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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if线暗恋成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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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确实想尚主。”◎

    近日上京城热闹极了, 接连发生好几件大事。

    陆三小姐与谢侯和离,带着儿子回了娘家,无论对方如何恳求, 甚至跪在陆府门口, 都没能让她回心转意;

    “侯夫人而已,我不要了。”

    陆三小姐铮铮傲骨,身后站着兄长和回门的姐姐姐夫,甚至连陆老祭酒都出来为女儿撑腰, 一时成为上京百姓口中的美谈。

    谢侯原本得到佳人便实属偶然。

    何况满上京谁不知晓谢侯懦弱平庸, 空有世家家主的名头,对上陆三小姐那个事事翘楚的麒麟子兄长,被嫌弃也实属正常。

    然而上京闺阁女郎们显然更关心另一件事,那就是跟着母亲一起回陆家的谢公子, 谢洵。

    他是上京城中年轻一辈的风云人物,自幼家世显赫,集两家宠爱于一身, 天资聪颖, 十七岁时便夺得榜首, 一举成名。

    只是少年得志,意气风发,难免居高临下;

    陆老祭酒欢喜的同时亦想磨一磨他的傲气,遂向当今陛下请求将外孙外放至兖州, 从底层体会百姓生活困顿。

    兖州已有节度使,上下官员沆瀣一气,自成一统, 并不把外放的状元郎放在眼里。

    谢洵去兖州的第一年, 许多事务都没办法完美地解决, 整个兖州官场像是从根部坏掉的朽木,蠹虫太多,啃噬所剩不多的根基。

    本是京城锦绣堆里养出来的公子,可他来兖州的第二年,却真正洗去身上铅华,想搏一把,也体会到外祖父来时叮嘱他的——

    “为官者,当守民,守初心。”

    仅用两年时间,谢洵从被兖州官员轻视的小谢大人,给了这群贪官们致命一击。

    年轻人的韧劲足,未来还有无限可能,他刚正不阿,不与名利权势同流合污。

    依律法,该斩首的斩首,该杖刑的杖刑,幸而朝中有陆老祭酒和卫老尚书等老臣替他周旋,少帝终于当着文武百官宣布兖州官员的结局。

    万事开头难,但只要熬过那个艰难的开头,后面的一切便格外轻松。

    而今年年底,也是小谢大人外放兖州,期满回京的日子。

    昔日第一公子归京,方及弱冠便在京中打出了响亮的好名声,得新帝赏识,又有强硬的家世做后盾,身边更没有莺莺燕燕。

    得知谢洵不日回京的消息时,上京权贵人家无不激动,早动了和这位谢大人结亲的心思。

    可偏偏,这边求亲的媒婆还没上门,一个惊天噩耗便砸在了众人头上。

    那就是靖阳公主回京时,当街遇刺,却正巧被刚回京的谢洵救下,公主隔帘对他道谢。

    能在京城中扎根的人家也不是糊涂人,揣着十八个心眼子,就算本无所谓的事情添油加醋一番,也变了味道。

    得知此事的人纷纷揣测起来,难不成公主也看上谢大人了?

    可是凭她那传遍上京的恶名,就算她真对谢大人有意,后者也不会轻易答应她吧。

    二者若真结亲,谢大人做驸马……

    众人心中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同一个想法,那就是谢大人实惨,原本应当名垂青史的后半生,将不可避免地勾上一个污点。

    —

    宫城内,景和帝一脸担忧地站在漫长的丹墀上,踱来踱去,可见内心烦躁。

    然而当许久未见的女子身影出现在宫门时,他的神情又瞬间明朗,不顾身后内侍的劝阻,疾步小跑下台阶。

    “皇姐!”少年身子如抽条柳枝,剑眉星目,一身常服,发上冠冕微晃。

    跑到面前,他更是没忍住内心的激动,径直将元妤仪抱起来,转了个圈,少女短袄下的藕荷色裙摆在日光下宛如波荡的流水。

    “好了阿澄,快放我下来,这样跳脱,像什么样子。”元妤仪眉梢带着笑意,拍了下他的肩。

    元澄亲昵地蹭了蹭姐姐的胳膊,果真不再玩闹,轻声道:“阿姊,我好想你。”

    自宫变后皇姐避居承恩寺为父皇守孝,他们姐弟已有三年未见。

    元妤仪抬眸望向意气风发的少年,唇角微弯,戳了戳他的额头,“怎么还跟小孩一样。”

    少年摸了摸自己的头,眉间舒展,做了个鬼脸道:“朝臣都说朕有君王风范,只有阿姊见到我,说我还是小孩儿。”

    元妤仪心中仿佛淌过一道暖流,将少年冠冕下微乱的鬓发掖到耳后,“朝事繁忙,陛下还习惯吗?”

    她口中的称呼换成了陛下,元澄了然,从善如流地回答,少年眉梢扬起,对朝中人和事已经十分熟稔,信手拈来。

    元妤仪欣慰地听他说着,眼底的神情越来越骄傲,她为这个皇弟自豪。

    其实朝中事宜她也有所了解,这三年朝中也有她的人盯着,不会平白让江相压过皇帝的风头。

    说到最后,少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忽然想起一件事,嗓音激动。

    “说起来,今日好像还是谢大人回京的日子,地方官回京,皇姐,你说我给他任什么职位好呢?”

    “谢大人?”元妤仪一时不知他说的是谁,疑惑地反问。

    朝中有几个谢大人?似乎没几个。

    陈郡谢氏在四个世家中中规中矩,论起势力,不及琅琊王氏,名望上又比不过杏坛讲学的崔家,但胜在家大业大,倒不求仕途坦荡。

    元澄兴高采烈地说,“正是宣宁侯的公子……”说到这儿,他话音一顿,又严谨地补充。

    “陆夫人前不久携子和离,严格说来,这个谢大人也不该是谢家人了……”

    一句两句解释不清楚,少年挠了挠头,终于找到合适的身份,沉声道:“反正就是陆老祭酒的外孙,三年前父皇撑着病体钦点的状元郎。”

    元妤仪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先朝最后那个状元,只是彼时父皇病重,宫中大小事宜全交给了刚及笄的她,是以没有多关注这个谢公子。

    “这人叫什么名字?”少女问。

    “皇姐你……”怎么会不认识。

    元澄咽下后面的话,是他糊涂了,皇姐避居三年,谢大人又不在京中,二人不认识才是正常的。

    谢大人再风光,可皇姐压根不记得他。

    “姓谢名洵。”

    元妤仪轻嗯一声,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思忖片刻,脑海中倏然闪过今日的场景。

    他们才刚有过一面之缘,记忆还新鲜,是以少女点头道:“原来是他啊。”

    元澄好奇询问,得知前因后果,脸上是按耐不住的激动,“那朕得挑个好职务,以示对谢大人的赏识。”

    元妤仪含笑看了少年一眼,笑道:“我看他倒不像沽名钓誉之辈,但他既是陆家子孙,陛下也可以问问陆老祭酒的意思。”

    姐弟二人又说了两句,元妤仪便回了瑶华宫。

    殿中烧上了暖烘烘的地龙,宫外红梅开得正盛,少女推开半面窗子,慵懒地给瓶内红梅剪枝。

    只是想到今日街上的事,她有些走神,手上的动作也微微怔愣。

    被人当街刺杀时,朱雀街上人仰马翻,一团狼藉乱状。

    沈清护在马车边,和两个刺客缠斗。

    却被一个伪装成寻常百姓的刺客钻了空子,持剑从隔壁茶楼跃下,长剑插入车顶三寸,迎着公主头顶刺来。

    正在元妤仪下意识想要躲避时,车顶又响起重物滚落的声音,连带着那把长剑都落在地上。

    那刺客没死透,赤手空拳跃上马车,直奔着还坐在马车里的靖阳公主而来。

    他想挟持她做人质。

    然而有一人的动作比刺客更快,青年横空射出一柄短匕,须臾间挡住刺客去路,又在他脖颈间划出一道血痕。

    元妤仪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打斗声,双膝以下的小腿冰凉发麻,脊背挺得笔直,双手僵硬。

    透过晃动的车帘,她看到一个青年也落在车辕上,右手扼住方才想要刺杀的死士脖颈。

    元妤仪看不清他的容貌。

    可几步外,她却清晰地看到青年端正的身姿,宽肩劲腰,被玄色绸裤包裹的长腿立在车辕上,潇潇风姿格外耀眼。

    青年神情冷漠,将断了气的刺客扔下车,又拔出插在车壁上的短匕,朗声道:“兖州知县谢洵在此,何人造次!”

    只是个七品地方官,他却格外有底气。

    他的身影隔着朦胧纱幔,在元妤仪面前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仿佛是一道墙壁,将她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

    外面是杀红眼的刺客和公主府侍卫,青年却岿然不动,只持剑站在马车边。

    片刻后,刺客显露颓势。

    谢洵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车厢内似乎还有人,他原想直接掀帘看看,但秉着不能失礼的念头,还是敲了敲车厢。

    “阁下可还好?”

    嗓音清润,宛如青玉。

    元妤仪循声回望,瞥见他搭在车厢上曲起的手,修长的指骨上还伸着淡青色血管,像裂开细小纹路的和田玉。

    “阁下?”外面的青年又出声问了一句。

    元妤仪回神,温和笑道:“多谢大人,我无事。”

    她的话音刚落,谢洵原本与她咫尺相隔的手腕瞬间收回,声音也不如方才底气足。

    怔愣许久,他才轻咳两声,答道:“举手之劳,不必谢。”

    也没人说这马车内坐的竟是个女子啊。

    谢洵在兖州待了三年,见惯了那群官员出行的豪奢花哨,下意识将这翠盖马车内的主人也当成了一个上年纪的官员。

    岂料回答他的是个清脆悦耳的女声。

    刚回京的谢大人难免有些意外。

    不过很快,京兆尹护卫军赶到现场,有序疏散百姓,平定当下乱状。

    如今负责京畿治安的人正是谢家旁支的公子,弃文从武的谢霄。

    谢洵见到熟人,神态自若地唤道:“堂兄。”

    然而对面那位披甲执锐的京兆尹却仿佛没听到,只是瞥了这位堂弟一眼,脚步匆匆地朝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谢霄毕恭毕敬道:“臣京兆尹谢霄,救驾来迟,望殿下恕罪。”

    谢洵眼底闪过一丝明显的震惊,转头看着那辆马车,眼睛凝望着那道垂下的纱幔。

    堂兄尊称里面的人是殿下,可晟朝只有三位公主,琼宜、舜城,以及尚未婚嫁的靖阳公主。

    会是他猜的那个人吗?

    元妤仪并未下车,更谈不上责怪京兆尹护卫不当,这天下想要她命的人太多了,两只手恐怕都说不全。

    从三年前,她就坦然接受了人生中会出现的各种意外,罔论今日一次躲不过的刺杀。

    少女的嗓音有些惫懒,但没有责怪之意,“谁都不能预见今日之事,京兆尹不必为此自责。”

    谢霄神情复杂,沉声应是。

    眼前的公主是牝鸡司晨、野心勃勃的人,本应恶毒刻薄,可显然她与传闻有出入。

    君臣之间的表面寒暄很干涩,元妤仪也没有在大街上继续话题的想法,只是令等在外面的沈清驱车入宫。

    车轮缓缓轧过青砖路面,微风拂过,卷起一角朦胧的纱幔。

    到谢洵两步之外时,马车又停顿片刻。

    “今日多谢你相助。”

    元妤仪缓缓抬头,只看到不远处青年象牙白绣云纹的衣袍,腰间系着一枚双环玉佩,往下一双玄色皂靴。

    他立在原地,脚步丝毫未动,只朝前一拱手,低声道:“殿下过誉。”

    他们只说了两句话,至于后面谢霄会跟这位堂弟说什么,元妤仪便不得而知了。

    一阵风迎面扑来,还带着凛冽的寒意,唤醒她的神思,目光重新落在玉瓶内的红梅上,微微闪烁。

    反正不会是什么好话。

    估计是在感慨谢洵运道不好,刚回京偏又遇上她这个妖女了吧?

    但转念又想起另一件事,正是此次回京亟待解决的问题,元妤仪的手指落在被剪下来的多余花枝上。

    今日谢洵既救她一命,便算自己承他一桩恩情,面对恩人,她总不能再算计他。

    —

    马车又重新向前行驶,车轮滚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谢洵下意识抬头去看,却只来得及瞥见少女小半张尖尖的下巴和略白的唇。

    直到谢霄出声唤他时,他依旧有些神思不属,转头抿唇道:“堂兄,方才的殿下是谁?”

    谢霄还一脸不悦地想问他,怎么会和恶名昭彰的靖阳公主有牵扯,就被这堂弟匆忙反问。

    瞥了一眼已经走远的马车,谢霄才道:“是刚从承恩寺守孝回来的靖阳公主。”

    “守孝?”谢洵的表情愈发凝重。

    一旁的表兄听到他骤然低沉的语调,下意识接话道:“是啊,这一走就走了三年。”

    “哦对,你当时刚到兖州,自己尚且忙得焦头烂额,不知晓京中局势也是意料之中。”谢霄体谅地拍了拍他的肩。

    谢洵薄唇绷得笔直,眉眼间罩上一层寒冰,兴致不高,没等他再详细问,身边堂兄已经开口。

    “但是衡璋,你怎么偏偏碰上她呢?”谢霄压低声音,劝诫的神情十分郑重。

    谢洵:“她怎么了?”

    谢霄离他更近了些,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耳语解释,“三年前先帝薨逝,宫变当夜她亲自下令斩杀忠诚的心腹,更意图囚禁少帝,自己夺权。”

    “不可能。”谢洵眉宇间的寒意更重。

    “怎么不可能?”谢霄皱眉,“此事乃宫闱秘辛,朝中几位重臣和世家都知晓内情,怎会有假。”

    “更何况,”他瞥了一眼身边刚回京的青年,“少帝登基那日,她可是持剑入殿,立侍左右,那架势恨不得把文武百官全杀了……”

    谢霄絮絮叨叨说着当年的事,这些事经三年时光过去并未冲淡,反而传得愈发有鼻子有眼。

    身处流言中心的靖阳公主也就越传越邪门,心狠手辣,最毒不过妇人心都被扣在她头上。

    谢洵并未把堂兄略带贬义的话记在心里。

    他只是在想,青城山僻静难行,承恩寺作为皇家寺庙,来往香客不多。

    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孩子,去到几乎荒芜的山寺避居三年,肯定很苦。

    谢霄说得口干舌燥,转头一看本应耐心听讲的堂弟却早已神游天外,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反正我们谢家不掺和朝堂争端,更何况是这么一个狡诈女子,你今日既救下她便罢了,于仕途总不会有坏处,日后离她远点就好,你可得记住。”

    在谢霄眼里,自己这个堂弟得谢、陆两家宠爱,是百年大族蕴养出来的将相之材,未来前途不可限量,绝不能跟大逆不道的靖阳公主扯上半点关系。

    谢洵闻言只掀起眼皮瞥向严肃的堂兄,“她不是那种人。”

    她才不是心狠手辣的狡诈女子。

    谢霄被他简简单单一句话噎住,但转念一想,跟不知内情的堂弟不必置气,只摆手道:“她是不是与你无关,你知道该怎么做。”

    堂弟最好的选择应当是与门当户对的贵女成亲,两家知根知底,双方互有助益,才是最顺利的路。

    谢洵如今代表的可不只是他自己。

    如今朝中暗流涌动,江相和另外几个老臣针锋相对,作为刚回京、却又在兖州斩了江节度使的年轻臣子,谢洵于理不该再惹江丞相。

    但谢洵却对堂兄提醒的话毫无反应。

    于是谢霄又神情凝重地对他强调,“总之,陈郡谢氏没有尚主之心,你也别着公主的道,你以为她赶在年底下山是为什么?”

    谢洵未答,他走了那么久,也确实不清楚,只是垂在袖中的手不动声色地蜷起,手背上显出道道青筋。

    谢霄刻意压低声音,语调笃定,“江相曾言,靖阳公主已至婚嫁年纪,而他膝下长子恰巧尚未定亲。”

    皇族和权臣两派斗法,世家看得清楚,理所当然地不愿入局。

    谢洵沉默良久,最后只凝望着男子道:“堂兄,我娘早就递信要和离,如今她终于回了陆家,我也不再是陈郡谢氏的人了。”

    所以谢氏族内的想法,与他无关。

    倘若要冷眼旁观元妤仪的痛苦,那他也不愿意被囚在这样名为“家族”的牢笼里。

    “衡璋,你这是什么意思?”谢霄一脸讶然,“你可是下一任家主!”

    谢洵神情淡漠,显然对此没什么兴趣,“族中子弟多有适合这个位置的英才,我不想,也不愿。”

    谢霄仿佛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眼睛瞪直,“你在说什么疯话!”

    谢家族内长辈何尝不知现任家主和夫人和离之事,只不过挽回无望,也就随她去了,只是下任家主,他们依旧默认是谢洵。

    而且于情于理,陆老祭酒和陆夫人也不会阻止谢洵掌管谢家,所以陈郡谢氏并未将和离一事放在心上。

    却没想到,父母和离,如今竟成了谢洵叛离家族的由头。

    谢霄见这个堂弟神情漠然,恨铁不成钢地劝道:“你自幼被当少家主教养,寄予厚望,两家长辈再不和都与你无关,偌大世家是你在朝的后盾,怎能说弃就弃?”

    谢洵不为所动,掀起眼帘看他,“堂兄,我从未想过要仰仗家族入仕。”

    他求的一直是真才实学,清明政绩,不是在外响当当的名头,内里却一堆败絮。

    谢霄微怔,连叹两口气,气得走出两步,又甩袖回来,眼底带着一分深意。

    “我知你心气傲,今日只问一件事,你若看在咱们自幼堂兄弟的情谊上,便告诉我一句实话。”

    “你到底为什么非得脱离谢家?”

    他脸上神情焦躁难安,带着不解,在他看来家族于堂弟只有益,并无害。

    他行走于朝内外,世家第一公子的身份何其风光,家族为他在京城铺路,他怎么会这么想不开呢?

    谢洵眸如点墨,一如既往的沉静从容,“我不愿受家族所累,规矩束缚。”

    谢霄闻言沉默片刻。

    最后他妥协地点点头,皱眉低声道:“反正不是因为儿女情长就好,我还担心是你想要尚主,恼怒家中长辈阻拦……”

    谢霄这个念头刚冒出的时候,便心惊胆战,惊出一身冷汗。

    还好他猜错了,堂弟今日救公主一次便动了其他心思,怎么可能?太荒谬了。

    衡璋自幼心思缜密,为一个女子这样冲动,偏偏择险处而行,也不是他的风格。

    孰料京兆尹焦灼的心刚落地,谢洵又拍了拍他的肩,一本正经地同他道。

    “堂兄,我确实想尚主。”

    “你疯了?!”谢霄左眼皮直跳,伸手摁在青年肩头,眼里几乎要冒火星子。

    “你身上招什么脏东西了?别人避之不及的人,你倒好,上赶着往前凑,家主才把你斩节度使的案子压下来,你还去惹丞相晦气!谢衡璋,你嫌自己命长,惹的祸事不够多是不是!”

    谢霄怒极,噼里啪啦一顿骂,歇了口气又压低声音开口。

    “别以为回陆家就好了,江相这几年和陛下愈发不和,公主的婚事就是导火索,端看谁先让步,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平日在谢家,谢霄作为兄长,极少对谢洵说重话,今日却被他气得狠了,脸上是压不住的戾气。

    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跟靖阳公主结亲,就是锣对锣、鼓对鼓地跟江丞相作对,谢霄不懂平日运筹帷幄的堂弟怎么会如此荒唐。

    谢洵思忖片刻,看着面前气昏头的堂兄,也放轻声音,找了个听起来合适的理由劝他。

    “堂兄何必如此顾忌江相?侄儿为祸一方,狡猾奸诈,捞的油水够百户人家十年吃食,何况是本家叔父。”

    谢霄狐疑地盯着他。

    谢洵神情淡淡,“江相这些年在朝中一手遮天,结党营私,如今陛下励精图治,堂兄不妨猜猜这条百足之虫还能撑几时?”

    谢霄眉头紧皱,“那又如何?”

    “江相愈发过分,陛下又要亲政,我完全可以赌另一条路,譬如依据上意,尚主后再扳倒……”

    谢霄没耐心地挥手打断他。

    “停停停!”

    “冠冕堂皇地说了半天,你还没死了那条尚主的心?大好的前程,怎么只见人一面就想着去当闺阁女子的入幕之宾?!”

    谢洵情绪倒没什么波澜,这提议在他看来相当合理,故坦然道:“堂兄,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件丢脸的事。”

    青年眉宇间是清冽正气,颀长身影靠着身后的高墙,别有一股端正笔直的风姿。

    谢霄看他的眼神愈发痛惜,气得甩袖便走,但又忍不住折返,责备道:“出门一趟,本以为你长进许多,没想到你疯癫了!”

    谢京兆尹急匆匆地来,气冲冲地走,脸上满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恼意。

    他觉得自己起码,或者至少应该提前跟族中长辈们委婉地透露些内情。

    譬如他们倾尽家族之力养出来的少家主,刚回京就中了靖阳公主的美人计。

    而且少家主被这一碗迷魂汤灌下去,顷刻见效,中毒颇深,已经救不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个if线大概是一个久别重逢、暗恋成真的故事^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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