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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智者不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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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这些年养尊处优, 肚腹隆起,脸庞也坠着厚厚的双下巴。

    他一怒就满脸通红,像只穿了黄金袍的, 发怒的猪头, 毫无威仪感。

    尤其是他对面站着的是江凌。

    江凌瘦而高, 穿着靛蓝雪缎做的黑边襕袍, 虽垂着头,半弯着腰,双手向前作拱,但身姿俊美,容颜绝世。

    太子怒气冲冲好像海面上浑浊的波涛。

    而江凌身姿丝毫不动, 像岸边高傲的岩石,庄严无声。

    明明是个臣服的姿态,却毫无臣伏的气息。

    山峙渊渟。

    所谓君子威而不猛, 忿而不怒,忧而不惧,悦而不喜。

    怒者不智, 智者不怒。

    明明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太子, 一个只是卸任的知府。

    可在这种对峙中, 围观的所有人都感受到, 江凌只靠着一个安静的姿态便赢过了太子。

    这些人中有一多半是以前没见过江凌的。

    但也听过关于他的传说。

    不过大多也以为, 江凌虽有智计, 为人却是羸弱, 所以才会怕老婆。

    此时一见,不由都心生敬意。

    瞧瞧, 这才叫作“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

    太子又怎么样?就这副尊容, 就这个气量,实在不配为人君啊。

    诚亲王的目光在众人中溜来溜去,扫过王青云时微微一停,皱了皱眉毛,嘴角忍不住轻轻扬了扬。

    太子吼完,以为江凌会求饶,或者别人会给他递把梯子。

    比如说“殿下息怒”之类的,谁知满场寂静。

    他抬眼扫了一遍众人,见人人都垂首伏耳,不由心中一喜道:果然是天子之怒,伏尸百万。他虽还不是天子,可只要一发怒,就没人敢忤逆。这就叫下马威,看江凌这次回来,还敢不敢再擅自做灭了常家那样的事,不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想到此,他得意地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端起茶碗,喝了两口,才道:“罢了,你退下吧。”

    虽然不明白父皇看上江凌哪里了,但是现下这种情况,父皇召江凌回来,必有重用。他倒也不想真得罪了。

    江凌闻言,身姿不变,倒退几步,站在了锦鱼身边。

    太子这才看向锦鱼,眉头又皱了起来。

    当初江凌惹祸整死常家,都是为了卫五,还害得柯秀英登门陪罪。

    这都快十年了,卫五也生了不少孩子,怎么还是一副娇滴滴的小媳妇模样?

    真真是红颜祸水。

    江凌本颇有才具,若不是这妇人拖后腿,倒还可以一用。

    他心思陡转,心道:驭人之术当恩威并重,刚才他施了威,现在也该给江凌一点恩。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英明睿智,当下目光看向身边宫娥,又转回,看向锦鱼,道:“你也回来了?身为女子,当以夫为天,怎么可以妒忌成性,不许江凌纳妾?叫他堂堂朝庭三品大员,成亲十年,身边没有半个伺候的人,岂不叫人笑话?!孤今日作主,赏他几个美人,你们就领回家去吧。”

    刚才锦鱼见太子针对江凌,本来心里就很不痛快。

    看江凌忍了下来,心中也知道不得不如此。

    官大一级压死人,无论多委屈,现在也不是跟太子对着干的时候。

    可是实在没想到,太子会变得如此不堪。

    针对完江凌又来针对她?

    不知道是因为当年常家的事?还是因为柯秀英的耳边风。

    听说柯秀英在东宫一直很得宠,还生下了两儿一女,比王青云还多生了一个儿子。

    而柯秀英的哥哥柯厚英,当年做了柳镇的副帅,如今早自立门户,镇守南疆,独霸一方。

    因此柯秀英和娘家都对社稷有功,为人十分嚣张。

    王青云也不与她争执。反每每劝人忍让她。

    因此钟微叹息说王青云好像变了个人,贤惠太过。

    锦鱼却觉得王青云做得对。

    现在太子自己的位置还没坐稳呢,东宫内部何必为点恩宠争来夺去?

    有柯秀英当个靶子,太子其他的后妃争宠,只能支持王青云。

    这帮王青云这个太子妃,省了多少心。

    不然这些人,岂不都冲着王青云去?

    不过这话些不适合在信里说,因此她也只跟江凌私下议论过。

    虽不知道太子是为了什么,但今日太子显然是不想给她脸面,一见面就数落她,还直接往她的后院塞美人。

    她虽气愤,可心里倒一点不担心,这事有江凌替她顶着呢,她只要装委屈就好,当下用手帕捂住脸,往地上一跪。

    果然,江凌立刻也跟着跪了下来,接着就道:“太子殿□□恤微臣,实是臣之福气。只是臣早年在宏福寺算过一命,大师说臣身为男子,却玉面丹唇,翩若惊鸿,实是非福之相。化解之法,便是终身只能娶一妻。一生不得沾半点桃花,否则必死于非命。因此臣妻不敢劝臣纳人。”

    时人敬天畏神,宏福寺如今更是天下名寺,威望卓著。

    便是太子也不好强迫违抗天命,强行逼江凌收纳新人。

    江凌这话一出,长亭内外又是静默一片。众人心中都啧啧称奇。

    怎么江学士这般死心眼子呢?刚才太子发怒,现在又赏美人,分明是想拉拢江凌啊。

    皇上明显没有废立之意,眼看太子就要登基了,江凌如此年轻,与太子搞好关系,以后一个宰相是跑不掉的。

    怎么居然为了个妇人得罪太子?!

    看来这诸葛之名,有点儿名不符实。

    正惋惜不已,就见太子端起茶杯,放在嘴边,又尴尬地放下了。

    王青云强忍笑意,心中却是对锦鱼佩服得五体投地。

    管得住夫婿的人不少。

    可让夫婿心甘情愿地管住自己的,除了锦鱼,她还没见着一个。哪家后院不是妻妾成群?

    这番话若是锦鱼自己说,那分量就大打折扣了。

    看来多年不见,江凌归来仍是当年那个护妻狂魔。

    若谁要惹到锦鱼,江凌是定不会轻易放过的。

    她心下一动,笑道:“这事倒怪我那这妹妹了。这样的事,她竟连我也不告诉,宁可自己背了这些年的骂名。若我知道了,殿下岂会不知道?锦鱼,你呀,得给我们殿下陪个不是,叫我们殿下白替江学士操了这份心。”

    太子闻言,以为王青云给自己递了个台阶,忙道:“可不是。”

    江凌身形微动,匍匐于地,朗声道:“这事是臣的错。天下人只知臣爱妻如命,却不知道臣不过是爱惜自己的性命罢了。臣替臣妻向殿下请罪,请殿下责罚。”

    太子对江凌其实有两个心结。

    一个就是当年没把他放在眼里。

    一个就是在老婆面前这副没骨头的没出息劲儿。

    现在见江凌怕老婆胜过怕他这个堂堂太子,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噌又升了起来,怒道:“江凌,就算你只能娶一妻,也不必把她供在头上!卫锦鱼,你还想装哑巴?难不成你还敢藐视本太子不成?”

    锦鱼虽不明白王青云在干什么,不过既然是王青云的提议让她道歉,她道歉就是,又不会少块肉。

    可是该说什么呢?

    她这一顿,有人抢先一步道:“皇兄息怒。您可是忘了,卫锦鱼也算是我们的表妹?今日姨父姨母千里归来,一家团圆,本是极喜庆的日子,何必闹得如此生分?来来来,看在本王还有姨母姨父的面上,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锦鱼闻声看去,就见诚亲王满脸笑意,站起身来,向太子行了一礼。

    她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

    每次太子这把火要灭了,总有人及时地加点油。

    不过,今日太子几次三番中计,她倒是十分肯定,王青云与太子隔阂颇深,可能只是还没到与诚亲王结盟的地步。

    这未免太过诡异。

    当着别人的面,她也不好跟江凌眉来眼去的。

    想了想,她倒找出几句话来,决定给太子好好陪个不是。

    却不想又有人抢了先。

    而且是个谁也没想到的人。

    就见华照突然跳下椅子,也学着诚亲王的模样,向太子施了一礼,道:“父王息怒。儿子替卫家姨母向父王赔个不是。请父王原谅她吧。”

    他小小一个人儿,声音稚嫩,表达得却十分清楚。

    这下不仅锦鱼懵了,在场所有人都懵了。

    明明刚才是王青云让锦鱼给太子赔不是的。

    华照此举不可能是受了王青云的指使,定然是这孩子自己想到的。

    为什么呢?

    “娘娘……不许欺负我娘!”稚嫩无比的童音在亭外尖叫!

    锦鱼心头一紧。

    他们进亭这么久,又一直跪着,东东根本还不懂事,以为他们被欺负了,居然撒起泼来。

    “弟弟你别怕,爹爹会保护我们娘亲的。”女童的声音又娇又脆,天真可爱。

    “东东,娘没事的,你不要闯祸。”男童的声音十分镇定。

    锦鱼心急如焚。

    怎么三个孩子都说话了?

    心中恨极太子。

    此人心胸这般狭窄,不会想起来又去欺负她的儿女吧?

    他要敢,她可不会饶了他。她忙道:“殿下……”

    “殿下!”

    一个威严的声音把她的硬生生压了下去。

    锦鱼:……

    原来是始作俑者王青云。

    王青云起身上前拉着华照,面对太子道:“殿下威仪盖世,我妹妹都吓傻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说来都是臣妾多嘴,殿下向来肚量宽宏,本也没想过要让卫家妹子陪什么不是。就由臣妾向殿下陪个不是吧。”

    说着,朝太子屈膝行了三个福礼。

    太子本正骑虎难下,见王青云又给自己递了个梯子来,当下一摆衣袖,道:“罢了,本太子岂是那心胸狭窄之人。你们都起来吧。”

    王青云忙牵着华照转身,上前亲自扶了锦鱼起来。

    她抓住锦鱼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眼尾发红,以只有两人才能听清的声音道:“你可算回来了!”声音也是哽咽的。

    锦鱼心中也是激动,顺势起身,忙行礼见过王青云与华照母子。

    华照却微微斜了身子,避开这一礼,然后仰着小脸,一双清澈的眸子,在她与江凌的脸上转来转去,显得十分好奇。

    江凌本来微僵的脸色缓了一缓,也与他们见过了礼。

    亭外东东的哭声却没有停止,还在不断叫“娘”。

    华照问:“那是卫姨母家的小弟弟么?”

    东东每哭一声,锦鱼心里就更着急一分,她点点头,不想再多生事端,叫太子与诚亲王见到自己的几个孩子。

    可华照偏哪壶不开提哪壶,问:“我能不能见一见?”

    所幸华照说话时,声音不大。

    有人也正好在说话。

    “今日殿下出城相迎,老臣一家铭感五内。不敢再耽搁两位殿下及太子妃还有小王爷。还请允臣率全家大小,恭送殿下们起驾回宫。”

    却是敬国公。

    锦鱼心里大为感激。

    太子实在太讨人厌了。赶紧滚蛋才是正经。想来敬国公家也不耐烦了,姜还是老的辣呀。

    她只好赶紧去抱抱她家东东。

    她忙给王青云使了个眼色。

    王青云会意,低头对华照道:“今日人太多了,小弟弟也累了。过几日母妃召他们进宫,跟你相见可好?”

    华照小脸上有些失望,不过又多看了江凌与锦鱼一眼,点了点头,小嘴里嘟囔道:“一定长得好看的。”

    锦鱼不明白这话从何而来,可此时也没办法深究。

    多亏敬国公出面,太子王青云诚亲王三人才纷纷起驾离开。

    他们一走,长亭里顿时恢复了喧嚣。

    锦鱼箭一般冲出长亭,一把从奶娘手中抱过哭得声嘶力竭的东东,道:“莫怕莫怕,娘亲没事。”

    东东伸出短短的小手,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紧紧贴住锦鱼的脖子,哽咽着一个劲地叫“娘”。叫得锦鱼心都化了,心里暗道:这狗太子,之前她还想着为了王青云帮帮他。如今既然王青云跟他各有立场,那倒要跟江凌好好说说,叫这狗太子吃点教训才好。

    太子今天又是耍威风,又是自鸣得意。

    全然不知这派愚蠢已经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给自己种下了天大的祸根。

    他得意洋洋回到东宫,便去了柯秀英处,把自己今日长亭的威风添油加醋吹嘘了一通,最后道:“你当年受的委屈,孤今日可是替你报了仇,你要如何报答孤啊?”

    柯秀英摇曳着身子,一步步走向太子,靠近了,左手扶住他的肩,左腿单立,慢慢抬起右腿,直接绕到了太子的腰上,另一只手开始在太子身上如一条妖蛇般,放肆游走。

    太子腿酥腰软,被勾得魂都没了,往前一扑,两人便倒在了室内厚厚的波斯地毯之上,翻滚起来。

    而王青云得知太子又去了柯秀英处,不过冷笑一声,继续陪着一儿一女在自己的殿中说话,讲今天见到卫家姨母与姨父的事情。

    又忆起当年宏福寺怎么见着锦鱼的。

    “那时候你们卫家姨母才刚从庄上来,谁也不认识呢。谁也没想到,她本事那么大!她插出来的玉簪花儿呀,比你们舅舅都厉害多了。你舅舅不服气,第二年撺掇着老和尚拉她来比试,结果又输给了她……”

    这些前尘往事,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那一日,不但她第一次见着锦鱼。

    那个人也是。

    他这一走,也有九年了。

    听钟微说,一开始每年都有信和礼物进京。

    只是最近三年,却是音讯渺茫。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他还在不在人间。

    “母妃,宏福寺的玉簪花儿,比御花园的花儿还美吗?”女儿华熹的声音把她拖回了现实。

    王青云悄悄抹去眼中的晶莹,笑道:“你们卫家姨母回来了,明年,明年母妃带你们去看看。”

    “卫姨母家的孩子也去吗?”华照问。

    王青云伸手轻轻拧了儿子的小脸一把,点了点头。

    好容易长亭相遇的大戏结束。

    锦鱼与江凌本打算辞别了她爹先回朴园。

    可那头景阳侯府与永胜侯府都派了人来。

    只是因为被太子等一通搅合这才一直没能来见。

    景阳侯府来的竟是花妈妈。

    永胜侯府来的则是江凌几兄弟。

    花妈妈虽是个仆妇,可年纪最大,代表了老太太。

    江凌与江家几兄弟一商议,决定先回景阳侯府,见过老太太,再回永胜侯府。

    到得景阳侯府,就见里外一新,门口挂着簇新的红灯笼,显然是喜事临门。

    忙带了孩子进门,刚进二门,就见老太太她娘还有一众女眷都已经在二门上等着。

    这么些年,老太太也真是奇怪。

    虽已经头发全白,却是垂而不朽,精神头倒比从前还好了,脸上肉堆得有些富态。实在是意想不到。

    见着锦鱼,抱住不放。

    花妈妈上前又劝又拉,她也不撒手,倒是景阳侯把东东抱在她眼前晃。她才终于松开锦鱼,又要去抱东东。

    景阳侯哪里能让她抱,转身把东东交到秦氏手里。

    老太太不错眼珠子地看着,一迭声道:“这孩子长得好,比五姑爷不差。”

    东东之前哭得太厉害,在马车上睡着了,这时醒来,还有些懵。

    他睁着一大双眼四处看,半天指着老太太:“外祖母!”

    老太太:……

    秦氏:……

    众人大笑不止,锦鱼上前指着老太太叫:“太祖母!”

    东东一脸疑惑。

    锦鱼又教了一遍,东东才叫了一声,又把小脑袋转来转去的。

    锦鱼突然明白过来,他在找谁,笑得更厉害了。

    她娘秦氏这些年在侯府不操心,养尊处优的,竟毫不显老。

    完全不是东东想象中外祖母应该有的老婆婆模样。

    她忙指着秦氏,教东东叫:“外祖母!”

    东东皱起小眉头,一脸不解。

    看得众人都笑个不停。

    锦鱼又教了两遍,他才叫了一声:“外祖母!”

    秦氏高兴得又哭又笑,泪流不止。

    宁哥儿一手拉着浙哥儿,一手拉着西姐儿,上前笑道:“老祖宗和娘见了最小的,把我忘了不打紧,怎么可以把他们两个也忘了?”

    锦鱼不由愧疚地拍了拍额头。

    之前东东哭得厉害,她一门心思都放在东东身上了。

    倒真把两个大的忘了,忙回身,先谢过宁哥儿。赞他是个好舅舅。这才牵过浙哥儿和西姐儿,弯腰道:“是娘见着外太祖母和外祖母高兴得忘了。你们两个莫要生气。”

    浙哥儿傲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摆摆手:“娘不用担心,我们都是大孩子了。”

    西姐儿却噘着小嘴,拉着锦鱼的手撒娇:“那娘今晚陪我睡,我就不生气。”

    锦鱼瞥了江凌一眼,见江凌一脸无语,不由好笑,点了点头。

    西姐儿才兴高采烈地跳上前,抱住老太太的大腿,甜甜地叫:“外太祖母。西儿可想外太祖母了。”

    一句话,把老太太哄得魂都没了。

    恨不能抱起来亲个够。

    当下抖着手叫花妈妈。

    花妈妈忙上前从她头上摘了只点翠大蝴蝶花钿,弯腰给西姐儿插在头上。

    西姐儿笑得眼儿弯弯,喊谢谢。

    这才又去哄秦氏。

    秦氏忙把东东交给锦鱼。

    把西姐儿也抱了起来,亲了个够,指着锦鱼,直道:“你小时候,可没这般可爱。”

    锦鱼一手牵了浙哥儿,去认人。

    浙哥儿中规中矩,礼法一丝儿不错地见了人。

    老太太自然是想留他们就在家里吃饭住下,可因之前江家礼让,锦鱼便出面死活劝住了。

    这才赶在酉时末刻回到江家。

    江家亦是满门出迎,一一认了人。

    久别重逢,自然是说不完的话,开不完的心。

    他们在江家一直呆到戌时,东东早睡得人事不省。

    西姐儿与浙哥儿也都睁不开眼,一家子回到朴园已经是亥时。

    接下来,锦鱼自然是忙得脚不点,既要安顿家中各人,又有赴不完的宴会,会不完的亲友。

    直忙到十月中旬才算是稍微安定下来。

    这时,江凌新的任命,也终于下来了。

    锦鱼听到江凌的小厮来报喜,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因为就是做梦,也比这个任命真实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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