怕不是如此。只是年岁轻,脸皮薄罢了。这回被伤了,觉得没脸见人了,觉得回去便是丢了颜面——

    都是过来人,太后自然劝她:“婚姻这等大事,可不是动不动就一刀两断的。你与淮阳侯哀家能看见的恩爱,且他身边亦是干净,除了这一遭旁的地方也算是打着灯笼难找……”

    想她当年,遇到的糟心事比乐嫣不知差去了哪儿了,她还不是一步步走过来了?

    太后为何那般记恨表兄表妹?

    先帝的元配便是他嫡亲表妹,乐嫣母亲当年也是被记在元配名下,这个元配嫁给先帝爷那么多年,也没生出一个孩子,早早去了,先帝爷才娶了她。

    不,或许都不能称之为娶。

    陈太后当年,那可是被亲兄弟卖了,这才给了先帝爷为妾。

    那么些年多少委屈不都是慢慢忍受过来了,如今才算是守得云开。

    女子十之有九都是这般过来的,怎么到了乐嫣这儿,这点儿就忍不了了?

    再说了,一刀两断了,定然还是要再嫁的。

    女子二嫁之身,遭人唾骂不提,头婚都嫁不得一个好的,二婚还想嫁给什么好东西?

    义宁也吓了一跳,“我家后宅人多,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一个个还不是被我娘训得服服帖帖的?你无非就是一个表妹不好拿捏,我方才说的严重了,其实这等事儿远远算得什么的,许多人家里那才叫乌烟瘴气……”

    连恭王妃都劝说乐嫣:“太后说的正是,你这孩子还是太年轻,若是要离了再嫁,嫁的都是些歪瓜裂枣,亦或是年岁大的,嫁过去直接当娘的!这般如何使得?听舅母一句话,她如此说你只怕是心思不纯惦记着侯爷的。这般最简单,若是她打定主意不外嫁,你也别拦着,立马想法子将她弄做妾来,管她是不是良妾,多能说会道,换了身份入了府就得由着正头娘子拿捏。到时候把她折腾掉一层皮,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这话说的歹毒,却是丝毫不差。

    表妹不好出手整治,因为她身后是婆母,是丈夫,是许多许多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可若是成了丈夫的妾,那些人再想要偏袒,可当真是叫人笑话了。

    郑夫人自诩名门郑家之后,叫自己侄女做了妾,她只怕日后连出门都不好意思,更别提做出旁的惹乐嫣生气的事儿了。

    叫正紧人家娘子做妾,只怕许多人都是不乐意的。可若是有人心野了,只惦记着表哥,就注定好拿捏。真不行什么腌臜法子下去,到头来她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反正本来也不是什么好货。

    几人就这事儿说了会儿话,倒是都苦口婆心,都能出些主意,只盼着乐嫣能继续过下去。

    只沈婕妤此事不好插口,坐在一旁插不上话,好在太后很快便也兴致缺缺,只留沈婕妤一人说话。

    众人起身告退。

    出了长春宫,乐嫣与恭王妃告退,倒是义宁竟然还一改往日与她争风做派,留下来跑去乐嫣如今住着的春熙宫,陪着乐嫣说话。

    义宁一进宫殿,便与乐嫣懊恨起来:“你蠢不蠢呐?我特意赶着太后在场将你家的事儿说出来!你倒好偏偏是个木头!你方才要是能软下来,哭着哀求一番太后,说不准太后一道懿旨将淮阳侯训斥一通,叫他吓得连夜把表妹送走!日后瞧还有谁敢欺辱你?”

    许多怕人知晓嘲笑的丑事真的被捅出来,乐嫣才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看她笑话的。

    甚至还有人愿意帮着自己。

    一切……倒也没有乐嫣原先想的那般不堪。

    乐嫣在窗下拢着手,心中竟重新燃起点点温暖来,听了义宁骂自己,也不生气,反倒笑着与她说实话:“我方才不求太后,是因为我早就不想与卢恒过下去了……我如今只想早点儿抽身,仔细想来如今也差不多了。”

    义宁傻眼了:“抽身?我以为你只是一时气话,你真是铁了心想和离?”

    乐嫣点头。

    “旁的我其实都能忍耐,最叫我不能接受的是丈夫的不忠、不信任。”

    “两者若有一个不在了,都是我万万不能容忍的。这等男子,我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更别提与之同床共枕。”

    她说这话时,一张脸端的是无比认真。

    白皙面容映着明窗,眉眼间的顾盼神飞,一字一句极为认真,竟少了些小女儿家娇艳神色,透出些凌冽高华来。

    乐嫣不知卢恒是否有过旁的念头,是否喜欢着郑玉珠想坐享齐人之福。她也不想再去想这等破事,自己给他的机会已经够多了。

    说完,乐嫣催促起义宁道:“何时郑玉珠出来?你也带我去,我到是要亲自问一问她。”

    “我说过的,日后郑玉珠我见一次揍她一次,自是要说到做到。”

    义宁见她愿意参加宴会,愿意出面将流言粉碎,自然是欢喜不已,“京城日日都是宴会,你若是想整她最好挑个熟人家的宴会,这般还能替你遮掩遮掩。只是你家那表姑娘,多威风的一个人,八面玲珑,才入京不到一个月,许府上都攀上了……你若是真打了她,她说不准到处去哭闹……”

    义宁忍不住牙酸,却麻利的帮乐嫣出主意:“要打你就回侯府打她,关门打狗,多打几次总行吧……”

    她说完便瞥见乐嫣冷冷的眸色,知晓乐嫣只怕不想回侯府去了,只能叹息一声,给乐嫣另出主意。

    “宴会容易,我叫我嫂子过几日就在府上设席,到时候差人引着她过去……”

    义宁说起此事来竟然热血澎湃:“到时候偷偷把门一关,还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的?她真以为咱们像她一般,名声比天大?京都天子脚下,咱们就是王法,她说你嚣张跋扈,你就嚣张给她瞧瞧。叫她知晓你就是揍了她撕烂了她的脸皮,她又能如何!只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男人都是好面子的,你把他表妹打成这般,你与他与他家,只怕再无缓和的余地——”

    乐嫣抿着唇,瞧着自己广袖下尖尖的十指。

    她曾经用这双手给卢恒绣过花,做过衣裳,甚至学着给他煮过汤。

    而那夜,她与郑玉珠争执间,被推捯跌伤。此事着实丢人,乐嫣谁也不敢说。

    她永远记得卢恒那日的冷言冷语。

    如今,她只恨自己的左手不敢用力。

    “嗯,我知道。你给卢恒也递张帖子过去。”

    义宁面色一白:“不会吧,你不会要连卢恒一起打吧?那可是殴打朝廷命官!殴打亲夫!双罪并罚,是你只怕也免不了牢里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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